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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炫舞梦蝶
他们坐在了窗边,可以毫无障碍地看到湖边,柳树青青,微风轻拂,激起湖面闫波荡漾。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年,就那么安静地垂头站在湖边,也不四处乱看,只是那么安静的,专注地看着湖面。
穆生云静静地透过人群看着他,觉得这个背影既陌生又熟悉,直到背影的主人若有所觉般侧过脸,露出半边隽秀的脸。
“穆生白那小子?”
黎清也注意到了,皱眉询问。
穆生云点头,然后两人连忙下去了,等走到湖边时,“穆生云”看着他们,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声音清脆天真,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感情深厚的师兄弟、好朋友。
“你们来了。”“穆生白”看上去很开心,可是等看到两人探究的眼神时,走近的脚步一顿,脸上划过一抹失落,“你们是不是还怀疑我?”
他脸上露出懊恼之色,“不过这是应该的,毕竟我做了这么多错事,就算突然后悔了过来忏悔你们不相信也是应该的。”
“穆生白”声音沙哑,讲完一句话就咳嗽得撕心裂肺。
穆生云目露不忍,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过去轻轻地顺他的背,“生、孟浮生,你既然不舒服何必挑这时候见面。”
“穆生白”垂头苦笑,苦哈哈地说:“师兄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你叫我生白就可以了,以前是我错了。在不舒服这几天,我想到师兄以前总是亲自为我煮药,在我贪玩受伤的时候也是您帮我上药,照顾我,可是我却伤害了你,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想来见见你,祈求您的原谅。”
穆生云一顿,最后还是开口:“生白。”
“那要不要你跟我回去,我为你煮雪梨汤,你以前不舒服不是最爱吃吗?”
“穆生白”一喜,露出怀念,“是啊,要是师兄不嫌弃我麻烦,那我就跟师兄回去了。”徒兰察娜的意思就是让他找个好时机对付穆生云和黎清,不求毙命,就是重伤也是个好的选择。但是比起混进去,那么前两个选择就没这么重要了。
相比起他的欣喜,穆生云心情就不怎么好了,因为他从来没有为穆生白煮过雪梨汤,穆生白自小就不喜甜食,更妄论是如此甜腻的甜汤了。
穆生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要不是被骗多了,他怎么会顺口就说出这句话刺探他?毕竟他是真的希望眼前的人是真的师弟,他是真的想跟自己回去了。
“黎清,在收到生白信那天,我让你去买雪梨你买了吧?”
穆生云突然抬头看向那个杵着旁边,一直抱着剑一副很凶狠的模样盯着“穆生白”看的某剑客。
黎清一愣,什么雪梨?他什么时候让自己买了?可是在刚要询问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了,后脑勺立马冒了冷汗,偷偷地用警惕的眼神看向穆生白,同时大声回答:“唉,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可是买了两大筐呢!够这小子喝一壶的。”
“穆生白”一点没发觉,还当他唬过他们了,笑道:“谢谢黎清了。”
黎清粗犷地摆手,然后走在了前面,穆生云则紧跟其后,“那我们回去吧,等你身体好点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一壶,喝个痛快。”
穆生白咳嗽着应下了。
三人很快走到了闹市,他们一前一后,周围人很多,“穆生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前面两人好像在故意加快步伐,想甩开他。
难道他被发现了?
“穆生白”心里一凛,注意一看才发觉前面两人距离拉近,但是他和两人的距离却拉远了,穆生云还隔一段时间回头冲他笑笑,然后转头到一半笑容就消失了,反而加快了步伐!他这才确定自己被发现了,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但他还是当机立断决定拼了命也要重伤两人。
他不在跟着两人,反而脱离人群,拐进一条小巷子,为了今天他可是特意提前踩过点,对这里的路径熟悉到不行,可以朝近道拦住他们。
这边穆生云转头不见了冒牌货,心中大喜,还当甩掉了他。
可是当两人有说有笑走到一条路时,旁边突然刺出一把剑直冲穆生云太阳穴。
穆生云余光见到寒光一闪,条件反射往后一倒,还不等穆生云提醒黎清,他脸上就留下了一道伤口,鲜血立马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半边脸,再加上他凶狠的表情,骇人得很。





流云引 第三百八十章 等闲平地起波澜(二)
穆生云立刻被激起了狠意,拔剑直刺冒牌货,黎清也想过来,可是刚走几步就踉跄,差点摔倒,他一抹脸,沾到一手濡湿,那血既然变黑了!剑上有毒,黎清立马提醒穆生云。
可是还是晚了,穆生云在一剑刺进冒牌货胸口时,也被划了一剑,剑上抹得毒不是普通货色,既然立马就毒发了,他连走路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追人了,生怕冒牌货会带着人追回来,他们得赶紧离开。
在抄近道互相搀扶着回去的时候,黎清问:“你说那个冒牌货会不会是穆生白那臭小子找来的?就是想骗我们?”
“不可能。”穆生云斩钉截铁就否定了,“要是他肯定不会让个冒牌货来,况且生白的性子我最清楚,他一向光明磊落,最不齿这等小人行径,定是他们之中有人看不惯我们了,不过这也正常。”他自嘲一笑。
黎清却还有自己的想法,“你说的那是以前的穆生白,而不是现在这个被仇恨蒙蔽的眼睛的孟浮生。”现在活着的是孟浮生,而不是他们熟悉的穆生白,所以谁能说这个人不会变呢?
但是穆生云就是相信,“不管是孟浮生还是穆生白,我都相信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且肯定不知道有人安排了这些事情,不然他一定会阻止的。”
黎清不知道穆生云为何如此信任穆生白,即使被他重伤过这份信任好似也不曾消减,也是,他们都在一起十几年了,一同长大,这份感情早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师兄弟之情吧,他们应该是家人了吧。
侍卫拖着重伤的身体,直到讲穆生云和黎清的消息告诉了徒兰察娜才晕了过去。
她也不是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人,立马安排了最好的医师为他救治,然后急急忙忙就去找了孟浮生。
虽说他现在能够忍受徒兰察娜无事也来缠着他,但是这不代表他不反感她打扰他处理军事。
他揉揉因为看了一天的书而疲倦的眼睛,无奈地说:“你来是做什么?”
没想到这次徒兰察娜没有用平时调戏他的语气,跟个登徒子似得说出:“想你了,来看看你。”,而是一反常态的强硬。
“我要求你立马出兵!”
孟浮生觉得头更疼了,稍稍往后靠在椅背上,声音听起来也更加疲倦,“不要胡闹了,战争不是过家家。”
好啊!他既然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徒兰察娜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书案上,故作凶狠,“我没有在胡闹,我以公主的名义命令你马上出兵!”
孟浮生静静地看着她,深郁的眸子沁出狐疑,他怎么感觉某些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徒兰察娜一顿,但很快就故作镇定地否决:“怎么可能!我只是认定这一战必赢!”
她看孟浮生还是不肯松口,心里一急,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可是她又不能跟孟浮生说明原因,不然他肯定会怪她,她可不想因为几个人就让孟浮生又和她疏远,那样还不如计划失败呢。
徒兰察娜气鼓鼓地想办法,该怎么说服这个迂腐的纨绔分子!
对了!
她风风火火地来,现在又慌里慌张地离开,活似后边有豺狼虎豹在追逐,孟浮生皱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哪里晓得这小祖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纯当她刚才又在胡闹罢。
可是他刚低头把思绪拉回手上的事情,那小祖宗又来了,还把一块玉牌排在书案上,抬高下巴,活灵活现地说:“这是父皇的玉牌,他说了见此玉牌如见他,那你什么话都要听我的!”
孟浮生拿过玉牌,看着上面羿丹王的象征,叹了一口气,对徒兰察娜行了礼,然后换上恭敬的语气,“还请公主吩咐,微臣定当竭力配合。”
徒兰察娜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很是不适应,板起脸训斥:“我不是跟你说不要微臣微臣的自称吗?”
孟浮生垂眸不语。
徒兰察娜心里堵了一口气,但是现在哪件事情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还是等大战告捷再谈这件事情了,保不齐他还会因为这件事情对她刮目相看呢。她暗戳戳地想。
因着穆生云和黎清重伤,杜维桢也回了皇城,羿丹这边几乎是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战力大减,一开始胶着的局面逐渐消失,羿丹占了绝对的上风,孟浮生高兴之余也很是疑惑,且在对面不见熟悉的两人,这也让他产生了怀疑。
一场大战告捷,昆国军队愁云惨淡,羿丹那边群情激昂,可是孟浮生却没有那么高兴,心里的疑云不断加深。回城后他亲自去找了提出出兵的徒兰察娜。
徒兰察娜见他主动上门,又高兴又不想表现地太明显,阴阳怪气地说:“孟大元帅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来找本公主是有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孟浮生微微垂眸,盖住眼底渐深的墨色,语气平稳,“因着这场大战告捷,微臣想来恭喜公主,顺便问一些事情,这些疑惑压在微臣心里好一段时间了。”
徒兰察娜突然有些莫名的心虚,咳嗽了几声后用狂喝茶压惊,“有事便说呗,不过本公主可不觉得孟大元帅有什么疑惑需要问到我。”
“需要。”孟浮生一顿,“不知道公主何来神通预知这次昆国战力衰减如此之大?”
“直觉!”徒兰察娜一口咬定,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就像受惊的狐狸,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浮生重复,“本公主直觉天生很准,从没有失算过,所以我觉得我们会赢就一定会赢。”
“况且不是有孟大元帅吗?孟大元帅英明神武、运筹帷幄,打一场胜仗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徒兰察娜一脸谄媚地为孟浮生倒茶。
孟浮生看肯定是从她嘴里挖不出什么话了,喝完一杯茶后就告退了,徒留下一脸庆幸的徒兰察娜。




流云引 第三百八十一章 等闲平地起波澜(三)
幸好孟浮生没有继续追问,不然她怕是要和盘托出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有什么好在意的,按她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就算用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又如何?
不过看孟浮生的反应,幸好他不知道,不然肯定会生自己的气的,好不容易融洽下来的关系保不齐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被颇坏掉。
昆国败势明显,孟浮生决定乘胜追击,不给他们留喘息的时间,直接攻入清河城。
两日之后,清河城沦陷。
而在一天之前,失去战斗力的穆生云和黎清频繁收到战败的消息,且羿丹的动作越来越大,攻城之日应该是快到了,即使他们心有余像上战场杀敌,可是力不足,且留下来不说帮不了忙,还会拖累人。
所以他们下定决心,带着杜月妍先行离开,以一种及其狼狈,宛若丧家之犬的姿态退至山河城。
本个月后,清河城破,但是想象中尸横遍野,生灵涂炭的景象并没有出现,除了某些官员被抄了家,普通百姓的日子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相比起以前羿丹每每越境骚扰,总要欺辱百姓,甚至威胁人命相比,这种方式不知道温和了多少。
且这些全都是孟浮生的主意,他严令禁止底下人欺负百姓,甚至连白吃白喝都算违抗军令,处以杖刑,一开始还有人不同意,但是处置几次下来也都服气了。
孟浮生并不打算在清河城歇留多久,待士兵们休整几日后便带着人追了上去,打算乘胜追击,他不知道昆国内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他们而言总归是好事。与其眼睁睁看着优势渐渐消失,不如在这之前多谋点福利,譬如,攻下山河城!
山河城比起清河城,犹过之而无不及,攻占它定是要比清河城困难,所以孟浮生不能着急,他当机立断,当即在山河城前安营扎寨。
即是为了嘲笑,也是为了庆祝,徒兰察娜张罗着举办了一场宴会,除去按顺序巡逻的士兵,其余人都围坐在点点星星的篝火前,因着孟浮生不允许他们喝酒,所以众人只得用白开水,但是陪着香气扑鼻的大块烤肉,气氛也十足得热闹。
孟浮生、徒兰察娜以及辛弘义等将军都聚集在一个篝火前,随意聊了几句,孟浮生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想要离开。但是他刚起身,就被拉住了衣角。
他顺着那只白嫩的手看过去,“你有什么事情吗?”
徒兰察娜察觉到了他有些失落的心情,心里疑惑,明明打了胜仗,怎么孟浮生看上去也不是很高兴?但是她知道孟浮生不想讲的东西如何逼问他也不会说的,十分善解人意得没有提,反而“哧溜”地直起了身子,拉着他就要离开这个吵吵嚷嚷的地方。
自然是没有人敢拦的。
孟浮生被拉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后面是人间的热闹,粗犷的谈笑声,前方是被黑暗笼罩住的巍峨城墙,也是他们下一步要攻克之地。
徒兰察娜对上他疑惑的眼神,笑得就像盛开在黑夜中的曼陀罗,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仿佛盛上了一轮明月,在暗色中熠熠生辉。她作神秘兮兮的姿态,小声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有一个好东西要给你。”
说着她往后面跑了几步,突然停下了,有些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你记得要留在这里哦,要是我回来发现你人没了,你就死定了。”
倩影远去,清脆的声音还是飘了过来,“我晚上就钻你被窝!”
孟浮生的脸突然就热了,心说这夏日的风即使是温度并不高的晚上也很是炎热,还有那小祖宗说话夜太没有分寸了吧,这种话是能说的吗?
但不管心情如何复杂,那抹不知名的低落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不少。
徒兰察娜很快就回来了,两只手里还拎着酒壶,她把其中一个丢给孟浮生,笑着说:“接着。”
孟浮生一把接住了,揭开红纸问了一下,浓郁的酒味扑鼻,好像不用喝,只要闻闻就会被醺醉了,酒是好酒,但是这节点......
孟浮生沉着脸看向她,“你这是知错犯错?”
徒兰察娜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反而一把揭开红纸,十分豪爽地喝了一大口,而且还开始劝说起来:“我说孟大元帅,不就一壶酒吗?怕什么?即使昆国胆大包天,也不敢有大动作啊,辛弘义他们又不是吃白食的,难道那还解决不了吗?况且听说你们当兵的,武功还不错的酒量都很棒,区区一壶酒你就怕了?”
孟浮生要合上酒的手一顿,偶尔颇坏一下自己立下的规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反正也就是一壶酒,喝完吹下风也就精神了。
最后孟浮生成功说服了自己,两人对饮,皎洁的明月好似渐渐落在了他们的身后,两人与身后的喧哗声格格不入,却又融在其中,最和谐不过。
最后,两壶酒很快见了底,孟浮生当然是没有醉,相反在凉风的吹拂下,还很是精神,分分钟能练功的那种,但是徒兰察娜情况就不是很好了。
她抱住了孟浮生的一只胳膊,声音如哭如诉,少了平日几分盛气凌人,多了几分女子娇媚姿态,嘴里说话结结巴巴的,但大概意思狠明显。
“孟浮生,本公主喜欢你,你比那些打不过本公主一介女流的软脚虾强多了。不不不,那些软脚虾也不是打不过本公主,是他们不敢打,他们怕本公主的父皇,怕本公主的身份,他们都是一群虚伪的人,我不想和他们,我喜欢你。”
面对如此*裸的爱意,孟浮生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也只有感动了,至于心灵的悸动,竟是一丝也没有,就好似和杜月妍撂下话那句,那颗火红热情的心就随着埋葬了,但是他不悔,也不能悔啊。
“你要娶我!”醉酒的少女突然恶狠狠地甩下一句,如果忽略她如剪水般湿润温柔的眸子,那威胁的意味就更明显了。




流云引 第三百八十二章 等闲平地起波(四)
“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空中才悠悠飘过这个字。
“我答应娶你。”
徒兰察娜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只是自顾自地搂着孟浮生的胳膊撒着娇,浑然没有平日混世小魔王上天入地的泼皮劲,俨然一个见到情郎害羞的小姑娘。
可是她脸上的笑更浓郁了,眼睛微微眯着,面上一片粉红,红艳艳的菱唇完成一抹弯弯的弧度,宛若半轮皎月。
孟浮生听见自己心中叹了一口气,既然不能和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何不满足她的心愿?成亲又不一定需要爱情,也可以是亲情。
又过了半炷香,女孩安分了,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一只胳膊,小脸埋在上面,呼吸清浅,满足得很,她睡过去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众人的狂欢还没有结束,温度却渐渐低了,徒兰察娜穿得又不厚,要是继续呆在这里明天可能会不舒服。
想到这里,孟浮生还是起来将她抱进了她的营帐,还嘱咐人照顾好她,接着又出去了。
他也没有什么目的,纯然就是想一个人走走,好好整理复杂烦乱的思绪,好过回到营帐,看着看不进去的军书,想些不该想的事情。
龙飞凤舞的“山河城”下面,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头,小的好像成年人一只手就能掌控,它鬼鬼祟祟地冒了出来,又在畏惧着什么一般缩回去,可是一伸一缩,既然还是渐渐远离了“山河城”。
杜月妍在得知孟浮生带着人在山河城前胆大包天的驻扎时,心情一直是十分复杂的,她想去看穆生白一眼,但是又不敢去,只想着远远看一下他们的营帐就好,保不齐她看过去的营帐中有一个是他的。
在众人昏睡之际,她又偷偷溜了出来,甚至萌发了更近一些看他的想法。
但是在距离哪一处明亮之地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人影,身形修长,面如冠玉,莹白的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清冷之色,冰冷又迷人。
生、生白。
杜月妍心中既是惊愕又是激动,整个人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奔向会保护自己的人的小兔子。
孟浮生刚才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刚警惕地转过了身就接住了暖香的身子,是他所熟悉和怀念的。
“妍、妍儿。”
孟浮生心里也是震惊的,一个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可是万般感情,再翻涌的情绪还是被他压制住了,他冷静且镇定地搭上杜月妍的肩膀,想将她推开,可是这时突然听到了控制过后有些低细的呜咽声。
“生白,我真的好想你,每次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你,你能不能回来,不要再为羿丹做这种事情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孟浮生心里一阵,心尖既酸涩又抽痛,可是最后他还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决然地推开了杜月妍,直视着她在月色下美好的容颜,堪称温柔地说:“妍儿,其实你心里也是知道的,不可能了,我不可能会回去了,我们也没有再一起的机会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现在不仅有家仇,还添了国恨,我破了两座昆国城池,不知道有多少昆国士兵葬在我手?现在你听我这么说,还觉得有可能吗?”
那每每看着他,总是不自觉溢满柔情的水眸,现在已经被绝望所攻占,浓密纤长的眼睫毛被眼泪润湿,一颤一颤的,好像承受不了任何打击,嘴唇因为他绝情却是事实的话紧紧抿在一起,这个女孩,此时脆弱的竟然,几乎下一刻就能崩溃地晕过去。
孟浮生不是不心疼啊,但是他不能啊,他不能再让她升起不该有的希望,到时候伤得最重的不还是这个傻到天真的女孩?
下一刻,柔情褪去,他板起了脸,成为战场上让人生寒的征伐大元帅,一字一句绝情得很,“现在我们的身份已经是天差地别,若不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我早已亲自将你抓了起来,但是只有这一次了,要是下一次还让我见到你,呵呵,那就欢迎公主做我的阶下囚了。”
他这话说得无情,让杜月妍浑身冰冷起来,用包含控诉的眼睛盯着他。
孟浮生受不了这种眼神,让他假装出来的淡漠快要消融了,但是突然产生的细微又不普通的声响让他立马警觉了起来,宛若刀子般无情的眼神投向杜月妍的身后,双拳紧紧握在一起,青筋迸发,但是下一刻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杜月妍,就离开了。
杜月妍条件反射就要追随着他的脚步。
“公主。”
后面人谨慎的叫声阻止了她,原来是穆生云派人出来找她了。
杜月妍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眼睛酸涩,眼泪下一刻几乎又要冒出来,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她咬咬牙转回身,对着他们说:“回去吧,我没事了,刚才只是出来走走,散下心。”
但是出来散过心的杜月妍这一晚上却并没有睡好觉,反而,一夜无眠。
而另一边也是同样的光景,孟浮生在回来后,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杜月妍在月光下,哭红了的眼睛,就好像在控诉他为何如此绝情,不念两人的旧情,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安生,只得盯着乳白色的顶直到天亮。
孟浮生攻到山河城一事被快马加鞭传回皇城,朝堂上议论纷纷,杜维桢更是心思复杂。
“穆生白原本是昆国臣子,却甘愿堕落叛国,甚至还让两座城池陷入羿丹的水深火热之中,其心可诛!”
“太子殿下先前还说让这叛贼回来?这如何能行?穆生白这吃里扒外的性子,若是到时候有改个名成劳什子孟沉生,孟浮死的,又跑到敌国去,这不是将我昆国的颜面放在地上不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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