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流云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炫舞梦蝶
几个官兵却一点也不领情,一把推开齐欢,走了进来,齐欢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穆生白过来刚好看见这个场面,心里一沉,大步过去扶住齐欢,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齐欢感动地看着穆生白,忙摆手。
“想必这位就是澜物阁的穆掌柜吧,前几天衙门的一批官银被盗,我等奉大人的命令前来搜查,还望穆掌柜配合。”虽然说是请求,但是领头的官差一点请求的意思都没有,态度强硬,一副你不给也得给的模样。
虽然不喜他们的态度,但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穆生白同意了他们的搜查。
穆生白一点头几个官兵就像贼进了城一样大肆翻看,货柜上一些比较珍贵的商品也被翻到了地上,还被他们用脚踩了过去,有些比较易碎的还被砸烂了,发出清脆的声音。
齐欢心疼坏了,忙过去将完好的商品揣在了怀里,泪汪汪的,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可是那些官差一点没有收敛。
“少庄主,他们太欺负人了。”齐欢跑到穆生白身边,低声说,很是委屈,穆生白情绪也有些波澜,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眼看着他们。
穆生白也能感觉到藏在各个角落的护卫情绪都有些不稳定,他只能示意他们平静下来,静观其变。
商铺被翻了阁底朝天,就像进贼了一样,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也没有停手,在商铺里晃悠,一个官差走到柜台前,用手里的剑砸开了抽屉的锁,里面装着还没有来得及存入钱庄的银票和银子,厚厚的好几沓,那官差眼睛一亮,大声说:“这些银票和银子很可疑,我们要带回去认真调查。”
说着掏出了一个袋子,其他官差也扑了过来,一副蓄意已久的的模样。
“几位官爷,这样不好吧。”穆生白走了过来,压住他们的手,眼睛里有怒火翻腾,这些人未免欺人太甚。
一个官差要拿开他的手却移动不了分毫,黑了脸,“这些银子送到官府检查后没有问题自然会给你们送回来,难道你还怀疑我们会私吞不成。”
“你们是故意的。”穆生白定定地看着那个官兵。
“你这人怎么回事?”其他官差生气了,都黑着脸合力将穆生白的手抬了起来。
领头的官差更是一脸阴阳怪气,“穆掌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敢质疑官府,难道你仗着自己的长风先生的弟子就敢藐视官府不成,还真是大逆不道。”
这顶帽子扣在,穆生白头上让他一下子就寒了脸,站的笔直的身子有些颤抖,是怒极了。
那些官差收好了银子要离开,可是穆生白还是挡在他们面前,领头的要推开穆生白却被他侧身躲过了,那人觉得自己丢脸了,厉声说:“穆掌柜,你若是再妨碍我们办事,我们可不客气了,拉你去官府好好配合。”
刚说完这句话领头的观察就觉着脊背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正看着他,等着时机给他致命一击,可是他四处看去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他不知道,如果刚才不是穆生白阻拦,他现在已经人首分离了,在暗处伺机行动的护卫在看到那官差要动手推穆生白的时候杀意已经到达巅峰。
穆生白自然看出来了他们来这里说要查官银丢失的事情都是乱扯的,真实目的就是捣乱,但是最后他还阻止了护卫的出手,侧身,“是穆某无礼了,几位官爷请走吧。”
几个官差一愣,他们刚才都以为穆生白要生气了没想到他态度突然大变,少年瓷白如玉的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极端的情绪。
他们当他是害怕了,心里冷哼一声,什么长风先生的弟子,不过就是一个软脚虾罢了,得意洋洋地出去了。
“少庄主。”齐欢不甘地走过来,恨恨地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背影,“怎么能放他们走呢,他们太过分了。”
“齐欢。”穆生白轻声唤了他一声,齐欢虽然帮忙管理澜物阁许久了,但是也只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而穆生白自小在穆长风的培养之下长大,心性自然不是同龄人能比的。
“别让逞一时之快误了后面的发展,他们怎么说也是官府的人,代表朝廷的脸面,来日方长。”
齐欢似懂非懂,只觉得穆生白讲的话很有道理却不是很理解,但是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满心扑在了满地的或好或坏的商品上,将好的摆放回原来的地方,坏的清理出去,穆生白吩咐护卫帮他。
商铺的灯亮到丑时末才暗下去,所有东西也已经被整理好了。
然而这些官差并不满足于那一次,演变成隔三岔五就来澜物阁一次,用各种理由要在澜物阁搜查,且每一次都是大张旗鼓,有时还把正在买东西的客人赶了出去,美名其曰怕他们妨碍公务,想到穆生白的话齐欢都忍受下来了。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经常如此就惹得客人们也不禁怀疑起澜物阁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肮脏的交易,或者穆生白犯了什么罪行才会让衙门这边这样针对,一来二去,生意也差了很多。
有时候一位客人正要走进澜物阁就被他的同伴拉走了,神情莫测,指着澜物阁狂摇头,仿佛那里是什么魔窟一般。





流云引 第五十七章 天有不测风云(三)
澜物阁的生意日渐萧条,穆生白翻看着齐欢送来的账簿,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这些日子那些官差不断过来闹事,不仅损失了许多东西,客人也是减少,这样下去怎么可以。
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手指扣着桌子,眉头紧皱,觉得很是苦恼。他的处事风格还是不够成熟,遇到比较棘手的事情后就很苦恼,哎,若是生云师兄等人肯定觉得很容易解决吧。
就在这时,齐欢敲门后跑进来说,“少庄主,思味楼的赵掌柜来了。”
穆生白有些疑惑,这种时候她过来干嘛,但是也不耽搁,账簿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跟着齐欢出去了。
赵一荷轻提裙摆走入了澜物阁。
思味楼与澜物阁一向有生意上的往来,赵一荷虽为女子但手段和心思却完全不输给男人,穆生白对她很是欣赏。是以穆生白将手中的账簿交给齐欢,浅笑道,“赵掌柜,怎的亲自过来了。”
赵一荷黛眉微蹙,此前和澜物阁的合作她是满意的,但如今却不得不中止合作。
只是看着穆生白的浅笑,赵一荷有些难以启齿。
斟酌了一会儿,在穆生白的注视下,她才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为难地开口道,“穆掌柜,我想我们不能再继续合作了。这些是我当作补偿的钱。”
穆生白有些诧异,两人合作一直都是双赢,怎的赵一荷突然就说不合作了,但是看着她一脸为难的模样,穆生白也想强迫她。
“好,”穆生白接过钱去数了一数,拿出原本属于自己的钱,剩下的又给赵一荷递了回去,“生意嘛,合则来不合则去,我们合作了那么久,我也通过你们的宣传获利不少,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下次......”赵一荷想了想还是决计提醒他,“其实不是澜物阁出了问题,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一直很愉快。但现在明显是有人在针对你,穆掌柜好好想一下对策吧,毕竟思味楼几十号人,我赌不起。”
穆生白有些惊讶,看着她眼里的担忧,还是点点头,表示理解,“在下知道了,谢谢提醒。”
其实从商铺里陆续有人闹事开始他便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看来他决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那我便先回去了。”赵一荷与穆生白做辞道。
“好,待此间事毕,希望我能还有合作的机会。”
“好。”
赵一荷离开后,穆生白回了书房,对着账簿枯坐了一下午,直到月满西楼他才起身,往门外走去,刚好碰见了齐欢。
“少庄主,夜深了,您要到哪里去?”齐欢看到后跟了上来。
穆生白顿住了脚步,“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既是穆生白这么说,齐欢也只好停住了脚步。穆生白的武功不俗,别人轻易近不了他的身,齐欢也便放心地回去了。
街上的商铺已悉数关了门,路上没有几个人。沿街走着,不多会穆生白就来到了衙门口,此时衙门一片静寂,穆生白轻提口气,一跃上墙进了衙门里。
夜已深,在衙门守夜的几个官差已昏昏欲睡。穆生白走到一个官差的身后,一把捂住他的嘴后他拉至无人处。
穆生白速度之快,令一旁的几个官差都没有任何察觉。
“你……你要干什么?”在无人处穆生白一把官差放开,官差便试图与穆生白打斗,但仅一招就被制住,他一脸惶恐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听说衙门最近丢了银两?”将官差制住后,穆生白才开口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官差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澜物阁。”穆生白轻声道。
原本官差觉得穆生白有些熟悉,如今听到他提起澜物阁,官差才想起原来他就是澜物阁的穆掌柜。
“还不是你们澜物阁偷的!你居然还敢到衙门来!快放了我,否则明天我告到知府大人那里,拆了你的澜物阁!”官差虽然害怕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嘴硬地威胁道。
“啊—唉唉唉——”
穆生白一用力,官差就疼得直叫唤,“好好好我说!”穆生白这才松了力道,官差得以喘息这才惊恐道,“是,衙门是没丢东西,但是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这些当差的也只是奉上头的命令行事。”
“那你可知道是何人与我过不去?”穆生白问道。
“穆大爷,这我可真不知道啊。”官差战战兢兢,生怕穆生白一个不小心就杀他灭口。
“那好,我自会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穆生白话音刚落,就快速地点上了官差的穴道。
官差立在一边,身子全然动弹不来,只剩一双眼珠滴溜转,觉得下腹一暖,一股热流就留了出来竟是尿了裤子。
穆生白不理会他,将腰上系着的画着流云山庄标志的牌子解下丢在角落,他便揪起官差的领口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澜物阁,齐欢看到穆生白便迎了上来,“少庄主,”接着他看了眼一旁官差模样的人,惊讶地问道,“少庄主你怎么将官差带回来了?”
“没什么,你去睡吧。”穆生白随意说,齐欢便顺从地下去了。
穆生白将官差丢在了客房里,这才解开了他的穴道。
“穆大爷你抓我来做什么!”解了穴的官差急道,身体颤抖,尿骚味飘满了整个房间,“小的都说了这件事我是真的不清楚,小的也是听命行事而已,穆大爷你就饶了小的吧。”
穆生白皱眉,后退了几步,“你先在这里呆着吧,放心,我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官差哪里听的进去,止不住地央求穆生白放了他,穆生白听得不甚耐烦,索性再次帮他点上了穴道。
终于折腾完,穆生白这才洗漱完身子着了塌,但翻来覆去他的脑海里都是明日官府来澜物阁他该做何应对。
他绝不允许澜物阁毁在他手里,也不会让那些故意针对他的人得逞!
“知府大人,今早发现找遍了衙门都没有发现贺强的踪迹,小的在衙门后院找到了这个。”贺强便是昨日穆生白抓走的官差。




流云引 第五十八章 天不知寒人要暖(一)
一个官差拿着穆生白昨日留的牌子跑到了书房,师爷接过一瞧,面露喜色。
“大人,这可是流云山庄的牌子,难道这贺强是被穆生白抓走了。”
“本大人就知道这穆生白沉不住气。”知府拿过令牌,看着上面流云山庄的标志,欣喜。
师爷摇着羽扇,轻轻抚着胡子,语气十拿九稳地说:“大人,这次铁证如山,我们尽可派人前去捉拿穆生白。”
“依师爷所见,本官应当派何人前去?”知府腆着个官肚,虚心地跟师爷讨教。
“此次知府大人不必亲自出马,派捕头领人去即可,但阵仗一定要大,一来迫于舆论,穆生白必将收敛,而来也可起个敲山震虎的作用。”
知府内心颇有些欣赏穆生白,此次迫于压力不得不警示他,咬咬牙也就同意了师爷的计谋。
穆生白在澜物阁清点损失时,听见老远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待他交代好齐欢一些事宜后出门一看,贺强带着一队人风风火火朝澜物阁走来。
人数多,还聒噪。
后面跟了一大堆老百姓,都跟在这队捕快后面看热闹,议论纷纷,都说澜物阁这次果真是惹了*烦,官府三天两头上门,澜物阁要怎么才能化解这次的危机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呵,这架势怕不是要来打砸了我的澜物阁。”穆生白一袭月白长袍,龙凤之姿,一双眼睛盛满夏日阳光,熠熠生辉,唇齿张合之间露出小虎牙,心里却是有底。
齐欢在一旁有些惊慌,他半弓着身子问穆生白:“掌柜的,这可怎么办,我们店里可再经不起砸一顿了啊。”
穆生白抬手止住齐欢的话,微微侧头看向他,唇角扯出自信的弧度:“莫慌,我自有办法。”
那一笑,藏不住的少年意气。
待捕头领着贺强走到面前,穆生白也是面不改色,他虽比不得捕头个高,但气势全然不输,康然君子之姿,凌然众人。
未待捕头开口,穆生白先发制人,扬声道:“官府这是又要仗势欺人,再来打砸我的小店了?”
捕头被穆生白一番抢词,弄得有些不知所以,他扶着佩刀的手指摩梭一下刀柄,稳了稳心神,回道:“官府为国为民,何时打砸百姓店铺,穆掌柜说话可得负责的。”
“依捕头之言,我穆生白算不得天朝百姓,长风先生徒儿也做不得生意了?”穆生白抬出长风先生压贺强威风,紧接着不等贺强插话,脸色一变,颇有些怒气,“澜物阁依着法令买卖,哪一次做出了好东西不是造福了大家?官府接连几日不眠不休地搜查澜物阁便罢了,次次打砸,次次破坏店内物品,这当真是官府应有作为?”
捕头被说得哑口无言,握着刀站在人群中间,显得尴尬。
穆生白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年少气盛,所言所语皆是真情实意,毫不作伪,据理力争,“倘若不适我无意间发现官府官银如数安在,近日的搜查缘由皆为无稽之谈,怕不是还得蒙在鼓里,任由搓揉捏扁。”
围观的百姓一阵哗然,先不提穆生白是真敢说,倒是这官府做法实在有些不耻,官权私用,若不是穆生白发现了真相,还指不定被官府欺负成什么样。
捕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师爷和知府可没跟他说穆生白什么都知道啊,这让他怎么接话?
“穆生白你别血口喷人,身为长风先生的弟子,如你这般乱造言论,就连长风先生也是逃脱不了关系,本捕头有权将你们都锁了带回衙门。”
捕头额间的汗水泛着光,被四面八方的视线看得浑身发热,这句话也说得不甚有底气。
穆生白善用言论扭转形势以偏向己方,捕头带着人来势汹汹,几番质问下来,破了他的气势,断了他的思绪,再由路人隐形施压,不出三轮,捕头就自乱阵脚。
齐欢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自家少庄主这口才当真了得。
穆生白略略扫了一下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好整以暇地看向贺强,明亮的眼睛里尽是真挚,他脸上怒气未消,“贺强大人,您尽管说,我方才所说是与不是?”
问完一句,他上前一步,月白衣摆滑过,越发衬得穆生白意气风发,他又问:“官银就在官府好好躺着,分文不少,是与不是?”
捕头被逼得后退一步,额上汗珠顺着眉眼滑落,到颧骨时,叮咚一下坠落于地,摔得稀碎。
“这次搜查是官府的无理取闹,您说,是与不是?”穆生白眨着眼,用无辜的模样行胁迫的事。
捕头理亏,若是这时跟穆生白起了冲突,更有欲盖弥彰的嫌疑,正当他不知所措时,想起了被穆生白抓走的贺强,仿佛溺水前的救命稻草,他忙说:“若你当真理直气壮,为何夜袭衙门,还绑走了我们一个官差?”
百姓们一听,视线纷纷转移到穆生白身上,许是看得太过入迷,不由自主整齐划一地“哦?”了一声。
捕头挺直了背,俨然一副翻盘的自豪。
穆生白眯着眼,气笑了,把手中折扇打开,颇像要泻火一般扇了扇,朗声道:“我还真怕你想不起来。”
齐欢会意,立时进屋,把贺强领出来。
看见贺强被全须全发地带出来,嘴角还沾着澜物阁厨娘做的白切鸡葱花,捕头登时恨铁不成钢质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贺强看起来还喝了不少酒,他晃晃悠悠地看着捕头,迷离着眼睛笑:“诶?师父,你怎的有两个脑袋?”
捕头嫌贺强丢人,让人上去架着他打算带回去,却不料他撒起了酒疯:“我不走,我还要去清点官银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贺强扯着嗓子吼,“师父!银子没少,都在呢,都在。”说完他笑得傻兮兮地扑在地上睡着了。
捕头想掐死贺强。
齐欢总算知道为什么掌柜的这么舍得用花雕酿来招待官差了,感情知道他嗜酒还爱酒后吐真言。
贺强趴在地上打了个酒嗝。
捕头捂着脸,狠狠踹了另一个捕快:“愣着干嘛,快把狗崽子给我抬回去。”
穆生白在他们身后高声道:“捕头大人,这澜物阁不搜了?”
捕头带着人走的头都不回,脸上燥热得很。




流云引 第五十九章 天不知寒人要暖(二)
?
知府和师爷在衙门等了半天,看见捕头扛了一个醉鬼回来,瞪大了双眼,知府皱着眉来回看了一圈:“这是你那个徒弟?被抓走的官差?”
“回大人,是。”捕头低着头,脸都烧红了,气的,也是羞愧的,把整件事都说了一遍。
师爷摸了摸胡子,幽幽地说了句:“这人丢的。”
知府瞪了师爷一眼,转身坐回位置上,愁容满面,“这下如何是好,事情闹得这么大,本官这脸往哪儿搁。左右都不能得罪,本官这官做得太过窝囊。”
“大人慎言。”师爷赶紧上前两步,止住知府的话头,他抚着胡子略加思索,“依我所见,还是大人您亲自登门道个歉吧。”
一说完,师爷就和知府四目相对。
知府犹疑半天,抱着侥幸的心理问:“师爷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堂堂一个知府,低声下气地跟人道歉,这不太好吧?
师爷后退一步,摇摇头:“趁如今天色尚早,知府大人不如即刻前往澜物阁,今日事今日毕。”
“罢了。”知府颇有些垂头丧气,先去后院换了一身比较随和的衣裳,才带着师爷和捕头一行人去了澜物阁。
齐欢正在清扫门口的垃圾,看见知府亲自来了,慌乱地扔了笤帚就往里屋跑,边跑边喊:“少庄主少庄主,知府大人来了。”
穆生白正在核对账本,听见齐欢的话,搁下算盘往前厅去,打算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知府刚好到了前厅,见着出来的穆生白,他挂着温和的笑容,挺着官肚子,笑眯眯地跟穆生白说:“穆掌柜,这,你看,都是本官教导下属无方,这才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手下人不懂事,还望穆掌柜看在本官的面子上不与他们计较才是。”
穆生白没有说话,眼神澄澈,有着你说任你说的一副少年的倨傲。
知府看着穆生白的模样,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也如穆生白如此这般,蓬勃朝气,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韧性,也恰恰是这点韧性,少年心性的穆生白不如油滑的中年人一般容易打交道。
他叹口气,稍稍回头瞪了出馊主意的师爷一眼,回头又挂上笑,试图和穆生白商量:“穆掌柜,你看,这东西砸也砸了,僵持着对你我都没甚好处。这损失本官赔了,穆掌柜大人有大量就别底下的人计较了罢。”
“大人看在下是缺钱的人吗?”穆生白扯出一个稍显讥讽的笑容。
一听这开头,知府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接下来没什么好话。毕竟这话说的,他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果然,穆生白不留情面地拒绝了知府求和的意愿,倒是有他想不通的一点,也就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在下有一事不甚明了,还望知府大人解答一二。”
“穆掌柜请讲。”知府被拒绝之后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但多年的经验和习惯迫使他维持着自己的表情。
穆生白并没有看出知府前后情绪的不同,想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问:“究竟是为什么大人您要如此针对在下?是否是在下哪里不自觉地得罪了您?”
原本知府还有些恼穆生白不识好歹,拒绝了自己的求和,但现在又听见穆生白如此发问,他又觉得穆生白拒绝自己情有可原,毕竟年轻气盛,直爽快意,不甚懂得人情世故。
“有些事情,本官也不好挑明。这商道还须穆掌柜慢慢参透,本官非商,其中道道也了解了不少,只能在此规劝穆掌柜。日后万不可再如此高调,做生意求的是个顺风顺水,太过招摇过市,独霸一方可是会得不偿失啊。”
知府语重心长地跟穆生白讲了些比较浅显的道理,他欣赏穆生白的性子,可是这种性子又容易得罪人,终会在人生河流里抹去棱角,变得平滑圆润。
他只能委婉劝道:“穆掌柜有此纯朴心性实属难得,只是这做人做事都应当低调稳固,凡事给别人留下一线生机,也是给自己留了后路。”
穆生白听了知府的话,可仍是不解其意。
见穆生白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知府摇摇头,领了人回了府衙。
1...1415161718...21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