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炫舞梦蝶
“当真?”杜敬巡有些惊讶,他这儿子虽说宅心仁厚,待人处事皆是君子风范,连太傅也是赞叹不已,可是他也明白,太子眼界极高,自己几乎没有听见过他夸赞过谁,现下却对那穆生白作如此之高的评价,当下心里便有些好奇。
“不如皇儿你明日让那穆生白一同来上朝,让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配得上你这下夸赞。”
杜维桢心里已是十分欣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皇儿明了,明日必让生白好生准备一番,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用完膳杜维桢便回东宫了,一到东宫他便立马差四喜去穆府通知穆生白。
得了这个消息穆生白虽说诧异,但不至于紧张,他对权力还没有多大的体会,皇上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概念,就像是太子,就像是丞相。
但他能表现的寻常,并不代表其他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能像他这般。
“少爷你明天要去上朝?”四喜刚走,站在旁边听完了整件事情的黄来怀疑自己幻听了,摇摇脑袋,怔然地看着穆生白,最后还是问出来了。
穆生白不觉得这有什么,点点头。
黄来激动的双手颤抖,他最初只是觉得穆生白以后有丞相大人的看重,怎么的也能当个四品官,虽说在皇城算不上什么大官,但也算有些身份,他也能水涨船高,但现下自家少爷外无官无职却能得了皇上的恩施去上朝,那可是以前从未有人有过的荣宠。
穆生白不解地看着黄来摇摇摆摆地走开,活像喝醉了。
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坚持不懈的敲门声让他醒了过来,摸着还处在休眠状态的脑袋,穆生白有些烦闷,皱着眉开了门。
门口,黄来哈着腰,仿佛没有看到穆生白脸上的烦躁,“少爷,该准备去上早朝了。”
穆生白侧着头,看着外面,夜深人静,没有一点声音,整个皇城都处于眠中。
“现在才几时?”
“寅时初。”
穆生白愕然地看着他,“几时上朝?”
“卯时初。”
他很是无奈,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那还有一个时辰了,你怎的这么早来叫我。”
黄来表情严肃,一板一眼,“少爷你这一次是第一次上早朝,定是要早起好好收拾一番的,免得在皇上面前失了体面。”
穆生白不知道还有收拾什么,不是换身正装就能去了吗,但现下都起来了,也睡不着了,“那要收拾什么?”
黄来笑,然后侧开神,穆生白这才看清楚他身后每个手里拿着件东西的丫鬟。
黄来厉声说:“你们帮少爷收拾一下吧,动作利索点,可别耽误了少爷上朝的时间,不然将你们发卖也是轻的。”
“是。”
穆生白想拒绝,他在山庄小时候都是由师兄照顾的,山庄都没有丫鬟,现下让他给这下丫鬟摆弄,穆生白心里当下就有些不自在。
他拦住了那些药进去的丫鬟,惊慌道:“你们将东西给我就罢,我不喜让人贴身伺候。”
他来这里这些天从来没有让丫鬟伺候过,初初黄来也是跟他提过的,都被他拒绝了,穆生白没想到黄来今天给他来这一招。
黄来:“少爷,平时奴才依你便罢,但今天事关重大可不能马虎,你自己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这下丫鬟都是精心挑选培训的,就是为了伺候少爷您。”
最后穆生白拗不过黄来,还是让这些丫鬟进了房间,他全程就跟个木偶一般任凭他们摆布,以往他只用半炷香的时间便可收拾好,可今天却是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出门。
门口停着一架素淡的马车,黄来说这是今早丞相特意送过来的。
黄来赶马,马车在午门外停住了,此时那里已经站了好些个穿着朝服的官员,看着穆生白皆是诧异好奇,明显是认出了他是太子前些日子带回来的人,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回出现在这里。
等了好些时候,才到了上朝的时候,穆生白跟在丞相后面进去了。
流云引 第一百零一章 宗之潇洒美少年(三)
丞相作为一品大臣,自是站在最前面,穆生白则站在后面,旁边很多大臣用或友善或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穆生白低着头眼睛在那些大臣中转了一圈,也发现了一些熟人,杜维桢自是不用说,站在最前面,身姿挺拔,尊贵无比。其他的就像站在中间的葛春等人,不过葛春他们好像没有看见穆生白。
出神之际,穆生白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朝堂上所有朝臣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眼里都是震惊,特别是葛春三人,眼里明晃晃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生白想问的是“你们看我干什么?”
不过还不等他问出口,杜维桢就知道他刚才没有听清楚,出来解了围,“生白,皇上问你来皇城可习惯?”
难以想象这么接地气的问题出自高高在上的皇帝之口,怪不得朝臣都如此惊讶地看着他。
穆生白稳步走到朝堂中央,脊背挺得笔直,站定后对着上面的景元帝行了礼,随之又挺直了腰杆,眼神毫不畏缩地直视杜敬巡,不卑不亢却也谦和有度。
“回皇上,皇城繁华远胜草民曾经去过的所有城镇,太子对草民也关爱有加,自是没有上面不习惯的地方。”
太子将他带到皇城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穆生白自是不介意当众说了出来。
景元帝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很贴近生活的,穆生白倒是没有甚么受宠若惊的感觉,但群臣可不这么想了,看向穆生白的眼神愈发高深莫测了。
下朝后,穆生白跟着葛春三人出了朝堂,却是在午门外被四喜叫了下来。
四喜哈着腰道:“生白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葛春三人面面相觑,葛春:“既然如此生白你先去见太子殿下吧,我们三人先行一步了。”
穆生白知道三人担任的都不是什么闲职,肯定是有事务要处理的,也不挽留,和三人告别就跟着四喜走了。
四喜将穆生白带到了御花园,湖边的亭子里太子正负手而立看着湖面,听见脚步声转过了头,脸上挂着很让人心生亲切的笑,“生白来了。”
穆生白知道皇宫内不必外面,若是直呼杜维桢的名字落在有心人耳里定是要被大做文章的,“太子。”
杜维桢点头,便转过头去,看向远方,眼里是远处高耸入云的国佛寺,每一任皇帝登基之日都要去国佛寺参拜。
“生白,你可想在这无尽的疆土上留下名号?”
穆生白一顿,略一思索,便郑重道:“少年志存高远,将小小名号传遍这世界自是人生一愿景。”
杜维桢似笑非笑,“那你可愿与我一同?”
穆生白知道他这是要自己做出确定的回答了,其实不用有任何犹豫,在来皇城之前,他心里就有了决定。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现遇到了伯乐,哪匹千里马能抗拒?
他郑重点头,“自是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杜维桢哈哈大笑,“赴汤蹈火自是不必,只要你忠诚于我便成,我这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若是将信任托付于你,那么也就是将后背交予你,你可愿守护?”
穆生白心里一震,眼神忽得坚定起来,一字一顿道:“自是愿意!”
在朝堂上那番事情过后,来寻穆生白的人突然就少了,几天前的门庭若市忽然变成了门可雀罗,穆生白却不懊恼,反而乐在其中,庆幸总算是有了好好逛逛这皇城的机会。
皇城是昆国文化和经济中心,繁华程度自然不是金陵城能比的,单单这街道上来往的人流都是金陵城两倍不止,各商铺买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顺着人流看着街道两旁的各式商铺,目光一下子就被一家花灯铺子吸引了,他倒不是对这些花花绿绿,做得精巧极了的小玩意感兴趣,而是想到了仅有几面之缘,却没来得及说告辞就分别了的杜维一。
不知不觉就抬腿想走进去。
“生白兄。”身后传来的浑厚男声让穆生白停住的脚步,转身看去,只见在街道对面有一俊秀男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有些脸熟。
穆生白回想了一下,这不正是那个曾经去澜物阁找他寻求合作的富商吗?只观他一身紫色锦衣,头戴紫金冠,额头饱满,目光炯炯,略一仔细看,竟与杜维桢有五分相似。特别是身上的贵气,虽然比不得杜维桢,却也远胜旁人。
经历了种种后,穆生白心里有了思量。
脸上带着笑,说道:“真是有缘。”
杜辰良摇着折扇,他对前几天在朝堂上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心里对穆生白也是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带着和善的微笑,杜辰良穿过街道走到穆生白身边,他今天是一个人出来的。
杜辰良抬头看了看穆生白刚要进去的花灯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朗声道:“生白兄是要买几盏花灯不成?”
穆生白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他对花灯着实没有兴趣,刚才却鬼迷心窍了般想要走进去。
杜辰良只当他不愿意同自己说,心里虽然不喜,面上还是做出欣然的表情,“那真是好巧不巧,我也要买几盏花灯放在家里玩玩,不如生白兄同我一起。”
要是这时候拒绝那真是太不给面子了,穆生白犹豫着还是点头,就这样两大男人一起进了一眼望去全是打扮亮丽的姑娘的花灯铺。
穆生白心里惴惴,终是问出了声,“不知兄台名号?”
杜辰良似笑非笑,眼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杜辰良,想必生白兄也认识我的兄长杜维桢。”
穆生白却是震惊了,他也听葛春等人提及过在朝堂上和太子分庭抗礼的二皇子,正是杜辰良。
穆生白心里了然,拉开了两人本就不请进的距离,道不同不相为谋。
杜辰良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得逞’,故意随手挑起一盏花灯,带着笑意走近他。
流云引 第一百零二章 是非曲直苦难辩(一)
“生白兄,你观这花灯是不是极好看?”杜辰良将花灯放在穆生白面前,他就算小假装看不到也没有办法。
这花灯上面化着几个红色胖乎乎的喜庆小娃,倒是极可爱的,穆生白拉远了两人的距离,恭敬道:“二皇子选的这花灯自是极好看的。”
“生白兄莫要二皇子二皇子的称呼,你不是称呼我皇兄为维桢吗?那称呼我为辰良即可。”杜辰良笑得意味不明。
穆生白作出惊慌的表情,似乎觉得他说的是什么天方夜谭,“二皇子身份尊贵,生白只是一介草民,怎可直呼皇子名讳。”
杜辰良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笑得更开怀了,“原是生白觉着皇兄不若我尊贵?”
穆生白心里一沉,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呢,更是谨慎了,“二皇子与太子皆是人中之龙,自是尊贵无比,怎能让生白作评断,但太子肩负国家社稷众人,身上担子只是比二皇子重些。然太子乃草民好友,私下以名讳相称以表亲近。”
他的意思就是杜维桢必是未来天下之主,身份是要较他尊贵。
没想到这穆生白不仅牙尖嘴利,对杜维桢竟是也有如此真心,杜辰良敛了几分笑意,如果这不是街上定是要大发雷霆的,可是这穆生白属于能拉拢最好那类人,他更是多了几分耐心,也不接着刚才的话题了。
“生白既然觉得这盏花灯好看,那么我就买下来赠与生白了,也当作欢迎你来这皇城的礼物。”
穆生白一听就想拒绝,“二皇子万万不可,生白如何担得起您的礼物,况且生白一男子要这女子才喜爱的花灯作何用?”
杜辰良暗自为穆生白屡次的拒绝愤恨,脸上却是徉作诧异,“生白刚才不是要进这花灯铺吗?难道不是来买花灯的?许是生白有了喜欢的女子需要讨好罢,可莫怕我嘲笑,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有美人的英雄才是寂寞的。”
穆生白被杜辰良的话震了一下,他初初竟是想着杜维一才想进这花灯铺的,可虽说维一身材娇小些,声音较之男子也柔了些,到底也是男子啊,自己竟然......
穆生白心里一时如遭雷劈,直到杜辰良将花灯买下递给他才反应过来。
他最后还是接下了花灯,毕竟杜辰良怎说也是一名皇子,自己一再拒绝,只会落了个目中无人,以下犯上的名声。
杜辰良说着就要过来搭住穆生白的肩膀,“我对生白一见如故,总觉得有好些话要同你说,可是这里已经有好些人注意到我们这边了,不如我们去找家酒楼,我请你到这皇城最出名的长思居用午膳。”
穆生白眉头一拧,状似不经意地移开步子,躲过了杜辰良的手,随意看了下周围,果然有好些个姑娘用着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吗,许是他们两个男子在这满是姑娘的花灯铺逗留许久了,着实是奇怪了些。
“多谢二皇子的盛情邀请,可生白还赶着回府,怕是不能应邀了。”
杜辰良表情一沉,言语中也带上了些许压迫,“生白这是看不起本宫?”
穆生白想要离开的步子一顿,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次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长思居,是这皇城最有名的酒楼,坐落在皇城中心,每天迎进*的客人不计其数,上至王侯将相,下到平民乞丐,只要你出的起钱,你都能在这里吃到你想吃的,它之所以敢说出这句话,也恰恰能表明这家不普通的酒楼背后有惹不起的靠山。
杜辰良一进长思居用不着他吩咐,就有小二将他领到了最豪华的雅间,然后直接去做了他最喜欢的菜肴。
这长思居的每一个角落都彰显着奢华贵气,楠木桌椅,金丝地毯。
连这里最底层的店小二穿的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敢穿上身的锦衣华服。
菜很快就被端了进来,几十道摆满了偌大的桌子,看着满满的菜,有一些是自己都看不出原料的,穆生白有些头疼。
想到这些价格不菲的菜最后剩在桌子上,穆生白有些心疼,“二皇子,这些菜只有我们两个人吃未免太多了点,怕是会浪费。”
穆生白捕捉到了杜辰良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快到他就要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杜辰良大手一挥,大笑道:“生白说笑了,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吃不完倒掉便是,我昆国地大物博,缺不得这些。”
穆生白暗自叹气,只觉得要是以后被这二皇子荣登大典,定是会出现“何不食肉糜”的笑话,不珍惜粮食的君主将是平民百姓最大的悲哀。
杜辰良勺起桌子最中央武青花缠枝牡丹纹双龙碗里白色的液体,倒在穆生白面前的小碗热情介绍道:“生白,你可要试一试这猴脑,可是取得活猴脑,这猴取完这后还在叫着呢,一碗猴脑顶的过十几碗燕窝呢。”
穆生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粘稠的白色液体,他初初还以为这只是一碗豆浆,以前在山庄家里的厨娘早上总做这个,后来去了金陵城就没再吃过,看到这上桌还想着待会多吃几碗,没想到却是这般来历。
“活猴取脑莫不是太残忍了些。”
杜辰良毫不在意地笑,甚至还带着调笑,“不过一没有灵智之物罢了,何来疼痛之说,生白你这心思可真如姑娘般柔软。”
穆生白不赞同他的话,却也不在言语,碗里的猴脑一滴未喝,只用了些桌上的素食,知道用完出来穆生白还是恍惚的。
师父曾同他说过,天下苍生,飞禽走兽,草木蛇虫,皆是有灵智之物,都是平等的。因为人类厉害些,所以能以他们为食,但仍需心怀敬重。
长思楼对面的一座酒楼,靠窗的房间,几个男子正靠在窗台举杯畅谈,一男人抬头刚好看见了穆生白和杜辰良一起走了出来,对着旁边的一络腮胡粗犷男人问道:“赵大人,那可是穆生白?”
流云引 第一百零三章 是非曲直苦难辩(二)
被叫做赵大人的男子放下酒壶,转头看向外面,脸立马就黑了下来,气红了双眼,喘着粗气怒声道:“这穆生白居然和二皇子在一起,难道他忘记了是太子殿下带他来的皇城!”
几人都知道他的脾气,生怕他一怒之下杀下去将杜辰良和穆生白都骂了个狗血淋头,忙拉着他劝道:“赵大人你可不要冲动,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隐情呢吗,也许他们就是在门口碰见了,两人并不认识罢。”
可是这个设想在下一刻就立马破裂了,穆生白竞合杜辰良作揖告别,这也就是说两人定是认识的,且很有可能刚才一起吃的饭。
“真是气死我了!”赵大人怒吼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人这时不敢拦他了。
“这穆生白竟是此等忘恩负义之辈,真是玷污了长风先生的名声,我定是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说罢,赵大人就丢下那几个面面相觑的人,转身离开了酒楼。
他们可不敢阻拦,这朝堂上下谁不知道,赵风赵大人,人称赵疯子,在战场上就是个能对着敌军首领脱裤子撒尿骂娘面不改色的狠人,受了伤回皇城休养生息念丞相早年的恩情投在了丞相门下,对太子也是忠心耿耿,手下不知道血刃过多少对太子心怀不轨的人。
且为人又是一根筋,认定的事情就是几百匹马都拉不回来,拉的他生气了可是也要见血的,他们与赵风虽是熟识,单也不敢拔毛啊,只求穆生白自求多福了。
“穆生白!”
穆生白刚回到穆府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转过头就看见一张涨的通红的络腮胡脸,喘着粗气,眼睛也是通红,骇人的很。
穆生白看了他几眼,在脑中思索良久,却仍没有想到有关此人的事情。自己记忆极好,两人若是见过面,他不该忘记才对。
虽然疑惑,他也彬彬有礼问:“不知阁下是?”
那人却不领情,大力踏了两步,走到穆生白跟前,大声说:“老子是你赵爷爷!”
穆生白登时就黑了脸,只觉得此人但真无理取闹,眼神一冷,厉声道:“还望阁下慎言,毕竟涉及家人,若是阁下还是出言不逊,生白定是要讨回公道的。”
赵风是个粗人,身边交往的也多是粗人,看你不爽就到比武场上来几招才是他们的生活状态,现下对着此可还能保持礼貌的穆生白也说不出什么粗话,脸倒是涨得更红了,支支吾吾憋出了一句,“老子是赵风。”
他知道太子若是能将穆生白带回来,想必是存了拿他当自己人的心思,那么肯定是和他讲过他们这些忠心于太子的人,这是让他这么生气的原因。
太子殿下如此信任你,你居然和那二皇子混在一起,简直是狼心狗肺。
穆生白这才回过神了,赵风不就是杜维桢当时含笑说起的虽粗手粗脚,行为出格,但心思难得纯粹之人。
两人既然都是太子那边的,穆生白也存了亲近的心思,对他刚才的出言重伤也消了怒气,“原来是赵兄,生白听过赵兄大名,今日才得以一见,真是荣幸。”
赵风还以为穆生白要惊慌失措,没想到却是这种表现,这让他一下子就摸不着头脑了,想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对赵风这种直肠子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你......你”赵风指着穆生白,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你们这些读书人花花肠子最多了,老子要去跟太子好好参你一军,真是气死老子了。”
赵风转头就走,都同手同脚了,可见气的不轻。
穆生白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太子殿下,你可不知道这个穆生白有多嚣张!”东宫书房,有一个特殊的客人正起哄哄地走来走去,四喜替他倒了十几次茶了,次次都是一饮而尽。
杜维桢看着他有些头疼,“赵大人,你先坐下再说,你转的本宫头疼。”
看杜维桢果然一脸痛苦的揉着额头,赵风心里再生气也只好坐下了,再次拿起四喜满上的茶一饮而尽,如牛饮水。
四喜看的心如刀割,这些可都是皇上御赐的上好碧螺春,东宫拢共也就这么一点,这倒好,一半进了赵大人的肚子,关键是那人还不懂品尝,还怪这茶太苦了。
杜维桢看赵风终于消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这才问:“生白怎么惹你了?”
一提起穆生白,赵风火气又上来了,大力锤着桌子,也不管面前的人是太子,怒吼道:“那人无品无德,只会讲些酸言酸语,我那天居然还看见他同二皇子从长思居出来,真是无耻!”
说道最后已是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穆生白碎尸万断的模样。
真如他自己所说的,杜维桢一向用人不疑,既然重用了穆生白,他对穆生白自然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的,只安慰赵风道:“生白定不会是你嘴里那无耻之人,他同二皇子吃饭也许是无奈之举呢,你切不可因为一件事情就去否定一个人。”
赵风一向对太子忠心耿耿,连着对他的话也是奉若真理,但是他对穆生白还是喜欢不起来,只是嘴里头不满地咕囔几声,然后在四喜如丧考妣的眼神下再次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皱着眉抱怨几声。
这次插曲过后,穆生白的生活一时恢复了平静,对皇城也没甚好奇的,反倒是去城中最出名的聚书斋集了几本珍藏版书籍,静下心了躲在书房足不出户看了好几日,只觉得逍遥至极。
不过好景不长,这样的闲适日子过了没几日就有不速之客上门了。
杜来一脸憋屈地进了书房,凑在穆生白耳边低声道:“少爷,二皇子那边来人了。”
穆生白出来后立马就明白了杜来那副憋屈的表情是缘何,只见一太监正跟个大爷似得坐在最上面,眯着眼喝着茶,那目中无人的样子还要让人以为他才是这府里的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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