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作者:顾南西
【本文1对1,宠文无虐,强强联手】
那日烽火狼烟,她睥睨城下千军万马:“莫怕,本宫不会大开杀戒,会让你们苟延残喘到百年之后告诉后人,本宫这个闻氏胤荣太后是如何大逆不道、谋权篡位将这燕姓江山改姓了闻。”
此女为大燕太后,唤闻柒,市井有言,乃妖后。
传闻,胤荣妖后十三岁入宫为妃,十五岁凤袍加身,十七岁独坐龙椅摄政天下。
传闻,胤荣妖后荒淫无道,三宫六院七十二男妃夜夜笙箫。
传闻,胤荣妖后一双魅眼,修摄魂蛊惑之术,叫天下男儿失魂丢魄。
闻柒听之,道:狗屁!
神马独坐龙椅摄政天下,木有看到她当爹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那小包子皇帝吗?瞎了!
神马三宫六院七十二男妃夜夜笙箫,木有看到是那一朵两朵三四朵烂桃花倒贴上来的吗?瞎了!
神马叫天下男儿失魂丢魄,木有看到还有个漏网之鱼不受蛊吗?瞎了!
说起那漏网之鱼啊……
据说,九岁杀了生母,十一岁杀了生父,十三岁杀了所有兄弟姐妹……总之,顺他者,杀!逆他者,杀!
据说,性别男,爱好男,禁忌女,偶尔臭美,时常骚包,高兴时杀人,不高兴时也杀人。
据说,貌胜女子,乃天下第一美人,奈何专剥美人皮囊,善画皮之术。
闻柒听之,道:擦,这是逼着老娘扒了他啊。
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第一章:一双魅眼惑天下
大燕天启五十五年,立冬的夜里,燕都裹素,毫无星子的子夜,忽而火光冉冉,滚滚浓烟卷了冬风弥漫了整整一夜。
次日,市井小巷里,三五成群说起了昨夜顺东风的火。
“听说了没,昨夜闻国公府大火。”这包子铺的大汉,偷着闲,津津乐道。
隔壁馄饨铺里的男人凑过去:“怎么没听说,可整整烧了一夜,我家那口子还拉着我起来瞧热闹呢。”
“可不是。”大汉环顾了一番周遭,压着声音道,“昨个夜里风向朝东,才不到三个时辰便将闻国公府邸烧了个干净,老国公都烧得面目全非,府里上上下下主子奴才上千口人,就留了两个活口。”
馄饨大哥摇头:“可算不得两个。”掩嘴,“那闻家七小姐是活了,八少爷那个病秧子,说是火势灼了脸,浓烟入肺,便顶多只剩了半条命。”
“也不知道闻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把火,毁了百年世家不说,怕是还要断子绝孙,这宫里的华妃娘娘怕是日子也要不好过了,宫里的女人,没了外戚仰仗,多半不是失宠就是短命。”
“可不是说,大燕第一世家,就这么走到头了。”
“……”
昨日刚漫过雪的天,这会儿竟是放晴了,冬阳正好,漏过高墙照得宫殿堂皇,窗户上,还未融化的雪上落了莺歌,不厌其烦地叽叽喳喳。
忽而,银光一闪,那莺歌嘶叫着扑通了几下,便没了声响,窗前的雪,染红了。
青烟袅袅,殿中死寂,风偶尔吹着纱幔,起起落落,摇曳人影,沉木的屏风上,映出那人一身黑,蒙面,脚下无声,翻找着整个寝殿,却无半点声响。
嗯,是个高手!隔着纱幔,女子托腮,眸子转啊转,伸手便撩开了垂帘。
“在找什么?”
好听的女子嗓音,清凌凌的,些许稚气,些许慵懒。
蒙面人一怵,眸光睃去,对上一双斜长的笑眼:“闻家老头的遗物吗?”
片刻怔愣后,男人拔出了腰间的短刀,指着床榻里的女子:“快把东西交出来。”
女孩儿一脸无害:“遗物没有,遗言倒有两句,他说,”眨眨眼,笑得灿烂,“做鬼了,会来找你们哦。”
黑衣蒙面人愣住了,大抵从未遇上过如此刀俎上的鱼肉。
“啧啧啧,话不投机,”女孩儿摇摇头,懒懒的语调,道,“开打。”
话落,风卷起流苏,女孩儿纵身一扑,一手勾住蒙面人的脖子,一个勾腿,天旋地转间,蒙面人便被压制在了地下。
这女孩儿,好怪的招数,毫无章法,又防不胜防,蒙面人心叫不好,刀刃一转,然……手腕一麻,短刀落了地。
嘎吱——
一只手臂被生生卸下来,蒙面人龇牙咧嘴,另一只完好的手成爪,便袭向背后。
电光火石间,女孩儿勒住蒙面人的脖子,向上狠狠一掰:“不老实的人,总是要吃些苦头的。”
随即,一脚踩住了蒙面人另一只手。
嘎吱——
又是一只手臂,报废了。
蒙面人几欲痛晕,整个人蜷在地上,面目扭曲了几番。
女孩儿这才松手,揉揉肩,拂拂衣袖,踢了踢地上瘫软的男人:“知道这叫什么功夫吗?”弯弯的眉一挑,“这叫防狼术。”
话刚落,抬腿,对着男人的裤裆,狠狠一脚过去。
“嗯!”
一声闷哼,男人抱着裤裆,正欲昏倒,然,一双凉凉的小手捏住了下巴:“不许晕。”
一个用力,下巴几乎被卸下,要晕倒的男人这下又被痛醒了。
“乖,看着我。”
声音似乎带了诱哄,蒙面人下意识抬眼,对上一双斜挑的凤眼,那眸子微微一凝,一抹暗红在晕染,似那古老的血玉,叫人沉溺,深邃得夺人心魄。
这双眼,会蛊惑……
“谁派你来的?”
这声音,在循循善诱,好似从远处传来,飘散着,又回荡着。
地上之人似乎出了神,眸光涣散,机械地回答:“九章王。”
那凤眼沉了沉,越发暗红:“目的。”嗓音已冷。
“取回东西,斩草除根。”
“什么东西?”
男人怔忡,呆滞地看着女孩儿,木讷地摇头。
她若有所思片刻,眸间褪了绯色,轻轻一眨:“乖,安息吧。”
咚——
男人倒地,再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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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第二章:兄台温柔点
她若有所思片刻,眸间褪了绯色,轻轻一眨:“乖,安息吧。”
咚——
男人倒地,再没了声息。
十一曾说过,她生了一双魅眼,便注定了惑乱。
再生一世,她睁开眼,闻府漫天的火光撞进了这双惑乱的眼里,这不,开始祸乱了。
诶,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刚穿来,火就烧到了屁股,接着,又是刺杀,这也就算了,银行卡没带来她都可以忍,可是她的32d变成了这四季干扁豆,那就实在叫人忍无可忍了。
她摸了又摸胸前,越摸越郁闷,抬脚对着地上死过去的男人又是几脚,那裤裆……惨不忍睹,八成断子绝孙了,所幸这人遇上的是她阿七,要是换做十一,一脚绝对断子绝根!术业有专攻,打杀那是十一的领域,她专攻情报,谁让她生了一双会迷惑人的眼。
想起十一啊……那个教她防狼术的家伙,那个与她穿一条裤子的家伙,那个和她一起杀人放火的家伙,那个和她一起炸了特工组织的家伙,不知道她有没有逃出来,不知道她被炸弹炸去了哪,不知道穿了没,不过更好奇的是,不知道她落地的时候是不是胸着地,32d还在不在?
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声响。
“七姑娘醒了吗?”
“方才还睡着呢。”
须臾,门被推开,漏进几缕夕阳的浅光,寝殿里,哪里还有半分打斗的痕迹,只见床榻里,女孩儿睡得浅,缓缓睁开了眼,几分朦胧几分惺忪,带了些许诧异地看向门口。
三三两两的宫女簇拥着,走在最前头的女子一身及地的宫装,泼墨的发挽成飞云髻,额前,一点玉坠,越发衬得肤白如雪,细眉弯弯下嵌了一双妖艳的丹凤眼,樱唇半阖,抹了些许胭脂,淡淡殷红,她缓缓走近,发间金步摇苒苒微摇,极是好看。
美人哟……
阿七眯了眯眼,倒像只疲倦的猫儿。
“七妹妹可好些?”
美人就是美人,声音都是甜的,听着就叫人舒坦。
阿七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憋红了脸才作罢,掩着嘴摆摆手:“无事。”这声音虚弱,倒是多了几分病态。
美人儿蹙眉,多了几分愁容:“皇上念在我们闻家功勋累累,便下旨准了你和梦里在宫中修养,老天不开眼,任一把火烧了我们闻家根基,爷爷和爹爹这一去,你和梦里也没个依仗,我与你姐弟二人虽不曾亲疏,却也血脉牵连,如今闻家便只剩了梦里这一脉,我定会好好护着你姐弟二人。”
嗯,这美人也是闻家人。
嗯,这具干扁豆还有个弟弟,唤梦里。
阿七眉眼一皱:古人就是麻烦,播种跟下崽似的,一窝一窝的。
阿七不吭声,顺着胸口作柔弱状。
“可还是身子不舒服?”闻家美人儿转身吩咐道,“桂嬷嬷,去请太医来给闻柒妹妹好生瞧瞧。”
闻柒?闻家老七?
这名,真写实,好吧,她认了,便连连摇头:“不用,我没事。”
美人儿思忖了一番,屏退了侍从,才继续道:“姐姐这华乾殿里虽没有外人,却也道不准皇上何时会来,况是人多眼杂,闻家逢难,少不得有落井下石之人,姐姐虽贵为四妃,终归没有外戚支持,你和梦里定要谨慎,万不能让人抓了口舌,这皇宫,我们姐弟三人怕是要步步惊心。”
闻柒乖顺地点头,心里盘算着闻家那点破事。
话里话外了好一番,冬阳落了,殿中燃上了烛火,美人儿才施施然出了寝殿,闻柒掏掏耳朵,打了个哈欠:“步步惊心?”扯嘴一笑,随即闻柒掀开被子,对着那里侧躺尸的男人就是一脚,踢出了三丈远,闻柒抹了把鼻子,“小样!”翻身一躺,睡大觉。
那被踢飞的男人碰着窗,骨溜溜一滚,随即嘎吱一声。
这声音——
闻柒一个鲤鱼打挺,扯开床帘,定睛一看,窗户大开,灌进丝丝寒风,闻柒打了个寒战:“诈尸了?”
话才说完,骤然,灯灭,眼前一片漆黑,伸手,都不见五指。
闻柒摸着心口有点颤抖,神马半夜不怕鬼敲门,那是没做亏心事,偏生两辈子她什么亏心事都干尽了,刚才还弄死了一个。
顺手摸了个枕头,闻柒干笑,打着商量:“哥们,做鬼了也别找我啊,出门左拐主殿里的妹子才正点,皇帝老儿的妞,那才爽。”
出门左拐主殿里,住的是闻家那华妃美人。
见色忘友,过河拆桥,卖友求荣什么的是她一贯的优良传统。
十一曾咬牙切齿地说,她两最大的不同在于十一坑的总是别人,阿七坑的总是自己人,当然还有一点,见了美男,十一会各种调戏,但是绝不吃豆腐,阿七嘛……能摸就摸,能抱赶紧的。
诶,扯远了。
且说那诈尸之诡异,闻柒只觉得阵阵阴风袭面,一个须臾,脑中闪过千百种十一教的阴人的招数。
踢命根子?索咽喉?捅腰腹……
还未待闻柒行动,黑暗里,一只手袭来,闻柒一把扯过枕头来挡。
撕拉——
素白的布絮满天飞。
妈呀,这功夫……简直变态!
闻柒趁着空挡,俯身就是一滚,手一摸,是一具尸体。
尸体还在,那这仁兄是哪位?闻柒抬眼,微弱的月光,模模糊糊笼着那人,身影挺俊,闻柒仰头看着,只觉得那人棱角雕刻般分明。
她敢笃定,这不是鬼,是个男人,而且身手深不可测。
当下没有灯火,别说摄魂,眼睛都瞧不清,所以,强攻不来,她怀柔。
这么一想,闻柒掐着娇滴滴的嗓音,带了点童音:“兄台,你好生孟浪,咱温柔点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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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柒和十一是姐妹,十一是《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的女主,对十一有疑问参考那本。更新时间早上八点55
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第三章:你在摸哪里?
这么一想,闻柒掐着娇滴滴的嗓音,带了点童音:“兄台,你好生孟浪,咱温柔点行不?”
温柔?
不料,那男人犹豫都没有,一个飞起,衣袂翩翩就到了闻柒眼前。
妈的,死男人。
闻柒骂了句娘,拿起一边的凳子就砸,顺带提起膝盖,狠狠往上顶——
然——一只手,截住了她的手腕,凉凉的,随即一股力攀着指尖上窜,顿时,她整个手臂便麻了。
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大腿,换个词,摸上了她大腿。
咚——
凳子砸地,闻柒抬眼,声调高了八度不止:“你在摸哪里?”
月色太朦胧,瞧不清男子容貌,唯有一抹眸光,若隐若现,妖异又鬼魅。
兴许是因为看不见,感官越发敏感,闻柒甚至能嗅见男子身上浅淡的龙涎香,当然,她更敏感的是那只手,顺着她的大腿已经游离到了腰上,落在那着实尴尬的位置。
再往下,是她的肚子,再上,是……干扁豆的胸部。
闻柒不动声色地抬起另一只脚,嘴角一抽,很僵硬:“你敢再往上一寸吗?”
月下,那人眸子沉了沉,似乎迟疑,却不过须臾,那手上移了,不多不少,刚好一寸。
闻柒倒抽一口气,不再迟疑,抬脚,再狠狠一顶。
不料,男人一手搂住她的腰,脚抵住她的膝盖,将她一翻,按在了桌子上,好死不死,闻柒胸着地。
活了两辈子,她占的便宜数不胜数,被袭胸,破天荒了,妈的,奇耻大辱啊!
扯开喉咙,闻柒就骂:“色胚!这四季干扁豆你也下得去手,十三岁的小嫩芽,你丫也下得去嘴,你饥渴啊?你恋童癖啊?你——”
变态兽!
到嘴的荤段子还没骂完,被截断:“闻人凤的东西在哪?”
这嗓音,不急也不缓,懒懒的,有些漫不经心,又似乎抑扬顿挫,总之是好听极了,邪魅得引人犯罪。
闻柒也是醉了,只是,下一句,男子还是那醉人的语调,云淡风轻:“你若现在说,留你活到明日,若不说,”
话,留了五分,不染半分杀气,却森然到蹿进人骨子里。
这个男子,邪魅得叫人心慌意乱。
若不说……
闻柒蹬腿,没蹬动,破口大喊:“不说怎样?先奸后杀?”她一贯嘴硬,“不怕那玩意报废,你就上!”
当然,她牙齿更硬,扭头,对准男人按着她肩膀的手,一口下去。
那力道,绝对有让人哭爹喊娘的架势,她不解气,死咬着不松口,瞪着眼看男子模糊的容貌,那眼神,恨不得再来上两口,确实,她也这么做了,嘴里全是铁锈般的腥味。
半天,没有动静,闻柒牙酸了,不由得沉思,松?还是不松?抬眸,那家伙还是不吭声,继续用搜身这种可耻又光明正大的理由各种‘摸’四季干扁豆。
闻柒咬牙切齿,越发往狠里咬,嘴角,渗出一丝血来。
殿外,传来急呼:“七小姐,七小姐。”
脚步声渐近,闻柒正要挑衅,男子抬手,轻轻一点,闻柒只觉得下巴一麻,牙齿就松了,抬眼,只见男子取了屏风上的素锦,轻轻拭手,一遍,一遍……又一遍。
只是,为什么擦了手背的血,还要擦手掌?这当口,闻柒心无旁骛地思考这个问题。
“真脏。”声音很冷。
脏?闻柒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胸前,那只手,只抓了她的四季干扁豆。
“四季干扁豆,倒也贴切。”
一声慵懒里带点邪魅的轻笑过后,窗前,人影一闪,带起轻风,流苏在摇曳。
闻柒抬眼,不见了男子,只见地上素锦,沾了血色。
闻柒傻了。
这是遭嫌弃了?这是被占了便宜还遭嫌弃了?
闻柒吐了一口血沫,一脚踢在桌子上:“妈——”
嘎吱!殿门开,闻柒吞回了那个到嘴边的“蛋”,只觉得胸腔里,全是火。
“七小姐,梦里少爷醒了。”桂嬷嬷抬眼,昏昏暗暗里,只见桌上趴了个小人儿,碎念了一句:“还我大波。”
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第四章:夜半三更叼炸天
“七小姐,梦里少爷醒了。”桂嬷嬷抬眼,昏昏暗暗里,只见桌上趴了个小人儿,碎念了一句:“还我大波。”
半刻后,闻柒随着桂嬷嬷出了华乾殿,一副有气无力的恹样,满脑子都是那个该死的男人。
显然,她是打不过他的,所以,下次一定要拿出看家本事——用眼睛,秒杀!
“七小姐莫要伤心。”
闻柒收回思绪,做了个悲痛欲绝的表情。
桂嬷嬷见了,更是心酸得皱纹都挤一块了:“可怜了梦里少爷,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下——”说着,抹了一把眼泪,“你看老奴,多嘴了,九姨娘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七小姐和梦里少爷的,小姐放心,闻家就只剩了梦里少爷这一脉,贵妃娘娘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少爷的伤。”
桂嬷嬷是闻府的老家奴,随了华妃娘娘进宫陪嫁,每每说起闻府,便是鼻涕一把眼泪两把。
宫人打着宫灯走在前头,桂嬷嬷随着闻柒,一路上从闻梦里的抓周宴说到了九姨娘的丧宴,少不得眼泪鼻涕的。
闻柒侧耳听着,也不搭话,心里亮堂着。闻家老国公是马背上长大的,为人刚正,妻妾也不多,又常年在军中,只得了三子一女,闻家身为大燕第一世家,算得是人丁稀薄,到了孙子辈,嫡庶一起也不过八个,梦里便是闻家最小的孙辈,她和梦里是龙凤胎,也因此,九姨娘一个烟花地的女子在闻府却颇得宠爱,许是闻家旁支少,老爷子又为人严谨,闻家上下不同他的世家,少了些明争暗斗,却也不大亲疏,比如,闻柒姐弟与华妃便如此。华妃娘娘唤作闻华裳,是嫡出的大小姐,十五岁入宫为妃,如今已有了五个年头。而后,又说到她与闻梦里如何相像,如何感情好得同一人般。
说到此,桂嬷嬷又抹了两把眼泪,这才到了闻梦里住的华清宫。
推开门,入鼻的是浓烈的草药味,桂嬷嬷走在前头,掀开床帘轻唤了句:“少爷,七小姐来了。”
闻柒瞧去,微怔了片刻。
“梦里?”
龙凤胎?闻柒再瞧,除了一双乌黑的眼珠子,什么也瞧不见,一向天马行空的她,却如何也想象不出这满脸纱布之下有着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十三岁的少年,身体羸弱,单薄极了,躺在素绣繁华的锦被里,越发叫人心生疼惜。
诶,她啊,两辈子都长了一副好心肠,对美男,那是没半分抵抗力。
“梦里。”
这会儿,闻柒喊得那叫一个软绵绵来娇滴滴,恨不得将这小骚年好生抚慰一番。
少年颤了颤长睫,只唤:“七姐。”
嬷嬷骤然抬眸,全是诧异。
曾少时,她唤他小八,他唤她老七。一把火,什么都变了,只是看不透,哪里错了,哪里乱了。
闻家,终究是面目全非了。
从华清宫出来,已过酉时,天黑的厉害,半点星子也没有,初冬的天刚下过雪,尤其冷,几盏宫灯摇晃,阴测测的,忽而,前头假山环绕的疏影里,传来几声惨叫,惊了林中的夜莺。
“啊!”
这惨叫声,着实惊天地泣鬼神,直教闻柒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夜半三更时,最是叫人心痒难耐,闻柒掠过桂嬷嬷几度要飞出去的眼珠子,不动声色地凑上去,听一听耳根子。
观景林深处,打了几盏宫灯,照着人影簇拥着的男子眉目飞扬,极是俊朗,正是年少,一言一行里全是桀骜,不可一世至极。
“再叫,本王弄死你。”男子拉弓,对着十米之外瑟缩的宫人,喝道,“站好了。”
昏天暗地里,隔着如此距离,那宫人手里握着一个苹果,举在胸前,看着那待发的箭矢,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颤抖得几欲倒地。
“再抖,把你的手剁下来喂小白。”
不可一世的话却叫男子说出了一股子漫不经心,他拨弄着弓箭,眸子微敛,唇角勾了一抹恣意的淡笑。
不过双十年华,竞有这般敢与天地同狂的张扬。
“殿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那宫人口齿不清,满脑袋的汗,却是怎么也不敢抖了。
“不敢什么?”未抬眸,男子依旧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弓箭。
“不、不敢,”那宫人支吾,手里的苹果掐出一道一道指痕。
男子抬眸:“嗯?”
一个字符,懒懒地拖长了语调,尾音上挑,不怒而威莫过如此。
这男子,乖张到难以捉摸,却又暴戾得毫无章法。
那宫人哪里还敢迟疑,双腿一软,扑通跪下:“不敢说殿下的箭术不敌常钰王殿下。”
年少的男子莞尔,飞扬的眉宇一沉:“宫灯刺了本王的眼睛,捻了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