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顾南西
凤临天下,也不过如此。
金銮殿外,凤辇停放,后,十里长廊百官朝臣,殿中,尖细嘹亮的嗓音传:“宣,胤荣皇后进殿受封。”
大燕皇族、文武官宦,跪地三叩首。
殿中,再传:“宣,胤荣皇后进殿受封。”
回音,久久不绝。
已是午时三刻,封后吉时已到,正是万众举目,且看北沧鹩都。
北宫正殿前,百步石阶上,文臣武将朝拜,跪地三叩首,高呼:“臣等恭请陛下。”
余音绕耳,殿中,毫无回应。
官员再次齐呼:“臣等恭请陛下。”
“臣等恭请陛下。”
“……”
一而再,再而三,殿中不闻动静,百官惊诧,望去,金銮龙椅上未见北帝身影。
登基盛典,不见帝君,顿时,满殿朝臣慌乱。
“诶?”为首的一品大员张望,“怎么回事?”
“陛下怎么还不来?”
众卿,阵脚全乱。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铁卫林将军怒斥:“还有什么事比登基大典还重要。”
众人哑口无言,实在荒唐,却敢怒不敢言,正是哄乱吵闹时,殿中,羽翎军统领程大高声传令:“陛下口谕,大燕封后,朕,观礼。”
十一个字,言简意赅,是北帝登基后的第一份诏书,竟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百官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而后,大乱。
丞相低呼:“妖后惑君啊。”
众所周知,这妖后所指何人。
不知是谁咬着牙根极小声地回了一句:“北沧,危矣!”
古有纣王,今有北帝,为伊拱手江山画,北沧岂能不危矣,即便能御外敌来犯,又怎能抵大燕妖后迷惑君主鸠占鹊巢。北沧啊,迟早一天也得姓闻。
程大自语:“不知道咱爷现在在哪?”
“醉卧美人怀。”梁六回,转身,主持登基大典。
北沧鹩都,正行登基盛殿,却无君主。
大燕金銮殿前,胤荣受封在即,殿中,第三次传:“宣,胤荣皇后进殿受封。”
三传三令,唯有帝后才有此殊荣,声声传令后,殿前,凤辇起轿,三十二人抬,缓步入殿。
忽,一声高喊:“慢!”
殿前十里长廊中,几人持剑簇拥着男子快步走来,男子官服绣以蟒纹,再道:“慢!”
此人,正是封侯在外的常德王。
凤辇停下,长乐殿的林大公公驱步上前,行礼:“常德王殿下,封后大典持剑入宫,您此番可是不合礼数了。”
封地王族,领兵入境,乃大罪。俨然,常德王来者不善,百官皆有揣测。
燕长溥由护卫护着,走至长阶之上,冷冷重哼:“金銮殿上,何时轮到一个太监说话了。”
林大公公不卑不亢,只是似笑非笑。
“那,”男子忽然接话,气势恢宏,不输半分,“轮得到你说话吗?”
燕氏皇族位列,为首之人正是常湘王燕湘荀,大燕正一品皇室王爷,自然比流放封地的常德王尊贵得多。一句话,燕湘荀毫不客气,后发制人。
这常湘王,护胤荣皇后未免太过了,太明显了!
燕长溥恼羞成怒,红着脖子怒喊:“十三!”
好一声十三,长幼之序,嫡庶之尊,实在压人一头。
燕湘荀不退半步,站于皇室首位:“封地王族,擅自入京,皇兄这是何居心?”一身皇室与生俱来的尊贵桀骜,咄咄逼人。
常湘王字字掷地有声,引得众人纷纷揣度,这皇室的居心,往往便是野心,这朝堂之变,如风云之快。
燕长溥见状,极了驳道:“本王尊父皇密诏,以告天下。”
密诏?将近两年,都是闻柒独揽,此番,实在诡谲异常。
燕湘荀只是冷冷一笑,话里有话:“皇兄可真是有备而来啊。”
燕长溥不怒反笑,骤然高举右手,明黄的布帛现,燕长溥高声道:“圣旨在此。”
燕湘荀半跪,唇角冷肆,百官随即低首叩头。
燕长溥大声宣读,声音响彻燕宫:“朕寿临正寝,感念大燕鸿福,心余力难,闻氏胤荣将门之后巾帼当仁,终是芙蓉之辈,难当国之大任,不堪摄政之辅,朕特允其后宫之荣,不涉政事。朕,大限已至,然,国不可无君,前太子长溥习为君之道,以天下为任,心怀臣民,堪当正统,朕特退位传召,长溥克成大统,钦此!”
一旨密诏,闻柒放权,炎帝退位,新帝继位,简直是天衣无缝,无疑,如此翻覆朝堂,常德王是唯一的赢家。
江山易主,到底是名正言顺?还是争权夺利?
文官之首的左相千婵月出列,神色是一贯的处之泰然:“常德王爷这是要逼皇后娘娘下台吗?”一针见血是左相大人的一贯手段。
燕长溥无处遁形,脸色已见慌乱,红了眼:“未授予后位,何来皇后?”
千婵月浅笑三分,揶揄三分,辨不清喜怒神色:“哦?那王爷是要继位夺权克成大统?”
句句咄咄逼人,左相,乃闻柒心腹。
燕长溥无路可退,相形见绌间,再度举起右手,语气已见狠厉急切:“诏书在此,谁敢有违。”
自然,没人敢违,亦或,有人幸灾乐祸。这满朝文武,除了心腹,哪一个不盼着闻柒下台,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一方:“请娘娘移步后宫!”
这俨然是反闻柒党,亦或前太子余孽,迫不及待地逼宫夺权。
另一方:“兹事体大,岂容马虎。”
左相大人为首,两方对峙,各不退让。
“请娘娘移步后宫!”
“请娘娘移步后宫!”
“……”
呼声一波比一波高,甚至官宦之中有人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放肆!”
“万岁登基,克成大统!”
“皇后娘娘!”
“……”
哄闹一发不可收拾,简直震耳欲聋。
这时,杂乱无章的争论里,忽然穿插进来女子的声音:“吵够了吗?”
声音从凤辇中传出,众人看去,只见纱幔摇动。
至此才有所动作,实在不像闻氏胤荣的手法,怪了,怪了!
再闻凤辇里的女子轻声抱怨:“真是呱噪。”这语气漫不经心的慵懒。
“请闻贵妃退位移步。”
哟,胆儿挺大,是个一品大臣。
随之,不少官员附和:“请闻贵妃退位移步。”
常德王果然有备而来啊,一群逆臣贼子,嗯,记下了,都记下了。
“请闻贵妃退位——”
话到一半,忽然女子开口,清幽灵动的嗓音:“醒了?”
醒了?!什么情况?众人看向凤辇,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睛恨不得撕了纱幔一看究竟。
“嗯。”
轰——轰——轰!
天雷滚滚,竟是男子的声音,凤辇里竟藏了……藏了男人!哪个奸夫,好大的贼胆!
一只素手掀开了纱幔,露出一张隽美的容颜,如画里走出来的人儿般精致好看,着了一身大红的凤袍,胭脂浓烈却掩不住一分狡邪的坏气,她伸出一根手指:“你!”手指直指燕长溥,闻柒撅起了小嘴,很不满,“吵着我家爷睡觉了。”
爷……
往胤荣皇后身后一看,凤榻上,半躺侧卧的美人儿是……是秦六爷!六爷的手……还搂胤荣皇后的腰间,绝美的容颜,眸子惺忪,好似更睡醒,别有媚人的风情。
奸夫啊奸夫……居然这么明目张胆,这么胆大妄为!一时间,百官忘乎所以,都捂着老脸不忍直视。唯有燕长溥,失了魂似的,整个人往后一栽,不可置信地看着凤辇里:“你——你是谁?”
以假乱真……
不,是真的,凤辇坐的竟是真的闻柒,不是替身,而是本该死了的人竟……
闻柒微微往后倾身,半靠着秦宓,任他扶着腰,她懒懒地半躺着,搭起一只脚,踢动了铺了慢慢凤辇的大红凤袍,她不拘随意极了:“当然是本宫啊,不然难道是冒充的水货?”
燕长溥脸色骤然就白了,她知道,她竟全知道,她没死,怎么会没死?!
闻柒眸子微微睥睨望去,带了七分笑意,三分玩味:“常德王爷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还是本宫花容月貌惊着王爷了。”她满脸的打趣,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是本宫罪过了。”
燕长溥满眼通红,猛地后退,神色慌张失魂落魄:“不,不可能,本王分明——”
喃喃自语还没说完,闻柒缓缓接话,依旧真真假假的随性慵懒:“分明杀了本宫?”
燕长溥眸子一缩,无处遁形,整个人战栗不已。
昨日深夜,苏国公府旧宅,荒废的偏殿里,劲装黑衣暗卫重重逼近。
“常德王爷有令。”蒙面的黑衣领头之人一声令下,“动手。”
顿时,百人破门而入,荒废的屋子里,脏乱不堪,地上,女子昏迷未醒,正是时机,黑衣人抬刀举起,对准女子的脖子,道了一个字:“杀!”
刀光闪动,锋刃猛落,电光火石时——
女子骤然睁开了眼,里侧一滚,同时一脚踢出,那黑衣男人毫无防备飞出几米,闻柒由此借力反跳而起,一脚踩上案桌,灵动的眸子睃过满屋的黑衣人,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想杀老娘?”
猛地跳起,拔下发间的凤簪,一个猛扑,对准一人颈动脉,狠狠一扎,血溅三尺——脏了闻柒一脸,她毫不迟疑,一个反跳,一脚踢断了一人的腰骨,嘎吱一声,碎裂!
连惨叫声的没有,闻柒出手,通常都是一招致命,绝不留一口气,她嫌吵。
跳远了,她才拍拍手,抹了一把脸上还温热的血,她勾唇一笑:“不好意思,要杀老娘恐怕要等下辈子喽。”
黑衣人猛起攻势,众人围攻而上,刀光剑影中一丝缝隙都没有,闻柒翻滚扎起跳跃,穿梭其中,手中的簪子一次次扎进人咽喉、心脏、动脉,毫不手软,每一招都是谨慎肉搏置之死地而后生,拼的的速度,是力道,是手狠。
她一脚一个,喘了一口粗气,一脸踢翻了案桌,砸得几人吐血身亡,她抖抖腿,好心提醒一句:“哦,下辈子出生时也要记得带上眼睛,见了你老娘我记得躲远些。”
群起而攻之,黑衣人不死不休,摆阵刀光剑影乱闪,闻柒素手成爪,指尖是锋利的凤簪,每一招,取人性命,指缝淌血,尽是湿濡的血腥。
血腥,越发浓重,昏暗里唯有窗外月光漏进,弥漫的血红色刺目,片刻,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
闻柒一爪擒住一个黑衣男人的脖颈,一个旋转,咔嚓一声,随即被她扔出,闻柒擦擦手,打了个响指:“搞定!”捉摸思忖了下,“三十分钟,诶,身手退步了啊,得多多练手。”说着,对着地上成堆的尸体就是几脚,先练练手脚再说。
一个不剩,三十分钟,闻柒觉着,她可以只花二十分钟的,当然,上辈子跟她穿一条裤子的十一肯定只要十分钟,那厮才是杀人界的变态,自个顶多是个精装改良版。
正想着,门被一脚踹开:“砰!”
闻柒拿眼看过去,瞟了个白眼:“都搞定了,怎么才来。”
翩翩公子,是姬家的秋白少爷,长得很人模人样,闻柒敢笃定,这厮肯定早来了,在外头瞧好戏呢。
姬秋白面无神色:“你早就醒了。”是肯定的语气,他便知晓这女子怎会任人宰割。
闻柒也肯定了,她假装晕倒醒来的时候,这人模人样的家伙就在外面。闻柒没好气地说:“不醒,等你来给本宫收尸吗?”
姬秋白不答,反笑:“所以你顺藤摸瓜将计就计。”奸诈的狐狸。
闻柒却果断地摇头:“错。”她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神秘兮兮,“是反间计,本宫早就想一锅端了前太子,那厮,不安分很久了,正好秦楚玥就送上门来了,本宫要是不成全她,她怎么向情哥哥交代不是。也好,打入敌人内部,本宫坐等跳蚤自掘坟墓。”
好个反间计,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姬秋白失笑:“他们还以为天衣无缝。”竟不想,全是这女子刻意为之。这等城府,实在惊人。也是,便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早就被她拿捏在手。
闻柒眨眼笑笑,很是灵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要蠢死,本宫拦都拦不住!想要老娘的命,”她挤挤眉毛,“后果,很严重哦。”
后果啊,确实很严重,现在啊,该算账了,一锅端!
此时,封后盛典上,金銮殿前,燕长溥方知一败涂地,方寸大乱,闻柒眸子骤然一寒:“犯上作乱、刺杀本宫、夺权逼位,常德王爷,你认还是不认?”她笑着看脸色发白的燕长溥,“这三条罪名,恐怕你的脑袋不够砍呢。”
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第十七章
此时,封后盛典上,金銮殿前,燕长溥方知一败涂地,方寸大乱,闻柒眸子骤然一寒:“犯上作乱、刺杀本宫、夺权逼位,常德王爷,你认还是不认?”她笑着看脸色发白的燕长溥,“这三条罪名,恐怕你的脑袋不够砍呢。”
局势,瞬间逆转。这罪名,扣得妙啊。瞧燕长溥脸都白了,眸间血丝爬满:“闻柒,你休要妖言惑众污蔑本王。”他高举手里的圣旨,指着闻柒大吼,“诏书在此,本王以储君之尊,你胆敢忤逆作乱!”
嗓音很大,听听,多像贼喊捉贼虚张声势。
闻柒枕着秦宓的胳膊,掀了掀眼皮子:“诏书啊,”语调拉长,好似戏耍,“本宫手头上正好也有一份,要听听吗?”
常德王顿时慌张,惶恐望去。
只见闻柒趴在半窝在秦宓怀里,掀起厚重的裙摆便开始翻找,秦宓蹙眉,捉住她的手,将裙摆严严实实盖好,伸手,探进了闻柒的裙衫里。
轰——轰——轰!
在此天雷滚滚、五雷轰顶,满朝官员被劈了个外焦里嫩,皇后娘娘,圣上还没驾鹤西去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秦六爷的手在往哪摸呢?
“你的手往哪摸呢?”
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别人没胆,正是燕湘荀,他双眼冒火,恨不得上去砍了某人的贼手!幸而,凌国公死死拖着,强拉硬拽地给拉了回去。
就是说啊,圣上都没有跳脚,常湘王殿下实在不适合暴走。
闻柒那厮倒是乐呵呵,毫不避讳地整个人挂在秦宓怀里,一只手勾着秦宓的脖子,一只手摊开一卷明黄的布帛,语调婉转清扬:“常德王擅自入京,屯兵宫门,意图造反谋逆,弑君夺位,实乃大不敬之罪,朕,深感痛心,论罪当诛。”
好个深感痛心,论罪当诛!谁都知道,这圣上的令箭是谁的鸡毛,只是事虽如此,谁敢多言,原先帮衬常德王的前太子党一个一个都三缄其口。
燕长溥暗道不好,当下便红脸粗脖,急了眼,冲着凤辇大喊大叫毫无一国王爷之尊:“假的,你的诏书一定是假的!”他扬着自己手里的诏书,慷慨陈词地高喊,“父皇亲笔诏书在此,还不快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妃拿下!”
燕长溥啊,也真是急红了眼,慌了神。
这一慌,完了!
闻柒眉开眼笑乐不可支了,回头搂着秦宓:“爷,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秦宓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脸:“爷的猫儿真聪明。”温柔得一塌糊涂。
这两人,真不注意场合,只是这狐狸尾巴……
众人雾里看花,没个真切,这皇后娘娘到底挖的是哪个坑啊?只见娘娘笑得很贼:“亲笔诏书吗?常德王爷难道不知道你老子的手早就瘫了吗?”
瘫了?八成是娘娘的手笔。众人恍然大悟,常德王神色大变:“你!”他如鲠在喉,唇齿都在颤抖,满眼的不可置信,“你的诏书……”
圣上手瘫,那平日里的一道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是谁的手笔?还有某娘娘裙子里翻出的那一道——
闻柒很大方地承认了:“和常德王爷一样,自己拟的。”她坐起来,揉揉肩膀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回秦宓的怀里,睫毛一抬,“不过,本宫摄政拟个诏书什么的,众卿家没什么意见吧。”
众卿家一致摇头,意见当然有,敢说吗?都胎死腹中了。
闻柒满意地点头,习惯性地摸着下巴,眸子一睨:“那么你——”语气一顿,一冷,逼视,“是造反吗?”
又一桩杀头的大罪啊!
燕长溥慌忙否决:“本王没——”
闻柒懒懒截话:“假传圣旨,谋权篡位,”声音骤提,两个字铿锵有声,“当斩。”
话语里,是不可一世的张狂桀骜,谁人敢有疑,闻柒此番,定时要斩草除根。
唯有燕长溥红着眼大吼:“你敢!”猛一个转身,抢过护卫的兵刃,剑出铁鞘,他震怒嘶喊,“本王为皇室储君,岂能由你这牝鸡司晨的妖妃污蔑,今日本王便替父皇,替大燕,替这天下臣民伐佞除奸,杀了你这妖妃。”
哟,口气好大哦。
“哦?”闻柒兴趣来了。诶,人啊,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她又笑着接话,“不知道常德王爷打算怎么伐佞除奸?”
垂死挣扎神马的,闻柒最是欢喜了,她喜欢让人死得很难看。
“来人!”
燕长溥高喊一声,骤然十里长廊里涌出大批人马,一个一个持剑纵身飞来,吓得文武众臣四处逃窜,好不鸡飞狗跳。
燕长溥脸上一抹狠色,一声令下:“拿下这妖女,不论死活。”他大快人心,激动不已。
黑衣精卫瞬间围上去,刀剑直指闻柒,领兵的竟是姬家的少爷秋白公子。哦,原来常德王与姬家狼狈为奸,苟合兴兵。
正是一触即发时,众人都方寸大乱,只是凤辇里的人儿仍是笑靥如花,嫣然顾盼:“谋权篡位不够啊,还要起兵作乱。”她抓着秦宓的手掌玩,垂着眸子头也不抬,云淡风轻地说,“判个死罪够了。”顿了片刻,忽然语调一转,锋利果决,“拿下这佞臣贼子,不论死活。”
闻柒话音刚落,持刀的精卫顿时刀锋一转,指向燕长溥。
局势,又大转。翻云覆雨、成王败寇,只在弹指间。哦,闻柒无孔不入呢,连死对头姬家的公子爷唯她是从。
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燕长溥不敢相信,瞳孔都放得极大:“你,你们——”
闻柒摆摆手打断,甚是轻描淡写:“哦,忘了告诉众卿家了,昨夜良辰美景花好月圆,镇国将军兴致高昂勃勃性致,于是乎,佳人怀里醉牡丹花下死,不幸……”“纵欲身亡了,做了个风流鬼去了。”
嘎嘎嘎……又是五雷轰顶,冬雷滚滚,上下缄默无言以对了。纵欲身亡?好惊悚的死因啊,从闻娘娘嘴里出来,更惊悚!
燕湘荀笃定,这厮又坑蒙拐骗了。
哦,闻柒还有继续坑蒙拐骗,一派自然:“姬少将军英明神武,本宫是爱才之人,众卿家没意见吧?”
众卿家恨不得落荒而逃,连连摇头:“不敢,不敢。”有意见?来玩笑,是想纵欲身亡去做风流鬼吗?
闻柒颇为欣慰,眸子一转:“你呢?有意见吗?”冷冷相视怔愣慌张的常德王。
釜底抽薪,反将一军,闻柒临门一脚竟让他反做了嫁衣,落得自掘坟墓……姬家,竟被闻柒拿捏在手。燕长溥大惊失色:“你——”
当然有意见,可惜——
闻柒不待燕长溥说话,直接令下:“拿下,押入大牢,择日问斩。”有意见,去阎王老爷那告状吧。
一声令下,黑衣精兵提剑上去,三五人一招便架住了燕长溥的脖子,他根本毫无招架一个,如砧板池鱼任其宰割。他挣扎,狠命地揪扯,未果,扯着嗓子嚎叫:“你以为你制服了本王便能安枕无忧一劳永逸吗?哼,痴人说梦!本王就算是命丧于此,也绝不会让你独善其身!”
闻柒勾唇一笑:“哟,口气不小,还留了后招啊。”她和颜悦色的,很是大度,“说说,还想翻出什么浪?”鱼死网破,也要掂量掂量斤两的好吗?
不待燕长溥开口,秦宓往闻柒肩头蹭,摩挲着她的脸,说:“南宫门外屯兵三万。”
耳鬓厮磨,旁若无人!简直混账!燕湘荀又恼火了,凌国公恨不得将这外孙给敲晕了省事,一了百了。
闻柒赖在秦宓怀里,作惊愕状:“呀!老本都搬出来了。”
秦宓附身,贴着闻柒耳边:“闻柒,爷都杀了。”语气,带着讨好,带着求宠的味儿,好似邀功的小兽。
瞧瞧,这真的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新任北帝?当下登基大典,跑来大燕给皇后娘娘亲力亲为上阵杀敌,完了,还这般邀功讨宠……实在叫人惊掉了眼珠子,也叫常湘王殿下恼红了眼珠子,一句狗男女过去,凌国公老人家抹了一把冷汗。
闻柒充耳不闻,一把抱着秦宓蹭:“干得漂亮。”两只小手在秦宓脸上一顿揉搓,然后她一脸肉疼的神色,“看看,都累坏我家爷了。”
三万人马,难怪秦宓窝在凤辇里累得睡着了,难怪梳不散眉间倦怠,难怪隐隐血腥气始终散不去。闻柒牵着秦宓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坏了。
那边,燕长溥大叫,面目狰狞可怖:“不可能,本王三万精兵,仅凭一人之力……”他怒目相视,眸如风卷火光,汹涌狂乱,“绝不可能!”
一人之力,对千军万马,简直匪夷所思,北沧秦王,真能弹指杀伐。
秦宓眸子都没抬,伏在闻柒耳边继续邀功讨宠,他说,爷放了一把火给我家猫儿烧个干净。
闻柒二话不说,抱着秦宓就啵了一口,印他一脸口水,然后灵眸四处转悠,停在一处,素手指去:“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