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操练的内容倒是简单,列队,前进,一切听从鼓声前进后退,五十人列为三队,来来回回的走动。
随后,郝风楼又弄来了一批火铳来,这批火铳自是试制出来的‘低劣’产品,射程短,精度几乎可有可无,郝风楼让这些壮丁每日配发一支,让他们进行保养。
保养必须有板有眼,每日夜里,所有火铳要入库,并且还要对保养状况进行检查,若是有人偷懒,自然免不了惩罚。
好在这些人大多都是苦出身,也没有沾染上流气的性子,就算是有,经过几个月的磨砺,也早已收敛了。其实前头几个月,不但磨砺出了这些壮丁的耐力和体力,也让这群乌合之众有了基本的纪律。
每日除了吃睡识字就是操练,大多数人其实已经麻木,什么都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式的只知按着上头的意思去做。
有没有思想不重要,听话才最重要。这就是郝风楼想要,毕竟眼下大明朝无论是哪个衙门,还是亲军、边军,都有一种奇怪的特质,所有人都想着法子的有自己的主意,上头让你出关巡查,你出了关就不知躲到哪里打兔子去了,让你去巡夜,用不了半个时辰就打起了呼噜,每个人都很聪明,聪明得过了头,结果聪明的人越来越多,‘蠢笨’的人越来越少,眼下还算好的,至少有人督阵,大家还晓得咬牙往前冲杀,若是再过几十年,那便是聪明人一见到敌人,第一时间就是溃散逃了个干净。
所以郝风楼不喜欢聪明人,在这里,只需要自己聪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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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实力决定成败
朱智凌对郝风楼本就信服,所以在对五十个壮丁的操练上都是按照郝风楼的要求。
这些在操练下近乎麻木了壮丁,几乎只要鼓声响起,那熟悉的节奏起来,便会条件反射一般按着鼓声的指令,站着笔直,做出下一个步骤。所有人要求必须做到整齐划一,甚至于多了一分,少了一分,都会被朱智凌拉出来,关进黑屋子里进行惩罚。
这种苛刻的操练,可谓前所未有,如此操练了几个月,在某一天,郝风楼又在这些操练上增添了一种让人忍耐的操练方法,所有人得举起重达十斤的鸟铳,平举起来,瞄准前向,纹丝不动,这一站可能就是一个时辰,若只是站着,大家还能接受,可是这般平举不动,手臂早已酸麻,甚至失去知觉,再加上是炎炎夏日,只片刻功夫,便汗流浃背,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人要昏死过去,若不是此前大家打好了底子,几个月的磨砺,身体勉强还能跟得上,边上又有大夫专门盯着,伙房那里也准备好了盐水,只怕用不了几天,这五十人就要倒下一片。
更可怕的显然还在后头,到了半个月之后,操演的校场上居然摆着一个蜂箱,所有人列队站稳,抬起火铳,边上有人专门督促,数十只蜜蜂飞舞,有的停在青壮的脸上,有的落在手上,有的在眼帘处振翅嗡嗡作响,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这些蜜蜂会不会蜇你一口。
不能忍耐的便被淘汰掉,但留下的人不但会提高月钱的等级,而且将来还可能委以重任。
有被蜂蜜蜇了一口的人发出惨呼,就是这般也免不了训斥。
大夫们这一次不再是准备好盐水了,还弄了一些专门的伤药,叫人取了些茶油。命人在他们患口处吐沫。
同时,郝三也跑了来,他反反复复说的都是簿子里的话:“既是火铳队,最讲究的是什么?最讲究的就是临危不退,即便是对方的刀剑就在你的面前,没有号令,也断不能后退一步,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一起大喝:“明白!”
郝三又吼:“不许动,没有号令,谁也不许动。动弹一下,便是违令。”
一天下来,郝三吼得嗓子冒烟,不过这种反复的‘洗脑’,用处却是不小。封闭环境之下不给他们任何休息的时间,将他们变成机器。再反反复复的灌输‘道理’。这其实就是某种心理上的暗示。
自然,大家都是辛苦,这五十个壮丁的伙食直接加倍,甚至有时候,郝三会想办法弄一些牛肉来给大家吃,历朝历代。想吃到牛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于猪肉那自然是管饱,其他蔬菜水果自是不必说。这些人本是孤儿,被人遗弃、任人标草兜售。纵是吃再大的苦,能在这里安顿,其实对他们来说就已是心满意足,只有受过三餐不继饿过肚皮的人才害怕回到过去,从前的时候不只是衣衫褴褛和食不果腹,更可怕的是那种对未来的恐怖,因此,无论朱智凌和郝三如何折腾,所有人都规规矩矩,没有丝毫的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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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不远,官道已经到了尽头,再往前便是杂草丛生,几个差役拱卫着一顶轿子,艰难前行。
轿子里的都察院御使杨开杨大人此时正摇摇晃晃的在轿中眯着眼打盹儿。
上次狠狠弹劾了郝风楼一把,让他饱受士林称赞,不只是如此,便是一些同僚和上官也对他明里暗里的进行了鼓励。
杨开精神一振,做了这么多年的御使,从未有过这样的光鲜体面,偏偏自己狠狠痛斥了紫金山的营地和郝风楼一顿,对方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杨开一琢磨,觉得此时宜当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个时候正好来个临门一脚,岂不是正好?
于是乎,杨开又来了,他就是来惹事的,上次弹劾,这一次再来,若是再不肯让自己巡查,那么回去之后少不了要满城风雨。
如意算盘打定,杨开一清早就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走水路,水路那儿有人巡查,到时候事先有人通风报信,这可不妙。
所以他打算辛苦一些,直接翻山越岭过去。其实也不辛苦,只是轿子摇晃一些罢了,倒是外头抬轿子的几个轿夫还有随扈的差役们有些吃不消。
晃晃悠悠的翻过几处土丘,绕过了琵琶湖,前头便是一块阔地,远处依稀可看到磅礴的紫金山麓,轿夫们累得气喘吁吁,不过,远处似乎有了人烟。
走到半途,终于有人拦截了:“什么人?好大的胆,这里乃是禁地,乃郝家封地,郝老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拦截的几个人可是骑着马的,营地每日会安排数十个斥候,轮番巡守,用郝风楼的话来说,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随意放进来。
轿子里的杨开听到动静,精神不免一振,来了,终于来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方越是跋扈,自己将来骂的就越狠。到时候激起了义愤,那就再好不过,到时候自己占据道理,身后无数同僚擂鼓助威,端的是风光无限。
而且杨开隐隐猜测,上头似乎有人巴不得这样做,自己这般也算是投其所好,说不准此事之后能后平步青云。
他并没有出轿,只是外头的差役和这些巡查的人交涉。
很快,外头便传出争吵:“轿里坐着的乃是都察院杨御使,谁让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杨御使巡查京畿府库,快快让开。”
“我家少爷说了,谁若是进来,少不得要我们的脑袋,我等实在不敢,请回吧。”
“岂有此理,你家少爷什么东西。”
倒是巡查的人犹豫了一下:“我等通报一下,你们在这里候着。”
果然,有人飞快的去通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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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一百八十八章 :拼了
郝风楼骑着马,赶到了营地的边缘地带。
在这里,一顶蓝顶轿子格外引人瞩目,此时,轿帘子掀开,那杨开站出来。
御使清贵,虽然不及翰林,可是在京师之中也算是数得上号的。此时,这位御使大人背着手,脸上带着几分自傲,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郝风楼的从人,又看了看郝风楼,微微一笑道:“来者何人,为何要挡本官的车驾?”
郝风楼穿着很是普通,只是一件常服,也难怪杨开认不出郝风楼的身份,不过郝风楼骑在马上,并不肯下来,只是打量杨开道:“你又是谁?”
杨开掸掸袍子道:“督察御使杨开。”
一听到杨开自报名讳,郝风楼的脸更是拉下来,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贱的人,骂了自己一通,居然还敢跑来滋事。
杨开却是振振有词道:“本官有一封奏书递入宫中,反响极好,你这里有个造作局,这都是查有实据的事,本官负责应天府的府库巡查……”
他话说到一半,结果郝风楼一副慵懒的样子打断他:“滚!”
杨开呆了一下,他没有料想到这个家伙如此嚣张,正待开口,却见郝风楼朝他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这是我郝家的封地,你哪只狗眼看到郝某人的封地有造作局?就算是有,与你这老东西有什么干系?立即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杨开的脸立即胀红,鼻子都气歪了,手指郝风楼道:“你……你……”连说两个你字,却是再说不下去,而此时,郝风楼已是勒马转身。吩咐随人道:“他若是走前一步,打断他的狗腿,出了事,我担着!”
说罢,郝风楼勒马扬长而去。
杨开停在原地,气得浑身瑟瑟作抖,他任御使也有几个年头,莫说是其他人,便是部里的一些侍郎、主事见了自己也是客气,还从不见一个武夫敢如此对待自己。
“大人……”一个差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正要询问何去何从。
啪……
杨开很不客气,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差役也是倒霉,整个人如陀螺一般打了个转转,随即捂住了腮帮子,眼泪都啪哒啪哒掉下来。他招谁惹谁了啊,只是当着杨开的面。他不敢做声。
杨开把袖子一卷。正气凛然的道:“本官倒要看看,此人如此嚣张跋扈,仗的是谁的势,真当这天子脚下是没有王法的地方吗?走,继续进去,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胆子打断老夫的腿。”
杨开决定杠上了。吃御使这行饭的,岂会受他人恫吓?良心上也是说不过去,他钻进轿子,在里头道:“快。起轿!”
轿夫们只得抬了轿子,几个差役在前打路。
突然,砰砰……
宛如山崩的声音传出,远处火光闪烁,声动如雷。
差役们的腿一软,有人大叫:“山崩了……”又有人道:“是放炮……放炮……有人放炮……”
轿夫们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摔下去,整个轿子也歪斜一边,把轿中的杨开摔出轿子来打了几个滚。
杨开呼吸急促,顾不得额头上肿起的瘀伤,满是惊骇的四处张望,好不容易才松口气,正要勃然大怒,这时,这‘山崩’之声又如炒豆一般响了,连绵不绝,远处山路密林无数飞鸟惊起,几个差役吓得趴下去,轿夫则是跑了个无影无踪。
“大人……走吧,这不是善地。”
“大人要有毁伤,小人们吃罪不起。”
差役们是不敢留了,一个个神情惶然的围上来。
杨开再无形象可言,又惊又怒,但面子却是抹不开,大叫道:“怕什么,怕什么,他们难道敢用炮来打老夫不成?老夫岂会怕他……”
杨开其实早就心乱如麻,只是不得不放出狠话而已,倒是那几个差役也晓得大人的心思,不敢怠慢,架着杨开,连轿子都不顾了,慌慌忙忙的逃之夭夭。
“放开老夫,放开……尔等大胆……”
“小小一个千户,也敢如此嚣张,老夫要弹劾你,要弹劾……”声音越来越远……
这位御使大人一身衣衫褴褛,官袍早就被沿途的荆棘和灰尘弄得脏的不成样子,脸上还有不少刮痕,额头上肿起一个硕大的瘀伤,保养极好的胡子也已凌乱不堪。
杨大人回到南京城的时候,体面也不要了,直接回都察院,同僚们见了,一个个莫名惊诧,有人询问:“这是怎么了?”
杨开气得发抖:“郝风楼胆大包天,竟敢对御使放炮,老夫九死一生,今日……今日……”接着说不下去了,火气太大,咬着牙关忍住疼痛。
“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纲纪和王法。”
“此事需向都御使大人说一说,不能纵容。”
“理应去午门,去午门跪陈。”
许多人怒了,有人跳将起来,纷纷要讨公道。
自然,也有一些人观摩出了风向,觉得此时正好墙倒众人推,不给姓郝的砸几块石头都不好意思在都察院公干。姓郝的得罪了这么多人,五军都督府那边对他颇有微辞,太子殿下和他一向不睦,便是文渊阁和翰林院诸公的心思,怕也微妙。如此好的开局,不凑热闹成吗?
于是大家怂恿着杨开一面上书弹劾,一面呼啦啦的到了午门,十几个官员直接拜倒,什么都不说。
南京震动。
紧接着各个衙门相互互通消息,等到诸公们了解了事情‘真相’,大家的态度都变得暧昧不清了,谁也没有出头为郝风楼说话,有人淡然处之,隔岸观火,也有人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这样的大事,很快便报入宫中。
朱棣这几日的心情并不好,军库被烧的时候,他表现得出奇的平静,这位天子有时豪迈,有时却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表面终究是表面,胸口固有怒火燃烧,但朱棣并没有暴怒。
出兵在即,这个节骨眼不是算账的时候,朝廷稳定比什么都要强,东西都已经烧了,又能如何?
人生在世,不知有多少数不清的无奈,即便是朱棣,也是如此。
解缙觐见,俱言午门外发生的事。
朱棣眯着眼,认真听着。
此时,恰好五军都督府的几个军头都在,朱能、陆征、丘福、郑亨人等。
本来讨论着军事,三万大军已开始向广西集结,用不了多久,朱能也要离京,最后时刻,朱棣还有些事要交代,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闹出了这样的大事。
解缙并没有显出任何义愤填膺之色,只是将事情的‘原委’如实禀告。
“放炮……”朱棣皱眉。
对着御使放炮,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纵使是朱棣,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杨开人在哪里?”
解缙道:“人在午门之外。”
朱棣这才吐出口长气,立即明白了,人家真要放炮打你,你早就粉身碎骨了,哪里还能在午门?多半是起了什么争执,吓了一吓,回来告状了。
见朱棣脸色平静,解缙道:“只是现在南京城内人心惶惶,百官大多惊恐,都察院又是鸡飞狗跳,微臣还听说国子监那里亦是有生员义愤填膺,口称要诛贼,陛下,若是放任不管,怕是不妥,还是过问一下的好。”
解缙刻意的表明中立,其实他的立场早就摆在这里,所谓过问,其实就是息事宁人,要息事宁人,当然少不了拿办郝风楼。
朱棣的脸色无动于衷,关于营地的事,是他照准的,按理御使确实不能过问,因为里头涉及机密。只是现在闹得不可开交,他心里未尝没有一点责怪郝风楼的心思,你说你把人客客气气的请走便是,何故闹这么多事端?国事如麻,这样的屁事都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实在是有点岂有此理。
朱棣便道:“依解爱卿之言,该当如何?”
解缙风淡云清的道:“内情如何,微臣亦不敢自称体察秋毫,自是恳请圣裁为好。不过事情不可开交,终究不是国家之福,理应命人请郝风楼来将事情原委说个清楚,是非曲直,终有公论。”
朱棣挑挑眉道:“那就请郝风楼。”
解缙却是含笑道:“陛下,事情闹得太大,外头议论纷纷,为安人心,不如请百官来,就算这杨开是血口喷人,也可安抚人心。”
他起先显出中立,最后这句话才图穷匕见,皇帝老子不能一个人圣裁,得把大家叫来,而百官大多和郝风楼不对付,再加上都察院这边不可开交,绝不会轻易罢休,亲军那边暂时也没什么人为郝风楼说话,陛下再如何维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是做个样子,也非严惩一下郝风楼那个家伙不可。
只要恫吓御使的罪名坐实了,接下来就可以在军资的事上做文章,所谓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绝不给人喘息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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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一百八十九章:是骡子还是马,该登场了
朱棣站了起来,正待说话,这时郑和小心翼翼的进来,一脸苦笑的道:“陛下,宁王殿下求见。”
前几日,朱能还在发牢骚,现在又是百官们不满,谁曾想到宁王朱权这个时候又插了一杠子。
所谓唯恐天下不乱,便是如此。
朱棣不由苦笑,对这种千头万绪的事,他没有太多的耐心,可是他明白,眼下也只能耐着性子,他已不再是那个燕王,而是大明天子。
朱棣淡淡的道:“请进来说话。”
过不了多久,朱权便进入了西暖阁,直接对朱棣行礼。
“臣弟见过陛下。”这些时日,朱权低调了许多,正是因为这些低调,使朱棣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一些,朱棣上前笑道:“快快请起。”
朱权却是依旧跪着不动,道:“微臣有事请奏。”
不肯起,就是一种态度,待会儿要启奏的事只怕不那么简单。
事实上,朱权之所以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是蓄意为之,他心里清楚,郝风楼犯众怒了,不过此人颇得圣宠,就算犯了众怒,即便是息事宁人,多半这皇上的板子也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那么,自己不妨在这板子上头加最后一颗稻草,直接将郝风楼打死。
朱权和郝风楼的恩怨真要论起来,可能只是因为一句不起眼的争吵,可是到了后来愈演愈烈,以至于不死不休的局面,其实也是必然。当日郝风楼当着陛下的面训斥朱权,某种意义来说,其实就是代表皇权让朱权折腰低头。朱权不肯低头,这才有了今日。
朱棣皱眉,看了一眼这个不太简单的臣弟,脸色有些不悦,以朱棣的聪明。自然能预感到一些什么,朱棣眼眸微沉,道:“不知臣弟所奏何事?”
朱权道:“郝风楼欺凌宗室,罪无可赦,微臣虽贵为亲王,却受他yin威。苦不堪言,平时敢怒而不敢言,今日痛定思痛,恳请陛下做主。”
没有罪名。
所谓的状告,有点儿虚,可是这并不影响朱权的信心。他或许没有拿得出手的理由,可是至少他的时机是绝对正确的,这个时候推波助澜,不怕他这皇兄不就范。
朱棣眯起眼,他先是看了朱能等人一眼,朱能等人陷入沉默,其实陆征、丘福倒是想为郝风楼说一两句话。只是碍着朱能不好擅自出面。
而解缙这边则是一副志在必得之色,表面上任由陛下裁处,实则却是裹挟着‘官意’,逼迫朱棣做出选择。
若朱棣无动于衷,则人心惶惶,若加罪郝风楼,正好达到解缙的目的。
朱权更不必说,朱棣从未看轻过这个宁王,因为他心里清楚,宁王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就是宗室的利益。在靖难之役之中,宁王曾立下大功,也算是和朱棣一起打熬出来,所以现在宗室们都在观望,观望天子对这位功勋亲王的态度。假若天子连宁王都不能相容,难免让人不安。
而这些人的目标都直指郝风楼,让朱棣的心思不由有些摇曳起来。
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冷,随即道:“有点意思,朕的兄弟和文武大臣们似乎都想置一个小小千户于死地,朱能,你怎么说?”
朱棣突然问到了朱能,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倒是这朱能正色道:“微臣对郝风楼没有成见,前几日,微臣对他确实颇有微辞,不过是对事不对人,因此微臣以为,郝风楼毕竟有靖难之功,不过,陛下若说他完全无过,那也未必。可要说他十恶不赦,微臣也不敢苟同。”
这句话不偏不倚,倒是十分合适,毕竟朱能和郝风楼没有交情,相反还有点摩擦,能说出这番话来,还算公允。
丘福见状,忙道:“郝千户虽然无状,平时做事确实欠缺考量,可是陛下单凭一面之词,未免武断,至于说郝风楼放炮攻击御使,想来也是子虚乌有,恳求陛下圣裁。”
陆征慢悠悠的道:“郝千户与微臣有些渊源,本来微臣理应避嫌,不过微臣也以为这件事有些过了。”
五军都督府的几个都督纷纷表态,朱能的态度算是不偏不倚,只是其他两个分明有作保的意思。
这一来,正中了朱棣的心事,朱棣道:“好嘛,反正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既然大家说的都有道理,那么不妨就请咱们那位正主来吧,看他怎么说。来,传旨,传郝风楼觐见,还有午门外头那些人也进来吧,跪在哪里像什么样子,不怕人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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