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妖孽王爷请让道
作者:那一台时光机
前世被渣男贱女所害,失去性命和孩子,如今重生,她逝不做良善女子,更不会放过渣男贱女!只是虐渣的路上,多出来的这个摄政王是怎么回事?
凤倾天下:妖孽王爷请让道 第1章 浴火重生
几十具宫人尸体,东倒西歪铺陈满殿,朝凤殿内血流成河,森森刀刃环伺周围,如同野兽凶残相向的獠牙。
“煜儿……”
大泱皇后顾清晗强忍着悲怆,正襟危坐于朝凤殿中,泪水未干。
而怀中,不足四月的婴孩,尸体已经冰冷……
杀红了眼的贵妃赵芸儿,搜遍了整座宫殿,不见凤印,已然气急败坏:“快把凤印交出来,本宫或许还能大发慈悲,留你一个全尸!”
顾清晗凤目微垂,瞄过身旁的案几上的厚典,心如死灰。
这赵芸儿,既然有胆子逼宫夺印,自然就没想给她们母子留生路!
皇上外巡,为今之计,也只有等待父亲和哥哥带兵前来,救她脱困。
然后,杀了眼前这个贱人!为煜儿报仇!
“赵芸儿,你摔杀皇子,当遭天诛地灭!我顾家,不会放过你的!”
“顾家?你以为,你们顾家还有人?哈哈哈哈……”赵芸儿闻言,竟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一阵狂笑。
她的话,令顾清晗脊背发麻,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赵芸儿停下笑,凑到顾清晗面前,假意同情般地看着她,低声怪气地说:“你还不知道吧,你们顾家仗打输了,你父亲和哥哥都死了!”
像猛然跌进了冰窖一般,顾清晗的身体霎时就凉透了,猝然而又极度的悲痛,令她无力颤抖:“这不可能!我哥哥是常胜将军,怎么可能输给蛮子!我不信……”
语无伦次间,顾清晗俨然迷茫无措,酸涨的眼底,泪水再度翻涌。
“不信?一会儿到了阴朝地府,你们全家团聚,你就信了!哈哈哈哈!”
赵芸儿尖锐刺耳的声音中,顾清晗万念俱灰,双臂木然垂落,孩子的尸体滑落裙裾。
见其已如抽线木偶,赵芸儿眼中毒意滋生,嘴角一斜,冷笑着一挥手:“继续搜!把她给我扒光了搜!凤印,一定在她身上!”
众侍卫正欲一拥而上。
“放肆!”
顾清晗忽然惊坐起身,抽出身边的剑,砍向案几上的厚典。
藏在其中的凤印瞬间被掀出,“呛啷”一声落地,却已被剑锋斩为两段。
几乎是同时,赵芸儿冲抢上去,跪在地上,捧起了碎裂的凤印。
赵芸儿的鬼迷心窍,令顾清晗极为不齿。
“哼,想当皇后?你自己照照镜子,配吗?!”
“死到临头还嘴贱!”凤印被毁,又遭奚落,赵芸儿气急败坏地指着顾清晗,向左右下令,“给我放火烧!顾清晗你这个贱人,我要你化成灰烬!永世不得超生!”
“好啊,那本宫便化作厉鬼,纠缠你一生!”顾清晗双眼眦红,凄然笑着,在熊熊火焰的包围中,将冰冷的刀锋,缓缓放在了自己的颈间,闭上了眼,手腕优雅一转。
……死后的世界,应该是安静的吧。
可为何,耳朵里怎么这么吵闹呢?隐约听到锣鼓声,喜乐声,祝颂声……
顾清晗猛地睁开了双眼,却看到挡在眼前的一块红,那颜色就像朝凤殿地上的鲜血。
伸手一挥,红盖滑落,一头的金玉珠翠铃铛作响,长长的步摇流苏甩到了脸上。
眼前的景象非常熟悉,分明是在顾府的闺阁里!
而镜子里盛妆的自己,明显年轻了许多。
顾清晗如梦初醒,想起这好像是她入宫大婚那天的情景。
宿命,重来了吗……
带着些惊喜,她茫然站起,一个小东西却顺着衣裙掉到地上。
顾清晗垂眸看脚下,见是一封折成心形的信笺,俯身将那信笺捡起,看到了模仿得惟妙惟肖的落款:秦绍。
她的心咯噔一下子,不禁陷入那段屈辱的回忆。
当年,就是这封伪造的信,在大典上遗落,被贵妃赵芸儿发现,当着文武百官面大声宣读,通篇言辞露骨,诉尽爱慕之意,惹得皇帝龙颜大怒。
多亏父亲顾梁不顾颜面,在皇帝面前跪求恕罪开恩,最终令她免去灾难,保留着皇后的名份,在冷宫思过三年。
而秦绍,她青梅竹马的玩伴,正值英年锦运的副将,被无辜牵连发配北疆,一生不得返回京都。
那可真是沉痛的记忆啊……
顾清晗拿着那封信,手指发颤,眸中幽光变换。
赵芸儿,既然我顾清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了,你就等着瞧!
一个时辰之后。
在满朝文武的拜贺声中,顾清晗一身华服金冠,拖着长长的裙裾,登上了长阶,走向尊位上的大泱国君,那个智商先天不足的皇家愚儿,景思远。
此刻,他正歪坐在龙椅上,拖着肥硕的下巴,傻乎乎地着看她笑。
顾清晗暗自哀叹,重生一回,竟然还是没能躲过这场厄运。
前世的她,也曾喟叹命运的不公,奈何圣命与父命,均是难违,作为父亲棋盘上的棋子,不得不答应入宫为后。
鼓乐笙歌奏起,美酒珍馐,觥筹交错,一切都跟前世一样,盛大而又奢华……
她将怀中的信笺遗落在台阶上,静静等着赵芸儿出场。
那奸诈的女人,果然不负重望,在敬酒之时,将捡到的信笺呈到了顾清晗面前,用和前世一样的热心口吻询问:“可是皇后娘娘落下的?”
前世的顾清晗,性子直爽,无所顾忌,当时是直接承认了,才引出了后患。
想必当时赵芸儿也笃定了她的为人,所以才设了这样的计策。
“不是。”这一次,顾清晗也毫不含糊。
赵芸儿微微一愣,顾清晗假装带着几分好奇,将那信笺拿了过来打开看,只一眼后,她满脸尴尬地将之还给了赵芸儿:“胡闹!堂堂贵妃,大庭广众之下,献如此礼策,可知廉耻!”
赵芸儿顿时一惊,低头一看,手中的伪造信竟然变成了春宫图,落款处还明摆写着自己的名字:妾芸儿敬上。
这下,她想不承认都难了。
知道是被顾清晗耍了,赵芸儿恼羞成怒,满面通红,手忙脚乱地收起了那张纸,匆匆圣前告退。
那知傻皇帝景思远尚在好奇,那纸上究竟有何物,当即便拦下了她,命她交出手中信笺。赵芸儿不敢违抗圣令,只得交出。
景思远看过之后,竟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将那张纸向着文武百官展开:“众位爱卿,你们可见过如此画技,简直太逼真了!”
不堪入目的画面,引起一片咋舌,席间顿时哗然,在场的妃嫔们更是觉得羞臊,个个当即掩面,低声议论纷纷。
“陛下,这不是臣妾画的……”被众人指点议论,赵芸儿实在难忍,扬手指着顾清晗,“一定是她搞的鬼!”
哪知傻皇帝景思远竟不以为然,反而悄声称赞她:“哎,爱妃画的很好,干嘛不承认嘛,我看这姿势不错,咱也可以试试的嘛。”
皇帝一言,殿中气氛活陡然跃起来,筵席之间爆发出阵阵哄笑……
贵妃赵芸儿当即羞愧难当,欲哭无泪,恨不得找个地缝子钻进去。
凤倾天下:妖孽王爷请让道 第2章 礼法伏人
顾清晗见状,嘴角刚刚牵起一丝嘲意,却闻席间言谈渐渐淡却,霎时变得鸦雀无声。
就连身旁的皇帝景思远,竟然也收敛了笑意。
何故?顾清晗举目一瞧,只见席间有一人起身出列,紫袍玉带,气势昂扬,正往这边走来。
这人她认得,正是贵妃赵芸儿的父亲,当朝御史大夫赵从庆,位列三公。而且,还是太后的亲哥哥。
要说这大泱朝堂上的第一人,还真是非赵御史莫属,这不,他还未开口,便气压全场。
顾清晗亲眼所见,不禁冷嗤一声,渐渐攥紧了袖摆中的手指。
赵家父女的脾性,她是十二分清楚的,上辈子就把个窝囊废皇帝玩弄于鼓掌之间,什么都听他们的,自己虽然贵为皇后,可没少吃了哑巴亏。
所以她料定,今天这事情,放在这父女二人身上,绝对不会轻易过去。
也好,反正迟早都得打得你死我活,索性就从今天开始好了。
于是,她挺直了身子,端着一副前所未有的冷傲姿态,直直地盯着赵御史看,看他要怎么为自己的女儿出气。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过尖锐,竟然把赵御史给看得明显有些不自在了。
随后,这老家伙眼底一沉,冲着皇帝单伸出一只手,话音沉彻:“陛下手中之物,可否让老臣一看?”
皇帝景思远丝毫没觉得对方有何冒犯,乖乖将信笺递了过去。
“此信并非芸贵妃笔迹,定是有人栽赃诬陷,陛下当明察!”赵御史铿锵有力地说着,眼光已经指意明显地斜扫向了顾清晗。
“莫非赵御史是在说本宫吗?”顾清晗原本垂着睫,听闻这话,便抬起头笑看着眼前的赵御史,刻意拿出几份慵懒的调子,轻启丹唇,“赵御史可要搞清楚,本宫刚刚都说了,没掉过什么东西。是你女儿不知从哪里捡了封信,非要说是本宫掉的。”
赵御史身形猛然一顿,诧异地看着顾清晗。明明听说顾家这个庶女性格懦弱,胆小怕事,怎么竟是如此伶牙利嘴之人,莫不是传言有误?
见他吃惊,顾清晗又是一笑:“您老人家更是可以,也不问问青红皂白,就断然是栽赃诬陷,当在座的都是傻子吗!糊涂至此,简直枉为三公!”
顾清晗一言,可谓是直接戳破了赵从庆的颜面,不光赵从庆倒吸了口凉气,四座妃嫔和百官也皆为哗然。
“我赵某为官多年,连陛下都不曾对我如此言语!”伸手指着顾清晗:“顾清晗,你身为一国之后,如此辱没朝臣,凤仪何在!教养何在!”
顾清晗不耐烦地冲其摆了摆手:“行了,本宫知道你官大,可你官再大,也大不过天,天子还在这儿呢!再说,本宫贵为皇后,即便手中没半分权力,可地位也是比你高呀!说你几句怎么了?陛下为人仁厚,可这君臣之礼,该守还是要守的,你这大呼小叫的,算哪门子礼数。”
“你!……”赵御史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大夫爱女心切,本宫完全理解。”顾清晗接着又说,“但此乃帝后婚典,并非朝堂之上,自当以地位为尊,不该以权力论事,坏了这大好喜庆的氛围。”
“哼!老夫不跟你这妇人一般见识!”眼看占不到风头,赵御史竟然一转话头,指向了顾清晗的父亲,镇国大将军顾梁,“难得养女如此,顾老将军,你是不是也该站出来,说点什么?”
顾老将军微微颔首,起身至帝后身前施礼:“陛下,皇后,臣恐有护短之嫌,本不该多言。”
“让你说你就说吧,赶紧给朕收了这烂摊子!”皇帝不耐烦地挥着手说。
“依老臣之见,此事虽有误会,但贵妃拾遗还主本是好意,此等品格值得褒扬。至于信笺本身,大概是某个小鬼的恶作剧,此等小事本无益于追究,不妨就此做罢。毕竟,凡事应以和为贵,陛下,您觉得呢?”
说完一番话,顾老将军面不改色,看着皇帝。
皇帝拍手称快:“是,是!今天是朕大婚的日子,都高高兴兴的不行吗,搞得跟上朝似得,烦死了……快都别吵了,两位岳丈大人,快请坐回去,朕还等着看歌舞呢!”
顾老将军率先退了下去,离开前淡淡扫了顾清晗一眼,带了些警示之意。
这亲爹大人,似乎也没怎么向着自己,顾清晗心中不禁觉得凄凉,她到底还是个做棋子的庶女,即便贵为皇后,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依旧没有改变。
一旁,赵御史心有不甘,也不能继续挑事端,气呼呼地甩袖。他身旁的芸贵妃将手里的信笺撕了个粉碎,转身便要离开。
顾清晗目中幽光腾起,启唇喝道:“慢着!”
赵家父女双双停步,芸贵妃甩颜怒道:“皇后还有何事?”
“你方才近至本宫三尺之内,却没有行跪拜之礼,有违后宫礼典。现本宫命你向本宫重新行礼,以事宫规。”顾清晗优雅地站起身来,不止是对赵芸儿,而是对后宫所有妃嫔们说,“还有,以后凡是本宫主场之地,严禁贵妃及以下妃嫔擅自出列,喧宾夺主!从今日起,后宫之中严格按照礼典行事!”
其他的妃嫔们纷纷起身侧位伏礼,唯有赵芸儿不肯,竟哭着冲父亲撒气了娇:“父亲大人!皇后她欺负女儿!”
看着伏拜在地的诸多妃嫔,赵御史心中清楚,这些人都熟知宫规礼数,倘若芸贵妃不肯服从,将来后宫之中定会有所非议,执意违抗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就按后宫规矩来吧。”赵御史微微叹息,低头看着那一地的纸屑,隐约还见有一个“秦”字,阴沉沉地笑了起来,“不过,既然是皇后提的,按规矩行事,那也请皇后同样以宫规律己,否则,别怪日后老夫不留情面。”
赵芸儿只得忍气吞声,含着泪跪在顾清晗面前,不情愿地低头行礼。
喜乐再次奏响,顾清晗微微勾唇,目光也落在了哪一方碎屑上,喜悦之中,心头依然划过一丝凉意。
看来,与秦绍之事,必须当断则断了。
“皇叔,快来与朕一起看歌舞,朕特命人从江南请来的舞姬!”就在这时,皇帝景思远突然眼睛一亮,跳下了龙椅,欢天喜地冲着台阶下方迎了过去。
顾清晗抬眸一看,只见一年轻男子,身着明黄蟒袍,手握折扇,自阶下信步走来,所过之处,百官皆俯首行礼。
是景思远的叔叔,摄政王景湛,另一个不好惹的主儿。
顾清晗心头不禁一沉……
凤倾天下:妖孽王爷请让道 第3章 如此有趣
要说前世,她与摄政王景湛其实鲜有交集。
记忆中,景湛为人冷酷孤高,身为摄政王,却并不热衷于权力,大部分时间都沉迷于歌馆酒肆,完全就是闲云野鹤的样子。
顾清晗之所以紧张,是因为这摄政王景湛和顾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和谐,尤其是和父亲顾梁,因为景思远登基一事,二人结怨很深。
顾清晗清楚地记得,前世她大婚的那天,摄政王景湛并没有到场。后来,在宫中一些大场合上见过几次,对她这个皇后的态度,也是十分不屑。
这一世,这人竟然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么……
皇帝景思远已经将摄政王拉到了台上,左右一看,竟然少了摄政王的位置,不由得大怒:“这是谁安排的席座,怎么少了皇叔的位置!”
“是本王之前说过要养病,所以没打算来的,莫要怪罪下臣。”景湛笑了笑说。
“哦,看朕这记性!”景思远一拍脑袋瓜子,“那皇叔既然来了,不看看这江南歌姬的舞蹈,岂不亏哉!这样,反正这龙椅也足够宽敞,皇叔就跟朕一起座吧!”
景思远说着,便拉拽景湛和他一起入座。
景湛的衣袖被景思远撑着,但并没有挪动脚步。他何其聪明之人,岂会连这点分寸都没有,绝不会因小失大,落人口舌。
“启奏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席间立有朝臣出列,义正言辞地加以阻止,“龙椅象征着大泱至高无上的皇权,除了皇帝,无人能坐!即便是摄政王,亦不可。”
景思远一看说话的人,立刻一颗头两个大。
那是他的老师李太傅,出了名的忠正之臣,伦理纲常、家国规矩时时挂在嘴上,仗着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动不动就蹦出来,戳指他的坏毛病,是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平时唠唠叨叨也就算了,连自己的婚宴上也不放过,景思远气得一咬牙,随手拔出身上佩剑,直指李太傅:“朕与皇叔同坐一把椅子怎么了?!这事你都要管,朕看你是活腻歪了!别以为有那块破铁牌子,朕就真不敢砍你!”
见景思远冲动拔剑,景湛正欲阻拦,便见顾清晗抢先一步,悠然闪身挡在了李太傅面前,眨眼之间便出手取下皇帝手中的剑,将之还入鞘中,动作优雅利落。
景湛也是习武之人,不禁暗叹其身手之妙,不愧是将门之女。
而皇帝和李太傅,以及诸臣却真真是看花了眼。
“陛下,婚典乃喜庆之事,不可沾染血光,否则会不吉利的。”顾清晗一边抚慰皇帝,一边帮他出了主意,“陛下若真想邀摄政王一同看歌舞,臣妾命人为摄政王备个座位便可!”
“对呀!赐座!快!”景思远顿时转怒为喜,再次缠上了景湛的胳膊。
这一次,景湛轻轻拨开了他的手,非常谦和地拒绝说:“不看了,本王也是刚刚听闻,大宴之上有人滋事,担心伤及王上,这才带病前来一看究竟,既然王上无恙,本王就继续回去养病了。”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扫到皇后顾清晗的脸上,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景湛是听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担心皇帝,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连这么点小事都盯着,看来这摄政王,也不像她之前认为的那般淡漠。
他该是站在皇帝景思远这边的,即便非友,也非敌对。
既然皇帝景思远如此依赖他,为了他连剑都敢拔,那与之套好些关系,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摄政王既然来了,就吃过酒宴,看完歌舞再走吧。”顾清晗这样想着,亲手将太监搬来的椅子摆正,冲摄政王道,“皇叔请入座。”
景湛看着顾清晗,眸光深邃,沉吟片刻道:“多谢皇后。”
前世,这人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顾清晗早已忘记。如今这句,落在心里却多少有了些分量,在自己面前,至少他还算谦恭。
落座之后,庆典继续。
皇帝早已经迫不及待,命江南歌姬们上场。
而摄政王景湛的心思却并不在歌姬身上,尤其是侍从在他耳边一番耳语之后,他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含蓄的笑意,继而侧眸看了顾清晗一眼,若有所思。
看来,自己今日不该装病,不然,就不会因为错过方才,新皇后痛斥赵御史的精彩好戏,而觉得遗憾了。
身边,皇帝景思远已经完全难以控制自己的冲动,尽兴之时,竟亲自下了舞池,形态笨拙地与舞女们扭作一团,时而摸一把舞女纤细的腰肢,时而扯一下舞女身上的纱带。
摄政王景湛暗中观察皇后的脸色,只见她万分平静,兀自喝着茶,对皇帝的行为视而不见。
再看其他妃嫔,却多少都有些嫉妒之意,尤其是芸贵妃,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相貌娇好的舞女,尽显嫉恨之色。
“庆典之后,皇后打算如何处理这批江南歌姬?”正观看歌舞,景湛突然伸长了脖子,问了顾清晗一句。
顾清晗微微惊讶,遂道:“为何要处理,陛下喜欢,留着便是。”
景湛剑眉微挑:“哦?皇后竟如此大度么?难道就不怕将来陛下深宠她人,威胁到你的地位?”
“该来的,躲不过,毕竟这后宫,就是个争风吃醋的地方。小则鸡飞狗跳,大则你死我活。但这区区几个舞女,本宫并未放在眼里。”顾清晗淡淡答道。
顾清晗的话,竟将摄政王一张冰山冷颜给融化了,露出了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呵呵,想不到,皇后如此诙谐。”他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声道,“不过,容本王提醒,皇后不放在眼里,但有人会放在眼里。”
顾清晗立刻便领会了他话中的意思,举目眺望席间,只见贵妃赵芸儿的一张脸拉得老长,鼻子都要气歪了。
“陛下喜欢美女,恨不得网罗天下美色,而贵妃愿意喝醋,恨不得一头扎进醋缸里。”顾清晗淡淡笑道,“摄政王的意思,难道是建议本宫也效仿一下,芸贵妃那丑模样吗?”
“呵呵呵呵,非也,非也。”景湛缓缓摇起了扇子,笑着说,“想不到,皇后竟是如此有趣之人。”
“不敢,论有趣,跟摄政王比起来,本宫甘拜下风。”
“何以见得?”景湛微微一愣。
顾清晗这才笑道:“摄政王有话不明说,拐着弯子为几个舞女求情,更是有趣。其实,待宴散之后,去请求陛下,将她们带回你那莳花楼便好。”
就在这时,席间突然传来“嘭”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接着便听到芸贵妃娇嗔的哭声:“陛下,臣妾的手被这该死的琉璃扎破了,流了好多血,好痛啊!陛下可否陪臣妾去包扎一下?”
凤倾天下:妖孽王爷请让道 第4章 打的就是你
顾清晗和摄政王正在聊天,贵妃赵芸儿那边突然闹出了动静,二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前往那方欲看究竟。
倒是皇上跟一众舞女们玩得正欢喜,就连芸贵妃喊他,都没有听得到。
还是顾清晗路过时,轻轻拉了他一把,提醒他说:“陛下,贵妃好像受伤了。”
皇帝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了,自然有些不耐烦,但一听说是赵芸儿出事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恋恋不舍地从百花丛中钻出来,随着皇后顾清晗和摄政王景湛,一同来到了贵妃桌前。
“陛下,快带臣妾去诊治一下吧,臣妾都要疼死了!”看到皇帝过来,芸贵妃捧着手指扑进了他的怀中,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哎呦,爱妃,让朕瞧瞧,你这到底是怎么弄得?”皇帝看到宠妃受了伤,张口就斥责贵妃身旁的宫女秋荷,“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看得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