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绿茵

刘國粱吃不出其中的差别，他是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江湖豪杰，饮食方面没有这么精细，主要还是以吃饱喝爽为主。刘夫人王謹身为女性，她就更注重生活的细节，感觉也更为细腻，她就觉察到了卓杨表情里那一丁点的不开心。
“卓杨，怎么有点不开心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王謹问他。
“没有呀，没什么事。”
“兄弟，我是个粗人，没你嫂子细发。有什么事儿给哥说说。”
“没有，我能有啥事。除了踢球就是弹琴，没事。”
“你这是拿哥和你嫂子当外人呀。”
在刘國粱和刘夫人的再三追问下，卓杨才支支吾吾说出了缘由。其实也没啥，就是有点被c罗气着了。
俗话说：话说两遍淡如水，话说三遍打驴嘴。c罗显然没听过这句话，他这些年用乒乓球的梗来砸挂卓杨，怕不是有三百遍了。
自从那一年请卓杨在家吃了白水煮鸡，得知他丝毫不会乒乓球之后，这似乎就成了c罗拿捏卓杨的七寸，时不时就挂在嘴上。
遇到队友聚会谁买单、淋浴谁给谁搓背，诸如此类无聊的事情，c罗就会来一句：“卓杨，不如咱俩打一场乒乓球来决定？嘎嘎嘎~”
队友们能奚落卓杨的地方不多，作为一个中国人不会打乒乓球是唯一的梗，所以大家也喜闻乐见，起哄的人都不在少数。
但这个东西，刚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时间长了未免乏味，梗也会疲劳，卓杨听着听着就腻了。只有c罗始终乐此不疲，每一次的兴奋劲都仿佛是头一回，简直像个智障熊孩子。
尤其最近这一两个月，c罗更是天天把‘乒乓球’挂嘴上，张嘴闭嘴就和卓杨拿这个抬杠，好几回卓杨都差点给他当场翻脸。
不过c罗有个优点，只要卓杨瞪眼睛，他就立马认怂。“别介，我就开个玩笑，生气啦？是我不对还不成嘛！”姿态放得非常低，搞得卓杨哭笑不得。
转过头，c罗立马又变成智障熊孩子，然后再低头认怂，阴阳怪气和嬉皮笑脸不但无缝衔接，还无限循环。卓杨是既恼火又没脾气，遇见这样一个滚刀肉二皮脸，除非你真的不管不顾揍他个半死，打服他，否则还真没辙。
卓杨实在想突击学成一个乒乓球高手，就在台子上灭c罗一次，让他从此闭嘴，所以才有了前一阵子询问刘國粱‘有没有乒乓球速成训练大法’。
显然是没有，卓杨也不能在家偷着从基础开始练乒乓球，时间扛不住，鬼知道练到猴年马月才能到打败c罗的程度，这熊孩子可是足球界第一乒乓高手。而且自己弹钢琴的手指和手腕也不允许进行乒乓球长期训练，何况卓杨根本也没这个耐心。
为了一个熊孩子罗去苦练乒乓球，既没有必要也不值得，但这货就像只苍蝇整天‘乒乓嗡嗡嗡’实在令人厌烦，怎么办？
五天前在c罗的生日聚会上，他再次当众拿这个梗砸挂卓杨。
聚会上有将近两百人，当晚c罗身穿黑礼服，头戴宽沿礼帽，完全像个娱乐明星，他还和受邀而来的哥伦比亚男歌星凯文·洛德兰现场引吭高歌。别说，c罗的嗓音还真不赖，最起码不怎么跑掉。眉宇间透露着自信，谈笑里优美曲调高亢而出。
一曲唱罢，c罗拿着话筒说：“卓杨先生，要不要上来表演个节目？”
卓杨心说：那我就弹首曲子给大家助助兴吧，便宜你们了。
可还没等他起身，c罗就又说：“要不咱俩表演一场乒乓球比赛？嗬嗬嗬~”
这就实在太腻味了，这里不光有队友，还有更多外人，如此味同嚼蜡的玩笑开得简直很没有格调，也很不给卓杨面子，他当时就垮了脸。要不是蔻蔻轻声劝慰，卓杨真可能拂袖而去，那场面就难看了。
回头c罗又来给卓杨承认错误，熊孩子嬉皮笑脸。
前天踢完了同城小德比，客场和赫塔菲的联赛第24轮，皇马3:0赢了，继续在积分榜上领先。今天球队恢复训练，下午跑战术结束后，c罗又开始了。
乒乓球因为对足球运动员的身体协调性和机体反应能力都非常有好处，而且不会伤及球员至关重要的腰腿部位，所以很多俱乐部都非常支持球员玩乒乓球，皇马就是这样。
皇马内部每年都有乒乓球比赛，自由报名，凑够16个人以上，便先分组后淘汰，伴随着足球赛季进行，乒乓球也会决出冠军。
毫无疑问，自09年之后，冠军都是c罗的专宠，其他人只能争第二，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的热情，除了卓杨对这个敬而远之，看都不看，其他人即便不参赛，也会跟着去当观众起起哄。
今年的皇乒杯已经打到了八强，今天下午正常训练完之后，要进行两场八进四的淘汰赛。卓杨当然照例没兴趣，何况晚上约好要请刘國粱和刘夫人吃饭，他便着急要走。
c熊孩子又来了劲：“老卓，来帮我加油呗，回头我免费教你两手乒乓球，哦嗬嗬嗬~”
卓杨回了一句‘滚’，皱着眉头就走了，烦得要命。
这是这么点芝麻破事，熊孩子、苍蝇和嬉皮笑脸的故事，让卓杨有点小烦恼。不过，倒也不影响他的生活和工作。
但刘國粱拍案而起：“机票改签，明天我跟你去会一会这个什么c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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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绿茵 第七七六章 他就是个清洁工
也合着跟刘國粱对脾气，卓杨就絮絮叨叨将这点和c罗的小烦恼倒了出来，换作别人，他不是个喜欢给人诉苦的人。他一边说着，蔻蔻听不懂中文，但从表情也能猜出一点卓杨在说什么，便在一旁抿着嘴笑。
哪知道等他说完，刘國粱直接扔了手里的刀叉。
“反了！明天先不忙着回国，机票改签，哥陪你去会一会这个叫什么c罗的人。”
卓杨大惊失色：“刘哥，这就过了。您多大一尊神仙，不值当跟他一般见识，我就随便说说，不是事儿。”
刘國粱摆了摆手：“你听我说。卓杨，你是我兄弟，说心里话，哥在其他方面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要说和乒乓球有关的事情，全世界谁也甭想在你面前拿份儿。这是规矩，我刘國粱的规矩。”
卓杨劝道：“哥你要出面，就太欺负人了，不合适。”
“你这话说的，我们哪回出国比赛不是欺负人了？只有全运会才是正儿八经比赛，我欺负外国人很正常。”
卓杨：“……”
“卓杨，听哥的，让哥明天跟你过去，哥把他办了。”
卓杨说：“虽然都是乒乓球，可哥你是什么人？别说打球了，亮出名号都能把人吓死，太高了太高了……”
“那你就别说我是谁，就说我是你的……司机。”
“我有司机，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个……华侨。”
刘國粱无所谓地说：“那你就说我是夜班司机，兼你的清洁工。”
卓杨：“……”
蔻蔻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觉得很厉害的样子。王謹也许是知道自己老公的脾气，便笑着添油加醋起哄。
三说两不说，卓杨根本拗不过刘國粱，只好答应明天带他去体育城。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想让c罗在这上面吃个瘪，让井底蛙长长见识，但刘國粱境界太高，此前他从来没敢往他身上想。
于是，中国最著名的那个胖子，要去会一会足球界最著名的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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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刘國粱两口子已经重新改签了机票，推迟一天回国。吃过午饭后，他便和卓杨一起出发去往皇马巴尔德贝巴斯体育城，晓彤开上能防弹的迈巴赫s650载着他们。
晓彤当然知道刘國粱是什么人，但刘國粱肯定不认识晓彤，只当他是卓杨雇来的健身教练兼司机的华侨。卓杨把刘國粱执意要去教训c罗的事情告诉了晓彤，晓彤也乐不可支，他直说：刘教练是个妙人。
迈巴赫s650 pullman新年后已经到位，车身全场6米5，纯粹就是个华丽的坦克。后舱是2+2对向四座布局，可以在里面打麻将，它现在成了卓杨日常出行的座驾。
来到体育城后，卓杨先去正常训练，刘國粱和晓彤就在车里等着。安切洛蒂的训练风格延续了他在ac米兰的传统，只管战术，其他一概交由助理教练和球员自行安排，而他的跑战术训练是足坛出了名的短，基本上超不过一个小时，最短一次15分钟就结束了。
半个小时后，战术跑完，安胖施施然告辞。因为赛程已经到了最繁忙阶段，除去战术之外的训练都是以调整为主，不会上大量，一切体能准备都在赛季开始前就做完了。
适逢皇乒杯激战正酣，有没有比赛的都会去凑个热闹，起哄是全世界男人共同的爱好。今天有两场八进四的比赛，其中一场是c罗对阵体能教练大卫·安切洛蒂，安胖的大儿子。
比赛是没有悬念的，c罗的右手横握正手弧旋球在皇马是无敌的存在，赢谁都只是多少的问题。
见到卓杨收拾东西要走，c罗轻笑着问到：“老卓，有没有兴趣看我打乒乓球呀？”
出乎意料，听见这话一贯很不耐烦的卓杨这次笑着点了点头：“好呀，我马上就过去。”
反倒是让c罗惊奇地挑了眉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卓杨再次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开，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c罗站在原地挠了半天头也没想明白，然后晃了晃发型凌冽的脑袋，赶紧去准备虐人。
五分钟后，综合大楼的乒乓球室里，不光c罗，所有人都傻愣愣看着卓杨身边那个奇怪的中国矮胖子。
刘國粱是个五短身材，顶多和梅西等高，但不打球当教练之后迅速发福，腰围怕是有两个梅老板。圆脸小眼睛，上嘴唇长着一些叫胡子的短毛，习惯性佝偻着脖子，怎么看怎么猥琐。
“卓杨，这位……”
“我的清洁工。”
众人一了点头：像，的确像！
“你们玩你们的，我家清洁工没见过世面，想来看看乒乓球是怎么回事。你们玩。”
哦——，大家恍然大悟。卓杨有个华人司机天天跟着，大家都知道，所以今天多一个华人清洁工很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
体育城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但那要看是谁，卓杨带进来的人，谁也不会拦着。大家不再诧异，但c罗心里却‘咯噔’一下犯了嘀咕，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偷偷打量了一下刘國粱，可分明就是个猥琐的中年矮胖子，没有一点精气神，属于擦个桌子都不见得能擦干净的那种。
c罗闲时偶尔也会看看电视里的乒乓球比赛，也大概知道几个世界冠军的名字。可刘國粱打球纵横风云的时候还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那会儿c罗家的破电视机能收几个台都是个问题。
等到c罗喜欢上乒乓球，自感是个高手开始关注乒坛之时，刘國粱已经退役多年，c罗自然不会去多瞧时不时在场边指手划脚的那个死胖子，而且在欧洲人眼里，中国人面相差别不大，看见了c罗也记不住。
玩乒乓不识刘國粱，纵称英雄也是耍流氓。
爱耍流氓的c罗带着一脑袋狐疑走上了球台，刘國粱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些分心，但拍子上的功夫到底还在，他的实力也高出安小胖许多。所以尽管有点波折，c罗还是以11:9顺利赢下了第一局。
卓杨的确不懂乒乓球，看不出c罗水平牛不牛逼，他看向刘國粱，却见那张猥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是他？”
“嗯。”卓杨点了点头。
“你来翻译，就说我要跟他打。”刘國粱说：“现在就打。”




金色绿茵 第七七七章 直板横板信用卡
正在围观乒乓球比赛的皇马人集体犯了傻逼：这是什么情况？
卓杨说：“罗总，我家清洁工想和你打一局。”
c罗像个傻子一样张着大嘴，看看卓杨再看看刘國粱，半天没反应过来卓杨说的什么意思。回过神来后，c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國粱，用眼神询问卓杨：你当真？
“敢不敢吧？少他妈废话，不敢打我立马就走，家里还等着他回去擦玻璃呢。”
明知是激将，c罗也不能忍，‘啪嗒’一下合上嘴，他问到：“怎么打？”
刘國粱说：“怎么打都行，我赶时间要回去通马桶。”
c罗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也预感到来人肯定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中国人天生就会打乒乓球，卓杨是孤星般的例外，但这个胖子应该就是天生的中国人。
c罗咽了口唾沫，他已经开始把猥琐胖子当乒乓球高手看待了。但c罗同时也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他对自己的乒乓球水平相当自信。中国的国手肯定比不了，二流国手估计也不行，但剩下的其他人，c罗估计自己绝对有得一打。
心比天高，但眼界才决定了你的世界。
c罗略带迟疑地说：“11分制，三局两胜？”
刘國粱：“可以。”
c罗问：“你的拍子呢？”
但凡讲究一点的乒乓球玩家，都有自己专门的拍子，有很多人更是随身带着胶水，打球前才会现场粘上胶皮。打得怎么样先不说，最起码行头要看着专业。据说篮球野球场上最打击对手的一句话是‘你的鞋是假的’。
刘國粱眨巴眨巴眼睛：“没有。”
这个中年死胖子是什么路数？c罗心里越发觉得凝重。
“那我帮你借一只？”他问。
刘國粱一伸手：“拿来。”
c罗：“……”
水爷拉莫斯把自己手里的拍子递给了卓杨，他这只不是什么高档货，就是一般体育用品商店里按付卖的那种，平时就扔在这里，就算丢了也无所谓。
刘國粱拿过这只劣质拍子，眼睛根本没给它瞧一下。“行，来吧。”
众人让开，刘國粱走到台子跟前，c罗把球扔过来：“你是客人，你先发球。”
刘國粱接住球，又给他扔了回去。“你发，别啰嗦。”
c罗单手端起乒乓球，侧身做好了架势。卓杨虽然自己没打过，但知道刘國粱拿球拍是什么样子，那叫直握或直板，可刘大师这会儿就像攥着一把菜刀似的直愣愣握着，不像打球，倒像hēi社会准备砍人。
c罗发球了，左手高高抛起，利用小球下坠的惯性猛然发出左侧下旋球。绝对像模像样，不愧是足球界的乒乓扛把子。
‘噔噔’，小球过网后在这边台子上弹一下然后掉下了球台，刘國粱根本就没有接。
“我忘了，还没脱衣服。”随手把拍子放台子上，开始脱身上的羽绒服。“算你得一分。”
c罗：“……”这就1:0了？
把火红色的羽绒服扔给卓杨，刘國粱重新握起菜刀，冲着c罗点点头：“嗯。”
卓杨已经快憋不住了。
c罗飞快回想了一下今天有没有犯什么忌讳，似乎没冲撞哪路神仙。
还是一个左侧下旋发球，只不过这一次c罗抛球时抛得更高，小球下坠的力道也就更足，玩得好了可以加载更多旋转。
‘噔噔’，小球弹过台子后又掉在了地上，刘國粱还是没有接。他拿起手里的拍子举到眼前仔细瞧着，像是这辈子头一次见到这玩意儿。
“我忘了，我用不了这种拍子。”刘國粱说：“算你再得一分。”
这就2:0了？c罗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刘國粱把拍子还给卓杨：“谢谢你那位哥们儿。”
“你用哪种拍子，我去给你找一个。”
“我自己找。”
刘國粱说着，从卓杨怀里拿过自己的火红羽绒服，在内衬口袋里摸索片刻，掏出皮夹子来。
打开钱包，在里面左挑右挑，拿出一张中国银行的visa信用卡，三根指头捏住冲c罗晃了晃。
“我用这个。”
卓杨腿一软差点跪下，围观的皇马人差点集体跪下。‘哐嘡’，c罗手里的拍子掉在地上，他的嘴张得能塞进去佩佩的一个拳头。
中国乒乓球直板刘天王，要用信用卡迎战葡萄牙足球罗天王，也不知道这件事将来会载入乒乓史册还是足球青史，也或许会成为银行界美谈。
卓杨给两边翻译的时候，已经快直不起腰了，脸上的表情憋得非常辛苦。
他从来不怀疑刘國粱可以轻松击败c罗，哪怕退役一万年，两个人的差距也是星系级别的。其实从境界上来说，刘國粱和c罗玩得根本不是同一个运动。
卓杨不知道刘國粱把拍子换成信用卡，还能不能打得过c罗，但胜负已经完全不重要，刘哥玩到这一步，目的就达到了。今天来不是为了要c罗的命，只是玩一玩他。
刘國粱打球时是直板近台快攻型，直板打法不是中国人发明的，因为乒乓球不是中国人发明的，但直板打法在中国人那里被发扬光大，让其与横板打法并立于世。在中国人玩乒乓球之前，乒乓是横板的天下。
中国人将直板打法发挥到登峰造极，创新出了绝大多数直板小技术，刘國粱就是这样一位直板打法鬼神莫测的寂寞高手。相对于横板，直板的弱点在于反手和反胶，但却更加有利于手腕玩出强烈又怪异的弧旋。
但今天刘國粱没有拍子上的长胶或者正胶，啥胶皮也没有，甚至连拍子都没有，一张信用卡自然玩不出直板最擅长的弧旋。但对于刘國粱来说，区区一个c罗，还需要弧旋吗？
c罗快要疯掉了，而且已经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捡起地上的拍子后，闭上眼睛做了几大口深呼吸，双腿还是叉着的，就是他在草皮上踢任意球之前的圆规型准备动作，由此可见其认真态度。
睁看眼睛后，c罗的双眸激射出摄人心魄的精光。此刻，英气逼人的c罗和吊儿郎当的猥琐刘胖子形成鲜明对比。吕布和张松面对面即视感。
左手将白色小球高高抛起，几乎蹭到了屋子天花板。小球从天而降迅速下坠，c罗右手横板猛然反手向内斜砍，又一记左侧下旋球发出。
这应该是他最拿手的发球技术，质量相当高，球势凌冽却落点很短，反弹之后不会出台。
漫不经心死胖子的手臂突然动了，只见他手中信用卡一扬，快得几乎肉眼看不清动作。耳听见‘啪’的声响，小球就被抽回了对面台子上，从c罗还来不及反应的反手球台侧边，跳着去了远处墙角。
2:1，c罗暂时领先。




金色绿茵 第七七八章 榴炮上帝和战神
其实第一局还没有打完的时候，c罗基本就已经等同于行尸走肉了。
非常快，第一局比赛只用了差不多三分钟，比分11:2，c罗只得了最开始刘國粱没有接球的那两分。
对于刘國粱来说，比赛极其简单，接发球时就是一拍子……，不对，应该叫一‘卡’子，因为他用的是信用卡。轮到他发球时，也就是两卡子的事，发球一卡子，c罗回过来后再补一卡子，就结束了战斗回合。
因为手里只是一张小小的信用卡，刘國粱发球时玩不出任何技巧，就只能简简单单把乒乓球磕过网子了事，只不过全都是不出台的短球而已。
然后接下来的表演全部如出一辙，无论c罗打过来的球是长是短，无论哪种旋转、在自己正手还是反手位置，不管任何角度斜线，刘國粱全都是胳膊一扬一卡子拉过去，也叫抽过去。
迅猛凌厉，流光曳影。
刘國粱没有玩任何花子，没有炫技，就是快和刁钻。
落点遍布c罗那半边球台的每一个奇怪位置，每一次都是在他最意想不到的角落，c罗也每一次都接不着。有两回勉强扭曲着身子弯过来，却把小球磕在球拍的帮子上崩飞了。
但也正是这两次，让c罗内心极为震撼。球拍上传来的雄浑冲击，差点让他把握不住。
打乒乓球有些年头了，c罗也会过一些高手，其中甚至不乏瓦尔德内尔这样的世界名将，但他却从未遇见过小小的白球能发出如此震荡和冲击力。
介哪四乒乓球呀？介尼玛乒乓炮，炮弹的炮！
对面站着一尊矮胖人形榴炮，这个榴弹炮还是卓杨家的清洁工。
在场皇马人惊恐地看着刘國粱，他们既然能围在这里，自然在乒乓球上多少都有点见识，可眼前这一幕让他们知道自己原先的见识竟然如此粗浅。很多人在惊恐之余，最想干得事情是打电话：媳妇儿，快过来看上帝。
这个上帝是个猥琐矮胖子，他还是卓杨家的清洁工。
卓杨抱着榴炮的炮衣和上帝的冕袍，火红色的，头抵在赫迪拉的后背上拼命忍住颤抖。可即便憋得这么辛苦了，却还是会间歇性发出几声猪哼哼。
两人换边之后，开始了第二局的比赛，情节如故，比分是刘國粱11:1，他有一个发球故意下网。中国乒乓球界，不剃对手光头是规矩，即便捏着信用卡比赛，刘國粱也不会坏了中国的规矩。
大比分2:0，不能叫刘國粱胜了，这种胜利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但c罗输了，输得赤身裸体，他此刻就像被暴雨和狂风摧残过的残花败柳，失魂落魄站在球台边。
在众人畏惧和景仰的目光中，刘國粱淡定地拿过羽绒服，套在身上之后，榴炮和上帝都消失了，乒乓球直板战神重新回归成一个猥琐中年矮胖子，火红火红的死胖子。
他掏出皮夹子，吹了吹手里的信用卡。在直板和横板之外，刘國粱今天开创了乒乓球的第三种打发。
c罗怔怔说到：“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个？”他指了指刘國粱正要装进钱包的信用卡。
“不能，这里头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