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娇女

林家人更是面色不好，当先马上的官员一身官袍，肤黑方脸，许是因为赶路，神色带了几分倦意，但眼神里却是一片冷硬，甚至还藏了几分轻蔑。就像一只老猫，在看待一群注定被他玩弄在鼓掌的老鼠…
林老子微微眯起了眼，腰背下意识挺的笔直。原本打算来人若是好说话，就免了冲突，但如今看来，这官员心怀恶意，怕是不会善待林家，这时候若是软弱，怕是没命到京都。不如硬碰硬，还能让他忌惮三分。
果然，那官员坐在马背，高傲的扫了一眼村人们，鼻里冷哼一声，一抬手命令身后顶盔掼甲，手握刀枪的兵卒们，“抓人！抄家！”
“慢着！”
林老爷子当时就厉喝一声，惊得所有人都是心头一跳。他眼睛都红了，猜到是一回事，变成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京都传来的消息不会有假，皇上下旨是要林家人进京自辩。这官员却赶到就要抄家抓人，这明摆是要借着抄家，寻到一些“铁证”，先把林家的罪名定下，然后想怎么搓揉林家就都有借口了。
这不是恶意，这是对林家有仇，要置林家于死地！
“你们是什么人？随便冲到我们家，就要抄家抓人，大越还有王法吗？”
那官员被呵斥的愣了一下，显见他为官这么多年，见到的百姓对着他这身官服，无一不是诚惶诚恐，任凭搓扁揉圆，没想到今日居然被指着鼻子要求通报姓名。可见大越传言，北地之人彪悍不知礼，当真没错。
这般想着，他神色越发轻蔑了，手里随意取了腰牌，在众人面前一晃而过，高声道，“本官刑部侍郎，奉旨查案！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原来是刑部的大人，不知大人来我们村里何事？既然是奉旨查案，那为什么不宣读皇上旨意，上门就要抄家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山贼胆大包天，冒名顶替来抢劫了！”
林老爷子这话不好听，但却给族人们长了胆气。林五爷第一个应声，嚷道，“大哥说的对，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啊，随便扯个牌子就证明身份了？我们这十里八乡，别说大人，小孩子腰上都挂好几块呢。”
“就是，年前有人灭了府城附近山头的一伙盗匪，惊得其余几伙儿都进山藏了起来，如今春暖花开了，谁知道是不是盗匪改行，光明正大来找银钱啊！”
旁的村人也是高声附和着，“不是说有圣旨吗，为什么不先宣旨意啊？我们林家安分守己，从来没欠过朝廷一粒税粮，凭什么上来就要抄家抓人啊？”
“对啊，戏文里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总要死个明白吧。我们到底犯什么罪了！”
那官员坐在马上听得林家村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热闹，气得脸色铁青，心里骂着刁民，却也知道失去了先机。他只能一摆手，示意随从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长匣子，然后翻身下马。
随在身后的那些兵卒也是同样下马，有人利落的把马匹聚到一起拴去了旁边的大树，留下的人，右手依旧扶在腰侧的长刀上，显见平日训练有素，甚至是上过战场的。绝对不是从府城或者县城临时借来的府兵，绝对是京都跟来的精锐。
可见，这次背后谋划之人是下了血本要陷害林家了。
那官员没了耐心，展开圣旨，高声道，“圣旨到，跪下接旨。”
林老爷子这次可没迟疑，带了众人立刻跪倒，让琢磨抓把柄的官员，恨得牙痒痒。
他忍着恼怒，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百姓状告北茅林家村林雄一家欺压乡里，通敌叛国，特宣林雄一家进京自辩。”
欺压乡里，通敌叛国？
先前不知道细情的村人们听得这话，惊得脸色惨白。欺压乡里还好说，通敌叛国可是死罪！
那官员自以为吓住了林家人，很是得意，随口又添了几句，“不见官差不掉泪，如今知道了吧？不是说要死个明白吗，本官也不怕告诉你们。
告发你们林家的人有沐家母子，你们林家抢了人家的孙女做媳妇儿，还有你们本族的林大石和李月娥一家，你们毁了他们女儿的亲事，强逼嫁给外人。还有你们京华堂的先生，指正通敌叛国，蛮骑千人夜袭，居然不战而胜。
哼，原本本官还不相信，但如今看来，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啊。见到官差都敢顶撞无礼，还有什么你们不敢做的？等着进京砍头吧！”
说着话，他一挥手，再次下令，“抄家，抓人！”
他本以为说了这么多，村人们害怕，再不敢阻拦。哪里想到适得其反，得知了告发林家，陷害林家的是谁，反倒激起了所有人的愤怒。
“草，原来是林大石那个王八蛋，还有沐家那些该死的东西！”
“还有吴先生，不，吴鹏，先前就看他不是个好东西，吃林家的饭，转头就陷害林家，他读的书都读狗肚子去了吗！”
“他们在哪里？杀了他们，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要把他们剁成肉泥！”
就是原本站在人群后的大梅和沐姑娘，听得这些，也抢到前边。沐姑娘第一个哭求，“大人，我就是沐家的孙女，我没有被强抢。我是被家里人卖去了青楼，是林家救了我！”





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768章 潘奕
大梅也是跪着往前爬了几步，磕头求肯，“大人，还有我，还有我！我是林大石头和李月娥的女儿大梅，我爹娘要把我嫁给傻子，是我爷爷那边做主退亲，然后再嫁，根本同大爷爷他们一家没有干系啊。”
村人们见此，也是高声道，“当初杀蛮人，我们都在墙头，我射过箭！”
“我是装石头的，我亲眼看见蛮人被砸死！谁说蛮人不是我们打死的，若是大爷爷一家通敌叛国，那我们也有一份！”
“就是啊，大爷爷二十年前就杀过蛮人，如今还跛脚呢。蛮人是我们的仇人，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那官员听得皱眉，却不是觉得案情有疑点，实在是觉得这事儿比他想象中棘手太多。他虽然也知道林家在北茅声名极好，却不知道居然这么好。
但想起出门前，主子交代的话，他又高抬了下巴说道，“你们说这些都没用，一面支持，谁知道是不是林家使了银钱买通你们做假证？来人，立刻抄家抓人，有话进京去刑部大牢再说!”
“我看谁敢抓大爷爷！”
“我们没罪，凭什么抓人！”
“大梅他们都说是诬告了，你一句不听，还要抓人，你才收了银子要坑害我们呢！”
村人都是红了眼睛，蜂拥上前，拦阻在林老爷子等人身前，手里的镰刀和柴刀都举了起来，大有兵卒敢上前，他们就要拼命的架势。
那官员气疯了，恼怒大骂，“你们想抗旨不尊？”
“潘奕，老夫问问你到底是谁抗旨不尊？”
这个时候，姚老先生扶着姚长鸣的手，身边跟着吕念一起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村人淳朴，老先生子在林家住了几年，一直教导娃子们读书，村人们感激。隐约知道老先生是在京都受了冤枉，被发配过来的。所以，方才官兵一到，他们生怕老先生被抓走，先把他围了起来。这会儿大伙儿都冲到前边，老先生也跟了上去。
那官员闻声望过来，一见老先生的模样，脸色就是一变，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上前见礼，“姚先生，下官有礼了。”
姚老先生摆摆手，罕见的绷着脸，冷冷问道，“潘奕，你大考那年，老夫是主考官之一，你也算老夫的半个门生。但老夫今日不追究你自称下官，而不是学生的失礼。老夫只问问你，你读书三十几载，不说明理知义，起码要知道秉公处事吧？
方才圣旨说的清楚，陛下要宣林家人进京自辩。所谓自辩，不加刑，不抄家，只需辩言说明被诬之事就可。
但你下令抄家抓人是为何？难道是陛下另有密折吩咐，还是你…私自曲解圣意，假传圣旨？”
老先生说话不快，一字一句极清楚，却听得潘奕脊背寒凉，心里懊悔不已。
方才刚一抵达，他就不该迟疑，立刻抄家抓人，虽然免不了冲突，事后也要担一个行事不当的罪名，但总能先把林家的罪证抓手里，完成主子的交代。
如今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姚老先生虽然被发配到这里，但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会不会把他召回啊。若是他敢不敬，消息传回京都，即便不会让他罢官，但那些岳麓的弟子，清流老臣，甚至国子监太学的学子，怕是统统要把他骂成忘恩负义，欺师灭祖的小人…
这般想着，他就勉强低了头，辩解道，“先生，本官…不，学生也是一心办差，毕竟两地相隔太远，先取证回去，也省的陛下问起时候，还要再派人过来一趟。”
“哼，你若是真这么想，自然最好不过。若是你藏了私心，老夫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进京亲自同陛下参奏你一本。”
老先生说罢，也不愿再理会他，又道，“老夫不妨碍你办差，老夫这就去一旁看着。”
看着…
就是监视吧！
潘奕心里憋闷，眼珠急急转动，末了回头望向一处。
楼方实在躲不过去，只能上前，讨好笑着同众人见礼，末了笑着同林老爷子说道，“老英雄，潘大人官居刑部侍郎，平日秉公执法，在京都都极有名气。想必先前也是心急办差，才惹了不必要的误会。
这会儿风凉，不如进门说话儿。正好你们一家要进京，总要换件厚袄吧。”
林老爷子根本不信潘奕因为老先生几句话，就打消了对林家的算计，这会儿又要楼县令搭桥私下说话，肯定就是图穷匕见了。
所以，他顺势就道，“好，请潘大人先进去喝杯茶好了。”
说着话，他就带头往家走，潘奕藏了眼底的阴狠，随后跟了上去。
姚老先生不放心，也要跟去的时候，却被楼方拦了下来。
“姚先生，本官近日读书，诸多不通之处，还请先生解疑。”
什么时候不能请教，偏要赶到这样的时刻，显见楼方就是给潘奕打掩护，要潘奕单独同林家对话。
姚老先生倒也不相信林老爷子会吃亏，所以，他也没坚持进院儿，只是寻了个朝阳的墙根儿，闭目养神。
楼方很是尴尬，但还是假笑着凑上前说些闲话儿。他其实也是一肚子苦水说不出，潘奕方才到了县衙，直接就打了三皇子的旗号，要他配合。
他是不想站队啊，不想打上三皇子的烙印。但人家找上门，他若是不答应，那就是把三皇子得罪死了。
得罪了姚先生和林家，他们顶多冷淡不理会，绝对不会坑害他。但得罪了三皇子，怕是他有一万种死法。
无奈之下，他只能屈从了潘奕的指挥。
显见，世人多是欺软怕硬，就因为是好人，欺负了不会被报复，所以才一直被欺负…
林家堂屋里，这会儿除了林家老少，就只有潘奕带了个随从，两方坐下，林家连碗茶水都没端上来，惹得潘奕心里更是有气。
他开口就道，“林雄，即便有姚老先生保了你这一次，但你也要知道，姚家若是势大，老先生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穷乡僻壤，所以，不要指望进京之后，还有人继续护着你们一家。
欺压乡里，通敌叛国，都有人证！陛下唤你们一家进京自辩，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头。陛下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你们一家这点儿小事，到了京都，直接把你们下到刑部大牢，兴许你们骨头腐烂，陛下都没想不起来。
哼，到时候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该后悔了。
即便陛下想起此事，也是命令我们刑部审理。若是重判，你们全家老少几十口，外加全族几百口，都要人头落地。若是轻判，那也是男人砍头，女人送去教坊司为妓，清白毁尽，受人侮辱而死。”




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769章 图穷匕见
林家老少听得都是脸色白里犯泛青，潘奕自觉扳回一局，高抬了下巴，手指敲着桌子，又道，“不过嘛，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机？”
“什么转机？”
老爷子嘴唇微微有些哆嗦，好似担心之极，惹得潘奕更是得意，应道，“我出京时候，曾遇到三皇子，闲谈几句，三皇子对你们一家人的遭遇很是同情。正巧三皇子自幼喜欢读书，如今又领着翰林院编纂书籍的差事，听说你们家中在北茅这里开设了很多蒙学学堂，很是赞赏。他一直也有兴建蒙学，让大越孩童多读书的想法，可惜一直未能实行啊。
三皇子是陛下跟前最得宠的皇子，不久之后，甚至还要做太子，若是有他同陛下进言，你们家里这点儿小事，不过是挥手间就解决了。只不过，三皇子，金尊玉贵一般的人物，也不好随便就为了一点儿小事奔走…”
“潘大人，我们家就是农门小户，不懂那些弯弯绕的门道。不如您直说，到底要怎样才能请动三皇子为我们一家伸冤求情？”
林老爷子急得眉头紧皱，好似立刻就要给全家脱罪的模样。
潘奕心里大骂土鳖，脸上却是笑着应道，“这事儿倒也简单，你们也知道自家是农门小户，那这六座学堂开起来，一年花费的银子起码几千两吧？这些银子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先前三皇子四处游历的时候，偶尔路过给了你们家里一笔银子，你们以此做底子，才开了京华堂，然后慢慢发展成如今模样，惠泽整个北茅，甚至安州？三皇子平日也时常书信来往，指点你们一家行事？”
话说的如此明白，就是傻子也知道要如何做了。偏偏林老爷子就是榆木疙瘩，追问道，“但是我们一家没有接到过三皇子给的银子啊，也没有三皇子的书信？空口无凭，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
潘奕极力忍耐，才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他恼道，“这些还不容易，银子自然是花费在学堂上了。书信，我这里有！”
说着话，他就从怀里取了一封信递给老爷子，吩咐道，“一定放好了，进京之后，到了朝堂之上，陛下问起，你就像方才我教的一般说。然后把这封信送上去，明白吗？”
老爷子却是不应声，直接开了信封。显见造假的人是个高手，信封和信纸都做了老旧处理，看着倒真像是几年前的东西，信里果然也是写着一些关于兴建蒙学的豪言壮语，提及五千两银票，还有一些关于北地繁荣，不再拖累大越的中肯之言。
任何人看了，怕是都要为这写信之人的拳拳之心感动，为他如此呕心沥血为一地百姓筹谋而拍手称赞。
信纸的落款名字是钟离恒，还盖了私印。可谓是齐齐整整，没有一点错漏之处。
“这是三皇子的笔迹？万一有人说不是…”
潘奕听得这话，就不耐烦的直接站了起来，“自然是三皇子笔迹，本官亲眼看着写下的。闲话少说，赶紧随我上京！”
“好，大人先等我片刻，我还有话提前他对大伙儿说清楚。”
老爷子也是起身，潘奕以为他要同村人们说起三皇子出资建学堂之事，就见了笑脸，应道，“这是自然，事先说清楚，也免了百姓不知真相。”
潘奕神色几乎是有些雀跃，方才被姚家那个老不死的压得抬不起头，一会儿林家说起学堂是三皇子出银钱兴办，看他会是何等震惊恼怒。
姚家即便沦落，也拼死琢磨了新式算法和拼音识字法送到京都，不就是为了给八皇子造势，如今眼见桃子被三皇子摘走，怕是一口气缓不过来了…
老爷子落后一步，扫了家里众人一眼，众人都是点头。
长年累月的默契，自家人哪有不知道自家人脾气的。
敌人图穷匕见，就是董氏都明白家里这次大难，是人家眼红学堂，才特意设下的圈套。
老爷子硬气了一辈子，若是好说好商量，要讨了学堂过去，为了大越的孩童，老爷子肯定双手奉上。但这般，重重给了林家一刀，然后说起若是献上学堂，就给林家止血，那林家宁愿流血而死，也不会屈服。
更何况，最后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林家从来都不是面团，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谁想踩一脚，都要做好咯断骨头的准备！
这么一会儿功夫，各村的乡亲已经赶来了足足七八百号，还有城里几家铺子的伙计，林家毕业的小子们，甚至是从京华堂里跑出来的学童，挤得村口是水泄不通。
而所有人也没辜负了北地人彪悍的名头，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柴刀等物，就是学童们，手里都攥着河边捡来的石头。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死死盯着那些兵卒，防备他们突然暴起，抄家杀人。
有个校尉模样的人，年岁不大，受不了这样的尴尬气氛，就蹲身笑嘻嘻同一个学童说话。
“喂，小子，你手里那块小石头能打赢我的长刀吗？”
不想学童却是个暴脾气，高声喊道，“你们是坏人，我们打不过，也不能让你们害了先生一家。我如今打不过你，但我长大一定能！我还有几百个同窗兄弟，等我们长大，肯定找你们报仇！”
那校尉碰了一鼻子灰，无奈耸耸肩，“我们也是听命令，可不懂上边什么打算。再说了，你们还小，能分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
“当然能了，只有你们外边的人才眼睛被牛屎糊住了，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先生一家供给我们读书，给我们饭吃，一文钱都不要，考试好了还给我们发奖励，给我们找差事赚银钱养家。我家大哥就在府城做工，我马上毕业也要去。我们家里原来饭都吃不饱，如今都要盖新院子了。我爹娘跟着老太爷种稻子，过年就有新衣服穿，有白米饭吃！
先生一家是好人，是最好的人！你们要抓好人，你们就是坏人！”
其余学童也是高声应和，“对，你们就是坏人！你们冤枉先生！”
二百多孩子，各个小老虎一样，眼睛瞪得溜圆，神色里满满都是恨意。
那校尉看得收了嬉笑之色，起身回了原位。刚刚赶到的赵三生还有学堂的小先生们都是开口约束孩子们，“后退，长辈们没说话，你们不准开口。”
学童们很是不甘心，但还是乖乖站回了大人们身后。




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770章 林家的硬骨头
赵三生这段时日一直在家里温书，偶尔去村里长辈处走动，毕竟他们母子出自赵家，家族的印记要跟随他一生，即便他以后要做官，要离开家乡，始终都是赵家人。
方才突然听到村人报信儿，他扔下就跑了过来。如今虽然知道了详情，但不知林家要怎么应对。
想起林家人要被押解进京，若是坐实罪名，结局也许下狱，也许砍头，最好也是男子发配，女子送进教坊司为妓。
他就忍不住想要哆嗦，是恐惧，也是愤怒。那样活泼聪慧的小师，若是送去教坊司，以后要怎么活…
他想一拳砸死所有兵卒，想要砍断陷害林家的所有黑手，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学子，自保尚且不成，凭什么保护林家？
他袖里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手背青筋毕露…
冬末春初时候，万物即将复苏，但是没人知道，一个少年的野心却抢在了万物前头。
众人等的心焦，好不容易林家人随着潘奕走了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是下意识查看林家老少有没有受伤。
幸好，林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变化，只不过脸色更沉重了。
林老爷子环顾一圈儿，翻身上了自家院墙高声道，“各位乡亲，老汉有话要说。”
众人不明白老爷子要说什么，但都偏过头去。
潘奕得意的扫了姚老先生父子一眼，大步回到马前，享受楼方的嘘寒问暖。
不想林老爷子开口却是说道，“乡亲们，我们一家因为被人诬陷，要进京走一趟。一来一回怕是要耽误几月，肯定是赶不上育苗插秧了。但大伙儿种了几年，都是熟手，也不需要惦记。就是有不会的，也互相帮帮忙儿。
我们家里准备将近三万斤稻种，足够乡亲们换种子了，都别着急，过几日来家里取就行。我已经交代给周亲家了，大伙儿都认识。秋日时候大伙儿来还稻米，都送去京华堂，足够孩子们吃一年了。
另外，城里的点心铺子归王家了，王燕被大河休弃。故事会和木香阁关门，为了方便城西乡亲们采买，便宜坊还开着，具体的事宜，我们家里托付给了方公子。
最后就是家里几座院子了，大伙儿平日多帮忙看顾，特别是帮忙照料姚老先生，有事儿大伙儿也可以请教老先生。”
潘奕在远处越听越不耐烦，就高声催促道，“说正事，说完要赶紧上路。”
林老爷子扫了他一眼，又道，“这是潘奕潘大人，他催促我说的是学堂的事儿。五年前，住在京都的三皇子出来游学，路过咱们村子，给了我们家里五千两银子，要我们家里兴建蒙学，而且这几年常有书信来往，指点我们家里发展扩大蒙学，可谓是拳拳心意，寸寸为国为民之心啊！大伙儿觉得如何，是不是该感激三皇子啊？”
众人都是听得有些发懵，特别是林家本族之人，他们可是眼看着，小小的族学是如何变成了京华堂，又是怎么遍布北茅，惠泽所有孩童的。怎么就成了三皇子出银钱，支持他们林家建造学堂了？
三皇子是哪位？什么时候来过啊？
林五爷脾气不好，第一个就嚷道，“大哥，你这是说什么呢？当初咱们的族学办的好，十里八村的乡亲求上门，也要送孩子来读书，你才拿了自家铺子赚的银钱，盖了京华堂，收了一百多学童。三年前又带着各村老少爷们，多盖了五座学堂。
这是北茅所有老少乡亲都知道的事吗，怎么就成了别人带的功劳？三皇子是哪位？我们都没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