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教你做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本来是这样没错,偏偏郁夏提到了复习资料。
提到复习资料,那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那事关全生产队,但凡家里有即将高考或者准备复习一年再考的……全都紧张起来。
这要是真让郁夏她舅把三个孩子留下,那还了得?
给她表妹补课不耽误事?
盯着她表弟不让人调皮捣蛋不费功夫?
都说复习资料很厚,本来就要赶着才能弄完,这么一打岔等暑期过了没弄完,那影响的不是全生产队的前程?
不行!绝对不行!
立刻就有妇女同志一把架住她舅妈:“他们大老爷们说自己的,咱女同志别搁那跟前杵着,过来吃糖吃瓜子啊。”
生产队长也带着两个干部来找郁夏他舅搭话,几个人轮番轰炸说得他舅插不进嘴,喘气的功夫还冲郁夏摆了摆手:“夏夏你去灶间看看,你妈咋还没把菜热上?热好了赶紧端来。”
“他舅咱们说到哪儿了?对对,你们生产队也在忙秋收呢吧,今年收成咋样啊?分完粮能剩多少?”
“你们队上考出去几个?去哪个学校了?”
“……”
干部们这会儿才想明白,郁夏她咋能笑眯眯招呼她舅,她怎么笑得出来?这不是家里摆席么,这种日子没得说跟人翻脸的。
状元席就和百岁宴是一个性质,哪怕素不相识的上门来蹭喜气也得大方点给人添双筷子,没有把来客往外赶这一说。
不过这个郁夏啊,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要是直接翻脸把人往外赶,哪怕给赶走了,叫人传出去也不中听。一来也不是谁都知道她家的老黄历,二来晚辈对上长辈本就吃亏,总会有人说那他就算做得再不对也是你舅!你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再加上郁夏考了省状元,录上了首都的大学,这会儿风头正盛,树大招风。
看看她这一手,说到底就只赔了顿饭,半点没吃亏不说,还让人高看一眼。
从现在到她弄好复习资料那天,他舅怕是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不会有,乡亲们变着法就能把人给拦截了,就怕打秋风的耽误正事。
等高考状元的风头过去,郁夏北上苦读,她舅再找上门来郁老太就能收拾了他,又能翻出什么花样?
眼力劲儿好的都在暗自点头,也不知道老郁家是怎么教的,自家孩子要是有这么灵光,那还操心个什么劲儿?
那头郁夏进灶间去之前还招呼来着,说这就去催一催,上几个菜来边吃边聊,让老舅饿着肚子像什么话。
她舅从头到尾没品出郁夏的套路,还觉得这外甥女倒是不错,比她妈大气多了。她妈刚才看着亲哥哥也不见热情点,还想撵人,郁夏她舅本来就不大要脸,差点就吵起来了,还是郁夏来得快,三言两语化解了一场闹剧。
郁夏穿过平常吃饭那屋往灶间走,过去就看到正在烧火的大伯娘以及拿着锅铲热菜的郁妈。郁春也在,她拿了把瓜子在一旁磕着,边磕边同郁妈抱怨老舅一家。
“我还记得,当初咱家断粮,差点就饿死了,老舅也能狠心见死不救,得有十二三年没走动,听说二妹考上首都的大学还有领导来咱家发奖,他找上门来了!我呸!厚脸皮!”
郁春骂完就听到门边有动静,一扭头就见着郁夏,她赶紧催问说:“外头咋样了?人走了没?”
“没呢,我进来看看菜热好没。”
听到这话,郁春头皮都要炸了:“他真有脸吃咱家的饭!!!你咋没赶他走呢?”
“不说咱家在办席,闹开了难看,只说我今儿个要是骂他一句,他明天就能找上报社记者,告诉人家省状元空有才学无品无德。我还没去学校报道,闹起来万一生了变数呢?”
郁春不以为然:“领导都说咱们国家正缺人才,他还能把你的录取通知闹没了?”
郁夏按了按太阳穴,说:“生产队上人人都能帮我证明,他的确没那能耐把我上大学的资格闹没了,只是本来可以敷衍过去的,撕开了你不嫌闹心?让咱家那点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写上报纸给人当茶余饭后的笑料有意思?”
看她妈竖着耳朵在听,郁夏就多说了两句:“就这种情况,给他吃口饭好言好语把人送走就成,以后他要是再来,你挑好听的话说,说到正事不点头不答应就行了,他不动手咱们也客客气气的,他要是想生抢要闹事,出门吆喝一声乡亲们抄着家伙就来,说理也是他不对。”
看郁妈将菜装了碗,郁夏伸手接过,端出去之前还说呢:“只要妈你别想起来又抹眼泪,或者过两天心软了,老舅搞这点事都不是事,四两拨千斤就能打发了。”
看郁夏端着菜出去了,郁春还在失神,连瓜子都忘记磕了。
心说这妹子还真是做富商太太的料,身上一股子圆滑劲儿。又想起全家、全校、全生产队提到郁夏就是夸……郁春早先就感觉怪虚伪的,郁夏这一席话将她那点想法坐实了。
果不其然,这妹子从来都在装,她就会装乖扮巧糊弄人!
郁春又叹口气,自己就是太直,重生一回也拧不过来,直肠子容易吃亏啊!
那头郁妈又热了几个菜,忙完还对烧火的大嫂说:“我脾气上来差点就坏了事,幸好二妹把我打发到灶间来,我这一把年纪还没二妹想得明白。”
大伯娘也跟着劝了两句。是啊,哪怕现在比几年前风气正了,这种小人能不得罪死还是别得罪死,惹上了除非你能下狠心并且有那能耐把人摁死,否则真的麻烦。
左右不在一个大队,隔得老远他也不能天天来。人来了要吃口饭就给他吃呗,一口饭还能把家底吃穷了?
正如生产队干部想的那样,当日,郁夏他老舅回了家才一拍脑门,忘记正事了。
他过去第一是想把这三个半大不小的娃丢在妹子家,吃她家的饭,省自家口粮。第二就是想问问奖金,领导给了多少钱,借点来花花。他出门之前把词儿都想好了,就连怎么哭怎么闹都打过腹稿。各种可能的状况都想过,唯独没料到他竟然忘了开口!
这也是干部们的功劳,劝他喝,拉着他聊天,吃好喝好之后一大群人热情的将他送走,走出去老远还有人在挥手呢。
他喝了点酒飘飘然的哪还记得什么,回头想起来,准备过两天再去,结果每回还没进郁夏他们生产队,就能遇上各种闲杂人等,要不拖着他说话,要不让他搭把手帮个忙,连郁家门口都走不去。
这些情况,郁夏哪怕没亲眼看到,猜也猜到了,她不慌不忙整理着复习资料,提前几天就弄好了,却没急着送去队长家。
她同家里说好自己独自上京,买了火车票,接着照领导说的拿录取通知书去换了全国粮票……家里怕她不够吃,真扛了不少粮食去换。这不是秋收嘛,新粮已经分到了,分了不少,家里不缺吃。
郁妈将换来的粮票和大张的钱用薄膜裹一层缝在郁夏出门准备穿的那件衣裳里头,缝得死死的,让她到校之后再拆开。又拿了几张零钱过来,让她带着以防万一。就不说万一火车上有个什么情况,到京市不还得坐汽车吗?火车站又不是挨着学校建的。
郁夏看她妈忙进忙出,想搭把手,让她妈轰出去老远。
“你都要去京市上学了,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妈啥也不懂,就只能帮你做这么多,你还不让。”
让!让还不行吗!
郁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她妈穿针引线。
郁毛毛也学着靠她旁边,眼泪汪汪说:“阿姐你还没走我就已经在想你了!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就加把劲好好念书,以后也考到首都来。”
郁毛毛红着眼眶重重的点头:“我以后也考京市的学校,把爸妈也接过去,咱们一家还在一块儿!……不过那还要好多年,阿姐你到了学校别忘了给家里写信。”
“是,等姐姐到了学校安顿下来就给阿毛写信,告诉你坐火车是什么感觉,咱们祖国的首都又是什么样子。”
“……”
听他们姐弟说着话,郁妈又想抹眼泪,她前半辈子命苦,好在苦尽甘来了。
郁夏有注意到她妈的小动作,没说破,也没去安慰什么,看得出来她这是在高兴呢。
安抚了郁毛毛,哄好了郁妈,后来两天郁夏着重去大伯家陪伴奶奶,日子在不舍之中头也不回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发车那天。郁夏拒绝了她妈手上的毛毯和开水瓶,只装了一包行李,里头主要是带去学校的换洗衣物,还有一支钢笔一个本子并一本书,当然也没忘记录取通知以及带上京的档案资料。
她另外还在手上提了个布口袋,里头装了个铝制水壶、有十个煮鸡蛋外加二十来个白馒头、还带了一瓶切碎用尖椒炒过的咸菜。
快穿之教你做人 59.民国那个反派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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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你歇会儿,把碗放下,妈来洗。”
“妈才是, 你坐下和大伯娘聊聊天,这点活轻巧, 我干了就成。”
老太太看郁夏的眼神是欣慰, 欣慰过了又瞪郁妈一眼,吓得郁妈心里一怂。她心想从二妹嘴里出来的大道理是一套套的,她没文化, 说不过,就顺手抢过郁夏手里的土碗, 放进盆里,端上就走。走出去老远才喊话说:“你上着学难得回来一趟,陪你奶说说话, 别跟着我瞎忙活。”
老太太这才高兴了, 咕哝说学农媳妇还有点眼力劲儿, 念完牵着郁夏就往外走,出院子去,外头已经有人聚一块儿聊起来了,一看见她俩就招手。
“郁老太你过来,过来咱们说说话。”
“你们二妹也在啊, 二妹还有多久考试?学习忙不忙?”
老太太带着郁夏出来就是显摆孙女来的, 她面上看不出多得意, 心里就跟刷上蜂蜜似的, 美得很。果真迈开脚步往妇女们扎堆那头去,郁夏虽然几天才回来一次,三姑六婆她都认得,逐个叫了一遍,接着就老老实实跟在她奶身边,听她们聊东家长西家短,聊了半小时有多,等太阳落山,天色逐渐转暗,妇女们各自离去。郁夏将老太太送回去,那边郁妈也跟大伯娘一块儿把里外收拾干净了,母女二人才准备回自家去。
郁夏问说要不要叫上郁毛毛,郁妈摆手:“让他玩去,等天黑了总知道回屋,倒是大妹人呢?”
“吃完饭就没见着人,怕是先回去了。”
郁妈又想叹气:“咱们来你大伯家吃饭,她不说帮点忙,吃好了也没打个招呼再走……二妹你别嫌妈啰嗦,妈是没文化,道理还是懂,嘴甜点坏不了事,人勤快吃不了亏。”
乡下土路窄,郁妈在前头走,郁夏在后头跟,她一边注意脚下,一边听郁妈念叨,边听边应声:“妈说得是,哪怕一时吃点亏,老话也说吃亏是福。”
郁妈爱和郁夏聊天,因为郁夏肯听她讲,哪怕她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经常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郁夏也能陪在边上笑眯眯听着。不像队上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你说几句他就不耐烦,嫌你没读过书没见识,口头禅都是“行了你别废话我心里有数”。这半年大妹也像这样,前次郁妈私下问她到底咋想的,辞了工回来复习,怎么还整天四处晃悠,也没见看多少书,她只说你别管,问急了就往外跑。
“听说你们这次考试的题目是从市里拿回来的?”
突然说到这个,郁夏还有点反应不及,她抬头看了郁妈一眼,才说:“学校老师是这么说,妈咋问起这个?”
“那卷子带回来了吗?我就是想让大妹看看,看她会多少题,你们再有一段时间就要考试了,我和你爸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水平。”
“我那卷子上是写了答案的,妈你别急,等返校我问老师要一套空白卷来,学校说这套题能得两百多分就有希望过最低录取线,要是差得不多还有时间猛抓一把。”
郁妈搓了搓手:“那当然好,就是你们老师肯给你?”
“妈别多想,这不是大事。”已经考过的卷子能有啥用?拿去蹲坑都怕把屁股擦黑了。
说着就到了家门口,郁妈还在掏钥匙,就发现锁挂在一边,门开了条缝,她冲里喊说:“大妹你在啊?”
过了老大半天里头才应了一声。
郁妈往郁春那屋去了,郁夏没跟,她去鸡圈想和小乖乖们打个招呼。先前回来就赶着去了大伯家,还没看过家里那几只努力下蛋的母鸡。这会儿天要黑了,这鸡嘛一到晚上眼神就不好,看不见什么东西,这会儿它们已经排排蹲好,听见郁夏的声音才把缩着的脖子伸长,还有两只往她这头靠过来。
郁夏伸手顺了顺黑鸡背上滑溜的毛,那鸡乖得很,就在她小腿上蹭了蹭。
她没在鸡圈里待多久,不一会儿就开圈门出来,那鸡偏着头目送她离开,等她走远了才慢吞吞回窝去。
郁夏出来准备洗漱干净回屋去,以她的程度不需挑灯夜读,晚上大可以早点睡,明日早点起来。那头郁妈和郁春再一次谈崩了,母女俩怎么都说不到一块儿去。郁春觉得同她妈商量什么都没用,她妈就是个没见识的农村妇女,出大队的次数少之又少,城里是啥样更是毫不知情,同她商量不是白费口舌?你说啥她都听不明白,还得费心去解释。
晚些时候郁毛毛回来,郁夏盯着他将自己收拾干净,这才上床准备睡了。郁家有三间卧房,郁爸郁妈占一间,姐妹俩占一间,郁毛毛独自一间。郁夏倒是没立刻入睡,她听着那头翻来翻去,想想还是多了句嘴:“大姐你是不是和妈吵嘴了?”
郁春听到这话,拽着被子一下坐起来,看摸黑看向侧睡的郁夏,问:“你说这个干啥?”
“我就是想说咱妈是没读过啥书,新潮的想法她接受得慢,你讲那些她也不一定能听懂,不过再怎么说妈是关心你,你心里有成算,不想多说含糊带过去也好,别老同她斗嘴。总生气不好,伤身体的。”
郁春扯扯嘴角,心想就是这样,上辈子也是,就她郁夏听话郁夏懂事郁夏什么都好,和她比起来别人连根草都不如。郁春心里明白自己问题不少,可她还是不服气,就因为姐妹俩总被人拿来比较,哪怕这个妹妹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甚至还帮了她很多回,她对郁夏也喜欢不起来。
最偏激的时候还想过为啥世上会有这种人?她活着不是给人制造阴影的?
郁春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感觉堵得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撂下话:“谁家不是这样?我也没把妈气坏了,你别管这些好生复习吧,你学校主任昨天过来还拉着咱爸说别给你干农活,让你全力以赴备战高考。”
“……姐你呢?妈没读过书看不出来,我能看出你复习效率不高,你又不想考了?准备回厂子上班还是咋的?”
“也不着急去上班,我打算谈个对象,我都二十二马上二十三,我那些同学早结婚孩子都有了。”
郁春原先不想同二妹多说,她突然回过味儿来,二妹这人道德品质高,还是和她提一嘴,叫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假如要是万一高猛跟她表白,她百分之百会拒了,这样等于说加上一道保险。郁春还是怕,怕无形中有只手推着大家往上辈子的轨道上去,她好不容易重生过来,怎么甘心?
听她这么一说,郁夏也翻身坐起来:“那是好事,你早该同妈讲,妈先前看你没处对象还在担心。”
“你说得容易。”
“咋的?姐你看中谁了?”
“……”郁春脸上有些臊意,闷声说,“就是高家的高猛,可我看上他有什么用,他都不拿正眼看我的。”
郁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结合小电影来看,郁春真挺一言难尽的。她还在思考人生,那头没等来话的郁春又开口了:“二妹你想啥呢?还是睡着了?”
“没啥,姐啊,这事我真没辙,你也知道我没处过对象。”
郁春还托着头做梦呢:“要是我有你这能耐多好,整个大队就没人不喜欢你。”
“……哪这么夸张?我又不是纸币。”
郁春笑了一声,“就当是为了姐,二妹你好好复习,考出个好成绩。你要是能上首都念大学,咱家在队上的地位就高了,说亲才容易。”
“那你咋不努力一把?你自己考上不是更好?”
这一刀插得真准,郁春摸了摸犯疼的胸口,心说我这不是考不上吗!上辈子是参加过高考,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考题一道也记不住,高中学的那些知识更是叫菜米油盐磨了个彻彻底底,这么短时间内要重学还要达到录取线怎么可能?
郁春还没缓过劲来,郁夏又躺回床上去,闭上眼之前她应了一声:“也不是为你,我是为自己,为自己也要考出去。姐你比我大几岁,吃的米多,人生经历也多,左右做决定之前你想好,做了决定也和爸妈说一声,我不劝你。”人要钻死胡同,劝也劝不住。
姐妹俩就聊到这儿,各自睡了,第二天郁夏起了个大早,穿齐整之后到院子里活动了一番,接着把鸡喂了,还想帮着多做点活就让郁妈逮了个正着。
“天大亮了二妹你看书去,领导说了让你有时间多看书!”
这些事做顺手了突然闲下来反倒不习惯,郁夏看她妈忙进忙出,但凡想去帮忙都会被撵,重复好几次她才认命。天知道学校主任干什么来?他骑个自行车来一趟容易,随便说几句都快被当成圣旨了。
郁夏明白学校方面对她的期待,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有真材实料不怕考,自信能稳定发挥……可哪怕她已经展现出绝对的统治力,年级第一不可动摇,班主任以及各科任老师还是没彻底放心,隔三岔五还想给开个小灶。
得,想这些也没用,既然不让干活,也只能读书。
那就读呗,哪怕都能把知识点背下来了,再看看也不是坏事。
五月就是在升温以及枯燥的复习中度过的,在学校,课余活动几乎已经没有了,整个年级可以说进入到备战状态,气氛非常紧张。成绩差很多的早不抱希望,他们只求混个毕业证。那些不上不下的都急出火,还有人嘴上撩起泡来。
只要一下课,郁夏的课桌前就会瞬间围满人,都是请她帮忙讲题的。郁夏也不吝啬,给人讲解同时也是巩固的过程,同学们拿过来问的许多题目的确是容易考也容易错的类型。
同时也是这个月,郁夏彻底明白了郁春的水平,就这种程度,会早早放弃真不奇怪。
郁妈来问了一回,郁春不停在旁边使眼色,郁夏觉得头疼,斟酌过后说:“大姐高中毕业都有几年了,水平落后比较多,虽然在家复习了一段时间,离录取线还是有点距离。”
哪怕心有准备,郁妈在听说之后还是受了打击,倒是郁爸,看她在哪儿失魂落魄不等郁夏来劝,一把将人拉走,夫妻俩私下谈了一回,照郁爸所说,大妹心性不定,真考上了也不一定能读出什么名堂,再说,家里这条件……
“学校领导都说二妹一定能上,咱家供一个大学生都得靠妈出力,要是考出去两个,日子咋过得下去?”
也对哦,一着急把这茬忘了,出去读书开销大呢,这么说,大妹回厂子上班然后好生处个对象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郁妈又不明白了:“当家的你说,大妹水平这么差,她辞工回来干啥呢?”
郁爸哪知道郁春发什么疯?他要是想得明白至于天天为这闺女犯愁?
在郁春的事情上,家里暂时达成了一致,不过眼下缫丝厂不缺人,她要回去接着干恐怕得等等机会。虽然说也可以去找找其他机会,不过因为越来越临近高考的关系,全家都把重心挪到郁夏身上,准备等她这边出了结果再说其他。
郁夏也没辜负全家、全生产队、全校老师的期待,她去县里参加的考试,考完回来的时候别人愁眉苦脸,只她一身轻松,都不用问就知道发挥不错。
学校老师定了定心,又等了一段时间,就听说全市第一名出在他们永安公社。都不用再追问下去,就他们这片除了郁夏还有谁有那能耐?
于是乎,前次给郁夏添了不少麻烦的主任又来了,蹬着他那辆自行车第一时间来给老郁家报喜。
郁爸听说以后傻愣在原地,愣了半天,旁边郁妈笑得眉不见眼。老爷子老太太双手合十念叨起来,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她闺女李三妞就在旁边听着,没脾气。她儿子李红军也听着,听完砸吧嘴说:“妈你眼光就是好,要是能娶上那么好的婆娘,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这一家子聊得挺愉快,一席话让陈莉听去就愉快不起来。李红军是她对象,等几个月就要办酒席结婚,他咋能夸郁夏好?
郁夏长得是好看点,好看能当饭吃?她是比别人会读书,谁说会读书就铁定能发大财?
年轻姑娘都爱攀比,处对象的时候更会钻牛角尖,经常为屁大点儿事吃飞醋,本来这都不算什么,偏她还没气过就迎面撞上祸头子。
郁夏从王家院子穿过,被王阿婆喊住。
王家院子位置好,经常有人从他家门口过路,农闲的时候这头从早到晚都挺热闹,妇女们还会拿上背篓聚一块儿边说闲话边做活。看郁夏路过,她们好些个都来了精神,忙不迭同她搭话,王阿婆回屋捡了几个青李子递过来,让她别忙着回去,多站会儿。
郁夏冲她道声谢,拿了一颗尝味道,多的没接。她跟着回了不少话,别人问她真的考了第一名?又拉着她说真好啊,考上大学就能把户口迁城里去,毕业之后国家还给分配工作!郁夏心里纳罕,没明白怎么人人都知道她模拟考试成绩不错,又一想,许是她爸太高兴闲磕牙说出去的。
她爸平素能吹嘘的事情少之又少,能叫他高兴也好。
郁夏心里转过好几个念头,面上还是带着笑,旁人问她都回了,说得正热闹,赶上陈莉路过,听见东家姨西家婶都在夸郁夏,又想起李红军那话,心里就不痛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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