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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前夫当继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林未晞低头,胸腔里心脏砰砰直跳。太可怕了,她前世的公爹原来这样可怕,她原以为父子之间差不到哪里,但是今日见了真人才知,她对燕王的想象还是太浅薄了。
众人知道燕王降临后,现场的气氛立刻不一样了。县官和里正如临大敌,王婆和林大娘早就退到墙角,瑟瑟发抖,林未晞也垂着头,像兔子一样垂下耳朵,哪里还有刚才舌战群儒的威风。
顾徽彦特意绕远路来可不是为了听林未晞和她姑姑吵架的,他敲打完县官后,就问:“林勇的衣冢在哪里?”
他此行来顺德府是送林勇的骸骨入土,顺道看一看林勇的独女,林勇去世前唯一的牵挂。现在看来林勇对他女儿的描述很不准确,顾徽彦了却了林未晞的事,自然就要去给林勇开棺埋骨了。
开棺不是小事,里正和村长引着顾徽彦往林勇衣冢走,村子里的男人也呼啦啦跟去了一半。在这种时候林未晞就很是不服自己女儿的身份,就因为她是个女子,所以连生父迁骨这种大事都不能亲自参与。
因为这件事搅局,林大娘精神恍惚,早就没了给林未晞安排亲事的心思,林未晞也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屋子。她本来是出去取布擦拭地上的水,这么长的时间,地上的水都干了。林未晞怔怔地盯着水渍看了好一会,眼中迷茫之色散去,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她不能留在这个愚昧不化的小村子,这里一村人都是一个姓,她逃得了李达、李员外,但是逃不了李二李三。她身怀巨富却没有自保之力,继续待着村子里,只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林未晞重活一生,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命。
然而她一个孤身弱女子,没有父母庇护,没有家族威慑,还长了张很是拖累的脸,她即便把所有田产财富都折算成银票,使计逃出这个村子,在路上也跑不长久。
唯一的办法,就是燕王。虽然林未晞不太情愿继续和燕王这一家人打交道,可是为今之计,只有燕王能毫发无损地带着她离开,并且给她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至于如何说服燕王……从没和男子撒过娇求过情的林未晞为难了,这,她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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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棺动墓不是件轻省事,等折腾完,天已经大黑。村长十分上道,立刻邀请燕王去寒舍将就,县令也力请燕王去县城,他早已安排好接风酒。
顾徽彦不欲折腾太多,他行军多年,早就不挑剔环境,所以就没有再兴师动众地去县城,而是去带着人去村长家暂住一晚。
顾徽彦这次带着大军班师回朝,走到半路时,他带着亲信脱离大部队,先行来顺德府送林勇尸骨入土,明日便直接启程去追赶军队。毕竟还是行军期间,他这个主帅脱离大军太久不好。
顾徽彦不肯去县城下榻,县令虽然遗憾,但内心深处也悄悄松了口气。伴君如伴虎,这位虽然不是君,但影响力只大不小,他还是不要拿自己的前程仕途前程作赌了。
村长得知燕王殿下竟然当真要住在自己家,他受宠若惊,立刻派人回去收拾屋子,并且去通知其他有闲置屋子的乡绅。燕王此行还带来许多亲信,乡下即使地方大、空屋子多,一下子安置这么多人也不是小事。
村长急忙忙走了,顾徽彦不急着回去,便下了马,遣散随从,慢慢走在月夜乡道上。他很少有这样轻松的时候,没有战事,没有朝政,没有应酬,头顶是浩渺无际的星空,脚下是犹带着冰霜的土地,漫无目的,无人打搅。
乡间一旦入夜极黑,天上的星光隐约勾出两边树木的轮廓。顾徽彦突然耳朵一动,脚步也停下了。
天上阴云遮住了月亮,树丛中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爹爹,不孝女对不住你。我从小身子骨不争气,一出生就害死了娘亲不说,还连累你为我四处奔波。六年前你说要给我攒嫁妆,让我安心回家等着你的好消息,可是没想到我们父女一别,竟然就是永诀。爹爹你为国捐躯,是全朝的大英雄,女儿理应为你骄傲……可是,女儿宁愿爹爹从来没有去过京城。女儿也不想要什么嫁妆,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这样好好的过下去该多好。如今您英魂归来,骸骨归乡,我甚至都不能亲眼送您入土为安……”
顾徽彦停在原地,脸色隐没在夜色中,看不清楚。后面远远缀着的人见燕王良久未动,想上前询问,却被顾徽彦一个手势钉在原地。
这里天色暗,顾徽彦清清静静一个人走来,也没发出太大的动静。林未晞不知路外面的事,她沉浸在悲痛中,蹲在儿时玩耍的树下追悼父亲:“爹,女儿敬您是英雄,您一路走好。我一出生娘亲便难产去世,是您又当爹又当娘的把我养大,女儿不想嫁人,真的不想嫁人,我只想待在爹爹身边当你的小丫头。您今日回乡,女儿遥送您一路走好,若您泉下有知,再不必为不孝女挂怀。”
“你若是真的一辈子不嫁人,他才不能瞑目呢。”
林未晞惊讶,蹭的从地上站起来,脸上还挂着微干的泪珠。她朝来人方向看去,盯了好一会,才在昏暗的夜色中认出说话的人:“燕王殿下?”
“是我。”顾徽彦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他停在林未晞三步远的地方,看着眼前这个纤弱苍白、腰还没他胳膊粗的少女,不由叹气,“你年纪轻轻,正值大好年华,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
“并不是丧气话。”林未晞不习惯被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想抬手擦泪又觉得这样太过明显,于是别过脸,用力地看向侧方,“今日让燕王见笑了。既然小女已经出了大丑,那也不必顾忌家事,不妨和燕王直说了吧。您看我如今的境况,即便您帮着我要回爹爹的金书铁券,您觉得我守得住吗?我亲生姑姑尚且如此,更别说村子里的其他人,他们都姓李,而我姓林,要是以后发生什么事,我连跑都跑不出去。”
顾徽彦很快便听出症结:“你不愿意嫁人?”
“天底下那么多女子,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为什么非要嫁人!”林未晞忍不住提高声音,随后她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她深吸一口气,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小女失礼了。”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不爱成亲,顾徽彦也不好对着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细说,只能搁置这个话题,不再逼她,而是轻声问:“那你打算如何?”
“燕王殿下。”林未晞突然郑重地对燕王行了一个晚辈礼,抬起眸子,专注又坚定地看着顾徽彦,“小女自小便敬佩燕王功绩,此番能见到您本人,已经是小女前世今生两辈子的福气。今日多谢您解围,小女情知这样得寸进尺,但还是想冒昧求您,带我离开李家村。等离开这里后,燕王随便把我放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小城里,小女也不想要忠勇侯遗女的名声,此后守着爹爹的封侯圣旨,每日诵经礼佛,平平静静了此一生,就已经满足了。”





我给前夫当继母 53.管教
林未晞死了一次才知, 自己只是一本庶女文中的女配。
那年卫氏的独女高熙才十岁,而卫氏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个男孩, 卫氏期盼了多年, 最后竟然落了这样一个下场。讽刺的是,真正被罚祠堂、传言胎儿要保不住的韩氏, 却在九个月后平平安安生下一个儿子。
这正是高然的同胞弟弟。如果林未晞看到的那本天书没错,以后这个命大的男孩还会以庶子之身成为英国公府的继承人。毕竟嫡母已死,嫡出血脉只有高熙一个女子,而英国公世子格外偏爱韩氏和韩氏的子女, 在没有嫡出子嗣的情况下,立庶长子为继承人,合情合理。
唯一的女儿被妾室磋磨的死了, 寿康大长公主知道后肯定饶不过, 可是这桩事情卫氏也有错,在贞顺至上的礼法社会,卫氏罚妾室导致对方见红,后面还和婆婆、丈夫争吵,最后却把自己气到流产, 寿康作为卫氏母亲当然气得要死,可是放在外面, 别人只会说卫氏自作自受。寿康大长公主没法给女儿讨回公道, 而英国公府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门小户, 寿康大长公主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将外孙女高熙接了过来, 精心教养。
寿康贵为公主,却一辈子夫妻关系淡漠,无子无孙,唯一的女儿还早早就去世了,外孙女高熙就是寿康大长公主唯一的支柱。可是谁能想到,上两代人的悲剧再一次在高熙身上重演,高熙什么都拔尖,偏偏嫁人后婚事不顺,她甚至比不上卫氏,才活了一年,便也郁郁而终。
寿康大长公主大受打击,但是对方是燕王府的世子,顾呈曜的父亲权倾天下,寿康能说什么?真正让寿康大长公主受不了的是之后的事情,高熙才死了一个月,英国公府便提出让高然嫁过去做续弦。
高然是谁?韩氏的女儿。韩氏这一窝贱人害死了寿康的女儿不说,现在还想接手她外孙女的家庭?寿康大长公主当即和英国公府翻脸,连着多年亲厚的燕王府也淡了下来。
寿康大长公主不喜欢高然和那个庶子是京城皆知的事情。顾呈曜终于娶到了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现在自己的心头好被寿康大长公主针对,顾呈曜也不高兴。他一出生便是世子,家世优越,多年来只有别人迁就他,什么时候看过别人的脸色?既然寿康大长公主摆脸色,顾呈曜也不稀罕过去巴结。寿康公主府不过是一个空架子,后继无人,现在谁都能看出来他们家在走下坡路,不过是因为寿康辈分高,用大长公主的辈分撑着门面罢了。真和燕王府对上,顾呈曜怎么会怕她?
所以高然进门后,燕王府和寿康公主府不可避免变得冷淡,高然乐见其成,顾呈曜也毫无所谓。现在突然顾徽彦提起,顾呈曜仅是停顿了一下,便说:“寿康大长公主似乎对世子妃有什么误会,儿子专程去和大长公主解释,但是公主府上的人却对世子妃神情冷淡。既然结为夫妻便是同体,他们对世子妃不敬便是对我不敬,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停留下去了。”
林未晞听完这句话就知道完了,顾徽彦要生气了。顾徽彦脸上表情一如往常,他的声音甚至都和方才别无二致:“你也知道夫妻同体,那寿康大长公主的外孙女高熙,便不是你的妻子了?”
顾呈曜向着高然,高然本来觉得很欣慰,那个不得男人喜爱的老公主不喜欢她,她也不屑于进公主府的大门。连儿子都生不出来,只知道仗着公主身份压迫别人,高然深深觉得寿康活该,后面卫氏和高熙便是现世报。顾呈曜因为公主府的人对她冷脸便断了和公主府的联系,高然觉得很受用,这才有男主角的气场嘛。可是现在顾徽彦放下这样的话……高然脸上的神情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燕王莫非还因此不满了不成?何至于此呢?
顾呈曜不同于高然,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更深,一听顾徽彦的语气他就知道父亲动怒了。顾徽彦越是动怒越是不动声色,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后者。
顾呈曜不敢再坐,立刻站起身,低着头说道:“儿子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寿康大长公主太过跋扈,世子妃已经是我的正妻,长不慈子何孝?她不愿尊重世子妃,儿子若还是一如既往地顺从她,那岂不是放低了燕王府的颜面?”
高然也赶紧站起来,飞快地扫了林未晞一眼,抿着嘴低头:“是儿媳不对,不关世子的事,请父亲不要迁怒世子。”
林未晞当然明白高然那一眼的意思,这是燕王府的家事,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林未晞一个外人旁听。如果是寻常,林未晞早就找借口离席了,可是面前站着的偏偏是顾呈曜。林未晞多年的教养告诉她要尊重主人家的私事,现在理应礼貌地避开,可是……她真的好想看顾呈曜挨骂。林未晞最终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依然四方八稳地坐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表面大义凛然实则窃喜不已地继续听着。
顾徽彦听到顾呈曜的话,心中的怒火越盛。他脸上不见喜怒,唯独从话语中能感受到万钧压力:“大长公主若是真的不顾及燕王府的颜面,她就不会让你们进门。”
顾呈曜和高然都低着头,呼吸都刻意放轻。顾徽彦平静了一下情绪,再开口时又恢复成那个滴水不漏的燕王:“未守齐妻丧便续娶,这本便是你的不对,寿康大长公主不过是态度冷淡,她便是让人把你闭与门外也是该的。当初是你亲自写信求娶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对方是大长公主唯一的血脉,不过一年便不明不白地病逝在王府,寿康公主对你有意见,你还敢有异议?”
“父亲。”顾呈曜忍不住抬头,“当初我要找的人并不是她,是她和大长公主……”
顾呈曜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顾徽彦的目光中,见他乖乖低下了头,顾徽彦才轻笑了一声,砰的一声把茶盏放在桌面上:“当初写信之人是不是你?定亲交换庚帖的人是不是你?”
顾呈曜神色憋屈,他忍了又忍,还是不情不愿地说:“是。”
“这就足够了,没人会听你的理由。你已经这么大了,做错了事情就是做错了,不想着承担责任,竟然还给自己找借口?”
林未晞听到这里眼眶一酸,她赶紧瞪大眼睛,把泪意逼回去。这么长时间,那本天书,英国公府,甚至燕王府的好些老仆都在说是她自作自受,是她活该,这么多人中,竟然唯有燕王替她伸冤,毫不留情地指责顾呈曜。燕王甚至是顾呈曜的父亲,不折不扣的夫家人。
当初是林未晞稀里糊涂地顶替了高然的救命之恩,可是这怪谁?是顾呈曜认错了人,是高然在背后搞手段,凭什么最后的错误要让她来背负?即便最后发现是阴差阳错结错了亲,可是顾呈曜毕竟娶了她,为什么顾呈曜就不想想他这个丈夫的责任呢?
顾呈曜被训斥得无地自容,高然想要说什么,但是接触到顾徽彦的视线,吓得嗓子一堵,立马噤声。
这是顾徽彦少见的发怒,厅堂内外噤若寒蝉,便是老王爷那一辈的老人都不敢在这个当口讲话。满堂寂静中,突然响起一阵急躁的咳嗽声,发声的人似乎想压住动静,奈何越急咳嗽得越厉害,林未晞掩住嘴,眉头紧锁,抽空艰难地对顾徽彦说:“抱歉,我也不想打搅您和世子。只是……咳咳……”
林未晞咳嗽地脸颊发红,双眼含泪,倒是刚好掩饰住她方才的激动。顾徽彦本来正在气头,看见林未晞咳得这么可怜,当下叹了口气,道:“怎么又开始咳了?今日喝药了吗?”
林未晞说不出话来,宛月赶紧上前一步,小心回道:“奴婢已经伺候姑娘喝了,但是这几日气候燥,总是不管用。”
“明日从宫中唤太医来,给你换一帖药吧。”
林未晞艰难地跟顾徽彦道谢,顾呈曜眼睁睁看着一群人涌到林未晞身边,又是递茶又是拍背,他这个世子反而像是被人遗忘了。
不过好在这样一来,刚才的事也翻篇了,伺候顾呈曜的下人很是松了口气。林未晞一想到自己又给顾呈曜解了围,当下简直怒从中来,喉咙中的痒意也越发止不住。
好容易等林未晞停了咳嗽,大堂中的人都松了口气。顾徽彦还是皱着眉看着林未晞,林未晞一边小心地顺气,一边瞅了顾徽彦一眼:“燕王殿下,您还生气吗?”
顾徽彦无奈地看了林未晞一眼,眉目未动,轻轻对顾呈曜抬了下手:“下不为例。”
高然闻言大喜,顾呈曜脸色紧紧绷着,他复杂地看了林未晞一眼,低头给顾徽彦行礼。一时间众人看向林未晞的目光都充满了感激,而林未晞僵硬地笑着,有苦难言。
其实,她不是这个意思……
“外面雨这么大,你即便带了伞,我跟着出去也难免会被淋湿。不如在这里等一会,五月的雨不会下多久的。”
顾呈曜听到这个提议自然而然地皱眉,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林未晞凉凉扫了顾呈曜一眼,语气依然不客气:“当然,我这样说是为了我自己,我身体弱,稍微吹一吹风便要头痛,若是再淋了雨,恐怕今日我就回不去了。你要是不愿意等就赶紧出去,反正世子身体好,不在乎这么点风吹雨打。”
顾呈曜并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外面下着雨,既然有选择为什么要到外面淋雨?反正林未晞不能走,那他在水榭里等一会未尝不可。
顾呈曜让人将雨具收起,他则隔着一扇窗户立在檐下,并没有入屋和林未晞同出一室。若换成寻常女子,顾呈曜此刻的举动应当非常君子,可是对于林未晞来说……她心里只有冷淡和厌烦。
他们两人就这样诡异的寂静下来,林未晞平日里那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此刻竟也沉默的出奇。顾呈曜静了一会,突然说道:“今日谢谢你了。”
林未晞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呈曜是在和她说话。寻常人说话不说对面而坐,至少会有眼神接触,可是这两人却都不。顾呈曜依然看着屋外浩汤的雨幕,林未晞也仅是翻了下眼珠,没好气地说:“用不着。我只是看不过去别人说燕王的不是,可不是为了燕王府,更不是为了你。你道哪门子的谢?”
顾呈曜轻轻笑了笑,终于回头看向林未晞:“你似乎对我很疏离,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态度也说不上友好。我们在此之前素昧平生,我应当还不至于得罪过你吧?”
“世子啊,你自小便是天之骄子,恐怕心想事成习惯了,还没见过外面真正的世界。我今日便教你看看民间的女子有多胡搅蛮缠,喜欢一个人我不知道,但是讨厌一个人,是不是需要理由的。”
林未晞本以为顾呈曜会生气,可是他并没有,只是摇头笑了笑:“你对我的成见还真是根深蒂固。”
顾呈曜没有生气,依然彬彬有礼地和她这个身份、地位全都远逊于他的弱女子说话。林未晞心里越发悲凉,他对一个陌生女子都能这样君子,但是对于曾经的发妻,连听完她完整的一句话都不耐烦。




我给前夫当继母 54.避嫌
林未晞死了一次才知, 自己只是一本庶女文中的女配。 高然心砰砰直跳,她看着面前和高熙全然不同的脸, 暗笑自己真是想多了。林未晞无论身份、长相还是性格都和高熙没有丝毫相似, 何况, 高熙已经死了, 高然甚至还亲自在她灵前上了柱香。
仗着外祖母抢人姻缘的高熙最终还是报应到自己身上,不是自己的,抢来也没用。而眼前这个女子,除了一张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她也不过是高然独宠之路上的踏脚石罢了。
高然心中稍定, 笑着对林未晞说:“这一路上舟车劳顿, 林姑娘应当受了不少苦吧?不过到了王府就好了,我这就吩咐下人给林姑娘接风洗尘,之后林姑娘便能好好休息了。”
高然说着就让人去给林未晞替换全新的被褥, 林未晞打断高然的话, 说道:“世子妃暂且缓缓吧, 吃穿住行的东西我自己都带了,过一会周叔会从前院搬过来,用不着世子妃张罗。至于我暂住的院子……燕王殿下说他自有安排, 世子妃就不用管了。”
林未晞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种不配合的姿态, 不让高然以姐妹相称, 不用高然准备好的床帐被褥, 现在连住处也不想让高然插手。高然虽然还在笑着, 但是嘴角的僵硬却透露了她真实的心绪。高然身后的陶妈妈已经有些不悦了, 自从来了燕王府,高然一反娘家时的憋屈,处处当家做主不说,世子对高然也很是疼爱,连着陶妈妈这些下人也水涨船高,心气渐渐扬了起来。现在一个刚来的孤女就敢给世子妃脸色看,凭什么?
陶妈妈心里存了气,便不轻不重地顶了一句:“世子妃是当家主母,整个王府大小事务都要世子妃掌眼,林姑娘架势这样足,竟然吃穿住行都不必我们世子妃过问,想来家境颇丰,这才能把一应用度都备全吧?”
“陶妈妈。”高然柔柔地喝了一句,目露责备,“林姑娘是客人。”
林未晞心里笑了一下,怪不得高然能成功以庶女之身上位,一举嫁给姐夫,高然说话行事果然高杆。她这一句明明是责备,可是一句“林姑娘是客人”,便坐实了林未晞无理取闹,明明家境贫寒还心比天高。
林未晞抱着手炉,掩唇低咳了两声,等咳意过去后,林未晞脸颊染上不正常的嫣红,越发显得丽色惊人,而她的语气,却是全然相反的漫不经心:“也说不上多好,我父亲是钦封的一等忠勇侯,名下良田千顷,现在父亲只余我一滴血脉,不敢和皇孙贵族比,但自己吃穿还是不愁的。”
宛月不愧是被县令夫人精心管教过的,见此立刻簇拥着林未晞说:“我们姑娘虽然年少失怙,但却是实至名归的侯爷千金。忠勇侯为国捐躯,至忠至孝,我们姑娘作为忠勇侯的独女,亦是忠烈之后。”
高然听到这里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竟然忘了林未晞还有一个名义上的侯爷爹,搁在前世林未晞便是烈士子女,从上学到就业都有许多福利,放在更加注重名誉和宗族的古代那就更了不得了。
忠勇侯只是个名誉侯位,没有府邸也没有实权,可是他却是为国而死,如果林未晞是个男孩,靠着忠勇之名,日后从军入仕简直是势如破竹,即使林未晞只是一个女孩,靠着忠勇侯留下的名誉遗产也足够一生顺遂了。而陶妈妈刚才却试图给林未晞一个下马威……高然脸色难看,但是很快就掩饰在笑容下,她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陶妈妈,林姑娘是忠勇之后,我私底下极为敬仰,现在看见林姑娘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多什么嘴?”
陶妈妈赶紧低头应了一声,退到高然身后。林未晞一直事不关己地站着,看到这一幕抚了抚衣袖,然后抬头看着王府朱红色的廊柱,慢悠悠地说:“我刚来京城,不懂得京城里的规矩,所以一路上不敢多言。不过看世子妃身边人的行事,原来京城里说错了话并不需要惩罚吗?即便是刻薄了客人,主子说一句就可以掀过了。”
高然笑容僵硬在脸上:“林姑娘……”
林未晞回头无惧无畏地看着高然的眼睛:“怎么,世子妃还想教我什么?”
高然被林未晞一副你能耐我何的眼神憋得胸闷,对视片刻后,高然到底不敢落下刻薄烈士子女的口风,阴沉着脸说:“陶妈妈,我对你太过纵容,竟把你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不曾?还不快向林姑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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