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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九重春意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寂月皎皎
又一波奔袭的浪潮蓦地将她整个身心倾覆。
所有神智被吸入他所创造的漩涡中时,我低吟着绷紧身体,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恍惚中,似有晶莹的水滴落到我的面庞,又有低低的哽咽回旋在耳边。
他仿佛用很低的声音在说:“你总是不会明白,我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喜欢你。”
第二十章 寒轻夜永,归途似有踪
第二天便有些胸闷胸疼的迹象,身体也倦怠,我勉强起了床,也只在榻上卧着,让九儿开了窗,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偶尔飞过的大雁。
唐天重也很不安,去了宫中没多久便回了府,见我手还肿着,却没有敷药,便责怪无双,“便是这里没药了,叫人到别处寻些来不难吧?”
无双委屈,看了我一眼,才道:“有另拿药过来,姑娘说不想用。”
九儿嘟哝这嘴道:“姑娘一气,只怕是前儿的病又犯了,早膳也只喝了两口粥就放下里。”
唐天重再不见夜间两人单独相处时的温存怜惜甚至低声下气,从案上端着茶盏慢慢喝了一口,才皱了眉向我道:“去敷药,敷完药过来吃东西。”
我懒懒道:“不舒服,帮我唤个太医瞧瞧吧。”
无双有些尴尬地望向唐天重。
我手上腿上的伤很明显是被人弄得,把太医叫来传些风声出去,康侯脸上自是不好看。
唐天重望了望我手腕上的伤,转头道:“去传太医。”
一时无双令人去请了,唐天重只使了个眼色,她便心领神会。悄悄带了九儿等人退开。
唐天重待人都去了,走到我榻前坐下,沉吟片刻,才微笑道:“我是恶人,你就巴不得人人都知道我是恶人,是不是?”
我笑了笑:“我没说过侯爷是恶人。”
唐天重叹道:“你这不说比说更厉害,不肯用药却叫太医来,不就是想借他们的嘴传到父亲那里,最好盼着父亲把我重重打一顿为你出气,是不是?”
我唇角向上挑出一丝笑意来,懒懒说道:“侯爷多虑了。王爷再怎么着也没有偏着我这个微贱女子来打你这堂堂康侯的理儿。侯爷如果怕太医们胡说八道玷辱了侯爷





碧霄九重春意妩 章节47
清誉,大可令人吩咐一声,以侯爷威仪,谅他们也不敢向外乱说半个字。”
唐天重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以为我当真怕外人道什么是非吗?只是我实在不服,为什么在你心里,我便能坏成这样。”
我只能答道:“我并没有觉得侯爷有多坏。”
只是有着从古至今野心家的通病。
心机深沉,步步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论于爱情,还是于权势。
唐天重的眼眸如暗流汹涌的黑潭,幽深地盯着我,“我承认很多时候我的手段不够光明磊落。可至少像在你的宫里向唐天霄下毒这般拙劣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没蠢到因为嫉恨他而把你都搭进去。”
我微感意外。
无双也曾为她的主人辩解过,可我从未放在心上。毕竟以当时的情形,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动机并有机会向唐天霄下手?
唐天重见我沉思,冷笑道:“清妩你聪明一世,难道真没想过你身畔的侍女也很可可能暗动手脚吗?如果你真的一无所知,那你为何来到王府后单单提出要九儿过来服侍?如果不是九儿暗中知会,你又怎会清楚昨天之事只是我的布局?”
“九儿?”
这一回,我真的讶异了。
唐天重皱眉,“你当本侯振的一无所知?便是唐天霄,大约后来也清楚不是我动的手脚吧?当时虽未能查出眉目,但后来庄碧岚入宫想携你出逃未遂,随即清查他的内应,分明是忠于南楚信王的一拨人。唐天霄曾试图清查到底,但找出的这几人还有几分忠心,宁死也不肯招出同伙。引你去见庄碧岚的,就是九儿吧?又怎会与这些人无关?因为你一力维护,唐天霄心疼你,投鼠忌器,终于没拿她开刀。”
他看着我,“我是记不得了,不过你身边的侍女,你该知道吧?你只说,当日我与唐天霄喝酒时,九儿有没有为唐天霄斟过酒?”
我心头剧震。
将九儿从众宫女中跳出来随侍身侧,正是在那次毒酒事件死里逃生后。她因我平安回宫激动地在宫门前摔了一跤,着实憨态可掬,引起我的主意。后来又见她是前朝宫女,活泼凌厉,便觉亲近,连住到摄政王府,想找着没有心机的侍女来伴着,第一个也只想着她。
而当日为唐天霄他们斟酒的侍女中,应该就有她。
唐天重提及的信王乃是南楚末帝李明昌的皇弟,和大将军庄遥以及我父亲宁秉瑜一向交好,在朝中甚有威望。据说庄家出事,他力保不遂,一怒离京回了自己在东海边的封地,至南楚降周,他携了家眷部属约一万余人,径投北赫去了。北赫的王太后却是他的同胞姐姐,也为南楚覆灭郁愤,颇有些想助弟弟复兴大楚的意思。
难道九儿是信王的人?信王既和庄氏交好,九儿向周帝投毒嫁祸,以及暗助庄碧岚便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虽然心底疑惑,可我抬眼见唐天重目光熠熠,颇有嘟嘟逼人之势,心头又是着恼,遂答道:“这些要进国事我可不懂,更不知九儿是不是信王的人。但昨天只一看那纸条,我便知是有人不举。碧岚和我相识十余年,从不会将我当做棋子使唤。如果早已埋伏下人手可以将我黯然带出这个比龙潭虎穴还厉害的摄政王府,早该想法带我除服了,绝不会让我冒险下毒再离去。”
唐天重叹息,“你就这么信得过他?”
我鼻中发酸,却笑道:“如果他也能这么利用我,便不是以往我希望的那个庄碧岚了!”
唐天重便沉着脸不说话。
我继续道:“何况还有个绝大的漏洞,只怕是侯爷怎么想也想不到的。碧岚母亲的闺名中有个‘清’字,因此他写‘清’字时,总会避讳着多加上一点,或减去一点。我只看第一个字,便知笔记模仿得再像,也不是他的亲笔了。再则,他平时从不唤我清妩,只唤我妩,或妩儿。”
“妩!妩儿!”唐天重蓦地大怒,一扬手便将茶盏掷在地上,眼眸中似有隐忍已久的火焰喷薄欲出。
事已至此,我再不想火上浇油刺激他,只揉了揉鼻子说道:“好大的酸味!陈了多少年的醋了?”
唐天重眼里的火焰顷刻熄灭,渐渐迸出和他冷峻的面孔极不般配的懊恼和沮丧。
这时,无双的声音适时的在门外扬起,“侯爷,太医来了。”
唐天重顿时敛去多有的情绪,退了几步,坐回他的书桌边,才冷冷说道:“进来。”
两名太医随了无双进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上去叩见了唐天重,等唐天重向我略略挥手示意,才走到我跟前请脉。
见到我肿着的手腕,两名太医对视一眼,果然惊讶,却不敢露出声色来,拿了布枕给我垫了手,照常过来搭脉。
我瞧着唐天重脸色不佳,笑道:“昨晚与王爷在园里赏月,失足从山石上滚了下来,侯爷心急拉我,把我手都捏肿了,二位带式瞧瞧,我还能用那些活血化瘀的药吗?”
一名太医略一把脉,便似被烫着般身体一抖,又诊了我的左手寸脉,和另一位太医交换了颜色,申请却已经松不少。
唐天重已是不耐烦,接过无双重新斟上来的新茶,拂着上面的茶叶问道:“诊得怎样了?快去开可方子来!”
太医即刻跪下回道:“清姑娘已有身孕,活血化瘀之药是万万用不得的,便是开胸理气的药方,也须斟酌而用,如姑娘无十分不适,还是以静养食疗为宜。”
当的一声,唐天重手中的茶盏再次落地,他顾不得粘在袍子上的茶水,站起身来失声道:“你说什么?她……已有身孕?”
太医伏地答道:“臣等确已断出,清姑娘有孕已一月有余,二月不足,只是姑娘几度伤病,身体甚是羸弱,须好生静养,并以安胎药调理,才能确保母子平安,万无一失。”
外面九儿等人都已听见,纷纷走上前来口头道喜,“恭喜侯爷!恭喜姑娘!”
唐天重呆呆地对着我瞪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以后称她为……夫人。康侯夫人。”
屋内喧闹了好久才散。
唐天重也无心再去内廷或书房,默然坐在我榻前良久,才恨恨道:“你早就知道自己有孕了,是不是?竟如此可恶,也不告诉我一声!若是昨晚……”
大约想起昨晚怒气勃发时对我动了粗,他眉宇间闪过后怕,不安的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忽然回身道:“以后不许再去爬什么山赏什么月,不许夜间出门,也不用再跟我道书房去久站,给我安安分分生下孩子来再说!”
我懒懒说道:“是,谨遵侯爷之命!”
“你……”他又是气急败坏,走到我跟前扬了扬拳头,终究却只是咬牙切齿说道,“我早晚会被你这丫头气死的!真不知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他又多心了。
我抚摸着尚完全平坦的小腹,叹气。
哪里是我有意气他?原也不贵有些疑心而已。在宫中日子久了,听那些老宫女们议论地多了,眼见葵水推迟了十余天未至,卿辰洗漱时又觉得喉咙间不适,才猜测是不是有孕。
无双、九儿等人都还是女孩,纵然发现我经期失常也未必能想到这里。若不是她们那来那些很可能危机胎儿的药膏来坚持叫我涂抹,一时之间,我也没法向人说出口去。
到底算是喜事吧?
不久之后,我会有一个孩子,也算有一个家了吧》
我不自觉抬起头,望向唐天重。
他已不见了怒意,安静得望着我。见我抬头,便微笑,然后凑过唇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夏天吧?”他的手掌温柔地覆盖在我的小腹上,轻轻地说着,好像怕生意高了,会惊醒腹中沉睡的小小胎儿。
我也不禁微微地笑了,“是啊,应该是……明年夏天吧!我们会有一个孩子了!”
他便将我从踏上捞起来,小心地抱到怀里,在我耳边低低叹道:“有一个我们的孩子。很好!”
这一刻,他的臂弯都是柔软的。
伏在他胸前,我听到了他不规则的心跳。
许久,许久,还那么不规则地跳动着。
我原就不是喜欢无事出门乱逛的人,顶多饭后在莲池附近的小道上散散步而已,唐天重的禁足令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倒是每日不用再陪着他去书房,这漫漫长日,的确有点儿无聊了。
我在南楚深宫呆了三年,经历过的并不少,知道有了身孕,便保持了素来早睡在其的生活习惯,安安静静地养着胎。因没有太强烈的妊娠反应,连吃喝也不挑剔,倒也让身边侍奉的人省心不少。
无双她们闲的也无聊,给唐天重裁了两件衣服,又找了许多颜色鲜艳的额锦缎来,说是要做了给未出世的小公子或者小小姐穿。
我过去瞧时,她们已经在商议着要做几个肚兜,绣上婴儿常用的百字迎福,百子戏春、如意万字等图案,说是语义吉祥,花样讨喜。那些秀活确实我从小就学过的,便把那质地柔软的选了几样,自己也动手做起小孩的肚兜来。
这日唐天重回来时,我已经拿了一个水碧色的小肚兜,正往上绣着花样。
他端着茶盏走到我跟前看了半晌,说道:“绣的是荷叶?”
我笑道:“当然也要绣两朵莲花。双花双叶又双枝,寓意也好。”
唐天重问:“什么寓意?”
我迟疑一下,笑道:“算算日子,差不多会在莲花盛开的时候出世,先绣上个莲花肚兜等着他,岂不吉祥?”
“莲……”他的笑容越发柔软,丢了茶盏,从身后将我拥住,低低说道,“这孩子注定了与莲幽怨。他的爹娘在莲畔结缘,在莲池相守,日后也会在这莲榭出世,便取个小名叫莲儿吧,不论男女,都可以用这个名儿。”
“与莲有缘,莲儿……”
我神思一恍惚,依稀又见到那浅色衣衫的少年手持书卷,笑容明净地站在盛开的一池莲花畔向我凝望。
忙不迭地将他从脑中驱赶走,却又忍不住想,若是他,断然不会问我双花双叶又双枝是怎么样的寓意了。
这种扫兴的问题,也只有唐天重这样一心扑在攻城略地争权夺势的蛮横男子才会问。
但他对我到底还是温柔的。
此刻,他便贴近我的面颊温柔地亲吻着我,一声叹息听来居然很有些幽怨,“可惜……可惜太医说你身体弱了些,劝我这几个月别碰你……真是难熬……”
从唐天重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简直让我哭笑不得,随口道:“那你找别的姬妾去吧!”
话未了,耳边一阵阵痛疼得我叫出声来。
他竟然狠狠地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
早躲到一边的无双、九儿闻声赶过来看时,唐天重已经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他的书案前,翻起了基础送来的军情报告。
找着机会时,我暗中讯问九儿。她却是不禁吓,一听提到信王,立刻跪下身来,把什么都说了。
她倒不是信王的内应,而是她那位表兄,却是信王最忠实的追随者。
和我与庄碧岚一样,她与她的这位表兄,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可她表兄家道没落,她的父母便不同意二人亲事,后来她进了宫,它表兄赌了口气也来到京城,深得信王赏识,却成了信王安排在宫中的眼线。
下毒之事,便是信王暗中布置的,喂得便是毒杀周帝,以期引发大周内乱。便是毒不死他,唐天重难免成了头一个嫌疑人,唐家兄弟必然嫌疑更大,早晚也会成了内乱之源,而信王便可沉寂举起复国大旗,重建当年的大楚国了。
唐天霄所中之毒,的确是她藏在指甲间,趁着斟酒时弹入酒盏的。当时二人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竟然没发现她相对生疏拙劣的手法。
她所伺候的秦妃是末帝李明昌众后妃中最痛恨北周南侵的一位,她也深受其影响,并未觉得暗害唐天霄有何不妥,直到发现连累我差点儿送了命,这才惊惶不安起来。于是等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也便尽心服侍我,希望略作弥补。
我再不知该不该责怪她,只能叹息道:“九儿,男人间的这些事,我们还是少参与好。”
九儿那亮汪汪的眼睛已经滚下泪珠来,哭着说道:“我原野不懂这些,可表哥很激动,说什么壮士死知己,一定要我去做,我就去做了。其实心里也悔得很。有时想告诉姑娘,又实在不敢,我也知道这是万死的罪,从那晚陪着姑娘去见庄公子后




碧霄九重春意妩 章节48
,皇上其实已经留意到我,平时见我随时笑嘻嘻的,可背地里却让祁七盘问了几次我的底细。幸亏我家世简单,和信王或庄氏都没来往,家里的人平时老老实实的,又是周人进城后第一批打点财务犒劳周军的商户,并没找出瑕疵来,又有姑娘维护着,这才安然无事。”
“那康侯调你出宫,皇上知不知道?”
“姑娘走后,皇上还是常去怡清宫,但只要凝霜和沁月服侍,再无人注意到我。看后让人先把我调到别处宫里混了两天,再领出来,便没人理会了。皇上……大约也记不起我了吧。”
也就是说,唐天霄已经意识到了可能并不是堂兄下的手,却也没怀疑到九儿身上。毕竟那日侍酒的侍女不止一个,九儿身家清白,一时猜不到她身上去,便是那夜我只带了九儿去捡庄碧岚,大不了也只能证明我信任九儿更甚于其他几位侍女罢了。
我沉吟着再问道:“那么,摄政王府里,还有信王的人吗?”
九儿摇头,“这个却不知,表哥在皇上清洗后宫侍卫时找了个机会外调了,我来摄政王府前都没见着他。不过……他若是有机会见我,说不准又会让我帮忙吧?我现在又能常见到侯爷,多多少少都能帮上他的忙吧?”
她最后一句,却带了苦涩的反讽之意,我便知道这表哥并没把表妹真正想要的东西放在心上。
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没事便笑得没心没肺的,怎么看怎么像个开心果,原来也是一肚子苦水啊。
果然有心最苦,无心才是最快活。
既然衣襟刚离开皇宫,我哥她都譬如重生一回,我也不再想追究这些往事,只轻叹道:“九儿,随缘吧,也不用强求。”
九儿点头道:“我明白,连姑娘这般吃尽了千辛万苦都求不来,何况我呢?”
我一时沉默,许久才能淡淡笑了笑,“也许,这便是命吧。”
九儿问:“那么,姑娘你认命吧?”
我抚摸着小腹,感受着另一个生命的茁壮成长,再想起那个平日里冷漠嚣张,温柔起来却让人疼得揪心的男子,我轻轻地叹息,“认命……有也没什么不好吧?”
十月二十三,是唐天重的生日。无双等人很是有心,早早预备下了寿面、寿酒和各色果子,并将她们为他裁制的几套新衣也一并放到案上,预备了香烛。
唐天重位高权重,虽然不是正经的大生日,又说了一切从简,这日人来人往拜寿贺喜的人也不少。前院宴席白了十余桌,连唐承朔觉得身子略好,都让人搀扶到前厅略坐了坐,喝了两口酒,才又回房去休息。
等他会完宾客,回到莲榭时,已是晚上快亥时了。
他随手翻了翻那些衣衫,问道:“你们做的?”
无双看了我一眼,笑道:“姑娘自然也帮了忙。”
他便点头,将衣衫丢开,抚弄着腰间的香囊,说道:“你们倒也细心,只是我这上面的白虎都变成灰虎了,都没人记挂着帮我换个新的。”
他说着别人,眼睛却望向我。
我瞥一眼,若无其事道:“早该取下来洗洗了,换些新的香料进去。”
无双笑道:“侯爷睡觉时,我何尝没替换过香料?只是侯爷每日都要把这个佩在身上,便没机会洗了。”
论起这些东西来,他要找多少没有,偏偏只佩戴这一个,我再无话可说,只是被他这么说着,连眼神也略带着谴责的意味,倒似乎真成了我的错了。
等闲了的时候,也许真该为他再做两个香囊,原野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
虽然有孕,我倒也没有太明显的害喜症状,只是比平时嗜睡了些。
这晚睡得正迷糊,忽觉得唐天重枕在我脑后的手臂动了下,然后才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侯爷,侯爷,前面派人来传话,说王爷不行了!”
我惊得坐起身时,唐天重也迅速披衣下床,却拍了怕我的肩膀,沉声道:“你先睡着,如果真有什么事,我让人过来叫你。”
我应了,眼看他匆匆离去,再也睡不着,倒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许久都有些头晕无力。
这些日子也常去看望唐承朔,虽知道他病情不太妙,但白天看他还出来见过客人,精神应该还好,不知怎么又会突然病成那样。
无双等人也都听说,眼见我睡不安稳,也不敢去休息,只在房中伴着,不是命人去打听摄政王病况。
唐天重不就便命人传过话来,说摄政王暂时无碍,我身子重,又是夜间,先不必过去,安心休息要紧。
我明知他疼惜我,心中也是不安,哪里能安心躺下?辗转到天亮时才打了会儿盹。
这日用过早膳,我带了无双、九儿去唐承朔哪里。
正院外垂花门两边的房里挨挨挤挤都是人,想来必是唐家亲眷或王公大臣派来看望或打听病况的。但正院内听不到人声,连奔走在回廊间的婢仆侍从都是敛声静气,不敢说话。
听说是我过来,倒是有人飞快将我应了进去,却没有直接带我去见唐承朔,只将我引在外间,请了唐天重出来。
唐天重神色有些憔悴,但步履还算稳健,他将我拉到一边,轻声道:“夜间父亲咳了许多血,精神很不好,刚刚睡着,你有这心也就行了,就不用进去扰他了。”
“哦!”
我应了,想起他素日待我亲近和善,心中也是难过,忍不住便踮起脚尖向屋内探了探。
隔着锦帘,自是什么也看不到。
唐天重继续道:“今日我可能送你道另一处地方去养胎,你且回去收拾一下,有什么喜欢的额都包起来带走,免得临时仓促,日后要用着神恶魔就不方便了。”
我疑惑道:“为什么送我去别处?”
唐天重尚未来得及说,里面发出一声沉重的呻吟,接着便是唐承朔拖长了声音的沙哑问话:“是……清妩丫头来了吗?叫她……进来。”
虽然话语无力,却吐字清晰,显然神智很清醒。
“是我!”我想起他慈祥的面孔,眼眶一热,忙应了一声,匆匆走过去。
唐天重却皱眉,从后面欲要拉住我的手腕,我已快步道门口,撩开了锦帘,恰好避开了他的手。
我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他神色有些僵,然后挥了挥手,由我进去了,才跟着缓步踏入。
唐天琪,陆姨娘。傅姨娘等人正侍立在一旁,面上各有忧虑,见我进去,只略略点头算是见礼。
唐承朔正卧在床榻上望向我,目光迥然,脸色却是灰白,再近一些,便见那看似迥然的目光也有些散乱,失去了以往重病之余依然慑人的神采。
“王爷!”
我上前见礼,唐承朔干裂的嘴唇咧了意咧,示意我做到床边的黄花梨木实心六足凳上。
看一眼依旧侍立在一边的唐天重、唐天琪等人,我哪里敢坐下,微笑道:“王爷可觉得好些了?要不要我帮王爷捶捶腿?”
唐承朔摇头,忽然向后指了指,说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交代我们唐家的长门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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