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奴隶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深雪
魔术师脱下外套,把一张唱片放到留声机上,“kg oliver,喜欢吗?”
房间内充满闷热但不羁的情调,rose望着唱片的转动,但觉甜蜜起来,她微笑。
魔术师见她站着不动,便告诉她:“你以后在沙发睡。”
rose瞄了瞄他,“我不随便在别人的家睡。”
魔术师便说:“那么你睡在走廊。”
rose却微笑,“我的意思是,不会睡在连名字也不知道的男人的家里。”
魔术师望向她,看见装扮成男子的她脸上流露着不配合的妩媚。这叫他加深了对她的好感,他告诉她:“叫我r bee。”他觉得她颇美丽。
她问:“什么bee……”
他说:“蜜蜂。”他替她解开手铐。
她说:“啊,蜜蜂啊……你要依靠我哩!”她揉着手腕上被扣过的位置,有那浅色的红圈。
“你是谁?”他扬起眉。
“我是玫瑰,rose。”她嘟起小嘴,“你吃我的蜜,依仗我维生!”说罢,她放松地躺到人家的高床软枕上。这张床,一定比沙发舒服。
r bee一手拉起她,用力很猛,毫不留情地把她拉倒跌在地上,他说:“别以为进得屋就可以睡上我的床。”
rose爬起身来,表情似笑非笑,盯着他,她真是很想睡在床上,因为床较软。
r bee说:“我需要一个女人。”
rose便摆着身走近他,正想用手勾着他脖子时,他却又拉扯她的手臂,把她拉到那张沙发前,把她按到沙发上,对她说:“我要一个女人做我的助手。”
她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夸张的、顽皮的。
他继续说:“做得不好,就连地板也不让你睡。”
她偷笑了,看着他回到他的床上,脱掉衣服,她忽然笑出来,而且笑得愈来愈大声。
“呵呵呵呵呵!”笑,是因为真心高兴,她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他。
跟着他跟着他跟着他。
天花板垂下一个灯泡,留声机播出爵士乐的放任热情,这房间,又热又亮。她笑得流了汗。
遇上了r bee,rose便开始变身。
他要她像个女人,他说:“魔术师助手需要是美人,性感、迷人、女性化,令人相信她会勾魂,可配衬魔术的奇幻。”
玫瑰奴隶王 章节12
他把一件内衣般的衣服放到她跟前,浅蓝色,钉满水晶与珠片,她知道,动作稍大,串串水晶就会跟着叮咛,性感趣致。很漂亮,只是她不想穿上。
“为什么?”他问。
她说:“不可以作男性打扮吗?”
r bee疑惑了,“你讨厌当女孩?”
rose回答,“女人是男人的奴隶。”
r bee却说:“但聪明的女人是男人的主人。”
rose不明白。
r bee说:“聪明的女人令男人死去活来,不能自持,她们操纵男人的身体,吞噬男人的灵魂。”
r bee俯前凑近她,目光炯炯,她向后一缩,但觉有点窒息。他的眼神很迷人。
这样的男人,灵魂怎会让女人吞噬?她害怕,事情只会倒转发生。
r bee问:“要不要当那种女人?”他拿起那件性感的助手服。
她没作声,抢过来走进浴室换上。再走回r bee跟前时,两人对望了很久,却又无话。
一个女孩子可以有多漂亮?漂亮得如晶光四闪的美钻?rose完美的身形被衣服的人造骨架塑造得更无懈可击,纤幼的膊胳,修长的双手与双腿,尖挺的少女胸脯,出奇幼小的腰。水晶串长长地垂下来,最长的垂到大腿一半的位置上,一串一串,渴望着被摇晃。
过了许久,r bee才说出一句:“转身。”
她就听话转身。水晶串飞舞,水晶串很兴奋,是跃动般的兴奋。
她背着他,他没叫她再转回身来,他在她背后说:“你现在是男人的主人了。”
她勾起嘴角,但没让他看见。她想告诉他,有时候,主人的位置不是人人想做。有时候,面对着些什么人,她不介意委屈一点。
卑下,有卑下的旖丽、迷人、兴奋。
r bee把rose好好锻炼,教她飞镖,解开双手的捆缚,教导她如何在刀锯美人时不露出破绽。她聪敏,专注,而且有天分。她学得很好。
他们在小夜总会的舞台表演,一晚跑三场,rose被缚在旋转的大轮上,r bee蒙着双眼向她掷出飞镖,她总是高傲地无畏惧,因为她知道,她的心依着他。她信赖他,不觉得他会有任何一次的出错。他把她的双手用铁链锁着,把她放到一个箱内,然后把箱密封,在箱之外燃起火圈,她便在箱内快速解锁,记着他教过她的每一步骤,而每一次她也做得对,就这样,她敏捷地从秘道走往另一个预先准备的大箱内。他把她吊起来,在观众跟前把她变走,她也表现完美。他把她升起,把铁圈穿过她的身体,她配合得天衣无缝。
芝加哥玫瑰4
她已成为他的拍档,满意的,合拍的,赏心悦目的。
rose很快乐,她喜欢这样的日子。
她一直住在他的家,那个小小的单位内,她睡在他的沙发上。已经半年了,他没有吻她、碰她。有时候他会盯着她,譬如她落了妆后,从浴室步出,身上围着一条大毛巾,意态放 任,他就会看着她,燃起一支烟慢慢观看。她哼歌、吸烟、喝酒、乱笑,他看着她,微笑地,像看表演般欣赏她。
他这样看,觉得她很心急。
r bee往外头找女人,回来后喝得有点醉,看见她躺在他的床上,他便伸手把她推到地上,他好像什么也不想对她做。
房间内的纱帘原本是白色的,很快就被街外的空气熏黑,芝加哥是个工业城市。rose把窗帘拆下来,洗涤之后挂回窗前。窗框是正方形,哑色的玻璃窗是拉上拉下开启,当空闲时,她打开窗,朝街上看,听着留声机的音乐,喝一小杯威士忌,等待着一点什么。
那是什么呢?她伏到窗框上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的。
有一次,r bee真的带rose去看电影,那是嘉宝主演的《anna christie》。rose很紧张,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看电影,她坐得直直,非常端庄又非常拘谨,她不知看电影是怎么一回事。后来,嘉宝的脸在银幕上慢慢地变得忧郁时,rose便放松了,这女明星的冰冷、伤感、哀艳,渐渐掩盖了她的思想,她看着银幕上的她,想着银幕上的她,投入了,便忘记了紧张。那一个黑白的世界,在一字一字绝对清晰的对话下,让观看的人轻易忘记很多很多事。
完场的时候,在那“the end”的字幕下,rose心生感激,她觉得太快乐。
她已变成化淡妆、穿套裙的少女了,而且还会戴一顶小巧的绒帽,配衬她那正留长的头发,上星期,她才往理发店烫了新发型。她与r bee在这不用表演的夜里步行,想着想着,自己的眉毛不及嘉宝的细,因此要再拔一些,而嘉宝的长睫毛,是假的,贴上去的,她也大可以贴上假睫毛,表演时会很漂亮。
但印象更深、更该想起来的是,男女主角的吻,那样的吻,男人俯身,女人把身弯后,多么的浪漫。
于是,忽然,她决定停下。
r bee自然也停步,他回头问:“怎么了?”
她抬头,发现他的头顶上,正是煤气街灯,这样一照,就有种电影中的情调。她的胆子更大了。
她说:“为什么,男女主角会那样做?”
他问:“怎么做?”
“这么做。”她说,蹬起脚尖仰起脸,便往r bee的唇上吻。这个吻,不算轻巧,历时有十秒,而且,她的眼睛是合上的。
直至她把脚放平,张开眼时,她就问:“为什么我们不那样做?”
r bee的目光尽是惘然。然后,他还是选择回答她:“因为,我怕那样做之后,会离不开你。”
她的眼神抖动,想做出一个笑的表情。然而,在她还未准确地作出反应时,他已经再下一城。这一次,是他抱着她,拉高了她,继而深深吻她。
他吻她,像男主角吻女主角那样,充满着激情、澎湃、张力。他吻得她透不过气来,而她,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狂跳,他吻她,而激动的是他。
她半张开眼偷看,他的表情竟然带着痛楚。
她相信了他的话。他说,害怕从此离不开她。
他们一直吻着,他们拥抱,他们呼吸着对方的气息。他们的吻散落在煤气灯下,又散落到那道破落的楼梯上,回家的楼梯,有他们拥吻的影子,从此这道楼梯上有爱情。
她睡到他的床上。这是自她逃离妓寨后,第一次睡到男人的床上,她真幸运,再睡便碰上这一个。他是那样的优美而强壮,他有男人最美丽的线条,他的表情是忧郁的。他一直望着她,眼神有着梦,有一层光,迷迷地亮着。她也望着他,但她的表情复杂得多,她既幸福又痛苦,她要把视线溜向天花板,望向那墙角,望向那灯泡,望向那窗外隐约看得见的月亮,那月亮躲在纱帘后,月亮神秘,月亮有它的感情。
当再望向他的脸时,她就哭了。她抱着他的颈,别过一张脸,鼻尖埋在枕头的边缘,她淌泪。
再也没有更动人的事情了。
她成为了他的爱人,他真心的爱着她。
rose做梦也没有想过能有今日,她有她的职业,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她有她的男人。
r bee很快就与rose结婚,他们在意大利神父祝福下,结成夫妇。那一天,她花了一些钱买了一块头纱,很长很长,垂到身后,曳地而行。rose成为了rsbee。
他俩的证明文件都以英文书写,rose的姓氏是ho,而r bee,叫做crke bee。r bee告诉她:“知道我的中文姓氏吗?”
她就说:“蜜蜂?”
r bee说:“别。”
“别……”rose想不起这个中文字。
r bee告诉她,“别离的别。”
“别离。”她低声念着,皱了皱眉,感觉上有点不吉利。
他却说:“但我不会离别你。” 说罢,便拥抱着她,她埋在他的怀内,就如其它被他拥着的时刻,她是安心的。
别先生。她不知道世上有这样一个名字。接下来,她想到,那么自己,就是别太太。
别先生别太太,刚新婚,就隐藏着离别的暗涌。
她抬头,对他说:“要守诺言啊,别先生。”
他抱得她更紧,“我会,别太太。”
他们过着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生活,他们拍档表演魔术,空闲时看电影,又或是租一辆汽车到郊外游玩,在野餐的食物篮内,有他送给她的玫瑰,鲜嫩的、娇美的,充满爱情的。
他们是一双深爱着对方的恋人,当眼睛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他们便会朝对方而看,自然不过,写意之极。
后来r bee赚了一点钱,就买了一只小小的宝石戒指给rose,石头不太闪,但设计很典雅,七颗红宝石围着一颗钻石,是一朵花。
“是我送给你最贵重的玫瑰。”r bee说。
rose凝视那宝石玫瑰,看了一会,就哭了出来。她真的觉得,日子就如天堂一样的叫人感动。居然,可以美好得在意料之外。
r bee教导rose西方人的礼仪,例如哪一种脱下帽子的姿态最为赏心悦目,又或女人要用一种怎样的眼光凝视男人,男人才会被她俘虏。
那年代流行坚强、倔强却又神秘的女人,嘉宝、比蒂戴维丝、玛莲德烈治,都有以上的特质,那是一个艰难的年代,经济萧条,男人赚钱不多,女人自然坚强。
r bee告诉rose每个女明星的特质,他希望她在表演时可以从中取灵感。rose跟着学,她比较喜欢嘉宝,不独因为嘉宝有女神一样的脸,也因为他与她的开始,是在看了一出嘉宝的电影之后。只是嘉宝太冷艳了,魔术师的助手不可能如此,最后,rose就以玛莲德烈治为榜样,有点坏有点霸道,又多多的美艳。
总觉得r bee知道得很多,也似乎太多。他告诉rose,有一位刚过身,名叫houdi的魔术师,他很多年前已名成利就,是欧美两地的大红人,houdi与妻子巡回各地表演,每一次也成为热门话题,他擅长表演逃生的技巧,譬如困在水牢中,从海底逃生,r bee很仰慕这个人。
芝加哥玫瑰5
r bee沉默寡言,有些事情他不会说出来。但rose明白,他在慨叹人生的不公平。纵使拥有差不多的才华,有些人很受欢迎;而他,却被困在一个狭窄的环境内,未能发挥所长。表演的地方是小夜总会,观看的人喝醉了又闹事,很努力才赚到仅够糊口的收入。一切,只怪生成是黄种人。
r bee与rose都在美国出生,但很多事情,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如果r bee甘心以黄皮肤中国人的身分去生活,那么一切又会轻松得多;但他想要更好、更受尊重、更公平的日子。
因此,r bee爱与黑人爵士乐手作伴,在他们的旋律中,黑人找着了骄傲;肤色白,就做不到。狂野的时候,是世间所有美好的大成,奔放、青春、喜乐、光明、充满力量;低回的时候,就变成灵魂深处的痛苦哭泣。
有时候,当表演完毕,小夜总会内没有客人,爵士乐手有雅兴的话,会继续演奏作乐,r bee喝着酒,欢欣地拍和着,也会吹两声小喇叭。在这里,受歧视的人不再郁郁不得志,他们自由了,灵魂任意地发挥,甚至高高在上。
爵士乐手演奏着unt basie的sg
玫瑰奴隶王 章节13
摇摆乐,有时候是benny goodan的摇摆乐。benny goodan是白人,他仰慕着黑人摇摆。在轻松愉快的拍子下,rose会摇摆她的大腿,踢高又踢低,腰部急速左转右摆,她欢乐又简单,狂舞着狂笑着,在r bee跟前打转,又向他单单眼。她不知怎样开解他,只能以她的快乐感染他。
她根本不介意r bee有多高的成就,她只想与他一起生活;但她不会告诉他,因为她知道他听后会更不高兴。
对一个渴望成就与地位的人讲解成就地位的不重要,只会被认为互相不了解。
于是,rose只好愈跳愈狂。魔术师表演服上的水晶串,飞扬跋扈。
他们就这样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每一天,rose都觉得像在天堂,因为她可以睡在他的身旁。
后来经济更差,竞争也大,表演节目要有新鲜感,r bee的魔术表演不像以前那样受欢迎,终于被辞退了。被辞退后,他们便南迁北移。他们到过堪萨斯市,又去了旧金山、波特兰、拉斯维加斯。然后有一天,r bee被要求戴上中国人的瓜皮帽和长辫子表演魔术;那已是一九三七年了,中国人早已不留长辫子。
r bee开始喝醉酒,表演失准,又喝骂老板与客人,他变得沮丧。
当钱不够用,rose就与白人女子一起跳艳舞赚钱,她不介意,事实上她快乐得很,有机会照顾她深爱的人。
有时候,在喝醉后,r bee会打她,他骂她臭婊子,骂她赚骯脏的钱。她哭着否认,但他总是要打,打完之后就静下来,对着窗发呆,他背后有她掩着口饮泣的声音。
打过后,他会后悔,又会道歉,他跑到街上,买一点吃的,又为她带来玫瑰。然后他拥抱她,这次是他哭泣。她已不哭了,她抱着他的背,用手扫着他,安慰怀中如孩子般无助的他。
起初,他打她,她很害怕。后来,她反而喜欢他这样,她享受他后悔的一刻,他的哭泣,令她变得强大,他是多么的需要她。
当身体上瘀痕太多之后,她就不再跳舞,转而在餐馆洗碗打扫。那一年她才二十四岁,风华正茂,但那蹲在小巷洗碗的背影,看上去已经苍老。
rose不介意,玫瑰就是玫瑰,她自觉能在任何一个角落盛放与芬芳。
她爱他,她感受着他的痛苦,她明白。
有什么所谓?只想天天见着他。每一天辛苦劳碌之后,她都归心似箭赶回家见他。有些女人恐怕遇上暴躁的男人,他的心情好坏,就是一场博彩。rose却是不计较的,他心情好,会有一个吻,心情差会被他打一顿,酒精把他变成另一个人,但她知道,变来变去,仍然是那个他。
那一次,他打她打得很激烈,把她从床上扯下来,又把她掷到墙边,她的头被他一下一下地敲穿了,然后,r bee把她用手铐锁在床脚,向她吐口水,看着她又青又紫兼淌血的脸,便咒骂了几句,最后,他跑到街上。
过了一天,他酒醒后才回来,rose头颅上的血已形成血块,脸孔肿了起来,非常难看。
于是,r bee又哭了,他解开她手上的锁,抱着她,哭得声音不全,只有那种“呜……呜……”的声调;然后,rose说:“如果打死我,你会开心一点,你就打吧,我只想你快乐。”
r bee很愕然,他捧着她的脸。在那瘀红紫黑与肥肿之间,rose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她挤了三次也办不到,被迫放弃。
她仍然想给他一个微笑。在这一刻,r bee感动至入骨。那天,他开始戒酒。
但r bee已不能再当魔术师了,他的手抖震得太厉害,动作也比从前迟钝,他把所有魔术师的用具变卖,换了一笔金钱,然后决定重新振作,重整他与rose的人生。
那是一九三九年,欧洲正蕴酿第二次世界大战。r bee带着rose返回芝加哥,那时候,有些老板以低价把小夜总会变卖,r bee便买了一间继续经营,欠下的余债,他准备每月偿还。
其实,美国人在那年头也无兴致放纵作乐,他们预料,欧洲的大战,美国也会被牵连,整个国家的状态很紧张。r bee的夜总会生意很差,但他不介意,反而,感到出人头地的满足。他现时已是老板了,而rose是老板娘了,他们与他们的乐队,每晚奏出喜悦的音乐,高歌跳舞,拥有了自己的人生。
rose也特别快乐,虽然已很难才能购买到价钱合理的食物,而且女士们的尼龙袜裤已经停售。她每天与r bee窝在小夜总会内享受人生,跳着贴面舞,眼睛锁紧对方的眼睛,互相凝视之间,释放出电光。他们会接吻,搂着腰地深吻,他们激情、浪漫,如最初相爱的恋人;然而,他们已爱上对方十年,一九四○年已快将到来。从欧洲而来的难民涌入美国,经济日差,到夜总会的人不想看歌舞,只想诉苦。爵士乐伴着苦着脸的大男人,有的说要去参军,他们说,预算回来时会失掉一条腿。
唯独r bee和rose有真心笑容,他们形影不离;在别人的不安定中,他们有他们的爱情。他们每个月都付不清欠债,因此会卖掉几箱酒,又或是一些桌椅。如此捱过了半年,他们连爵士乐手也请不起了,只放一具留声机,没有顾客的时候,他们便跳舞和谈情。
这是rose过得十分惬意的日子,捱饿了,她还有她深爱着的人。
后来有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有三个说着他们不明白的语言的人,走到夜总会内,用枪指着r bee,说着些什么。他们头发浅色,个子中等,大概是波兰、捷克那些地方的新移民。这三个人向r bee要钱,r bee尝试向他们解释,他已没有钱了,他指手划脚,也不惊惶,他走到留声机跟前,请他们搬走这里唯一值钱的东西。
然后,rose由后台的化妆间奔走出来,她听见有争执声,便取了一根长铁管,企图敲向站得最接近后台门口的人的头上,但却在未下手前被人识破了。站得较远的人手中有枪,他指向rose,本来他也不准备就此开枪,因他看得见那只是女流之辈,反而是因为r bee扑出来尝试阻止,那个男人才改把枪口对着他,射出了一枪。
芝加哥玫瑰6
血从r bee左边腰间位置流泻出来,他跪到地上,rose吓得张大了口;然后,其中一个男人扑向rose,双手抓着rose的左手,抢走了她的宝石戒指。
rose反抗,被推跌倒地上,叫了一声。那三个人逃了。
r bee却站起来,说:“那戒指不可以……”然后,他追了出去。
rose跟在后面,她看见那三个男人走过大街又穿过小巷。r bee都看见了,他边跑边按着腰,然后停在一间理发店旁,那里有一部单车。他骑了上去,rose跟着也跳了上去,抱着他,坐在单车的尾部。
r bee没可能再按着腰了,rose便替他按着伤口,单车沿路而去,血便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血随风和速度而飘。rose的眼角开始湿润,而地上,有一条点点滴滴的血路。
rose叫:“停下来……不要再追!”
r bee并没有听从她,他似乎不感到痛,他一心一意要为她拿回那只戒指。那是一个男人曾送给一个女人唯一的珠宝。他不忍心她连这一只戒指也失去。
rose在他耳边叫喊,他彷佛听见又彷佛听不见,意识开始迷糊了,视线忽明忽暗。
最后,他连人带车倒下来。单车的轮子在打转,他倒在地上,望着一片天,那片天仍是蓝色的,天朗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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