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万重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MO忘了
碧犀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这幅情景已经足够他脑子当机了。
闻人折傲把他的脸掰正过来,对准自己,审视了片刻,似乎带了些疑惑,“你是不是想逃走?”
“碧犀不敢……”
“我一直以为,除了我,你一无所有。”闻人折傲如是道,所以他从不怎么在意碧犀乱跑,反正他总会回来。
可惜现实似乎和他想象的有些差距。
碧犀大受震撼,眼眶瞬间红了,“先生说得对,碧犀除了您,就一无所有。”
闻人折傲想了想,“那闻人折月呢?”
碧犀不了解为什么会提到他,“闻人少爷是碧犀的救命恩人。”
闻人折傲不屑,“是我养活你的。”
碧犀缓慢地眨眼,“所以碧犀这辈子都为先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辈子?”闻人折傲难得认真地问。
碧犀呢喃,“不求来生,但愿这辈子先生都不要赶我走。”
闻人折傲冷不丁的推开了他。
碧犀懵住了,“先生?”
闻人折傲扬扬下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你开了多少枪?去洗个澡再出来。快点。”
言下之意谁也忽略不了,碧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伤心——先生这是要他做他的床伴么?
闻人折傲见他这般表情,不耐烦地拍拍他的脸颊,“真是笨死了,果然不能把你放外面去。”
他不是不知道外人对他的评价,不过碧犀难道就不能相信一次他确实还是能和感情这种东西挂钩的么?
——end——
正文番外:与君同在(一)
宿天门弄出来的一系列混乱里,玉衡虽说是得了利,不过混乱还是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作为玉衡和刹魂魔教两个龙头——阜怀尧和阜远舟才能松一口气。
水声哗哗。
热气蒸腾的浴池里,轻雾袅袅,池边暖玉龙首流水汩汩。
阜怀尧有些累了,闭着眼任由阜远舟轻柔地帮他洗着一头长发。
阜远舟眉目柔和地看着他,就像是搓洗着兄长长发那样的温柔。
舀水,冲洗,乌黑的发丝在水中浮动,往上便纠缠在了男子霜白的皮肤上。
黑与白的色彩鲜明得很,阜远舟看得有些失神,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环抱着他,轻柔地吻上他的肩膀。
阜怀尧本是不甚在意,他早就习惯了自家三弟的抱抱蹭蹭亲亲,不过等到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大,他才睁开眼睛,狭长的眸子里闪过莫名的光,“朕累了,远舟,我们去歇息吧。”
阜远舟顿了顿,然后柔声应道:“好。”
两个人起来,换上柔软的中衣,各自弄干头发之后就相拥着睡下了。
在阜远舟的呼吸和缓下来之后,阜怀尧才微微掀开眼帘,盯着他俊美的轮廓看了好一会儿。
刚才阜远舟的情不自禁他不是不知道,不过……
还是能装糊涂就装糊涂好了。
其实吧,天仪帝陛下性情寡淡,情至深处也能按捺住自己的不动声色,倒不是说他对自家三弟的感情不够深,而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小芥蒂。
首先,作为一个男人,甘于人下那是不可能的,再来,他是一个皇帝,半辈子为长为尊习惯了,阜远舟对他千般百般好,他也素来采取宠溺的态度,说白了就是作为兄长的角色,肿么能够被压倒捏?
要知道凭永宁王殿下的武力值,阜怀尧用尽力气和智谋也是犹同蝼蚁撼大树的,而阜远舟……就单看他的占有欲,阜怀尧便知道他是不吃了自己不肯罢休的了。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陛下大人还是决定——能拖就拖吧!
……
对于自家皇兄的小心思,阜远舟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这也不代表他就肯放过他了——狼这种生物,咬住猎物的时候,都是不松口的呢。
为此,苏日暮对给自己俸禄的顶头上司表示深刻的同情,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不怀好意问道:“你就没想过霸王硬上弓?”
阜远舟凉凉看他一眼,“甄侦对你霸王硬上弓了?”
苏日暮眼皮子一跳,然后阴阴一笑,“他敢试,小爷就直接推倒他!”
阜远舟意味不明地扫视他两眼,嗤笑——压倒这种事是需要情商的,不管是他的皇兄还是苏大酒才显然都少了那么份情商啊情商!
苏日暮斜眼睨他,“等你推倒你皇兄了再来用这种眼神看小爷~”
“我急什么?”阜三王爷优雅地掸掸衣角,“是我的,终归是跑不掉的。”
搞定宿天门之后,他也就没多大追求了,虽说是接了丞相的位置,不过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他最大的事情是陪着天仪帝?于是耐心什么的是大大的有~~~
苏日暮表示看戏很欢乐,“我给你的书看了没有?”
阜远舟白眼一翻,“正事不干,就搞些旁门左道。”
“旁门左道也是很有用的~你自己还不是要学~~”
阜远舟对他的厚脸皮没辙,“少八卦点,在我皇兄面前说漏嘴的话你就等死吧。”
“我可不敢在那块大冰山面前开玩笑……”苏日暮想到阜怀尧的样子就觉得牙疼,“也不知道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阜远舟笑了,光是想起那个总是一脸不动声色的人他的心就能温柔得一塌糊涂,“谁知道呢……”
……
回到皇宫里,阜远舟缠上了正在看书的兄长大人。
阜怀尧顺顺他的毛,“怎么?和苏日暮闹输了?”
阜远舟撇嘴,“就他?”
其中不屑之意满满,可惜阜怀尧就知道他们两个不是这个拖那个后腿就是那个拆这个的台,也不点破,安抚地拍拍他的头,说起了另一件事:“申屠谡雪要出使玉衡。”
“什么?”阜远舟一愣,“他不是迟尤国主么,怎么敢到处乱走?”
阜怀尧摇了摇头,“凭申屠谡雪的脾性……倒也不是怪事。”
阜远舟吃味,“皇兄倒是了解他!”
阜怀尧好笑,“他得罪你了?”
阜远舟撇嘴,控诉:“又是一个觊觎你的……皇兄你沾花惹草!”
完全不明白申屠谡雪为什么会被记恨上了,不过阜怀尧这回是真的被逗笑了,冷厉的眉目都弯了起来,“乖,别闹。”
他话是这么说,语气倒是宠溺得很,陛下大人除却玉衡大事外,在自家三弟面前几乎没什么原则。
阜远舟忍不住湊前去吻他。
他简直爱死兄长这个模样了,外人都当他冷漠无情,只有阜远舟自己知道,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阜怀尧完全卸下一身肃杀满目冰冷,那是给他独一无二的宠爱。
两个人都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吻着吻着就失了分寸,待阜怀尧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被压在了龙椅上,阜远舟啃噬着他的下颔,摸索着去解他的衣带。
阜怀尧急忙按住他的手,“远舟……”
“嗯?”阜远舟抬起头来,不甘心地轻吻着他的唇角,低沉的鼻音是要命的性感。
阜怀尧眼神一颤,尴尬地挪开一些位置,“朕……待会儿楚故和连晋要过来议事,我们先过去议事殿吧。”
阜远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阜怀尧目光游移。
阜远舟“啧”了一声,又重重地亲了他一口,才抬起身子,帮兄长整理被弄乱的衣衫。
阜怀尧看着他低眉细心帮自己抚平领角的模样,无声地一叹——他总有一种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忧郁感。
……
申屠谡雪是第二次来玉衡了,上一次是以迟尤国师的身份,这一次已经变成迟尤国主了。
他主动要求和阜怀尧单独说话。
以他现在的身份,阜怀尧实在没有拒绝的必要,于是两个人在御书房开了一局棋。
黑子白子厮杀间,两人避不了谈起宿天门和闻人折傲这个话题。
“也许是因为继承了先祖的记忆,我倒是说不出来恨不恨闻人门主,”相貌鬼魅的男子还是那般一身紫色华服繁美的模样,阴柔的脸上是勾魂的浅笑,种种情绪都被藏在了那份雌雄莫辩的美
轻舟万重山 章节426
下面,“其实恨本就没什么用处,先祖是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家做试验品的,而且,对于闻人门主来说,恨他的人太多了,他就没有在乎过。”
既然你恨的人无视你的仇恨,那么你这么做根本毫无意义。
阜怀尧仔细地看了他一眼,“申屠国主现在分得清自己是谁么?”
“分不分得清,这很重要么?”申屠谡雪落下一子,“先祖的记忆都在我脑子里,先祖是我,我即是先祖。”
“真以为国主颠覆宿天门,是因为对此事不满。”阜怀尧淡淡道。
“不,颠覆宿天门的是你和宁王殿下,”申屠谡雪低笑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做。”
阜怀尧不置可否。
如果不是申屠谡雪早就控制了迟尤局势,煽动了沙番和大莽蠢蠢欲动,闻人折傲死后宿天门的人马也不会暴露得那么彻底。
而且在武林大会上,甄侦扮演詹无伤的角色时之所以选择了一个接近闻人折月的形象,也是因为申屠谡雪对闻人折月有意无意的关注,申屠谡雪倒是不清楚闻人折月的身份,但是他和阜怀尧有一个同样的猜测,就是都没觉得闻人折月只是一个单纯的文举榜眼这么简单。
也因为如此,甄侦险之又险地用詹无伤的身份骗过了宿天门不少人,找到他们众多联络方式,顺藤摸瓜暴露了不少玉衡国内的奸细,其实当初闻人折傲是有机会先用苏日暮、欧阳佑和孙真三人入药再来和阜远舟较量的,但是甄侦这么一搅合,他的行踪泄露得比想象中快,加上闻人折傲的自负,他就没多加在意,直接入了“别有洞天”守株待兔了。
可以说闻人折傲的死,申屠谡雪肯定也在里面搀和了一脚。
“几十年几百年都这么过去了,我也没什么不满,”申屠谡雪笑着道,“我不过是过得太无聊了,有些好奇,闻人门主引以为傲的无情致胜,和你们二人情谊相比起来,究竟谁胜谁负?”
“其实并无胜负可言,”阜怀尧摆下了一枚白子,局势僵持,“如你所说,他根本不在乎。”
他和阜远舟也赌得太大,谁输了都是一无所有。
“他在乎过什么呢?”申屠谡雪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他活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他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我倒觉得看你们玩挺有意思的,相比起来,我也只有在这点上面胜他一筹了。”
阜怀尧饶有兴致似的,“那当这迟尤国主可有意思?”
“无趣透了,”申屠谡雪如是道,“谁让完颜遂简太罗嗦,我没忍住就杀了他,要是我哪天烦了,不知道陛下可愿替我分担一二?”
阜怀尧不动声色,“国主说笑了。”
“可是我觉得陛下你好像做的挺有趣的,”申屠谡雪轻声道,“也许我应该学学你,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正文番外:与君同在(二)
申屠谡雪很无聊。
无聊到以国主之尊山长水远跑来玉衡,只是为了和阜怀尧讨论一下闻人折傲这个人。
没办法,谁让活得太久了呢——指的是他的记忆里的时间——久到让他的兴趣都集中在了看闻人折傲怎么死上面,而能玩的过闻人折傲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江亭幽已经挂掉了,阜远舟看起来温温和和实际上根本不是个讲道理的主儿,还和他相看两相厌,只有阜怀尧和他谈得来,他不来找陛下大人还能找谁?
于是就闻人折傲这个人上打转了一轮,下完一局漂亮的棋,申屠谡雪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御书房。
阜怀尧看着七零八落不分输赢的棋局,摇了摇头,亲自将黑白子慢慢归拢到棋盒里。
御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坐着,四周寂寥无声。
他忽然开口:“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这句话实在问得奇怪,御书房里并没有人,那么他在对谁说话?
可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个人冷不丁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落到他对面。
这个不速之客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身白衣却相貌邪美,嘴角含笑风流不羁,正是在长生殿逃脱一劫其后消失不见的阮鸣毓!
“美人儿,好久不见~”
阜怀尧也不意外,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和申屠谡雪一伙儿了,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他坐在对面,淡淡道:“阮公子别来无恙?”
这个称呼就等于将天下宫的一切归于尘土之中,阮鸣毓的笑容加深一些,坐下来,道:“虽然一样很无趣,不过总比整天对着一群老妖怪的好。”
阜怀尧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关于‘肉糜’之毒……朕的三弟可以帮忙。”
阮鸣毓却不甚在意,“‘肉糜’者也不是真正长生不老,现在‘血承’者都消失了,我迟早也会死的。”或者在身体消亡之前,已经因为情绪的失控而把自己玩死了。
阜怀尧看着他,冷漠的眼神里含着一丝悲悯。
这和与温情相关的同情不一样,是一种神看世人的感情。
阮鸣毓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阜怀尧顿了顿,“其实你可以过更好一点的生活……朕可以帮你。”
“因为我替你解了伪蛊王的毒?因为我劫持你的时候没有为难你?因为你安然无恙所以玉衡皇朝平安无事?”
阜怀尧默认,刹魂魔教会放过阮鸣毓,其实阜远舟也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
也许过错无法弥补,但是他已经足够将功赎过。
阮鸣毓却似乎并不觉得很高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没有什么不同?”
“不同?”阜怀尧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什么不同?”
“和你的什么黎明百姓什么天下苍生之类的相比。”
阜怀尧想了想,“你也算是朕的恩人。”他早就明白闻人折傲是没有那么好心给他解毒的,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入局的人都活下去。
阮鸣毓终于露出泄气的表情,“申屠说得对,你的心太大,装谁都是一样的……除了阜教主。”
阜怀尧觉得自己似乎能够领会到他的意思了,有些无奈,“既然明白,你就不该继续想下去。”
“那为什么阜教主可以,我就不可以?”阮鸣毓的表情委屈得像是个孩子,“你之前让他去宿州,但是现在他留在你身边了。”
阜怀尧微微垂下眼帘,这让他冷厉的眉目更加如霜了,即使说着温情的话,他的语气仍是带着冬风朔朔的寒意,孤高威仪无双,“朕说过,只有他是不同的。”
阮鸣毓却倾身过来,抚上他的脸庞,“我能不能带你走?”
阜怀尧微微皱眉。
“跟我走吧,”阮鸣毓如是说道,眉目染着有点奇特的笑,看起来依稀有几分闻人折傲的神韵,危险又诡异,“在外面呆久了,你就不会喜欢呆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了,也不喜欢阜教主了。”
阜怀尧已经明显不悦地蹙紧了眉头,正欲说些什么,御书房的大门忽然被轰然打开,风声响动,在他回神之前,一白一蓝的身影已经战在了一起,妖异长剑和流光般的银链子在剧烈的交锋中擦出迸溅的火花。
——是阜远舟。
尽管“血承”已经被剥离,但是武功境界却是仍然在的,又在怒气凛然之下,阜远舟在五十招以内就已经将阮鸣毓制在剑下,要不是看在他曾经救了阜怀尧的份上,永宁王殿下能直接把这个敢对他皇兄有非分之想的混蛋劈成两半!
“别再靠近我皇兄,”他的眼神倨傲而凌厉,“这不是你能碰的人。”
阮鸣毓想笑,但是他看到了那个年轻帝王的神色。
还是那种平静的悲悯。
阜怀尧摇了头,带着一种不赞同的意味,对阮鸣毓摇了头。
阮鸣毓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所有情绪已经全部掩藏在惯常的笑脸下,站直了身子往外走去。
在出门的刹那,他忽然扬扬手朝后挥了挥手,“下次见了,美人儿~~~”
还有下次?!——阜远舟几乎没忍住追过去再给他一剑永绝后患。
阜怀尧叫住了他,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远舟。”
阜远舟愤愤不平地将琅琊回鞘,走过去拽起自家兄长就往外走。
“远舟?”阜怀尧不明所以地被他拖走了。
外面暮色蔼蔼,原来已经不知不觉都快天黑了。
阜怀尧被他黑着脸一路拖回了乾和宫,挥退了所有宫人。
大殿的门被关上了,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
直到被压倒在了床上,阜怀尧才察觉到自家三弟这次生气得比往常都要可怕一些,危险感油然而生——尤其是在他扯自己衣服的时候。
“远舟!”第三次出声,已经带了警告的意味。
阜远舟顿了顿动作,表情不善,“皇兄你凶我?”
阜怀尧的气势一下子被打散了,扶额,“你在生气么?”
“你在沾花惹草,我为什么不能生气?”阜远舟怒极反笑。
阜怀尧很无辜,“你明知道朕和他是没可能的。”
“那你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对我说这样的话?”阜远舟又想起了宿州的封地,眼神哀伤下来,“你对感情总是很清醒,我也好,阮鸣毓也好……我有时候真的怕一觉醒来,我其实人在宿州,而不是陪在你身边。”
自宿天门事件尘埃落定之后,阜怀尧就再也没有见过阜远舟表现出多少对两个人关系的担忧之心,这骤然一见,叫他霎时就觉心口一刺,“远舟,你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阜远舟一吻烙在他的眉心,苦笑,“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于你来说,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
阜怀尧看着他。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
大殿里因为宫人被匆忙赶走,只点了几盏灯,随着夜幕的降临,微弱的光线里,彼此只能捕捉到对方模糊的轮廓。
阜怀尧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近他,双唇触碰到了他的脸颊,“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安心一点?”
他早该想到的,对于没有完全到手的东西,这个失去了太多的男子是永远不会放心的。
“那你就拿走,”阜怀尧低声道,清冷的声线在昏昏的黑暗中被模糊出细微不可见的温柔,“你想要什么,你都可以拿走。”
阜远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阜怀尧甚至主动拉开他的衣带。
阜远舟忽然按住他的手,捕捉到他的唇,大力地吻了下去。
这种带着欲望的亲密还是有些让人不太适应,阜怀尧本能地挣动了几下。
但是阜远舟像是一只捕获到了猎物的兽,立刻锁住了他的全部行动,却也放缓了进攻的力度。
轻舟万重山 章节427
阜怀尧狠狠地闭了闭眼,让自己放松下来。
细腻的吻从唇舌上蔓延到脖颈,阜远舟吻了吻他的喉结,然后张口轻舐,霜白的衣衫和湛蓝的衣袂纠缠,像是天空中散开的云层一样四溢,肌肤相贴,阜怀尧的体温要比寻常人低上一些,在接触到对方滚烫的皮肤时,他的眉心轻微地拢了拢。
阜远舟察觉到了,抬头吻上他的眉心,双手在他的身上游走,渐渐让两个人的体温相近相融。
飞云雕花龙凤大床被轻纱堆叠笼罩,凌乱的衣饰垂落跌出,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伴随着不匀的喘息声和肉体纠缠的响动。
过于激烈的情绪在身体里翻滚,阜怀尧有些失神地随着阜远舟的节奏浮沉。
“皇兄……”阜远舟贴近他的耳侧呢喃。
他喜欢这样唤着他,尤其是在此时此刻,他们不仅血脉相连,更骨血相融。
——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亲近阜怀尧。
阜怀尧也被他的轻唤唤回了一些理智,抬手抚上他长发,抬了抬身子,吻上他的唇。
其实真正决定了,就觉得没什么的。
……只要能让阜远舟明白,他会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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