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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以后-蓝鸢星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鸢星
我曾跟修月说,平易近人本身就是一种孤高,你希望自己平易近人的同时,就已经把自己摆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对一般员工,这没什么,他们本来就在仰望你,你的平易近人,估计会让他们觉得挺受宠若惊的,说不定更加卖命工作更加心甘情愿的被你剥削。可是对周希这样的人搞不好就容易出问题。他很能干,看似大大咧咧的性格其实心思特别敏感,你这种平易近人,传递到他的脑子里,说不定会被自动自发的扭曲成一种高高在上的甚至含着挑衅的羞辱。长久下去,两个人的关系肯定得受影响,强强联手的组合,很难长久,这是人性决定的,很多时候人力无法改变。这一点,我清楚,修月更清楚。我曾想过,也许有一天周希会带着在海天打出的名气突然跳槽,也许有一天他会分裂香港的分公司自立为王,也许,也许,他有很多的也许可以选择。可惜,事实证明,我的这些也许跟他的胃口相比,实在可笑的不值一提。他想要的,是扳倒修月,独霸集团,耗费心机步步为营的策划,为的是令修月永不翻身。他究竟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我没有修月那么清楚,可就在今晚,他的表现,让我原本报着的一线希望彻底灰飞烟灭。
完美的伪装,失了感情的点缀,终究只是画皮一张。直爽清亮的笑声,面对修月轻描淡写看似不经的撩拨,气势顿时溃散,很微妙的变化,在场大多数人可能根本毫无所觉。然而,再聪明的人也很难随心所欲的伪装情感。明明在笑,握着酒杯的手却紧紧蜷着,骨节泛青。明明在笑,那双一笑就弯的眼睛,却扯着僵硬的线条诡异眯起,里面强掩着的,是心虚和背叛。
这次的事儿让我对修月的看法有些改观。原本,我一直认为就一个商人而言,他是完美的,冷静理智有头脑,够狠够绝够无情,我理解他的做法,可打心眼儿里说,我无法认同。有时候,我觉得修月特别缺乏存在感,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漫不经心,让他看起来总是缺了点什么,究竟是什么,我琢磨了很久才想通,他缺的,不过是俗人身上那几分入世迷眼的拘泥和无助。我得感谢周希,他把修月拉回了俗人的行列,他让我知道原来修月这厮在你死我活的商场上也会手软,也会犹豫,也会挣扎,也会痛苦。
一顿饭就在修月周希的互相试探,刘元松的作壁上观,林璐璐冯婕彼此间的明褒暗讽外加豪放女刘柳不停找话题跟展夜热情攀谈中圆满结束。当然,我填饱肚子的愿望也不幸的终结于帮修月挡酒,应付刘元松的过度热情,还有展夜偶尔抛来的莫名问询之中。说起来,我得感谢林璐璐,对付冯婕这种女人她比我有办法。
散席后,不等刘元松开





离婚以后-蓝鸢星 章节_24
口,刘柳就很大方的提议想试试世界级跑车坐起来是什么感觉。展夜撇嘴笑笑,没拒绝,礼貌的跟众人告别,载着她疾驰而去。漂移确实很帅,只不过伴随着刺耳的引擎声,我明显看到刘元松的脸“蹭蹭”扯紧,估计替他闺女捏一把冷汗。
本来周希让我送冯婕回去,他跟修月一块儿请姓刘的去雪茄俱乐部休闲休闲。不懂给男人留面子就是这点好,一干人等还没来得及发表任何看法,就见冯婕往周希怀里一偎,抚着平板儿似的小肚子,很是哀怨的盯着他,言下之意很明确。根据我对周希的了解,他对女人很体贴,可有前提,私下里,人前他可大男子主义的很。冯婕大概这两年把时间都浪费研究衣服化妆品上了,尤其成功的挤走了正房儿,越发的拎不清自己的斤两。视线无意间从林璐璐脸上扫过,只见那小丫头片子静静站在人后,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心里有点犯嘀咕,看她今晚对刘元松分寸恰到好处的勾引,应该是一挺有心计的女孩儿,跟修月相亲那回的表现,可跟她今晚的水平不符,现在的小年轻儿,真是小瞧不得。我正感慨呢,胳膊突然被人抓住,“刷”的侧过头,冯婕正梨花带雨的晃着我胳膊,囊囊唧唧的说,南南,周希他们晚上出去,我不想一个人在家,我去你那儿睡吧。
……
我看看修月,他笑笑,扫了冯婕一眼,跟刘元松说,雪茄俱乐部有两盒极品古巴雪茄下个月初到,我已经订好了,到时候刘市长有时间的话一定要过去试试。山顶那套房子早搞好了,你一直也没时间上去看看,今天正好到这儿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晚上就别下山了,我已经安排人把里面打扫干净了,热水都备好了。刘元松一听,明显的喜色染眉,当然没意见。周希眯了眯眼,没说什么。修月把我拉到他身边,手搭肩膀半靠在我身上,笑着说,上面有人等着,司机的房间也准备好了,现在直接上去就行。
冯婕听完,回到周希身边,静静站那儿。我伸手环住修月的腰,让他更舒服的靠着,这厮肯定累了,皮笑肉不笑的应酬一整晚,劳心伤神的活儿。临走前,姓刘的突然叫住修月,跟他说明天下午过去一趟,土地批文的事儿。话音未落,冯婕突然叫了声儿,荡悠在静悄悄的半山腰,格外刺耳!
我问她怎么了,只见她甩开被周希紧握的手腕,昏黄灯光下,一圈清晰的红痕。修月随意看了周希一眼,道了声晚安后跟我一起上了车。
下山的时候,林璐璐那辆银色的雅各始终没有跟上来。
回去的路上,修月一直望着窗外出神。红灯前停车的间隙,我偏头看他,每次他都似有所觉般的转过头,跟我对视,神色倦怠,嘴角浮着极浅的笑。这样的他让我觉得有点难过,周希的事儿对他打击挺大。
“别想太多,反正都发生了。”我突兀的打破车厢里的沉默,硬邦邦的说,安慰人不是我强项。
“叶子,”他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声音沙沙的,有点哑,“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你会怎么做?”
我有点诧异,“这问题可真够俗的,甭在那儿瞎琢磨,就算周希再能折腾,也没能耐把你逼到那一步。”说这话的时候,我声音有点抖,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角。
“如果到了那天,你会怎么做,回答我。”他声音淡淡的,却坚持。
“那就从哪跌倒的从哪爬起来,多大点事儿啊。”如果真有那天,我想我一定会在他身边,这种陪伴,无关爱情。
“有时候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也挺好,”他点了根儿烟叼在嘴边,我没阻止。
“叶子,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对你,我也绝不放手。”
……
没来由的,听了这话,我心里竟一暖,“只要你好好在意身体,那些事儿都不在话下。”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轻轻喷出口烟,乳白色烟雾顺着半开的车窗袅袅而散。
“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顺道去买点宵夜?”经过路边一间生意红火的小餐馆儿,户外支着的桌椅颇有点扎啤烤肉大排档的意思,匆匆一瞥,顿觉肚子空空如也。
“去四喜铺喝粥,想吃烤肉,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烤肉倒不着急吃,等你好了咱俩一块儿去。”我接的挺溜儿,简单的一句话,倒逗得他缓下清冷面色,笑意直入眼底,“咱俩?嗯,不错,咱俩,咱俩,”自言自语似的反复念叨,嘴角微翘,很漂亮,很让人心疼。
“行了,别嘀咕了,咱俩咱俩咱俩,就咱俩,听够了吧,想跟我一块儿去吃烤肉,先把胃养好再说。你现在给四喜铺打电话先订,到那儿拿了正好走。”
“就在那儿吃,拿回去温了味道差太多。”说完,他掏出手机,顺手熄灭了抽剩半截儿的烟。
……
“不行,你在车上等着,我拿了直接走,进去吃三折腾两折腾的得到几点?!”听他说话都软绵绵的,特没精神,四喜铺卖的是手艺,店面装修简单,连个包房都没有,这个点儿又是宵夜高峰期,他坐那纯粹自找罪受。
“随你,”他没坚持,懒洋洋的拨号,“你不是最爱生滚鱼片粥,带回去可就没法喝了。”
“我喝什么都行,点你能喝的。”
“那你跟他说。”电话接通了,他把蓝牙耳机塞进我耳中。
“一个中煲红枣百合山药粥,我大概半小时到你那儿。”接电话的是老板娘,我的声音她一听就知道,没多废话,挂断,拿下耳机丢给他。
“我不爱吃山药。”他收起电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你不爱吃的东西多了去了。”真没见过男人这么挑食的,只能说,人无完人。
“叶子,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嗯?!
这个问题,够突兀,够直接。
“为什么?”其实我还真挺好奇。
“想知道?”他低笑,挑着尾音故意吊我胃口。
“不说拉倒。”我没好气儿的哼哼。
他又笑,出声儿的那种,挺清亮。
我的心情指数随之上涨,“没事儿多笑笑,别总冷着个脸,小心老了得面瘫。”
“展夜对你有意思。”
……
这都哪跟哪!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问。
“你知不知道辰星的投资人是谁?”
“这两个问题有关系?”
“这人你熟着呢,别那么珍惜脑细胞,偶尔也拿出来用用,总攒着该发霉了。”
……
“我记得楚尘的帐户资金进出一直很频繁,不过我没问过这些进进出出的钱都干什么用了。”
“傻样儿,日子这么过婚姻不玩儿完才怪。”
“打住,别叉开话题。”
“你不都说出来了。”
……
“你别告诉我楚尘是辰星的投资人。”
“嗯。”
!!
“江舟知道吗?”
“他会不知道吗?”
“楚尘是他的摇钱树,他会由着楚尘自立门户扶持新人?”
“江舟心里明镜儿似的,他跟楚尘的合同还有几年到期?”
“你会不知道?”我白他一眼,“两年。”
“嗯,这两年楚尘还在他的掌握之下,辰星就算发展再迅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跟皇天一较高下。两年后,辰星娱乐在楚尘和展夜的折腾下有点规模了,楚尘的合同到期了,江舟也是时候坐收渔人之利了。续不续约无所谓,他的目标是辰星,收购辰星。”
……
真黑!我在心里大骂江舟,“他凭什么那么肯定楚尘会把公司转让!”
修月笑笑,“从生意人的角度出发,他肯定已经为楚尘准备好了一个令人难以抗拒的价码,江舟的手段多的很,恩威并施,胡萝卜大棒,他擅长着呢。”
“真是……”我恨恨咬牙,“冷血黑心的奸商!”
“看你激动那样儿,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小孩儿是的,”修月往后调调座椅,跷着二郎腿儿,一派悠闲,跟刚才的冷淡判若两人,“不用担心,虽然江舟的算盘打得挺好,不过这次恐怕要失算了。”
“嗯?”
“辰星娱乐是股份制,法人代表是林雪,不过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属于楚尘,并且,全都登记在你名下。”
……
他说这话的时候,刚好经过十字路口,拐弯儿,我手一滑,方向盘打过了,差点冲上人行道。猛的刹车,突觉胳膊上暖暖的,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扣住我,稳稳的,让人安心。
“很惊讶?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挺惊讶。”他说。
……
我咬着嘴唇,沉默。打正方向,继续上路。
“你俩这日子过的,活脱脱地下工作者,飙着劲儿的比谁更隐晦,什么事儿打死了也不直说,你咬牙坚持了这么些年,可真够不容易的。”修月靠回座椅,特调侃的语调,却透着掩不住的倦意。
我脑子乱成一团,“干嘛突然告诉我这些?”
“不给你后悔的机会。”
“什么意思?”
“反正你早晚得知道,早解决早利索,你也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解决?”把股权转回楚尘名下,然后……
“我知道这事儿之后,对楚尘那小子的看法倒是有点改观。”
我再次沉默。
“明星红不了一辈子,总得有点稳当的营生照顾两个人下半辈子的生活。”
“别说了。”我阻止,不想再听。
“他闷你粗心,愣是把好日子过歇了,怪不得别人,没资格后悔。所以,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收尾,不是回头。”
“我不想听!”下意识踩下油门,时速表的指针飞速转动。
“叶子,”他声音低下来,有点飘,“如果你回头,我不会原谅你。”
……
修月的声音在耳边晃荡,我只觉鼻子泛酸,眼睛发热,心里堵得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齐上涌。
“干嘛说这些?”我强做笑颜,“你不是特有自信,对我势在必得么?”
“嗯,我对自己有信心,可对你没信心,”他语调上扬,微带笑意,刚才那一瞬间的唏嘘落寞,似是幻觉,“看你一天到晚傻不啦叽那样儿,难保不会被这些事儿感动,脑门儿充血的跑回去再续前缘。”
“你……”我哭笑不得,“行!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恨不得楚尘立马出现在我面前!让楚建国见鬼去吧,我还就乐意喝着西北风儿跟楚尘手牵手的破镜重圆!”
“不错,说的挺激昂,”他鼓掌,接着抬手捏住我腮帮子,真捏,下手挺重,肯定得红。我拍开他,龇牙咧嘴的抗议,“这是人脸不是猪脸,你悠着点招呼。”
“还知道疼,”他又掏出根儿烟点上,“我早晚得被你这股撞了南墙不回头的愚勇给气死。”
“呸呸呸,”我条件反射般,“少死啊死的,没听说过,祸害活千年。”
他听完,哈哈的笑,虽然声音有点哑,不过眉飞色舞的,挺高兴。
我皱眉,“行了,嗓子跟破锣一动静儿了,别说话了,歇会。”
车厢静悄悄的,我打开cd,神秘园的曲子,节奏柔和舒缓,抚慰人心。约摸又开了十多分钟,四喜铺那朴素的招牌出现在视野中,减慢车速缓缓停在路边。修月闭着眼睛,呼吸起伏平缓,睫毛微颤,很安宁的样子,睡着了。我轻轻打开车门,悄悄蹭下车,关门的时候,他好像眨了下眼。
掀开竹帘走进铺子,不大的厅里支着十几张原木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熙熙攘攘的挺闹腾。我走到柜台前,老板娘正在结帐,一抬头看见我,热情的招呼,扯着嗓门冲厨房喊,老头子,小叶的粥好了没?!嘈杂中,洪亮的答话,等七八分钟!每次看到这对儿敦厚朴实的外地夫妇,我都觉得特羡慕。不大的铺面,红火的生意,平淡温馨的相守,这种忙碌的生活,简单的爱情,很多人大概一辈子也没福气享受。老板娘收完钱,带着我走到墙边的一张小圆桌边,摆上杯酸梅汤,让我坐着稍微等会儿。我跟她说不用招呼,我在这里等着,你去忙吧。老板娘应着,又跟我唠了几句家常后,转身回到柜台里继续收单结帐。
喝着老板的密制酸梅汤,挺




离婚以后-蓝鸢星 章节_25
解暑,微酸微甜的清凉传遍全身,很舒服。
“爸爸,叶阿姨……”软软嫩嫩的声音透过喧嚣飘进耳中,“乐乐?!”我扭头,打量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小男孩儿,胖嘟嘟的小脸儿红扑扑的,额头缀着层细密的小汗珠儿。
身材高大的齐小北在人群中挺显眼儿的,他朝我走过来,我捏捏乐乐的小脸儿,起身跟他打招呼。
“带着儿子来吃宵夜?”我对他印象不错,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孩子不容易。
“乐乐不睡觉,吵着要喝这里的水果甜粥,没办法。”他抱起儿子,笑着说。
“阳阳没跟你一起?”
“他在外面,跟修月说事儿。”
“修月醒了?”
“我们刚停好车就看见他从车上下来。”
“乐乐,来给阿姨抱抱好不好?”乖巧的小孩儿,讨人喜欢。
乐乐眨巴着大眼睛,看看他爹,又看看我,犹豫了一小下,轻轻点头,冲我张开短短的小胳膊。
“他挺沉的。”齐小北笑着把他塞给我,小孩儿身子骨就是软,感觉真好。
“小叶,你的粥好了!”老板娘的大嗓门打断我的享受,悻悻的放下乐乐,“那我先走了,有空常联系。”
“这周末有空吗,”齐小北叫住我,“乐乐四岁生日,趁这个机会正好跟朋友聚聚,修月也来。”
我想了想,周末没什么事儿,“行,没问题,乐乐喜欢什么礼物让爸爸打电话告诉阿姨,好不好?”
小孩儿抿着小嘴儿笑了笑,点点头,挥着小胖手跟我再见,真窝心。
走出铺子,看见修月倚在车边跟展阳阳聊的正热。见我过来,顺手接过粥放进车里,“走了,周末见面再说。”阳阳点头,随便跟我打了个招呼,径自转身离去。拽小孩儿,真不可爱。
回去的路上,修月问我晚上在哪睡。我想了想,说回家睡。他听了,淡淡“嗯”了声,接着让我把车直接开回我住的地儿。我纳闷,他说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开车走。我说不行,我不放心。他说我没那么虚弱,开车回家这种事儿都干不了那不废了。我挣扎了下,没坚持。
到我住的公寓,停好车,他陪我上楼。走出电梯,我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他说不用,累了,回家睡觉。我嘱咐他把粥热着喝完再睡,他很是敷衍的点点头,让我洗个澡早点睡,然后转身要走。我想也没想,一把拉住他,他愣了下,止住脚步,却没回头。我犹豫了会儿,轻轻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他削瘦的背,喃喃低语:给我点时间,让我收尾。他静立原地,沉默。半晌后,淡声道:叶子,别让我失望。然后拉开我胳膊,一个人走进电梯。
十几分钟后,电话响了,修月打来的,说他到家了。我看来电显示,座机号码,放了心,随便聊了几句,说不上为什么,气氛有点僵,接着他说要睡觉了,于是挂断电话。
洗完澡,草草吹干头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数绵羊,数着数着,一只只的绵羊轮番儿的长出人脸,有楚尘,有修月,脑子糨糊似的搅成一团,连带的,心情烦躁难耐。套上睡衣,拉开玻璃门走上阳台。无风,黑蒙蒙的天,像锅盖儿,严严实实的把我扣在黑暗里,窒息的闷。
这个时间,巴黎正是下午,我拿起电话,拨下长长一串号码,等了一会儿,对方接起,说的中文,“你好,哪位?”
“陈晨,是我。”
“南南?!”电话那边音量倏高,“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回国了立马就把我忘了是不是!”
“我哪敢,回来这段时间事儿挺多,一直没闲下来跟你好好聊聊。”
“切!你那都凌晨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肯定有事儿!说来听听,让知心大姐给你分析分析。”
“知心大姐?”我失笑,“给自己弄得辈儿挺高啊,我记得你比我还小俩月。”
“在感情的事儿上,我还是能指导指导你的,谦虚点,说,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晚上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
“你得了吧,要想找人陪你打发时间还用费这么大劲儿拨国际长途找我,现成的人选大把,修大帅哥该出手了吧。”
“你行啊,这些年被资本主义腐蚀的智商见涨。”
“南南,咱俩这么熟,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当年我就不赞成你跟楚尘,你看,怎么样,折腾了这么些年,还不是离了。现在你落单儿了,修月肯定有动作了,你要是问我的意见,我告诉你,我不赞成。当年我不赞成你跟楚尘,现在你要想选修月,我一样不赞成!”
……
“聊点别的,不想说这个。”我有点烦躁。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电话里,她无奈感慨,“南南,你说你挺豪爽一人,怎么一碰到感情的事儿就拎不清了呢?!”
“嗯,人无完人,我大概先天情商就低下。”
“你得了,少给我来这套,”她高声反驳,“南南,记住一句话,活在世上,首先不能亏待自己。既然离了就让楚尘见鬼去吧,忘不了不过是时间问题。至于修月,他是个好男人,我承认,他喜欢你,我早就知道。如果当年你选的是他而不是楚尘,说不定现在日子幸福的不得了。可惜,你错过了那个正确的时间,那时候,你没爱上他,现在呢?你能拍着胸脯说,你俩之间有了爱情?!”
我默默听着,半天没说话。
“南南,我不知道你发没发现,其实无论在楚尘还是在修月面前,你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在楚尘那闷葫芦的影响下你把自己也捂的发了霉,最佳辩手硬是被磨成了深闺怨妇,修月倒是纵容你,可那厮的智商绝对不是一般人!跟他在一块儿,被他那对儿勾人的桃花眼一瞄,立马跟被拔光了衣服是的,无所遁形。这样的男人,适合那些柔情似水的小女人,你不是,南南,你不是那种甩着手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女人,你不适合那种永远先你一步安排好一切的男人。对楚尘,你是屈从,跟修月在一块儿久了,却很可能激起你的反抗。”
“听你这么说,看来我最适合孤独终老,天煞孤星转世。”
“跟我抬扛呢!”她特怒的冲我喊,“叶南!你给我振作起来行不行!别成天半死不活的那副颓样儿!说白了,不就是俩男人吗?!我就不信你自己心里没谱!离婚了,能不能回头你会不知道?!修月对你好,可你跟他合适不合适你会不知道?!你明明就什么都知道,还跟我从这儿穷耗什么!国际长途的电话费不是钱啊!说,你到底想怎么办吧!”
……
耳朵嗡嗡作响,直到她嚎完了,我才把话筒小心翼翼的放回耳边,“陈晨,注意形象,别吓到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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