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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以后-蓝鸢星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鸢星
嗯?展夜找我?
放下叉子接过电话:“喂,展夜?”
“在吃饭?”伴着浅浅的笑,他问。
“嗯,签字改到明天的事我秘书通知你们了吧?”
“通知了,因为我的临时通告打乱了原来的计划,真抱歉。”
“没关系,”我笑,明明是亲兄弟,一个任性到蛮横无理,一个却客气到小心翼翼,“你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上个月我订了一辆新车,三天前就运到s市的销售代理那儿了,可我一直没时间过去。听阳阳说你刚好在s市办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去帮我试试车?”
“让你弟去不是更好?”
“我不放心他,对机械他比你差远了。”
我看了眼对面吃得正欢的小屁孩儿,确实挺不让人放心的,于是说:“我得配合修月的时间,不确定能不能过去。”
“没关系,正事要紧,千万别勉强。”
“嗯,如果有时间我就帮你去试试。”
“对了,阳阳没跟你捣乱吧?”
“没,乖得很。”
“那就好,你赶紧吃饭吧。我挂了,拜拜。”
“拜拜。”
一听电话挂断,展阳阳咕嘟着嘴里的汤,抬起头含混不清地说:“我哥肯定又说我坏话了。”
“把汤咽下去再说话,”我边说边抽出张纸巾帮他擦去沾在唇角的汤渍,“展夜真的只比你大一岁?”
“实际上是八个月。”
“吃饭。”
张行长约修月吃饭的地点在市郊的百福四合院,挺土的地方挺土的名,可名声大得很。每天只备两桌宴席,基本只接待省部级以上领导,外加个别实在是有钱没地儿花的大款。打着毛家菜的旗号,据说大厨是曾经在毛主席身边服务多年的程汝明老人的关门弟子,究竟是真是假谁也不好说。我曾经问过我爸,他说这厨师的身份不重要,能把百福四合院折腾出这么大名气,有一点是肯定的,上头有人。
偏偏这时候,一个人打着灯笼出现在前面,黑暗中出现了曙光,我想都没想就迫不及待地冲过去了,特温暖的感觉,可我觉得有愧,有罪恶感……
晚风挺凉爽,我开着车从妈妈家出来,想了想,决定去小k的酒吧喝两杯。十一点多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小k特显摆地炫着他的调酒绝活。
“姐,这边这边!”看见我来了,小k大声招呼。
我走到吧台边坐下,他拿了杯柠檬水让我先喝着,说:“姐,今天不是周末,怎么这么有空?”
“想来就来呗。”我手支下巴懒洋洋地说。
“心情不好啊?”小k笑嘻嘻地凑到我面前,特八卦地问。
“闪一边去,甭答理我,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小k冲我做了个鬼脸,招呼服务生把调好的酒送到七号桌,从酒架上拿下瓶波尔多在我眼前晃晃:“今晚来点红的?”
我嗯了一声,暗红色液体沿着杯壁缓缓滑落,映着霓虹闪耀的灯光,很妖艳的感觉。
“咦,今天是什么日子?江哥,这边这边!”
嗯?我扭头顺着小k的声音望去,江帆?
“叶南?真巧。”他看到我也有点意外,笑着坐在我旁边。
“是挺巧。”我侧头瞧着他,清爽时尚的打扮,看着很舒服。
“江哥也来杯红酒?”小k问。江帆点头,“波尔多好了。”
“大学教授泡夜店,不怕碰上你的学生?”我冲他晃晃酒杯,浅啜一口。
“迄今为止还没发现。”他笑。
“相亲那天干吗扮成那副样子,怕我对你一见钟情?”想起他那瓶底眼镜、白菜帮子发型,真够的。
“呵呵,见笑了。其实我并不想去的,碍于学长的面子不得已而为之。”爽朗的笑声在这嘈杂喧嚣的环境里显得分外顺耳。
“这是你第一次相亲?”我盯着杯子里的红酒,漫不经心地问。
他点头:“其实我一直对娶妻生子这种事不感兴趣。”
“为什么?”我问。
“怎么说呢,没碰上心动的对象。”他想了想,侧头看着我说。
“心动?一见钟情、脸红心跳?”对于二十七八的人,实在很难想象。
“呵呵,其实我从没强求。感情这种东西讲缘分的,我奉行宁缺毋滥,找不着合适的就自己过呗。”他晃着酒杯不疾不徐地说。
“嗯,其实这样也挺好。”我跟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姐,你这牛饮简直是暴殄天物!”小k心痛不已地叫唤。
我笑:“少废话,倒满。”
“有心事?”江帆问。
“我觉得自己挺失败的。”从s市赶回来之后就没碰上一件顺心的事。
“怎么这么说?”他问,“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个很好的听众。说出来说不定舒服点。”
“知心大哥啊?”我笑,“感情上的事说了也没用。”
“那可未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的声音温和醇厚,特别能安抚人心。
“我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没什么迷不迷的。”
“你这纯粹是钻牛角尖儿呢,说不定压根儿就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真的,完全就是自作孽。”我喝了口酒,声音特颓废地说,“你说离婚了吧,我还总惦记着他,可又觉得不能回头,要是回头了就把两个人好不容易做出的努力给废了。道理是懂,可真要做起来太难了,谁也忘不了谁。我其实特别讨厌藕断丝连,这样对谁也不好,可心里就是忘不了,就是憋屈,控制不了,真的挺折磨人的,折磨我也折磨他。你说本来就是因为性格问题,过不下去了才离婚的,可这离婚了吧,内心反而更煎熬,真的挺煎熬的。我这人一向挺坚强,可感情的事实在是太磨人,我想摆脱又找不着出口,眼前黑漆漆一片。偏偏这时候,一个人打着灯笼出现在前面,黑暗中出现了曙光,我想都没想就迫不及待地冲过去了,特温暖的感觉,可我觉得有愧,有罪恶感,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利用了他,我明明就没忘记以前的事,又特别不负责任地鸵鸟似的躲到那光明背后,自欺欺人地跟自己说,就算没有特别强烈的爱,那种默契依赖和信任一样可以引领着我们找到幸福……”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又喝了口酒,顺便把凑到跟前偷听的小k推到一边,沉浸在乱七八糟的情绪里,继续说:“可惜,自欺欺人就是自欺欺人。当我看到报纸,看到报纸上他的样子,哪怕就是一张照片、一篇报道,我又动摇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又开始瞎惦记了!我太他妈讨厌自己这样儿了!今晚我爸把我给骂了,骂得特狠,可我觉得他一点儿也没说错,他说我对待感情太儿戏,试图利用一个男人去忘掉另一个男人是最他妈愚蠢的做法,伤人伤己!离婚是自己选的,就甭自怨自艾,觉得自己特苦情。仓促接受另一段感情,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逃避就更让人瞧不起。自私!我爸说我太自私!随便作践别人的感情,刚离婚就把另一个无辜者卷进来,害人害己!我觉得我爸说得特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可笑?”我一气呵成,不磕不绊,听得江帆热情鼓掌,“真流畅,口才够剽悍的。”
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晃着空杯让小k倒满。小k大概被我刚才那疯癫样儿给震住了,特小心地看看我,又看看江帆,见他没反对,才犹犹豫豫地拿过酒瓶给我倒上,说:“姐,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要不我给你俩开个包房慢慢聊?这里环境太闹。”
“不用,我就乐意在这儿坐着。”不等江帆回答,我一口拒绝。
“说出来舒服点了吧?”江帆笑问。
我有点窘,刚才挺失态的,从下午到晚上,一连串的事折腾得我有点精神崩溃,说:“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当我酒后胡说八道得了。”
“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就好像我姐,三十多的人了,固执地守着那份初恋,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她的初恋对象可没这么痴情,不仅结了婚,连孩子都满地跑了。我问她你觉得为这么一个人守活寡值吗?问过很多次,她总是特淡然地跟我说这没什么值不值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们觉得不值,可我觉得特幸福,这就够了。”小k凑在一边,听得欷歔不已,“江哥,你姐要是不介意姐弟恋的话就介绍给我吧!”
“闪一边儿去,别添乱!”江帆笑骂。
我把玩着酒杯,心里琢磨着江帆他姐的事,脑子里灵光一闪:“你姐是不是叫江瑶?”
他听了,明显愣了一下:“没错,你认识?”
“这世界可真小。”程哥的初恋居然是江帆的姐姐。
“怎么说?”他好奇地问。
“我说了你可别郁闷,你姐的初恋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不久前我刚听他说了这事。”
江帆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世界太小了也挺不和谐的。”
我一听就乐了,他也乐了,气氛舒缓多了。我俩一杯接一杯地喝,天南海北地聊,难得地投缘。聊到他同事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认识齐贝。d大的年轻副教授也没几个,大家彼此都挺熟。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俩一直喝到酒吧打烊都没醉,但是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本着做一个守法好市民的觉悟,我们一致认为酒后驾车是可耻的。基于这个认识,小k很荣幸地充当了我们的司机,一路嘟嘟囔囔地把我们分别送回家。下车前,我把钥匙丢给他,让他明天找个人把车给我送到公司。
拎着包走进公寓,头有点晕,脑子混混沌沌,跟糨糊似的,挺舒服。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特清脆,尤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可照出人影的地面上映出我的影子,再配上这咚咚咚的声音,挺吓人的。汗毛竖起来了,心跳有点儿快,脑子却清醒多了。物业的保安拎着电棍从走廊里拐出来,特友好地冲我笑笑,说:“叶小姐,这么晚才回来。”
“嗯,跟朋友聚会。”总算见个活物,大厅里多了点人气儿。
“我帮你按电梯。”他说着,转身走到电梯前。我赶忙说不用了,他不解,我说晚上吃多了,走楼梯消化消化。他听后,笑着跟我道声晚安,继续巡查去了。
我拖着双腿懒洋洋地往楼梯间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努力向上爬。
“玩得挺爽啊。”凉飕飕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我身子一僵,汗毛耸立,缓缓转身,“你怎么来了?郑阿姨不是说要接你回家住几天吗?”
“借酒消愁这么没出息的事你也干?”修月晃荡到我身边,闻着我身上的酒味,特挑衅地说。
“得了吧,我这叫酒逢知己。”我下意识地躲了躲,爸爸的话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修月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双眼微眯,神色冷冷淡淡:“我妈说的话你甭在意,你应该很清楚从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决定。”
“我从来不跟长辈较劲,再说郑阿姨也没说错。”其实她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特别委婉地说我跟修月更适合做好朋友,这种感情其实更像兄妹,绝不是爱情什么的。
“你真这么想的?”他跟我站得特别近,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不怎么平稳,夹着火气。
“我爸今晚也修理我来着,滔滔不绝地骂了我一个多小时。话糙理不糙,我觉得我最近干的这些事是挺浑蛋的。”
“我觉得你是挺欠收拾的,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把我这儿当爱情旅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嗯?!”修月火了,他很长时间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要不你打我一顿得了。”我发自内心地说。
“你跟我耍赖是吧!你觉得我不舍得打你是吧!”他抬起我的下巴,脸色特冷,字字带冰。
我沉默,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下午我送他回公寓的时候,一开门就看见郑阿姨端坐在客厅里。她嗔怪修月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针也不打就这么在外面折腾一天,然后笑着跟我说:“南南,我让你劝劝修月,你怎么也不拦着他?”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修月截住话头说,我的事连您都管不了,叶子能管得住吗?郑阿姨神色变了变,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声音不高,也不带火气,可我听着就觉得心挺寒的。
这时,我





离婚以后-蓝鸢星 章节_48
妈打电话催我回去,修月让我先走,我就走了。然后我就被我爸狂削一顿,然后就跟江帆酒逢知己,然后就回来了,然后就被修月堵这儿了。
我的下巴被他抬得有点酸,这么半天他也不说话。我说:“修月,问你个问题行吗?”
“说。”他声音轻飘飘的,特冷淡。
“你说为什么长辈对咱俩的事反应这么大?”他家、我家,对我们俩之间刚刚冒出苗头的暧昧不约而同地大加反对。
“你想说什么?”他松开手,我的下巴终于解放了。
“我爸说我特自私,刚离婚,感情还没整理好就仓促地开始一段新感情,还连累你被卷进来,害人害己。”我低着头,躲避着他的视线。
“我只想知道你自己是不是也这么想的。”他语气漠然,指尖却微微颤抖。
我咬咬唇,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强忍着退缩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
沉默。
很久很久的沉默。
我僵硬地站着,他冰冷地站着,几乎成了两尊雕像。
又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他抬手,手指从我脸上轻轻刮过,很冰很冰的触感:“叶南,你这次真是玩得太过火了。”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经理叶经理,”一走进办公区,小白立马热情地迎上来,“大新闻哦!”
“什么事?”我揉揉额角,昨晚喝多了,早上起来头疼得要死。
“关于楚尘的,”小白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这次他可惹大麻烦了。”
“把报纸拿进来。”我笑笑,快步走进办公室。
惊天内幕:当红偶像男星不为人知的黑暗童年!
日前,据匿名人士爆料,知名男星楚尘的父亲竟是弓虽.女干犯!十八年前因抢劫弓虽.女干罪被判入狱的楚建国,于不久前刑满释放。此消息在娱乐圈引起轩然大波。记者采访了楚尘的老街坊,关于楚父的下落,邻居众口不一,究竟真相如何,本报记者正在进一步了解。同时,有关方面也在积极地与南城监狱取得联系,希望能从中获取有关爆料人口中提及的楚父入狱的真相。
铺天盖地的报道、大幅大幅的照片、三姑六婆的采访实录……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抢劫、弓虽.女干、入狱十八年,这些字眼儿不断地从我脑子里跳出来。楚尘的父亲不是在他七岁那年就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去世了吗?
头更疼了,我把报纸扔到一边,按下通话键,让小白帮我接江舟的办公室。等了挺长时间,一直占线,估计他办公室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终于通了,嘟嘟声刚消失,那边就传来极不耐烦的声音:“哪位?”
“江总,我是海天的叶南。”
“哦,不好意思。你好,你也是要问我楚尘的事吧?”
“嗯,怎么会闹出这种传闻?”
“这事我也没法跟你细说。我已经尽可能地压了,能处理的我都处理了,没想到还是闹出这么大动静。”
“楚尘的父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昨天晚上我才收到报社内部传来的消息,这不,我一宿没睡,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终于找到了那个叫楚建国的男人。他现在被我安排在郊外的别墅里,暂时跟公众隔绝,他究竟跟楚尘是什么关系我正在查。”
“楚尘呢?”
“我让方菲给他安排了个稳妥的地方住着,暂时不能露面。”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行,派出所那事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不过说起来我觉得这事说不好跟那姓郑的也有点儿关系。我昨天是在一家三星酒店的套房里堵到楚建国的,他两个月前就出狱了,你说怎么偏偏选这么个时候把事情爆出来?”
“两个月前?”我想了想,“他哪来的钱住酒店?还一住就这么长时间?”
“要么是楚尘给的,要么是幕后不怀好意的有心人给的。我问过楚尘,他什么也不说,我也拿他没辙。你要是有办法,能不能帮我探探郑伟那边?我先谢谢你了。”
“我尽量,那个,”我犹豫了一下,“楚尘……”
还没说完,他就接过话:“你要想找楚尘直接给方菲打电话,打她的私人号码。”
“知道了,拜拜。”
挂上电话,我把报纸一股脑儿丢进垃圾桶,按键把小白叫进来:“你跟杨雪约的几点签字?”
“十点半。”
我看看表,才九点过一点儿,想了想,对小白说:“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带着准备好的合同直接去他们公司,我在那儿跟你会合。”
“叶经理,你出去是为了楚尘的事吧?”小白有点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嗯。”没什么好隐瞒的。
“叶经理,楚尘的事你还是少管吧。”小白挺语重心长地说。
“就算基于朋友的立场,我也应该帮忙的。”
“那个,”小白嘿嘿一笑,我被她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修总……修总在外面。”
“嗯?他什么时候来的?”一听她提起修月,我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只一个念头——逃跑。
“你刚进办公室没多久。他让我别告诉你,自己安静地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弄得整个市场部的人都跟发了春似的,一趟趟借着倒水上厕所什么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拎着包走出办公室,斜前方休息区的沙发上,修大少优哉游哉地支着脑袋冲我笑,我暗自吸了口气,挺直腰板儿特从容地走过去。
“修总,视察工作?”站在他面前,我挺享受这种俯视的感觉。
“叶经理,公事外出?”他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顿时我的气势就矮了一截。
“跟展夜签约。”我抬头看着他,笑着说。
“时间还早,先到我办公室一趟。”他不冷不热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向电梯走去。
“看报纸了?”顶楼办公室里,修月坐在我对面,漫不经心。
我点头:“早上吃药了没?”看他那副鬼见愁的脸色,真是闹心。
“你是以什么立场在关心我,嗯?”他双腿搭在茶几上,懒洋洋地问。
“朋友呗。”我心里扑通扑通的,每回他用这副调调说话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这个回答我不接受,在你没想到更好的答案之前,甭来关心我。”
“你……”我本想抢白他几句,可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口,“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他笑了笑,指尖轻叩沙发扶手:“楚建国确实是楚尘他爸,你甭费劲去查了。”
我心里一紧,急问:“你怎么知道?”
他哼了一声,空气里顿时多了股冷飕飕的气流,然后他说道:“我早知道。”
我沉默。
“怎么,想问我为什么不早告诉你?”
我顿了顿:“不是。”
“嗯?”
我笑得挺僵硬,说:“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你来告诉我。”
他盯着我瞧了半天,嘴角挑着嘲讽:“脑子挺冷静啊,出息了。”
“爆料的事跟郑伟有关吗?”我问。
“你说呢?”他笑着反问。
我想了想,没说什么,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说:“我该走了。”
“叶南,问你个问题。”他轻声叫住我。
我顿住脚,转身:“什么?”
“楚尘为什么跟你离婚?”
嗯?这是他第一次问得这么直接,我说:“性格不合。”
他皱眉:“这种理由是用来扯淡的。”
“当然有具体的事呗。”我敷衍。
“比如?”他追问。
“都是些日常小事。”这是实话。
“因为这样的理由离婚,你甘心吗,嗯?”
甘不甘心?我只有道:“我想应该是甘心的吧,那些琐事看似微不足道,可这种慢慢渗透蚕食的力量是很可怕的,我想楚尘也不希望看到当年那么憧憬的爱情变成比白开水还乏味的厮守。”说完,我苦笑了一下,眼角热热的。
“你不觉得他应该更积极一点儿去改变这种局面,而不是任其向坏的方向继续发展?”修月的声音很平缓,没什么起伏,却字字似刃,令人避之不及。我承认,要说对这段婚姻我曾抱怨过什么,那大概就是这种毫不争取的放手,“干吗突然对我说这些?”
“一对儿二百五!”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叶南,我告诉你,楚尘的事你爱怎么处理怎么折腾我不管。可你记住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不代表我是个特有耐心的人;我惯着你,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你拿我当逃避的工具。”说完,甩给我一个特灿烂的笑,笑得我恨不得一耳光抽死他。
我暗叹,修月这厮对女同志的杀伤力十年如一日的强悍。
被修月一耽误,差不多十点了,我跟小白一起离开公司,直奔辰星娱乐。刚上车,小白就打开了话匣子。
“叶经理,这些记者可真够执著的,你都跟楚尘离婚了他们还揪着你不放!楚尘也真是的,三天两头地惹麻烦,难道这就是成名的代价?”
我笑笑,没说什么。刚才在公司地下车场被几个冒充客户混进来的记者给堵了,幸亏保安及时出现,帮我解了围。至于楚尘的事,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插手。报纸上,关于楚建国其人,一篇篇言之凿凿的报道看得我心惊。嗜赌、家暴、抢劫、弓虽.女干,配着一张张照片,我不知该做何反应。如果这个男人是我父亲,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会给我的童年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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