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蓝鸢星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鸢星
我看看修月,他笑笑,扫了冯婕一眼,跟刘元松说:“雪茄俱乐部有两盒极品古巴雪茄下个月初到,我已经订好了,到时候刘市长有时间的话一定要过去试试。山顶那套房子早搞好了,你一直也没时间上去看看,今天正好到这儿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晚上就别下山了,我已经安排人把里面打扫干净了,热水都备好了。”刘元松一听,明显地喜色染眉,当然没意见。周希眯了眯眼,没说什么。修月把我拉到他身边,用手搭着我的肩膀,半靠在我身上,笑着说:“上面有人等着,司机的房间也准备好了,现在直接上去就行。”
冯婕听完,回到周希身边,静静地站在那儿。我伸手环住修月的腰,让他更舒服地靠着。这厮肯定累了,皮笑肉不笑地应酬一整晚,劳心伤神的活儿。临走前,姓刘的突然叫住修月,跟他说明天下午过去一趟,土地批文的事。话音未落,冯婕突然叫了一声,荡悠在静悄悄的半山腰,格外刺耳。
我问她怎么了,只见她甩开被周希紧握的手腕。昏黄的灯光下,一圈清晰的红痕。修月随意地看了周希一眼,道了声晚安后,跟我一起上了车。
下山的时候,林璐璐那辆银色的雅阁始终没有跟上来。
回去的路上,修月一直望着窗外出神。红灯前停车的间隙,我偏头看他,每次他都似有所觉般地转过头,跟我对视,神色倦怠,嘴角浮着极浅的笑。这样的他让我觉得有点难过,周希的事对他打击挺大。
“别想太多,反正都发生了。”我突兀地打破车厢里的沉默,硬邦邦地说。安慰人不是我强项。
“叶子,”他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声音沙沙的,有点哑,“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你会怎么做?”
我有点诧异:“这问题可真够俗的。甭在那儿瞎琢磨,就算周希再能折腾,也没能耐把你逼到那一步。”
离婚以后-蓝鸢星 章节_56
说这话的时候,我声音有点抖,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角。
“如果到了那天,你会怎么做?回答我。”他声音淡淡的,却很坚持。
“那就从哪儿跌倒的再从哪儿爬起来,多大点儿事儿啊。”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想我一定会站在他身边,这种陪伴,无关爱情。
“有时候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也挺好。”他点了根烟叼在嘴边,我没阻止。
“叶子,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对你,我也绝不放手。”
没来由地,我心里竟一暖:“只要你好好在意身体,那些事都不在话下。”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轻轻喷出口烟,乳白色的烟雾顺着半开的车窗袅袅而散。
“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顺道去买点夜宵?”经过路边一间生意红火的小餐馆,户外支着的桌椅颇像扎啤烤肉大排档。匆匆一瞥,顿觉肚子空空如也。
“去四喜铺喝粥。想吃烤肉,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烤肉倒不着急吃,等你好了咱俩一块儿去。”我接得挺顺溜。简单的一句话,倒逗得他缓下清冷的面色,笑意直入眼底,“咱俩?嗯,不错,咱俩,咱俩。”他自言自语似的反复念叨,嘴角微翘,很漂亮,很让人心疼。
“行了,别嘀咕了,咱俩咱俩咱俩,就咱俩,听够了吧!想跟我一块儿去吃烤肉,先把胃养好再说。你现在给四喜铺打电话先订上,到那儿拿了正好走。”
“就在那儿吃,拿回去凉了味道差太多。”说完,他掏出手机,顺手熄灭了抽得只剩半截的烟。
“不行,你在车上等着,我拿了直接走,进去吃,三折腾两折腾的得到几点?”听他说话都软绵绵的,特没精神。四喜铺卖的是手艺,店面装修简单,连个包房都没有,这个点儿又是消夜高峰期,他坐那儿纯粹自找罪受。
“随你。”他没坚持,懒洋洋地拨号,“你不是最爱生滚鱼片粥?带回去可就没法喝了。”
“我喝什么都行,点你能喝的。”
“那你跟他说。”电话接通了,他把蓝牙耳机塞进我耳中。
“一个中煲红枣百合山药粥,我大概半小时到你那儿。”接电话的是老板娘,我的声音她一听就知道,没多废话,我拿下耳机丢给他。
“我不爱吃山药。”他收起电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你不爱吃的东西多了。”真没见过男人这么挑食的,只能说,人无完人。
“叶子,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嗯?!这个问题够突兀,够直接。
“为什么?”其实我还真挺好奇。
“想知道?”他低笑,挑着尾音故意吊我的胃口。
“不说拉倒。”我没好气地哼哼。
他又笑,出声儿的那种,挺清亮。
我的心情指数随之上涨:“没事多笑笑,别总冷着个脸,小心老了得面瘫。”
“展夜对你有意思。”
这都哪儿跟哪儿!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问。
“你知不知道辰星的投资人是谁?”
“这两个问题有关系?”
“这人你熟着呢。别那么珍惜脑细胞,偶尔也拿出来用用,总攒着该发霉了。”
“我记得楚尘的账户资金进出一直很频繁,不过我没问过这些进进出出的钱都干什么用了。”
“傻样儿,日子这么过婚姻不玩儿完才怪。”
“打住!别岔开话题。”
“你不都说出来了?”
“你别告诉我楚尘是辰星的投资人。”
“嗯。”
“江舟知道吗?”
“他会不知道吗?”
“楚尘是他的摇钱树,他会由着楚尘自立门户扶持新人?”
“江舟心里明镜儿似的,他跟楚尘的合同还有几年到期?”
“你会不知道?”我白他一眼,“两年。”
“嗯,这两年楚尘还在他的掌握之下,辰星就算发展再迅速,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跟皇天一较高下。两年后,辰星娱乐在楚尘和展夜的折腾下有点规模了,楚尘的合同到期了,江舟也是时候坐收渔人之利了。续不续约无所谓,他的目标是辰星,收购辰星。”
真黑!我在心里大骂江舟:“他凭什么那么肯定楚尘会把公司转让!”
修月笑笑:“从生意人的角度出发,他肯定已经为楚尘准备好了一个令人难以抗拒的价码。江舟的手段多得很,恩威并施,胡萝卜大棒,他擅长着呢。”
“真是……”我恨恨咬牙,“冷血黑心的奸商!”
“看你激动成那样儿,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修月往后调调座椅,跷着二郎腿,一副悠闲样,跟刚才的冷淡判若两人,“不用担心,虽然江舟的算盘打得挺好,不过这次恐怕要失算了。”
“嗯?”
“辰星娱乐是股份制,法人代表是林雪,不过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属于楚尘,并且,全都登记在你名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刚好经过十字路口拐弯。我手一滑,方向盘打过了,差点冲上人行道。猛地刹车,突觉胳膊上暖暖的,他的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扣住我,稳稳地,让人安心。
“很惊讶?我知道这事的时候也挺惊讶。”他说。
我咬着嘴唇沉默。打正方向,继续上路。
“你俩这日子过的,活脱脱的地下工作者,飙着劲儿地比谁更隐晦,什么事打死了也不直说。你咬牙坚持了这么些年,可真够不容易的。”修月靠回座椅,特调侃的语调,却透着掩不住的倦意。
我脑子乱成一团:“干吗突然告诉我这些?”
“不给你后悔的机会。”
“什么意思?”
“反正你早晚得知道,早解决早利索,你也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解决?”把股权转回楚尘名下,然后……
“我知道这事之后,对楚尘那小子的看法倒是有点改观。”
我再次沉默。
“明星红不了一辈子,总得有点稳当的营生照顾两个人下半辈子的生活。”
“别说了。”我阻止,不想再听。
“他闷你粗心,愣是把好日子过歇了,怪不得别人,没资格后悔。所以,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收尾,不是回头。”
“我不想听!”我下意识地踩下油门,时速表的指针飞速转动。
“叶子,”他声音低下来,有点飘,“如果你回头,我不会原谅你。”
修月的声音在耳边晃荡,我只觉得鼻子泛酸,眼睛发热,心里堵得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齐上涌。
“干吗说这些?”我强作笑颜,“你不是特有自信,对我势在必得吗?”
“嗯,我对自己有信心,可对你没信心。”他语调上扬,微带笑意,刚才那一瞬间的欷歔落寞,似是幻觉,“看你一天到晚傻不啦叽那样儿,难保不会被这些事感动,脑门儿充血地跑回去再续前缘。”
“你……”我哭笑不得,“行!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恨不得楚尘立马出现在我面前!让楚建国见鬼去吧,我还就乐意喝着西北风跟楚尘手牵手地破镜重圆!”
“不错,说得挺激昂。”他鼓掌,接着抬手捏住我腮帮子,真捏,下手挺重,肯定会红。我拍开他,龇牙咧嘴地抗议,“这是人脸不是猪脸,你悠着点招呼。”
“还知道疼。”他又掏出根烟点上,“我早晚会被你这股撞了南墙不回头的愚勇给气死。”
“呸呸呸,”我条件反射般,“少死啊死的,没听说过,祸害活千年。”
他听完,哈哈地笑,虽然声音有点哑,不过眉飞色舞的,挺高兴。
我皱眉:“行了,嗓子跟破锣一样。别说话了,歇会儿。”
车厢里静悄悄的,我打开cd,《神秘园》的曲子,节奏柔和舒缓,抚慰人心。
约摸又开了十多分钟,四喜铺那朴素的招牌出现在视野中,我减慢车速缓缓停在路边。修月闭着眼睛,呼吸起伏平缓,睫毛微颤,很安宁的样子。我轻轻打开车门,悄悄蹭下车,关门的时候,他好像眨了下眼睛。
掀开竹帘走进铺子,不大的厅里支着十几张原木桌,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我走到柜台前,老板娘正在结账,一抬头看见我,热情地招呼,扯着嗓门冲厨房喊:“老头子,小叶的粥好了没?”嘈杂中,洪亮的答话传来,“等七八分钟!”每次看到这对儿敦厚朴实的外地夫妇,我都觉得特羡慕。不大的铺面,红火的生意,平淡温馨的相守。这种忙碌的生活、简单的爱情,很多人大概一辈子也没福气享受。老板娘收完钱,带着我走到墙边的一张小圆桌边,摆上杯酸梅汤,让我坐着稍微等会儿。我跟她说不用招呼,我在这里等着,你去忙吧。老板娘应着,又跟我聊了几句家常后,转身回到柜台里,继续收单结账。
喝着老板的秘制酸梅汤,挺解暑,微酸微甜的清凉传遍全身,很舒服。
“想怎样?”我冷冷地反问,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去。惨叫声中,我整整衣袖,“就凭你,还不配碰我!”
“爸爸,叶阿姨……”软软嫩嫩的声音透过喧嚣飘进耳中。“乐乐?”我扭头,打量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小男孩儿,胖嘟嘟的小脸儿红扑扑的,额头缀着层细密的小汗珠。
身材高大的齐小北在人群中挺显眼。他朝我走过来,我捏捏乐乐的小脸儿,起身跟他打招呼。
“带着儿子来吃夜宵?”我对他印象不错,又当爹又当娘地拉扯孩子不容易。
“乐乐不睡觉,吵着要喝这里的水果甜粥,没办法。”他抱起儿子,笑着说。
“阳阳没跟你一起?”
“他在外面,跟修月说事。”
“修月醒了?”
“我们刚停好车就看见他从车上下来。”
“乐乐,来给阿姨抱抱好不好?”乖巧的小孩儿,讨人喜欢。
乐乐眨巴着大眼睛,看看他爹,又看看我,犹豫了一小下,轻轻点头,冲我张开短短的小胳膊。
“他挺沉的。”齐小北笑着把他塞给我,小孩子身子骨就是软,感觉真好。
“小叶,你的粥好了!”老板娘的大嗓门儿打断我的享受。我悻悻地放下乐乐,“那我先走了,有空常联系。”
“这周末有空吗?”齐小北叫住我,“乐乐四岁生日,趁这个机会正好跟朋友聚聚,修月也来。”
我想了想,周末没什么事:“行,没问题,乐乐喜欢什么礼物让爸爸打电话告诉阿姨,好不好?”
小孩儿抿着小嘴儿笑了笑,点点头,挥着小胖手跟我再见。
走出铺子,看见修月倚在车边跟展阳阳聊得正热乎。见我过来,他顺手接过粥放进车里,道:“走了,周末见面再说。”展阳阳点头,随便跟我打了个招呼,径自转身离去。拽小孩儿,真不可爱。
回去的路上,修月问我晚上在哪儿睡。我想了想,说回家睡。他听了,淡淡地嗯了一声,接着让我把车直接开回我住的地方。我纳闷儿。他说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开车走。我说不行,我不放心。他说我没那么虚弱,开车回家这种事都干不了那不废了。我挣扎了一下,没坚持。
到我住的公寓,停好车,他陪我上楼。走出电梯,我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他说不用,累了,回家睡觉。我嘱咐他把粥热着喝完再睡,他敷衍地点点头,让我洗个澡早点睡,然后转身要走。我想也没想,一把拉住他。他愣了一下,止住脚步,却没回头。我犹豫了一会儿,轻轻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他消瘦的背,喃喃低语:“给我点时间,让我收尾。”他静立原地,沉默。半晌后,淡声道:“叶子,别让我失望。”然后拉开我的胳膊,一个人走进电梯。
十几分钟后,电话响了,修月打来的,说他到家了。我看来电显示,座机号码,放了心,随便聊了几句,说不上为什么,气氛有点僵,接着他说要睡觉了,于是挂断电话。
洗完澡,草草吹干头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数绵羊,数着数着,一只只的绵羊轮番地长出人脸,有楚尘,有修月,脑子糨糊似的搅成一团,连带心情也烦躁起来。
套上睡衣,拉开玻璃门走上阳台。无风,黑蒙蒙的天,像锅盖儿,严
离婚以后-蓝鸢星 章节_57
严实实地把我扣在黑暗里,窒息的闷。
这个时间,巴黎正是下午,我拿起电话,拨下长长一串号码,等了一会儿,对方接起,说的中文:“你好,哪位?”
“陈晨,是我。”
“南南?!”电话那边音量倏地变高,“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回国了立马就把我忘了是不是!”
“我哪敢,回来这段时间事挺多,一直没闲下来跟你好好聊聊。”
“切!你那儿都凌晨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肯定有事!说来听听,让知心大姐给你分析分析。”
“知心大姐?”我失笑,“给自己弄得辈儿挺高啊,我记得你比我还小俩月。”
“在感情的事上,我还是能指导指导你的,谦虚点儿。说,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晚上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
“你得了吧,想找人陪你打发时间还用费这么大劲儿拨国际长途找我?现成的人选一大把,修大帅哥该出手了吧?”
“你行啊,这些年被资本主义腐蚀得智商见长。”
“南南,咱俩这么熟,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当年我就不赞成你跟楚尘,你看,怎么样,折腾了这么些年,还不是离了?现在你落单了,修月肯定有动作了,你要是问我的意见,我告诉你,我不赞成。当年我不赞成你跟楚尘,现在你要想选修月,我一样不赞成!”
“聊点儿别的,不想说这个。”我有点烦躁。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电话里,她无奈感慨,“南南,你说你挺豪爽的一个人,怎么一碰到感情的事就拎不清了呢?”
“嗯,人无完人,我大概先天情商就低下。”
“你得了,少给我来这套,”她高声反驳,“南南,记住一句话,活在世上,首先不能亏待自己。既然离了就让楚尘见鬼去吧,忘记不过是时间问题。至于修月,我承认,他是个好男人,他也喜欢你,这我早就知道。如果当年你选的是他而不是楚尘,说不定现在日子幸福得不得了。可惜,你错过了那个正确的时间。那时候,你没爱上他,现在呢?你能拍着胸脯说,你俩之间有了爱情?”
我默默听着,半天没说话。
“南南,我不知道你发没发现,其实无论在楚尘还是在修月面前,你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在楚尘那闷葫芦的影响下你把自己也捂得发了霉,最佳辩手硬是被磨成了深闺怨妇;修月倒是纵容你,可那厮的智商绝对不是一般人的!跟他在一块儿,被他那对勾人的桃花眼一瞄,立马跟被扒光了衣服似的,无所遁形。这样的男人,适合那些柔情似水的小女人,你不是,南南,你不是那种甩着手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女人,你不适合那种永远先你一步安排好一切的男人。对楚尘,你是屈从,跟修月在一块儿久了,却很可能激起你的反抗。”
“听你这么说,看来我最适合孤独终老,天煞孤星转世。”
“跟我抬杠呢!”她愤怒地冲我喊,“叶南!你给我振作起来行不行?别成天半死不活的那副颓样儿!说白了,不就是俩男人吗?我就不信你自己心里没谱!离婚了,能不能回头你会不知道?修月对你好,可你跟他合适不合适你会不知道?你明明就什么都知道,还跟我在这儿穷耗什么!国际长途的电话费不是钱啊!说,你到底想怎么办吧!”
耳朵嗡嗡作响,直到她嚎完了,我才把话筒小心翼翼地放回耳边,说:“陈晨,注意形象,别吓到你儿子。”
“你!我儿子比你出息多了。来,宝贝儿,跟这个没出息的阿姨打个招呼。”
顿了一小会儿,电话里传来咿咿呀呀的童声,撩拨得我心里痒痒的,母性果然是女人与生俱来的。
“行了,你儿子在,我就不跟你多聊了,我也该睡了。”
“你等等。”她在电话那边嘟噜了一串儿法语,估计是让保姆把儿子抱走,“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听见没?”
“你的指示我字字句句都记在心里呢!”
“下个保证听听。”
“我保证。”
“保证什么?”
“保证振作。”
“怎么个振作法儿?”
“走自己的路,让男人见鬼去吧!”
电话那边,她放声大笑:“行了行了,说正经的,下个月我可能回国一趟。”
“真的?”
“那可不,你上次来蹭了我半个月,我不吃回来哪行!”
“没问题,提前通知我。你老公来不来无所谓,胖儿子一定带来。”
“行。”
“那不说了,睡觉了。”
“南南,别委屈自己,人活在世上总得辜负那么几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这是没办法的事。你不是救世主,记住没?”
“我信佛祖,救世主是外国人。”
“你!你等着我回国,非把你钱包刮干净不可!”
“我等你消息,替我向你老公问好,挂了。”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挺正常,正常吃饭睡觉上班下班。楚建国不见踪影,楚尘已经复工,一贯的冷脸应对,媒体除了无穷无尽的臆测,探不出丝毫有价值的消息。修月每天上午挺自觉地去打点滴,中午我去医院接他,顺便一起吃饭,聊些不咸不淡的话题,多半跟公事有关。晚上各自回家,司机接送他,我自己开车。
昨天,董事会通过了几项人事调动,郑伟离职,周希回本部担任副总,香港方面暂时由修月遥控操纵,直到董事会从推荐人选中选出合适的继任者。被推荐的人选名单中,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郑伟还在医院,我不知道这事修月准备怎么处理,不过属于我该承担的责任,我决定不再逃避。对付小人,自然不能用君子的手段,既然他喜欢扮弱者,我就让他扮个彻底。
星期六,我想让修月多睡会儿。昨晚打电话跟我妈说他下午去医院,免不了的,我妈又是一番谆谆教诲。不过这次我没让她老人家失望,洗耳恭听完毕,特痛快地跟她保证,您老别担心,感情上的事我自己有数,跟谁不跟谁心里明镜似的,同样的错我不会犯两次。我妈听了,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南南,你已经很久没在妈妈面前这么自信地保证过了。我记得,从小到大只要你肯开口承诺的事情,最后都能做到。看来你是想通了,妈妈以后不会再干涉,相信你会给自己找出最正确的答案。”我松了口气,特没正形儿地调侃:“谢谢首长信任!一定不辜负首长期望!”电话那边,传来妈妈溢满疼爱的温柔笑声。
一大早,我到花店买了束百合,独自去了医院探病。
车上放着妈妈给的特殊通行证,没人拦,我把车直接开到七号楼前的内部停车场。下了车,拿着花上二楼。郑伟住的2-f病房,去年刚病故了一个保外就医的巨贪,挺好。
护士都跟我熟,打过招呼,她们问我修月怎么没来,我说他今天改下午了。她们又问我抱这么大束花干什么,整个儿二楼住院的就三个人,除了郑伟,剩下的两个人都是早就退下来的部队首长,跟我怎么也扯不到一块儿。我说我就是来看郑伟的。她们特纳闷儿,我没多解释,笑着跟她们挥别,走向病房。
要说我跟郑伟之间那点儿过节,现在可是闹得整个七号楼的医生护士都有耳闻。要不是顾及我妈的面子,那厮估计恨不得举个喇叭站大院儿中间,把叶司令女儿的劣行一一昭告天下,全面树立自己受害者的悲惨形象。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