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蓝鸢星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鸢星
“他要听见你对他的评价,肯定又得拽上天了。”
我笑,不难想象:“对了,能问问你跟楚尘是怎么认识的吗?”
他仰起头,看了看不太蓝的天空:“我们曾看过同一个心理医生,开始是偶尔碰到,后来慢慢熟了,很投缘。”
“什么时候的事?”我从来不知道楚尘曾经看过心理医生。
“三四年前,那时候我刚回国。”
那时候,我在做什么?
翻开褪色的记忆簿,仔细搜寻,除了零星的记忆碎片,我竟记不真切。四年前,我的婚姻、我的生活,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离婚以后》第十九章 事故?阴谋?
第十九章
倾盆大雨下了整夜。
清早,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缓缓张开眼睛,浑身酸软,头痛欲裂。
淡米色的天花板,很眼熟,修月的公寓。昨晚的事儿我记得,记忆中的最后一个镜头:修月抱起我,我安心的闭上眼睛。
嗯?修月呢?软软的大床上,只我一人。身边有睡过的痕迹,眯眼看看墙上挂钟,十点,难道去了公司?我这么强悍的身体素质,昨晚都被雨给浇昏了,就他那身子骨儿……
掀开被子,利索的翻身下床。光溜溜儿的腿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全是些淤伤擦痕,已经涂了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脖子有点不舒服。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端详半天,额头上贴着块儿透明邦迪,刚好被碎碎的刘海儿遮住。左侧颈上贴着块儿白色纱布,四周的皮肤有点红肿。
走进客厅,倒了杯水润喉,感觉好多了,不似刚才的火烧火燎。
沙发上放着个纸袋儿,一看就是玲子店里的。很职业的白色套装,高领无袖丝质上衣,剪裁精致的修身长裤,简约典雅。草草洗漱更衣,很合身,刚好遮住脖子上的伤。
收拾完毕,我从包里翻出手机,没电了。换上备用电池,开机,短信提示音不断的响,十几通未接电话。顾不上细看,先拨了修月的手机,有点意外,甜美的女声柔柔提示:该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我纳闷儿,给小白打电话,刚通,她的声音就急不可耐的钻进耳中:
“叶经理?!你去哪了?手机不开家里没人修总家的电话也不通!”
……
我扭头看看答录机,没有新留言,与接口相连的电话线,孤零零悬在半空,被修月给拔了。
“今天的拍摄进度没耽误吧?”嗓子很哑,感冒了,摸摸额头,身体就是好,不发烧。
“你的声音怎么了?难道现在流感么?楚尘也伤风,声音比你哑的还厉害,林兵快气疯了。”|……
“你现在在拍摄现场?”
“嗯,对了,你母亲今天一早打电话去公司,找你,我说你今天出去办事儿了,她让你回来立刻给家里回电话。”
……
额头一跳一跳的疼,心情跟晴朗明媚的天气完全不搭。
“知道了,修总在公司吗?”
“不在,听说集团在青县峡谷投资开发的自然公园出事儿了,一大早修总就带着周副总和几个主管赶了过去。”
我一听,心里七上八下的,挺担心,“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很顺利,就是fans太多,我临时从公司找了十个保安来现场维持秩序。”
我笑了笑,“那边交给你了,我今天可能过不去,有事儿打我手机。”
“怎么,要赶去青县?”她笑的特贼,“放心,我会仔细盯着的,姓林的那厮除了拍摄的时候有点精神,其他时间都跟蔫巴茄子是的,心事重重。”
“中午吃盒饭?”我问。
“从金茂订的,五星酒店的外送,规格绝对没问题。”
“嗯,方菲在吗?”
“早上来露了个面,没多久就匆匆走了。”
“中午一人加一份银耳莲子粥,再订二十人份的绿豆糖水,不要太甜。”
“哎呀,我们可都跟着楚尘沾光了,叶经理,真体贴啊……”她拖着尾音,耍宝似的怪腔怪调。
我拿她没辙,“行了,就说是公司安排的,挂了。”
餐桌上,一串儿钥匙下面压着张纸条儿:
你的车我派人开回来了,楼下停着。今天不用去公司,到医院拍个片子,伤口昨晚有护士来处理过,要是觉得哪不舒服一块儿检查检查。家里的钥匙跟你车钥匙串一块儿,你认识。多吃点,太瘦了。
短短几句话,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说实话,感动。字里行间,老夫老妻般,平淡温暖的感觉,带来的冲击,竟丝毫不逊脸红心跳的激烈,不温不火的,溶进血液,浸入骨髓,不必刻意而为,自然的恍若呼吸,无色无味,却不可或缺。
离开他那儿,我先回了趟家,匆匆换上便于攀山的运动款背心长裤休闲鞋。
青县隶属d市,距市区八十公里。县北山区的峡谷断裂带,古木成荫,景色宜人,原汁原味儿的自然风情引起了修月的兴趣,经过反复论证,决定投资三亿建设北方规模最大的自然公园,包括跨度百米的峡谷锁链桥,径深百米的索道游览车。工程进度已过半,前景光明。
开出市区,我又给修月打了几次电话,依旧不在服务区,大概山里的信号不好。
我想了想,又试着拨了周希的电话,没想到,竟然通了。通了,我的心却莫名的“咯噔”一下:
“喂?”我带上耳机,兹拉兹拉的,听不到对方声音。
“周希?能听见我说话吗?周希……”
“小叶?”
“是我,”我把耳机音量调至最大,勉强听清他那边的声音,“修月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喂,喂,我听不清楚……”
我心里一急,掏出耳机扔到一边,对着手机哑着嗓子大声重复,“修月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正在上山的路上,修月没跟我在一起,他刚才坐着建筑升降梯下到谷底去了!”
“什么?!”我脑子嗡的一声,修月那混蛋简直是胡闹!
“啪”的合上电话,我顾不上超不超速,踩下油门狂飙而去。八十公里,二十多分钟,进入青县县城。距离县北山区地带还有十几公里,路面条件越来越差,速度明显变慢。接近山区,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只剩两格信号儿。
沿着山路缓缓绕到半山腰,人为开出的大空场儿上,修月他们的车都停在那儿,还有一辆救护车,一辆消防车,空荡荡的,没人。建筑工地指挥部就在前面儿
我走过去,不大的工棚里,乱糟糟的,炸开了锅。两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太太坐在地上哭成一团,陈秘书和人力资源部主管正在忙着安抚。财务总监丁黎则跟几个村民装扮的男人激烈地争论着。气氛不太妙,估计工地上出事故了。
“叶经理!”陈秘书首先看见我,匆匆走到门边,“你怎么来了?”
“修总呢?”我只关心这个。
“他带着副总和几个主管跟着工地总指挥上山了。索道那边出事了,消防队和120都在上面。”
“上山的路怎么走?”
“你要上去?太危险了。昨晚刚下过雨,山路又湿又滑。”
“找个人带我上山。”我态度坚决。陈秘书想了想,冲丁黎挥挥手。丁黎看了看我,低声跟身边抱着安全帽的小个子男人说了几句,那人点头,戴上帽子走过来,“我是施工队副队长,你想上山?”
“没错,带我去索道施工的地方。”
他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下,没说什么,率先走出工棚。
山路上,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内心焦急如焚。
“修总他们也是走着上去的?”
“没错,如果不下雨,工程车和底盘高的越野车都能上来。下了雨,什么车都白扯。”
修月,你就折腾吧!我恨恨地咬着牙,巴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上去。
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索道施工现场。山崖边拦着一排安全护栏。建筑升降梯前,大堆工友聚在一起,围着周希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我走到人群后,周希正在高声呼吁大家保持冷静,声音清亮,颇具感染力:“各位工友,我非常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消防队的专业救援人员已经下去了,他们一定会把困在岩缝中的工友安全地解救出来。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们,直到得到他们平安的消息!”他的声音铿锵激昂,对抗的气氛果然平息了不少。
透过人群,我冷冷地盯着他。以身犯险的是修月,他那番激情四溢的演说里却只字未提,听得我直想吐。
“大家放心,跟救援队一块儿下去的,还有集团公司总裁修月!相信遇险的工友看到他,肯定会备受鼓舞,更有利于救援人员的施救!”说话的,是站在他身边的销售部经理林正。短短几句话,成功地激起了工友的期冀和崇拜,身先士卒远比纸上谈兵要动人得多。
我撇撇嘴,拨开人群,走到他俩面前。他俩看到我,俱是一愣。
“小叶,你没事吧?青一块紫一块的,怎么搞的?”周希问。
离婚以后-蓝鸢星 章节_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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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月呢?你在电话里说他下去了?”没空儿理会身边投来的好奇目光,我盯着他,直入正题。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早……”
“修月下去多久了?还有谁在下面?”我没空儿听他磨叽,直接转向林正,语气稍缓。
“大概一小时,还有消防队的救援小组。”林正推推眼镜,有点欲言又止。
“工地总指挥呢?”
“也在下面。”
“坐这个建筑升降梯可以直接下去?”
“没那么简单,”他看了看身边嘈杂的人群,附在我耳边低声说,“升降梯只能下到八十米深的一块突出的山岩,距离谷底的湿地还有近二十米的距离。山岩的面积不大,所以为了避免横生枝节,除了必要人员外,一律不许下去。”
“我要下去,升降梯的钥匙在哪儿?”
“周副总拿着。”
不远处,周希正在跟120的医务人员沟通,凝神聆听,一副天下为己任的模样。
“这事千万不能捅出去,被媒体知道就乱套了。”
林正微露笑意,声音压得更低:“修总及时封锁了消息,知情的那些工友都在山顶,手机没信号。下山的路上都安排了人,山下少数几个知情人也都被暂时稳住了。”
我轻轻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周希那边说完了,往这边走。我迎上去,“周副总,升降梯的钥匙在你那儿?”
“你想下去?”
“嗯。”
“不行,太危险。”很公式化的口吻。
“周希,让我下去!”
他僵了僵,神色不太自然:“我这是为你好,下面情况未明,你下去搞不好更添乱。”
“你应该知道我受过的训练,我下去,绝不会成为多余的累赘。”
他一时语塞,打了个哈哈:“不行,要是让你下去,修月肯定得埋怨我。”
“你是他的好哥们儿,他怪谁也不会怪到你身上。”强抑烦躁,我跟他虚与委蛇。
相持中,升降梯缓缓地升上来。周希连忙打开铁门上的链锁,工地总指挥王鹏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出来。呼啦一下,所有人蜂拥而上,将王鹏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打听下面的情况。
“医护人员!医护人员!”他冷着脸,不理会任何询问,只顾大声呼叫。
“不相干的人都让一让,让一让!来两个人抬着担架跟我下来,”他粗鲁地推开堵着门的围观者。两个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走进升降梯,他尾随其后,正待关门之际,我极快地擦着门缝儿钻了进去……
王鹏正待发作,看清我的脸才惊道:“叶南?!”
“王总指挥,让我下去,你也知道修月的身体。”我边说边关上门,毫不犹豫地按下手边红色按钮。
王鹏摇摇头,无奈地苦笑:“你早来一步就好了,下面的人谁也劝不住他。这不,他和救援小组一块儿吊着钢索下到谷底的湿地了。”
修月你这个王八蛋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升降梯晃晃悠悠地停在山岩上。门一打开,医护人员立刻抬着担架冲到岩边待命。消防队的救援组长蹲在崖边,又一个救援队员顺利落到底。我走到那个组长身边,往下张望,湿气很重,雾蒙蒙的,看不到底。望着虚晃的安全索,我请求救援组长让我下去。他抬头盯着我,毫不留情地拒绝。我跟他说我是国际登山俱乐部的资深会员。他有点意外,可依然不松口。王鹏走过来,盯着我身上的伤口思量了半天,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咬牙,跟救援组长说:“就让她下去吧,正好能照应照应修总,能劝住修总的大概也就只有她了。”
救援组长简明扼要地交代了几条注意事项,王鹏最后补充强调了几句,我仔细记下,转身拉起安全索,熟练地扣在腰上。
降到谷底,用了三分钟不到。
下落的过程中踏脚点很多,难度不大。
踏在软软的湿地上,我解开腰间锁扣,晃晃索链,向上面的人报平安。
估计事发地点就在不远处,我顾不上欣赏谷底别样的风景,顺着救援组长指示的方向小心前行。下来前,王鹏告诉我,谷底是特殊地理环境演化出的变异沼泽。湿地上,随处可见一汪汪冒着气泡的小水坑,一个不慎踩进去,整个人很快就会被吞入地下。
很快,我就找到了事发地,看到了修月瘦削挺立的身影。
眼睛一热,泪珠儿如释重负般,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叶子?!”倦意浓浓,却难掩他惊讶的低唤。
我抹去眼泪,跑过去,跟他面对面地站着,空荡荡的心,登时被填满。
“你怎么来了?”他低头,轻轻抹去沾在我脸上的草屑,嘴角微弯,笑得很倦,但很开心。
“修月,我完全有能力跟上你的脚步,你给我记住,以后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
他点头,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青黑的眼圈,只有眼睛很亮很亮。
“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
“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也不太好。”
我叹气,环住他的腰,掌心轻轻按摩着他僵硬紧绷的肌肉。
“没事,解决得差不多了。”他搂着我,垂首埋在我肩上,额头很烫。
遇险者是在峡壁上高空作业架设钢轨的三名工友,出事时几个人乘坐的小型升降吊篮突然脱落,从五十多米的高空直直坠下,跌进了峡壁和谷底湿地交接地带的一个大石缝儿里。升降篮卡在石壁上,三人皆不同程度受伤,其中一人下落时头撞在一块儿尖利的岩石上,情况十分危急,救援队员正在紧急开凿。
我来之前,修月一直蹲在石缝儿边,不停地跟他们聊天儿,消除他们的恐惧,安抚他们的情绪。开凿工作接近尾声,我让修月在旁边歇着,自己趴在石缝儿边冲着黑黝黝的地洞喊话,告诉他们马上就能获救了,顺便还很详细地盘问了一下他们的个人情况,什么媳妇漂不漂亮啊,有没有孩子啊之类的。终于,在我口干舌燥之际,开凿工作宣告结束,三名遇险工友全部获救,被安全地送了出去接受进一步治疗。
遇险者的住院事宜及其家属的安置,我让陈秘书去安排。
修月从青县回来的路上就撑不住了,特诚实地告诉我他现在难受得要命。我把副驾驶位放平,让他躺着。嘴上硬邦邦地骂他活该,暗地里却心疼得要死。
进了市区,直奔医院,抽血化验拍片,上上下下折腾了一遍。检查完,他被送到七楼vip病房,我忐忑不安地去庞院长办公室取检查结果。
“叶南,刚才我就想问,你跟修月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庞院长问我。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上工地视察去了。”这身灰头土脸的装扮,果然是人见人惊。
“不错,挺敬业,年轻人就得有这股劲头。”
“修月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我最关心这个。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庞院长摇摇头,“这份儿检查报告真是触目惊心!”
“您别吓我,”我一听就急了,头皮发麻,“他不就是体质差点,不至于怎么样吧?”
“体质差,什么毛病都容易找上身。”庞院长神色严肃。
“您就赶快跟我说说吧!”我急了。
“我刚从301调来他的病历……”
“啊!您调他病历我妈知道吗?”就是因为不想惊动那帮老佛爷,我才舍近求远的。
“没惊动你母亲,她今天开会。”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您赶快跟我说说修月的检查结果。”
“我看他的病历,不久前刚喝酒喝到胃出血。”
“嗯。”
“然后持续发低烧,连续打了一个礼拜点滴才退下去?”
“嗯。”
“胃出血不是小事,疏于保养调理的后果很严重!”
“我以后一定注意。”
“新毛病没有,老毛病一样没少,他什么时候开始发高烧的?”
“大概昨天晚上淋了雨……”
庞院长一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昨晚那场雨的规模,不大适合雨中漫步玩浪漫吧?”
“我的错,以后一定注意!”要是有个地缝儿,我肯定早钻进去了。
“你这嗓子动静也不对,也伤风了吧?”
我连忙摆手:“我身体好着呢,没事,吃点药就行。”
“别大意了。对了,你说修月的腰不舒服,片子出来了,他的腰以前受过伤?”
“嗯。”说起来,这厮还真是伤痕累累。
“以前恢复得不错,这次就是一般的扭伤,暂时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也得注意。”
我一听,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回肚里:“谢谢您,这次又麻烦您了。”
“说起来,你跟姓展的那对兄弟也认识?”
我点头:“怎么了?”
“我干脆让人把七楼vip病房改称叶南亲友俱乐部算了。年纪轻轻的,都不甘落后地往医院躺。你们这些孩子,这么透支健康,老了有你们的苦头吃。”庞院长是妈妈的学弟,跟我家私交不错,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在他眼里,估计我还是那个就知道疯玩的小丫头。
回到病房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脚底下软绵绵的,好像踩在棉花团儿上。推开门,修月睡得挺沉,床前多了个人——展阳阳。
我无精打采地冲他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疲倦直往上涌。
“你刚从战场上下来?”展阳阳盯着我看了半天,很不解。
“没错。”我漫不经心地敷衍,不想说话,嗓子里冒火。
半天,他没出声,房间里特静,我的意识有点模糊,蜷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喝点水!”硬邦邦的声音,我撑起眼皮儿,一只冒着热气儿的玻璃杯举在眼前。
“难得啊,”我缓缓坐起身,笑着接过,“真感动。”
他哼了一声,也在沙发上坐下。
温热的水滑进喉咙,比琼浆玉液还美,我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灌进肚里。
“真不斯文。”他见我喝完,抽走杯子准备再去倒,我拉住他,“够了,喝饱了,你手怎么样?”
“没事了。”他下意识地握住缠满绷带的右手腕,轻轻晃了晃。
“你哥怎么样了?最近是不是风水不好,一个个儿地都把自己往医院折腾。”
“他不好。”
“哦?怎么
离婚以后-蓝鸢星 章节_67
了?”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随口问道。
“心情不好。”
“这可不好办。”
“都怪那个烂人!”
我从后面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傻瓜,为那种人生气多不值。”
“明明他就没尽过一点为人父的责任,凭什么现在又冒出来插一脚!最可恨的是展夜每次都会被他影响情绪,低落很久!那种烂人根本不配!”
“嘘,小声点儿,”这小孩儿一激动嗓门儿就高,“别吵着修月,他好不容易睡着。”
“你决定跟他好了?”
“嗯。”
“那楚尘怎么办?”
“阳阳,我们已经离婚了。”
“可他还爱你!”
“我也爱他。”
“你!那你又说要跟修月在一起?”
“不冲突,”我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我对楚尘的感情,是爱,很深的爱。可婚姻、相守、与子偕老,是一辈子的事,仅仅靠爱情不可能实现。爱情不等于幸福。”
“那你爱修月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跟他在一块儿,我就觉得特别安心、特别舒服、特别随心所欲,你觉得这算不算爱?”
他想了想:“当然算,如果有个人让我产生这种感觉,那我肯定会觉得自己爱上她了。”
“孺子可教。”我揉乱他一头小卷毛儿,激起他的强烈抗议,竟然伸手咯吱我!怕痒,是我最大的弱点。我从沙发上跳起来,为了躲避他不依不饶的追逐,拉开门跑到走廊。他追出来,两个人一路折腾到天台。
“不行了。”我投降,实在没力气了,靠坐在护栏边,呼呼直喘。
展阳阳得意地鼓鼓腮帮子,盘腿坐在我对面,小脸儿跑得红扑扑的,像只可口的苹果。
“你跟楚尘很熟?”这个问题我早想问了,从第一次见面,他就一副为楚尘打抱不平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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