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狭路相逢(Ⅰ&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寂月皎皎
在合作成功和新婚在即的喜悦中,一席人宾主尽欢。
回家路上,水凝烟像是很困倦,眼睛半闭不闭地打着瞌睡。
唐思源迟疑着,轻轻地说:“凝凝,改天我们重新去办个结婚证,趁你妈在这边,先把婚礼办了吧!”
水凝烟侧着头,软绵绵地歪在坐椅上,没有回答。
“睡着了?”
水凝烟依然没有抬头。
唐思源皱眉,放缓了车速,慢慢向家中驶去
幸福,狭路相逢(Ⅰ&Ⅱ) 章节_31
。
以双倍的时间开到家,正要滑向车库,水凝烟忽然轻轻地说了一个字。
“好……”
好?
唐思源转过头,看到了她低低垂着的眼睫下,瞳仁很黯淡,但显然是清醒的,并没睡着。
“凝凝,你说什么?”
水凝烟慢慢抬起头,一个单薄而苍白的笑容漾了上来,“趁妈在这边,我们把婚礼办了吧!”
chapter12☉谁导演着婚姻闹剧?
【男人最奇妙的体验,是看着自己的生命在另一具躯体内延续。】
日子还照常过着,恒远那边水凝烟也照常去上着班,只是她再也没空去帮tina挑什么瓷器古玩了。
每天一下班,她便拉着母亲来回奔走于几处商场,细细挑选着家俱和结婚需要用的各类陈设。
唐思源不在乎那点钱,何况有心让水凝烟开开心心布置两人的婚礼,就拿了自己的信用卡给她,由着她做主。
倒是水妈妈很不满,嘀咕着女儿不会过日子,唐家上下的家俱陈设,大部分还是九成新的,哪有必要更换?加上两人的眼光品味大大不同,水凝烟看上的,水妈妈一定驳斥;水妈妈看到的,水凝烟一定皱眉。
几天下来,东西没买到几样,时间倒在忙碌中飞快地滑了过去,连曾经的痛苦,也结了痂般模糊起来。
江菲没有怀孕。
水凝烟是疑心着这个月的心情和酗酒打乱了她的生理规律,例假推迟了十多天。
这十多天里,江菲固然坐立不安,不时打电话给水凝烟诉苦,连原智瑜都是一脸痛苦,也联系上水凝烟,强烈要求她劝一下自己的死党,好好学学什么是女人!
水凝烟当然维护江菲,反过来问原智瑜:“她不是女人,那你是不是男人?”
“……”
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如果怀了孕,有没有你的责任?”.
“妞儿,当时我们喝了酒,谁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怪得了我?”
“喝的是酒?”
“不是酒是什么?”
“我以为江菲给你下了春/药呢!”
“妞儿……栗”
“只要不是她害的你,你就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原智瑜忽然发现这妞儿并不比江菲好说话,固执起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后悔自己一头撞上来讨骂,只得自己自求多福,希望中奖率不会那么高。
唯一的好处时,在两人为同一件事分担烦恼时,他们终于正视了对方的性别,并在发现没有中奖后不知死活地拉了水凝烟一同去庆贺。
水凝烟确认这次他们绝对没有大醉,顶多有点微醺而已。但江菲还是没有自己开车,被原智瑜拉向自己的车。
——方向,江菲的家。
她有些傻眼,又有些高兴竣。
江菲同样也对她和林茗没能走到一起觉得奇怪。如果她另结新欢,水凝烟实在没有理由再拒绝林茗。
而林茗,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意中人投入别人怀抱,没采取任何行动?
原智瑜送她到楼下时,她很纳闷地问:“袁大头,你说他们两个怎么没能走到一块去?”
“不知道。这种事,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吧?”
“那么,你说我要不要劝劝凝凝呢?”
“劝她什么?”
“劝她……再考虑下林茗吧!总觉得唐思源没林茗可靠,何况……林茗的确也挺惨的。”
“江菲,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字是怎么写的?”
“什么字?”
“古代搭在弓上射的那种。”
“箭?”
贱?
话说口,江菲立即醒悟过来,气得满脸通红,“你这混蛋骂谁贱呢?”
原智瑜无所谓地迅速倒车,避开她袭击过来的爪子,飞快冲了出去。
车窗开着,他的话在夜风中悠悠飘了出来:“开弓没有回头箭。路该怎样走,林茗自己应该知道。作为朋友,你做得已经足够。”
江菲听了,默默走入楼道,再也没有兴致追着他骂了。
她不得不承认,袁大头并不是冤大头。轻浮的说笑中透出的睿智和决断,说不上是对还是错,但她的确开始有些赞赏了。
月老的红线牵得莫名明妙;但也许一饮一啄,在前世就已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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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另一处酒吧,林茗有些踉跄地从喧嚣的人群中步出大门,抬头望一眼璀璨夺目的霓虹灯,眼前有点模糊,靓丽的灯光折射着一圈圈的光晕。
醉了。
到底,有点醉了。
他把车钥匙放回口袋里,慢慢走向大街,预备打的回家。
其实他真的不喜欢喝醉,但空荡荡的家只有一个人,以前觉得安静,现在则觉得有点太寂寞了。
总要有个地方,可以消遣寂寞。被喧闹排挤掉的寂寞,虽然会在孤单一人时以加速度再度袭回,但那时候,他应该已在醉意朦胧中睡着了吧?
手机响了。
他摸了出来,看了下来电显示,皱眉,挂断。
再看屏幕上,已经有七个未接来电了,来自同一个号码。
他站定在路边,一时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回拨过去。
这时,手机锲而不舍地再次响起。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醉意在夜风里散开,才接听了电话。
“uncle,这么晚了,还没睡?”
“林茗,你在哪里?”
“哦,我在家,刚准备睡。”
对面的闻致远沉默片刻,问:“又去喝酒了?”
林茗轻松地发出笑声,把每个字句都咬得很清晰,掩饰自己的醉意:“没有啊,我在网上看电影,把手机丢在客厅了,没听到手机响。uncle放心,我没喝酒。”
“林茗,我在你楼下。”
“……”
“你的车没在家,你房间的灯一直没亮。”
“……”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林茗抬头望一眼城市里被霓虹灯映衬得特别黑暗的天空,许久才能再次微笑,“uncle,我真的没事,刚就和朋友在酒吧玩了两小时,没喝醉。呆会儿我自己开车回去。”
“林茗……”闻致远已是无奈叹气,“你没喝醉,可你绝对不清醒。否则,你现在该做的事,绝对不是喝酒。”
太纯净,所以不能长久
风吹来,带走了薄薄的汗意,便觉得夜间有点冷了,连掌心都不复原来的温热。.
不过,无关紧要。
fay明媚爽朗的大笑,水凝烟清清浅浅的微笑,都已离他远去,再不需要他的温暖陪伴。
“uncle,都已经过去了。凝凝……快结婚了。”
“哦?那你认为她的选择正确吗?”
“应该……不会错吧?”
他打了个酒嗝,步履有些不稳,靠在路边的墙壁上休息。
闭着眼,他不想去回忆那天分手时水凝烟眼睛里的刻毒和怨恨。
那样温柔得像水做的女人,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古代仕女,连看着都让人宁心静气,却能对他毫不容情地大声指责甚至咒骂栗。
是恨他骗了她五年,还是无法理解盛枫的苦心,或者,是单纯地无法接受他和盛枫的关系?
他无从了解,也被她一个耳光打得心灰意懒,不想再去了解。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感觉错误?
她对他的依恋和眼中闪动的光彩,只是因为他长得和盛枫很相像?
闻致远叹息,“林茗,这么长时间,好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凝凝那丫头安静灵巧,和你妈的性格很像,也是个有心事不喜欢说出来的。如果你一个男人家再不主动些,等她和那个姓唐的木已成舟,到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主动?”林茗冷笑,高声说道,“叫我怎么主动?就和uncle你学,不惜手段将人家拆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竣”
电话另一边顿时缄默。
一辆大巴开过,带起一阵风尘,扑到林茗脸上,有点冷,有点疼。
眼睛涩得难受,他一拳打在墙上,很疼,却没有发出半点痛楚呻吟。
好一会儿,他低声道歉:“对不起,uncle,我真喝醉了。”
闻致远苦笑着回应:“早在你十七岁那年,第一次被盛枫拖来见我时,你就想这样骂我了,是不是?可这十年来,你压根儿就没和我们说过一句不满的话,连和你妈也生份得像远房亲戚。你妈……其实走得并不安心,并不仅因为你弟弟的夭折,也因为……你的不肯谅解。”
“无所谓谅不谅解。你们是长辈,尊重你们是应该的,我本不该对上一辈的事多嘴。对不起,我不在妈妈身边长大,没法像枫枫那样和你们贴心。”
提到盛枫,电话两边都一时沉寂。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算是心意相通了。
都想起了那个一直到死都满眼清亮满是希望的漆黑眼睛,想着他的哥哥会代为照顾父母,一家人和和乐乐;想着他的凝凝永远不会知道他的死讯,伤心之后总会找到更好的男孩。
他说,他的哥哥聪明能干,一定可以把爸爸妈妈照顾得好好的,就像他那样,从不惹父母生气,让父母安享天年;
他说,他的凝凝温柔漂亮,一定可以被别的男孩捧在掌心,就像他那样,全心全意地对她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到底太年轻,太纯净,纯净得让上天都觉得他不该留在人间,早早将他带走。
而他留在人间的愿望到底一个都没能实现。
母亲死了;哥哥和父亲客气疏离,感情淡薄;他以为在冷落中已渐渐死心的水凝烟,在分开半年后仍没法面对分手的现实,割腕之后,是长达五年之久的自暴自弃。
“其实,我宁愿你发作出来。”闻致远嗓音沙哑,却笑了起来,“孩子,我可不可以把这个当成你对凝凝用情已深的表现?除了fay,似乎只有她能让你这样失态了吧?既然喜欢,就不要放弃,争取一下吧!”
“我尊重她的选择,不会去强求。”林茗固执地说,仰头将所有的伤感和不甘逼了回去。
谁又能明白,他对水凝烟最初的感动和心动,就来自于江菲的小道消息。在她所有悲剧收场的糜乱爱情中,他居然能一眼看出,一切,只是缘于她对初恋爱情的无法自拔。
而他最渴望的,就是能拥有一份彼此忠贞不渝的爱情信念,一生一世的不离不弃。
当年,如果不是闻致远插足到他的父母中间,他不会父母离异,不会不满周岁就失去父亲,不会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父爱,什么是母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如果她心中一生一世的对象不是他,他只能选择放开。
可闻致远显然不同意,并暗中做过调查。他笑着问:“假如她的选择,是被人故意误导呢?假如这种误导,直接影响了她的婚姻呢?”
林茗眯起了眼,“uncle,什么意思?”
“当局者迷。如果你能理智些,不难发现凝凝目前对你的态度太过反常。唐思源曾经委托过私家侦探调查你,可我不觉得,关于你的真实资料,会让凝凝这样敌视你。负责调查的私家侦探姓方,你不妨从这里入手,看看唐思源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真相,南辕北辙
林茗醉意迷蒙的双眼渐渐清亮,仰望夜空时,泛出遇到敌手时才会出现的凌厉锋芒。.
“我知道了,谢谢uncle。”
果断地挂机,他走向自己的车,相信自己的酒意已经散去。
有足够的清醒,面对被血淋淋撕开的过去,以及吉凶未卜的未来。
就是输,他也必须知道自己输的原因;就是放手,他也必须清楚自己放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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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狭路相逢(Ⅰ&Ⅱ) 章节_32
-栗-
林茗的住宅楼下,闻致远坐在自己的车中,有些无奈地望着已经无声无息的手机,叹了口气,再望一眼膝上打开的手提电脑。
两个打开的文档,正是唐思源从私家侦探那里弄来的两个文档。
一真一假,南辕北辙。
扭曲了林茗,更扭曲了盛枫。
闻致远出神地望着图片上青春洋溢的少年,长长的叹息声,带了压抑不住的哽咽。
又鼠标滚过林茗的相片,他眉间的褶皱才慢慢舒展开来竣。
“芳菲,芳菲,这孩子其实很懂事,就是死心眼,又太骄傲,就和……我们年轻时一样。”
那位从事私家侦探职业的小方虽然要顾及他的职业道德,更要顾及向他招手的人民币;何况,如果把“职业”两个字去掉,他的道德倾向,早就不由自主地偏在了另外一边。
但闻致远还是决定先不告诉林茗,水凝烟不愿和他在一起的最大原因。
这个继子,温和淡定的外表下,隐藏着太深的骄傲。而他到底不可能像对盛枫那样,想说笑就说笑,想责怪就责怪。
就连想帮忙,也只能暗中提点,不能给他越俎代庖代为做主的感觉。
他毕竟从小没有父母,一向自主惯了,不论是痛苦或快乐,都不愿向别人多提一句,更别说欠继父这么大一个情面了。
闻致远苦涩地弯了弯唇角,忽然又想起了水凝烟冰雪玲珑的娇俏模样。
如果他们能在一起,也许,林茗每天的微笑,会是发自真心的吧?
沉吟片刻,他轻轻阖上了手提电脑,放到一边空座上,再看一眼林茗住的那层楼,才慢慢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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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是水凝烟和唐思源约定拍婚纱照的日子。
夏天太热,一般是新人挑选良辰吉日时避开的季节,水妈妈的意见,也是让他们秋天结婚,但结婚证可以先领上,婚纱照可以先拍上,准备齐全了,秋天只要办个婚宴便算大功告成了。
对于拍婚纱照,水妈妈倒是很开明的,认为这玩意儿虽然比医院还宰人,却的确能把女人最年轻最美好的年华定格住,花些钱还是值得的。
本来她也有意陪着水凝烟一起前去,见识见识女儿描眉画眼浓妆艳抹后是怎样的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可惜最近这段日子她过得太舒心了些,城里的运动又比老家少了太多,到了本该出汗变瘦的夏天,反而长胖了一圈,跑个几步就气喘吁吁,胸口发闷。
对于高血压的心脏病人来说,这当然不是好征兆。
水凝烟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三餐都改成青菜萝卜当家了。
唐思源倒没放在心上,笑着劝水凝烟:“别担心,我看就这样按时服药就可以。隔段时间咱们看看能不能帮妈做个动脉介入手术或搭桥手续,免得这样提心吊胆。”
于是,胸闷的水妈妈留在家中休养,不去陪女儿拍婚纱照了。
水凝烟定的是中山路一家价格适中的婚纱摄影店,唐思源向来不管这些琐事,但接待小姐把定好的套系给他看时,又嫌定的套系造型太少,外景太少,水晶相架太小,从水凝烟看中的两千多的,直接升级到了一万多一套的,把店里的专业摄影师都吸引过来,专门为水凝烟推荐什么“vip婚纱”,其实就是可供挑选的品种多了些,宰人的机会多了些。
“太浪费了!”水凝烟悄悄和他嘀咕。
唐思源瞪了她一眼,大手紧紧将她在样册上指点的手指握住,低声笑着:“你妈又不在,怕什么?”
水凝烟莞尔。
如果水妈妈在,只怕直接向女婿把那一万块要去存起来生利息了。
唐思源见她眉目舒展,笑得明净秀美,唇边那素来刚硬的线条早就柔软下来,将她挽在怀中,趁人不留心便悄悄在她面颊轻轻一吻。
水凝烟羞怯,红了脸悄悄别过头,却已不再抗拒他的亲热。
有了专门的化妆师、摄影师的参谋,加上唐思源眼光不俗,很快就挑定了十几套婚纱,被引往化妆间更衣化妆。
第一套的化妆和更衣花了足有四五十分钟。
拖曳着真丝织锦缎面的雪白婚纱站起身时,水凝烟开始猜测是不是两三千的化妆和万把块的化妆真的有区别。
缎面的婚纱有着牛奶般细致的质地,珍珠般温润的光泽,低矮的v字领、简洁的束腰和繁复精致的荷叶边正将她不高却玲珑的身段衬得恰到好处。发髻挽得很高,但式样简洁大方,留了几缕半卷不卷的秀发,在两侧自然的随风飘着,正衬出了那张粉润清秀的脸庞。
其实也想这样过下去
其实不该只用清秀来形容了。.
虽然水凝烟一向认为自己长得只算是清秀,但这一刻镜子里的新娘给描画得绝对可以用温柔甜美来形容。
黄绿色的眼影平时用来觉得夸张,这时候层层晕染开来,显出了一种茉莉花般的清纯娇艳,把那本就清澈的大眼睛映得清亮如水,娇媚动人。
新郎的妆容显然容易打理得多,她走出去时,唐思源已经在外面等着,一眼见到她,便再也挪不开去,微弯的唇角中掩饰不住的惊艳和开心。
水凝烟红着脸,轻声问他:“是不是有些别扭?这领子太低了些。”
唐思源一把握紧她的手,炙热的温度烫得她忍不住想抽出手来。唐思源哪里肯放,微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凝凝,别等秋天了,夏天虽热了些,但在酒店里布置酒宴,也没什么不方便啊!”
水凝烟抬头,正对上唐思源凝视着她的眸子栗。
以前总觉得这男人太过冷酷,太过强势,眼底的深沉总让她看不透,摸不清,即便将结婚证拿到手边,还是有着深深的不安;而后来唐思源的背叛也的确证明了这种不安并不是空穴来风。
但现在,她终于在他的眼睛里读懂了一种情绪。
或许叫爱恋,或许叫期待,或许叫一往情深。
认识这么久,她确定,他只对着她一个人流露过这种情绪。
唐思源的掌心和她的掌心中都有着腻腻的汗水,一路被他拉着静静地拍照时,她的心里忽然便安宁了些,每天午夜梦回时会突然爬到心头的凌乱思绪像完全给压了下去,再也记不清了。
就这样一直被他携着手,一步一步走向相夫生子的道路,一步一步走向命运的终点,也不错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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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里,摄影师正指导着两人摆出各种亲昵pose,努力抢拍着最合适的镜头。
水凝烟温顺惯了,虽然笑得嘴角僵硬得快要抽筋,还是努力弯起眼角,不辜负唐思源为这么点子小女人的虚荣砸下的大把人民币。
难得唐思源也配合,虽然第一次拍婚纱照,对着镜头摆各种矫情的姿势很是别扭,倒也没有显出半点不耐烦来,全力担当起合格的配角来,要把自己的新娘映衬得美轮美奂。
虽然摄影棚内也开着空调,但在强烈的灯光下摆造型实在是件累人的事,第一套婚纱拍完,水凝烟就觉得自己背心渗出了一层汗水,忙抬头看唐思源时,宽宽的额上果然都是汗水。
她转头问摄影师:“能不能把穿外套的拍摄挪到晚上?这白天穿着厚厚一层拍,也太热了!”
摄影师笑着说:“哎,这新娘子可真心疼新郎倌嘛!不过男士还是穿礼服拍着好看,光衬衫不一定能出效果!放心,我们呆会儿把空调温度再打低些,一定不让你家新郎倌热着!”
水凝烟红了脸,低头下楼换装时,唐思源又过来捉住她的手,微笑着牵她一起走。
“其实我们这样过下去,也很好,对不对?”难得,这样强势的男人,到了这时候,还用这种不确定的口吻向她说话。
“是……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好。”水凝烟扬起唇,真心地说。
九十九朵火焰鸢尾的少年梦想和水晶挂熊虚伪的微笑承诺毕竟都太虚浮了。她所要的,无非是个平平静静的家而已。
至于爱不爱,她已完全不想去思考了。
何必再去用心?用了心,无非丢了心。握得住眼前温暖的手便好。
唐思源未必看得出她在想什么,但相视一笑时,两人的心情都好得像外面明朗的天空。
直到……
楼下传来一阵阵的嘶叫:“唐思源!唐思源!”
伴着影楼中工作人员的劝慰和争吵,瞬间就破坏了两人脉脉相对时的安静宁谧。
唐思源掌心的汗水忽然发冷,忽然回过头,向水凝烟勉强一笑,“你先去换装,我去处理一下。”
水凝烟下意识地点头,看着他飞快跑下楼,而楼下那女人的喊叫还在持续传来,她抱住了肩,觉得自己的汗水也变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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