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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归于田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西大秦
雅恩见两人气氛有点不对,对程萧然微笑起来,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闪过一丝歉然:“很抱歉,回去之后我又查证了一些东西才把你的存在告诉阿南,他知道之后就什么也不顾地冲过来了,本来想赶上给你祝贺的,谁知道飞机误点,而且你们国家的交通实在太令人头疼了……”
“雅恩。”陆津南忽然平平地打断了他,“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和萧然单独说说话。”
雅恩耸了下肩,轻叹一声,俯身过来轻轻抱了他一下:“不要紧张亲爱的,都到这一步了,事情已经越来越好了。”
这种安慰的举动在国外非常普遍,雅恩也常常对他做,但这一次陆津南却整个人紧绷起来,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程萧然,见他眼神温和嘴角微微带笑,才心下稍安。
见雅恩和瓦奥莱特出去了,程萧然才笑着说:“雅恩先生很在意你,他在追求你吗?”
作为一个长辈,被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儿子问到这种事,陆津南意外之余不免赧然:“没有的事。”
“这样也挺好啊,听说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单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荒废大好年华,实在太可惜了。”程萧然是真的为他感到遗憾和惋惜,二十出头到四十多岁,以他从雅恩等处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这位身生父亲这二十多年过得何止一个萧索凄冷。
陆津南怔住:“你知道我的事?”
“雅恩先生和我小叔提过,哦,我的小叔就是程述年,你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提到程述年,陆津南眼里滑过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
他当初迁怒于程述年泄底而导致族人伤亡惨重,此后多年不曾对此人问上过一句,最近才知道,程述年为了赎罪坐过十几年牢,而且还拼死救下了他的孩子,将其抚养长大,他对程述年就只剩下愧悔感激了。
他沉重地说:“我对不起他,萧然……我能这样叫你吗?”
程萧然点了点头,“可以。”
“你们这些年过得好吗?”
程萧然摇摇头:“我们家条件一直不好,我小时候身体很差,为了支付医药费小叔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铤而走险去走私,没有他,我早就活不下来了,不过虽然我麻烦事多,但家里对我一直很好,从来没有嫌弃过。”他脸露出一丝温柔,哪怕那些只是原主的记忆,并不是他亲身经历过事情,但他对程家上下依旧非常感激,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程萧然,程家人就是他最亲的家人。
程萧然虽然只是轻描淡写,但陆津南如何从小没有服用过一滴秘药的孩子是什么情况,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侥幸了,想到自己的孩子曾经无数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他就揪心不已,看着眼前俊逸出色的青年,他为自己不曾为他做过什么,不曾参与过那些苦痛而说不出的痛心悔恨。
反倒是程萧然见他如此,轻快地笑了笑:“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陆津南目光沉郁地望着他:“你恨我吗?”
“恨?从何说起呢?我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的存在。”程萧然轻叹一声,“我长这么大,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是在家人无尽关爱中过来的,我很知足,陆先生你也不要太过郁结了,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挽回,未来才是最重要的,眼下还有一件大难关,需要我们一起度过。”
他目光坦荡,没有丝毫怨恨和阴霾,让陆津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生起丝丝的失落,这个儿子和他想象得实在不一样,他遂打点起精神,冷然肯定地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赵政那边你不用管,交给我来处理,你尽管去研究你的药物,没有人能够成为你的阻碍。”
程萧然点点头:“那是最好,说实话,我不太了解你们当初的恩怨,对于赵政,我也觉得颇为一言难尽,你能出面是最好的。”
这些话说完,本就并不熟悉的父子相对而坐似乎也找不到更多的话来说,还是你问问我这些年的情况,我问问你平时都做什么,好歹两人熟悉了起来,好在不久之后程述年就赶了过来,程述年和陆津南见面自然又是一番激动,程萧然陪着说了会话,就留下空间给他们两人。
一出来,程萧然肩膀就不明显地垮了下。
和陆津南面对面交谈,他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那声“爸爸”怎么也喊不出来,明明知道对方是和自己很亲近的关系,可又实在亲近不起来,能做出那副自然的侃侃而谈的姿态,还是多亏了他见惯了场面,多少有一份伪装在。
就让一切交给时间吧。
三个小时之后,他见到了陈欣蕾,陈欣蕾是在学校里被人带走的,一场逼供,然后是囚禁,虽然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精神上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见到程萧然她就哭着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说出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糊里糊涂说了恩恩的事,真的对不起。”
程萧然说:“是我该对你说对不起,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却还让你陷入危险。”早就该料到,知道这个秘密对陈欣蕾来说太危险了,他却一点都没有提防有人对她下手。
他目光一定,对陈欣蕾施展了催眠术,让她忘记了所有关于恩恩身世的事情,从此她只记得恩恩是程萧然和某个女人的孩子,因为不能暴露那女人的身份,也为了给孩子一个名分,程萧然找陈欣蕾假冒孩子的母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看着陈欣蕾安然入睡,程萧然像放下了一件心头大事,替她盖上被子,又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才出去。
傅之卓就站在门外。
程萧然按了按有些发涩的眼睛,抬头说:“从今往后她就和我没有瓜葛了,在她眼中,我只是一个交情平平的学弟,看在徐谨行的面子上才帮我假扮孩子的妈妈来应付我的家人,如今恩恩都一岁了,也没必要再瞒着,等她醒来,她就会发现这件事一点都不重要,甚至会在聊天中向身边朋友透露,时间久了,就不会再有人把她当作恩恩妈妈了。”
过往的交情还在,但那共守一个重大秘密的同盟关系是没有了,程萧然多少有些怅然,他还是很喜欢也很感激这个性情直率的姑娘的。
傅之卓以为他是难过,脸黑了黑,把人按在自己怀里,沉声说:“她忘了也好,省得别人将她和你当作一对来看待,以后恩恩有我这个正牌爸爸来疼爱。”
他顿了顿,罕见地踌躇起来:“萧然,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儿子?”





重生之归于田园 第84章 复仇
不提两个爸爸商量着要去见儿子,赵政却是快发疯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软禁?扣押?放我出去,我要见陆津南!”他眼神喷火地瞪着门口的保镖,要不是一只手被扣在桌脚,他早就扑出来了,堂堂赵家主落到被人用手铐铐住的地步,也是头一遭了。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颇为狼狈,像是和人狠狠打过一架,外头的保镖也是一个个身上挂了彩,有些忌惮地望着赵政,这人发起疯来还挺厉害,差点几个人都制不住他一个,要不是最后用手铐铐住了他,早就被他跑出去了。
“赵先生,你还是休息一会,不是我们非要拦着你,只是现在没有人有功夫招待你。”保镖尽量客气地说,他们老板虽说很不待见这位,但又叫他们不要太无礼,所以他们也为难得很。
赵政此刻满心都是陆津南,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国,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却被弄到这里来,他强压下心头的暴戾,怒极而笑:“傅之卓人呢!叫他来见我!”
只是话还没说完,阿洪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半昏迷的赵煌,把人跟麻袋一样扔给赵政。
短短时间内的调查虽然没有查出太多的东西,但阿洪着实接收到不少信息,比如程先生为他老板生了个儿子,比如程先生本人也是男人生的,那个男人就是和外国伯爵一起刚刚找上门来的姓陆的那位,而程先生另一位父亲就是眼前这个赵家家主。
阿洪脑海里已经自动播放出一部豪门恩怨情仇大剧,自然多少也能猜测出赵煌的身份有问题,他看着赵政赵煌这对父子的目光就带上了一丝鄙视:“赵先生,你还是先看看你的好儿子吧,我们老板请你先消停点也是在帮你,免得你一时激动再闹出一些既令人生厌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外面的宾客可还没有完全散去。”
要不是老板及时阻止,这位当时就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那位陆先生来一番深情质问了,阿洪心里摇摇头,这么大把岁数了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难怪连儿子也会搞错。
赵政到底不是一般人,闻言很快冷静下来,目光落到赵煌身上,被他嘴角一抹刺眼的血迹惊道:“小煌!你们把他怎么了?”
“大概是不小心跌倒弄的吧,医生马上就到,你们稍等片刻。”阿洪上前给赵政解了手铐,他立即把毕竟是程先生生父之一,铐着也太难看了。他看一眼人事不省的赵煌,咧咧嘴角,程先生下手可真是狠,不知是用踢的还是踹的,赵煌的肋骨生生断了三根,可见是气得很了。
医生很快赶到,一番急救赵煌苏醒过来,本来程萧然也没往死里揍他,他并无生命危险,看到赵政赵煌就仿佛看到了救星,拉着他脸色惨白恐惧地喊道:“爸,爸救我!程萧然要杀死我,那个贱种要我的命!”
赵政听到前半句先是皱眉,听到“贱种”两字更是本能不喜,下意识为程萧然辩驳:“要是你不跑出来那么说他,他怎么会针对你?他打你是轻的。”
“我哪里说错了,他本来就是……”
“本来就是什么?”
赵煌说不出来,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过他对程萧然恨意不减,捂着断掉的肋骨忍痛狞狠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专门来和我作对的,他要抢走我的一切,我就要他当众身败名裂!”
赵政震惊地看着他,儿子什么时候会露出这样狰狞狠辣的神色,赵政印象中自己的宝贝儿子想来是乖巧无害的,他本能排斥这样的赵煌。
赵煌像急于拉同盟一样问赵政,神经质地拽住赵政:“爸爸,你不是也说他来历不明心怀不轨吗,为什么要帮他说话,你帮我弄死他吧,弄死他我就永远都是你唯一的儿子了,没有人能够拆穿我了!”
赵政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将这句话揉碎了一个字一个字品读,恍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瞬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一把抓住赵煌,甚至顾不得上他断掉的肋骨:“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政,你他妈还敢动我儿子!”一个暴怒阴冷的声音几乎是叠着赵政的话语上一起响起,赵政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冲进来,一脚踹在他心口。
赵政本来可以躲开的,但在要避开的那一刻看清楚了这个人,头脑一下子空白,就僵在原地,下一刻就被从椅子上直接踹翻下去。
阿洪看着眼前的闹剧,挥挥手把所有人都遣退,自己一个人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口,谨防有过度暴力的事情发生,毕竟赵政武力值高得很,要是发起疯来,以这位陆先生的单薄身板可是扛不住。
唉,早知道就不给他解手铐了。
雅恩转头对他笑笑:“我想这里就让他们私底下解决吧。”
阿洪怔了怔,从这个优雅英俊的白人身上嗅出了一丝危险气息,这人笑得从容,态度闲适自信,想来应该有压制赵政的把握吧。
程述年落后一步,从走廊上走过来,一张脸也是沉郁难看,对阿洪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点笑:“这里就交给我们自己来解决吧。”
程述年身后还跟着赵牧,一副保驾护航的姿态,阿洪想,厉害啊,该来的都来了,不过有赵牧在肯定不会出事,就算有吃亏也肯定是赵政那边吃亏,这就够了。
“赵中校,那这里就交给你看着点了。”阿洪走近低声说,“虽然有恩怨,但别闹太过了。”
傅之卓叫他来看着赵政的原话是:陆津南去找人算账的话就由着,但别让他们闹出人命,两边都是萧然的父亲,当年恩怨如何、孰是孰非应该由萧然自己去判断,别死了哪边死无对证。
对于程萧然这两个生父,老板是哪一个都一点好感也没有。
……
傅之卓确实对程萧然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父亲既不满又充满了怀疑。
一个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萧然功成名就才国外赶回来,另一个更离谱,居然都认错儿子了。
傅之卓将程萧然嘴里复述出来的信息稍作整理,缓慢地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冷冰冰地道:“所以当年的事情说起来,无非就是陆津南跟着赵政回国打算生下你并举行一个隆重的婚礼,但赵家人突然发作,在你出生那晚,趁着陆津南那边忙乱的时候,将所有人一网打尽,陆津南及时发现,带着幸存的人逃出国去,而你在这个过程中本该被灭口,但被程述年救走逃过一劫?”
他眸光晦涩难辨,嘴角紧紧抿住,还有些向下拉,整个人都显出一分残暴之意来,杀气外泄。
只要想到怀里的人险些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残害,他的心就如同在烈焰山烧灼的铁块。
“差不多是这样,我们本来以为幕后主使是赵政,但后来发现赵政根本就把赵煌当作是和陆津南的儿子,也就是当成了我,这样看来他应该是被蒙在鼓里的。”程萧然叹了口气,郁郁地说,“你知道赵政真的有个双胞胎弟弟吗?如果真的有的话,恐怕当年他还真是无辜的,陆津南恨了他这么多年,恐怕都白恨了。”
傅之卓冷笑:“赵政怎么会无辜?如果他是主使,他就该死,如果他丝毫不知情,他就是无能,也该死。”
对赵政一口一个该死,显然是气急了。
程萧然安抚地拍拍他:“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陆津南动作很快,已经跑去和赵政对质了,要不要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程萧然惊奇:“能听吗?”
“当然可以。”
傅之卓在那个房间里放了窃听器,本来是为了了解陆赵二人到底会说些什么,对萧然是马上态度,现在则有了更重要的作用。
那声音一打开,程萧然就听到了赵政不敢置信的惊呼:“你说什么?程萧然才是我的儿子?”
陆津南如同看着一个演技蹩脚的小丑:“赵政,够了,不要再演了,你以为你做出这副样子我就会放过你吗?多少年了,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赵政急忙站起来道,“我把孩子换掉对我有什么好处,就算我坏到极点,难道还用提防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雅恩冷哼一声:“你是不用提防他,但你把阿南的族人当作怪物,也把自己的孩子当作怪物,当然不想要那个孩子,偏偏又舍不得阿南,所以用个私生子来拴住他,我说得没错吧?可惜你虽然拿出了亲子鉴定,但阿南对自己的孩子有天然的感应,一眼就知道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
“闭嘴,你给我闭嘴!”陆津南赤红了眼要杀人一眼瞪着雅恩,转头对陆津南道:“津南,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家里要对付你们,我满心只有你,只有孩子,那天我一整天都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陆津南心中一震,闭了闭眼,这句急得团团转是他的痛叫,就因为那天他的亲朋好友都在替他着急,围着他团团转,忽略了其他,不然赵家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得手?
如果不是他醒来之后,发现孩子被掉包了,他也不知道要被欺骗多久。
或者直接到赵家将他们所有人全灭,然后把他也给弄死,直到死的那一刻他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那么多人都已经死了。
赵政捂着被踹得阵阵痛的胸口站起来,期冀又贪婪地看着眼前阔别二十余载的人:“你走之后我查清楚了,家族里有一些人思想太过保守,也太自以为是,私自策划了那一场绞杀,我已经把参与的人都处理掉了,津南,我已经替你们报仇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让我用下半生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雅恩听了嗤笑一声。
赵政充满敌意地扫他一眼,他倒没有再开口。
陆津南脸上露出厌烦的神情:“七十八条人命,一句对不起就行了?赵政你好大的脸,如果你真的有为我的族人讨回公道,为什么你的爷爷,当时的赵家家主能够寿终正寝?为什么你几个叔伯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赵家一点动荡都没有,直到今天还势力不减?”他已经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可是有些话他看着赵政一张理所当然的脸就不吐不快,一句句几乎咬牙切齿,“为什么你会不知道你所谓的宝贝儿子是别人的种,为什么你还兢兢业业替赵家卖命?赵政,你真的有用心查过吗?这就是你的替我报仇吗?赵政你真的令我感到恶心!”
赵政脸色一白,大受打击一般倒退了一步。
陆津南前进一步咄咄逼人:“好吧,我勉强信你被蒙在鼓里,可你的好家人因为厌恶我们族人的体质,赶尽杀绝,连你刚出世的儿子也要弄死,换了一个赵家种给你,把你当成傻子来愚弄,以前你是不知情,傻乎乎地替别人养儿子,现在你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目光如同锥子一般扎在一脸苍白的赵煌脸上,似乎要把他给用目光凿烂,赵煌听傻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惊恐不安地喊赵政:“爸爸,我是你的儿子啊。”
赵政想起赵煌刚才说的话,不敢置信地问:“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前两天才知道的,爸爸,我是无辜的,我一直是无辜的啊!”
“闭嘴!”赵政一张脸都狰狞了起来,感觉受到了深深的欺骗,家人,儿子,他一直以来的某些信念仿佛在崩塌,而原本想好的与爱人重逢之时,他会带着赵煌深情款款地对对方说,他好好带大了他们的孩子,从未有一天忘记过他,那样感人温暖的画面成了最可笑的笑话,反而变成了陆津南毫不留情的诘问和咄咄相逼,他头痛欲裂,几乎无法思考。
“津南,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陆津南的目光从厌烦变成了憎恶,像看着一堆垃圾一般恶心。
雅恩这时候终于说:“如果有谁想动我爱人的家人,又要害死我的孩子,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是个男人都会这么做,可是赵先生,你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差点被害死的亲生孩子心疼。”
别说心疼,连明显的愤怒都没有,有的只是被欺骗的不堪与震惊。
“你是谁?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赵政终于注意到这个外国佬。
雅恩走到陆津南身边拥着他的肩膀:“我是能够和阿南并肩作战的人,他要我弄死谁我就弄死谁。”
陆津南看他一眼,并没有反驳,雅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赵政感觉双目都要被刺瞎,心中妒火滔天,强自忍耐,恳求道:“津南,我会重新彻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只是一时之间太过震惊了,我会让所有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陆津南已经不想理会他,雅恩挑眉问:“哦?你的父母也参与了,还是主使之一,你也会杀死他们?”
“你给我闭嘴!”
当年赵政父母憎恨陆津南拐骗了自己的儿子,觉得陆津南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连陆津南肚子里的孩子都厌恶得不行,要说赵家谁最想陆津南去死,赵政父母绝对是头一个,强烈的恨让他们煽动了家族里主要的人物,将长夷族存在的危害说得非常严重,这才一步步导致了赵家竟派出特种部队来对付陆津南带回来的族人们,又暗中成立了研究所来研究这个特殊的族群。
要说罪魁祸首,赵政的父母绝对算一个。
可是这么多年,赵政顶多就是和父母吵过、闹过,疏远了,那对老头老太可是至今都活得舒舒坦坦,赵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弑父弑母,甚至因为那是他的父母,他拒绝将他们想得太坏,用尽各种方法替他们开脱,其他长辈也是如此,反而只发作了一些只是听令行事的人。
这种避重就轻的报仇,实在令人心寒,也实在可笑。
陆津南看着眼前一脸痛苦的人,这么多年来心中的怨气仿佛消散了,那隐隐的期待更是被自己拍得丝毫不散。
他居然对这个人仍有期待。
他恨赵政,但心底深处也真心希望他确实是无辜的,因为太爱,他也想法设法地在自己心里给对方找理由。他的血海深仇主要也是奔着赵家当年的掌权者们去的,落在赵政身上并不多。可是这一刻,他突然醒悟,何必呢,这个人有什么值得他另眼相待的,就算他没有参与残害他的同胞,他对自己同胞的漠视也一点不比别人少。
那么多条人命,不为人知处隐蔽的研究,在他眼里好像能够一笔带过,随便弥补一下就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态度,跟亲手拿起屠刀有什么两样?
陆津南笑了,这是重逢之后第一次对赵政笑,赵政愣了一下,心里浮现极不好的预感。
陆津南的笑容很快隐去:“血债血偿,我说过要回来报仇,这一次我们到底谁弄死谁我们各凭本事,赵政,你既然姓赵,从今往后你就只是我的仇人,和所有赵家人都没有任何区别……还有萧然那,既然你从未认过他养过他,就不要妄想打扰他,带着你的宝贝儿子相亲相爱去吧。”
……
程萧然听到这里吐了一口气,恍然明白过来:“其实当年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族和赵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海外那支想要回国,想要立世,必须先打倒赵家。”
在这样的大前提面前,无论是父子情还是爱情,都是没有意义,无足轻重的。
程萧然心想好在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原主,不然面对赵政肯定多少有点下不了手,血缘里的羁绊是很奇妙也很复杂的东西。
傅之卓大手握着他的,目光沉着坚定地说:“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你只需要放手去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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