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惧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裘梦
眼见脱身不得,龙骥云也只好笑道:“那就叨扰娘娘了。”
“不会不会,华儿,还不给晋王端过去?”
范月华粉面微垂,捧着一只精致的碟子走过来,轻轻放到他左手边,“王爷,请。”
“多谢。”一股淡淡的馨香飘入鼻翼,配合着碟子里的莲花酥一起混入体内,竟让龙骥云有些心神不稳,他不禁暗叫声糟了。
“王爷,多吃点。”贵妃笑着劝食。
“嗯。”他捏了块糕点,慢条斯理的小口小口品着,脑中习快转动,现在要赶紧脱身,否则说不定就真的栽到阴沟里了,才刚刚得到妻子的心,这时候要是出岔子,只怕这辈子都留不住她了。
站在旁边的范月华怯怯的问:“好吃吗?”
“哦,很好吃。”他保持微笑,心却很焦急,几口糕点下肚,他的来越不妙,这东西,怕是加了味的了。
“这是臣女亲手冲泡的莲子茶,王爷请用。”
他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不露声色,淡定自若,“多谢。”
身为皇族子弟,解毒丹药他自是有的,可春药非毒,他想解也无从解,唯今之际,只能快点离开。
茶碗在递过来的时候,突然一个不慎打翻在地,洒了他一身的茶水。
范月华一脸惶恐,拿着自己的手帕就擦了上来,“王爷,对不起……我帮您擦……”
“不必!”这哪里是帮他擦,简直是引诱!
“华儿,带王爷到后面换件衣服吧。”贵妃适时打断那一团混乱。
“不用了,儿臣还是回府换吧。”
“哪有这样的事,旁人还当王爷在本宫这里受了什么虐待呢。”
确实是虐待,精神与肉体上双重的!龙骥云强忍着不发作,一边尽力不着痕迹的躲避范月华有意无意的撩发。
“那儿臣就失礼了。”万般无奈他只能留下,却明白更大的考验在后面。
跟着范月华到后殿的一间空房,他挥退了宫女服待,却没想到她突然在走到门边的时候奋力关上了门。
事情果然复杂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与自身欲望拔河,挣扎着是否该不顾一切闯出宫去时,他最在意的那人已经在一个宫女的引领下进了宫,并朝春华宫缓缓而来。
龙骥云像风一样刮进晋王府,神情难得慌乱。
“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没回来。”
声音拔高。“没回来?!”
“是,没回来。”
“不可能,刚刚守门的人明明说她回府了!”
“奴婢没看到王妃。”
一个侍卫跑过来回禀,“王爷,王妃刚刚往马店去了。”
“什么?”龙骥云脸色一变,掉头就往马店奔去。
可他赶到马店的时候,只来得及目送妻子从马扬鞭的背影,那是带着汹汹怒焰的背影,张狂又脆弱。
“王爷……”侍卫们只能看着主子飞身上马,追着王妃而去,来不及细想,也只能随后追上。
好久没有这样尽情驰骋,好久没有这样享受疾风拂面的感觉,也好久没有这样让她想狂吼的行动!
皇家,皇家到底是什么?
她本生在民间,长在乡野,所以不懂朝堂,不懂皇家。
如她这般的乡野女子,原本不会跟皇家扯在一起的,可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打破了她人生的轨道,就这么在她猝不及防间将她扯了进去。
她不聪明,但爹说她也不笨,所以她对在宫中看到那一幕很恼火。为什么要把她当傻子一样对待?
先是皇后莫名其妙传旨要她入宫,然后是宫女明显引错路,继而让她看到那不堪的一幕——凌乱的床帐,两个衣裳更加凌乱的男女。
男似潘安,女赛貂婵,只是不巧的是那潘安似的人是晋王——她的丈夫,而那貌赛貂婵的人她也不陌生——范家千金范月华。
她不懂,一个王爷要纳个侧妃和侍妾有那么复杂和困难吗?
她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比起独占那个人,她还是比较向往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心有郁闷,但是她想自己会没事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做人向来顺其自然,从不刻意强求。
圣旨赐婚,逃不了,她就认了。
洞房花烛,避不过,她也认了。
逃离王府,几番失败之后,她认了,但仍未死心,甚至于爹专程到王府提醒她有多少“隐患”之后,还欣喜的认为也许陪着爹游山玩水逍遥天下的日子不远了。
但,结果似乎并不是如此。
皇帝老头大可以像对待她一样,再把其他千金指给龙骥云,可是却硬是要让她难堪的被带到宫里抓奸。
“玲儿,停下!”
身后传来焦急的男声,她却挥鞭加还,不想停下来。
“玲儿,不要任性,停下来!”
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心里的那团火必须要藉着策马狂奔才能发散出来!她不应该介意的,王孙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她这个晋王妃的头衔原本就是捡来的;可事实上,她却非常介意,非常愤怒,非常的不甘心,这样不想在意又偏偏在意的矛盾情绪太烦人,让她迫切的想从眼前这团混乱中脱身。
爹有句话说得很对,她不适合复杂,太过复杂的人、事、物,总会让她望而却步。
马儿迈力的狂奔,像是要奔向世界尽头似的,苏玲玲也是直到目光触及前方的断崖时,才蓦然发现自己对于这地方的地势有多陌生。
“跳马!”龙骥云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她本能的照着他说的做,然而仍旧是晚了,她只觉得自己像一片云般缓缓向崖下飘去。
或许,这样也好。
那一瞬间,她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不由得露出了一末真心的笑靥。
可几乎是同时间,她的腰间突然一紧,接着就听到他颤抖而惊惧的声音从头项传来,“玲儿……”
她抬头看去,就见他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左手上的马鞭深深刺入石壁之中,而右手则紧紧的搂着她的腰。
“我们这就上去。”
她知道自己吓到他了,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想安慰他,因为她比他还要惶恐不安。
“不要怕,没事的。”
“撑不住的。”那马鞭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已经开始变形了。
“抱紧我。”
龙骥云改抓为拍,运足全力在马鞭上借力使力,两个人向上腾起,他在半空之中将她扔往地面,而她在看到重新下坠的身影时,及时甩了腰带卷住了他,死命往内拉。
一落地,她便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双手颤抖得几乎无法合拢。
身手矫健的龙骥云一个纵身便跟着落地,想也不想的伸手紧紧将她抱入怀中。
王爷惧内 章节14
随后赶来目睹这一幕的侍卫也都寂静无声,劫后余生的庆幸在众人心中回荡。
“以后永远不准你再骑马。”这是龙骥云恢复神智后的暴喝。
苏玲玲伸手捂住自己可怜兮兮的耳朵,有些怔忡。
“你想吓死我吗?啊?”当看到她飞下悬崖的时候,他的心也几乎飞离,那种恐怖的感觉,他永远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想死啊,只是没想到自己跑的方向会是一处断崖,她只是心情很糟糕想发泄一下罢了。
“不准!不准……不准这样吓我……”他颤抖着抱紧她。
“以后不会了。”察觉他的惧意,苏玲玲的心立时软了,她抬手慢慢环上他的腰,轻轻安慰他,这样软弱无助的晋王,是她不曾见过的。
“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知道。”
“那你跑什么?”稍稍放开她,他心火不由自主的狂冒。
缓下情绪,她透着英气的秀眉微微厥起。“我只是想不明白。”
“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既然要请我看戏,为什么不是在戏终场之时?”
龙骥云俊美无比的脸顿时为之扭曲。
“你真想等戏落幕时再登场吗?”如果她敢回答是,他就决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苏玲玲沉默片刻,再紧皱着眉头,斟酌用词,迟疑着开口,“如果我看到的是米已成炊的落幕之时,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抉择。”她会直接转身走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剪不断,理还乱。
他真的很想掐死她!可是在碰到她柔腻的皮肤时,却变成了轻轻的爱抚,所有的气恼怜惜,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她没有钻牛角尖,龙骥云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她这样理智,是不是表示她的爱还不深?
大业皇朝的晋王开始觉得失落,也更矛盾了,他既希望妻子钻牛角尖,又怕她钻,内心纠结成一团。
第八章
所幸皇宫之事,最后不了了之。
可关于晋王妃彪悍的传言也越来越多,好比竟然敢只身闯入皇宫揪晋王的小辫子,这样的女人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我发誓,我一定—要—休—夫—”这会,晋王府上空回荡着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河东狮吼。
坐在书桌后的龙骥云手顿了下,接着又一脸平静的翻着兵书,连头都没抬,像是根本就没看到有人站在自己书案前咆哮兼拍案。
“龙骥云——”
“嗯。”他出声表示人在这里。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她都要气死了,他却一脸的若无其事,真是让她火冒三丈!
“有。”仍旧是一字箴言。
“我刚才说什么?”
“休夫。”上升为两个字了。
苏玲玲觉得自己再跟面前的这个男人说下去,一定会发生谋杀亲夫的惨事,所以马上拿过一旁的笔墨。
可写好“休书”二字后,她就怔住了。
休妻,她知道依据的是七出之条,可是休夫,她要依据什么?
从书里抬头,龙骥云扬了扬眉,看着苦恼的妻子,不自觉的勾出笑。
“龙骥云……”她很迟疑,非常不确定,“休书怎么写啊?”
他一本正经的表态,“这休书是要给我的,所以我不发表意见。”
她伸手抚额,发出痛苦的呻吟,“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偏偏还有那么多女人抢破头想嫁啊?”
“你看不到我的优秀,不代表别人也看不到。”他笑眯眯的看着她,“所以你应该睁大眼睛好好看,免得将来后悔。”
“你哪有优点?”她用力拍桌面,双眸喷火的瞪他,“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还余力的抹黑自己的妻子,破坏妻子的名誉,让她成为本朝最大的妒妇加悍妇以及恶妇!”
“哦。”他一脸若无其事,没有多余的表情。
一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态度,苏玲玲就很火大,直勾勾的盯着他,试图在他如海深的眸子里找到一点点忏悔,可惜最终仍是失望了。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心虚?”
他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
“因为那些全是胡说八道!”
“也不是我说的。”
苏玲玲顿时哑口无言,没错,那些话都不是他说的,虽然他是始作俑者。
“渴不渴?”吼了他这么久,应该渴了,他体贴的将手边的茶递过去。
对呵,都是她一个人在吼,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口干舌燥,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喉咙得到滋润,她恢复了一点力气,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
“帮我写休书。”
龙骥云诧异的瞠大眼,“我帮你?”有没有搞错,她要写休书休了他,竟然还要他帮她写?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我不知道怎么写啊,你堂堂一个王爷,难道也不会吗?”她理直气壮的说。
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妻子的指责,哑然了片刻之后,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老实说,本王没有看过休夫的休书,当然也就不会写。”
“那就休妻。”
“为什么?”
她委屈的低吼,“我既然是妒妇悍妇又是恶妇,你还有什么理由不休了我?”
“这不是我说的。”他再一次郑重声明。
“但现在全天下的人恐怕都这么认为了。”
“既然已经如此,何必还要追究?”
苏玲玲气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离你远远的,谁知道再待在你身边还会有什么恶名要让我背?!”这是防患于未然。
“习惯就好了啊。”
“换成你,你云淡风轻得起来吗?”她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然后痛得自己唉唉叫。
龙骥云立即捧住她的手,一脸心疼,“自己的手也这么用力拍,都红了,这不是让我心疼吗?”
她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他拽得紧紧的。
“放手!”
他很正经的摇头,“不放,我怕你继续自虐。”
“你才自虐!”
“你明明一直在自虐,这桌子可是紫檀木做的。”她一次比一次拍得用力,她又不是啥武林高手,内功也不深厚,除了把她自己一双玉手拍得红肿之外,毫无建树。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气我。”苏玲玲几乎又要蹦蹦跳。
“是,我不对,我错了,娘子大人,你就消消气,好不好?”龙骥云好脾气的柔声安抚。
“那你为什么一直惹我生气发怒?”
他顿了顿,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你既然不能对我笑靥如花,我也不想你跟我形同陌路,无视我的存在,只好让你生气了。”后来习惯成自然,他也懒得改。
“……”这是什么鬼答案啊!“废话少说,赶紧写!”
她怎么还记得这事?龙骥云的头有些痛,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信纸,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本王不会写。”
“那我就离家出走!”
他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坐回桌前,重新拿起兵书,不再说话。
“你什么意思?”苏玲玲被他的态度惹怒了。
“没什么意思。”他淡然的回答。
“你明明就是看不起我!”
她要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果能成功,她现在也不会还站在他的面前咆哮,所以苏玲玲的指控其来有自。
所谓吵架,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所以在龙骥云采取了沉默是金的最高行为准则后,苏玲玲只能夹带着怨气冲出书房。
然后,晋王府上空再次盘旋着熟悉的河东狮吼。
“龙骥云,你这个混蛋——”
手里捏着一封信,苏玲玲已经坐在湖边半天了。
上次到落凤阁没来得及去找她的好友艳娘,今天她收到了艳娘的信,却犹豫着究竟要不要看。
因为现在的她,益发觉和龙骥云这样吵闹过日子也挺有趣的,所以离开……她得再想想。
罢了,也许是艳娘有事呢,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不再犹豫,直接拆开了信纸。
看完信,她挑起眉,多年的情谊注定她不可能袖手旁观。
“来人,备轿。”
出了后园,她忍不住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也罢,就当去散散心,正好龙骥云最近越来越过分,她也该回击一次,这次就借他的名义帮帮艳娘姐姐,正好一举两得。
随侍在一旁的侍卫一看到王妃的神情,立时就觉得自家王爷有麻烦了。
不过,王爷与王妃好比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因此他们便心安理得的待在一旁看戏,丝毫没有去提醒主子的打算。
所以等到晋王殿下被告知妻子出门时,已经是很久以后,这让他十分的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王妃去哪了?”他努力压抑怒火,保持心平气和的发问。
王府总管更加平和的回答,“王妃收到一封信后就出门了。”
“信?”
“是一个小丫头送来的。”
“哦?”
“似乎是落凤阁里的丫头。”一听主子声音拔高,总管马上识时务的提供进一步的消息。
龙骥云的眉头顿时微蹙。
再次看到龙骥云,得知了他的身份,夏大娘的脸色虽不能跟他的黑脸相媲美,但是也相去不远。她就知道,那个小丫头除了麻烦就惹不来别的。
“王爷大驾光临,老身惶恐。”
他沉着脸冷冷开口,“她人呢?”
“哦。”急忙朝着二楼某房间一指,“小苏在那里。”
小苏,就是苏玲玲,也就是晋王妃,当年她一身男装跑到“落凤阁”骗吃骗喝的时候,大家都称呼她“小苏”,所以现在这里的人也依旧保持着习惯。
龙骥云剑眉微蹙,诱人的唇瓣轻抿,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她倒是逍遥。”
犹豫了一下,夏大娘决定还是提前坦白一点比较好,“王爷留步。”
已经踏上两级台阶的人脚步一停,没有回身。
“小苏和艳娘正在午休,王爷是否要等她们醒来……”
王爷惧内 章节15
闻言,龙骥云的脸皮微微扭曲,那女人是真的不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了?!
伸手拭着额上的汗,夏大娘强作镇定的再道:“小苏说,如果王爷来找她,就请王爷把她的用度结清一下。”死丫头!她是晋王妃,又仗着当朝相爷宝贝独生女的身份跟她自己的丈夫呛声,可害苦了她。
“多少?”
“五百两。”糕点费和收惊费。
龙骥云手一挥,马上有人送上银两,他继续往上走。
“王爷留步。”老鸨再次出声。
“说。”声音透着一股肃杀。
夏大娘绝对相信自己如果敢再有第三次留人的举动,恐怕下场会很凄惨,可是她答应了那个该死的小丫头,一定要把话传到。
“小苏说,如果王爷仗势欺人的话,她就以死相逼。”呼呼,总算说完了,手中的帕子已经被汗水浸透。
龙骥云原本黒沉如墨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破天荒的云破天开,万里无云,甚至还勾起了一抹笑,“她这样说吗?”
“是的。”
“本王可不信她会寻死。”
“小苏说,这世上的事若是事事皆在意料之中,还有何惊喜可言,而她向来便是特立独行的人,本就事事皆在意料之外,平常至极。”
“确实是她会说的话。”
“大娘,我要喝冰镇酸梅汤——”陡然插入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二楼一处。
只见眉目清秀的一个锦衣书生,右手轻掩在嘴边,懒洋洋的打了半个呵欠就僵住,眼睛快速的眨了几眨。
“玲儿。”龙骥云笑了。
微微的怔楞了之后,苏玲玲一个急转身,朝身后的房间大喊,“艳娘,有客到,赶快出来接客了。”
“苏玲玲!”
“王爷……”她慢吞吞的转过身,乖得跟什么似的,仿佛刚才那个激动无比去拉皮条的人只是大家一时的错觉。
“本王的王妃跑到这青楼楚馆来眠花宿柳,你说,本王有何感想?”他语速极慢,一边说一边朝她走进。
“我不敢随意揣测王爷的心思。”
“你是不敢揣测,却敢跟本王作对。”他无奈的揉额。
站在他面前,她罕见的温顺,姿态也摆得很低,“臣妾不敢。”
“你也有不敢的?”他嗤笑。
“自然有。”
“噢,是什么?”
“休夫。”她字正腔圆的说出这两个字,声音清清脆脆,音量正巧足够周围的人听得清楚明白。
他却笑了,“你哪里是不敢,只是不知道怎么写休书罢了。”
她一点儿都不扭捏,“是呀,本以为学富五车的晋王殿下没有不知道的事,可是没想到小小的一封休书便让王爷头疼,所以,臣妾不会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龙骥云不以为然的轻笑出声,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抚着她柔滑的长发,若有所思地问,“住在这里比王府还舒服吗?”
“王爷试试便知。”这是她的答案。
“好啊。”
“……”没想到他这么从善如流,本来是想为难他一下的,结果是她自己被吓到。
不用看就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他低沉的笑道:“不欢迎吗?”
“这里又不是我做主,谈不上欢迎不欢迎。”她挑眉,马上又像个大爷似的对着夏大娘喊,和口中话完全不符,“大娘,我要喝冰镇酸梅汤。”
龙骥云立刻抽出帕子为她拭汗,“天已入秋,你仍是这般惧热吗?”
“秋老虎也很可怕的啊。”她振振有词。
他的面色霍地一沉,“那你还跟别人同床共枕,不怕热死?”
“心静自然凉。”
好一句“心静自然凉”,硬生生的把当朝晋王殿下的嘴给堵住。
“……你倒真静得下来。”半晌之后,他才僵硬的说出这句话。
她抬眼扫了他一眼,继续淡淡地道:“恩,比之王爷,臣妾一贯是很静的。”
这话里话外可都是对他的不满了,龙骥云似笑非笑的看她,附在她耳边故意轻浮的说:“有美在侧,要本王静心实在太过为难,娘子何必如此为难为夫呢?”
不着痕迹的用脚用力在他脚上踩了下,苏玲玲踩巧笑嫣然地说:“哎呀,怎么能让王爷千岁站在廊上跟我说话呢,咱们还是进屋说吧,艳娘姐姐也一定醒了,断不会让王爷扫了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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