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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外慧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惜月
魏无涯心里很明白,凭他一个乐师出身的六品小吏,沈府会待为座上宾,连身为民部上卿的沈侯爷都亲自出来接待,也就是看在他能进入文机阁——进入寿王府的权力核心的份上。如今寿王声名如日中天,太子却被皇帝配到几百里外一座破庙里念经,瞎子都看得出皇帝心里向着谁了。
站在文机阁前的一颗老槐树下,魏无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这是他第一次穿着官服进入政事楼。不像以前,总是抱着琴,低着头,走到哪儿都先向上位者叩头问安,然后弹琴供人取乐,眼看着满桌美酒佳肴,哪怕饥肠辘辘,也只能空咽口水。
扯了扯无比平整的官袍,顺了顺官帽两边的燕翅,他迈着标准的官步向前走去。
这三天在寿王府,他每日都观察王府里的各级官员,听他们互相怎么称呼。怎么行礼,甚至连他们走路的样子,都在心里一一揣摩。他相信,不出一个月,他就会成为一个像模像样的官员,不熟悉的人见了,绝对想不到他以前是弹琴的。
迈入文机阁之前,他再次扯了扯官袍,正了正官帽,抬头看一眼门楣上的牌匾,踌躇满志地想:他会不会也像唐朝的张说一样,从这里走向宰辅台阁吗?
里面的人看见他出现,立刻哄笑起来:“哟,这不是新郎官吗?怎么才新婚三天,就把新娘子丢在家里,自己跑这儿来了?”
他答道:“昨儿就回门了,今天是第四天,该做正事了。”
几个同僚越哈哈大笑,挤眉弄眼地问:“新郎官的正事是什么?”
“不就是陪着新娘子,行那周公之礼吗?”
“人伦之大,无过于周公之礼,新郎官,快回去吧,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一面说一面把他往外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程绮玉见他很快就回了家,惊讶地问:“不是去上值呢?”
魏无涯无奈地解释:“他们让我在家里陪着你,说新婚才四天就丢下新娘子太不象话。”
程绮玉见丈夫的同僚如此擅体人意,自然乐得接受,她何尝想跟他分开呢。
厮守到第十天。魏无涯实在坐不住了。自从婚礼之后,他就没见过寿王,他们红彤彤的新房,除了最初两天有人来看热闹之外,再也没人拜访过。
程绮玉见丈夫闷闷不乐,便主动提议:“这都已经十天了,明天你再去,他们应该不会赶你了。听说文机阁是府里最忙碌的地方,一旦朝中生什么大事,他们忙得连饭都要送进去吃,通宵开议事会。”
魏无涯点了点头:“嗯,我明天就去。”
这次仍跟上次一样,他又被一群哈哈大笑的家伙赶了出来,被勒令回家陪伴新婚妻子。
第二十一天,情况依然如故。
夫妻俩便想,寿王如此仁厚,大概府里的规矩就是新婚假一定要休满一个月,才准去公事房上值。
一个月后,魏无涯倒是没被赶出来,但也没有任何信函文书交到他手里。他就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看别人忙进忙出,自己





秀外慧中 章节55
完全插不上手,一整天,他坐成了一件摆饰。那些原来跟他打哈哈的人。都像没看见他一样,只顾忙自己的,或低声商议什么,偶尔还会警惕地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这晚回家,他连饭都不想吃,一想起白天的情景就觉得憋屈。到这时他才明白,即使他穿上了官袍,在那些人眼里,他依然只是个弹琴的乐工,他们打心底里瞧不起他,根本就不屑与他共事。
程绮玉想逗他开心。在旁边问这问那,他越烦躁,一甩袖子出了门,在王府的庭院里来回踱步。遇到的人也跟文机阁一样,视他为无物,连最下等的奴才都板着一张脸从他身边走过,没人卑躬屈膝地喊一声“大人”,让他过过官瘾。
来回走了七八趟后,他握紧双拳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明天就找王爷去。王爷以前那么爱听他弹琴,后来又当场拔擢他,就算只是为了利用他沽名钓誉,他也要让王爷知道:他并非只会弹琴,他也是有才干的,只要有伯乐赏识,他就是千里马。
寿王倒是没拿架子,当晚就召见了他。听他说出缘故后,寿王笑道:“让你歇着还不好吗?本王就是嫌事情太多了,恨不得天天留在家里赏花弄琴陪美人。”一面说,一面在身边的美人身上摸了一把。
美人咯咯笑了起来,一双媚眼却瞟着魏无涯说:“听说你以前是宫里的乐正?”
“是”,美人的眼光太勾人,魏无涯头都不敢抬,生怕触了王爷的忌讳。
“那弹一曲来听听吧,王爷你说好不好?”
“好,当然好”,王爷嘴里说话的时候,手也在美人的衣服里忙个不停,撩拨得美人呻吟起来,见魏无涯还站在那里呆,皱了皱眉说:“魏卿,还不快去抱你的琴。”
魏无涯心里翻江倒海,无法形容的沮丧,原来到了此时,他仍不过是王爷和美人取乐时的助兴工具!
失魂落魄地出门,差点跟一个人迎头撞上。那人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走路不长眼睛的?”
魏无涯定睛一看,却是他的顶头上司秦参事,忙躬身告罪,秦参事打量了他一会才恍然道:“原来是你,没事,没事。”
秦参事的公事房在最里间,他没资格进去,所以秦参事只在婚礼上见过他,一旦他脱下新郎服,就不认识了。
秦参事转身走了进去,里面立刻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哥,你来了。”
魏无涯冷笑起来:跩什么,你的官位也不过是靠你妹妹睡出来的,比我还不如呢,我起码还没卖了妹妹。
弹完琴回到屋里,把今天的遭遇愤愤不平地跟程绮玉说了一通,程绮玉问他:“那女人很美吗?比我们家的俞美人如何?”
魏无涯马上说:“那怎么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谁天上谁地下?”
魏无涯见妻子长眉微挑,似有试探之意,不禁叹了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这种无名飞醋。
程绮玉非要他回答,他只好说实话:“王爷这个新宠不过稍有几分姿色而已,你家的那位才是真正的绝色。”
说到这里,夫妇俩迅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都明白了对方所想。
魏无涯本已灰暗的希望重新亮堂起来:如果把俞美人献给寿王,让秦美人失宠,秦参事还会那么春风得意吗?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向上爬,这世道,你不做人上人,就会被人踩到脚底下。
程绮玉则拼命告诉自己:我这都是为她好,寿王殿下可是未来的皇帝,以俞宛秋的美貌,到时候弄个贵妃当当不是问题,说不定还能入主中宫呢。到时候她感激自己都来不及了,要不是自己在寿王府里住着,凭她一个小孤女,哪有机会见到这种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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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有人会说:怎么你这本书里尽是坏人?
其实他们本身并不坏,只是身在名利场中,被那个大染缸染黑了。
如果魏无涯一辈子都是琴师,可能会低调优雅地过一辈子,不会去害任何人。如果程绮玉嫁给一个普通的世家子,也可能一辈子都跟俞宛秋是好朋友。
只能说,是环境改变了人。
等俞宛秋到了民间,才会遇到真正纯朴善良的人。
另:好像有3o张粉红了,所以我今晚会加更一章,多谢大家!
(我试着把分隔线以下所有的字删掉,还是过了3ooo字,就干脆留下了。如果我在正文后又啰嗦点什么,肯定不会改变原有的订阅点数,请大家放心。)
【文字版】 第八十三章 险遭绑架
第八十三章 险遭绑架
因为连日风雪,俞宛秋好几天没出门。老太君派人来请她过去吃饭,她实在不想再跟那些人敷衍,随口说了句“头痛不适”,结果引来了探病热潮,大太太,二太太,大少奶奶,三少奶奶,连嫁出去的程绮玉都赶来了。
行情如此看好,若是从前,兰姨她们肯定会很高兴。可现在她们就惦着几时动身,根本没心思支应沈府的太太奶奶,不过尽量做到不失礼而已。
当程绮玉冒着风雪第二次出现在山水园时,俞宛秋很是过意不去,同时也有些担心。程绮玉新婚一两个月了,古人又不兴避孕,搞不好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宝宝,别说天气如此恶劣,便是天气好也不宜常坐车出门。
她把这话悄声在程绮玉耳边一说,手臂上立刻挨了对方狠狠地一掐:“说什么呢,亏你还是个姑娘家。”
俞宛秋痛得直吸气,推开她的手说:“这是常识好吧,只要稍微懂点人事的都知道。”
“是是是,我错了,你有理”,程绮玉看她还在抚着被自己掐过的地方,眼里闪过一抹快意。虽说美人人人爱,但连我的丈夫也爱你,就太可恨了。
自从魏无涯评价俞宛秋“是真正的绝色”,寿王的新宠跟她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后,程绮玉就整个人泡进了醋缸里,酸得牙龈痛。成亲这么久,虽说魏无涯待她也算不错,可他从没赞过自己美,难道她不是美人吗?小时候在家乡,谁都说程家的小姐一个塞一个的美,她若长得不好,姑母怎么会接她来京?程家可不只她一个小姐。
美人最怕的就是比较,有俞宛秋在,人人都只记得沈府里有一个俞美人,连她心爱的魏无涯都赞叹记挂,叫她如何不恨!
如果不是魏无涯需要一块垫脚石铺路,她只愿永远不要再见到俞宛秋,尤其不能让自己的丈夫见到。可时势所逼,魏无涯到现在都只是空有其名,在寿王府里呆吃闲饭,这哪里是长久之计。
魏无涯虽说有六品职衔,却只是寿王府的属官,领的俸禄也不是朝廷给,而是王府给的。如果王府不用他,就算寿王为了自己的名声愿意养着他,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啊。再说看王爷那架势,高兴了就把他招去弹弹琴,明明还是当乐工使唤,这样下去,一点前途都没有。
心里想着这些,脸上却满是诚挚的笑,感慨万千地说:“你病了,就算下刀子我也会来的。想我瘫痪的那两个月,别人顶多开始露个脸就不见影了,只有你,每隔几天就去陪我。好不容易上一趟街,还尽给我带好吃好玩的,那么多同窗,就数你对我最好……”说着说着,声音里已带着哽咽。
俞宛秋赶紧给她的杯子续上热水,亲手端给她,免得她真的哭起来,口里应着:“都在一个府里住,又是同窗,去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可如今你住在外面,车马来去不方便,以后这种天气千万别再出门了……”又朝她的肚子瞟了一眼,正色道:“说不定真有了,你可别不当回事。”
话音未落,程绮玉又把爪子伸向她,俞宛秋忙闪身躲过,眼里浮起了无奈。
程绮玉以前就有点爱跟人动手动脚的毛病,但下手不至于这么重,难道真如宝玉所言,女人一出嫁就由珍珠变成了死鱼眼,连动作都粗鲁起来?
几天后,天气终于放晴,眼看就到十一月底了,俞宛秋想去跟薛凝碧再好好合计一下,谁知走到半途又遇到了程绮玉。
程绮玉拦住她,笑眯眯地说:“是不是知道我要来,所以专程迎出来的?我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俞宛秋不敢说自己要去找薛凝碧,怕她问东问西,或缠着一道去。自从结婚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喜欢撒娇耍赖的人,看来婚姻生活应该很美满,若非相公宠着,怎么会如此。
两人又往回走,还没到山水园,就有一个丫头跑来,说姑爷那边派人来催她回去。俞宛秋好说歹说,总算让程绮玉答应回去了,却又道:“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要不,你就送我到门口,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俞宛秋点头应允,只要她肯走,送就送吧,转头回来正好去找薛凝碧。
程绮玉一路喋喋不休,俞宛秋根本插不上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垂花门,程绮玉的车就停在门外。
程绮玉又提议:“反正没事,你干脆到我那儿去坐坐,你还没看过我的新房呢。”
俞宛秋笑着说“下次再去”,程绮玉拉住她的胳膊不放:“就现在啦,又不是很远,在我那儿吃过饭,我再派车送你回来”,见俞宛秋站着不动,笑着问道:“难不成你还怕见我相公?他是你的师傅耶,以前都见多少回了,师徒之间,有什么好避讳的。”
说罢,朝一旁的奶妈使了个眼色,奶妈会意地拉住俞宛秋的另一只胳膊,两个人合力往车上拖,随行的丫头也过来帮忙。在外人看起来,只道这请客的忒热情,俞宛秋却现不对劲了,正打算喊“长生”,还没开口,就见人影一花,几个女人的肩膀都给卸下了。
“什么人?”她们吓得抖,却不敢大声呼救。俞宛秋便知道,程绮玉今天的行为完全是她自作主张,连程夫人都蒙在鼓里,只把守门的小厮支走了。
程绮玉强作镇定地说:“原来你早就请了保镖,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带你走?”
俞宛秋气得要死,步步紧逼着问:“你为什么要带我走,请问我哪点对不起你程大小姐了?”
“你还好意思问”,程绮玉眼里尽是恨意:“顶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到处勾引男人,勾搭上了沈家的二少爷还不够,连我的相公都不放过。“
俞宛秋都被她说糊涂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勾引你相公?你今儿是不是吃错药了,连你们夫妻的姻缘都是我撮合的,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
程绮玉冷笑起来:“你怎么撮合的,向我相公抛媚眼吗?“
既然写的是匿名信,俞宛秋本不打算让人知道的,但此刻也顾不得了,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程绮玉却不信:“你胡扯!是有人给我相公传信,但绝对不是你!你的字迹我认识,那封信明明是个男人写的。”
“男人写的?”
俞宛秋只疑惑了片刻,就想清通了其中的关节:某个占有欲强到不可理喻的家伙,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手书,所以不仅把信重抄了一遍,还亲自动手。就他那喜武厌文的性子,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奇迹了。
看着程绮玉那张毫无愧疚的脸,俞宛秋义愤填膺地问:“就算信不是我写的,你就能陷害我,绑架我吗?”
程绮玉还在强词夺理:“哪里是陷害,我只是请你去家里做客而已。”
“请人做




秀外慧中 章节56
客是用绑架的?”
程绮玉没言语了,俞宛秋最后看了她一眼道:“我也懒得问你到底想把我弄到哪里去卖掉,我只想对你说一句,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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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版】 第八十四章 谎言成真
第八十四章 谎言成真
第二天早上,俞宛秋还在被窝里,兰姨就敲着房门问:“姑娘,你醒了没有?”
俞宛秋本来因为程绮玉的事恼了半宿,这会儿睡得正香,猛听到兰姨的声音,什么瞌睡都吓没了,因为兰姨不会无缘无故地大清早跑来惊扰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兰姨的表情有些奇怪,打量了她两眼才问:“那程家姑奶奶昨儿是不是得罪你了?”
因为怕兰姨担心,俞宛秋并没有把程绮玉想强拉她上车的事说出去,这些日子她们本来就够紧张了,人一紧张就容易出错,她可不想被哪个心慌意乱的家伙搅黄了计划。
兰姨见她沉吟,以为是默认了,冷笑着说:“我本来就觉得蹊跷,一个刚成婚的人,不在家里守着新郎,老往这儿跑什么?大风大雪都挡不住,若说只是想念姑娘,那才是笑话,以前住一个府里也没见她来几次啊,肯定又是想图什么了,果不其然!为人心术不正,瘫了也活该!”
“什么瘫了也活该?”程绮玉不是早就好了吗?
兰姨这才告诉她,茗香早上去厨房拿饭时,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昨天下午程绮玉从这里回去的途中,马车翻了,她从车里摔了出来,把腿摔断了。寿王府和这边府里都帮着请大夫,说这回比上次摔得还惨,恐怕好不了了。
俞宛秋楞在当场,这人是不是真的不能骗人,装瘫痪的,到最后就会真的瘫痪?
兰姨凑到她耳边问:“你说这事会不会是世子的人干的?”
“别乱说,没凭没据的”,俞宛秋沉下脸,不管是不是他们,只要有一丁点风声传出去,都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也会给世子惹来事端。
兰姨讪笑着嘀咕:“我只是跟姑娘提了一下。”
“跟我也不能提!总之,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许再提起,想都不要往那方面想。”
“知道了”,姑娘正容厉色,兰姨不敢再多辩一个字,低头答应着。
俞宛秋这才缓和了语气,把送程绮玉走时生的那一幕描述了一遍,然后告诉兰姨:“她只当我请了保镖,还没怀疑到别的,要是你不小心把……那个人扯出来,这事就麻烦了。”
“世……”兰姨才要开口,已被对方捂住嘴,怒瞪着她说:“你还提!”
“是我说溜嘴了。”兰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算了,我也不跟你谈这个,免得你再说漏嘴。总之,剩下的这几天,无论府里生什么事,我们都只出耳朵听听,不要表任何言论。”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再节外生枝。
“嗯,我早就跟几个丫头交代过,除了拿饭,不准出门。”
俞宛秋点了点头,往身后的引枕上一躺说:“我还是继续装病好了,你们去把园门关上,再拿些草药出来熬着,要做戏就做足一点。如果有人叩门,就说姑娘感了风寒,头昏嗜睡,仪容不整,实在不便见客,有事请过几天再来。”
正交代着,外面却通报说:“薛师傅来了。”
兰姨就拿眼看着姑娘,俞宛秋笑了起来:“我说的是沈府的人,薛师傅自然要见了。”
薛凝碧来了之后,先也是说起程绮玉的事,还替俞宛秋抚额称庆:“听府里的下人说,程大姑奶奶昨儿本来想邀你一起去寿王府里做客的,你没答应,要是你也上了那个车……”
“你怕我也会摔断腿?”
“真的很危险啊,说马突然狂,车里几个人都摔伤了,书琴那丫头脑袋撞到树上,肿了个大包,到现在都没醒呢。”
俞宛秋默然,想到以前在静斋书塾一起念书时,书琴还曾经帮着知墨跟燕儿吵架,平时她跟程绮玉往来,书琴也总是随侍在侧,多熟的人啊,没想到昨天竟然也帮着程绮玉死拉活曳。不过对比一下自己和程绮玉曾经的交情,也就没什么想不通的了。
说完这个,薛凝碧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说了怕你担心;不说又怕她们这几天就会找上门,杀你个措手不及。”
俞宛秋斜了她一眼:“你来不就是要告诉我的吗?还卖什么关子。”
薛凝碧却一丝笑容也无,小声告诉她:“听那些绣娘讲,昨儿程绮玉的事没闹出来之前,大太太和二太太正在老太君屋里吵架,丫头嬷嬷们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她们吵嘴不为别的,就为了俞姑娘你的婚事。”
俞宛秋冷哂:“我的婚事关她们什么事。”
“自然是有利可图了,你还以为人家是关心你啊。”
其实薛凝碧不说,俞宛秋也能猜到几分,沈渊想娶她,不知用什么方法说动了二太太,现在母子俩一条心,就差托人跟她提亲了。至于大太太,上次把她找上门去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多半是已经找好了主,就等着自己上钩了。
薛凝碧看她不动声色,倒诧异起来:“你就不担心她们跑来找你 ,或者索性由老太君出面传你过去?”
俞宛秋朝院子里指了指:“你看外面,她们在干什么?”
外面有两个丫头拿着小斧头劈柴,准备生炉子,俞宛秋告诉她说:“她们要熬药,因为我‘病’了,所以这几天,你要负责帮我宣传,说我病得有多重。”
“遵命,大掌柜。”
接下来,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出府的事,俞宛秋把原先的计划做了一些改变,比如,四个丫头先由她一起带出府,然后找个借口让她们中途下车,在外面跟薛凝碧会合,免得以后有人顺藤摸瓜,通着薛凝碧找到她。
不过她自会隐去一切形迹,让人即使找到薛凝碧,也不会找到她,兰姨估计是站不成柜台了。
这天是十一月二十八,离去东岳庙的日子还有三天。她们会在十二月初一之前把行李6续运出去,找的人就是上次帮忙运箱子的那对老夫妇,行李也会暂时寄放在他们家里。
本来俞宛秋还在犹豫:是当面告辞呢,还是不辞而别?待听到大太太和二太太为她的婚事竟公然吵架,她再也不敢想“尽礼而去,善始善终”了。
这家人已经无耻到了相当的境界,听说她要抽腿走人,让她们的一切打算落空,只怕更过分的事都做得出来。她想顺利走脱,只能不辞而别。
就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那个早上,俞宛秋挣开重若千斤的眼皮,现外面北风呼啸,更要命的是,她好像真的感染了风寒。
人果然不能撒谎的!她自己也谎言成真了。
【文字版】 第八十五章 说走就走
第八十五章 说走就走
俞宛秋的性格,是事情没决定之前。会瞻前顾后,多方引证,先把一切不利因素都考虑进去,免得出现无法挽回的后果。
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像此刻,几个丫头愁眉苦脸地围着,兰姨摸着她的额头劝着:“这么烫怎么走呢?外面风又大,我看今天就算了吧,过几天再走也不晚。”兰姨的意思是,只要赶在太子和寿王打起来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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