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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外慧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惜月
叶水莲一向唯杨筝马是瞻,不停地附和:“是啊,您万金之身,怎么能留在危险的地方。”
俞宛秋没搭理。自上次杨筝随几个女教头去拜见她之后,就好像熟门熟路起来,医馆里出了针尖大的一点事也跑去禀报,每次都打扮得娇俏无比。她又不傻,自然知道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同情杨筝遇人不淑,要靠出逃来摆脱恶姻缘,可她还没滥好人到舍得出让自己夫君的地步。
若不是医馆里太缺人,她早就请杨筝和叶水莲走路了。南都皇宫里拥有太子妃妾名号的女人都没这么明目张胆,几次到东宫给她“请安”吃了闭门羹后,就不敢再骚扰。杨筝却无视她明显的不耐,了花痴一样天天纠缠。
是不是因为来自行医世家,比一般女孩接触外人的机会多些,所以大胆直接,毫无顾忌?
寸步不离地缠着妻子,以达到接近人家丈夫的目的,这种追求法实在叫人吃不消。
见太子妃没应声,杨筝又说:“您只管放心走,这里有属下在,哪怕最后只剩一个人,属下也会坚守的。”
茗香忍无可忍,嗤笑一声道:“杨医士如此忠肝义胆,实在令人佩服,太子妃会为你在太子殿下面前请功的。”
杨筝居然没听出嘲讽之意,用誓一般的口吻说:“臣妾不求功,只愿永远追随太子和太子妃。”
茗香气得柳眉倒竖,俞宛秋瞅了她一眼,方淡淡提醒:“我早交代过,翠衫军中的女兵,统统自称属下,没有‘臣妾’。”
留下这句话,她起身去了别的病房,同时示意戚长生,拦住杨筝和叶水莲。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想着钻那种空子,这两个女孩委实留不得。好在女兵们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和实践,都掌握了基本的护理知识,赶走她们,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当然这些只是转瞬之间的念头,俞宛秋现在哪有功夫琢磨这些?她一面忙着当护士,一面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戚长生知道太子妃着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通报前线最新进展。
又几个时辰后,营医馆的伤患过了两百人,天色也渐渐擦黑,俞宛秋既焦躁又欣慰,赵军能抵抗到这会儿,还没落下明显的败绩,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原以为,衢州城今天肯定保不住的。
寺院里开始亮起灯火,茗香忽然叫了起来:“太子妃,太子殿下来了!”
俞宛秋惊喜地迎上去,即使光线昏暗,仍看得出他铠甲上的斑斑血迹。
“还好赶得上陪你用晚膳。”夜色中,赵佑熙笑出了一口白牙。
【文字版】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还是盟友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还是盟友
“太子妃殿下,这是您的口罩。”杨筝突然越众而出。手里拿着俞宛秋冲出来之前摘下的口罩。
“口罩?”赵佑熙语带疑惑。
俞宛秋刚想解释,杨筝抢着说:“太子殿下您不知道吗?这是太子妃教我们用纱布缝成的,说戴上这个,大夫与病人说话的时候就不会过气,也就不会过病了。”一面说,一面想把口罩直接呈给太子,站在太子身边的谢长宁神情冷峻地伸手一挡,杨筝委屈地站在原地,目光哀怨地看着太子。
茗香在她口里喊着太子妃,人却朝太子直奔而去的瞬间就黑了脸,谢长宁拦下人的同时,她也劈手夺过口罩。
“太子殿下,臣妾……”杨筝咬着唇,眼里泪光点点,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知道太子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不想看他又一掌把人打飞,俞宛秋赶紧挡住他的视线说:“我们赶紧下山吧,再耽误下去就完全看不见路了。”
话说得没有一丝火气,似乎对刚才的一幕无动于衷,心里其实恼火得很。大战方歇,太子身上的铠甲都没解下就上山来接她。这会儿肯定又累又饿,却有人不分场合地乱搅和。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地道的金龟婿,还是镶着特大号钻石的,多的是女人想巴结,可至少也该含蓄点,隐晦点,别当着她的面勾引啊。她对手下和气,不代表她没脾气,好欺负,若非不想弄出人命,她根本懒得管。
赵佑熙的脸色总算正常了一点,柔声道:“好,我来之前就交代他们备膳了,听长生说,你中午没吃饭。以后可千万别这样,既然领兵出征,就免不了刀剑相向,若我每次出战你都吃不下饭,我只好把你送回南都去。”
杨筝眼睛一亮,茗香不屑地冷笑,俞宛秋挽着赵佑熙就走,谢长宁欲跟随,赵佑熙朝他打了个眼色,谢长宁会意地停下脚步。
俞宛秋轻叹一声,回过头说:“长宁,你今儿也累了,今晚山上不会有什么事。你这就随我们下山去。”
谢长宁为难地笑了笑,俞宛秋在赵佑熙的手心里轻轻挠了两下,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那就一起走吧。”
望着太子的背影,杨筝目光痴迷,茗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紧走几步追上自己的主子。
可惜才出山门,太子和太子妃就失去了踪影。
这天只有零星小雪,山路仍然湿滑,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节省时间,赵佑熙和戚长生就像当时在沈府送俞宛秋过墙一样,两个人一左一右夹起她,几个起落就到了半山腰,再几个起落,就到了北门城楼下。
“真好,又当了一回飞人!”俞宛秋的语气中难掩兴奋。
现代人穿越回古代,见到的也不尽是封建糟粕,还有许多精华,如这卓绝的轻功,就被现代人弄丢了。老祖宗的珍贵遗产。如今只存留于浩如烟海的古籍和真假难辨的传说中,真叫人惋惜。





秀外慧中 章节187
赵佑熙给她捋着被风吹乱的:“若不是我身穿铠甲,一个人就可以带你飞。”
“好啊好啊”,她更开心了,央求道:“以后得空了,多带我飞几次。”
最好是她自己也能飞。可夫君忙成那样,她也不敢提练轻功,学武之事再一次半途而废,她基本上已经认命,这辈子都成不了女侠。
当两个人终于回到府衙中的临时卧室,赵佑熙赶紧脱下染血的铠甲,然后伸手把小妻子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说:“身上一股血腥气,我想先洗澡,等会再吃饭,可又怕你饿。”
“我不饿,你先洗吧。”血腥味那么浓,会影响胃口的,何况她也确实不怎么饿。
赵佑熙像孩子一样撒娇:“你跟我一起洗。”
俞宛秋笑着依允:“遵命。”
她知道夫君的意思,只有用最亲密的方式,才能宣泄分离的痛苦,表达重逢的喜悦。虽然他们只分开了半天,可这半天的经历,却不啻一次生离死别。
雾气腾腾的的浴室里,呻吟声和低喘声渐渐平息,两个人依然不舍得分开,闭着眼睛紧靠在一起,静静享受幸福的余韵。
能活着,能在一起。多好!
直到水快冷了,两个人才起来穿衣,俞宛秋给他系上腰带,一边随口问:“牟军师到底想了什么妙计,居然让我军反败为胜?”
“这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我们先去吃饭,等睡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言下之意是,“明天会休战?”
赵佑熙告诉她:“会,陈致远损兵折将,营地又被人端了,光是重新选址安营扎寨就得一天的功夫。”
俞宛秋马上想到:“梁瑾瑜派兵来了?”这些日子,她一直觉得奇怪,梁瑾瑜那边毫无音讯,他明明跟赵国订立了攻守同盟。赵军被梁军围困数日,他不思救援,难道等衢州城破,赵军被梁军灭掉后,再单独跟梁军对决?
赵佑熙点点头:“是的,我军佯败,梁军追入城中,营地相对空虚。梁瑾瑜起全部兵马,彻底毁了陈致远的大营。他要回头去救,又被我们缠住了。不得脱身。”
俞宛秋感叹道:“这种天气,失去了营地,士兵晚上歇在哪里?你就不怕陈致远急红了眼,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回衢州?”
赵佑熙不在意地说:“他越急躁,就越容易做出错误判断。衢州城是那么好夺的?我们封城长达半月,你见我和军师可有一天闲着?城里早做好了一切迎战准备,虽然梁军的火蒺藜让我们有点意外,可并不影响大局。”
俞宛秋大抵听明白了:“梁瑾瑜故意按兵不动,是为了误导陈致远,让他以为赵靖两国的联盟已经不存在?”
“他也许只是怀疑,并不敢肯定。所以这半个月来,他只是在城下叫阵,并没有用人海战术,不惜代价地攻城。”
“是的”,如果陈致远驱使着二十几万大军强攻,让士兵带着盾牌铠甲迎着箭雨而上,虽然会损失一批兵力,但衢州城很可能早就攻破了。陈致远并无妇人之仁,他之所以没这么做,只因为他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怕梁瑾瑜趁梁军精疲力竭之际率兵而来,让他两头不能兼顾。
是火蒺藜的出现,以及赵军对火蒺藜的恐惧,让陈致远自信心膨胀。而靖军对久被围困的“友军”不闻不问的态度,又进一步助长了这种情绪。过度的自信就是自大,正如真理和谬误只有一线之隔。
赵佑熙笑着把小妻子拉到餐厅:“不说这些了,我们吃饭,虽然梁瑾瑜那人极其讨厌,不过这次我要感谢他,因为他及时出兵,让我不至于错过你的生日晚宴。”
俞宛秋道:“他还不出兵,等陈致远吞下我们,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赵佑熙一笑:“是啊,他帮我们,等于帮自己。”
俞宛秋食不知味地夹了一点菜送进嘴里,盟友做久了,关键时刻互帮互助,日后翻脸的时候,双方都会觉得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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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期间陪老家来的客人去各个旅游景点游玩,每天白天跑一天,晚上回家累得要死,等吃过晚饭又洗好了坐在电脑前,都9点多了,所以这几天更得很少。
本来准备明后天继续舍命陪君子的,是客人自己说“玩不动了”,明后天要休息。然后搭车回家,因为小孩子要上学。
明天总算可以正常码字了,唉。
【文字版】 第二百五十七章 法会惊变(一)
第二百五十七章 法会惊变(一)
“终于晴了,阿弥陀佛。”
衢州城内一座门前有岗哨的幽静院落,冬日晴空映着香樟、枣树和乌桕树,一个身着梅红色夹袄仓青色棉裙的姑娘在院子里晾完衣服,抬头看了看难得一见的太阳,忍不住出感感慨。
屋子里又走出来一位穿着翡翠色暗花比甲的姑娘,站在阶檐下笑道:“以前只有兰姨念佛,现在素琴姐姐也念上了。”
素琴放下挽起的袖子轻叹:“明儿就是十二月初一,看来年前是回不去了,今年只有兰姨和纹绣陪着小郡王在南都过年。”
当初把小郡王交给皇上带回去的时候,让兰姨和纹绣也跟着去了。兰姨帮着乳娘照顾孩子,纹绣则帮着织衣做鞋,她们俩也好做个伴。
知墨闻言亦叹:“真想小郡王啊,都两个多月没见了,肯定又长大了不少,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素琴小声道:“别嚷那么大,免得太子妃心里难过,她比谁都想得很,可你看现在这形势,根本没法回去。”
俞宛秋本来准备起床的,听见这话,身体一软,又重新躺了回去。
她真的好想儿子!小家伙自生下来就没离开过她,赵国初建,皇宫也不像那些古老的制度森严的宫廷,皇子皇女们生下来就要独立门户,由乳娘太监带着,亲娘只能探访。她的尧儿平时都在身边,突然一下分开这么久,她实在受不了,有时候半夜醒来,想到儿子可爱的模样,鼻子酸酸的。
小孩子忘性大,再见面的时候,尧儿还不知道认不认得娘亲,每想到这一点,俞宛秋就神色黯然。人总是容易顾此失彼,当时的军情和天气,尤其是赵延昌亲至军营的举动,都明白地昭示着,送走孩子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一旦送走了,又会忍不住想:若咬牙留下孩子,到现在也没什么事。
本来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个早上,被两个丫头的对话引了,她在枕上悄悄落下了思子的泪水。
一会儿后,知墨又道:“在哪里过年都是过,倒也都没什么,我就是担心那时候还打仗,让我们年都过得不安生。”
素琴迟疑地说:“不会吧,他们还不是一样要过年。”
“问题是,梁国的西北军过完年就要回西北去了,我们耗得起,他们耗不起啊。”知墨的声音不觉大了起来。
素琴马上提醒:“太子妃还在睡呢。”
知墨道:“也是时候起来了,你就守在这里侍候漱洗,我去厨房让他们把早膳备好。”
俞宛秋半靠在引枕上没动弹,这场仗打到现在,连她都觉得疲了。
自生日那天梁军吃了败仗,后来又有过几次交锋。虽然赵靖联手,每次都配合良好,把双方的战斗力挥到最佳状态,梁军仗着有火箭、火球、火蒺藜等秘密武器,一次次抵挡住了两国的夹攻。
到现在,三方基本达成了均衡之势。
陈致远上次犯了轻敌的毛病,以后就谨慎多了,不肯随便在野外扎营,因为天气实在太冷,更怕靖军趁机取了景州,断了他的后路。所以,攻打衢州失败后,陈致远索性退回景州,以景州府城为依托,和衢州的赵军,寿州的靖军各驻一城相对抗。在战略战术上,也有了微妙的变化,由最初的主动出击,变成了现在的以守为攻。
以固有条件来衡量,知墨的话不无道理;但从展趋势来看,她的判断很可能是错的。过年的时候,三方多半会按兵不动,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吃顿年饭。
俞宛秋知道,擅长打心理战的赵延昌一直派人在上京朝廷里活动,想利用梁孝帝的疑心病离间他和陈致远。从目前的表现来看,虽然没达到预期效果,但陈致远确实没有早先那么积极了,用兵越来越保守,这说明他有了私心,把保存自己的军事力量放在位,而不是急君之所急,不惜代价也要赶走“叛军”,为国君守好江山。
打不赢人家的火器,就瓦解人家的君臣关系,赵延昌的釜底抽薪之策已经在慢慢挥作用。如果陈致远想通了,不再为梁孝帝卖命,爱打不打地拖过年尾这一两个月,然后回西北去建他的小朝廷,被瓜分成若干小国的梁国势力越弱,要不了多久就会从版图上消失。
“太子妃还没起床吗?”赵佑熙在门外询问。
“我这就起来”,俞宛秋在里面应了一声。
赵佑熙推开门,站在床前喜滋滋地向她展示一个用明黄绸布裹着的长条匣子:“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圣旨?”
“比圣旨还稀罕。”
“那是什么?”
“尧儿写的字。”
“什么?”俞宛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宝贝儿子今年三月底才出生,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八个月,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就会写字吧。
赵佑熙打开匣子,里面卷着一张纸,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赵国必胜!”
尧儿不可能真会写字,那么这张纸只可能是爷爷抓着孙子的手写的,也就是赵延昌写来鼓励他们的。
想象那情景:皇帝爷爷抱着小孙子坐在龙椅上,先让孙子抓住毛笔,再握着孙子的小胖手,祖孙俩一起在纸上写字。孙子可能会捣乱,把墨汁糊到爷爷的龙袍上,或把字写坏了,爷爷不厌其烦地重写,直到孙子终于“写”成了一幅还算像样的字。
俞宛秋边看边笑:“看来你父皇当男保姆很尽责。”
赵佑熙很是心安理得:“我小的时候他没空照拂我,现在让他学着带孙子,就算是弥补他当年亏欠我的。”
两个人正说笑着,外面有人进来通报,说衢州知府的夫人带着几位属官夫人前来拜见太子妃。
梁军退回景州后,赵军也撤出了衢州府衙。因为原知府逃逸,赵佑熙任命了一个新知府,让他住在府衙正常办差,自己另外挑了个宅子安置家眷。新知府的夫人早就想来拜见,都被俞宛秋以天气不好为由谢绝了。赵佑熙常带着幕僚和将领在这里议事、聚餐,也算是军事重地,她思子成疾,心情一直郁郁,不怎么乐意见外客。
如今天气转好,她又见到了儿子的“字”,高兴之下,便对外面说:“那就请她们进来吧。”
赵佑熙忙站起来:“我去找军师。”
“好的”。古有名训,君不见臣妻。赵佑熙本人也极不愿见别的女人,所以俞宛秋马上点头,放他从后门出去了。
梁国的州府长官为知州,俗称知府,下辖六曹参军,分别为录事,司户,司法,司农,司理,司功。其中录事相当于副知府,对另外五曹参军有总领之责,知府因故不能到任时,多是录事暂代其职,这次也一样,知府跑了,录事顶上。




秀外慧中 章节188
原录事现任知府姓马,正妻为刘氏,刘夫人给太子妃介绍:“这位是唐司户的夫人。”
司户夫人跪下道:“臣妾邱氏见过太子妃。”
俞宛秋伸手虚扶:“邱夫人好。”
刘夫人接着介绍其他的:“这是独孤司法夫人,那位是姜司理夫人,那位是桓司农夫人……”
一一见礼毕,分宾主坐下,刘夫人这才说明此次的来意:“下月初三是兰若寺祖师爷慈航法师的圆寂日,寺里要开无遮法会,一来祭拜祖师爷,二来为战死之人度亡魂,臣妾斗胆,不知太子妃能否拨冗前去观礼?”
俞宛秋很爽快地答应了,法会既然是为死难将士度亡魂,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的。
【文字版】 第二百五十八章 法会惊变(二)
第二百五十八章 法会惊变(二)
无遮法会,就是僧俗都可以参加的法会,以前上京每次举行无遮法会,都是一场盛事。对各府的女眷而言,则是一次出门散心的机会,甚至有人利用来相亲,比如俞宛秋自己,就曾经被人相过一次。
梁军退回景州后,衢州白天不再封城,只晚上实行宵禁,原本有些凋敝的市场重新恢复了生机,走避的居民也迁回了一部分。虽然如此,人口总数还是比以前少了。
所以看到比上京法会毫不逊色的盛况时俞宛秋吃了一惊,她是辰时到的,也就是早上七点,这么早,寺里已经人满为患,连主殿外的院子里都铺了一地的毡毯。戚长生告诉她,这些是居士们用的,他们昨晚已经在此念经祈祷了一夜。
辰初是她们的早斋时间,所以都不在现场。俞宛秋并未摆出太子妃仪仗,山路陡峭,她尽可能轻装简行,唯独昭示身份的只有一把黄盖伞。那伞是经过牟翊特别加工的,伞顶用很坚韧的材料做成,除了原本的防雨防晒功能外,还可以挡刀剑。不过还没机会检验,不知道实际效果如何。
在山门外负责接待的小头陀见到黄盖伞,先呆住了一样,过一会才脸红红地喊着“太子妃驾到”,拔腿就往里跑。寺院立刻沸腾了,住持带着一众僧俗出来迎接。
吃早饭的居士们闻讯,也赶着回来了,俞宛秋现,这一批居士中,居然以女性居多。
她们要跪下参拜,俞宛秋忙叫“免礼”,又道:“到了这里,大家都是师兄师弟,只拜菩萨和祖师爷,互相之间不用拜,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吧。”
此时离正式的法会尚有半个时辰,俞宛秋被住持请到里面的大厅坐着,院子里的人开始各归各位,在毡毯边站好。然后站出来一位身穿百衲衣的和尚,他每宣一声佛号,大家就跟着念一次,然后跪在地上磕一个响头,接着站起来,继续宣佛号,跪拜磕头。整整半个小时,居士和不断加入的香客们一次次重复这样的动作。
为了表示对佛祖的虔诚,俞宛秋也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跟着念佛,可叫她一次次跪在地上磕头,她实在做不到。她对佛祖和佛理有崇敬之心,但还没到信徒的地步。
辰正,寺里钟罄齐鸣,声音沉重洪亮,悠长往复,一声声像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住持请观礼的客人到后面的一间大殿,那里供奉着慈航祖师的真身。
香烟缭绕,佛乐古朴典雅,明明只是简单的音符,却格外有种打动人心的力量,让本来不信佛的俞宛秋也兴起了无比的虔诚之心,整个人如蒙恩赦,似喜似悲,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一整套祝祷仪式完成下来,也差不多到中午了,俞宛秋退回寺里为她准备的禅室休息。
因为起得比较早,又在烟雾腾腾的大殿里薰了半天,进房没多久,俞宛秋就半躺在禅床上昏昏欲睡。随从们见状,轻轻掩上门退了出去,在走廊里守候着。
迷迷糊糊中,俞宛秋听见有人说:“塑像里面是到底肉身还是泥塑的?”
“泥塑的啦,哪有那么多肉身菩萨。”
“都说是肉身坐化啊。”
“那是庙里故意放出去好吸引香客的,实际上就是泥塑。”
“不会吧?听说是因为肉身菩萨太难得,怕被人偷去镇山,所以庙里故意放话出去,说这个是泥塑的,正是为了保住慈航法师的真身。”
“可是,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的吗,怎么能故意散布流言?”
“这个……事急从权嘛。”
俞宛秋刚想笑,又觉得不对劲,这里是佛寺,高僧们齐聚一堂,香客摩肩接踵,场面异常肃穆,怎么会有人公然讨论这种大不敬的问题。兰若寺之所以香火鼎盛,与寺里存着这尊肉身菩萨有莫大的关系,现在却有人跑到寺里撒野,对肉身的真实性提出质疑,实在是不合常理。
她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议论,睁开眼睛,才现自己还在禅房里,周围并没有人,慌忙朝外面喊:“长生?”
戚长生听太子妃的声音中带着迷茫的惊惶,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直接推门进来问:“属下在,您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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