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剧圆梦行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飘过太平洋
那位顺民一只手要伸不伸地伸出来,像是仙人要给凡人抚顶结长生似的,
孟烦了知道,那可不是要摸他,只是为了表示某人的威严,“了儿,怎么还不请安”
孟烦了瞪着他,足瞪了好一会儿。
见到这个的铜钹鬼,倒好像他在北平的家里,见了他,尿还没撒一地似地。
孟烦了跪了下来,“爹。”
他的队友们全都愣住了,这是场乱子,从头到尾就是。
5分钟后,孟烦了站在正房的庭堂里,又是茫然加上了错愕的古怪表情。
不辣在哄堂大笑,能逮到他的洋相是快乐的。即使他平时嘴并不损,不辣也不会放弃这个高兴的机会。
其他人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憋的很难受,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连隔壁都会被吵着。
如果这里不是保长的家,如果这里的壮丁不是被拉走了的话,恐怕早就有人敲门来问。
孟烦了回身瞪着他们,他知道拿枪――尤其是上了膛的冲锋枪指着人是不对的。
他转了身对着幸灾乐祸的混蛋们,把腰间的刺刀拉出了半拉。
父亲说“了儿,请安。”
孟烦了只好转回了头,两把椅子,一把坐着他那顺民的父亲,一把坐着他那还没搞清楚任何状况的母亲。
他的母亲用一种和他同样的神情打量着他,一切亲情都在这样的狗屁仪式中完结,她倒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辣尖着嗓子“了儿,请安呐。”
孟烦了又一次愤怒的转回了头,“你妈拉个巴子”
他的父亲暴怒地拍着椅子的扶手,但就连暴怒也是仪式般的做作“颜面何在体统何存”
他只好转回了身,面对他那个没什么亲情可言的仪式之家。
他又跟自己别扭了一会,终于跪下,并且干巴巴念出那句他咒它八辈子祖宗的回家台词,“妈,了儿回来啦。”
他的声音让他的母亲陡然瞪大了眼睛,她低了头瞪着他,瞪着一个连本来肤色都搞不清楚,浑身渗透着硝烟、火药、汗臭、血腥、土腥各种难以名状的气味,她面前的这个东西看起来比日军更加狰狞。
然后她认出这原来是她的独生儿子。
她瞪新biqu着的眼睛里又有了扩大的瞳孔,她晃了一下,孟烦了连忙扶住――母亲吓晕了。
不辣抢上来救治,董刀抢上来掐人中,而孟烦了的父亲在咒骂。
第89章,铜钹巷战
侦察营是周景的亲儿子,周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塞到侦察营。
如果说周景就是当爹的,龙文章就是当娘的,他在侦察营待的时间比在二团都长。
于是乎,龙文章用起侦察营来顺手无比,而侦察营的家伙们,也从龙文章那里学到了很多习惯毛病。
不辣就是一位,嘴也学的毒辣的很,孟烦了在后院折腾那些花草,他走过去头一句话就是“我算知道你怎么老一副欠揍的样子了,从小熏陶嘛――你真没想到啊”
孟烦了翻了一个白眼儿“真没想到什么”
“真没想到自己会成了铜钹镇汪填海的儿子。”不辣说。
孟烦了脸立即就红了,他知道他的样子,一定像一屁股坐上了刺猬的狗熊,他像刚被人抽了一耳光,瞪着抽了他耳光的人。
那家伙则看了看他的手艺,拔出刀,干和他一样的勾当,还干的则津津有味。
孟烦了父亲现如今的身份,铜钹的伪保长。
他不是铜钹人。连客居都不算,人们大概只是推一个倒霉蛋上去,接替被日军打死的上任伪保长。
推他上去的人都被抓去修工事死光了,他倒还在这稀里糊涂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不辣终究是只学了龙文章的三分,要是那个家伙在,一定会比他还要嘴毒,劝孟烦了大义灭亲,拿枪碰碰两下,那是一定会做出来的。
只是那位还在赵家寨,没有赶来,这样的好戏也无从可看。
现在要琢磨的是该怎么弄,他们是有军务在身的,完成侦查后是要回赵家寨的,可以预计接下来还要打仗,带着孟烦了的父母,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
或许,可以等他们撤退时再来接
不落脑海中刚有这样的想法,便立即将其掐灭了。
镇子里还有其他人看到他们,难保没有人会告密,恐怕到时候孟烦了回来能给他的父母收尸了。
那就先带回赵家寨吧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事情想开了就简单,孟烦了父母当然愿意跟他们走,铜钹已经快成死镇了。
相信他们一直也是望穿秋水的,在沦陷区当顺民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这部分简单,但是就孟烦了的来说,简单之后,通常必是复杂。
那个老顽固“走啊走啊。人生皆虚妄,恩爱痴人逐。速速地走”
然后他平和淡定地说,“只是把书都带上。”
孟烦了焦心地在屋里踱着,几乎绊倒在书堆上。
不辣“我”
他大概也已经被老顽固的气场搞到不敢太粗口,于是只好打量眼前的一堆书,那堆书从他脚下,一直堆到要他仰头。
“王八盖子滴”
狗娃子在做一种尝试,他试图背上了一堆书包后还能站起来,结果是他仰在地上,像一只被翻过来的乌龟一样挣命。
狗娃子“营长,营长”
不辣头也不回地在绑另一堆书“翻着吧。我去找只母乌龟来跟你配对。”
除了孟烦了,所有人都在头皮发麻,这些书是那么━━━━°°━━━━多,比他们所有人的装备加起来都多三倍。
除非把他们都变成老黄牛,否则单靠肩挑手扛,决计是背不回去的。
此时,孟烦了在幸灾乐祸“别着急,慢慢想。我瞧三十个迷龙也就能把远香斋搬到赵家寨啦。记住千万别少了,丢一本儿家父要跟你玩命,都是孤本。”
“什么玩意”
“远香书斋啊中的西的,古的今的,家父学贯东西。虽说他也不怎么看,而且还不到孟家老书斋的十分之一,可把这票货连灰尘带蠹虫。
从北平搬到南边,我家倾家荡产了,再搬到这,老底子都蚀尽啦,现在烦你们搬回去啦。”
不辣“能不能不搬啊”
孟烦了偷笑着“那他就绝不能走啦。你以为他为什么到铜钹就去不了禅达呢我猜他也就是为了书斋做了保长。”
不辣“这可是你家的事。不要那么幸灾乐祸的。而且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一会儿我让狗娃子多跑一趟,去团座那儿请示请示。”
好像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这么大的麻烦,当然要交给官衔最大的人来处理,谁官大谁责任大。
呜呜呜,呜呜呜
隐隐约约的有女人的哭声,哭声压抑着,有点儿像小孩子被欺负了,却又没有大人关心,无奈的哭泣。
不辣当然做不出那样仔细的分辨,“烦啦,你妈喜极而泣了”
“不是我妈。”孟烦了说。
“那是谁”
孟烦了也吃不准了,看了眼他父亲,老爷子在监督他们打包“爹,妈在干什么”
老顽固“在里屋啊,里屋呢。”
他指的是与那哭声来源的完全两个方向,哭声是从厢房来的。
可孟烦了也没功夫深究了,因为董刀和几个被派出去找车的,推着两挂车子叮里咣当左冲右撞的进来,他们一脸惊惶,那当然不会是因为那两挂车子。
董刀“日本鬼子”
不赖手下便有那么几个人狐疑地看孟烦了的父亲,他父亲也许很糊涂,但这方面绝对的敏感。
老顽固急切的解释道“过路的啦你们真当我是汉奸吗”
他没有时间通风报信的,而他应该也不会是,只是他自己也想的太多了。
众人把打包好的书放下,拿起武器,纵下台阶。
当他们看见那队从菜地里过身,并将路过铜钹主街的日军,就知道那不是冲他们来的了。
枪担在肩上,头盔也推在脑后,多数的人手上拿的不是武器,倒是一路从百姓田间拔来的菜。
一头老黄牛在队伍当中,一个在前边牵着,一个在后边赶着,一个在牛背上骑着,颇一派田园风光,这样的军队不可能有任何目的,就是巡逻兼之打劫。
就是这人也太多了吧看样子有小一百人,足有半个中队。
日军人的队首已经进了铜钹,拉得过长的队尾里,三个日军溜下了田埂,猫着腰嘻笑着,照他们这边而来。
以一打十,虽说昨日已经做过一次,但此刻不辣他们还真没这种想法。
还在门口的人乱成了一窝蜂,匆忙收拾掉他在这留下的痕迹。
狙击小组上了屋,观察员趴在屋顶上,向他们警告着那边的动势“过来啦,往这边来啦。”
不辣“注意隐蔽,总不会就进这个院子。”
训练的效果立即显示出来了,众人呼呼地已经藏了一大半,就留下孟烦了和不辣还在院子里呆着。
观察员小声道“好像就来这个院子。”
老顽固刚搬进去最后一摞书,现在跑出来,连呼带喘地把他俩往主房里推,“快藏起来,我在就好啦。”
空旷的院子外,某种古怪的声调,大概是一种日本的小曲,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孟烦了心中已经不抱希望了,可都搞不明白,这三个小鬼子过来干什么
在他苦思冥想之时,那三名日军已经进了院子,来到主屋打门和叫唤,他们倒是很有礼貌,每一声唤后边都带了个桑字,那是日本人称呼的先生。
孟烦了透过门缝观察着父亲的表情,古板的跟他爷爷死的时候一样。似乎是因为他儿子在看着。
“应该走了吧该走了吧”他碎念的想到,可等一分钟之后,他连这种想法都不会有了,因为他的大脑已经空了。
三个日军去了西厢房,随之便是激烈的打斗。西厢房有董刀,狗娃子,和另一个步枪兵铁蛋儿。
三对三很公平,董刀的大刀玩的很不错,只是一刀便让一个小鬼子咽了气,随即又帮着铁蛋儿插死了另一个小鬼子。
狗娃子的搏斗能力并不是很出色,而且也没有专门学过用手掐死敌人,所以和他敌对的鬼子纠缠在了一起,两个人堪称破坏大王,撞破了西厢房的墙壁,撞进了主房里。
老顽固自从三个日军离开,便站在书桌旁书写,以平息自己的心情。可此时他拿着笔颤抖的手充满了他的心情。
不辣拔出腰间的刺刀,帮着上去给鬼子来了个透心凉,结束了闹剧。
孟烦了听着西厢房传出来的哭声,感到毛骨悚然,他顺着狗娃子和小鬼子撞开的大洞走了进去。
于是,他看见一间空得像牲口棚一样的房间,地上铺着凌乱脏污的被褥,放了些发馊的食物和水。
屋里难以形容的恶臭几乎叫他窒息,一个女人躺在那里,一直在哭的是她,现在她瞪着他们。
她看的一眼让孟凡了觉得被鬼看了,她很丑,即使没那么脏,即使没有一双快瞎的眼睛她也长得很丑。
粗手大脚和粗糙的皮肤,她属于孟凡了在禅达的田地间,经常看到的那种女人。
只是那些人是欢快的,她们甚至会主动调笑很需要被调笑的何书光,而这个,却是一种来自地狱的表情。
她完全是赤稞的,用破烂的被子紧紧裹着,她在剧烈的发抖,她想挣起来,但她显然挣不起来。
孟烦了呆呆看着,有那么一会他的脑袋里全是真空。
“亲爱的父亲,我亲爱的父亲。”
那帮热爱田园风光的日军,大概觉得营里的军妓不够配给,于是在外边也制造了一个。
他们打残了她,然后扔在这里,胁迫孟烦了的父亲为他们喂养。
孟烦了呆呆的看着,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如果不是突兀响起的枪声,如果不是推门进来的不辣,他感觉自己能看到天荒地老,呆到天荒地老。
“王八盖子滴,前面打开了,抄家伙。”
不辣没有更多的言语,没有什么事情,要比突发的战争更重要。
不辣提着冲锋枪,刚走进院子,屋顶上的观察员就兴奋的喊道“营长,是咱们的人伏击了小鬼子,我看见一团的人了。他们已经把小鬼子压在小镇中心了,咱们捅小鬼子的菊花吧”
“当然,捅他菊花”
不辣毫不犹豫的说,他选择相信手下的判断,打了个手势,带着剩下的人冲出了院子。
步行穿过小镇巡逻的日军,猛的遭到不明武装的袭击,便立即抛掉了手上抢来的粮食蔬菜。
累赘之物尽去,他们从日本农夫迅速变成了杀人老手,用避弹的步伐抢到掩体后面,举枪还击。
其实这并不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日军对面的指挥官,并没有因为抢占先机而感到沾沾自喜。
因为,他们本来应该更早的发现敌人,而不是快跟敌人打了照面才发现。
如果早就准备打伏击,战场就不应该是小镇,而是小镇外面的那片开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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