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关雪燕
从母亲的新家回来后他去看望了一次父亲。
说是看望,其实连面也没见着。开门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吴常,一看到他就冷着一张脸向屋里喊了一声,“是许辉。”
以前一个屋檐下还知道叫他一声哥,现在直接喊名了。
屋里的父亲不知在干什么,一听到是他,中气十足地吼出来,“让他滚,有我在的一天别想踏进这个门,死东西,别给我吴家丢脸了,我吴浩中没他这个儿子。”
吴常把脸转过来对着他,那表情里好像带点笑,好像在说:“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
吴景安转脸走了,以后的八年他再没来过一次。
认识哑叔也是在那段颓废的时期,让他重新对人生抱有希望。
那时他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去校外的网吧成夜打游戏,天亮的时候才溜回来。哑叔的早点摊就摆在校门口,一碗热腾腾的烫面,上面撒了榨菜和葱花,他呼噜噜几口吃完溜进宿舍补眠,旷课成了家常便饭。
有一天他从网吧出来头疼得厉害,好容易挪到校门口,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世了。
醒来时人在医院,是哑叔和另一个男人一起送他来的。
高烧4o度,他竟完全不知,还能在网吧打了一夜怪。
哑叔激动得“手舞足蹈”,他却一句也没看懂,还是旁边那个脸上有刀疤,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给他做了解释。
“他说,等你烧一退下来,就要狠揍你一顿。”
吴景安心里一惊,心想,难道我哪次吃饭没给你钱?至于吗,为了块把钱,要揍我?
哑叔留在医院看着他打吊水,两瓶水挂完他就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们回了家。
哑叔和那男人租了一个大院里的一间,房子不算小而且房租也不贵,就是离市里远了点。
哑叔收拾好了床铺命令他上床休息,吴景安心存疑虑地瞅了瞅两人,最终还是躺上了床。
他向学校请了三天假,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哑叔陪着他去吊的水,只剩那男人一人去出摊卖早点。
哑叔人哑心不哑,虽然说不了话,他的表情他的手却如一张聒噪的嘴巴,吵得他一刻也别想休息。
慢慢地,他也能看懂一点哑叔的意思。
哑叔不聋,能听见他说话,于是就扯着他袖子示意他不停说话。
吴景安有些烦,“有什么好说的!”
哑叔又指手画脚地比了一番,见他一脸的不耐烦,干脆掏出纸笔写了出来。
“就谈谈你小小年纪为什么不学好,成夜成夜在外面混,天亮才回来,搞得自己生了病都不知道。你家人呢?都没人管你吗?”
一见家人两个字,吴景安的火“噌”地上来了,“你管得太宽了吧!”
情绪一激动,他就要拔掉输液管,哑叔见状,急得给了他一拳,他跌坐到椅子上时头还有点懵。
哑叔这回是真气了,不停喘着气,看他的目光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接下来的时间“哑叔”成了彻底的“哑叔”。
回到家,吴景安便说要走,哑叔没吭气,倒是那一直沉默着的男人说了话,吃了晚饭再走吧!
吃完饭,哑叔洗碗,那男人送吴景安回学校。
一路上,他说了很多事。
哑叔一生下来就是哑巴,小时候没觉得慢慢大了在小朋友的嘲弄声中才明白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哑叔有个弟弟比他小六岁,他很疼这个弟弟,当第一次听到弟弟叫“妈妈”的时候他开心极了,因为弟弟和他不一样,弟弟能说话。
因为是个哑巴,哑叔没上过一天学,每天不是割猪草就是跟着大人下地干活,回到家他就拉着弟弟,逗他不停说话。
哑叔最爱听人说话。
弟弟上学后,他经常偷跑到教室门口听老师上课,用心记下所学到的知识,回来家用小树枝在土垃地上一遍遍写。
弟弟拿回来的试卷上总是用红笔画了好多“xx”,哑叔用橡皮把他试卷上写的都涂了,自己写了一遍,拿给隔壁的大哥哥看。
那人看后愣了半天,嘀咕着说这什么误人子弟的老师啊,明明全做对了,怎么打了那么多叉叉。
弟弟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后就去上了市里的高技,说出来会分工作。
哑叔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在弟弟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摆了早点摊。
谁知弟弟后来也跟吴景安一样,成天不学无术只知道泡网吧、和人打架,终于有一天死在校门口。
哑叔那一阵像发了疯似的,在校门口逮人就问是谁杀了他弟弟,吓得学校报了警才把他赶走。所幸弟弟的案子很快查清了,是社会上的一些混混,因为他弟泡了一个小头头的女朋友又出言挑衅那人,于是被人堵在校门口,本想教训一顿算了的,谁知棍子不长眼,打在了他后脑上,人就这样死了。
哑叔家里人把他弟弟的遗体带了回去,却把哑叔留在了那里。
应该是有迁怒于他的意思吧!
哑叔没哭也没闹,安静地留在了市里挣扎生存。
那男人说到这儿看了吴景安一眼,略带伤感地说,“他大概是把你当成他弟了,不希望你将来也走上这条路。”
吴景安默默的听完这个故事,和男人告别回了学校。
那一夜,他躺在宿舍的床上想了很多。
周末的时候他又到了哑叔的家,嘻皮笑脸地说来蹭饭,哑叔没给他好脸色,他也不恼不走,就在这儿坐定了。
哑叔的家说起来挺简陃的,两间屋,一间当卧室一间当客厅。客厅里除了张桌子和一些干生意用到的杂物外也没什么摆设。
心思活络的吴景安却注意到哑叔的卧室只有一张床。
于是吃饭的时候,他看两人的目光就有了些不一样。
吃完饭,他拉着“哑叔”聊起了天。
他说,哑叔写。
“你们,是那个吧!”
哑叔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在纸上写道,“是。”
吴景安没想到他那么直接就承认了,预定接下来要说的套话就那样卡在了喉咙里。
他顿了半天才重起话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从小就认识,一起进的城,慢慢,就在一起了。”
从小就认识?吴景安心想难怪那男人对哑叔的过去那么了解,原来,他们也算竹马竹马了。
“你们,在一起,幸福吗?”
幸福这个词,说起来挺没意思的。当有一个人说他幸福时,也没料想到那只是一时。没有人能一辈子幸福,时间带来的种种磨难会把这个词打击得变形,最后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就是放在异性恋人身上,幸福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是不被人接受和承认的同性恋。
可哑叔硬是写了两个字“幸福”,力透纸背,坚定无比。
哑叔是实实在在感觉到幸福,这幸福体现在每一天每一刻。
男人姓张,和哑叔住在同一个村,小时候总见不得别人欺负哑叔,三天两头的和别的小孩打架。打伤了,哑叔会跑到山上采些常见的草药给他敷上。
哑叔跟着弟弟来城里时,他也跟来了,说是在城里的表哥帮忙找了个活。
男人脸上的疤是为了帮哑叔的弟弟而被人划的,从那以后哑叔就总觉得欠了他人情。
哑叔被家人丢在城里后,男人就搬过来和哑叔一块儿住了。
感情也许就是在那时候产生的吧!现在的他们有些像生活了多年的夫妻一样,习惯了彼此,认定了彼此。
起早贪黑地经营一个早点摊,男人帮哑叔擦擦脸上的汗,哑叔给男人递上盛在保温杯里的姜茶。
下午闲下来的时候,男人给哑叔捶捶背,哑叔帮男人按按肩。
傍晚,男人和哑叔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男人喜欢慢跑个两圈,哑叔就在健身器械上慢悠悠地练着等着男人。
幸福,就在一点一滴的生活中。
吴景安有些被这小小的幸福震憾到了。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想的都是哑叔和那男人的生活。
和井程在一起时虽然年少,但他也有过这种和一个人相守到老的想法。
后来被迫分开,他就慢慢忘记了这种感觉。
同性的恋人怎么可能会长久,抱着这种想法他有些游戏人生。
随意的生活,交往过几个恋人,没超过两三个月就分手,然后继续随意地碰下一个有缘人。
没有恋人的时候他就成夜泡网吧,日子就在他的肆意放纵中滑过。
若不是遇到了哑叔,他想也许他还会继续这样生活,不相信人生不相信爱情,及时行乐。
是哑叔和那男人的事让他有了觉悟,于是抱着说不定真能找到这样一个肯和你一起走下去的人的想法,他有了些改变。
叫他哑叔,其实他并不老,刚刚三十出头。不过是大个十岁,吴景安说我叫你哥吧,哑叔不依,拿手比来比去坚持要让他叫叔。
自那以后吴景安便常去哑叔家里,有时候蹭蹭饭,有时候帮帮他们的忙。
后来他高技毕业就被分到了w矿上的这个小电厂,工资不高,但所幸这里消费水平也很低,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遇到休班的时候,他会坐上两个小时的车回家,顺便看望哑叔和张叔。
一晃又是七年,如今的吴景安还是孤身一人。
小地方的人比较朴实、传统,估计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世上还有同性恋这回事。
有时候他也会烦躁苦闷,哑叔就会拍拍他的手,比出“别急,总会找到你的另一半”这类的手势。
吴景安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样的童话了。
一年前厂里分来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大学生,多少男同事争先恐后地挤在厂办楼外看她走出来的袅袅身姿。
吴景安被挤在那堆男人外面,点一根烟,夹在手指上缓缓抽着,无聊地看着他们滑稽至极的模样。
本来他和那美女不该有什么交集,她一来就是技术员身份,而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水处理工人。
后来厂里出了点事,那段时间水质总是不稳定,她因没有实际经验,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什么原因,于是主动请缨下车间工作一段。
厂里让她自己挑去哪个值,而她选择了和吴景安做搭档。
厂里的男同胞一个个瞪得眼红,恨不得吃了他取而代之。
吴景安就在一道道吃人血光中,拍拍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进值班室。
吴景安也是明白人,林佳佳之所以选他,就是因为在那一堆堆把她当动物员的猴来围观的人群中,从没见过他的身影。
他对她没意思,她对他也没意思。
两个月下来,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他接班没一会,林佳佳去锅炉取样刚走,值班室的玻璃推拉门被打开,他抬起头。
一个英俊帅气的有如电视里偶像明星的男人走进来,脸上挂着优雅迷人的笑。
吴景安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被这张脸迷惑了。
有种掰直我 4初识
4初识
三月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吴景安穿一件薄毛衣外套一夹棉风衣出去吃了顿饭,回来路上热得直冒汗,干脆脱了风衣拿在手里。
这个季节路两旁的树上仍只有光溜溜的树干树枝,倒是厂区内那一小片空地上长出的绿色青菜让人看着心情愉快。
不知哪个大姐种的,种类还挺繁多,什么小白菜菊花心蒜苗之类的,最让他新奇的是还有荠菜。
密密匝匝的长了一片,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肆意伸展,看得他不免生出一番惆怅。
小时候母亲最爱包猪肉荠菜的包子,锅盖一掀开热气夹着一股子浓浓的荠菜香味扑面而来,吴景安一气能吃五个,母亲摸着他滚圆的小肚皮,笑着说我家小安要吃成小胖子喽!
那种美好的回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收回目光,他迈步走进车间。
和上个班的同事打趣一番后,他戴了安全帽各地方走了一遍后回到值班室。
林佳佳打了个招呼就去忙她的了,吴景安头抵在桌子上眯缝着眼有些犯困。
朦朦胧胧中,他好像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父亲下班回来带了一袋子的零食给他,他高兴地骑在父亲脖子上大叫着冲啊冲啊的,母亲从厨房端出一笸箩的猪肉荠菜包,他乐得连吃了五个,吃得肚皮都快撑炸了。
就在他意识逐渐飘离的时候,突然,值班室的玻璃推拉门被打开,他猛地一惊坐直身子抬起头。
一个英俊帅气的有如电视里偶像明星的男人走进来,脸上挂着优雅迷人的笑。
吴景安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被这张脸迷惑了。
帅男人身着一件看上去就和他这便宜货不是一个档次的休闲风衣,礼貌地和他打着招呼。
“你好。”
吴景安愣愣地回应他的话,“你好。”
“我来找林佳佳,她今天不轮班吗?”
一句话彻底浇熄了吴景安的所有幻想,他低下头呆滞了几秒钟,以哀悼那还没成形就被打散的一见钟情。
又是一个只爱美女的直男,好吧,是他想太多。
再抬起头时,他脸上挂起了同样的笑,“林佳佳她去忙了,你要不然在这等他十几分钟,或者出门右转,从那里上去到集控室问问人就能找到她。”
他的语气客气而生疏,对一个直男,还能怎么样?
帅男人想了想还是在吴景安对面坐下,“我还是在这等她吧!”
吴景安说完“行”后就低下头摆弄他的手机,里面下了几本玄幻的小说他看了好几个星期也没看完。其实他对这些书兴趣不大,只多为了打发时间。比起同宿舍的那几个整天除了睡觉时间基本都在抱着手机看小说的大老爷们好太多了,尤其是那老陈,走火入魔到一手推着婴儿车一手拿着手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屏幕,他也不怕把孩子推到沟里去。
小说没看几行就听旁边那人说道,“你和林佳佳一个班”
吴景安心说这人不废话吗,不一个班我难道还来这串门啊!
他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回对方一个礼貌的笑,“嗯,有两个月了。”
对方点点头,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后打量起这间屋子,“你们在这是干什么活”
吴景安知道自己的小说是没法看下去了,干脆关了手机正儿八经跟他聊起天来,“她主要负责水质化验这一块,而我是水处理,虽说一个班,其实没多大联系。”就差说一句我们没关系,你别误会。
帅男人又点了点头,随后像突然想到似的说,“忘了介绍一下,我叫许辉,是林佳佳的朋友。”
吴景安动作极小地挑了下眉,没直接说是男朋友,看来还在追求阶段,“我叫吴景安,你就随朋友叫我老吴就行了。”
许辉以审视的目光扫他一眼,老吴这人倒是不客气,看着跟他差不多大,却让他叫他老吴,摆明了压他一头。这个词他听着不顺耳,更别指望他能顺嘴的叫。
“你看着不大吧,不怕把你叫老了”
吴景安没听出他话里的嘲弄,笑着说,“快三十了,也不小了,我有个同屋和我一般年纪,孩子都小学二年级了,还不老嘛!”
许辉也笑,“你们这儿的人结婚倒挺早。”
吴景安从他穿着打扮便看出来他不是这地方人,听了他话后随口问道,“你是哪儿的”
“我住市里。”
“哪一块”
许辉瞧了他一眼,“豪景。”
吴景安在心里吹了个口哨,靠,分子。
在s市没人不知道豪景,当年开盘时房价居全市最高。他一同学砸锅卖铁好容易在豪景购了套房,没住几个月就要卖了,人问他为什么,他义愤填膺地骂:你往小区里瞧一瞧,一溜的兰博宾利路虎奔驰,妈的就没见一辆低于1oo的车,全小区就我一人骑着两个轮子的从大门过来过去,那保安都不带拿正眼看我的,这压力这刺激,老子是真住不下去了,谁想来试试,我便宜点出手。
这个林佳佳倒是挺有能耐,难怪全厂一百多口男兵她一个也没看上,敢情这肥将军早钓上了。“那地段好,听说这两年炒得更厉害了。”
“还行吧!”许辉淡淡地回应。
一时也找不出更合适的话题,吴景安又低下头摆弄手机去了。
过不一会,林佳佳取了样回来,见到许辉先是一愣,解下安全帽放桌上,“你怎么来了”
许辉站起身,笑着答,“上次听你说的,这儿好像还不错,就想着来看看,有时间的话,带我参观参观。”
吴景安努力憋着笑,这幸好头低着,嘴巴咧到耳后根了也没人看见。
这地方不错亏他想得出来。
林佳佳说:“可是我才刚接班。”
许辉接道,“没关系,我等你下班。”
“得八个小时呢。”
“我不急。”
林佳佳没再说什么,将手里的水样一一化验了后就来到办公桌前记录数据,许辉站在一边看着她一手娟秀的字,心里对她的满意又添了几分。
这化验室就两张靠背椅,吴景安坐一佳佳坐一张,许辉一米八的大个子杵在那,让人看着就觉得别扭。
于是吴景安坐不住了,他想他要是还不识相地坐这儿估计那肥将军真能拿眼神当剑戳死他。
吴景安找了个理由就正大光明地串岗去了。
第二天,肥将军再次登门,吴景安无奈只好再次让位。
第三天,肥将军不请自来,刚好林佳佳不在屋里,吴景安象征性地陪他聊了两句。
“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吗”
“这儿比市里差远了,也就大超市对面有两家ktv,其它实在找不出什么娱乐场所。”
“那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不会就窝在家里看电视吧!”
“差不多吧,”吴景安没说自己不住这儿,对一个还算陌生的人没必要聊那么深,“也就是看看体育频道,没事的时候跟邻居在小区楼下打打篮球,他们有的喜欢打网游,我对那兴趣不大。”
“喜欢篮球”许辉微笑着看了他一眼。
“是,没事打着玩。”
“改天有空一起练练。”
“行啊!”
林佳佳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吴景安自觉起身拿着自己的杯子跑放渣间串门去了。
第四天,肥将军春风满面地来到值班室,从口袋掏出两张票递给吴景安。
吴景安凑上前一看,是市里体育馆举办的篮球赛,听说门票挺火早就卖光了。
“托朋友搞到的,有空和你朋友一起去看吧!”许辉仍是那一脸招牌的笑,这次看在吴景安眼里却不再有违和感,反而有点金光闪闪的味道。
“这怎么好意思。”吴景安假意客套。
许辉心里直骂虚伪,嘴里却说着,“没什么,当交个朋友。”
吴景安不再客气,两眼放光地将那两张票叠起放在上衣口袋里,就这座位,听说得三百八一张呢,这朋友交得,太值了。
他决定了,从今儿起,不再管人叫肥将军,那绝对一高富帅啊!
鉴于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他顺带将自己所知的那一点点有关林佳佳的爱好通通倒给了高富帅大人。
高富帅很满意,嘴角扯出迷人的弧度,那眼神,勾得吴景安有些晕乎乎。
可惜了,是个直的,如果是弯的,他还真想----
吴景安眨了眨眼,果断斩断幻想,就是弯的,那身价,也不是他这平民百姓招待得起的。
更何况,他向往的是哑叔和张叔那样,能守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感情。
而面前这男人,别说同性啦,就是和异性真结了婚,也百分百是只爱偷腥的猫。
第五天,休班了。
吴景安回到靠近市郊的家,这是他五年前购的房子,那时的房价还没现在这么离谱。也多亏他那有心眼的妈,在他高技毕业没两年就提让他在市里买房子的事。
当时他还没当回事,心想急什么啊,等工作几年攒两钱再说。
他妈坚决不同意,就你那工资,再等十年也没多大变化,这房子还是得早买,你不知道,我和你叔这儿的房子都开始涨价了,说不准你那儿也得涨,赶紧买了,省得以后连老婆都讨不上。
他妈将和他爸离婚时拿到的钱全打给了他,他那时心里存着股傲气,硬是不肯要,他妈急了说,妈为什么要跟你爸撕破脸要这钱啊,还不都是为了你,不管将来你要跟什么样的人过,自己有个窝就有底。好不好的,总有个去处,什么都不怕,这老了除了房子你还能指望谁。听妈的,没错,啊!你爸的钱你干嘛不要,让他全留给那小野种啊,你傻不傻啊你!
有种掰直我 5发展
5发展
他傻,他简直傻透了,关于这一点他到现在还感激他那英明神武的妈,一语骂醒了他也将买房的事拍了板,不然以现在的房价和他的工资,他得不吃不喝用上三十年的时间才买得起。
吴景安不太爱收拾,他归结为一个大老爷们没那么多女人心思。桌子上鞋柜上电视上电脑桌上结了厚厚一层灰,他也只当看不见。拖地的事嘛,也得赶上哪天天气特好又碰巧他心情特好,才会稍稍恩赐地砖几拖把。但唯有一点,他再累也不嫌麻烦,那就是晒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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