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关雪燕
“我在食堂呢……一值的都在……谁……吴师父……好好……我知道了……嗯,回头给你买……先挂了啊!”
这边刚挂上电话,那边奚落声四起。
白志挠挠头,一脸羞赧的笑。
被一阵嘲弄后,他才想起说:“吴师父,刚才我女朋友说有人找你,在宿舍楼下面等着呢,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吴景安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男的女的?”
“男的。”
吴景安笑笑,“男的不急,真有事会打我电话的。”
说完,继续和人吃吃喝喝。
心里却不免想:许辉,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吃喝完,回宿舍的路上,吴景安借口肚子痛跑了趟厕所,待人走完后,他拎着两袋当晚餐的方便面慢悠悠地往回走。
一路上,他设想了很多种和许辉的过招方式,最后都被他否定掉。
想和那人不动刀子不见血、和平的谈分手,几乎是天方夜谭。
那就放马过来吧,打不过----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站在稍远点的地方往宿舍楼的方向望去,果见一个背影笔直地立在那里。
走近了,吴景安才觉有些不对。
这人身形虽有几分酷似许辉,但到底相处了两年多,吴景安还是很轻易就辨识出这绝不是许辉。
原来,自己又想多了,原来,放不下的,始终是自己。
失落没有持续几秒,那人有所察觉般转过头,吴景安抬眼望去。
年初六的早上,冬雪消融,那人站在一片白色背景里朝他绽放比阳光耀眼的笑,那人说:“景安。”
方便面掉在地上,吴景安呆呆地看着眼前男人,短短的两个字,让他的心脏骤停。
时光仿佛被拉回到十四年前。
景安。
桂花飘香的时节,少年用质朴的笑打开了一扇心门。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有种掰直我 99井程
99井程
五月下午的阳光显出几分毒辣的劲头,透过教学楼前的银杏树叶缝隙,照在偷空睡个下午觉的学生脸上。
被这耀眼的光叫醒,井程很不情愿地动了动眼皮,手挡在额头,眯着眼看向窗外,远处操场上两个班级的学生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哪个调皮孩子扬手高呼,吓走了栖息在电线杆上
一排家雀。
井程笑着说:“景安,咱们班体育课到底星期几啊?”
没有回应。
他转过头,一直坐他右前方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正纳闷着,后面有人捣了捣他,他回过头。
眼镜瞟了眼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凑过头来小声说:“吴景安被三年级的截在二楼厕所了。”
井程蓦地瞪大眼,“真的假的?”
眼镜勾起小指头,“骗你小狗,听我家邻居三年级的说的,李豹早想治治吴景安了,今儿算逮着机会了,肯定被揍得不轻,不然怎么到现在没回来。”
井程怒骂了一声,站起身往门口冲去。
讲台上的女老师忙唤道,“井程,你去哪,正上着课呢!”
井程丢下一句“尿急,憋不住了”撒腿冲出了教室。
一口气冲下二楼,他在寂静的走廊上大步狂奔。
抓起厕所门口放置的铁锨,他红着眼冲进去。
可惜的是,英雄救英雄的场面没机会出现,厕所里空无一人。
他顾不得擦擦满头满脸的汗,焦心焦肺地跑出厕所,跑下教学楼,在偌大的校园没头苍蝇般到处乱转。
他找了实验楼、宿舍楼,公厕,大门口,几乎翻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他扔下铁锨,绝望地仰天长啸,“吴、景、安!”
他瘫坐在地,自懂事以来第一次体会什么叫眼泪像断线的珍珠。
等那不值钱的珍珠掉得差不多,吴景安嘴里叼着根冰棍悠哉悠哉出现了。
“嘿,你坐这儿干嘛呢?”
井程眨眨眼,再眨眨眼,吸吸鼻子,“你怎么没事啊?”
吴景安脑袋上打起问号,“我有什么事?”
“李豹不是把你截厕所了吗?”
吴景安没当回事地嗨一声,“就那熊崽子还想逮我,我他妈早跑了。哎,你怎么知道的?”
井程从地上跳起来,靠了老半天,一把把人拽怀里,鼻涕眼泪齐抹。
“喂喂,我就这一套校服了,那套洗了没干呢,你还擦!恶心死了!滚!”
井程把那根吃了一半的冰棍抢到自己嘴里,想想刚才那些白掉的珍珠,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夕阳染红了回家的道路,两个少年推着自行车走得缓慢。
“以后李豹再找你麻烦怎么办?”
“放心,他逮不到我的,真逮到,就跟他干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别硬碰硬,实在躲不过就大叫,叫人通知我。”
“通知你有屁用,真被逮到了,你上哪犄角旮旯找我。”
“我能找到!”
井程的脸被夕阳照得通红,稚气未脱的面孔上却映着坚决。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一定能找到。”
吴景安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在叉路口骑上自行车。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以后咱俩要是走散了,就由你来找我吧!”
五月的微风把这句话吹向天空,吹向金灿灿的麦田,吹到井程耳里。
却没想到,他们最后真的走散了,而那个承诺过一定会找到他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吴景安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狼吞虎咽的男人,“你到底几年没吃过饭了?”
井程被他的话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又喝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来,擦擦嘴角的饭粒,笑着说:“昨晚开始就没吃,坐了半天的火车,中饭也顾不得吃就跑来了,这会你就是给我一头
牛我都吃得下去。”
吴景安笑,“哟,你是逃难来的?”
井程:“是啊,外债五千万,你敢不敢收留我?”
吴景安:“那得看有什么好处。”
井程:“一家酒楼够不够?”
吴景安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井程只是笑,低下头尽量斯文地吃着饭菜。
吴景安仔细端详面前的男人,十四年的时间,褪去了井程脸上的稚气,长开了的身体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他像一个礼貌的绅士站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朝他微微一笑。
很帅。
吴景安在遇到许辉以前想过很多次井程突然出现时,他该说些什么。
嗨!
你好。
你怎么来了?靠,你一点没变啊!
从礼貌到装熟,每一种他都想了上千遍。
和许辉在一起后,他就不再想了。
井程于他,不过是段回忆。美好,悲伤的回忆。
可如今,这回忆生生摆到了眼前,还挑了个最合适的时机。老天,也太他妈会捉弄人了。
吃完饭,吴景安带井程回了家。
井程一进屋便四处打量一番,借口上厕所在洗手间里对着一个人的牙刷、牙缸、毛巾偷偷乐了一会。
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冰箱里也塞了不少食材,不像是不常住的样子。
吴景安端两杯水在茶几上,坐在旁边沙发上问道,“来s市有事?”
井程垂眼思量一番,“昨天,听井依说起你的事,就想来看看你。”
“井依?”吴景安皱起眉头,小女子果然是不可靠的。
井程笑,“你别怪她,她也是----”顿了一下,说,“为了我好。”
吴景安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井程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回视他。
曾经,他们总是这样望着彼此,曾经,眼里是纯粹的浓浓的感情。
如今----
吴景安避开视线,“那什么,你就住我这好了,有客房。”
井程:“好。”
吴景安站起身找东西,“中午太随便了,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在鞋柜上方的储物盒里找到张卡片,“这家店味道不错,我预订一下,现在赶上过年,生意太好,得提前订。”
刚想打电话时,井程站起身,“不用在外面吃,买点菜就好,晚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超市里,吴景安站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挑来选去,井程推着购物车站他后面微笑看着他的背影。
吴景安选好一瓶豆瓣酱正准备放进车里,井程却挑了另一个牌子的拿在手里,“相比较之下,还是这个牌子的好些。豆瓣粗细均匀,比例也正合适。”
吴景安半信半疑。
井程挑了把嫩绿的蒜苗放车里,吴景安下一秒就把它们放回了原处,“我不爱吃蒜苗。”
井程瞟他一眼又把蒜苗放回了车里,“挑食的孩子没饭吃。”
吴景安不稀罕,“爷自个做。”
井程:“不行,做回锅肉一定要用到。”
吴景安呲牙咧嘴,“不放会死啊!”
井程拍拍他肩膀,笑说:“放心,不会让你吃出奇怪的味道,行不行?”
吴景安恨得咬牙切齿,人说客随主便,客随主便懂不懂啊!
来到水果区,吴景安舒展开邪恶的笑脸,凑到井程面前,“你吃不吃榴莲?”
井程皱起眉,闭起眼,摇摇头。
吴景安笑得更得意,转过头来冲人喊道,“给我挑个最大的。”
井程看他,吴景安看他,“嘿嘿,晚上请你吃榴莲啊!”
井程缓缓勾起嘴角,“基本上我一顿能吃半个,让你破费了。”
吴景安的眉毛挑到了头顶上。
脱了深灰色大衣,扎起清新蓝的围裙,洗手、择菜、切菜,井程像一个称职的管家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切成丝的各色素菜拼成了一朵花的形状,剁碎的鱼肉制成几条活灵活现的小金鱼。
吴景安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你确定你不是厨子?”
井程边忙活着边说:“二老在搬去a城不久就开了一家餐馆,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就盘下了附近的酒楼一直经营到现在,他们不在后由我接管。我确定,我不是厨子,就凭我这三脚猫
的功夫可撑不起一家酒楼。”
吴景安捏起一块红烧肉塞嘴里,井程不满地说:“洗手了吗你!”
吴景安一边嚼着一边连连点头,“你手艺可真不错,比我强一百倍。”
晚上七点准时开饭,吴景安对着整洁一新的厨房频频摇头,“你天生就是个煮夫。”
井程摆好碗筷,解下围裙,又恢复成帅气成熟的优质男人。
他端起酒杯,脸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的笑,“为我们的重逢,干一杯。”
吴景安也是一阵感叹,十四年的时光,他们已经不再年轻。
电视机一直开着,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用一贯的沉稳音调播报着国际时事,外面走廊上传来几个孩子蹦跳欢呼着上楼的声音,桌上摆着香气扑鼻的食物,端着酒杯的两人一一细数他
们逝去的青春。
他上了高技。
他考上了家附近的大学。
他去了矿上的一家小电厂。
他在机关单位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他父母离婚了。
他父母去世了。
他现在调到了大电厂,工资福利都不错,生活平稳,无欲无求。
他接管了父母的酒楼,工作也没辞,两头跑,有点辛苦,希望能找个伴帮他分担。
吴景安低头沉默了好一会,缓缓说:“井程,咱们,已经过去了。”
井程喝光杯中酒,嘴角挂一抹苦笑,“景安,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过去找回来,如果可以,希望,希望你能给我们两人一个机会。”
酒喝完,菜吃尽,烦闷还是堵在心里,一点没散。
吴景安把客房的被子铺好,对站在门口的男人说:“忙一天了,你该累坏了,早点休息吧!”
井程说:“景安。”
吴景安错身走开,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有点困了,晚安。”
井程转过头,“景安,你不用躲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
吴景安垂下眼,点点头,“嗯。”
那一夜吴景安睡得很不踏实,似梦似醒间,全是他和井程年少时期的点滴。
每一天,每一天……
以为已经忘了的,又全部记了起来,真实得仿佛发生在昨天。
那些无法追回的岁月,刻着他们的青春,他们的伤痛。
井程说想要把过去找回来,想要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在梦里一步步走向这个不真实的未来。
“景安。”
有种掰直我 100狠决
100狠决
他醒了,缓缓睁开眼睛。
天已大亮,窗外楼下的李大爷正领着他家小京巴在小花园里溜达,李姨家的自行车铃洒下一长串清脆的响声。
可梦里那声不轻不重的呼唤犹在耳边。
景安。
清晰传进耳里的熟悉声音把他从那个不真实的梦里拉醒。
吴景安有些难过地闭上眼睛。
两年,许辉已经深深扎在了他心里,他就连做做简单幸福的梦也不被允许。
明明说了要解脱,要走出来,可其实心底最放不开的人还是自己。
吴景安叹息一声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刚一打开门就听见从厨房传来动静。
他循声走去,看见梳装整齐的井程在准备早餐。
昨天吴景安就发现了,井程在做饭的时候神情专注,好像在对待一份极其严谨的工作。
他记忆里的少年就连简单的煎蛋也不会,岁月是磨炼人的最好机器,如今的男人却能把煎蛋做出几十种花样来。
挽起袖子扎着围裙的井程在流理台上切着小葱,细碎的绿色蔬菜衬着黄色姜末,旁边炉火上不知炖着什么,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太过生活化的场面看得吴景安一阵心酸,他转过头快速闪进了洗手间。
早餐端上桌,井程脱下围裙,套着米色厚毛衣的男人坐在餐桌前对着他温柔的笑,“不知道你的口味,多做了几样。”
在吴景安交往过的男人里,几乎没有会做饭的,相处两年的许辉为他洗手做羮汤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现在他面前摆着的却是一顿精致丰富的早餐,透着些许家的味道。
这顿饭吴景安吃得很香,抹了抹嘴边油,他笑着说:“晚上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咱们吃包子,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井程一愣,“你会包包子?”
吴景安得意地直点头,“别的我不敢说,可包子,这方圆十里也没第二个人能比得过我,不信你就等着尝好了,喜欢什么馅的?算了,我多弄几样,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领。”
井程笑,“行啊!”
说干就干,吃了早饭,吴景安就带着井程上菜场选材料去了。
选肉、挑菜、闻调料,一路上两人如影随形、配合默契。虽然十几年不见,感兴趣的话题和事物倒是基本没变,相谈甚欢。
和井程在一起,吴景安感觉很舒心。
三十岁的井程,成熟、稳重,又不失风趣。
相处时,他时而如温柔体贴的大哥,时而如兴趣相投的朋友。他们几乎无所顾忌,无话不谈。
路过广场时,井程半蹲□子,伸出手,一只白鸽飞到他手上轻啄他手心的食物。
井程微笑着用另一只手轻抚鸽子身体。
这画面太和谐、美好,吴景安忍不住掏出手机记录了下来。
路过花店时,井程走进去选了一束白色洋桔梗,他一手拎着菜一手抱着花,从容优雅地走出花店。
一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
井程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时和他交谈着,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回到家,井程将洋桔梗一枝枝插在花瓶里,吴景安站在一旁看着他,“买花干什么,多不实际。”
井程说:“你不觉得有了花,屋子里明亮多了吗?”井程转过脸来与他对视,“生活多平凡啊,总该自己找点乐子。”
井程的生活一直是单调乏味的。
机关的工作清闲无趣,回到家面对着同样死气沉沉的房子,他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父母去世后他也处过几个朋友,或是兴趣不合,或是观念不同,总之,或多或少总能挑出些毛病。
分开,再找,再分开,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
又或许,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
那天在地铁里听到有人喊“景安”,他追着一个模糊的背影跑了许久,才明白,他心里始终忘不掉的那个人,就是吴景安。
井依来看望他时带了一束郁金香,那是小丫头很喜欢的一种花,她说房间里插上花,能把心里的阴霾都驱散。
结果,阴霾没驱散,他倒是养成了经常买花的习惯。
他买过很多种花,百合、玫瑰、扶朗花、薰衣草、马蹄莲,最后花店的小姑娘向他推荐了洋桔梗。
那是一束能窥探他内心的花,他想用这种含蓄的方式表达他的心。
吃完午饭,吴景安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揉面、醒面、剁馅、做包子。
手机响的时候,吴景安沾了一手的面,井程帮他接起,放在他耳边。
是同事王海,在家受了点气想跑来找他喝酒解闷,吴景安说:“行啊,来我家吧,晚上包包子给你吃,做得多,吃撑了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井程帮他挂断电话,“你这什么逻辑,吃撑了就没烦恼了?”
吴景安理所当然地说:“吃撑了就想睡了呗,睡了不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井程笑,“真不用我帮你?”
吴景安用胳膊肘捣了捣他,“走吧走吧,也让我这当主人的露两手,好歹咱也独居了十年,这每一口都是咱的辛酸泪啊!”
晚上,王海买了酒又拉了同期的小白来吴景安家蹭包子。
井程下厨炒了几个菜,四个大男人喝一口酒,咬一口辛酸泪,把烦恼吃撑。
期间井程狠狠夸赞了一番吴景安的包子手艺,并别有目的地提了下他们酒楼有把早餐这一块做起来的打算。
王海不明所以,“那吴哥你就去井哥的酒楼干呗,工资高不高?比咱厂低可不行。”
井程说:“如果景安愿意,半个老板也行。”
吴景安差点被一口包子噎死,捶胸顺气的同时抬眼看向对面男人那一脸“天真无邪”的笑。
两个小年轻都喝了不少,相互搀扶着离开。吴景安送他们上了辆出租车,一回头,井程就站在小区门口等着他。
灯光昏暗,衬着那人修长的身影,再加上自己如今的处境,吴景安顿时有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错觉。
叹息一声,他慢慢走近那人。
并排前行的脚步声渐渐响起在寂静的小区深夜。
有人说多少年以前,我们常靠在一起看星星。那时候的星星不知道和现在是不是一样。
有人说我们已经过了一起看星星的年龄。
有人说这种事不分年龄的吧,只要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哪怕是两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也可以相偎在一起数星星玩。
有人说井程……我刚刚失去爱人,不,也不知道算不算失去,总之是不见面不联系了,我们都给不了对方要的,这段感情……井程,抱歉,我成不了可以陪你数星星的那个人。
有人抬手搭上对方的肩膀,笑着说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就当朋友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很快地,二楼的某个窗户里透出温馨的光。
坐在车里的男人紧紧攥着手里的方向盘,目光如锐利的剑似要刺穿那扇窗子。
他像个傻瓜一样守在这里两个小时,只为了能见到男人一面。
他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也看到了那人身边站着的另一个男人。
一个长相、身形、气质都不错的男人。
他们勾肩搭背,他们相谈甚欢,他们亲密无间。
他们进了屋,那个本该只属于他和男人的房子。
他一掌重重拍向方向盘,气恼过后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两天后,他得到了那个男人的资料。
三张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看资料的人已经不顾一切地飞奔了出去。
吴景安再次见到许辉是在单位的集控室,他正诧异着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时,已经被人当众揪着领子拽了出去。
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点的地方,许辉把人狠狠往墙上一掼,不待人问话,恶毒的语言已经冲出口。
“你他妈就那么贱,一天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是不是?!一个姓蒋的不够,现在又跑出个初恋来,吴景安,你到底还有多少男人?!”
许辉的话太难听,吴景安花了好一会才消化这些信息。
面前男人凶神恶煞的脸竟变得可笑起来,吴景安慢慢扯动嘴角,笑了,“多少呢,我想想,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以后还会有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跟你没关系吧!”
“吴、景、安。”许辉的理智几近崩溃。
相比于他的急躁狂暴,吴景安冷静多了,他缓慢却力道十足地推开压制着他的男人,“许辉,咱们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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