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全】
作者:素衣渡江
穿越成了医药世家吴家嫡孙女吴暇玉,
本来已经许了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为妻,
却被锦衣卫同知穆锦麟横插一脚,成了他的子。
既来之,则安之,日子总得过。
可很快,暇玉发现日子过不下去了。她和丈夫的三观严重不合。
而三观这种东西,不是他毁了她的,就是她掰正他的。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暇玉,穆锦麟?┃
配角吴家老小,梁安侯府众人,穆锦麟小妾们?┃?其它
编辑评价为了救出被关押在诏狱的兄长,吴暇玉嫁给了锦衣卫同知穆锦麟。
嫡妻不好惹【全】 章节1
《嫡妻不好惹》作者:素衣渡江【完结】
☆、冤家初见
俗话说,“不为儒,便为医”“秀才行医,如菜做齑”。早年的落地书生吴再林,苦于没有银钱再考功名,便间或研读医书,给人问诊看病。时间久了,渐渐钻营越精,原本考取功名的心思反倒淡了,一门心思投入到自己的医术上。皇天不负有心人,几年后吴再林的神医的名声传到了京城,由礼部下令征入京城。并在太医院每三年的大考中得了一等,顺利补了医士。又三年,在医士三年的大考中,得了一等,成为了御医。
吴再林医术官运齐头并进,在四十岁上下成了太医院正六品院判。之后娶妻妾共五人,生子三人生女四人,嫡长子子承父业,年纪轻轻便进了太医院供职,其余二子分别打点京中的药房济号,到吴再林八十岁的时候,回顾自己的一生,他自认为配得起无憾二字。
但就在他八十大寿前夕,出了岔子。
他嫡孙吴澄玉偷了副方子给御史齐霄,而不幸的是,齐霄按照方子配了药,当夜服下不久就一命呜呼,去了阎罗殿报道。更不幸的是,据说这副方子是齐霄打算自己试验好了,献给皇上的。至此大案通天,任谁也化解不了了。第二天锦衣卫便上门,直接锁了吴澄玉,丢进了诏狱大牢。
当天晚上一家人聚在大堂里,只点了一根灯火飘忽的蜡烛,各个哭丧着脸,半晌没人说句话。
终于长子吴敬仁以极低的声音说:“这样……我明天准备银子看能不能买通诏狱的狱卒,进去后告诉澄玉,让把罪名一个担了。别连累旁人,如果只死他一个,把这件事化解了,也,也……”说到这里,心如刀绞不禁哽咽:“澄玉这孩子,一向乖巧,别人吓唬几句就乱了阵脚,就把方子偷出去给人家了。”
妻子方氏赶紧掏出帕子递给丈夫:“敬仁,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咱们想想看,就没别的办法了?”
次子敬义双手插袖愁眉苦脸的摇头:“不好办呐,这案子是通了天了。齐霄上次敬献‘揭被香’得了甜头,瞄上了咱们家的祖传秘方,也不知从哪传出来的消息,说爹耄耋之年,尚能每日御女数人,就是靠咱们家的‘满春丸’。这才动了歪心思,威逼利诱澄玉把方子偷了出去。”说完抬头看老爹阴郁的表情,毫无感觉的继续唠叨:“小妹妹婉欣出生那年,爹你都快六十岁了吧。难怪齐霄相信那方子……哎,你掐我做什么?!”
敬义家的许氏狠掐了丈夫一把后,并不说话。她不想说什么,也求丈夫别乱说话。
吴再林愤怒的一拍桌子,指着次子骂道:“你在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吗?澄玉出了事情,叫你们过来,瞧瞧你们,没一个拿得出主意的!这件事追究起来不光是澄玉自己性命不保,若是治咱们吴家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弄不好都得把命搭进去!”
“爹,你言重了。我听说是齐霄的同窗写了奏折告了咱们一状,皇上只说让锦衣卫查,具体查什么,反正没说查谋逆之罪。我看呐,就是一个官员死的蹊跷,皇帝为了给官员们一个交代,让锦衣卫查查死因而已。”敬信轻描淡写的说完,顺手摘了粒葡萄放嘴里嚼:“依我的意思,再等等看。澄玉是上午被带走的,一晚上该说什么应该都说了。明天锦衣卫上门,看看他们要什么,如果使银子能把人弄出来,多少咱们都给!”
敬仁听了,忙道:“老三说的有道理。越到关键时刻,越要冷静。”
敬义嘀咕:“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要大侄子自己一个人扛的。”刚说完,胳膊一疼,马上瞪妻子:“你又来?”
吴再林绷着脸道:“那就再等等。明天老大在家等消息,老三你在账房支笔银子,看看有没有门路塞给狱卒,探探澄玉的消息。要是动刑了,送上好的金疮药进去。”
众人低沉的应声,各自散了回自己的小院。待就剩敬仁和方氏的时候,方氏一低头,拿帕子擦眼角:“这孩子怎么竟犯浑呐,好好的路不走,非得和歪门邪道的人拐搭在一起。我就澄玉和暇玉两个孩子,暇玉身体不好,看样子不知还能挨多年,如果澄玉没了,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活了……呜呜呜……我死了,正好给你外面养的那个狐狸精倒地方。”
“哪,哪有什么狐狸精啊,你,你啊你……说澄玉的事,你往别的地方扯什么呀,真是的。”敬仁抓耳挠腮,被人戳破心事,百般尴尬。
方氏帕子一扔,啐了口:“敢做不敢当的熊种!我懒得跟你说,反正话给你撂这儿!澄玉有个三长两短,我立马抹脖子!变成厉鬼叫你和狐狸精一辈子不得安宁!”
“好好的,你干嘛说这些。咱们说澄玉……说澄玉……”
“说个屁!”方氏叉腰骂道:“刚才在爹面前,我不好意思驳你的面子,你可好,竟然说出让澄玉一个人揽下罪名这种狗屁不通的话来!这是当爹的该说的话吗?澄玉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刀还没架到脖子上呢,你就把儿子推出去了,等真大祸临头了,我和暇玉你都能眼睛不眨的卖了?你能,你肯定能干得出来,等我们死绝了,你好跟那狐狸精双栖双宿啊!反正你儿子多,在德昌济号学徒的小孟翔是谁,当我不知道?!是不是等他医术精了,领回来认祖归宗呀,有小孟翔了,澄玉就不是儿子了。呜呜呜呜……我真是命苦,嫁给你这么个披着人皮不干人事的王八蛋。”
“你少说两句,墙薄……再让别人听到。”敬仁赶紧捂住妻子的嘴巴,不让她出声。
而站在门外的暇玉,在这个晚上,知道了宽厚和蔼的父亲,不仅有外宅,还有私生子。更恐怖的是,他打算让哥哥澄玉一个人承担罪名,甚至做了叫他赴死的打算。
暇玉咽了下口水,在黑漆漆的夜里,原路返回自己的卧室。
这是她穿越而来,最黑暗的一天。自打她穿越到八岁的吴暇玉体内,优哉游哉的过了八年,生活波澜不惊,养在后院的大小姐,等着嫁人。而她的丈夫亦定好了,是祖父在太医院的原院使迟代山之孙。和她年龄相仿,门第相配,在大人眼中是最合适不过的姻缘了。
现在家里出了事,她没心思想个人幸福,思虑澄玉的事到天光,一早上起来,神情倦怠,在屋子里等信儿。晌午光景,贴身丫鬟浮香急匆匆跑进来:“小姐,锦衣卫来人把咱们府围住了,据说要话要盘问,夫人叫奴婢带您去前厅。”
暇玉刚到客厅前,就见了两列身着棕色锦衣的带刀官兵把守在门口。她一进门,一个身穿明黄色飞鱼纹络的曳撒,坐在太师椅上低头品茶的年轻人,闻声抬头。他有一双似笑非笑的风流眼,见了她,秀眉一挑,对吴再林道:“倒养了个惹眼的好孙女。”然后朝暇玉招手:“过来,过来,叫本官好好瞧瞧。”
见他这德性,暇玉哪敢上前,面无表情的对长辈们福礼:“祖父大人,爹,娘,二叔,二婶。”
“脾气还不小。”他笑问:“可许配人家了?”
吴再林冷冷的提醒:“大人,这和澄玉的案子有关系吗?”
“我问她,你搭什么腔?”他冷瞥吴再林。
“小女子已许配了太医院院使迟大人的孙子为妻。”暇玉冷然回答,对付这种人,惊慌失措正中了他下怀。
“啊?”他十分失望,往椅背上一靠:“嫁给那个病秧子,你是要去守活寡呀!”自顾自的望天黯然了一会,才端正了身子对暇玉道:“昨天你兄长在狱中都交待了,把如何见到齐霄,如何交接方子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的。其中有个细节,本官很在意,他说,妹妹暇玉曾撞上了他偷方子出来,还和她交谈过。即是说,你也是这案子的知情人,是吗?”
吴敬仁大惊失色,忙厉声质问:“暇玉,这是真的吗?”
“……是。我确实碰到哥哥慌慌张张打祖父的书房出来……”话到嘴边,语速变得缓慢:“我问他干什么,他说齐御史想要满春丸的配方,他已经吃喝拿用了齐御史的,拒绝不了了。我便劝哥哥不管这方子是不是偷的,都要叮嘱齐大人,服药前后不能疏于自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看来,哥哥似乎忘记叮嘱齐大人了。或者齐大人并未按照我大哥的叮嘱,服用了其他发物。”
他手背支着下颚:“慢着,你说的服药前后不能疏于自律和其他发物指的是什么?”
暇玉道:“这个,我大哥应该已交代过了。”
他一瞪眼:“我要你说!”
暇玉冷然道:“服药后半个月内,不能服助情药,不能和女子同房。”
而听吴澄玉交代,这药一个月服一次,就是说每次吃完药,得过半个月清心寡欲的生活。“看来这药,正常人还真吃不得。”他撇着嘴,很快笑道:“好了,问清楚了,本官有事要办,不叨扰了。”说罢,起身向外走。
吴敬仁赶忙跟上去,随在他身后,低着头打探:“穆大人,不知小犬什么时候能返家?”
“等我们调查清楚,自然会放人。”他笑眯眯的安慰吴敬仁:“吴太医别急,查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俱全,急不得。”他表明了不说准信,听的吴敬仁满心的失望,但份子不能少,招呼小厮端着一托盘的银子过来,道:“大热天的,各位爷上门查案辛苦了,这是点茶水钱,务必笑纳。”
“你倒是蛮机灵的。”他捡了两锭银子揣进袖子,朝身后的随从道:“吴太医是个大方人,兄弟们都有份。”于是那十几个校尉,也涌上来,伸手在托盘上摸银子。
吴敬仁本是想全孝敬领头的,不想众人都来分刮,银子眼见不够,便又让人去提,做到人人有份才算完。
吴家男丁都去送锦衣卫们出门,而方氏则跌坐在椅子上,哀叹道:“这锦衣卫同知穆锦麟。人称‘玉面阎罗’,这案子由他办,不讹个咱家万把两银子不算完。”
☆、心思萌动
“今天问询这个,明天审问那个,案子拖着不结,孝敬的银子就像是倒进了无底洞!再把涉案的家眷关进去,慢慢吊拷,有的人家倾家荡产也未必熬得过牢狱这关!”方氏越说越悲观:“咱们吴家算是栽在了这个坎上了……你哥哥真是最近得了失心疯,在外面结交狐朋狗友,到底捅了篓子。”
“娘,这么被动的等他上门讹诈不是办法,他这么拿走多少银子,都是白拿,我看穆同知压根没放在心上。”暇玉道:“咱们认不认识能跟穆同知说的上话的人,哪怕是个门子,只要能递上话。套出半句实话都好!”他到底想要多少银子,给个痛快话。
方氏摇头:“穆同知的父亲是当今梁安侯的弟弟,母亲是清阳郡主,咱们这种寻常人家哪能认识他们家的人。”
难怪那副嚣张的派头,敢情和皇上沾亲带故。暇玉听了母亲的话,也犯起愁来。而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二婶许氏突然出声:“那个……大嫂,我族中有个弟弟常年混迹教坊司,据说和梁安侯府奶妈的儿子是好朋友……这个奶妈听他提过一嘴,伺候过清阳郡主。如果没错,该哺育过穆同知。”
一席话让绝望的方氏瞬间双目放光:“宁莲,有这层关系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我这个弟弟,不大长进,是个不成器的……”许氏越说声音越低:“要不是今天看他有用处,平日我是连提都不愿意提的。”
方氏很是激动,拉着妯娌坐下,仔细询问她弟弟这个朋友的姓名和手段。
正说着,暇玉听到脚
嫡妻不好惹【全】 章节2
脚步声,抬头见是祖父和爹回来了,赶紧从座位上起来,站在母亲身后。吴敬仁见女儿这般乖巧,心里怒气去了一半,但语气仍旧不善:“暇玉,你既然知道你哥偷方子,你怎么不告诉我?反倒替他瞒着,爹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怎么……”
方氏在人前,历来尊重丈夫的权威,暂时搁置和许氏的话题,也跟着埋怨暇玉:“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知会一声!”
暇玉抿唇锁眉,静静不语。吴再林一边摇头一边说:“罢了,罢了。澄玉在家做事,哪个敢说个不字,是老夫把他惯坏了,怨不得别人。要埋怨的话,轮不到暇玉。”
方氏见公公不准备责怪暇玉,马上转换话题:“爹,刚才老二媳妇跟我说,她族弟有个朋友是穆同知奶妈的儿子,能说上话。”吴再林听了,捋须思忖半晌,才看向许氏:“事到如今,不管是谁,能帮的忙,便都去求求看罢。这么等下去,总不是办法。”
“是,那我这就派人去找我叫我家兄弟来。”许氏看了眼丈夫,便出了门。
留在屋内的人,商量了半天,仍旧在原地打转,没有其他进展。这时二房院里的丫鬟来说:“小姐又晕倒了。”于是敬义朝吴再林道了声:“那儿子先走了。”便出了门。
晕倒的是暇玉的堂姐吴美玉,常年卧病在床,一年到头的猛喝药。吴家的女儿身体都不怎么好,她自己也是,外面风吹草动,风寒来袭,她必然中招,最近天气好了,才有点精气神。她出嫁的几位姑姑,身子也不济,难产辞世一位,病故去世一位,剩下两个据说也是常年喝药的主儿。
听说美玉病了,方氏不由得担心起女儿来:“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罢。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暇玉看向父亲:“爹……”
“浮香,扶小姐回去休息。”吴敬仁道。浮香便赶紧入门,搀着暇玉出了客厅,往后院的闺房走。暇玉进了屋,让浮香把窗户打开通风,自己搬了个绣墩坐在床边纳凉吹风。过了好一会,才觉得胸闷缓解,呼吸重新顺畅起来。
哥哥澄玉是嫡长嫡孙,被祖父当眼珠般的疼爱,如果偷药方的是别人,恐怕祖父真会让那人死在狱中不闻不问了。其实暇玉也想不通,哥哥自小看着父亲问诊配药,一门心思都投在了医术上。为了年底的太医院大考,一直潜心备考,可最近几个月转了性,和齐霄那个洗□御史勾在一起了。可见损友毁一生。
浮香让小厨房做了点心给暇玉端来,暇玉没胃口,只在一块桂花糕上留下了串轻轻的咬痕便放下了。说不定哥哥这会正在诏狱里挨鞭子,她哪有心思吃东西。浮香好劝歹劝,无奈暇玉就是没胃口,只得把糕点端了下去。
在祖父和父亲面前,她身为晚辈女流根本没说话的份儿,只能等着和母亲交流。令她惊讶的是,晚些时候,父亲竟然主动叫她去书房说话。
“爹,您叫我吗?”暇玉进屋后把门关好,规规矩矩的站在父亲面前。
吴敬仁抿紧薄唇,道:“你知道今天,你说你看到澄玉偷药方的时候,爹有多害怕吗?!如果姓穆的,今天把你也抓进诏狱,该如何是好啊。你身体那么弱,挨不了几日就……”
“爹,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哥哥偷药方。”
吴敬仁一怔:“那你怎么对穆锦麟说……”
“爹,我是这样想的。肯定是哥在狱中说他交代过齐御史用药注意,可是齐御史没有听从。然后锦衣卫便问他,有谁可以作证,他找不到别人,就把我说出来了。我今天听穆锦麟的话,猜测十有七八是这样,便配合着说了。如果不是的话,他犯不着为了核实这点,特意登门。可见他很在意这个。而且我说完,他并没说反驳的话,可见我和哥哥的说辞,大抵可以对的上。”
“……你,你……”女儿说的坦坦荡荡,吴敬仁倒是不知该如何教育了,说她错,可她是为了救哥哥。
“那你怎么知道满春丸服药忌讳的?”暇玉在穆锦麟的盘问下,说的头头是道。
“这个,是我有一次在后院里偶然听伺候过祖父的丫鬟们说的。”脑海里响起丫鬟们的对话‘老头子吃了药,半个月内不能折腾咱姐妹们了,否则的话立即归天。’‘我宁可他召咱们去伺候,他一命呜呼,咱们也解脱了,现在活脱脱是他续命的药引子’
吴敬仁无语。这时就听女儿说:“所以,如果穆同知想结案,就应该去查齐御史服完药后的活动,而不是拷打盘问大哥。”
吴敬仁道:“那依你看,穆锦麟打算结案吗?”
“我相信他内心已经有答案了。他听我说完,说了一句‘看来这药,正常人还真吃不得’,可见他至少有几分赞成齐御史服药后乱性致死的结论。”暇玉低垂眼眸,把自己的分析说给父亲听:“不过,我隐隐觉得他似乎并不想结案……爹,三叔那边有消息吗?我哥在狱中怎么样了?受刑了吗?”
“据说连夹棍都没上就晕了,泼了冷水弄醒,问什么说什么。”
“晕倒是对的,免得受苦。这么看的话还好……”哥又不是宁死不屈的忠臣,犯不着和锦衣卫硬碰硬。
“爹今天叫你来是因为……”看到二房家的美玉又病倒了,害怕女儿担心哥哥安危,伤了身体,本是打算安慰女儿的,不想女儿比他还冷静。吴敬仁道:“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保重身子就是了。等你哥哥这桩事解决完,也该为你准备婚事了。好了,你回屋去罢。”
“是。”
—
许氏族弟的朋友正是穆锦麟奶妈罗氏的儿子李苒。几杯酒下肚,吹嘘起和穆锦麟的关系毫不含糊,按照他的说法,穆锦麟做的桩桩件件坏事,都有他的相助。俩人关系极为要好,连他李苒补的这个锦衣卫校尉用的三十两银子,都是穆锦麟帮他出的。
既然关系这么好,约出来吃个饭,自然不在话下。很快,李苒派人告诉吴家,说初五晚上穆大人有时间,场所他都帮着想好了,就邀月楼。能私下见到从三品的锦衣卫高官,吴家千恩万谢,就是地点真选在月亮上,也得照去不误。
吴敬仁和吴敬信早早到了邀月楼,把整个三楼都包了下来,有名的歌姬点了四人,就等贵宾到场。比约定的时辰晚了足足半个时辰,一身便装的穆锦麟才姗姗来迟,坐下便笑道:“吴太医,客气了不是。约晚辈出来说话,何必这么大排场。”
吴敬仁是个本分的太医,平素只懂看医书研究药材,人情世故多有不通。这时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忙看向三弟敬信。
敬信则赔笑道:“大人在上,为国操劳,我等致敬是应该的,穆大人才跟我等客气了。”穆锦麟轻笑声,摸了下鼻梁:“我今天不想谈公事,最好谈些别的,当值是公事,离开卫所还是公事,任谁也受不了。”
不谈公事,不谈澄玉的事,那请你出来干什么?!敬信面上温笑道:“我等理解,大人一路而来,怕是该饿了,我吩咐传菜了。”穆锦麟轻轻点头:“也好,就是不知我今晚胃口如何。”
那几个歌姬随菜品一起入室,得了许可,朱唇轻启弹唱起来,曲子唱的缠绵悱恻,不过听惯了这些曲子的穆锦麟只觉得这些女人黏黏答答,油油腻腻,远不如前几日在吴家见过的吴暇玉清爽干净惹人怜爱。不,不对,眼前这几个女人的姿色哪配和暇玉比,根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施粉脂的釉白色无暇美人岂是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能齐肩的?
“吴暇玉……无暇美玉……原来是这个意思……”
李苒离他最近,听他嘴里念念叨叨,便瞥向敬仁和敬信,那意思是你们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吗?吴敬仁早骇出一身冷汗,听他念叨自己女儿的名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好装作听不懂,端起半杯酒,咬着杯沿,战战兢兢的看穆锦麟。
“吴太医,我听说迟代山的孙子身体不大好,没几天活头了,你把女儿嫁给这种人,是怎么想的?”穆锦麟漫不经心的问。
“这……其实小女身体也不大好,稍受惊吓就会大病几日。我这个做父亲的,历来不敢深说,养成了刁蛮的性格……所以许配给迟公子,或许是我们吴家对不住人家。”
“是吗?可那天她见了那阵仗,依旧能应答如流,我可看不出半点羸弱来。”
“穆大人一身正气,小侄女当然不怕了。”吴敬信赶紧岔开话题,端起酒杯:“来,穆大人喝酒……”穆锦麟推开他的酒杯,对吴敬仁道:“你把好端端个女儿嫁给短命鬼,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
吴敬仁尴尬的说:“穆大人说的是,只是婚约早在五年前就定了……”
李苒在旁边笑道:“哈哈,大人今个说不说公事,果然不说公事,偏挑人家的私事过问……”干笑了两声,被酒水醉倒的头脑清醒了不少。穆大人是个天塌了都不管的人,除了他自己,什么时候关心过旁人的幸福。便立即懂了,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吴敬仁身边,拍了怕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咱家大人这么关心你的女儿,你该知点趣,就把婚约消了罢,另寻个好丈夫疼她。”
☆、深夜拜访
话说的如此明白了,可吴敬仁仍然不想听懂:“李校尉说的有道理,是该为女儿选门好亲事。可是太医院同僚中有儿子孙儿的,只有迟院使的孙子年龄合适。”
李苒道:“怎么,就打算在太医院一棵树上吊死了?”
吴敬信眼看事态失控,朝那几个歌姬使了个眼色,莺莺燕燕们立即放下琴具,笑盈盈过来斟酒,有个眼尖的,拉过李苒劝酒。他是个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步子的人,立即笑嘻嘻的等着那歌姬给他斟酒。
这时就听穆锦麟冷笑一声:“真是个不识趣的老东西!”筷子一甩,起身就走。李苒惊的嘴巴微张,当即瞪了吴敬仁一眼,道了声:“不识趣”也急急的跟上了穆锦麟的步子。坐在屋内的吴家兄弟,就听一行人将楼梯板踩的咣咣响,不多时便彻底安静了。傻愣愣坐在椅上的吴敬仁,侧头看了眼弟弟:“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