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正太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双三
“这两个还算正常的,学校有些更夸张。”
“怎么说?”钟漫觉得刚才两个女生的脸皮已经很厚了,还可以更夸张?
“嗯,小休时在门外偷看,冲进来送情书巧克力,跟踪我回家,拿我用过的文具、餐具……”
果然年青人就是有漏点。钟漫摇摇头,掏出钥匙准备到家开门,踏出升降机时,叶明希跟她说话了,她转过头回了句,右手捏着的钥匙没找到锁孔,她便转回来看看。
钥匙刚□孔,眼角竟然瞄到内门上有东西在动,她的手臂上还有点点凉意,钟漫连忙定睛看去,赫然惊见臂上尽是鲜红的血,内门上竟有不知名的东西在蠕动!
“啊啊啊──!”
六十九 血迹
钟漫尖叫着倒退两步,跟在她身后的叶明希立刻扶住她往后倒的身体:“出什么事了?”
“门、门上……”钟漫用手指着自家的门,叶明希却只到她臂上鲜血淋漓,忙问:“你受伤了?”
“不是、不是!”钟漫激动地挥了挥手,又往门的方向指去,叶明希见钟漫似乎无碍,便往大门走去。-
钟漫的公寓是内外两道门,内门是木造的,外面是钢闸。叶明希还没走近,已经看到钢闸正汩汩地渗出鲜红的血,大门前是一大摊的触目鲜红,血液还有向外蜿蜒扩散的趋势,钟漫扶着墙又退了两步,怕被鲜血沾上自己的鞋子。
叶明希毫无畏惧地踩入血池里,自然也看到内门上有东西在蠕动,但他仍然旋开了钢闸的锁,然后退后一步,一把拉开钢闸,让木门上的东西无所遁形──
那是一条被斩开三截的黄鳝,圆滚滚的鱼身被三根手指长的铁钉狠狠钉在门板上。由同一身体分裂出来的三截滑溜圆管不断在门板上疯狂扭动,断开之处因为挣扎不断渗出血水,鱼头上的嘴巴还一张一合企图呼吸,纤幼的鱼尾也上下拍动,尝试摆脱铁钉的束缚,却不知道这样只会让脆弱的皮肉被铁钉磨得皮开肉绽,血花四溅。
叶明希被横飞的鲜血染红了衣裳,脸上也沾上不少血珠,他伸手要把钉子都□,身后传来钟漫依然颤抖着的声音:
“别拔,我们报警。”
半小时后,警察来了,拿了相机拍下现场的照片,又带了两人回去做笔录。
“钟小姐,你有与人结怨吗?”
“我最近跟人在打官司,但不确定是否有关系。”其实钟漫心里已经十分肯定这事是叶崇德派人做的,但她总不能这样说。
警察又问了十五分钟,才跟她道:“可以了,我们会跟小区的保安室调看监控录像,如果有消息会通知你。”
“公安局能在附近加强巡逻吗?”钟漫觉得若就这样离开,报警也没有作用。
“我们很忙的,又不是你家的保镳,不能总在一处绕。”那警察见钟漫挺无助的也有点不忍,“这样吧,我们跟你小区的警卫说一声,让他们多多留意就是了,你一个女孩儿家自己出入也小心点,多提防。”
“谢谢。”知道警察大叔也算不错了,钟漫不敢再提什么要求,正要离开,莫霖和谢律师已经风尘仆仆地赶到。
刚才钟漫就是想到这事跟叶崇德有关,警察问她有没有律师时她便把谢律师的名字报上去了,谢律师联络了莫霖一起赶来。
“怎么了?”莫霖见钟漫与叶明希身上都是血迹,有点担心。
“都解决了,我们正要离开。”
“谢律师没跟你说一切等他来了再处理吗?”
“也就是说发现那东西的经过而已,其他什么都没问。”要是有问到涉及官司的东西,钟漫肯定闭口不言等谢律师来。
“我让谢律师去问问看。”说罢,莫霖走到谢律师处跟他低声商量了几句,又走回来。“可以了,谢律师说他会处理的,我们可以先离开。”
“那就走吧。”饱受惊吓又复笔录,钟漫已经累得不行,只想尽快回家。
“你还想回去?”莫霖有点讶异。“那些人能把东西钉在你的大门,代表他们知道你的住处,也知道你的行踪,否则若你当时在屋内,他们钉钉子的话一定会被抓着,所以你若还住在那儿会很危险。”
“我连自己的家也不能回了吗……”沉重的压力加上刺激过后的疲乏,钟漫已经欲哭无泪。她一直对建立自己的家有种渴望,当年还是一个小小营业员,月薪只有四千元,她也宁愿扛起每月三千的房贷买自己的房,就是为了拥有自己的一片小小天地,想休息想逃避现实时顶上都能有自己一片瓦。
“我陪你回去收拾东西,你和明希先到我那儿住上一阵子吧。”
“你那儿也不见得安全。”叶明希直接堵了莫霖一句,“漫漫,我们要不去租酒店?”
“酒店每天出入的人那么多,品流复杂,歹人要下手太容易了。”莫霖皱着眉看了眼叶明希,似在责难他耍花招不看情况。“我的小区住户出入都要用住户卡,访客必须登记证件号码,进门要过安检,每幢楼房的升降机大堂还有专业管理人员确保住户和访客身份,比酒店或者其他地方都要安全……而且高级酒店的租住费用不便宜,低级的不如不住。”
因为要打官司,钟漫口袋里的每一个钢蹦都不能乱花,而且她真的不想再想了,便跟叶明希道:“都听莫霖的吧。”
叶明希还想再说什么,莫霖却已搂着钟漫的腰,打开车门送她上车,叶明希坐在车厢内,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阻止,但在收拾好行李走进莫霖的家门,他仍然没能想出来。
莫霖的家走的是现代优雅风格,深木色的地板,低调而奢华的皮革沙发,通透俐落的玻璃饰柜,最瞩目的当然是能俯视整个x市璀璨夜色的落地大玻璃窗充当了客厅的其中一面墙,无论站在屋内哪一处都能把城市景色尽收眼底。
可惜钟漫根本没兴致看任何东西,莫霖把她领到客房,她说了“谢谢”,又轻轻说了句“抱歉”就关上房门,再没任何声息。
叶明希很担心,他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半个小时后终于按捺不住想去敲门,却被莫霖在门前拦下来。
“你让开。”
“别吵,让她静一静。”莫霖偏头示意叶明希到客厅去,叶明希却不动,莫霖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往客厅拖,没有防备的叶明希被他拉到客厅才反应过来,猛力甩开他箝制住自己的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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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口质问他,莫霖却淡淡地重覆:“别吵,让她静一静。”
叶明希愤愤地用力坐在沙发上,“我是关心她。”
“任何人去都是关心她,除了你。”莫霖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她一见到你,就会想起官司,就会想起家人被拖累,就会想起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有家归不得。”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明希狠厉地看着莫霖,可惜见惯风浪的莫霖并不感觉到压力。
“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谢律师跟我说这场官司根本毫无胜算,而叶崇德不止有钱,还有势力,这样下去就算官司能拖,钟漫也会垮掉。”说到钟漫的情况,莫霖脸上才带点忧色。“她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巨大的压力,她重视家人,但自己的事竟然连累到弟弟被设局陷害,甚至可能判监三年以上,你说她能受得了吗?”
“那件事我已经解决了。”叶明希不服气莫霖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是啊,但官司一天未完结,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上次折腾的是年轻力壮的弟弟,下次会不会是上了年纪的父母?上次毫无警告已经使出这么大的手段,这次以血警告,叶崇德会做什么她能知道吗?能避开吗?偏偏你这边她又不能放手,她处在中间能不崩溃吗?”
“你这是在暗示什么,暗示我离开?”叶明希冷哼一声,“除非漫漫叫我走,否则我不会离开。”
“我没暗示你离开,我是明明白白地劝你离开。这官司早晚都是输,与其一直拖延令她身心崩溃,千金散尽,不如你早点离开。”莫霖淡淡地扫了叶明希一眼,“你放心,我知道你那伯父的事,不会逼你回去。我可以出钱让你到美国留学,只要你出国了,他自然不会再对钟漫穷追猛打。”
“这事你跟漫漫说了?”叶明希紧张地问。这个方法消去了他被虐待的可能,能让钟漫自压力中解脱,再加上国外教育肯定比国内好的思想,钟漫极有可能同意莫霖这建议!“她同意了?”
“还没说,因为我想你自己向她提出,就说你拿到奖学金可以出国留学。”
叶明希正眼看着莫霖,第一次觉得这人真不简单。如果由莫霖向钟漫提出,钟漫会觉得他嫌弃叶明希,但若由叶明希自己提出,以钟漫一贯的性格,她就算再不舍也会同意,要是再知道钱由莫霖出,怕会感动得直接以身相许。
能增加钟漫对莫霖好感的任何事,叶明希都不会做,所以他断然拒绝:“我不接受,出不出国我不稀罕,我只要跟漫漫在一起。”
莫霖冷哼一声,“就算这样会伤害她?”
“有我在,她不会受到伤害的。”
对叶明希信誓旦旦的保证,莫霖嗤之以鼻,“我给你一个月的时候,希望你会改变主意,做出正确的选择。”他站起来,在柜子里拿出一张折叠床放在落地窗前,又取出枕头与被子,“我家没有那么多客房,委屈你睡客厅了。”
“你家没地方就别让我们来。”
莫霖不想纠缠于这种口舌之争,没答话,迳自回房去了。
一屋三人,静得像是什么都不存在,蜷缩在客房床上的钟漫多希望以后的人生都能这样平静。
可惜暴风雨总会来临。
首场扑面而来的暴雨,来自不断逼婚的钟母。
七十 天真
“闺女啊,你家里的电话咋找不到你呢,你这几天跑去哪了?”
彼时晚上十点,钟漫正躲在莫霖的客房里发霉。-
“我这几天出差……”
“那明希怎么办?”钟母这时记起了明希,“要不我跟小莫说一声,让他照顾一下吧。”
“不用了,明希会照顾自己的。”
“这可不行,还是找小莫帮忙吧。”
钟漫正答话时,莫霖客厅的电话响了,有间谍天赋的钟母听到响声,立刻问:“闺女,你在小莫家?”
虽然痛恨母亲灵敏的听觉,但钟漫知道瞒不了多久,便“嗯”了声,“刚出差回来便先看看他,我一会就回家。”
“这也好,这也好,多沟通总是没错的,你也不用急着回家,明希不小了,可以照顾自己。”
妈,你的口风也转得太快了吧?!
往后的几天,钟漫尽量不让钟母知道她住在莫霖家,但在莫家与钟漫的电话永远只能打通一边的时间长了,钟母自是发现了不对劲。
“闺女,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跟小莫同居了?”
钟漫揉揉额,“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家的水管漏水了,要修,我跟明希先在莫霖这里暂住几天而已,我们都是分房睡的,不是同居。”
“我就说了该把明希送回去……”钟母低声嘀咕了句,又问。“女儿啊,你都跟小莫同居了,婚事也该办一办了吧?”
“妈,都说了不是同居,而且我跟他拍拖还不到一年,哪有这么快结婚的?这事我有打算,你就别操心了。”
“妈知道你嫌我唠叨,但小莫确是个难得的好丈夫,”钟母苦口婆心地劝,“明希的事、阿明的事,他都为你扛下来了,堂堂一个总经理还亲自对你管接管送,还跟你求婚了,这年头这么有承担的男人差不多绝种了,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我……”钟漫知道母亲说得对,但她内心总觉得不安。“我就是还不确定……”
“是个人都有耐心用罄的时候,你再让小莫等,他可能下一秒就找别人去,到时你哭都没用了。”
被钟母这么一说,钟漫还真的有点担心,现在自己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莫霖,因为他绝对可以把事情圆满解决,要是没有了他,她又要回到什么事都要自己咬牙死扛的日子了。
她虽然坚强,但身为女人,总希望有个人能让自己依靠。
钟漫心里有点动摇,但她没跟母亲说,而是跑去跟林静密谈,显然忘了林静曾经极期待地把她交给莫霖,因此得到的建议只有三个字──“就嫁呗”。
难道她真的应该嫁?钟漫总觉得这决定太难做了,她总觉得现在的生活也算不错,要是答应了会失去现在拥有的自由。.
正当钟漫在这边厢挣扎,那边厢的叶明希又接到叶崇德的电话。
“怎样,改变主意了没?你要是想好了,我立刻替你办签证。”
“我说了这事不可能。”叶明希一口拒绝。
“你确定?虽然你把那小子从公安局弄出来了,但你要明白钟小姐的家人可是挺多的,像她父亲驾着小货车天天来回奔走也不是个理,他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你有完没完!?”叶明希想起钟漫之前已因这些事崩溃过,若今次把与她关系一向亲厚的父亲也搞和进去,她能不能挺住真的很难说。“现在那钱我不是不给你,是你自己拿不到!”
“只要你出国,一切都可以解决。”叶崇德掌握住主动权,因此他并没半分烦躁。“最近我听说钟小姐快结婚了,你又何必死活纠缠她?哼,也只有你这样的孩子才会如此不管不顾地厚着脸皮纠缠,换做别人早一脚踹开你了,你是识相的就别再拖她后腿……”
啪!
电话被叶明希直接挂断。被叶崇德揭破心思,他气得满脸涨红,心中又气又怒憋屈着极是难受。他自是知道钟漫这些天发呆时在想什么,自是听到她在房间里低声悄悄跟好友商量嫁不嫁的问题,自然也听到钟母的逼婚电话一天响几次,他心中已经够急了,不用叶崇德再来提醒他这事!
叶明希焦躁地在屋内来回走动,他很怕钟漫真的答应了莫霖。距离莫霖求婚都有一段日子了,她答应了吗?那个天鹅绒小黑盒还在她手里吗?还是她已经把那枚戒指取出来了?
此时钟漫与莫霖都在上班,屋里只有他一人。在钟漫的房前挣扎了会,叶明希还是伸手扭开了客房的门把,进入了钟漫暂居之处,几乎不用翻找,他就在床边看到那小黑盒好好的放着。
他屏息着走过去,颤着手把锦盒拿起来。锦盒上的黑色天鹅绒有点发白,明显是钟漫经常揣摩把玩的痕迹,叶明希想把小盒子打开,好几次要打开时却心中生怯,万一里面的戒指已经不见了呢?到时他可以怎样,像孩子般撒娇耍蛮,还是直接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奔逃?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逃。
他知道她对他是有好感的,她对着他会脸红,会躲开他的目光,会混身发热心跳如鼓,但理智如她却更擅于把情感扼杀于萌芽之时,严厉地在他与她之间划下一道亲情之线,一旦逾越了界线立刻退避三舍,决绝斩断所有可能。
他真的不明白,为何她一定要违逆自己的本心,屈服于所谓的社会压力之下?难道人不是应该遵从自己的心吗?
他不服气地打开小盒子,耀眼如天上明星的钻戒仍然安静地站在锦盒中央,他松了口气,把盒子放回去。
叶明希本来以为自己还有时间让钟漫改变心意,但在第二次审讯后,他亲眼看到叶崇德走进法官的办公室。叶明希找了个藉口离了钟漫在外面悄悄等着,结果整整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才面带笑容地步出,酷热的天太阳如火,叶明希的心却凉透了。
叶明希马上给张勇打电话,张勇的回答却令他失望:“小子,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警法两个部门一向不咬弦,俺们辛苦抓到的人他们轻松放跑,自恃高人一等把警察当民工,老子要插手你日子会过得更艰难。”
找秦心兰,答案亦不理想:“明希,我家是财伐,只能跟人拼钱,但照你所说叶崇德只怕除了银弹还用了权势,并已达成了协议,你认为我们拿钱去填还有胜算?”
更令叶明希焦虑的事,原本叶崇德过没几天就会打一次电话给他,但自这事过后叶崇德再没给他打过电话,钟漫的家里也没出半点意外,如此平静却更教叶明希不安。
独自在家时他变得暴躁,可以整天闷着声不发一言,又或者眼里见到东西都想摔想砸,只有钟漫回来后他才花费心思掩饰情绪,因此她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安。
没几天,法院传票再次寄到钟漫手上,钟漫已经习以为常,把到法院出席审讯当成是走过场的活动,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择日再审。可这天就在钟漫于浴室洗澡的时候,莫霖在叶明希的对面坐下来,劈头就道:
“谢律师说拖不下去了。”
叶明希像初次听闻地瞪大眼,却又像疑虑终于获得证实地松了口气,他没去分析自己此刻的心情,只问:“为什么?”
“之前他跟法官交情好,法官由着他不断呈新资料,现在有人比他跟法官交情更好,所以……”莫霖耸耸肩,然后正色对叶明希道:“我之前跟你说的提议仍然有效,你最好尽快决定,不然等判决下来了,你出境会有点麻烦。”
叶明希一直沉默地看着莫霖,待得开口时却没说出答覆,反而是问:“你跟漫漫求婚了?”
莫霖一愣,点头。
“如果我说,你不跟她结婚,我就到美国去,你怎么说?”
乍闻叶明希这要求,饶是莫霖身经百战也难以反应。他以复杂的眼神重新打量叶明希:“为何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他已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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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可以谈判的筹码了,他出国已成定局,而她嫁人似乎亦无可避免。既然她不愿意等他,他只好想办法让她一定要等他,而首先就是要莫霖放弃娶她。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莫霖嗤笑了声,“就算我袖手旁观,你也肯定得离开她,我把你送出国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你现在竟然想拿着我给你的机会跟我谈判?世上还没这么好的事。”
“你不答应的话,我不会让她嫁你。”
莫霖冷冷地扫了叶明希一眼,“我怕你高估了自己对她的影响力,而且一个不在她身边的人能对她有多少影响力?”
叶明希还要回话,浴室的水声停了,他俩顿时闭口不言。莫霖瞄了眼浴室的门,站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临进房前回过身来跟,郑重而诚恳地对叶明希说:
“我希望你不会用自以为是的天真毁了她的生活。”
七十一 豪赌
钟漫和莫霖在各自的房间熟睡,叶明希躺在沙发上,透过剔透的玻璃窗仰望被强光照得苍白的黑夜。-
在这寥落的夜,强大的无力感重重压在他的胸膛,挥不走,卸不去。
因为他的年龄,钟漫不接受他;
因为他的年龄,他无权控制自己的人生;
因为他的年龄,他连去处都不能选择。
他感到无比的绝望,这唯一一项不受他控制的东西,令所有的东西都不受他控制。
难道真的没办法吗,就只是跟她永远在一起,为什么这么难?
他的心脏突然剧痛,他以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蜷缩在沙发中,但窒息的感觉却仍然封锁着他的口鼻,他想逃,却发现心脏永远在自己的身体里,尖锐的痛深入骨髓,他根本无处可逃。
难道他只能带着这样的痛远走他方,眼睁睁看着她嫁人生子?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摸黑站起来,叶明希走到自己的背包前,黑色的背包被外面的白光映得甚是诡异。这背包是钟漫加班期间买回来的众多奢侈品之一,满载着她对他的关心与内疚,在这么一个光明与温暖的面前,叶明希忽然有点畏缩,呆立在厅中不退不进。
但若不做这最后的豪赌,他就全盘皆输。
叶明希一咬牙,手猛地伸出去拉开背包的拉链,自里头的小暗袋里掏出一件物事,闭着眼塞进兜里,然后倒回去紧皱着双眉痛苦地以被盖头,似乎这样便能把心里的混乱与挣扎都掩去。
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直到旭日东升,万丈光芒破云而出,他终于撇清所有杂念愁绪。
为了能在一起,他赌了!
※ ※ ※ ※ ※
莫霖今天跟陆友良有个客户要见,钟漫便自己先回去。刚步出电梯门便闻到很香的饭菜香,她带着微笑开门,果然香气扑面而来,于是她踩着轻松的步伐,探头到厨房问:“今晚有好菜?”
“嗯,你最喜欢的镇江排骨,我还放了点米酒,怎样,很香吧?”忙着以锅铲翻弄排骨的叶明希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笑容。
“很香很香,明希你是我的天使!”钟漫心情大好,连去洗澡的步伐也轻快起来,口里还哼着小调,因此没注意到叶明希听到她的话时,眼神一黯。
待她带着一身蒸气出来,连脸庞都被蒸得红通通的时候,桌上已放满了佳肴,全都是她爱吃的菜。
“哇,今天是什么日子,比过年还丰富。”钟漫一屁股坐下来,抓起筷子开怀大嚼,叶明希却没半点兴奋,吃饭时若有所思,速度慢得不可思议。
“怎么了,自己做的菜不喜欢?”钟漫放下刚咬了一半的排骨问。“这排骨的酒味挺浓,你是不是吃不惯?”
“不是,可能刚油烟太大,薰着了现在吃不下。”
“这样啊,要不我去替你泡杯茶?解解腻。”坐言起行,钟漫丢下筷子跑进厨房,在柜子深处找到茶叶罐子,嗅嗅没受潮便用来泡了两杯茶,跟叶明希一人一杯。“给。”
“谢谢。”接过杯子时叶明希心情很沉重,与他想像的一样,她真的去泡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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