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丝柳
外面走进来另一个警察,谁叫张有方?
一个穿制服的人说是我。
你们局长让你接电话呢。
飚子寻着灯光推门进来。看强子在铁笼子里,头发根都竖起来了,急急地呼喊,强哥。
强子看着飚子,他们咋样?
飚子抓着铁笼子嘶声叫,妈的强哥,我就不信没王法了,他们没咋地你吧。
强子说你别着急,我没事,大哥嫂子咋样了?
都住院了你放心,孬子在那边呢。
你快回去,我不放心。
穿制服的人指着飚子跟警察说,还有他,他也打人了,地痞流氓。
警察过来,你也打人了?
飚子转过身逼视着警察,说是我打的,你们关的这人没打。
穿制服的人乱叫,你们还包庇啊,这是包庇罪。
强子站起来说你快回去,那边仨人都有伤,回去给树华打个电话。我手机,裤子兜,强子侧过身让飚子掏手机。
警察说,手机不能拿走。
飚子没理他,掏出来装进自己的衣兜,说这是私人财产。
强子说快去医院看看,我怕孬子一个人撑不住。
强哥――
快啊,我在这儿你有啥不放心的,外面的事才多呢。
穿制服的人不住的狂叫,把他扣下扣下,这人手黑着呢,估计和黑手党是一伙儿的。
警察过来拉飚子,飚子挣他开,说你们有证据看我打人了?我媳妇儿在医院生孩子快死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一会儿又回来,指着警察说我告诉你们啊,我哥现在浑身上下没破一点皮儿,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把他们一家子灭了。
警察愣愣地看着飚子走出去好一会儿才追到门口高叫,威胁我们,啊,你什么态度啊,我们是人民警察。
飚子又赶回医院,问孬子,孬子说三个都办了住院手续,这个病房正好三个床位,飚哥你回去睡,我在这儿守着。
妞坐在医生家嫂子身边,不断用手揉揉她的胳膊,抚抚她的手,嘴里哄春燕一样,嫂子不怕不怕,我是强子媳妇,大哥,医生大哥,你看看,不认得了?嫂子不怕,怕啥,治好病就回家,家有好多花,还有鸟……
护士在给疯人剪头发,说就短短地剪着吧。
医生见飚子进来,抹着眼泪忙问强子呢?
妞抬起头来看飚子,飚子走过去坐在板凳上,说没事,呆会儿就过来。
医生看看妞欲言又止,说燕子自各儿在家呢。
飚子冲孬子说,你,哦,你没去过强哥家,还是我去吧,对妞说嫂子走,我送你回家。
妞不舍地看医生家嫂子,我,不走。
走吧,大哥孬子在这就行了,你脸色难看着呢,还有孩子。
医生说快回去吧,这有我呢。
妞不舍,轻轻摸着疯人的脸,抚着包扎好的额头,看着医生轻轻说,大哥,嫂子好多伤。
医生的眼泪又滚下来,给万青洗澡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的头上胳膊上,腰上腿上无数的新伤旧伤,现在受惊的小绵羊一样的眼神在蜡黄干柘布满皱纹的脸上生涩地飘动,从这个人脸上移到那个人脸上,不时嘴角扯出讨好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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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妞说大哥,嫂子饿。
我一会儿去买吃的,你快和飚子回去吧,孩子一个人儿在家呢。
飚子说嫂子你放心吧,你赶紧回家歇着就好了,明儿早上早早做好饭给大哥他们送来。
医生说不用送不用送。
妞却使劲点头,嗯,我明儿早早的早早的来。
医生冲飚子说,可千万别让你嫂子跑了,今天没出事就谢天谢地了。
飚子说,嫂子现在回去,明儿一大早我去家接你。
弯下腰摸摸疯人的脸,嫂子,我明天一大早,鸟叫第一声我就来啊。
疯人忽然对她笑笑。
妞乐了,向大家说,嫂子笑,嫂子笑认得我了。
春燕已在沙发里倦着睡着了,飚子把春燕抱进屋里,说嫂子你吃饭没?
吃了。你吃没?
我不饿,我回医院看看。
妞叫着他,强子尼?
强哥办事去了,办完事肯定去医院,嫂子你别等他了,早点歇着吧。
妞轻松地叹口气,乐了,嫂子,大哥,飚子太好了,呵呵,呵呵呵。
飚子笑笑,是啊,嫂子你快歇着,你没事吧。
妞急着摇头,没事没事。
飚子说那我走了。
嗯,妞送到门口,又拉住飚子,大哥嫂子多好。
飚子说好,嫂子你快关上门早早歇着。
妞关上门,坐在沙发里,嘿嘿乐,一会儿又满脸气愤,一会儿又是满脸心疼,才发现肚子隐隐作痛,捂着肚子,不时咕哝,大哥嫂子,嫂子大哥,呵呵,好着呢,一声接一声的长长呼气又似叹气。
回医院路上,强子的手机响,接时一个女人的声音,飚子说你找谁?那人挂了电话。一会儿飚子的手机响,是乐子,说飚哥出啥事了?飚子说你们出来了?出来了。带了多少人?三十多个吧,反正整栋搂上的光棍儿都叫上了。
好,现在几点了,乐子说快十点了,飚子说你们到了先去咱们楼上歇着,有事我叫你们。
嗯,飚哥叫底咋了?飚子简单说了这事,那边乐子大骂,飚子说到了再说吧。飚子到医院医生又问强子咋了?飚子说被公安的人带走了,大哥别担心没啥事。然后给树华打电话,树华在电话里问那两人伤重?飚子说重他妈啊,一蹦仨儿高儿。树华说伤不重就好说,我和公安那边儿人熟。飚子说我可知道啥叫无法无天了,他们不缺胳膊不少腿的,打三个残废人,不分青红皂白,先把强哥给拷起来了,我告诉他们了敢动强哥一手指头我把他们一家子灭了。树华说别呀别呀,没那么严重,明天上班我就过去,没事你们放心好了,嫂子找着了可是大喜事儿,咱别把喜事办成坏事儿了。
飚子挂了电话嘀咕,真他妈国家干部说话就不一样。冲孬子说我让乐子带了三十多个人过来了,明天没事就好,有事了管他妈的谁。
医生接口说,咱们可不和公安局的人斗气,咱也斗不过他们。
飚子说我怕他们打强哥,东北那瘩就这样,不管犯不犯事儿只要进局里先给一百杀威棒,他妈的没理可讲,啥狗屁的法治社会人民警察,都是野狼不吃死孩子活人惯的,他们敢动手我就把公安局抄了。
医生说有个副县长是强子同学,一个村儿的,咋也管点事儿。
天刚蒙蒙亮,妞就起床了,做小米粥,烙饼,炒鸡蛋,又煮鸡蛋,肉炒芹菜。然后用两个盆装好。回屋看看春燕还在沉沉睡,等了几分钟还是推春燕,快醒醒,醒醒。
春燕翻个身还睡,妞再推,春燕烦燥的叽叽了两声,皱了小眉头,又睡去。
妞看看窗外,还有没明亮的日光,太阳没出来,虽然天已大白。
妞在沙发里静静地坐着,想着,看着时钟上的秒针一点点的移动,一会儿又走进房里推春燕,燕子,你大伯的,媳妇,呵呵,象我和你爸,你叫啥,我叫嫂子,你叫尼,燕子,醒醒啊,醒醒。
春燕香香的睡着,妞坐在床边上,点着春燕的额头,懒猪,醒醒啊,看你,你叫啥尼,看我嫂子,快醒醒。懒猪。
妞起来又到阳台上张望,干脆把窗户打开,一阵凉风清新地吹进来,妞深吸几口气,楼边的柳树啥时候就鼓了芽苞,天空干干净净的,让人心里宽敞着,舒服着。妞轻轻哼起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小燕子穿花衣,一遍接一遍地哼。几只虎皮鹦鹉睁着黑亮的眼睛,清亮地哨声彼此起伏。虎皮啊,妞不哼了,专心致致地看鹦鹉,想虎皮,大哥找着了,嫂子也找着了,多好啊,虎皮再来,就是太好太好太好了。今天她看到强子就要说,找虎皮,一定找。
飚子说一大早来接她,一大早,是啥时候,要等啥时候,才是一大早?
妞又跑到厨房,去摸两只装了饭和菜的盆,用手指沾沾盆,烫得立即缩回去,妞想想,又放到锅里盖好锅盖,咕哝着,还不来,都凉了。
太阳射进窗里照得满床暖暖的,春燕醒来叫妈,妞赶紧过来给她穿衣服。
有人敲门,妞拎着一只小袜子跑去开门,嘴里叫才来才来,都快晌午了。
门外站着三个人,没容妞说话就挤进房来,两个是昨天来过的一个老太太一个叫小李的,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精明能干的样子。
妞向后退着,紧张地盯着三个人。
中年妇女开腔了,声音短促哄亮,你们家人呢?
妞不说话。
你对象呢?
妞摇头。
中年妇女有点不耐烦地啊,我跟你讲清楚,你现在马上跟我们走,我是县计生办的主任,昨天来的两个同志已经把国家政策说清楚了,我也不重复了,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成了全县反面典型,你第一要端正态度配合我们的工作,第二马上收拾收拾跟我们去医院。
妞一直退到沙发边上,又转到沙发后面去,摇头。
中年妇女说,早晚也跑不掉的事儿,快走。
不去不去,强子不在家。
谁在家不在家都没关系,怀孕是两人的事儿,做引产是你一人做,快点吧。
妞摇头。
春燕忽的从房里一只脚穿着袜子一只小脚光着跑出来,用力推搡中年妇女,出去出去,跑我们家干啥?
中年妇女稳住身子,说这孩子怎么这么野?
春燕又去推她,出去,少来找我妈。
叫小李的过来把春燕拽到一边说这孩子,大人们有事你掺乎什么?冲妞说,快点吧,今天我们主任亲自来,医院医生都联系好了,再不配合我们工作,就叫公安局的来。
春燕又扑过来,去推小李,走啊走啊你们,出去出去。
妞过来拉春燕,春燕扭着身子抓着小李的衣服不放,中年妇女急了,用力扯开春燕一推,春燕小小的身子跌在墙角,头嘭在一声磕在墙上,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妞急得叫,你们干啥?浑身颤抖起来,扔掉小袜子把春燕扶起来搂在身边,怒目看着三人。
中年妇女说把她拉走,这点事儿都惊动县长了,咱们工作太没力度太被动了,往下怎么开展工作?
说着小李和老太太过来拉妞,中年妇女过来从妞怀里抢过春燕。
春燕尖声大哭,伸手够妞,妞使劲挣扎往后缩,大喊,春燕春燕,终是不抵两个的力量,被推搡着出了门,中年妇女把春燕推到沙发上,急急走出门怦的关上。
春燕扑过来时,只扑在冷硬的铁门上,春燕不会开门,拍着门哭得没气儿。
第四部 第五十九章 政府
周树华早早的就给飚子打电话,两人一起到公安局,人家没上班,打了几个电话,找治安科的,找副局长,还好这个政府办公室主任没白当,人家还给面子,副局长说上班了找昨天执行任务的吧,双方都没什么大伤也就算了。好不容易等到昨天审讯强子的警察上班了,飚子说我先看强哥一眼。警方不让,说我们这儿有规定。周树华说,别急了,今天这事准得有个眉目。说到最后,警察也客气了,就是城管局的局长不干,说不处理打人的,以后城管工作没法儿做了。飚子看着树华的脸色严肃,当时就急了,走到警察局的人面前说警察同志,毛主席说过,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无缘无故的恨,啥事儿都有前因后果,再说昨天打人的也不只是强哥一个,你们咋就只拷了我强哥,放走了别人?你们最好去县医院看看,那边儿还住着仨儿呢?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说昨天这情况怎么没报告。
飚子急了说报告你妈呀,你啥都没问就把人拷了――
树华忙把飚子拦住说,这样吧,你们最好还是把当事人都叫一起好好问问怎么回事,该谁的责任是谁的责任,用你们的话讲别冤枉一个好人也别姑息一个坏人对吧。
树华走到一边打电话,说张县长啊,嗯,您在?哦,有个事儿,强哥,昨天和城管的人闹点事儿,嗯,动手了,没咋地,都没咋地,嗯,我在公安局呢,是,这边好说,城管的张局长不干,是,您看看吧。好好好。
强子一夜没合眼,他突然有了十多年前在村里石主任当政的感觉,暗无天日。嫂子虽然找回来了,应该高兴,可他并没有多少兴奋,相反,一种深深的悲哀和不安,嫂子和大哥满脸的血迹和自己媳妇搂在一起的情景在他眼前挥不掉抹不去,如钝刀割心一样难受。警察做笔录,审了两个多小时,强子没说一句话,城管的人嗷嗷的叫嚣声不时在耳边回荡。
有警察进来打开铁门,出来吧。
强子站起来,腰腿酸疼。警察给打开手拷子,强子揉揉手腕,两个手腕一圈红肿。
出来太阳有点刺眼,强子用手挡了一下,眯起眼睛。
树华赶紧走过来,飚子跑近前上下打量,看看强子的手腕,把嘴里的烟甩地上狠狠用脚踩了几下,这帮犊子。
树华说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
我给张县长打了电话,她正好主抓城管工作,说句话没事儿了。
强子哦了一声。
飚子说强哥你是先去医院还是先回家,哦,忘了,我还说早上接嫂子去医院呢。把手机递给强子,你给嫂子打个电话吧。
强子打,直到长音成盲音也没人接。强子皱皱眉,揉一下脸。
飚子说嫂子不会和燕子去医院了吧?
强子说没准,她现在长主意了。对树华说,辛苦兄弟了,我先去看看那些老弱病残的,回头跟你们聊。
树华说客气啥呀大哥。
一行人正说着往外走,大门口开进来一辆车,嘎的停在强子他们面前,四个车门哗的打开,前边钻出来一个派头十足的人,下了车不断拉着自己被风吹起的西装领带,一头乌黑的头发梳成了光溜溜的背头,脸上白白胖胖的象老太太,看不出任何男人的特征,后面下来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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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其中两个正是昨天和强子他们动手的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四人停站在他们面前,树华上前一步握手,说张局长。叫张局长的也伸出了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周主任,呵呵,你过来了?
啊,这是我大哥,大哥这是城管局的张局长,都没事儿,今天中午我请客,一块吃顿饭,以后都是朋友了。
强子微点了下头,飚子瞪了张局长一眼,心道,皮笑肉不笑的,笑面虎。
张局长松了树华的手,脸色立刻严肃起来,说周主任,今儿我就给张县长和你一个面子,虽然法律上不追究他责任了,但话咱得说清楚。然后白胖的手指点上了强子的胸口,咬着后牙根儿道,听说你还算个见过世面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不是地痞流氓,这也不是乱世出英雄的时候,这是社会主义国家是文明法治社会,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你手爪子长齐了没?
强子把他的手拔开,冷冷道:你说得不错,我承认我法制观念淡薄,我是地痞流氓,你们呢,你们是国家工作人员,为人民服务,不是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南霸天!强子突然怒气直冲脑顶,放开了嗓音指着四人吼起来,论打人,你们城管的在先,疯子傻子你们踢皮球一样,还趁着天黑把这帮人装车上拉走,你们想扔哪儿去?扔没人的野地里冻死饿死?你们这叫杀人害命!你们是国家工作人员?!
周树华紧着拉强子,飚子这么多年也没见强子暴怒过,今天强子这一吼飚子立时红了眼,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张局长的衣领,c a o你妈的,骑着人脖梗子拉屎啊,打你便宜你了,你再放屁我他a的废了你!
树华又赶紧过来拉飚子,警察也过来拦住,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强子吼得震天响,跟这帮孙子说啥?疯子傻子咋了,疯子傻子不是人?你们凭啥对他们说打就打说骂就骂,那是人!不是野猫野狗,你们哪儿法制了?哪儿文明了?还不如土匪胡子!
张局长被人拉开后,使劲往地上唾了几口唾沫,又拉自己的领带西装,去抹自己黑亮的头发,喘气,什么人啊,啊,这里讲理的地方,是公安局,你们还明目张胆的打人,啊,我今儿是给周主任给张县长的面子,要不然――
强子猛扑过来狠狠甩了张局长一个响亮的耳光,操你姥姥的,你今天谁的面子也不用给,
众人忙拉开了,周树华这次过来拉张局长远离强子他们,几个城管的人大气儿没敢出。
张局长气得直蹦,不行,绝对不行,谁说也不行,今天公安局的不处理他我找书记去。
树华说局长你消消气,他们那边医院躺着仨呢,他大哥是双腿瘸,他大嫂子是疯子,他媳妇傻肚里还怀了孩子,都是昨天咱们人给打的,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保不住的还没准儿呢,你看咱们年轻力壮的小伙,挨了几拳头也没咋地,算了吧。
张局长气焰小不少,看了他的人几眼,口气还硬着,这是什么作风啊,啊,在公安里打人,众目睽睽的,啊,我他妈的从生下来还没挨过打呢,打我的人他妈还没生他呢。
飚子气乐了,叫着,今天就打你了,狗操的,让你尝尝挨打啥滋味,别一天到晚的想着打别人,告诉你们那帮孙子,脚手痒了墙上蹭去,从今儿开始,你们就把打人这事给忌了。
警察们拽着强子和飚子出了公安局,那张局长还叫着,不能放他们走,你们放吧,放走了我跟你们没完,找你们局长去。
警察们说算了算了,那边医院躺着仨真认定责任还不好说呢。
飚子开车,强子依然怒气末消,啪地狠狠捶了一下车门。飚子说妈的姓张的在他下属面前装王八犊子呢,白面无须不可交,这人操蛋着呢。
强子问大哥嫂子咋样?
飚子说大哥没啥事儿,嫂子唉,肯定吃了不少苦,身上到处是伤,我都没敢看,告诉孬子哪科儿都检查检查,有啥病治啥病。
嗯。强子深吸几口气,掏出手机给孬子拔电话。说让大哥接电话,医生急着,强子,咋了,哦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嗯正检查呢,内科检查完了,没啥毛病,外科也看了,外伤不是啥大事儿,拍了几张x片,下午看看骨头啥的,现在在妇科呢,别的好说,她的神经这儿怕治不好。
强子说把能治好的都在这儿治,我听说九龙山有个有名的神经医院,在这儿治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去九龙山一定把嫂子治好,我先回家看看,一会儿去看你们,医生连声说好。强子说大哥你让孬子接电话,又告诉孬子,你要单间儿,要用最好的药。
飚子说强哥你再给家打个电话吧。
强子又打。
强子第一个电话时,电话铃响,春燕没听着,在拍着门哇哇哭,等春燕抽泣着走到电话机边时,铃声停了,春燕又哇哇大哭。
哭得再没了力气,抽泣着抹眼睛,电话又响,春燕拿起电话,
燕子,咋了燕子。
爸,爸爸,哇哇,妈,妈哇哇。
乖了燕子,放下电话,爸爸一会儿到家。
春燕哭得浑身是汗,小脸通红,额角上一个大酱紧色的大包,淤了血,一只脚光着,一只袜子掉在门边,强子捡起来给她穿上。拿条被子把春燕裹起来,飚子紧跟着下楼开车门,关车门。
孩子总算说清,妈被三个人拉走,说去医院。
飚子车开到街上逢人问,医院,县里有三个,县医院,工人医院,中医院。
强子眼里射出无数道火剑,抱着春燕。
飚子给乐子打电话,快,分拔到医院找,仨医院,嫂子被人带医院去了,快。
飚子直接把车开到了县医院。
强子抱着春燕下车来,摸摸春燕的额头,热得烫手。
飚子四处打听,没有关于妞的消息。
春燕住在了儿科病房,强子掏手机给英英打电话,英英说没事了?
嗯。你在家呢?
嗯,我去看看你?
别了,我去空看你吧。
英英声音轻柔下来,多大岁数了,还跟人打架。
别提了,你县几家医院都熟不?
县医院那边熟点,工人和中医院不太熟,咋了?
算了,够烦你了,在家歇着吧,完事了我登门拜谢去。
英英咯咯笑一声,登门吧,谢就不用了。
我挂了。
急啥呀,人家昨天一宿没睡呢。
那赶快睡吧,我有事。强子没等英英说话按了手机。
飚子又拔乐子手机,乐子说我到了到了到县医院了,飚子说别来了我们在县医院,去那两家医院找。
强子说飚子你看着燕子。
飚子点头,强哥你别急。
强子从儿科出来,正遇到孬子扶着嫂子,医生拄着拐杖跟在后面。
强子抓着嫂子的手,上上下下的看,眼睛一片模糊,嫂子,嫂子嫂子。
疯人不说话只看着强子讨好地笑,这笑深深刺痛着强子的心。强子看医生,大哥,医生咋说。
还好,妇科病重,说这就给输液。
嗯,孬子你在这陪着大哥大嫂。孬子点头。
强子匆匆与他们擦肩而过,医生过了几步又转身叫住强子,说强子她们娘俩在家呢?
嗯。强子停了脚步又手机扣耳上急急走,医生叫,我忙忘了,昨儿计划生育办公室和街道办的人去了。
强子回过身来说大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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