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南枝
番外之探病(四)
张洹心想自己不认识赵臻的朋友里姓谭的,于是就回头看赵臻,问道,“是你哪位朋友?要见吗?”
赵臻一想就知道是谭允文,听周杉说他前段时间带着他爱人回a国陪父母女儿过春节去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着他是大老远回来,盛情不可却,就回答道,“他是要见见的。让他进来吧。”
保姆出去请谭先生进病房来去了,张洹擦了擦手,把赵臻身上的被子整理好,然后才又坐下继续削苹果。
很快,就从外面进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应该是在外面就脱了大衣,于是进病房里面来,上面是一件黑色毛衣,下面穿着黑西裤,虽然一身沉闷的黑色,但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儒雅而平和的人,虽然儒雅平和,但是又并不是那么易接近的感觉,有些淡淡的疏离。还有一种从骨子里出来的绅士和教养。
张洹因此而多看了他两眼,觉得他和赵臻其他的同龄朋友都有那么点区别,这种区别让张洹来形容,他觉得赵臻他们小时候一定是从野孩子成长起来的,而这位谭先生一定是从小在高雅的音乐里成长起来的。
就因为张洹的这个突然走神,他削苹果差点把手指给削到了。
赵臻对谭允文点了点头,就转头看张洹,看到他差点削到手指,就担心地大声提醒了他一声,“张洹,不小心就不要削了,看你手指头被削到。”
张洹于是就真的把苹果和刀子都放下了,进洗手间去洗手。
赵臻让谭允文坐,谭允文对着他笑着点点头,道,“看样子,你没有大问题,这就好了。从周杉那里听说你出了车祸,我吓了一跳,想着要回来看看你。骨折这种伤,在于将养,慢慢来就好。”
他说着,语气关切,但是和赵臻没有熟到同周杉一样,于是关切里又带着一点客气的隔阂。
赵臻应着,说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让朋友们不用担心。
谭允文一直在床尾站着没有去坐下,赵臻还以为他是看两眼就要忙着离开,没想到他却是在等人,一会儿,从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保姆走在此人的旁边,嘴里还在说着,“我把花抱进去给先生看看,你插花是真正在插花,不是胡乱把花放在花瓶里……”
卫溪是认识赵臻的,但是也只有几面之缘,不算熟,进病房后就向赵臻问了好。
谭允文回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卫溪,在友人面前并不忌讳地牵了他的手,带着他到旁边的沙发椅上去坐下。
保姆将卫溪带来的花给赵臻看了,就问放在一边柜子上可以吗?
给赵臻这里送花来的人太多,一般是谁带来,又要带回去,这里除了小花瓶里插了两支张洹买的郁金香,便再无其他鲜花点缀。
不知道保姆到底是受了卫溪什么话,以至于高兴地把他捧来的花要放进病房来。
在赵臻还没回答的情况下,看到病房里素净的卫溪已经善解人意地起身对保姆说道,“鲜花容易引起花粉过敏,要不放到外面的房间里吧。”
保姆于是又端着花瓶出去了。
张洹洗了手从洗手间出来,出来就对上了站起身还没有坐下去的卫溪。
他一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卫溪也看到了自己的小师弟,他也有些诧异,然后就笑了起来,道,“真是巧啊。”
张洹心里还是有些微窘迫,因为是一直照顾自己的师兄,他那一惯冷淡的面孔并不能对着他摆,于是也扯出一个笑脸,回了一声,“师兄,你来看赵臻的?”
卫溪点点头,在谭允文的身边坐下了。
张洹走过去,继续在床边椅子上坐下了,又从床头柜的水果盘里拿出苹果来削,很快削好了,他将苹果递给卫溪,道,“师兄,吃苹果。”
卫溪愣了一下摆摆手,“刚吃晚饭不久,不吃水果了。”
张洹是想缓解一下心中的尴尬才把苹果给卫溪的,当然,客人来了招呼一下也是应该。
被卫溪拒绝之后,他就把那快氧化的苹果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放进床头柜上的小盘子里,然后用叉子叉好了,问赵臻要不要吃。
赵臻心想这苹果本来就是削给我吃的,但是现在却成了张洹那小师兄不吃了才顺便给自己吃。
赵臻当然不至于因此郁卒,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会拂了张洹好意,就说可以吃点。
张洹把苹果一块一块叉给赵臻吃。
赵臻慢慢吃着苹果,便也和谭允文说些闲话。
这两只都是老狐狸,不知道在早前多久就因为在学校里撞见了而知道了对方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说破或者是说起这事。
谭允文不是一个好打探别人隐私和喜欢说人闲话的人,赵臻同样如此,于是,时至今日,卫溪和张洹才互相反应过来,事情原来可以是这样的。
张洹喂了赵臻把整个苹果吃完了,他去洗水果刀和盘子,出来后就和赵臻说了一声,他便出了病房门。
卫溪和赵臻不熟,坐在那里也无趣,便和谭允文与赵臻说了一声后,也出门去了。
卫溪出去,谭允文和赵臻的目光都追随了他。
谭允文之后对着赵臻轻笑着说道,“我以为卫溪他知道,没想到他一直不知道。”
他是在自己回味刚才卫溪一瞬间露出来的惊讶神色,觉得可爱,于是心里软软的,笑容里都带着宠爱。
赵臻是病人,靠在那里,也笑了,应了一声,“我是故意没和张洹说,我想他会不自在。”
两人保留地说了几句自己的感情上的事情,算不上交流,似乎又是在交流,之后就转了话题,说起商场上的事情了。
张洹站在外面休息室的窗户边看着窗外神游天外,卫溪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他比他矮一些,所以总是不自觉地站得离他远点,然后问他,“你在这里照顾赵先生吗?”
张洹点点头,“是啊。我很久没回过学校,也没去教研室了。下学期估计也不会去,他的腿伤要养很长时间……”
卫溪点点头,“是啊,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赵先生不只是伤筋动骨。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好好养着,不会有问题。”
张洹沉默了一会儿,侧过头去看卫溪,见他肤白,眼睛澄净明亮,眼睫毛黑压压的又很长,于是给人干净到剔透的感觉。
刚才那位谭先生,两人在一起,倒是真真非常登对。
张洹轻声说了一句,“以前经常看到谭先生接你,我倒没想过你和他是这种关系。真是奇怪,我那时候居然没有想过。”也许是因为卫溪太干净了,所以完全不能把思维转到他会和男人在一起上,而且也不会把他和成人的欲望牵扯上任何关系。
是刚才,谭先生自然而然地拉过卫溪的手,两人手指上带着同样的婚戒,谭先生眼里情深似海,张洹才瞬间明白过来。
卫溪因张洹这可爱的话语而笑起来,道,“我也觉得奇怪,很多人都不会去想。”说着,还觉得好笑地摇摇头。
张洹目光深远地望着窗外,不由得想叹气,为什么别人看到他和赵臻在一起就会马上想到那方面的事情呢,到底是自己给人的感觉不够清白,还是赵臻太花了让人一想到他就想到那方面。
最后得出结论,估计还是赵臻太色了,别人无论是看到他和漂亮女人在一起,还是看到他和自己在一起,都想到他和此人是有色情交易。
例如,之前薛露那位姓汪的室友就是例子。
想到此,张洹真想冲进病房去朝赵臻发火,当然,这个发火也许是别扭撒娇。
谭允文只是抽时间来看看赵臻,和赵臻说了一阵话之后,赵臻也累了,他就出病房来叫卫溪一起离开。
卫溪和赵臻打过招呼,又和张洹说了几句之后,才和谭允文一起离开了。
张洹去照顾照顾,看他坐了太长时间身体不舒服,就赶紧进去让他躺下,又绞了热毛巾来给他擦身体。
给赵臻用热毛巾暖手的时候,张洹就说起卫溪来,道,“和师兄处了这么久,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赵臻,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刚才看你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
赵臻微微笑着用手指在张洹的手心里挠了一下,挠得张洹发痒,身体一激灵,不由板了脸,“正儿八经问你。”
赵臻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互不相干,你在这里关心别人,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我。”
夜色之前 章节76
张洹去重新绞了一回帕子,给赵臻擦脸,不满地道,“还不够关心你啊。只是随意问一下师兄的事情而已,你到底要不要回答?”
赵臻被他故意擦耳朵里面,热烘烘的,于是心也痒起来,笑着道,“刚才把你那小师兄不吃的苹果给我吃,我可是记着的。”
张洹为此瞪了赵臻一眼,“这个你也要记?不就是一个苹果,他是客,我当然先问他一声了再削给你吃……”
说到这里,张洹就没说了,当时的确是觉得在卫溪面前周到地服务赵臻让他挺窘迫的,所以才先把苹果给了卫溪再给他。
赵臻当然明白张洹的这个心思,所以故意逗他,张洹有点恼羞成怒了,给赵臻把脸擦完了,就赌气地道,“不说就算。你看,谭先生就正正经经的,师兄和他在一起至少有两年了吧,我自从进教研室就看到谭先生去接他,但从来没想两人是情侣关系。你看你,我和你在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卖给你的,到底是我不清白,还是你不清白!”
赵臻看到张洹似乎已经动了脾气,于是不敢再逗他,只好哄他道,“那说明我和你感情更好,干材烈火,放一块当然是大家都看得出是在着火。谭允文惯会装腔作势,外人都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其实,你也知道,要是是正人君子,能把你那小师兄骗到床上去?”
张洹斜睨赵臻,心想刚才还见他和谭先生君子风范地谈话,人这才走多久,他就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了。
张洹要笑不笑地道,“要是谭先生知道你在这么说他,你说他会不会回来骂你两句。”
赵臻道,“他不会骂的,他一向涵养好,不过,估计会背后阴我一次,所以,我那话你听则罢,别去和你那小师兄说。”
张洹斥他,“我和师兄说干什么。只是你以后最好收敛点。我觉得你肯定是以前看到美女就两眼放光,所以,别人认为你不正经,才看到你和个年轻人在一起,就以为你和人有一腿。”
这个帽子戴得太高,赵臻赶紧告饶,“这也太冤枉我,哪里会是这样。”
张洹凉凉地道,“那露露那姓汪的室友的事是怎么回事?别人不就看你和她在一起两次,就认为你包养她了。”
赵臻苦了一张脸,“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说到这里,赵臻看张洹冷着脸,就知道这孩子又在介意以前的事情,怕他再追踪到以前自己养过几个情妇这样的事,只好说道,“我以后一定做最正经的人,除了你,别的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多看一眼,不多说一句话。我还去向谭允文取经,看他是怎么把假君子和人面兽心的样子做好的……”
张洹看赵臻已经又在故意搞笑,就只好投降了,低下头眼睛对着他,道,“谭先生说不定马上回来了。”
赵臻看他距离这么近,只想着占便宜,想起身亲他一下,没想到刚动就一声轻呼。
张洹以为他把腿扯到了,就着急起来,想叫医生,又骂赵臻,“你不要乱动。”
赵臻脸上是痛苦中夹杂着笑的扭曲模样,哑着嗓子道,“那你来亲一下。”
张洹一边按铃叫医生,一边呵斥道,“刚刚还说要正经……”
赵臻道,“不用叫医生来,你来亲一下就不痛了。”
医生已经走到了外面门口,张洹低下头在赵臻唇上快速地蜻蜓点水碰了一下,压低声音警告他道,“再不正经,我明天不来你这里了。”
他这样一说,赵臻果然老实了,只是却笑盈盈地看着张洹。
张洹看他这样,就知道自己果然是斗不过他啊,正经说话斗不过,不知道耍起流氓来斗不斗得过。
番外之生活(一)
番外之生活
赵臻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半月就住不下去了,各种不方便就不说了,主要是要让张洹两头跑实在太累,赵臻眼见着自己的宝贝儿从本来就瘦的竹竿都要变成一把骨头了。
他心疼得不行,还朝家里照顾张洹的佣人发过脾气,说没把人照顾好。
不仅是这个原因,赵臻还担心久病床前无孝子。
自己在医院里一直住着,连赵昶这丫头在守了他四十天后都不愿意守着他了。
其实这也不怪赵昶,是赵臻说她一直在国内逗留着,也不回去恢复学习,这样不好,而且他也没什么问题了,就让赵昶回a国去上学。
赵昶当然开始的时候不肯,觉得再怎么也得等到父亲出院后再说。
但赵臻说她留在这里也起不到太大作用,最主要是还经常搅了他和张洹的单独相处,后面这一句他当然没说出口,他这么一表达,赵昶当场生了气,把赵臻骂了一顿,说他见色连女儿也忘了,好心留在国内照顾他,他还要嫌弃,说她起不到作用。
赵昶只是随意这么一发火,其实还是担心父亲多些,后来赵臻又劝了她几次,她于是就真的走了。
还是张洹送她去的机场,姑姑姑父以及表哥都陪同着,保镖给提着箱子,在这么热闹的情况下,赵昶才没有觉得太悲凉,毕竟是被父亲嫌弃着离开的。
她最后还给了张洹一个拥抱,把张洹抱得一动不敢动,又是尴尬又是别扭,还不敢拒绝,赵昶朝张洹说道,“你把我爸要走了,那这段时间,就把他交给你了。”
张洹只是平静地点了一下头,赵昶再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开了,些微别扭地再说了一句,“要是我爸太难缠,不需要理睬他的时候,就不用理睬他,让保姆照顾他就好。我知道他有时候是个孩子。”
张洹没回她,是不知道怎么回。
赵昶有点烦躁地踢了一下脚,道,“我知道我是白操心,你们的事情,我不管啦。我就走了,经常电话联系吧。让我爸不要担心我,好好养着身体就好。”
张洹道,“嗯,我会和他说。”
两人在一边唧唧咕咕说完,赵昶再和别的亲人说了一席话,然后就走了。
回程路上,张洹一直沉默不语,赵家人有心和他说两句,也没说出口。
最近张洹怎么照顾赵臻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别说这两人浓情蜜意的精神交流,就说各种琐碎事,张洹从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明明有护工和佣人们可以做的事,他从来不假他人之手,总是亲力亲为,无微不至。
赵臻本就已经自立门户了,即使还是在赵家里,赵家的人在看到张洹对赵臻这段时间以来的贴心和情深,他们也没有阻挠两人的意思了。
赵昶回a国,虽然是赵臻的意思,但是赵昶真的走了,作为病人,赵臻的别扭心思发作了,在心底嘀咕赵昶怎么就不再反驳两句,还多陪他一段时间呢,觉得女儿还是太不在乎自己了,就伤心起来。
反正人就是不知足的,越是病时太闲,越喜欢想得多,心里的别扭就越重。
想了赵昶就想到张洹身上,怕张洹会厌烦每天劳累地照顾他,以至于对他情意冷淡,所以,赵臻就硬是要求出院了。
出院当天,亲人们和一干朋友前来祝贺。
本来赵臻觉得自己腿伤着的样子实在不堪,想自己悄悄回家去就算了,让别人看到了有辱他英明,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居然能来的不能来的都赶来接他出院,场面闹得非常的大。
最后还造成了警车开道,几十辆车列队送他回去的场面。
而且赵臻因为脚不能受力,他是坐着轮椅出医院的,赵臻觉得自己那个样子实在是不堪让人瞻仰的,但偏偏这些家伙一个两个都笑着上前来对他祝贺,他还要摆出笑模样来应付大家,后来还是张洹觉得人太多太烦,给保镖说他不能这样久坐,必须走了,这才在保镖的维持下,赵臻的车才得以顺利地出发。
赵臻觉得自己这是丢了个大脸,回去后,他躺在自家的大床上,就对张洹抱怨道,“这是哪个家伙说出去的,让我知道了,看不给他点教训。”
张洹不以为意,心里想着应该是他的哪位朋友传出去的吧,最大可能是周杉。说给人教训,最后不又被他闹一场就不错了。
因为赵臻受伤需要多人照顾,而且医生也要经常上门,于是赵臻是回的他之前和女儿住的那栋大房子。
张洹即使心里对这里有些抵触,但是想到赵臻要养病,所以也就没有表现出来,他的东西都搬了过来,住在赵臻旁边的房间里,虽然为了赵臻养伤两人分开住,但其实大多数晚上,张洹都因为赵臻死缠烂打而和他同床。
赵臻的骨折到治疗后期,因有肾藏精,精生髓,髓养骨的说法,赵臻吃了不少补肾补肝补气血的东西,这对一般人来说倒没什么,对赵臻来说却是让他难熬不已。
吃了这么多补肾的东西,不会欲念翻滚那是不现实的,更何况每天张洹都和他在一起,要是以前,这是再好不过了,立即化身为狼把张洹扑倒,现在,却是看得着吃得着却不能吃。
李梓奕每次到他家来看他,次次交代他要忍住不要乱来,不然骨头会长不好,赵臻被他说得想发火,朝李梓奕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没有定力的吗?”
李梓奕倒是气定神闲,从来就是平和的模样,“之前我一直认为你有定力,这几次来看,每每看到你盯着你家那张洹看,眼神出卖了你的一切。”说着,他还好笑地摇摇头。
赵臻被他说得叹了口气,想要抽烟,当然烟也是被张洹没收了不能抽,于是只得摩挲着手里的书页,道,“你这说得轻松,还笑我没有定力。那是你没受这种苦而已,一年不能办事就罢了,我还三天两头吃这些东西大补。”
其实其中苦楚还有很多,例如抱着张洹亲亲啃啃想解解馋,但每次只要超出一点张洹就把他推开了,晚上睡觉有时候梦里都会抱着张洹压他,害得张洹三天不肯再和他同床,之后还是在他诉苦的情况下,张洹才原谅了他。
这些,是两人之间的隐私,赵臻当然不会拿出来和好友说,于是,只能再化成一声长叹。
李梓奕被赵臻那欲求不满的样子给惹得笑了起来,道,“是,我不能理解你这种苦。只是,我是医生,我只能要求你忍着。看看,你忍了这么久还是有效果的,骨头恢复得不错,原来说要两三年,估计一两年,你就能够和原来一样走路了,只是不能做剧烈运动。”
张洹之后进屋来,李梓奕已经在和赵臻说其他事情,张洹对这个没大兴趣,看赵臻贪凉脚露在了毯子外面,他走过去给他把毯子搭好了,又问李梓奕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李梓奕说有事一会儿就走,不留饭了,张洹点点头才又出门去了。
李梓奕于是夸奖张洹道,“赵臻,你这还是得了个贤内助,我以前想他是个小青年,必定让人没法招架,没想到又懂事又细心,你倒是得了个宝。”
赵臻心想他是没看到张洹发脾气和闹别扭的时候,虽则心里想着这个,其实是甜蜜地想,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了,回答李梓奕道,“我看上的人,哪里会不好。”
李梓奕有事忙,上午就走了,要到傍晚的时候,周杉和谭允文相约着来看他,赵臻正在草地上做复健运动,为了把骨头长好,他秉承着先少运动的原则,所以只是和张洹一起慢慢散散步而已。
客人来了,也就停下散步,进屋和周杉他们说些话。
赵臻现在晚饭吃得早,周杉他们才坐下没多久,就到赵臻的晚饭时间了。
赵臻邀请,周杉他们也不会客气,当然就留在了他这里一起用些饭。
饭桌上,张洹坐在赵臻身边,也不多说话,就只不断给赵臻夹菜舀汤,然后又看到谭先生也没怎么说话,他就和他搭话问了一句,“师兄陪老师去b市开会还没有回来吗?”
谭允文对他笑着应道,“明天就回来
夜色之前 章节77
,本来开会用不到这么长时间,他导师要游香山和八达岭,他留在那里陪着。”
张洹又给赵臻舀了一碗鹿筋汤,这汤里还加了鹿茸和松茸,完全是大补的壮阳汤,虽然汤的滋味很不错,但喝多了实在是受不了。
赵臻想着张洹总是给自己吃,他自己尝也不尝,让自己夜里熬不住,他却冷清得很,于是,这次看客人在,张洹不好和自己发狠,就也给张洹舀了一碗放到他面前,让张洹吃。
张洹看了他一眼,不理睬那碗汤,继续和谭允文说话,“师兄和老师走的时候还和我说了一声的,本来我也要去,那个项目我之前有参加过一部分,当时师兄给了我很多指导,对我帮助很大……”
谭允文笑着道,“他在我面前说起过你不少次,一直说你做事认真聪明,有你在帮他做了不少工作。”
赵臻看张洹和谭允文谈话不理睬自己就心里不舒坦,伸手在桌子下面摸了张洹的大腿几把,张洹侧头盯了他一眼,赵臻就笑,道,“汤要冷了,先喝汤。”
张洹只好把汤端起来了喝了,喝完了才发现这是给赵臻准备的补肾壮阳汤,不免就臊了一下。
适时地,周杉也舀了一碗那鹿筋汤喝,还对赵臻说道,“这汤味道不错,最近来你这里,总是有这些好东西吃。我家里最近总吃素,厨师都不按我的要求来做菜了。”
说着,还叹口气,然后又笑着给谭允文也舀了一碗,道,“来,你也补补。”
给赵臻炖的一大砂锅鹿筋汤,就这么很快地喝完了。
赵臻松了口气,他最近熬得太苦,最开始吃这些还觉得不错,最近只当是毒药了,心里不断在想着等熬到腿彻底好的时候好日子就来了,但是,总觉得那一天似乎遥遥无期,特别是在张洹要和他分房睡的日子里。番外之生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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