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狗的肆意人生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钓人的鱼
“真没有想到,而且我也没有想到新任县长是您,要是知道是您,我早就到县城去接您了”。
“是吗。怎么着,想拍领导马屁啊,我告诉你,我可没有那么好糊弄,我听说上次郑书记来视察时,还让你上了他的车”。
“是啊,我就说嘛,我这次又要成名人了,县长也坐我的车”。丁二狗傻呵呵的说道,尽量使自已的心情放松下来,一边开着车一边和仲华说着话。
“你是叫丁长生吧,我希望你不要将你和我认识的事愤告诉别人,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
“好的,县长,我明白”。
仲华笑笑问道:“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我明白,我没见过县长”。
“废话,这样做对你有好处,记住了”。
“记住了,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嘿,临山镇的发展情况怎么样?”
“经济发展吗?”
“嗯,总体发展怎么样”。
“县长,要说这车里只有你和我,我说了什么话也不怕别人知道,但是我对临山镇的情况还真是不太熟悉,你要是问梨园村管区的情况,我保证事无巨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给你说清楚”。
“真的,那我问你,梨园村管区一共多少人,男人多少,女人多少,育龄妇女多少,人均收入多少,土地有多少,你能说的出来吗”。仲华就烦吹牛皮的人,儿丁二狗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很能干,但是有吹得成分在里面。
“梨园村管区一共一万七干二百二十四人,一共四个自然村,其中梨园村三千二百五十四人育龄妇女三百六十七人去年的人均纯收入一千六百五十八元山地,耕地……”丁二狗张口就来,将仲华提出的问题细数了一边。
这下让仲华有点吃惊了,不单单是丁二狗居然能记得住这些数字,更重要的是丁二狗能在他说了一遍的情况下将问题不变顺序的答出来,这不是一般的脑子。就连仲华这个财会出身的老财经也得想一会才能答出来。
“好,看来你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咳,梨园村管区这才多大的地方,这里面就这么点事,看一遍就差不多了”。丁二狗显示出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呵呵,这么说来是临山镇的领导大村小用了,怎么样门你做了这么久的管区主任,这经济发展有没有想过什么门路”。
“想过,还在摸索中,这山里的农民太穷了,胆子小,不敢干,怕赔不起,我在考虑一个农衬银行辅助计划,县长,你知道孟加拉国的尤努斯和格莱眠银行吗?”
“哦,你也知道他”。
“关注过,我不是搞金融的,也是最近关注农村贷款难时才在网上知道这个人的,我们国家很大,农村更大,要是有这样的银行就好了,不需要抵押,不需要各肿各样复朵的担保,农民贷到款肯定也会积极偿还的,但是可惜的是,中国尚没有这样面对农民的银行,从老百姓手里收取存款的农村信用社曹传的是老百姓的银行,但是都早已洗退上岸了”。
“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有点空想啊,还是干点实际的吧,办银行岂能是你一个小小的比管基区尼主小任说能网办首得发到的门仲华对这样的想法并不赞同,中国的金融制度自成一系,和格莱纸银行不同,在这样的体制下也很难有这样的银行存在”。
“或许吧,但是已经在做了,我有一个朋友在申诸这样的小额贷款公司,虽然现在有各式各样的小额贷款公司,但是大部分都淹为放高利贷的公司了,我们也是放贷,只不过放给农民,不可能给那些高利贷者提供贷款”。
“已经在操作了?真的有这回事”。
“嘿,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在海阳县成立一家这样的公司了”。丁二狗信心满满的说道,因为前天杨凤插给他打过电话,说是到现在为止,程序走的很顺利,这也是他敢在仲华面前说这话的原因。
当然,目的也很明显,那就是要加深自已在仲华眼里的印象,相比较和郑明堂的交谈,他更喜欢仲华,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吧,一面善缘也是缘啊。
“好啊,我等着你,能透露一下是谁在搞这件事吗?”
“磐石投资集团,我认识他的少掌门杨凤栖小姐”。
“磐石集团。你说你认识磐石集团的杨凤栖”。这让仲华吃了一惊,因为磐石集团是最近才在国内风投界声名鹊起的一个投资集团,作为财经干部,仲华对国内的风投基本都很熟悉,而作为风投新秀的磐石集团的少掌门杨凤插在近期也是频频露面,成为圈内的名媛。
“是啊,我去省城时一次偶然机会认识的,我劝说她搞这个小额贷款公司,毕竞,农村太大了,如果能占领农村的金融市场,这里面的利益也是难以估量的,在中国,最不敢花钱的就是农村的老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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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临山镇的领导真是将你大材小用了,这些事你有没有给其他领导汇报过”。仲华问道。
“没有,其实,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了,到时候万一搞不成,领导肯定会训我,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干,到时候出了成绩那是都看得见的,没有出成绩,谁也不知道这事,我觉得这样安全点”。丁长生笑嘻嘻的说道。
“哈哈,那你怎么又对我说了呢”。
“说实话,仲县长,我从内心里还真没有把你当领导”。
“哦?为什么?”仲华奇怪地问道,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可能这就是领导的境界吧。
“因为你没有领导的架子,昨天在镇上开会研究怎么接待你时,大家心里也没有底,我敢说,直到现在,镇上的领导们还在嘀咕呢,哪个领导下来视察不是前呼后拥的,你看看你,就一辆车,所以和你这样的领导说话,心里没那么多的顾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成绩我们就摆成绩,有困难我们就摆困难,不想其他领导一样,你得猜着他想看什么,那就得准备什么,我们都准备好了,你说,你想看的还能看得到吗?”
“呵呵,看不出啊,小丁,你这牢骚可是不少啊,那你们今天准备了没有?”
“仲县长,你想听真话?”
“那当然,小丁,我可告诉你,再怎么说你我也是有一面之缘的,在海阳县,我和你认识的最早,别人可以骗我,但是你不能骗我哦”。
在大家的一路忐忑之下,丁长生终于将仲县长安全的拉到了梨园村,一下车,仲华就看见了村委会门口只有几个村干部在迎接,还有几个老农偎在墙根下晒太阳。
寇大鹏心里一寒,心想,这个丁长生是怎么搞的,说好了按照郑书记来的时候布置,这冷清清的,怎么办?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现召集人那显得多假,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给仲华介绍村委会一干成员,而丁长生在跟在后面补充介绍。
趁着仲县长和大家握手的时候,寇大鹏将丁长生拉到一边:“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没有欢迎人群啊?”
“表叔,仲县长不喜欢那一套,快点,仲县长叫你呢”。
王白丽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和郑明堂来的时候大不一样,自从田家亮走了之后,她是独木难支,一直采取隐忍的态度,没有想到今天仲县长来视察,丁长生这小子居然没有搞欢迎仪式,这倒是一个机会,现在不便说,但是回去一定在会上说一说这件事,搞欢迎仪式这是常委会定下来的调子,你一个小小的管区主任,居然敢不遵守,这是不是无组织无纪律?
“仲县长,我们现在就去施工现场看看吧”。寇大鹏也知道,仲华来到梨园村,肯定是来看修路成果的,于是建议道。
“先不忙,这样吧,反正路修的怎么样就摆在那里,跑不了,你们一时半会也做不了假,先走几户老乡家看看吧,看看大家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仲华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寇大鹏一呆,只能是讪讪的说了声好。回头找丁长生,眼神是可以说话的,丁长生也知道寇大鹏想问什么,那就是‘安排好了吗?’,这些事谁知道怎么回事啊,丁长生两手一摊,表示不知情。
事到如今,只能是硬着头皮跟上去,刘香梨也是一阵忐忑,频频向丁长生发出询问的眼色,因为她和刘三都已经认出来这位仲县长是什么人了。
“你们在后面嘀咕什么呢?我是县长,看看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不过分吧?”看到没有人跟上来,仲华扭头问道。
“没有,不过分,这是应该的”。寇大鹏和王白丽急忙跟上去,边走边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刘主任,这家是什么人家,我们进去看看吧”。仲华走到一家柴门掩户的人家门前,问刘香梨道。
“哦,仲县长,这家现在只有祖孙两人在家,儿子和儿媳出门打工去了,得到年关才能回来一趟”。说着,就推开门进去了:“老叔公,在家吗?”
“谁啊,门没闩,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片刻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铅笔从屋里冲了出来,但是一看到院子里这么一大帮人,又吓得缩了回去。
“老叔公,这位是县长,特意来看你了”。刘香梨介绍道。
“县长?哦,县长好”。老叔公一阵激动,半天才想起来让大家屋里坐,其实屋子里只有两个板凳,一个让仲华坐下了,另一个老叔公坐下,刘三急忙出门去邻居家借板凳去了,不能让寇书记和王镇长站着说话吧。
“老叔公,儿子儿媳什么时候回来?”仲华轻声漫语的问道。
“快回来了,快回来了,这到年关了,快回来了”。老叔公还是有点紧张。
“家里还有地吗?”
“有,有几亩口粮田,剩下的就是林地了”。
“哦,小孙子上几年级了?”
“一年级,这几天有点感冒,我没让他去,学习很好,你看着墙上,还得过奖状呢”。说起孙子,老叔公总算是缓过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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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什么情况,有几口人,收入怎么样?问得很仔细,这让一旁的寇大鹏紧张不已,遇到这样的领导视察非得出心脏病不可。
末了,老叔公送仲县长出来,大家都以为这一家要告一段落时,突然仲华看见院子的西面是厨房的样子,于是甩开众人推门而入,这一下使得大家都措手不及,于是又跟着到了厨房。
但是老叔公家的厨房太小了,仅能容得下三人进来,除了仲华之外,进来的还有两人,一个是丁长生,一个是寇大鹏。就连主人老叔公都没有进来,丁长生找到灯绳,拉开电灯,昏暗的屋子里才有了点光亮,但是长期的油烟已经将白炽灯熏得透不出多少光亮了。
仲华看了看屋里,然后掀起锅盖,锅里还有吃剩下的饭,只不过这些饭有点不入眼,木头做的架子横卧在锅里,上面放着一个白面馒头和几个窝窝头,下面锅里剩下的是玉米糊糊,锅台上放着一碗咸菜,看来咸菜吃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有的咸菜已经有点干瘪了。
这个时候,老叔公也挤了进来,正好看到仲华拿起一块窝窝头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尝,老叔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仲华艰难的将玉米面的窝窝头咽了下去,问道:“老叔公,白面馒头是给小孙子吃的吧?你老也不能光吃这窝窝头啊,是不是家里的粮食不够吃?”
“不是,不是,我,我习惯了,这比五八年强多了”。老叔公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但是这表情让每一个人心里沉重不已。
仲华扭过脸来,看着丁长生说道:“会背那些数字有什么用,知道这些问题存在吗,要是不知道,说明你的工作还没有做到家,要是知道了而没有想办法解决,这就是失职,夸夸其谈谁都会,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这是至理名言,也是真理,到哪里都是”。仲华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寇大鹏的脸色更难看。
从老叔公家里出来,仲华已经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他知道,就这一会的功夫,村干部肯定已经将接下来的所有人家都安排好了,再也看不到想看的东西。
“接下来看什么?”仲华问道,虽然口气轻了很多,但是所有人的心头却是沉重无比,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县长不好惹,也不好糊弄。
“仲县长,既然来到了梨园村,要不去山上看看万亩梨园吧,正好北京的专家也过来指导果农修建果树,县长也给我们点指导意见”。丁长生见大家都不想再触这个霉头了,于是站出来说道,这样的表态让政府办主任常晓春欣赏不已,心想,这小子,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北京的专家?你不是糊弄我吧”。仲华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令丁长生有点下不来台,心想,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啊,就算咱们认识,你也不能这样不给面子啊。
“仲县长,天地良心啊,我什么时候敢糊弄领导啊,真是北京的专家,北京农科院的”。丁长生叫屈道。
走了不一会,就看到寒风中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教授一边用剪子剪掉枝枝叉叉,一边给围着的一圈老农讲解着,而且还时不时的给旁边的两个年轻人说着什么,这个时候丁长生回头看了一眼刘香梨,示意她过来介绍。
丁长生走了好几天,说实话,除了那个杨博士之外,这个老专家和另外一个女孩,他根本不认识,人家也不见得就认识他,所以赶紧让刘香梨过来介绍。
“董教授,董教授,打扰一下,我们县长听说你在这里指导乡亲们管理果树,特意过来看看您”。刘香梨上前说道。
董康正是一个小老头,干瘦,细长,有时候丁长生真怀疑他这身高就是为了修剪果树而长的,足足有一米八五的个头,看上去很像是马三立。
“董教授你好,我是仲华,这么冷的天,真是辛苦,谢谢您”。仲华表现的很敬重的样子,对于任何一人来说,对于敬重自己的人,基本都不好意思表现的过于傲慢,虽然董康正是北京来的,但是基本的人情世故这个老头很懂,特别是他想在海阳县的这个梨园村搞一个中国梨研究基地,说不定还得让这位县太爷拨点款,所以急忙放下手里的剪刀,摘下手套,伸出长满老茧的手和仲华握在一起。
虽然隶属于不同的行业,但是知识分子总能很快找到双方共同的话题,不一会,仲华就听董康正讲解起怎么样将梨园村的梨树培育成什么什么品种,将来如何如何,这让丁长生都觉得,今天这里最能忽悠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董康正教授。
丁长生一看,这样讲下去,到天黑也讲不完了,于是拉了一下刘香梨,示意她抽个机会给董康正提个醒,让他适可而止吧,县长还有其他的地方要看呢,这样下去,今晚非得住这里了。
“这专家是怎么回事?”寇大鹏踱到丁长生身边问道。
“我汇报过啊,你们都没听见啊,呵呵,难怪人家都说领导们的耳朵都是有选择的听汇报呢,我记得我是为了申请点钱给北京的这些专家盖一个小院子,作为他们的住宿和研究基地,但是你们都没有理我,到现在人家还挤在村委会呢,村委会都快成了实验室了”。丁长生趁机将了寇大鹏一军,在临山镇,大概也只有丁长生敢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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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仲华县长和郑明堂书记的不一样,这种区别显而易见,但是只在人心里,没有一个人会傻到说出来。
而且,相对于郑明堂来说,仲华对于其他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对路的关注,中午在治保主任刘三家里简单吃了点饭,下午匆匆去工地上看了一眼之后,还是由丁长生开车将仲华送回了临山镇。
在和寇大鹏商议之后,梨园村的修路工程就彻底停了下来,既然县里要出资修这条路,那么就没有必要现在将所有的精力浪费在那条路上,因为县里已经是派出了勘察队,对整条路要进行全方位的勘察和设计。
如果是梨园村自己修,肯定是只能依山而建,但是县里要修就不一样了,在设计上就会采取裁弯取直,该修路的修路,该架桥的架桥,总里程肯定会降低很多。
这条路现在具体投资多少还没有定论,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这个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事都要围绕着过年来安排了,对于各个单位也是一样,向下级收取年礼,向上级贡献年礼,这都是题中应有之义。
临山镇建筑公司是一个集体企业,整个企业老老少少大概有五十多人,这些人都是吃财政的,而财政没有那多钱养着这帮人,但是这样怪了,这些人就是不走,一个月二三百元也干,二三百元在这个物欲横流,物价满天飞的时代能干什么,年关又要到了,公司总经理金书文坐在办公桌前,一把一把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而桌子对面是职工代表,就等着上门要钱过年。
“金经理,这一分钱不发,恐怕是过不去这个年,多少得发点,我这可是摁着捂着的,要不然这些人早去县里上访了,到时候都不好看不是”。光头老李猛抽了一口烟,将烟屁股摁死在烟灰缸里,恶狠狠的说道。
“老李,你也不要在这里逼我了,随便,你们爱去哪里上访只管去,但是话说在前头,万一被逮进去劳教,千万不要让我去领你们,你说说你们,这么些个大老爷们,干什么不好,偏偏依靠着这点钱过日子,我都替你们家老娘们臊得慌”。
“嘿嘿,金经理,那是老娘们的事,我们管不着,我们就要工资,这企业还在,又不是破产了,所以即便是没有活干,你也得开工资不是”。光头老李根本不买他的帐。
“就是就是,我们要吃饭,要是还不给钱,我们就去上访”。其他人嚷嚷道,一阵嚷嚷,将金书文吵得脑仁疼。
“好了,好好,你们等着我,我去找王镇长和寇书记,看看能不能呢个借点钱,给各位发了钱买肉包饺子,好不好,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去了,还是没辙,你们以后就不要到我这里来要钱了,直接找政府去要,怎么样?”
光头老李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人答应。金书文也不管其他人了,直接出门奔镇政府而来。
“你跟我要钱,我去给谁要钱,你们是企业,您不说想个办法多承包点工程,光想着吃财政上这点钱,哪够你们吃的,这到年底了,镇上这些五保户,吃低保的钱还没有着落呢,我到哪里去格力凑这笔钱”。寇大鹏一边抽烟一边说道,这个建筑公司是田家亮的前任搞起来的,实际上就是为了安排一些领导的亲戚朋友,到现在人越来越多,镇上根本拿不出这笔钱养着这些人了。
“寇书记,你不能不管啊,这些人要是真去上访了,到时候咱临山镇的脸也不好看啊”。
“呵呵,老金,你还别威胁我,要去上访是吧,去吧,当初任命你当总经理的老书记现在就管钱,你去给他要不正好吗”。寇大鹏简直要气笑了。
田家亮的前任是顾正峰,现在人家是海阳县财政局的局长,管着全县的钱,寇大鹏这句话说得有点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一到年关,县里哪个单位都要钱,上午的时候,寇大鹏刚刚去了财政局要去年的扶贫款,但是这笔钱不知道被哪个领导挪作他用了,这让本来想挪用这笔款度过年关的寇大鹏挪无可挪了,而且顾正峰说话很难听,完全不讲一点同僚情谊。
“寇书记,我听说县里要修从临山镇到220国道的路,我们建筑公司能不能承包一段路啊”。见要钱是没有希望了,金书文退而求其次,想承包点工程,这样企业也能活起来。
“是有这么个事,但是现在一直在论证,而且这笔钱到现在还没有着落,老金,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还是想想去哪里借钱过年吧”。
“我知道,寇书记,再怎么说咱建筑公司也是咱镇上的企业,能照顾的就照顾照顾呗,万一这个企业黄了,这可不是一个人的事,这里面这些人可都是连着县里各个领导呢,说句不好听的,这要是万一哪个人上去嚷嚷几句,还不得影响你在领导心里的形像”。金书文说话绵里藏针,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老金,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我只是说人多嘴杂,万一有个不懂事的说出去,这不是不好看嘛”。
丁二狗的肆意人生 190
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人间悲喜剧,当金书文在寇大鹏的办公室里为了职工年底工资讨价还价时,丁长生却奔驰在前往白山市的路上。
昨天夜里,白山市中心医院的病房里,傅品千牵着女儿苗苗的手,站在病床前,看着带着氧气罩的丈夫苗方明艰难的呼吸着,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虽然这样的通知书她已经接了不止一份,但是这一次,她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苗方明艰难的睁开眼,就看到了床前的傅品千和女儿苗苗,他动了动嘴唇,傅品千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赶紧上前将氧气罩拿下来。
“你想说什么?”傅品千单腿跪在病床前,双手握着丈夫的手问道,而苗苗也在另一侧的床边看着自己的爸爸。
“我想见见他,你联系一下他,可以吧”。
苗方明说的‘他’就是丁长生,虽然那晚他知道老婆要干什么,他已经是无力阻止,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但是他的耳朵不聋,客厅里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女儿和妻子的对话。
“我不知道他是谁,联系不上,你安心养病,医生说过几天你的病情就会有所缓解,不要多想了”。傅品千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千千,我知道你有他的电话,这一个多月来,这些医疗费都是花的人家的钱,我就是要走,也得说句感谢的话不是吗,我这辈子都不愿欠人家的情,这,一次,你不能满足我吗,咳咳咳”。由于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苗方明几乎要脱力了,到最后竟然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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