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够了吗

许清然指腹怜爱的摩挲着苏暮星眼角，擦拭她的眼泪，低低哄她：“别哭了...眼睛肿了会很丑...”
苏暮星却哭得更厉害，埋在许清然怀里，许清然心被狠狠揪着，第一次...疼到麻木。
等苏暮星平静下来，已经是傍晚。
许清然抱着苏暮星去洗手间，帮她洗脸，又帮她把头发绾起来，温声问：“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再过来录口供也来得及。”
苏暮星摇头，拉过许清然的手背，哑着嗓子，“许医生，我没事...”
许清然静默了几秒，展眉，他搂过苏暮星的腰，把人带进怀里，低低说道：“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苏暮星由他抱着，昂着头，静静看着他，“如果我也会害了你...”
许清然低头，轻吻她红肿的眼睛，承诺地说：“我会不离不弃，没有如果。”
苏暮星踮脚唇瓣贴在他唇边，“许清然...”
许清然抵着她的额头，等她继续说。
苏暮星说：“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两人咫尺之距，呼吸纠缠。
许清然手臂向内收，把苏暮星搂得更紧，嗓音沉沉，“你知道我为什么都不叫你小暮吗？总是喊你名字？”
苏暮星摇头。
许清然嘴唇轻轻刮过她的唇瓣，“在我心里，你只有两个身份，第一个是苏暮星你这个人，第二个是...”
“是什么？”
许清然说：“第二个是..这个叫苏暮星的人以后会是我老婆。”
苏暮星恍惚了会，回神后，她吸吸鼻子，牵起嘴角笑：“许清然...你爱我吗？”
许清然刚想开口说话，苏暮星伸手堵了他的话，“以后再告诉我。”
......
审讯室里。
季岩和苏默坐在苏暮星对面，两人直勾勾地看着她。
压迫感，让人几乎窒息。
苏暮星吸了口气，手指抠着座椅，请求的语气，“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许清然进来...”
苏默一个下午忙的团团转，完全没有时间顾忌苏暮星的情绪，现在，看着对面的人，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又想起中午那幕，心下一阵苦涩。
他看向季岩，虽然不合规矩，但是，总想为她争取个例外。
季岩叹了口气，起身出了审讯室，几分钟后，他再次进来，身后跟着许清然。
苏暮星站起来，视线投去许清然身上。
许清然快步走上前，右脚勾过一边的椅子，扶着苏暮星坐下，桌子底下，他握紧苏暮星的手，轻轻拍了拍。
苏暮星莫名安心。
季岩重新坐下，开口问：“宋维的职业是私家侦探，你雇他查案？”
苏暮星说：“对。”
季岩反握着笔，继续问：“你都让他查什么？”
苏暮星咽了咽口水，说道：“查过叶路和陆依云...最主要的是查黄平。”
闻言，季岩和苏默对视一眼，苏默问：“查黄平？”
苏暮星唇角抿了抿，说：“就像我之前在医院跟季岩哥说的，黄平是绑架案的第三人，不出意外的话，也是拐卖案的罪犯。”
她停了停，才继续说：“一开始我并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所以找他去查，但是只知道一个名字，要找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后来他跟我说有人跟踪他，我不放心，想说别查了，可我那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他了。”
苏默问重点：“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不上他？”
苏暮星侧眸看了眼许清然，许清然也看向她，苏暮星反手握着他的手，视线挪开，回答：“我出事的那天晚上...我还在车上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他说以后会主动联系我，就把电话挂了，我再回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是空号了。”
苏默瞳孔猛地一缩，语气惊讶：“什么？你出事那天？你们失去联系？”
苏暮星点头，肯定地回：“对。”
苏默和季岩视线碰撞，两人俱是一震，好半天，苏默才开口，他说：“小暮，你还记得当时你在会议室，我去给你拿红花油，我在走廊打过一个电话？”
苏暮思索了片刻，她点点头。
当时苏默发了很大的火，通话内容隐隐约约是什么人跟丢了。
苏默说：“就是宋维，我们的同事，也是在那天晚上把他跟丢的。”
苏暮星忽地一怔，不可思议地问：“是你们跟踪的宋维？”
季岩在一旁插话，尽量简单地说：“线人的消息，我们查的拐卖案在近期会有一次出货，负责的人代号“五先生”，我们查这个“五先生”的时候，发现有人也在查他，而这个人...”
季岩停下，苏默接着说：“这个人就是宋维，我们发现他也在查这个什么“五先生”，我们摸不清状况，只好找了同事先跟着他..也就是那天晚上，他们把人跟丢了。”
苏暮星消化掉苏默的信息，她平复下心情，提出猜测：“这个“五先生”会不会就是黄平？”
季岩和苏默几乎同时出声：“极有可能。”
这个“五先生”如果就是黄平的话，所有的线索就都说得通了。
蒋梦认得黄平...
宋维调查黄平...却查到了“五先生”...
而这个“五先生”是拐卖案的负责人...
苏默继续问：“他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苏暮星仔细想了想，回答：“上周六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查不到黄平，说自己帮不了我......告诉我他接了一个新的案子，隔天就出发，以后可能不怎么回安城了。”
季岩眼神一黯，他放下笔，低头翻阅手头的报告，选择沉默不语。
苏默望着苏暮星，下一秒，视线扫去许清然身上，两人对视几秒，苏默目光重新落到苏暮星身上，轻轻喊了声：“小暮。”
苏暮星咬着下嘴唇，右眼又开始突突直跳。
苏默问：“你们是大学同学？”
苏暮星点头。
苏默压低嗓音：“就这么简单？”
苏暮星说不上话，宋维以前追过她，可是...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应该是大三...大四一开学，宋维就开始追其他系的女生了，女朋友换个不停，她和宋维的相处，是朋友，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苏默舌尖狠狠顶了下后槽牙，尽量和缓地说：“法医的报告，宋维的死亡时间就是上周六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之间。”
苏暮星愕然，双眼瞪着一动不动，手指猛地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个几秒，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宋维啊宋维啊...
不值得不值得啊...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我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你做到这种程度呢...
到最后...都还试图用谎言来保护...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去承受一条生命的重量啊...
那通电话的结尾——
“苏暮星...”
“嗯？”
“再见。”
宋维...说好的再见呢？
季岩和苏默对视一眼，极重的叹了口气，同时推开椅子起身，转身离开审讯室。
好一会，不大的审讯室里，都没有人说话，空气凝结，陷入死寂。
许清然手掌始终紧紧握着苏暮星的手，给她时间，苏暮星闭着眼，眼睛发涩，可是已经留不出眼泪。
许清然心疼的不行，他松开她的手，把苏暮星抱进怀里，死死圈住她，一下一下拂着她的背...明明这么瘦小的身体...
终于，苏暮星睁开眼，是暴风雨后的平静。
苏暮星抬头，看向许清然，嗓子依旧是哑的，莫名其妙问了句：“许医生...你还在啊？”
许清然低头看着她，眉心沁满的心疼再也无法掩饰，他哑声道：“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会一直在一直在一直在...”
苏暮星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情绪地说：“之前...他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说不知道。”
许清然知道，这个他...指的宋维。
苏暮星想起那天宋维的玩笑话，苦笑着说：“他说我怎么找了个做医生的，又危险还要三班倒，工资也不高，还不如他...”
许清然眸子紧锁着苏暮星，静静等她说完。
苏暮星蹙起眉，感慨地说：“许清然啊...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可是...”
许清然没让她把话说完，低头，含住她的唇，不管不顾，狠狠的吻她，碾磨吮咬，舌头纠缠，没有半分温柔。
好一会，他离开的唇瓣，惩罚似地咬了她的唇角，力道不小。
苏暮星“嘶”的一声，疼的倒吸了口气。
许清然黑眸幽深，声音发沉，“没有可是。”
苏暮星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呼吸缓和下来，她舌尖舔了下破开的唇边，平静地语气：“许医生...我好累啊...好想睡觉呢..”
许清然声音艰涩，“我们回家。”
“许清然...你相信我吗？”
“相信。”
“我想亲手杀了他...”





亲够了吗 65.第 65 章
回到家, 时间已经不算早。
许清然一直抱着苏暮星，喂她吃饭, 帮她洗澡，换好睡衣，抱到床上, 苏暮星任由他, 全程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看着他。
苏暮星坐在床沿, 许清然半蹲在地上，医药箱搁在他脚边，掌心托着苏暮星手背，帮她右手腕上药。
他眉头蹙着, 下颌线条紧绷, 动作刻意小心。
苏暮星看了会, 终于开口说话, “许清然...”
许清然低低“嗯”了一声，注意力仍在她伤口上。
苏暮星轻声说：“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许清然手上的动作一顿, 抬眸看她, 苏暮星脸上的情绪很淡，睫毛恹恹垂下，定定看着他。
四目相接，两人对视几秒。
许清然低头不语, 手上的动作继续, 没一会, 上好药，许清然起身收拾起手边的东西。
苏暮星干巴巴重复了遍。
许清然把医药箱搁到一边柜子上，转身看她，没一会，他掀开被子，抱着苏暮星躺下。
苏暮星双手圈住许清然腰身，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你为什么不说话...”
许清然一下一下拂着她的背，下巴搁在苏暮星发顶，轻声安抚：“你累了...”
苏暮星摇头。
许清然紧紧抱着她，温声哄：“睡觉...等睡醒一切都会好起来。”
苏暮星从他怀里抬头，视线往上，怔怔看着他，许清然低头抵着苏暮星额头，鼻尖触碰，他轻声说：“听话...”
苏暮星抿了抿唇边，乖乖闭上眼睛，许清然轻轻叹了口气，手臂收紧。
苏暮星静静躺着，一动不动，一闭上眼，都是白天那幕。
后背箱打开，鲜艳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落在她脚边，还有宋维苍白的脸...构成的诡异画面...
“你为什么喜欢他？”
“怎么这么文绉绉的！老同学！”
“你还会担心我啊？”
苏暮星死命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又自我惩罚似地逼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不知过了多久，画面骤转，满地的花瓣里出现许清然的脸...了无生气...恐惧铺天盖地推着她坠入深渊。
“啊——”苏暮星猛地坐了起来，痛苦的抱着头。
许清然惊醒，腾地起身，掰过苏暮星的身子正对着自己，语气担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暮星身体发抖，双手慌乱的触碰许清然，声音打颤：“许医生...你有没有事...你有没有事啊...”
许清然心脏骤然发疼，紧紧握住苏暮星的双手，“别怕别怕...我在我在...我没事...”
苏暮星开始哭，哽咽着，“许清然...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我我...你不要离开我...”
许清然双手用力搭在苏暮星肩膀上，抬眸直视她，一字一句坚定地承诺：“我不会，你相信我。”
苏暮星眼泪噼里啪啦的砸，摇着头啜泣：“我不信...你们都骗我..然后都不要我...”
当年的苏安，后来的林深。
每一个人都说爱她，到最后都不要她。
苏暮星往许清然怀里扑过去，胡乱捧起他的脸，急切地说：“许清然..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朝许清然吻过去，悲怜的祈求，“你亲亲我...亲亲我...许清然我求你...我求求你......”
许清然喉咙发涩，眼眶泛酸，他托住苏暮星后脑勺，低下头狠狠含住她的唇，吻她。
苏暮星死死抱住许清然，好一会，她稍稍推开他一点，双手抵在许清然胸膛，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用一种极度卑微的语气：“许清然....我...我...”
许清然眼眶通红，指腹拂着苏暮星的眼角，怜惜地看着她，哑着嗓音：“我爱你...苏暮星，我爱你...我爱你...”
苏暮星眼泪掉了线，她双手去脱许清然的睡衣，“许清然....我给你生孩子好不好...你就不会不要我了对不对...有孩子你就不会不要我对不对...”
言语间，她去解许清然睡衣的纽扣，手忙脚乱的，扯不开，她抬头无助地看他，“你帮帮我...许医生你帮帮我...”
许清然再也忍不住，眼睛一眨，眼泪淌下来。好一会，他指腹拂过她的鬓角，声线嘶哑，“你想要？”
苏暮星疯狂点着脑袋，她去脱自己的衣服，哭着求他，“许医生...我们要个孩子...你给我...我求求你...”
许清然眸中苦涩，深深望着苏暮星，艰难地开口：“孩子...你不后悔？”
他知道。
现在的苏暮星...太缺安全感。
而不是真的......
苏暮星又疯狂地摇头，三两下已经把自己扒干净，朝许清然抱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坚定的吻上他的唇，几乎狂乱的纠缠，热切，强烈。
许清然足足愣了好一会，终于，他搂上苏暮星的腰，更加热烈的回应她。
“好...我们要个孩子。”
......
金色的阳光从窗帘的细缝里挤进来，一扫多日来的阴沉寒冷，光束扑簌簌落在地板上，镀起一层暖光。
许清然低头，凑到苏暮星耳边，温声说：“我先起来...你再躺会？”
苏暮星冲他笑，轻声回：“好...”
许清然指尖挑起几缕碎发勾到苏暮星耳后，指腹剃过她被汗水蒙湿的发际，轻声问：“有没有想吃的...”
苏暮星轻轻摇头，“都可以....”
许清然单手捧起她的脸，低头亲了亲苏暮星唇瓣，松开环在她腰身的手，掀开被子下床。
许清然洗漱好，离开卧室。
许清然走后，苏暮星撑起身子坐起来，上半身靠在床背上，脸埋在腿间，一动不动，好一会，她双手狠狠抹了把脸。
一夜荒唐...她却彻底冷静下来。
自私...她太自私了。
可是...她是真的喜欢许清然啊...可还是让另一个人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深吸了口气，她穿戴整齐下床，许清然在厨房做饭，苏暮星走去书房。
她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旭日当空，灿烂的阳光，洒在脸上，暖烘烘的。
苏暮星极轻的勾了勾唇角，折回往书桌走去，她打开抽屉拿出那份黄征的资料。
翻开，又看了一边。
她没记错。
黄征，独生子女，家中唯一的孩子，父母12年前离奇失踪，至今没有消息...
可是...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重新把资料放回抽屉里，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苏暮星掏出手机，是条短信。
天使小屋的负责人联系她，重新预约采访的时间，约的下周五。
苏暮星刚准备收了手机，又有电话进来，意料之中的，依旧是那个陌生号码。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会，手臂抬起，猛地把手机砸到一边墙上。
动作闹得太大，许清然几乎是冲进来的，看到苏暮星安然无恙站着，许清然皱紧的眉头松开，明显松了口气。
他走过去，手臂一伸，把苏暮星带进怀里，压低嗓音：“你吓死我了。”
苏暮星拽着许清然的一侧衣角，淡声回：“许医生...我没事...”
许清然垂眸看着她，声音低而缓，“我很担心...”
苏暮星踮起脚尖，双手向上搭在许清然肩上，“许医生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我...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为了我妈妈为了宋维...”
她缓了缓，才接着说：“也为了我们...”
许清然清亮的眸子里笑意浮现，坚定地回：“我相信你。”
苏暮星怔怔看着他，好一会，她忽地想起什么，睫毛颤了颤，鼻翼煽动。
许清然明显察觉到苏暮星的情绪波动，他连忙问：“怎么了？”
苏暮星舔了舔唇边，视线向下落在小腹，轻声问：“会不会...会不会有啊...”
昨天...他们没有戴套...每一次都留在里面。
许清然手臂向内收，把苏暮星搂得更紧，低声说：“有了就生下来，我们要孩子。”
苏暮星目光原路折回，对上许清然的眼睛，心里泛起酸楚，嘴唇翕动却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半天，挤出一句：“我饿了...”
许清然低低地笑：“我们去吃饭...”
餐桌上，苏暮星埋头扒饭，许清然怕她噎到，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推到她跟前，温声说：“慢点吃，不急。”
苏暮星侧眸瞥了眼一侧的玻璃杯，而后抬头向许清然望过去，两人目光交织，许清然冲她浅浅一笑，眉宇间柔情流转。
苏暮星视线错开，不敢再看，低头继续扒饭。
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让她心脏发疼，也让她下定决心。
多好的人啊...
如果有一天...也因为她......她不敢想下去...
从对她的危险电话，到警局门口的公然挑衅...她是真的害怕了。
吃完饭，许清然在流离台上整理碗筷，苏暮星站在门边，看了会，出声道：“许医生....”
许清然转头，看向她，柔声问：“怎么了？”
苏暮星说：“我出去一趟...”
许清然立马放下手头的碗筷，用干毛巾擦完手，朝苏暮星走过去，“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苏暮星连忙摇头，拒绝说：“我就去小区楼下...马上回来...”
许清然坚持：“我跟你一起下去。”
苏暮星放软声音：“真的，马上回来。”
许清然静静看了她几秒，一动不动站着，苏暮星瘪瘪嘴，凑过去亲他嘴角，“马上回来...”
许清然想到什么，半响，他选择让步：“好...”
苏暮星点点头。
......
苏暮星倒没撒谎，离小区不远，她走去一边药店，在货架上拿过一盒药，走去一边收银台，她低声问：“这个怎么吃？”
年轻的医师微笑着回：“事后72小时内，不过越早服用越好。”
“谢谢。”
付完款，苏暮星从药店出来，阳光异常刺眼，她忍不住眯了眯眼，朝一边的自动贩卖机走过去。
硬币塞进投币口，“哐当”几声，苏暮星躬下身，取过出口处的矿泉水。
起身的时候，余光扫去旁边的小超市，门口摆了两个儿童摇摆车，一左一右各坐了一个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一样的红色外套，手里拿着同样的芭比娃娃，摇摆车晃动，灯光闪烁，奏着欢快的童谣。
苏暮星视线顿住几秒，片刻，她目光抽回，步子向后一退，倚靠在自动贩卖机上，低下头思索，脚尖一下一下规律点着地。
她一共去过海馨小区三次，苏暮星闭上眼，回忆起一帧帧画面，最不对劲的...是最后一次。
苏暮星蹙起眉，舌尖扫过一圈齿贝，她拧开矿泉水瓶盖，撕开包装袋，抠了一粒下来塞进嘴里，她昂起头刚要灌水，手腕忽地被大力握住。
一个不稳，瓶口的水四溅开来，洒在手背上，凉到心底。
苏暮星目光顿住，一时哑然，好一会，她心虚地出声：“许医生...我...”
许清然离她一步之遥，剑眉颦起，目光紧锁住她，语气冰冷：“你后悔了。”
苏暮星把手里的药盒往背后塞，她无声吞咽口水，勉强地解释：“许清然....我不能...”
“你想和我分开？”
苏暮星低下头，沉默不语。
许清然声音几乎僵硬，低而冷：“苏暮星...昨晚的话...”他沉沉望向她，余光扫见她另一只手里捏的盒子，喉咙抖动，好一会，才艰涩地再次开口：“...你不能这样对我。”
苏暮星心揪起来，勉强挤出几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