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殷岩柏甚至连大夏的晋王之尊都可以不要,眼前这女孩子为了不受制于他,宁可一再忍疼,也要自己解毒……
这两个人虽人少力寡,却叫耶律峄从心底发憷……他虽人多,却并不能占尽优势。
“这么说来,我应该把这解药给你?让那大夫去死?”魏京华哼了一声,“你若不给我解药怎么办?”
“以药换药!”耶律峄咬牙说道。
魏京华抬眼看向殷岩柏,“你以为如何?”
殷岩柏点了下头,“可以。”
耶律峄挣扎起身,他还能自由活动,但刚才那一阵子的疼,叫他气喘虚弱。
“世子何需亲自去呢?吩咐人取来就是了。”殷岩柏站在大帐门口说道。
耶律峄眯了眯眼,“这解药如此关键,我所放的地方,旁人怎么可能知道?你不叫我自己去,那便取不来解药。”
殷岩柏似乎担心事情有变,拧眉看着他。
魏京华却笑了笑,“无妨,以物易物,世子拿的来解药,我手中的解药便归您。拿不来,我就给大夫吃下去,也是一样。”
耶律峄扯了下嘴角,表情阴恻恻的。
他踉跄走到帐门口,调匀了呼吸,这才掀开帐帘,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魏京华坐在大夫对面,看着汗珠子顺着大夫的额头接连滚落。
“怎么样?”她笑问。
大夫颓然看她一眼。
“跟在这样的人手底下,有什么前途?你是他随时都能抛弃的。”魏京华轻嗤一声。
大夫皱眉闭眼,似乎不想叫她看到自己眼底的神色。
“你好好想想,如果还要跟在这人身边,那也无妨。待会儿他给了我解药,我们就放了你。”魏京华说道。
大夫却猛然摇头。
“哦?看来你不愿意?”她语调微扬。
大夫点点头。
“也好,”魏京华点头,“大夫本是治病救人的,亏心事干多了,夜里会遇见鬼的,还是早日离开了这里,做些好事,也好叫良心好过些。”
那大夫没睁眼,却是颓然的点了点头。
耶律峄过了不多久,又阔步回到这帐中。
他抬手,扬了扬手里的瓶子,“药呢?”
魏京华也摊开手掌,泛着红润光泽的药丸,在她白皙的掌心里滚动,煞是好看。
耶律峄的喉间微微发紧,“拿过来。”
“你若是拿个空瓶子,或者不拘什么药来骗我呢?”魏京华笑了笑,“毕竟你外头还有两万铁骑,我却只有这么一颗解药。”
耶律峄重重的哼了一声,从那瓶子里倒出几枚药丸来,抬手扔给她。
魏京华嗅了嗅那药丸的味道,“你先把瓶子扔过来。”
耶律峄迟疑片刻,扭头看向大夫。
大夫冲他微微点头。
他抬手把瓶子扔给魏京华。
魏京华也把自己掌心那颗莹润有光的红丸扔给耶律峄。
“你若骗我呢?”耶律峄沉声问道。
“成如你所说,你外头还有两万铁骑,我是多么想不开,才会在性命不再受威胁的情况下,还故意挑衅你呢?”魏京华笑了笑,“王爷再怎么厉害,以一人之力对上两万人……”
“啧啧,”殷岩柏摇头而笑,“我不是战死,也要累死了。”
这两人身陷囹圄,竟然还有心思打趣。
耶律峄气哼一声,攥着他的药丸,指着一旁的大夫,“给他松绑。”
“把他给我吧。”魏京华说,“你带走他,他必死无疑,留着给我,我以施针之法,倒还能拖延他多活几日。”
耶律峄皱着眉,摇头不肯。
那大夫目带哀求的看他。
魏京华略微犹豫,忽而冒险做了个大胆的动作——她伸手拔下了塞在大夫口中的布。
“求世子……留我多活几日吧……”大夫立时哭求。
“她下毒害你,你反倒求着留在她这里,你当她真能好心再救你多活几日?”耶律峄冷声反问。
那大夫低着头,抽抽搭搭的哭。
许是他这般样子,叫耶律峄愈发烦躁,他气哼一声,“随你!”
耶律峄阔步出了营帐。
那大夫神色复杂的看着魏京华,“你就不怕我告诉世子,说你给他吃的药根本没有毒?那解药也并非什么解药?”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五十章 她很小心,但防不胜防
魏京华浑不在意的一笑,“你会说吗?说了无非叫他更生气而已。等他回过味儿来,还要问你,为何要配合我,骗他毫无防备的进来。”
殷岩柏朝帐外看了一眼,哼笑一声,“我们得了机会还会放你,你若回到他身边,还有活路吗?即便这次不死,往后呢?”
那大夫垂头沉默,良久都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魏京华握着从耶律峄手中得来的药瓶子,她从里头倒出一枚药丸来。
“吃了吧,”良久不动的大夫低声说道,“我看出你是真疼,一个女孩子能强忍到你这种程度……也不怪我与世子都会被你蒙骗。”
大夫说着,指了指她苍白的脸色。
殷岩柏闻言,却是皱紧了眉头。
她跟他说,并没有那么疼,她脸色苍白,乃是她扎针故意为之。
殷岩柏不疑有他,毕竟当初他装病骗过二皇子与大夫之时,都是她扎针的功劳。
可这大夫却说,她是真的疼到虚弱,疼到苍白?
魏京华却是抿嘴笑了笑,又把药丸放回了瓶子里,“现在还能忍受,便不必吃药,你别的话也许不实,有一句倒是不假,越是依赖这药,毒发的间隔就会越短。我可不希望自己因‘毒’,倒成了瘾君子。”
大夫愕然一愣,吸了口气,错愕的看着她。
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子,此时在他眼里,却莫名的有些威猛高大。
契丹人崇尚勇武,更佩服勇敢且内心坚韧强大之人!
“只是耶律峄当初说,你打胜一仗,便多给你一颗药丸。”魏京华摇了摇自己手里的小瓶子,“如今这话已经无效,他还会信任你吗?”
如今身在敌营,有两种情况最危险。
第一种,是他们对耶律峄来说没有用,没有用的人随时可能被除掉。毕竟耶律峄可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人。
第二种,是耶律峄对他们顾忌太过,想用而不敢用。他驾驭不了的人,只能除掉!
正如殷岩柏在大夏朝,功高盖主,且在军中影响里过大,而被圣上所不容一样。
他的存在既然对圣上构成了威胁,那么无论他有没有反心……圣上的天下里,都容不得他。
“我去找他谈。”殷岩柏垂眸说道,“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有野心,就得敢于冒险。”
殷岩柏冲魏京华点了点头,提步出了营帐。
那大夫抬起头来,看着魏京华,“姑娘打算如何脱身?又打算如何处置老朽?”
魏京华歪着头,沉默片刻,“我不喜欢计划太长远的事情,因为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往往人计划的很完善,但事到临头,却还是要随机应变。”
大夫愣了片刻,咧嘴笑了笑,“那老朽就等着姑娘您随机应变吧。”
他话音间透出的语气,不知是无奈多一点,还是苦笑多一点。
魏京华坐在一旁调整呼吸,她没再用针,却是用手指点按揉掐着自己的穴位,以便刺激机体,激起身体自己的新陈代谢,排毒之效。
是药三分毒,能叫身体自己“解毒”,就不要倚靠旁的药物,如此才能常保持康健之态。
魏京华正闭目养神,按摩不断,耳中却传来一阵阵异样的动静。
她猛地掀开眼皮,却见那大夫也正侧耳听着,他手脚还被绑着,脖子却是伸了老长。
“怕是遇见别的兵马突袭了!”大夫颇有经验的说道。
魏京华立即把药瓶子收好,起身到大帐门口。
她掀开帐帘往外看了一眼,只见营帐外头,年轻力壮的男子们皆飞奔而出,一个个步伐矫健,牵过自己的马匹,飞身上马。
他们手里举着兵器,吹着口哨,山呼海啸般冲出了营地。
魏京华盯着外头看了好一阵子,却是没看见殷岩柏的声音,也没瞧见耶律峄。
“耶律峄之所以能有这么多人追随,除了因为他是长子,理当是世子以外,也是因为他自己骁勇无比。”帐内的大夫沉声对魏京华说道,“每次打仗,他都是先锋,身先士卒。所以他带出来的骑兵,都是勇武之人。”
魏京华回过头来,看了那大夫一眼,“如此说来,你还挺崇拜他的?”
大夫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以往的确如此,今日却有些……有些失望了。”
魏京华微微挑眉,“一次就失望了?”
“人还有几条命呢?勇武是好,但心硬、狠厉、嗜杀就不好了。”大夫轻叹,低声咕哝,“姑娘你说的对,我们学医之人,难道最开始学医的初心,就是为了学来害人的吗?那得是多阴暗的内心呀?”
“只是人走得久了,在这世上被磨砺的久了,混混沌沌之中,却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也迷失了自己。”
大夫低着头喃喃说道。
他没注意魏京华什么时候,竟悄悄走到了他后头。
更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握了一把短刀在手中。
她猛地手起刀落……
大夫一惊,猛然回头——他的膀臂却是松了。
被捆了这么许久,他的胳膊有点儿麻。
魏京华又弯身挥手……大夫的腿脚也得了自由。
“趁乱,你走吧。”魏京华冲他抬了抬下巴,“我听说你们契丹人,不论男女老幼,都是马背上的高手,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大夫闻言一震,“你要放我走?”
“不然呢,留着你过年吗?”魏京华哼笑一声。
那大夫惊疑不定的看了她一眼。
魏京华催促一声,“时不可失,失不再来。”
“姑娘不走吗?”大夫抬脚靠近她。
魏京华猛地把手里的短刀挥了一下,动作干脆利落。
那大夫却猛地一惊,“原来姑娘是会功夫的。”
“不然我岂敢放你?不怕你趁着这会儿反咬我一口吗?”魏京华冲他挑了挑眉,“我若是你,就离开这里,凭着我一身医术,在哪里不能谋一个平顺的生路?跟着耶律峄,也许等他登上郡王之位时,有荣华富贵。可是我知道他那么多肮脏龌龊事儿,他功成之时,真的还需要我吗?真的还会留我活命吗?”
魏京华轻哼一声。
大夫已然是面无颜色……一个女孩子都能看得透的,他竟混混沌沌奢望了这么多年。
“我昧着良心,为他做了那么多……原来倒头不过是兔死狗烹……”大夫呵的冷笑一声,他冲魏京华抱了抱拳,立时转身向大帐门口走去。
他探出头左右看了一眼,“再会!”
他迅速钻出营帐,趁着如今大乱之时,在营帐中几个转身,牵过一匹马,翻上马背,打马而去。
魏京华却没有离开,她等在营帐之中,殷岩柏如今说不定已经随耶律峄打仗去了。
她又怎么可能趁机离开?
她正琢磨之时,她的帘帐却被人猛地掀开,“你怎么又……”
魏京华说着话,转过身来,话未说完却是戛然而止。
她以为是那个大夫去而复返,可眼前站在大帐门口的却并非那大夫,乃是一个孔武有力,比她高出一头的健硕男人。
魏京华防备看他。
“我是夷离堇,耶律峄的副将。”男人对她点了下头,进帐说道。
魏京华抄起手边的短刀,目光犀利,透着威胁。
夷离堇连忙伸手,脚步也顿住,“别误会,我是受晋王所托,来带姑娘你离开的!”
魏京华凝眉上下打量他。
上次她与殷岩柏在帐内说话,却叫这夷离堇给偷听了去。
殷岩柏也趁机将他逮个正着……前后这些事儿,魏京华是知道的。她只是不知道这夷离堇是不是靠谱。
“这会儿的混战乃是松漠郡王接到我的消息,故意带兵而来,为的就是给晋王脱身的机会。”夷离堇说道,“晋王在大战的时候,可以趁乱冲入郡王的阵营当中,到时候世子即便想把他抓回来,也是不能了。但晋王如何能独自离开?他怎么可能把姑娘你留下来?”
魏京华双目微凝,一言不发。
她看不出这夷离堇所说是真是假……
夷离堇也看不准她的神色,他着急想把她带走,又碍于她横在身前的短刀。
“这是晋王脱身的好机会,姑娘若是畏首畏尾,倒是要让晋王错失这次机会了!”夷离堇急声说。
“他若有这打算,怎不早与我说呢?”魏京华反问道。
夷离堇听着外头的声音,不由更急,“事出突然,他刚刚在世子帐中,正说话,外头有战报传来。世子硬要拉他去打仗,他根本没有机会回来与姑娘交代,这才叫我来传信儿!”
他说的倒是有理有据。
魏京华皱眉还在迟疑。
夷离堇跺了跺脚,“世子这会儿没防备,但他一时片刻必然也能想到这点,等他派了人回来,守住姑娘你……你再想离开,却是没有机会了!”
夷离堇向外看了一眼,急哼一声,“你不走,我却是要走了!免得世子的人回来,连我自己也要暴露了!”
夷离堇说完,果然阔步出了大帐。
魏京华听得他的脚步渐行渐远,这才提步向帐外走去。
她不信夷离堇的话,但她可以自己趁此机会去探探虚实,战乱虽危险,对于她和殷岩柏来说,却实在是个机会!
魏京华掀帘出了大帐,却不防备,一口袋子兜头罩了下来!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五十一章 你好好反思吧!
魏京华没有挣扎,没有叫。
因为她知道,敢在她的营帐门口动手,那必定是已经清场了,不会叫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再者,她在这营地里能够相信,能够倚靠的不过只有殷岩柏而已,但殷岩柏此时并不在营地之中。
“没挣扎,挺老实!”
她听到罩着她头的袋子外头,有人说了一声。
她猛地被人扛起来,天旋地转。
有人把她扛在肩头,跑的飞快。健硕的肩膀硌得她肚腹生疼。
她忽觉自己被人猛的一甩……失重眩晕的感觉,让她顿时想吐。
她被甩在了马背上。
“你老实点儿,我不伤你。”有人跨上马背,沉声说道。
魏京华听出来,这正是那夷离堇的声音。
她努力的调整了姿势,以便自己在马背上趴的不那么难受。
“驾——”夷离堇纵马跑起来的时候,魏京华的肚腹被颠簸着,只觉五脏六腑都要搅合在一起了。
她咬牙忍着,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心里估摸着这夷离堇是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我不能让你继续呆在耶律峄的手里!”夷离堇一面策马狂奔,一面低声说道。
魏京华默不作声。
“你在耶律峄的手里,晋王就会听命与耶律峄,他同月氏那几场战役,实在证明了他如今的实力,耶律峄本就不弱,有了晋王在身边,才真是如虎添翼!”
夷离堇嘀嘀咕咕。
听他这么说来,他应该确实是耶律松石的心腹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你交给松漠郡王。”夷离堇转而又说。
魏京华侧耳听的认真,一时连肚腹上的疼痛难受都不觉得了。
“一旦你到了松漠郡王的手里,晋王也就等同于被郡王控制。以晋王的战斗力,不管他到了谁身边,他都是一把利器……”夷离堇嘀咕半晌。
魏京华听得茫然,他这到底算是谁的嫡系人马?
“如今我在世子身边,又与郡王互通消息,世子倚重我,郡王相信我,不管谁最后取胜,都少不了我的一席之地!”夷离堇咬了咬牙,狠狠说道,“要怪只能怪,你与晋王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们的出现打破了我现有的平衡!”
他忽而勒马停住,一把将魏京华从马背上推了下去。
魏京华被绑着手脚,噗嗵摔在地上,疼的她在麻袋里龇牙咧嘴。
“所以,你必须死!”夷离堇也跳下马背,“噌楞”一声,他似乎拔出了自己的刀。
魏京华心头一紧,“你是不是想错了?”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你别想糊弄我!”夷离堇猛踢了他一脚。
“既然你忌惮的是晋王的能力,杀了我有什么用呢?晋王难道会因为我不见了,就立刻消失在这片草原上吗?”魏京华笑了一声,“他不会,他会动用他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寻找我。当然,我死了他就找不到了,但他那个人不明白什么叫放弃,他只会找下去。”
夷离堇轻嗤一声。
魏京华却继续说道,“你看,他如今身单力孤,他已经离开大夏的军队,即便想发动更多的人寻找我,手中却是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如果是你,你想发动更多的人手,寻找你要寻找的人,你会怎么做?当然是投靠手中有人力物力的人,对不对?”
夷离堇没说话。
魏京华权当他听进去了,“现在他身边有人力物力的人是谁?无非是耶律峄与松漠郡王。你若是杀了我,不是促使他离开这里,而是在促成他与你契丹紧紧的绑在一起!让他离不开这里!你全然想差了!”
“你闭嘴!你大夏的女子惯会花言巧语的骗人!”夷离堇愤愤说道。
“其实你也知道,我与殷岩柏乃是被耶律峄给绑来的,我们乃是身陷囹圄才不得不留在营中,说白了,就是被困在这大营里的,如果有可能,我们便是插上翅膀也要飞出去呀,谁愿意做人家的阶下囚?拼了自己的性命,给别人卖命?”魏京华声音诚挚无比,“你想叫我们走,我们其实更想走啊!”
夷离堇默不作声,但魏京华听到他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
她心悬在半空,琢磨不定他要做什么。
如今她手脚被捆,脑袋被罩住,唯一还能动的不过是一张嘴。
“你若真想赶我们走,我与晋王都要对你感激不尽了!你且把我藏起来,藏在任何只有你知道的地方,再想办法叫殷岩柏脱身,我保证,他比你想象中跑的还快呢!他必定携了我就远走高飞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里,破坏你在父子两边渔利,寻找你的平衡。”
夷离堇在她身边蹲下/身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呼吸粗重。
“怎么样?我句句有诚意,你意下如何?”
夷离堇猛的挥刀,割断了她脚上的绳子。
魏京华活动了一下脚腕,翻了个身,把自己反剪在背后被绳子捆着的手也露在他面前。
“放了你?”夷离堇低声道。
魏京华的脑袋被罩在袋子里,已经热得浑身冒汗,额上的汗珠子更是哗哗向下淌。
“我不会破坏你的计划,相反,我只能促成你的计划。因为你我所求,根本是殊途同归!你的利益恰恰与我和殷岩柏的利益相通呀!”魏京华急切说道。
“大夏女子,素来狡诈……”夷离堇仍有顾虑。
“那你告诉我,你的顾虑是什么?”魏京华问,“你担心我和晋王,像你一样,希望呆在耶律峄身边,等着辅佐他夺位以后,在契丹获得个一官半职吗?”
“哼!”夷离堇重重的哼了一声,似是对她这说法分外的不满。
“不瞒你说,殷岩柏在大夏,晋王的爵位也留不住他,他只想寄情山水,权利中的尔虞我诈,他已经厌倦了。我们只向往天高海阔,自由自在的生活。”魏京华想到,他自己觉得权利富贵是好的之时,别人再怎么说不喜欢这些,他也必然不信。
她只好换了个角度,“再者说,即便晋王给耶律峄效力,耶律峄就能信得过他吗?他们之间是诚意的合作吗?你也知道,耶律峄逼我吃了毒药,间歇毒发,需要月月从他那里拿解药,方能避免受罪。殷岩柏是什么性格的人?别人这样威胁逼迫他,而使他屈就,这是长久之计吗?若换做是你,你会对威胁你的人忠心耿耿吗?”
“你不要说了,我乃是冒了巨大的风险才把你带出来,我不能再冒险了!”夷离堇说着挥刀而起。
“你若杀我,不是冒险,是自寻死路!”魏京华急声说道,“殷岩柏必杀你,耶律峄也不会放过你!如果松漠郡王知道了,他又岂能饶你?”
咣——一声巨响。
魏京华已经感觉到利刃带起的风,刮着她的脸面而过,她脸颊都感觉到了刺痛。
夷离堇的刀,似乎砍到了她脸侧的地上,刀刃磕在石头上,溅起了火星。
“嗬,还杀不得你了?”夷离堇嘀咕一声,忽而伸手拽开魏京华头上罩着的布袋子。
魏京华连忙呼吸了一口草原上清凉新鲜的空气。
她以最真挚的目光看着夷离堇,“或者你带我回去,我什么都不会说。又或者你把我交给松漠郡王,而后告诉殷岩柏,叫他趁着交战的时候离开。不管哪种,你都不至于把两边都得罪。”
夷离堇皱着眉头。
魏京华翻了个身,正面对他,她反剪在背后的手却是摸到了一块尖锐有棱角的石头……
“人往往想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维护好,就是你说的所谓‘平衡’。但大夏却有句话说,这叫脚踩两只船。这种情况下,其实更容易翻船,把两边都给得罪死了。所以你不如择一边,而效忠之。”魏京华手在背后飞快的动作着,她看不见身后,只能凭感觉。那石头不慎割到了她的手,疼得她直冒汗,但她脸上却维持着镇定从容的表情,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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