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他呆立了片刻,忽然提步,豁然向前。
砰的一声,他把手里刚烤好的狍子,野鸡等物全都扔在桌案上。
“我知道了,总算知道为何我带回来一个少年,就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了!”殷岩柏忽而坐在她对面,认真说道。
魏京华猛地一抬头,“你知道了?”
她还有些惊喜,某些人也不是榆木疙瘩嘛。
“你一口一个外人,他对谁来说是外人?还不是对耶律泰来说吗?因为他是月氏人,你觉得他跟着来的目的不单纯,或许就是为了给泥靡探听消息!”
殷岩柏的话还没说完,魏京华就低头去吃饭了。
“耶律泰叫你一声姐姐,怎么没见你那么反感?他救了贡布,也叫你姐姐,看你的样子却恨不得把他的嘴给缝上似得。”殷岩柏眯眼看着她,“这区别对待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魏京华嗓子眼儿里一噎,她连灌了几口水,才把噎在喉咙里的东西给冲下去。
“是啊,我这人有偏见,有歧视,只对我看的顺眼的人客气。我看不顺眼的,理都懒得理。”魏京华笑着说道。
说完这话,她就不再理殷岩柏了。
任凭他道歉,他哄劝,他求饶……
她就是不理,连个眼神都欠奉。
有人曾说,男人不怕你跟他吵架,不怕你骂他,男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你对他的无视……
魏京华这般无视他,无疑狠狠伤了他的自尊心。
殷岩柏也忍无可忍的沉默下来。
“你赶他走了吗?”魏京华吃饱以后,忽然问道。
殷岩柏表情一僵,捏了捏拳头,“没,没有。”
“哦。”魏京华点了头就去洗漱。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你必有你的理由。”
“如果我就是为了气你呢?”
魏京华脚步一顿,狐疑的回头看着殷岩柏,“那你试试?”
殷岩柏立时服软,“不是不是,他哭得可怜巴巴的,说他如今已经是回不去了,若是回去必会被泥靡打死的。若是离开大营,用不了多久就得被狼给吃了。他哭得痛,两眼都哭肿了,我还没见过一个男孩子哭成这样的。”
魏京华张了张嘴,一句话含在她嗓子眼儿里,险些脱口而出……
但看殷岩柏那张理所当然,茫然无知的脸,她又懒得说了。
想起两个人回来,竟然是共乘一骑,那少年从殷岩柏后头跳下来……她浑身的热气蹭蹭往脑门儿上蹿。
她自然也想起来,当初,殷岩柏受伤时,他们两个共乘一骑的情形。
“我看他着实可怜,便想着叫耶律泰给他安排个去处。不管是打杂还是烧火做饭,叫他有条活路就是了。”殷岩柏轻叹一声,从背后猛地抱住她,他的下巴搁在她肩头,“大风大浪都过了,能不能不在小事上跟我置气呀?我不怕你打我骂我,就怕你气坏了自己。”
魏京华哼了一声。
“叫耶律泰亲自给他安排活儿,嘱咐人盯着他,防着他,那么十几岁个少年,他能成什么事儿?你别担心了。”
魏京华无语凝噎,谁说她担心了?她根本就没在意这些好不好?
“我知道,遇见寇七郎,又见京都里来的人,搅动了你的情绪,似乎破坏了咱们一直以来计划好的事儿,让你心浮气躁……”
“不是……”
“我已经想过了,我写信给皇兄,叫一只鹰给送回去,告诉他,我离开西北了,告诉他我会去的远远的,此生再不相见,叫他不用因为我多费心机了。”
殷岩柏说完,下巴上的胡茬在她颈窝处轻轻蹭了蹭,一副缱绻温柔的模样。
“去哪里?”魏京华问。
“南下呀,不是说过了吗,要去看看南方的小桥流水,过安静的生活。”
魏京华咧了咧嘴,“南境没有人认识你吗?南境不是天子的疆域吗?我们去了南境,不用过东躲西藏的生活吗?”
殷岩柏被她连声质问的说不上话。
魏京华从他怀里转过身来,仰脸看他,“还是你想让咱们的孩子,也像今日的星辰一样,猝不及防的,忽然找不到爹爹,或是找不到阿娘了?”
“咱们的……孩子?”殷岩柏重复了一遍,他的表情霎时间精彩极了,“你是说……”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八十九章 眼睛像极了小鹿
魏京华轻哼了一声,“你别多想,我只是说如果。”
殷岩柏却激动又急切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手臂。
“你坐,你快坐下。”
他紧张的看着她的肚子。
魏京华摇了摇头,推开他的手,“我没有怀孕。”
殷岩柏瞪大眼睛,似乎想确认她这话的真假。
“我只是说,如果以后有了孩子……”魏京华轻叹一声,“今日你去寻贡布的时候,我抱着星辰,你知道,他是紫麒麟的崽,所以它特别有灵性,它什么都能明白。他很乖,没有闹,一直安安静静的趴在我的怀里,但它不开心,它一直蔫着,一直等到你带着贡布回来,它才兴奋起来。”
殷岩柏点点头,“我看到了。”
“所以,我担心,如果你我一直躲躲藏藏,将来我们的孩子也要面对那样的一天……我有点担心。”
魏京华脸色是平静的,就连她口中说着担心的时候,她脸上也没有什么起伏波动。
殷岩柏皱眉沉默下去,“你容我想想……”
魏京华嗯了一声,没催他。
她自己也得想想,既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又不想四处漂泊居无定所,随时面临着被抓回去的风险……
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事情,这本来就是相斥,不能共存的结果。
所以,得失有道,只是要想清楚,内心深处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两个人洗漱后歇下。
这夜里宁静,他们同床共枕,却是安安静静。
似乎各自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晨起,天还很早的时候,魏京华就醒了,她披衣起来,正欲出去寻紫麒麟一家三口玩儿。
一掀帐帘,却看见一张含笑的脸。
“姐姐,您能教我训犬吗?”萨利站在帐外,手里拿着一瓶牛乳,喝得嘴边带着一圈儿白胡子。
“昨日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能。”
魏京华绕过萨利,向河边走去。
“姐姐,我不笨的,我肯定能学会,我从小就喜欢犬。”
萨利并不灰心,颠颠儿的跟在她后头。
魏京华懒得理他,阔步来到河边,她活动了手脚,又深呼吸了几次,只觉的昨日的浊气都没了,整个人这会儿都神清气爽。
没瞧见紫麒麟一家三口,它们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在河边呀?
昨日贡布不见的事儿,在魏京华心里留下了阴影,她一时有些慌,两手护在嘴边冲着河对岸喊道,“紫麒麟?你在哪里?”
萨利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狐疑看她。
“紫麒麟,回来啊!”她又喊。
萨利错愕又不解,等她停下来,萨利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姐,你连哨子或者铃铛都没有吗?训犬不借助这些东西,怎么能叫他形成固定的反应呢?”
魏京华这才转过脸看他,“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会训犬,你说的哨子、铃铛,都是驯养宠物,或者驯养能为你作战的牲畜的做法。”
萨利张了张嘴,有些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但是昨日你见到的三只獒犬,它们不是我的宠物,也不是为我作战的战犬,它们是我的家人朋友。”魏京华说的很认真,她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萨利,似乎惟恐他不能明白。
萨利迟缓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打它们的主意,宠物是可以赠人的,但家人和朋友,却绝不可能。想都不要想。”魏京华笑了笑,晨曦的微光落在她脸上,却显得她整个人清冷极了。
“我知道了……姐姐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要打它们的主意呢……我实在是没地方去了,如果我回去,会被泥靡打死的。茫茫草原,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活得下去,不出三天,只怕尸骨无存!”萨利说的可怜巴巴。
魏京华却已经转过脸去,懒得再看他。
“我看姐姐面慈心善,您一定是个大好人。”
魏京华心里对着“好人卡”嗤之以鼻,脸上却平静不动声色。
“您不会再赶我走的,对吧?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而已……我不是白吃饭,我会干活儿的,我会的可多了……”
萨利挽着袖子正要吹嘘。
魏京华忽然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手上,“你都会什么?”
萨利微微一愣,“我……我会……我会训犬。”
“洗衣做饭,会吗?烧火打杂会吗?”魏京华状似认真的问道。
萨利歪着脑袋想了想,“不会……我只为泥靡训犬,别的事情,不属于我职责之内。”
魏京华哼笑一声,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姐姐……”
萨利还想说什么,但两人说话这会儿功夫,紫麒麟一家三口已经从河对岸的樟子松林里跑了出来。
要过河的时候,贡布把头一低,叼住星辰脖子上头的软肉,哗啦,它们径直涉水过了河。
贡布站在河岸边猛地摇晃,要抖掉一身的水珠。
萨利躲闪不及,被它甩了一身一脸的水。
萨利哎呦一声,“你这蠢狗!”他大叫。
贡布猛地又抖了一阵子。
萨利站起来就跑,贡布和他杠上了似得,追着他抖水,势必要把他甩的满身水。
“姐姐,快叫它回去?它这样你也不管管?就算是你的家人,这样没有教养的家人也该管管吧?”萨利抱头叫道。
魏京华轻嗤一声,“谁骂我家人蠢,我没亲自上去打他,已经是我有耐性了,让我叫贡布回来?你是打算让我亲自替它出气吗?”
萨利闻言大吃一惊,错愕不已的向她看过来。
他愣神儿这功夫,却不防贡布在他背后突然袭击,一头把他撞趴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贡布这才仰着它骄傲的头颅,得意洋洋的迈步回来。
它先舔舔紫麒麟,又舔舔儿子,最后蹭到魏京华的身边。
魏京华摸了摸它的头,一句斥责也没有。
要知道藏獒的脾气是很大的,浑身野性的藏獒,说是暴徒也不为过。而且藏獒的咬合力惊人。
一直成年的藏獒,以一己之力咬死两三个成年男子,完全不在话下。
而萨利不过是个单薄瘦弱的少年人,他竟然对一直党项巨獒出言不逊。
贡布若真是恼了,一口下去,立时能把他的脖子咬断。
但贡布不过是戏弄他几下罢了,这真是“非常有教养”了,贡布这么乖,魏京华哪里还能舍得训斥它。
殷岩柏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大帐里出来的时候,远远看见魏京华与獒犬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
紫麒麟靠着她,她也靠着紫麒麟。
星辰围在她们身边跳来跳去。
安静的河水潺潺的奔向远方,一望无际的草原,墨绿色的樟子松林……
真是一幅让人看了就心生宁静的画卷。
他不由勾了勾嘴角,迈步向她们走去。
不料眼角有个细细的身影一晃,“殷将军,我……姐姐好像很讨厌我啊……”
萨利低着头,搅动着自己的手指。
他手指纤细修长,而且很白净,不像是草原的汉子,倒像是个柔美的小娘子。
殷岩柏皱了皱眉头……也许是太年少的缘故,所以才浑身都透着娘气吧。
他轻咳一声,“没有,她就是这样清冷的性子。”
“是真的……”
萨利说着,把手放了下来,露出他被弄脏的衣裳。
衣裳上还带着些水渍,还有他摔趴在地是沾上的泥土。
这一身衣裳已经是今早新换的了,他昨日穿来的乃是月氏的衣裳。
“这是我专门向旁人借来的,契丹的衣裳……我怕我穿着月氏的衣裳,会被人嫌弃,不待见。所以……”萨利不安的揪着指头。
殷岩柏又不瞎,他自然看出了这衣服是新的,上头的水渍,脏污,也都是新的。
他抬眼向远处的魏京华看去。
她临水而坐,背影真是清冷极了。
“是她给你弄成这样的?”殷岩柏问。
萨利吓了一跳,迟疑了片刻,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姐姐,是贡布……”
殷岩柏眯了眯眼。
“这都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怕姐姐不喜欢我,所以……想求您在姐姐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我是真心想跟姐姐学本事,也是真心喜欢大犬,特别是最勇猛无畏的獒犬。”
萨利转过脸看向河水之畔,他两眼之中都是期盼与艳羡。
“别急,”殷岩柏朝他点了下头,“慢慢来吧。”
萨利仰头看他,目光里颇有些依赖和崇拜,“殷将军会帮我的吧?”
殷岩柏一时语塞。
昨夜里与魏京华说起萨利,两个人就险些闹翻脸。
后来硬生生岔开话题,关系才算缓和了。
“殷将军……”萨利不安的看着他,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像极了他打猎时常见的那种小鹿。
遇见那种鹿的时候,他往往会舍不得放箭,而把它故意驱逐开。
“等着吧。”殷岩柏握着拳头,沉声说道,说完,他阔步向河边走去。
他临近魏京华时,恰听到她在笑。
殷岩柏脚步微微一顿,她与几只根本不能说话的獒犬,有什么话能聊的这么开心的?能笑的这么亲密无间的?
为何她对人不是这样呢?
“汪汪!”星辰冲着他叫了两声。
魏京华也顺势回头看他。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百九十章 他心里得多难过
“呃,我……”殷岩柏清了清嗓子,“我昨晚没睡好,今日起晚了。”
魏京华点点头,又转回头,继续看着潺潺流淌的河水。
殷岩柏迟疑片刻,上前坐在她身边。
星辰立即过来拱他,似乎想驱逐他离开。
但星辰毕竟还太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它若叫上它的父母或许还有胜算。
“那你想到结果了吗?”魏京华问。
“我想了,如果想要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必生活在一个勾心斗角的环境里头,那么东奔西走或许是免不了的。也就是我们总得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但你不用担心,我势必要保护好我们一家人。日子久了,皇兄知道我是真的无心和他争执什么,他的心也就淡了。你我也就是庶民了。”
殷岩柏缓缓说道。
魏京华不置可否,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或者,我们就借此机会,和寇七郎一起回到京都去。至于回到京都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还未可知,但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
他转过脸定定看着她。
魏京华顺势也转过脸来,“肯定什么?”
“以往我总是退让,不管是被怀疑,被诬陷,被嫁祸……我都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一死。往后却不是了,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我会为了我所爱的人,奋起抵抗。”殷岩柏望着她的眼睛,说的异常认真。
魏京华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
“人生在世,不可能没有危险,没有苦难。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将会有什么际遇,遭遇什么。但是我们却可以选择我们面对这境遇时的态度。是勇敢面对,还是退避三舍,亦或者只求苟活……这都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殷岩柏说的掷地有声。
他盯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但此时他眼底却幽暗有光。
仿佛一夜之间,他整个人都通透了。
魏京华嗯了一声,又点点头。
“所以,自由自在,从来都不在别处,它在这里。”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只是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我一直想要避免和皇兄翻脸,避免和皇兄起争端,我以为只要我退避了,就不会走到今日……”
他咧嘴笑了笑。
魏京华也笑,“你退避了,可还是走到了今日。”
“所以,我们无法决定别人对我们的态度,我们能决定的,只有我们自己的态度。”
他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目光也深沉了许多。
“所以,暂且等寇七伤愈吧,等他好了,再决定我们是离开,还是回去面对一切。”殷岩柏说道,“不论是哪样,我心里都已经准备好了。”
魏京华正欲点头,身后不远却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呼唤。
“姐姐,我给你准备了早饭,已经摆好了,您什么时候要用啊?”
魏京华和缓的脸色,一瞬间就绷了起来。
殷岩柏一瞬不移的看着她的脸,自然也没错过她神色的变化。
他握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就这么不喜欢他吗?能告诉我原因吗?”
魏京华抿了抿唇,“女人的直觉,喜不喜欢,有时候是看缘分的,也许是天生的气场不合。”
殷岩柏忍着笑,“那你可别委屈自己,实在不愿看见,就把他赶走。”
魏京华转过脸来看着他,“你带回来的人,你自己不忍心赶走,却要我来当这个恶人?”
殷岩柏一时语塞,“这……”
“我堂堂大晋王,何时也变得这么没有担当了?”魏京华哼笑问道。
殷岩柏张口结舌,一时脸红。
“我已经问过他了,他既不会洗衣做饭,也不会打杂烧火,而且是你带回来的人,叫耶律泰给安排,你说他安排在哪里合适呢?”魏京华问道。
提及耶律泰,殷岩柏的脸色,也略微发紧。
河边和煦的气氛,清爽的风,一时间变得酸溜溜的。
“我看放在哪里也不合适,还是供起来比较合适。”魏京华嗤笑说。
殷岩柏既想生气,但对上她的脸,又气不起来,他无奈的叹了一声,“随你处置吧,你就是大卸八块,喂贡布吃,都随你的意,这样行吗?”
“嘁……”魏京华极为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当贡布那么不挑的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它都吃?”
一旁的贡布蹭的站了起来,更是十二分鄙夷不屑的看了眼殷岩柏。
像是什么东西脏了它的嘴一样,它蹭蹭跑去河边,大半个脑袋都扎进河水里,让那清澈见底的河水冲刷着它的嘴,它的尖牙。
殷岩柏被这般“群嘲”的无话可说。
不远处的萨利却还在不屈不挠的叫着,“姐姐?姐姐……”
魏京华好笑的看了眼殷岩柏,“他叫我姐姐,叫你姐夫了吗?”
殷岩柏微微一愣。
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答,魏京华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转过身对萨利说,“从今天起,你就跟我学训犬吧,不过我可先说明白了,你若想训出宠物犬,亦或是战犬,我是不会的,我只会与它们建立真正的感情,帮助你明白它们的意思,也叫它们更容易明白你的意思,如此更容易建立彼此间的信任关系,成为伙伴和朋友。”
“多谢!多谢姐姐!你太好了!”萨利欢呼雀跃。
殷岩柏诧异的看着她,“你,你这是……”
不是不待见他吗?不是大卸八块为贡布都嫌弃吗?
怎么转眼之间,又答应他了?
女人的心,还真是善变啊?
殷岩柏挠头不解,起身随魏京华去帐内用饭。
用饭的时候,他细心的发现,萨利准备的饭食,魏京华一口也没尝,她吃的都是叫乌拉丽光另外准备的。
殷岩柏本来想问,但想起两人一旦说起这个话题,气氛就会变得古怪无比。
她的嘲讽模式也会瞬间开启……自保起见,殷岩柏明知的决定视而不见。
而且他也转换了阵地,故意把萨利准备的饭食扔在一旁,专心吃着乌拉丽光端来的。
前晌殷岩柏去寇七的帐中探望他。
两个人这会儿都是清醒的状态,没有酒,没有叫人放松的夜色,两个故交好友,却相对无言。
明明从前是无话不谈,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两人正品味着帐内尴尬寂寥的气氛,却忽听外头传来嬉笑和叫好的声音。
“什么事儿这么热闹?”寇七问道。
殷岩柏起身要去看看。
“能扶我一把吗?”寇七忽然说。
殷岩柏怔了怔,倏尔一笑,“当然。”
他弯身把寇七从床上搀扶起来,两人一同向外去。
到了大帐外头,只见河边围了许多的人,站在后头的还踮着脚尖,探头探脑的往前看。
“前头出了什么事儿?”殷岩柏随手抓着一个人问。
“是魏姑娘,魏姑娘在训犬呢!”这人边说边笑。
殷岩柏不由眉头一跳,魏京华训犬?他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他脚步不由加快。
“嘶……”寇七却抽了口气。
殷岩柏这才想起,他还搀扶了个伤员,“慢点慢点……”他似乎是在劝寇七,自己的脚步这才慢了下来。
等他们走到河边,前头看热闹的人自行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但这会儿河边的热闹似乎已经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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