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休要胡言乱语!”殷岩柏呵斥道。
“你不信?大可试试嘛,你发誓,你会扶她登上皇位,否则……就叫她死在你面前。”姜玉平笑着说,“外甥女,你看,舅舅是不是在帮你?”
“姜玉平,你是疯子,你自己想坐皇位……就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魏京华吃力说道。
她额上青筋暴起,毫无血色的脸,这会儿已经泛了黑青。
看起来十分吓人,她抖的厉害,说话都带着颤音。
“不要相信他!”魏京华挣扎着要向门口走去,却是腿软脚软,使不上力气。
刚迈两步,她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殷岩柏第一时间要冲上来。
姜玉平却近水楼台,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看见没有,毒虫已经在她体内发挥作用了!她撑不了多久。”姜玉平侧脸看着魏京华,“外甥女,别忍着,疼就叫出来。你不叫,他怎么知道你疼呢?他不知道,怎么会心疼你呢?”
魏京华死死咬住牙关,额上的青筋暴起,叫她犹如厉鬼一般。
她不肯叫,憋的脸都青紫了。
“叫出来吧,能好受一些。”姜玉平鼓励她。
“啊……”魏京华忍不住,终于有痛吟从她口中溢出,这么一喊,就像大坝有了缺口,更多的痛吟犹如决堤的洪水,从她口中吼出来。
她抱住自己的脑袋,倒在地上,整个人在地上颤抖挣扎。
“还是不肯发誓吗?看来你也没有多么喜欢她。”姜玉平摇了摇头。
“我发誓!”殷岩柏垂眸想了想,“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会对她好,照顾她,保护她,绝无二心,绝不背叛,否则就叫我不得好死!”
“啧啧……”姜玉平摇头,“晋王啊,我教你的是这话吗?你若不照我教的说……我只能为你,为外甥女默哀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灵堂。
“看见没有,埋葬我外甥女的东西,都是现成的。”
“王爷!不可!”殷戎和常武立时在他身后说道,“他必是骗您的!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儿?”
“女皇自古还未有过,即便您答应了,也绝不可能做到,到时候王妃岂不还是要死……”
“王爷三思啊!”
殷戎和常武急的脑门儿冒汗,他们急切看着魏京华,又看向殷岩柏。
“我不相信你。”殷岩柏两手攥得紧紧的。
他仿佛也被毒虫咬了,脑门儿手背上的青筋鼓的厉害。
“无妨,你不信,那就等她死。她死了,你就在后悔中度过余生吧,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晋王这是怎么了?”姜玉平语调冷嘲热讽。
殷岩柏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我发誓!”
他眼睛紧紧盯着魏京华。
已经变了调儿的痛吟声,断断续续的从她口中发出。
她如一条蛇一样,痛苦在在地上蜷曲扭动,但她的动作幅度已经越来越小。
殷岩柏的血管都要炸开了,他再不说,她真的要死了吧?
“我会竭尽全力扶持魏京华做女皇,若尤为此誓言,就……”
他喘着气,说不下去。
姜玉平开口,“就叫魏京华痛极而亡,惨死在你面前。”
“不……”殷岩柏攥着拳头,脸憋得通红,怒意勃发。
姜玉平啧啧,怜悯的看着地上的女孩子。
“若有违此誓言,就叫魏京华痛极而亡……死在我面前……”
说完这话,殷岩柏几乎崩溃了,他眼里的泪和身上的汗,一起冒出,滚滚而下。
姜玉平却在魏京华身上猛地一拍……
殷岩柏视线模糊,却没错过他手上一个细微的动作,有个红红的小小的,像红豆那么大的东西,顺着他的动作钻进魏京华的衣领……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四百五十八章 牝鸡司晨
殷岩柏豁然迈步,正要上前与姜玉平同归于尽……
却见魏京华停下了颤栗,她脸上的黑青也一点点褪去,恢复了白皙的正常颜色。
她睫毛轻()颤,整个人已经疼晕过去,但呼吸却平顺了。
她看起来……似乎真的,好了?
“你看,我没骗你吧?”姜玉平笑眯眯的说。
“你找死!”殷岩柏大怒,他踢起地上的剑,握在手里,提步向姜玉平迈来。
姜玉平动作也不慢,他迅速退了好几步,躲在坤莎的棺材后头。
殷岩柏没再追他,他跪在地上,将魏京华抱在怀里,“京华?醒醒!”
魏京华的呼吸趋向平顺舒缓,就像是正常的睡着了。
血色一点点回到她的脸颊上,完全看不出一刻钟之前,她犹如厉鬼的丑陋可怕的样子。
“她为什么还不醒?”殷岩柏声音沙哑。
姜玉平哼笑一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好好睡一觉,自然会醒的。别忘了你的誓言,你若有违誓言,她就会死在你面前!”
殷岩柏猛地回头,眼神凌厉的看着姜玉平。
“你瞪我也没用,她身上的毒虫是一对儿,如今公母两虫已经在她身上聚合,誓言的约定已经立下,牢不可破。虫子可不像人类,人总是立约时信誓旦旦,毁约时,毫无顾忌。虫子要诚恳的多,约定立下,就宁死不反悔。”姜玉平说的一本正经。
“把他拿下。”殷岩柏抱起魏京华。
殷戎和常武早已经忍了姜玉平多时,此时两人如饿虎扑食一样冲上来。
姜玉平未曾抵抗,老实就擒。
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实在欠扁。
常武忍不住,攥着拳头,冲着他的脸猛打两拳。
姜玉平的鼻血当即就喷了出来。
他却呵呵直笑,“疼,疼……”
“他怕是有病吧?”殷戎皱着面皮,指了指姜玉平的脑子。
常武撇嘴,“病的还不轻。”
短短几个月之内,大夏的皇宫里竟发生了两次宫变,死伤无数。
这在整个历史中,也是极其罕有的。
殷岩柏把魏京华带回了先前的寝宫,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唯有这寝宫还干净整洁一些。
他把她平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她人没醒,却是扭动了几下,似乎很不舒服。
“京华,别怕,我在这儿。”殷岩柏低声说。
星辰一家三口也跟了过来。
一只小的趴在脚踏上,另外两只大的趴卧的更远些。
外头的战乱还未止息,刀剑相撞之声远远传来。
但寝殿之中却格外静谧,一静一动,反差强烈,却又莫名和谐。
“王爷,姜四醒了,他闹着要见王妃!还要见他叔叔!”常武在外喊道。
“他要见他叔叔,就叫他去见,见王妃……不可能。”殷岩柏冷冷说道。
常武应了一声。
殷岩柏看着魏京华熟睡的小脸儿,“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可我哪儿都不想去,我只想守在这儿,看着你,怎么办?”
贡布低低的叫了一声,鄙夷的看了眼殷岩柏,它趴卧在紫麒麟身边,舔了舔紫麒麟的头。
紫麒麟伸出爪子,把他推开在一旁。
殷岩柏扯了扯嘴角,看着这有爱的两口子,却是笑不出。
他的手伸进被窝里,轻轻拉出魏京华的手,攥在手心。
魏京华一直睡了很久,她睡得很安稳,连噩梦都没做。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明黄色的帐顶,一层的床帐都被放了下来,外头的光透过幔帐,把幔帐上的金龙映照的熠熠生辉。
她有些愣神儿,眼睛没有焦距。
渐渐的,她才听到说话声。
说话的声音不远,只是每个人都压低了声音,所以她听的不是很清楚。
“不行,我不同意……”
“那要不王爷试试,看有违誓言,她会不会……”
“住口!”殷岩柏怒了,声音拔高了一些。
魏京华掀开幔帐,赤脚下床。
“王妃……呃,陛下,您醒了?”海桐站在床帐外头,表情惊喜又复杂的看着她。
魏京华一下子愣住……这算是什么称呼?
主仆两个似乎都觉得怪异,一时间面面相觑,谁都没再说话。
殷岩柏从外头阔步进来,“京华,你怎么样?痛不痛?哪里不舒服?”
殷岩柏上前,半蹲半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要把她点着了。
魏京华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疼,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完,她看向四周。
先皇的寝宫她来过,虽然姜玉平住在这里以后,风格摆设都有变化,但还是能够认出来,这是皇帝的寝宫。
她躺卧的地方,是皇帝的床榻。
“你……不记得了吗?”殷岩柏试探的问道。
魏京华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儿乱……”
“没事,不要强求,京都经过两次大乱,已经大伤元气,不会再轻易打起来了。”殷岩柏低声说道。
“不是那个……”魏京华摇摇头,她说不清楚,叫她脑子里乱的,不是那些事。
“闺女,你醒了?好些没有?你想不起什么来了?姜玉平叫晋王发誓救你……你还记得吗?”
魏敬贤忽然从硕大的六折屏风后头探出脑袋,笑的恬不知耻。
“他怎么出来了?”魏京华皱眉问。
“你这话叫为父好伤心呀!我是你爹,你都要飞黄腾达了,我怎么还能在叛军手里关押着?不像话是不是?”魏敬贤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魏京华也皱眉说,“不像话。”
殷岩柏猛地回头,冷冷看了魏敬贤一眼。
他立即闭上嘴,脑袋也缩了回去。
“他叫你发誓了?”魏京华表情有些混沌。
“是。”殷岩柏点点头,握住她的手,“你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用我的命?”她问。
殷岩柏的呼吸猛然一滞,过了半晌,他才艰难吐气,“是。”
“如果你违背誓言,我就死在你面前?”她问的轻松。
殷岩柏的脸色却已经骤然变了,又是停了好久,“是……”
“那就好办了。”她语气无比轻松。
殷岩柏却紧紧皱起眉头,脸色都已经发了白。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魏京华轻松的转过脸来,说话间隐约都有了轻松的笑意。
殷岩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嗓子眼儿里似乎火辣辣的疼,以至于他说话都开始沙哑艰难,“我要一步步履行我的诺言。”
“别傻了。”魏京华哈的笑了一声,“你还把姜玉平的话当真呢?我看他在岭南呆的不正常了,脑子有问题。”
魏京华轻拍了下殷岩柏的肩头。
殷岩柏却笑不出,脸色郑重无比,“你没看到先前你的样子,有多吓人。我绝不想尝试第二次。”
他坚决摇头。
“那你还真要我做女皇帝吗?”魏京华表情惆怅起来,“我不会呀?我从来没这心思呀?”
“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慢慢学。”他握住她的手。
“那你呢?你会吗?”魏京华看他。
殷岩柏沉默片刻,诚实的摇头。
算命的大仙儿说过,他是将才,他天生是做大将的料,并不是做皇帝的材料。
他也无心挣地位,从小他读的书,和皇兄所读的书都是不一样的。
皇兄读的都是《帝王策》一类,他读的却是兵法,为臣之道一类。
“那我跟谁学?”魏京华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能为帝师者,这天底下不缺,不着急。”殷岩柏攥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魏京华抬手揉了揉肚子,“饿了。”
殷岩柏终于露出笑来,“用膳。”
宫里宫外都是大乱。
这会儿能摆上七八个菜,还有两个汤,两种面点,魏京华已经觉得非常奢侈了。
她十分满足的拿着面点,开始认认真真的用饭。
用饭这件事儿上,她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即便当初在魏家,被楚氏和魏婉容欺负的时候,她也不会说吃不下饭。
师父总教导她,吃饱了才有力气反抗。
她奉为至理名言。
殷岩柏却没吃多少东西,多半的时候,他都在给她布菜,看着她吃。
看她剔鱼刺剔的又快又利落,他还以为那鱼有多好吃,自己也夹了一块尝了尝。
哪知第二口就被鱼刺卡住了。
他这样的人,以往吃鱼都有人给他剔鱼刺的,他从来不晓得,原来整块的鱼肉里头有这么多的小刺?
他再扭头看魏京华,她吃的很安静,也很快,却一点儿不显得狼吞虎咽。
她很多事情上,根本不需要人照顾,自己就能做的很好。
也许……牝鸡司晨,真是她的命格?
姜玉平先前自己登基做皇帝,如今出此下策,究竟是提前谋划好的?还是认命了?
“你在想什么?”魏京华放下筷子问他。
殷岩柏笑了下,“想你做皇帝的模样。”
“吃饭的时候,不能想东想西,最好是专注的品味食物的味道,不然……”魏京华看他面前的盘子一眼,“容易卡鱼刺。”
殷岩柏垂眸不语。
魏京华拿帕子擦了擦嘴。
常武急声在外头说,“寇四爷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听说王爷要……”
他飞快的瞟了眼魏京华,猛地顿住话音。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四百五十九章 焦虑的“疯牛”
魏京华看常武不说话,便放下帕子,起身往里走。
“说,不必瞒着皇帝陛下。”殷岩柏吩咐常武。
常武倒吸了一口气,“寇四爷听说王爷要扶持王妃登基做女帝,带着他召集来的兵马,此时正在宫门外。”
“天都黑透了,寇四爷还带人前来,他着急得很呐。”殷岩柏低声说。
魏京华脚步顿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们去见他吧。”她转身对殷岩柏说。
“陛下,寇七郎死了……”常武忽然说,“这会儿寇四爷已经气昏了头,您还是不去见他更好吧?”
魏京华脸色白了白,在灯烛的映衬下,她脸上的皮肤仿佛透明一般。
“我知道,他为我死的,死在我怀里。”魏京华伸手比划了一下。
殷岩柏闻言,豁然起身,“你说什么?”
“他为我挡箭死的,姜玉平射出的箭,射进他后心,伤了心脉。”魏京华缓缓说着,平静的仿佛不是真的。
殷岩柏怔怔看她,好一阵子没能说出话来。
“在齐王府外头,遇见姜玉平的时候,坤莎说我命格好……他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想要杀我,好破除了我的命格。”魏京华叹了口气,“姜玉平可能真的想破除吧,所以要杀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杀我,反而要成就这命格。”
殷岩柏的身体猛颤了一下。
牝鸡司晨,这可不是什么好命格。
搁在哪个女孩子的身上,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了。
“我去跟寇四爷解释一下。”魏京华说。
“有什么好解释的?”殷岩柏摇摇头,“你休息吧,看看这里的书也好,我是你的大将,我去解决麻烦。”
他甚至冲她拱了拱手,表明自己的立场。
魏京华张了张嘴,殷岩柏已经转身出了寝殿。
魏京华耸了耸肩,目光巡视左右,竟真的拿出一本书,坐在灯下翻着。
繁体字也就罢了,她识字,看起来不费劲。
但这骈四俪六的文体,看起来就太费脑子了,还没看到两页,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她已经睡了大半日了,按说绝对不该这么早就犯困。
“陛、陛下?”殿门口传来一声小小的呼唤。
魏京华抬眼看去,“海桐?过来。”
海桐忐忑看她一眼,快步上前。
“我不是我了吗?怎么你这么怕我?”
海桐皱着眉,措辞良久,才迟疑不定的说,“小姐还是小姐……可又不是小姐了。魏老爷说,日后不能叫小姐,要叫陛下,女帝陛下。”
魏京华哭笑不得,这称呼真怪异。
“小姐……陛下,您别笑,就连晋王爷都说,如果不这么做,您会死的。”海桐胆战心惊的看着她,好像一不留神,她就挂了。
魏京华倚在舒适的龙椅里,龙椅上的垫子真软,桌案真大。
案头摆饭的笔架,砚台,方墨,无不精致奢华。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从来没想过要坐上这个位置呀?
且她也不贪恋这些。
“寇四爷是来杀我的吗?想夺回这个皇位?”魏京华问。
海桐忐忑看她,微微点头,“常武和殷戎是这么说的,晋王爷这会儿说不定就已经和寇四爷打起来了。”
“那倒是不必,走,我们去看看。殷岩柏这会儿只怕都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了。”魏京华豁然起身,阔步向宫门口而去。
还没临近那宫门口,她便听见了争执之声。
这话跟她刚醒来的时候听见的有些相似。
“是文帝自己说的,说她是文帝的亲生女儿,儿子不成器,女儿当皇帝,这没什么不妥呀!”魏敬贤说道。
“不妥!”殷岩柏想也不想,断然拒绝,“绝不能这么说。”
“这是现成的理由!而且最具说服力。”魏敬贤仍旧坚持。
殷岩柏却怒了,厉声吼道,“本王说不妥就不妥!谁再多说一句?”
他猛地挥动手中的长戟,虎虎生风。
魏敬贤很识时务,立即闭嘴不再多言。
“还有一个理由,”殷岩柏沉着脸,表情肃穆,“说这是天命,她有神兽相互,紫麒麟一家忠心耿耿的追随她。紫麒麟的威力,众人已经见识到了,这是比其他一切都更有说服力的!”
殷岩柏等着众人表态。
众人却怔怔看着他身后,“陛、陛下……”
殷岩柏强令众人改口。
魏京华一脸的不适应,喊的人难受,听的人更难受。
就像两块不合适的积木,硬被拼在一起。
殷岩柏皱眉回过头去,“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我是女皇,而且是天择定的?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不来?”魏京华笑了笑,上前牵住他的手。
殷岩柏深吸一口气,狐疑的看她。
魏京华侧耳听了听,“寇四爷还在皇城城门外吧?”
殷岩柏点了下头,“你不用担心,不过是不想再打下去,都是大夏的子民,昔日也同朝为官。并不是怕了他,若他真是不识抬举,打仗不在话下。”
魏京华嗯了一声,“都是大夏的子民,不如让我跟他说几句?”
殷岩柏皱眉,“你要跟他说什么?寇四这会儿已经失去理智了,他听不进你的话。”
“他想杀我?他觉得杀了我,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魏京华问。
殷岩柏似乎不愿承认,僵持良久,他还是点了下头。
“那我就去告诉他,不可能,叫他另想别的办法。”魏京华笑着说。
殷岩柏眉目纠结,为难又无奈道,“他没有那么好说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魏京华笑了笑,“你放心,紫麒麟会跟着我。”
三头神兽,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护在她身边。
她披着斗篷,硕大的狐狸毛领子围着她的小脸儿,她的脸细白生光,在火光的照耀下,她昂首挺胸,一脸自信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女帝的气势了。
殷岩柏不想在众人面前驳斥她,叫她没面子。
他只好提着枪,“我跟着你。”
魏京华想了想,没有拒绝。
她原本是要叫人打开城门,她好出去跟寇四爷说话。
殷岩柏却不许,“城门一开,外头的人就会二话不说冲进来,他们才不管你要说什么。”
魏京华没有经验,这些都要听他的,她跟着殷岩柏上了城墙,在城墙头上向下俯瞰。
寇四爷果然兜马在一行人最前头。
他的马跟得了焦虑症似得,不停的徘徊,鼻孔里呼哧呼哧喷着热气。
“寇四——”殷岩柏喊了一声,用了内力,犹如狮吼。
城门外的将士们震了震,才回过神来,仰头看他。
“殷岩柏,文帝好歹是你亲兄长,你举文帝的大旗,推翻姜玉平也就罢了,你扶持一个女子——一个魏氏的女子登基,是什么道理?文帝泉下有知,岂能放得过你?你将来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寇四爷的扬声喊道。
殷岩柏低头在魏京华耳边,“你想对他说什么,我告诉他。”
魏京华掂量了一下这个距离,她没有内力,这里没有扩音器,以她的嗓音,即便喊破了嗓子,寇四爷也未必能听得清。
“你问问他,看他觉得是谁合适做皇帝?他怎么好意思提文帝?他不是早就做了姜玉平的犬牙了?倘若不是他效忠姜玉平,寇七郎也不至于死在姜玉平的箭下。”魏京华说。
殷岩柏深深看她一眼,“这会儿提寇七好么?他已经受了刺激,再这么刺激他……”
“这是叫他反思呢,冲动的人,就像疯牛一样,你不叫他疼,他必然用牛角抵着叫我们疼。”魏京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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