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门(独家全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李良
刘冉冉正听得一愣一愣,在一般人的眼里,省委书记是多大的官?不啻是一方的天啊!能见到一面,都不容易,还能得到那么高的评价,真的是好了不起的。那天抄稿的时候,方天舒就面含痛苦地给她说过,手下的人才太少,写出来的东西不能用,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看来,真是这样的,要不是方天舒亲自动笔,这次汇报肯定是非要砸锅不可的了。过去,还一直以为方天舒年纪轻轻,就能平步青云走上正厅级的领导岗位,靠的是老爸的关系网。现在才明白,至少不全是这样,光看文才,偌大的团省委,又有几人能及呢?她正多少有点发痴地望着方天舒,猛听提到自己,一愣神儿,脸全都红了,赶忙说:“我哪干什么了,就只是替你抄了一下。”说着话,刘冉冉心里想,跟着这样的领导干,真让人开心!
方天舒瞧刘冉冉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已经取得了好感,但好感归好感,离她心甘情愿投到自己的怀抱,距离还远得很呢!不过,现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急,得慢慢来,性急吃不了热豆腐,许多领导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恃权鲁莽,拉霸王弓,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想到这儿,他心里隐隐有些得意,在省直机关,不少人背后说他傲。恃才而傲物,聪明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不骄傲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欲望之门 第八章(4)
“啊,抄一下就不简单,可以节约我不少时间的。”方天舒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不愿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随口支吾一下,开始埋头看起了文件。夹子里三样东西:一份需要他签发的任命一个副处长的文,这事会上早就研究过了,他随手一签放到了一边。一份他不在家时刘冉冉接的一个私人电话记录,是唐晓帆打来的,叫他回来后给回个传呼,反正已经晚了,索性再等一会儿再说。最后一个是刘冉冉写的一个讲话稿,他粗粗地看了一下,第一次,就能写到这个样子,也真是不简单了。不过,他没有表扬,而是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刘冉冉第一次给领导写东西,本来心情就紧张,见方天舒这样,心里更是怦怦跳个不停了。半天,方天舒才开了口,说:“你把这份签过的文拿走,叫你们主任来一下。”
刘冉冉走出去,不一会,办公室主任老李走了进来,“方书记,您找我有事?”
方天舒阴着脸,说:“这个材料,你看过没有?”
李主任接过材料,不知道方天舒问话的意思,正绞着脑汁想该怎么回答时,方天舒又开口了,“李主任,要加强办公室的自身业务建设,不然,就跟不上委里工作的形势发展了。”老李清楚这话的分量,立时,脑门上就滚出汗来了,连声保证说:“我马上着手抓,马上着手抓!”
李主任在执行领导指示上向来是雷厉风行的,回到办公室,立马组织召开了全室会议,会上不点名等于点名地把刘冉冉批了足有半个小时,“个别人,啊,刚从下面调
欲望之门(独家全本) 章节33
上来,就觉得自己的水平也随着上来了,就骄傲的不行了,办事写稿子,也没个向领导和老同志虚心学习的态度了,结果,怎么样?一塌糊涂!连全室都跟着受批评,要不得的呀,啊……”刘冉冉还沉浸在刚才被方天舒表扬的兴奋里,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谁要是再给室里惹乱抹黑,我就叫他走人!到时,可别怪领导没有提醒到!”下班一回到宿舍,刘冉冉眼前发黑地扑到床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放声大哭起来。
就在李主任在这边发表“训词”的时候,方天舒那边正给唐晓帆发传呼,唐晓帆很快回电话过来了。一听,又是晚上叫他一块去“雨虹”洗头的。方天舒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说:“晓帆,你给我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让那个女老板给迷住了?光这个月,咱们都去洗了三次了。”
欲望之门 第八章(5)
“‘迷住’这词儿有点难听,给人的感觉有点污七八糟的味道,能不能换个方式这样说:她叫我喜欢上了,或者说是我爱上她了”。
“你别跟我逗了,爱这词儿早过时了。”
“她的气质真的很棒,在我所能见到的女孩子中,她绝对是最出色的。”
“我听说,人大夏主任夏老的宝贝小千金夏萍萍不是对你挺有那个意思的吗?”
“她除下来人长得漂亮外,还有绝对一流的技术和经营能力,你知道,我早晚是要出国定居的,也就是说,我要在国外创业的话,将会需要一位既带得出去,又非常能干能够助我一臂之力的贤内助。”
“隔窗户看去,外面太阳火辣辣的,天挺热的。”
“隔窗户看去是这样,不过,我现在是在室内。东芝空调的质量就是好,一点起故障的意思都没有。”
“噢噢,嘿……你知道的,晓帆,咱俩从小一块长大,属于世交,我的思想也是很解放的,搞改革开放嘛,死板板的还行?玩玩嘛,是可以的,哪能轻易当真!”
“我的思想也不落后,也喜欢玩,现在,我就在友谊饭店的总统套房里,刚和省歌舞团的红歌星马红红做过爱。而且,她还在我的怀里,躺着听我给你打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孩子嗲声嗲气的声音:你打你的电话,提我干什么)。我的意思是,人该玩,是要玩的,人一生要是不闹闹玩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但人不能老是在稀里糊涂地玩,譬如,在庄重的场合,就需要一个体面的太太。更重要的是前面说过的,我爱上她了。”
“你确信不疑?”
“我反复检验过我的感情。”
“那,她要是知道了,不高兴得跳起来才怪呢!”搞改革开放,什么稀奇事儿都能出,这话真是一点不假。从心里说,这样一来,他方天舒真的要看不起这个g省倜傥的第一公子了,玩得太没档次了嘛!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自己的情绪,他之所以和唐晓帆套得很近乎,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有多铁。在他看来交朋友是中学生们玩的把戏,人走上社会后特别是在官场上,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而没有别的什么关系。接近唐晓帆包括唐家每一个人,目的绝对明确:那就是为下一步进省班子铺路。什么叫领导水平?领导水平不是体现在本职工作上,而是体现在进入领导岗位的过程中。位置坐上了,水平自然就跟着上来了;位置坐不上,再高的水平也是没水平。所以,只要唐晓帆高兴,他愿怎么整就怎么整去,就是跑到英国去和撒切尔夫人谈恋爱又关着他什么事呢?他才不愿咸吃萝卜淡操心呢!方天舒之所以开始要打哈哈提醒他,为的是给日后姚咏诗或什么人埋怨起来时留条解释的后路。
“你错了,我试探着说了和她交朋友的意思,她一点这方面的感觉都没有。”
“你老兄也有攻不下来的堡垒?”
“是啊,以前还从没有过这方面失败的记录。”唐晓帆自嘲地笑了笑。
“需要我帮什么忙?”
“给策划个方案,我要不惜一切在出国前追到她。”
一段沉默。方天舒说:“追女孩子需要耐心和时间,性急了事情反而会弄糟。”
唐晓帆平静地说:“酒是越放越香。”
方天舒大笑,“哈哈哈,看来,你老兄真不是想随便玩玩的。”
“谁要是再在我和于虹的关系上提‘玩’这个字眼,我就和他反脸。”
欲望之门 第八章(6)
方天舒脸上开始郑重起来,在省委大院里从小长大的一帮朋友中,方天舒自觉看人是最深也最准的。唐晓帆不要看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是城府最深的一个。他的老子职务最高,在伙伴中颐指气使应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偏偏见谁都抢先笑着打招呼,整个懂礼貌的乖孩子模样!骨子里却是两码事,整起人来,不露声色,奉行的原则是:不要轻易整谁,整谁就朝死里狠整,不能随随便便就罢手。他之所以要“乖”,目的是不管他在外面做下什么样的坏事,即使状告到唐浩天、姚咏诗那里都不会相信。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唐晓帆放暑假从上海来爸妈身边探亲,小朋友们在一块玩捉迷藏的游戏,不小心唐晓帆怎么撞着了现在省人大主任夏老的公子夏萍萍的哥哥夏松,这是一个很没眼色也很熊包的人,当下哭鼻子抹眼泪嚷嚷着要回去告妈妈。他妈妈是个典型的小市民,做什么事都不肯吃一点亏,爱护短不说,还特死难缠。唐晓帆知道这次惹上麻烦了,就好言好语地去给夏松解释甚至还赔了礼道了歉,夏松却一味地不依不饶,小朋友们在旁边也都气愤得不得了。唐晓帆见夏松硬是不松口,就站起来,把小朋友喊到一边,说:“这一下怎么办,回家我爸肯定要打我了。”由于唐晓帆来了以后对小朋友们都挺好的,大家就一齐替他着急,挠着头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唐晓帆说有难同当,除非大家都惹他一次,他妈再难缠,总不能到每一家都去闹吧?”大家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就一齐点头表示同意,问怎么个惹法儿呢?唐晓帆说咱们过去,一人五拳,转圈轮着打,直到他说不告为止。否则,谁胆小停下来,大家就都不带谁玩!就这样,夏松经受了省委大院有史以来小朋友玩闹中最惨痛的一次饱打!把夏松打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直到长大见人办事都猥猥琐琐的伸展不开,别人一大声说话,身子不注意就乱抖,一点高干子女的气质都没有,整个性格让那一次给整得扭曲变型了。那以后,唐晓帆虽然从不轻易和小朋友唬脸说狠话,可大家一想到夏松挨打的情景,都对他怕得不行。正是看清了唐晓帆的这一点,方天舒平时和他在一起再乱再闹,心里都是提着醒的,生怕哪儿不小心开罪了他。更何况现在是进省班子的节骨眼上,更不愿惹麻烦了。想了想,敛色说道:“晓帆,玩笑归玩笑,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超前意识的,去年我去西欧五国考察,发现现在西方发达国家,很流行贵族与平民结亲呢。就说于虹吧,一个农村女孩子独自进城,一没本钱,二没关系,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平空光明正大地挣下了几十万元的资产,在都市上空,升起了一道属于自己的艳丽彩虹,刮起了不大不小的‘雨虹’旋风,凭这份才干和头脑,要是跟你到国外,不捞它个大世界才怪呢!只要在姚姨那儿你不卖我,我给你出个馊主意,供你参考。”
“有话就说。”唐晓帆不耐烦方天舒的婆婆妈妈。
“你注意过没有,‘雨虹’里面有一个叫孟小惠的。”
“嗯,知道,这也是个很机灵的女孩子。”
方天舒冷笑,“岂止是机灵,还很有野心哩!我每次去,她都要转弯抹角地打听你,看样子,是想朝你身上贴哩!”
“你是说……”
“她想拉你做后台,将来好自己出去开店。”
欲望之门 第八章(7)
“……”
“于虹还是发展太顺了。她要是在城市再多经历些大的挫折,就会知道你的可贵了。还怕那时他不主动上门来找你?”
“你小子说详细点。”
友谊饭店,是作为g省的门面和改革开放的窗口修建的,标准自是定在全省之冠,富丽堂皇,服务设施现代齐全,配套成龙,都是不在话下的事。单是看门口迎宾先生鲜亮豪华的制服,比三军仪仗队官兵的着装还要讲究,里面的排场就可想而知了。孟小惠打的来到友谊饭店门前,立时被眼前的气派给镇住了,胆怯地在边上张望着,不敢轻易朝里面进。此时此刻,正是华灯初上时分,也是被称为“无烟工业”的三陪小姐们上班的时间,马路上及从饭店进进出出的男士,都向她投来既兴奋又复杂的目光,有的更是指指点点,议论窃窃。有两个一胖一瘦三十多岁的男人骑着自行车有意无意与她擦身而过,孟小惠慌乱中,抬头恰好和两个人粗俗不堪的淫邪目光相遇,看样子,这两个人像是摆摊做生意的人,钱没挣到手多少,因为见天到处忙着进货销货,和人讨价还价,人倒养得流皮相十足了。她听见大胖子粗浊的嗓音:“瞧见没有,准他妈是鸡!要猜错了,你把我的眼抠去!”
瘦子尖得像公鸡叫一样的声音:“你咋恁会猜呢,是不是玩过?”大胖子不屑地说:“你他妈是刚出摊儿,还没入道,像咱这种跑生意的,没有这回事的,不是阳痿,就是心理变态!”
瘦子渐远的声音,嘻笑着,“嘻……那你把她喊过来,咱们领回去玩玩,刚好嫂夫人去进货,没人管。”
胖子的声音,“这种人不敢乱碰的,没瞧见那是友谊饭店?都住的是老外,小心得艾滋病!”两人终于晃悠着走远了。孟小惠听得耳热心跳,又羞又窘,真想一跺脚走开了去。想了想,还是牙一咬,心一狠,朝里走去。
孟小惠是接到唐晓帆的电话,说有急事要和她商量,放下电话后,向于虹请过假,急急忙忙赶到这里来的。说好唐晓帆在门口等她的,不知怎么回事儿,连个人影都没有。前些天,她也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致所至,休息的时候,拉着杨小月一起去让路边一个算命仙给她算了一卦。算命仙六十开外的年纪,人长得奇高精瘦,背驼,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下巴颏上大约是为了让人觉得莫测高深,留着一撮花白胡子,说话时一抖一抖的,挺滑稽!他先是在孟小惠脸上瞅了半天,后又让孟小惠伸出手瞅了好大一会儿,一番啰嗦之后,神秘地说:“祝贺小姐,道贺小姐,我给那么多小妮们看相,没有一个有你的相这么好的。”孟小惠见不得他啰嗦,快人快语地催促说:“到底是什么,快点说出来拉倒。”老头干笑一下,说:“小姐最近,要相逢贵人。为贵人所助,呼风得风,唤雨得雨,要发大财了。”“我不信,像我这种农村出来的,在城里没亲没友,没根没底的,哪个贵人肯来助我?”孟小惠摇头。老头把手一伸,说:“这小姐就不懂啦!这相上的事,是天上定的,俗话说:‘运去黄金失色,运来铁也生辉’。命中应该给你的事,你想不要都推不掉的。再说像小姐这样年轻漂亮,又有哪个贵人会不肯相助?”孟小惠听老头半洋半土半新半旧地把话说完,使劲抿起嘴角,想了一下,干脆利索地说:“好吧!如果,真的如你算的一样,到时候,我再来重谢你。”说着,大方地从包里抽出一张十元的票子,放到老头的手里。老头边朝包里塞钱,边紧着说:“包准,包准,要是不准你来砸我的牌子。”两人走开两步,杨小月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来,“这老头挺滑稽,说算的不准,让你来砸他的牌子,也不知是哪儿学来的话,不想想,自己哪有牌子好砸?”自顾自笑着把话说完,发现孟小惠并没有接她的腔,脸微仰,凝视着天空浮动的云,心事重重地朝前走着,好像刚才根本就没听见她说话似的,就说,“小惠姐,你还真信呀?看你的样子,让人感觉挺……深沉的。”孟小惠长出一口气,也不看杨小月,步速不减地说:“不信!”杨小月不解地说:“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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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给他那么多钱,开始不是讲好的5块钱一算吗?”孟小惠突然发脾气道:“你别问了好不好,烦死人啦!”“好吧。”杨小月怯生生地望了望她,把头低了下去,步子也不由得放慢了。她虽然生在城市长在城市家也在城市,各方面的条件应该说都比孟小惠优越,但她生性软弱,不好多动脑筋,在遇事富有主见个性强梁的孟小惠面前,自觉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定位到“小妹妹”的角色上,就像害怕惹得“大姐姐”生气,没人带自己玩一样,一遇到孟小惠脸色不对劲儿,就不由得小心翼翼,宁可自己受点委屈,也不愿惹孟小惠不高兴。孟小惠走了几步,大约也意识到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就长叹一口气,停下脚步—孟小惠进城后,特别是到了“雨虹”,处处留心城市女孩子的举止动作和生活习惯,她知道入乡随俗的道理,既然准备在城市生活下去,许多农村的习惯就必须改掉,接受城市的同化,否则,就会被城里人笑话,就会为城市所不容。她暗地里刻意进行着模仿,自思已经改掉了许多,但还是有许多就好像深深刻进骨子里去似的,也知道该怎么做,可一不留心就露出了“本色”。就拿走路来说吧,她也知道,作为一个有涵养的城市女性,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落脚不能太重,双脚要尽量地走在一条直线上。如果更雅一点,身子还要随步轻度摆动,走出来春风杨柳、摇曳多姿的韵味。但一走起来,就全忘完了。几步下来,就能把人给甩老远,多么顽固的习惯啊!—等杨小月和自己走齐,伸手揽住她的肩,思索着该怎么给杨小月说。她刚才之所以出手那么大方,是因为老头的话触动了她的心思。这些天,她心里正为去那儿才能寻到给自己撑腰的后台闷闷不乐,恰被算命老头无意间点中了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但算命老头的话,对她来说,总是一些安慰。她对杨小月说:“算命的事,我是这样看的。算得对我的心思,我就把它当成一份鼓励来强化我的自信,更加奋力拼搏,去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杨小月想了想,说:“他要是说些乱七八糟的呢?”孟小惠说:“那你就权当他什么都没说,放了一个臭屁!”少顷,孟小惠低声又说:“人,要是连这点自欺欺人的希望都不给自己,真就没法活了!”不知是偶然的巧合,还是老头真有道行给算中了,就在第二天,她接到了唐晓帆打给她的传呼。她纳闷唐晓帆为什么要打传呼给她?会不会是她找于虹记不住传呼号了想让自己传话?她怀着犹疑不定的心情,打电话过去一问,真是找她的。说有重要的事要和她面谈,约她中午在临河路的一家啤酒屋见面。在那里,唐晓帆直截了当地给她说他看不惯于虹傲兮兮的清高劲儿,想开个同样的店和于虹搞竞争,还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我有很多的生意,做的也很大,钱我不在乎,就想闹闹玩玩,你要同意干,我负责投资和疏通关系(我是谁?跟我老妈去那一次想必你也都清楚了),你当总经理,等挣到钱还掉我垫的本金后,你就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老板了。”孟小惠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弄昏了头,喃喃地说:“于虹人不错的,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唐晓帆不客气地说:“你以后不要老问为什么,这是很容易惹人烦的习惯!我给你说,我办什么事全凭我高兴,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你是聪明人,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干还是不干,想好了给我打个传呼 。”说完,唐晓帆连个招呼也不打,对柜台的小姐打个响榧,说:“记账!”站起来径自走人了。孟小惠反复考虑过来考虑过去,认为这样的好事,要是错过了这个村,恐怕再也难找这个店了,一辈子都后悔不完的!终于心一横,拿定了主意。现在,报纸上电视里不是整天都在喊竞争吗?什么叫竞争?说白了就是弱肉强食。就是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手段(合法不合法目的都是一样的)让别人尽可能地少赚钱或干脆一分钱都不能赚宣告破产,把钱都搂到自己的腰包里。只要是从事美容美发相关的这一行,又同在省城,凭她和于虹的才干和雄心,一山难存二虎,交手或含蓄好听点叫竞争,迟早都将会在她们之间展开的。虽然,一开始就当面鼓对面锣,在感情上有点对不住于虹对自己的好,但是谁不想多挣钱?要怪,就怪钱这东西太厉害了吧!从生意上讲,这样做搞得好,一下子就能把自己的牌子打出去了,能于最短时间内在消费者心目中奠定和“雨虹”一样的地位,这太令人激动了!真是贵人从天而降,要助自己成就事业呢!当天晚上,她从“雨虹”下班回来后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上舞厅去陪舞,当一块租房住的两个女孩子浓妆艳抹打扮停当去“上班”后,趴在被子上哽咽着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坐起来,揉揉眼睛,“噗”地一声又破涕为笑了。她想象着自己美好的未来,激动地下床,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到同屋住的在天快亮时“下班”回来,她都尚未入睡。第二天一早,就迫不及待地给唐晓帆发过去了速回电话的传呼。唐晓帆在电话里非常简单,“行,明天晚上8点,咱们在友谊饭店见面,再详细谈。”因为是晚上,她怕于虹追问,就索性没有请假,趁吃晚饭的时候,开溜出来了。没想到左等右等也不见唐晓帆影子,就用大厅里的磁卡电话打了唐晓帆的手机。拨通后唐晓帆说对不起,我把这事忘了。接着让她直接上房间:12楼18号。唐晓帆话里的傲慢味使孟小惠初听来很不舒服,但很快就释然了。像唐晓帆这样的“贵人”,要到了自己的老家,县委书记、县长都得远接远送,赔着小心巴结,时间长了,能不养点脾气出来吗?bookbao8 最好的txt下载网
欲望之门 第八章(8)
唐晓帆真的是把她来的事给闹忘了,他正在给方方面面的人打招呼,开个店,杂七杂八的啰嗦事本来就不少,更何况是冷不丁要在繁华地段开相当规模的大店,需要协调和疏通的关系就更是可想而知了。首先需要解决的是房子的问题。房子他倒是相中了一处,就在“雨虹”的斜对面,上下两层,约有四五百平方米的样子,位置、大小都非常合适。盘过来后,里外一装修,生意肯定火爆。问题是现在房子正不知是什么人在开着一个叫星岛的酒店,瞧上去生意还不错,又是刚开业没多长时间,想叫他们“和平”转让,可能性等于零。要是别人,早就该知难而退了,可他唐晓帆不是别人,他想要办到的事,就一定得办到。在他记事以来,也的确没有遇到过想办而没有办到的事。既然星岛老板的工作不好做通,他干脆就不去费事做了。他刚才已经打了五六个电话出去,都是打给省城各局有头有脸的人物。市卫生防疫站:赵站长,这个店的卫生糟透了,我在那里吃过饭刚到家就开始拉起肚子,你们去检查过没有?去过?去过他们还敢这样,肯定是你们那里谁的关系户,我猜的对不对?没有,真没有?要是真没有对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早该收拾他了!那么好的地段,让他在那里真是糟踏了,要是我接手过来经营,保证建成省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对方马上心领神会地说,没想到那里存在那么多问题,没说的,明天就没收他们的卫生许可证,立刻关门整顿!市工商局:刘局,你老兄肯定当时喝迷糊了,要不然,怎么会让他们在商业的黄金地段开个烂饭店?多不协调,污染省会的空气,群众说你们工商特心黑胆大,只要礼送够数,天安门广场都敢批出去开集贸市场!刘局忙说:你老弟真会开玩笑,权力再大,不是也得在省委的统一领导下嘛!我们现在正准备着手整顿餐饮业呢!像“星岛”这种,营业执照肯定是要吊销的。市公安局:汤局长,我是晓帆哪。有事?当然有事,没事敢乱拨你汤叔叔的电话?什么事?报案。我给您说,星岛饭店里面几次从那儿过都乱得很,有一次还瞧见几个营业员揪着一个顾客拳打脚踢的。还听说,晚上里面摆有赌局。黑店?是不是黑店我可不敢乱说,得靠你们去定性,阳光大道是省会最繁华的地段,又穿行政区,省委、省政府对这一带的治安向来是很重视的。我爸知道不知道?这我可吃不准,就听他说过一句什么阳光大道的治安问题越来越成为群众关注的焦点了。还说市公安局必要时要调整一些像杨涛那样铁腕的干部进去。汤局马上表态:黑店,星岛绝对的是黑店!我马上派人落实这件事!接下来,还有税务、市政等部门都打了招呼。星岛饭店顶多再开一个星期,就会稀里糊涂关门大吉的。这也不能怪他唐晓帆,谁叫他“星岛”的命不好?哪里不能开,偏偏要开到这里来挡他的路。他知道接电话的这些握有实权的一方诸侯,都是机关里混出来的官油子,脑袋瓜灵光得很,绝对知道事情该怎么办。现在,他敢肯定他们每一个人所思考的都绝对不会是怎样去“星岛”调查的事,而是在想该怎样做才能让他高兴让他满意。权力是可贵的,又是可怕的。他清楚,一旦唐浩天从省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许多唐浩天在工作中得罪下的人和对他不满的人,就会像对待“星岛”的老板一样来捉弄他,收拾他!这实在是让人想想都毛骨悚然的事。所以,他必须在唐浩天退下来之前,就把钱挣足,定居到国外去。想到这儿,在他的脑海里映现出了于虹漂亮能干的身影,为了能得到于虹的爱,费多大的劲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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