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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乱鸦
轻尘微微一愣,温柔地看着绿芜,神情有些愧意:“绿芜,你必须留下。
“小姐……”绿芜这才想起,将军方才讲的,是“我”,而非“我们”,顿了顿,绿芜还是笑了,眼里一点可惜之色也没有:“绿芜一切听从小姐的安排。”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一人要扮演你我两人的角色,还不能让贡桑起疑,能做到吗?”轻尘并不担心绿芜无法完成这件事,年少之时,绿芜曾跟着无名钻研过易容之术,无名是个极慷慨之人,向来有求必应,名师出高徒,绿芜的易容之术是学得相当精湛的。
她的确是无法现在就将绿芜带回去,在中原正在进行的事情十分凶险,再加之岩止忽然前往中原,轻尘不知道其中又会发生什么样大的变故,只好将前往中原的计划提前,那里一切都尚未有定数,绿芜的身体情况欠佳,留在这,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小姐,您尽管放心。”绿芜拍了拍胸脯保证,轻尘被她给逗笑了,总算暂时把昨夜折腾了她一整个晚上没有睡着的事情给咱是抛到了脑后。
以轻尘的本事,离开大贺城并不算太难,更何况还有绿芜与她相互接应着。
她在城外牵走了一匹马,在这个时候,大多数马都很瘦,轻尘倒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行程慢了些。
出了绿洲,茫茫大漠,一望无际的荒芜,夕阳西下,金色的沙漠染上一层瑰丽的红,壮观无比。到了夜里,大漠上的气温会骤然降温,在加之正处于寒冬初春,轻尘倒是能忍,那匹瘦马差点就一命呜乎了。
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轻尘所带的干粮和水已经快要吃光了,但好在她已经进入了大秦与西域接壤的疆界,这是一个人群混杂的边城,进入中原,都必须先经过这里的。
处于两地接壤处的边城,若是发生了战乱,第一个遭殃的必然也是这里,但若放在平时,此地反而因为所接触的种族人群众多,胡汉交接,商人频繁往来,若论起繁荣,倒一点也不比咸阳城逊色。
轻尘进入边城之后,便找了一间客栈歇息,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男装。
如此一打扮,倒还真真是个俊逸翩翩的英俊少年,墨青色的衣袍穿在身上,举手投足间皆英气凛然,洒脱自如。她并不常笑,甚至神情还有些清冷,就像一只桀骜的鹰,温润之下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
轻尘重新在边城买了一匹马,她并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无名的传书已经接到了,这人脾气古怪,明明所有孟家军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孟将军出了事,已经死了,可无名在收到她的四字信函之后,竟然连问都不问就认定了她就是孟轻尘。当年他只答应辅佐她十年,十年之期早已经过去了,却依旧肯为她做这些事,定然脾气大着呢,她若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咸阳,以这家伙的脾气,很有可能拍拍屁股就回山里了。
丢了一锭银子在马厩外的桌子上,轻尘眼也不抬,双手环胸立在那:“请给我一匹马。”
桌子上的那锭银子被人收了起来,男子双手的袖子都挽了上来,穿着青棕色的马夫装,头上戴着一顶斗笠,但身形却很高大,他牵着一匹马走到了轻尘的面前,手中执着缰绳递给了她,他的嗓音温润如玉,却又带着狂放不羁潇洒随性:“轻尘。”
卷二:王的爱奴 089 赤眸惊鸿
轻尘闻声抬起头来,斗笠下,男子随意地抬起了唇角,他虽穿着一身马夫装束,可却怎么也掩不住他身上超凡脱俗的气质,轻尘不由得一愣,男子一张清隽带笑的俊颜,竟有些世外仙风之感,那眉间沧桑似水,那唇角温润如风。
“无名?”轻尘发觉之时,自己的喉间已经率先溢出了这两个字眼。
男子抬起一只手扶了扶斗笠的边沿,笑而不答。
此人当真是仙风道骨,俊雅绝伦,若是在山间遇到,定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久居深山之中的仙人。可轻尘知道,无名为人清冷,性格古怪,绝非像看上去那样那么好相处。
轻尘双眼一眯,唇角也跟着轻轻抬起,她的身子懒洋洋地往身后的木桩上一靠,双手环胸,面对无名之时,她便又流露出了难得的慵懒与率性:“你刚才叫我什么?”
“轻尘。”无名那双淡然的眸子比云还淡,比风还轻,他看见孟轻尘之后,一点惊讶之色都不曾流露过,仿佛眼前这位孟轻尘,和从前那位孟轻尘根本没有一点不同似的。
轻尘挑起了眉,心里却是在暗自嘀咕,无名果然是这天底下最古怪的人,为何他就单凭那一眼便将她给认了出来?轻尘一度怀疑,无名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可他若真的无所不知,为何当初不告诉她那一杯御赐的酒有毒,那一位她忠心耿耿侍奉的君王早就对她起了杀心?
马厩前,两个男子相对而立,似乎在交谈着些什么。一个靠在木桩上,微微勾起唇角,率性不羁,一个虽身穿马夫装,但覆手而立,俊雅含笑,玉树临风。
路过的人都不禁停下了脚步,眼前的画面,竟然如此好看。
轻尘没有从无名手中接过缰绳,无名也无所谓,就像没看见她一样,转身回到马厩里折腾了起来,直接把轻尘就给冷落了。
轻尘皱了皱眉,所以她才说无名一点也不好相处。
不多时,无名便从马厩里出来了,跟在他后面的,是两匹白马拉着一辆马车,虽简陋,但上有遮蔽,侧能挡风。
轻尘的脸色顿时一黑,无名却像看小孩一样看着她,拍了拍马车,示意她上去。
像以前一样,不论她孟大将军在战场上是多么叱咤风云,无名的态度永远都像在藐视她。
她岂是弱女子,需要坐这玩样?
“白驹。”无名忽然喊了一声。
轻尘不知道这个家伙在玩什么把戏,无名的话音刚落,吱吱两声,睡得正酣的小白鼠大人顿时清醒了,整个身子激动地蹿了出来,狂喜地扑向了无名,跳到了无名的肩膀上,然后上蹿下跳地在无名身上爬着。
无名就站在那,他也在笑着,任由小白鼠大人折腾着,等它累了,才蹿上了无名的肩头,用牙齿嘶咬着无名的衣服。
无名一只手把小白鼠大人给拎了下来,放在掌心里,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它的毛发,小白鼠大人总算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趴了下来,一动也不懂地认由无名把玩着。
白驹?
轻尘的嘴角微微抽搐,分明是一只巴掌大的色老鼠,无名却唤它白驹,那两匹真正的白驹恐怕要哭了才是。
“这只色老鼠原来是你的。”轻尘这下一点也不奇怪无名是如何知道她是谁了。
看来这只小白鼠会出现在东胡,还将她引入了那个地下秘境之中,并非偶然。
“色?”无名微微一愣,对于轻尘的评价感到一些诧异,然后弯起唇角笑了:“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白驹总有办法找到你,不论是那具尸体,还是现在的你。我告诉它它将守护的是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它才肯远赴西域完成任务。”
最美丽的女子?
原本一脸享受地趴在无名掌中的小白鼠大人忽然吱吱地叫了两声。
无名把玩着它的动作仍在继续:“不过它好像有些失望了,责怪我夸大其词。”
“无名!”轻尘不知该不该恼,因为无名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总是那样云淡风轻,一本正经,可听了却会让人生气。
轻尘这忽然一声叫唤,突然把小白鼠大人给吓到了,呜呜咽咽地蜷缩着身子,全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无名好像也被吓了一跳,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有些惊讶又茫然地看着眼前这张虽然陌生,他却又绝对不会认错的清秀的面庞,无名黑漆漆的眼睛还是那样温和,表情是那样波澜不惊,但他的唇还是露出了笑起来时的弧度:“孟丫头,我以为你并不在乎这些。”
算了,她真不该跟无名计较这些。
轻尘已经恢复了一脸沉静,也不愿挣扎了,干净利落地就跳上了马车,沉着脸坐在外沿。
无名微微挑眉,然后也跟着跳了上来,他还是那样狂放不羁,一身粗鄙的马夫装也能被他穿得有模有样,斗笠下,那双眼睛半眯着,整个人懒洋洋地坐在马车上,只轻轻低喝了一声,那两匹马就像无师自通了似的,丝毫不需要任何人的驱使,拉着马车稳健地向前走去。
出了边城,再往南,过了九峻山才可进入咸阳。
一路上,林风猎猎,山路宽平,中原已是春暖花开,到处都能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从两侧的山林间传来,微风吹拂,夹杂着花香与草香,苍松翠竹,美不胜收。
轻尘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俊俏的模样穿着这一身男装,一阵山风吹过,落花飞散,轻轻飘零而落,打落在了她的衣袍之上,她也根本不放心上,一眼望去,竟是比这世间大多男儿还要潇洒翩翩。
不知是过了多久,轻尘才稍稍觉得身上的疲惫之意消退了一些,蓦地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瞳并未转过去看无名。
她知道,无名可不是一个闲得没事好心眼地亲自来边城接应她的人,无名会来,自然是因为这一路上看起来太平,实际上却未必如此,无名一向小看她,这一回恐怕也一样,说不定心里还一直认为如果他不来,她一定随时可能在路上就被人杀了。
见她休息好了,无名斗笠下那张英俊的脸上微微一笑:“白驹告诉我,这几年你一直生活在匈奴。”
轻尘侧过脸来,眼中有些诧异,那只色老鼠什么时候告诉他这些了?它开口说过话吗?
“嗯。”轻尘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醒来时,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孤身躺在大漠里,是岩止将我带回了大贺城。”
“那你可真该涌泉相报。”无名宠溺地看了眼这个性子一向冷酷,不善人情世故的孟丫头:“难道你从来不曾考虑过,人家为什么要带你回去,还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以女奴身份生活在匈奴,却有人照顾侍奉着你?”
轻尘被无名给问住了,她以前确实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岩止将她从大漠里带了回去,然后便命贡桑照顾她,她也一直觉得理所当然,有问题吗?
“他对我好是应该的。”轻尘说完这句话就忍不住想咬自己的舌头了,末了,小脸有些窘迫地别开脸去,脸色微微涨红。
无名笑骂道:“小白眼狼。”
将马车停了下来,无名率先跳了下去,官道边上有一座茶寮,专供路过的行人稍做歇息,这个时候茶寮里的人还真不少,大多都是些打算从中原往北做生意的人。
马车上忽然来了一个马夫,起初众人还不甚在意,但待那马夫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放到了一旁,四周原本嘈杂交谈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寂静了,这个男人,身居如此简陋的茶寮,可人往那一坐,好像就连这间茶寮都跟着蓬荜生辉了,只因此人当真是丰神俊朗,笑意温和,安逸闲适得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对于周遭的反应,无名恍若未觉,他掀了两个空杯,一个放于自己面前,一个放在了身侧的空位上,然后将两个茶杯都添上了茶。
人们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到一个年轻的少年径直坐在了那个空位上,少年身穿墨青色衣袍,黑色的眼眸沉静清澈,神色淡然,并不爱笑,个子也并不高,甚至称得上是身材羸弱,可往那一坐,竟也是丰采绝世,朗逸不凡,丝毫不逊色。
好在这些过路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常年往来于中原和西域两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很快便收回了目光,茶寮里再一次恢复了先





藩王的宠妃 章节84
前的嘈杂。
“你们听说了吗?那件事。”
“我从咸阳那边来的,一路上可没少听,上头想压都压不住。”
“可不是,谁知道啊,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孟家早就没落了,不过当年孟家真的是辉煌,大秦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只可惜了……”
“不是说了孟将军没死嘛?他们说当年秦皇毒害了孟将军,孟将军根本没成功和亲到匈奴。不过现在大家都说她还活着。”
“你们知道无名楼吧?就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啧啧……”
“听说无名楼背后的东家就是孟将军,孟将军为大秦征战杀场,抛头颅洒热血的,也是,要是我也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我看不一定,要真有这回事,皇上还不得早铲除了那什么……无名楼!依我看,它背后的东家也就是一无名小卒,不足为惧,皇上才没把它放眼里。”
“说不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快要出大秦疆界的地方就是这样,山高皇帝远,民风言论相对开放,这些人要是还在咸阳城内,绝对是不敢这样公然议论这些事的。
轻尘静默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并未去喝它,她抬起头看了眼正在喝茶的无名,想必这些消息都是他命人放出去的。
察觉到轻尘正在看他,无名笑着放下了茶杯:“背后的东家是无名小卒?我是无名,孟丫头,那你便是小卒了。”
轻尘黑着脸呵呵冷笑了两声,没有接下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中原到处都在传孟将军被毒害之事,这么做,不怕那个人坐不住,做出什么动作来吗?”
“那个人?”无名挑了挑唇,依旧温润淡笑:“秦皇不慌,怎么会有下一步动作呢?他安逸得太久了,也该吃吃苦头。只是,这样会让你陷入险境,你可有能力自保?”
轻尘笑了,眸光凛冽之中,尽是不可一世的傲慢与清冽:“只怕已经追来了。”
无名不露声色地微微一笑,将斗笠戴回了头顶:“对手不算太差,才会有让人乐意奉陪下去的兴致。”
轻尘也随之起身,那辆破旧简陋的马车就如来时一样悠悠然然地离去,速度不急不缓,却很快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再一看那空空如也的桌子,若不是那两杯喝过的茶杯还在,还真要让人怀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只是谪仙下世,错觉而已。
秦皇果然开始忌惮无名楼了,谣言一再肆虐,三人就可成虎了,更何况还是举国上下都在议论,秦皇比想象中还要畏惧她孟轻尘的归来。
轻尘缓缓地勾起了淡红色的唇,耀眼如星辰的墨黑水眸里,精光璀璨。
开始慌乱的人,他便不会再滴水不漏,中原大国如此疆域辽阔,环境得天独厚,一向为西域各国所虎视眈眈,秦皇暴政,近几年来国中起义四起,而在这种统治权面临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秦皇竟然将这么一大批力量花在了防备她孟轻尘上面,无名啊无名,你可真是一个看似风度翩翩实则满腹坏水的坏男人啊。
傍晚的山林间,霞云满天。
马车行至路径已经相对荒僻的林道上,林道两侧都是葱葱郁郁层层叠叠的树木,天色又渐渐地暗沉了下来,周遭忽然有无数试图隐匿的气息在蠢蠢欲动着朝他们逼近,这样的气息已经跟随了他们一路,直到出了边城和官道才敢现身,果然是警惕。
刷!
忽然一阵破风的声音响起,可马车上的那两个人竟然一个比一个表现得还要悠闲,根本就不闪不避,下一秒,果不其然,一支利箭穿透了马车上的木头之上,刷刷刷,接二连三的,又是相同的利箭从不同的方向而来,全都刺入了马车之中。
轻尘依旧一动不动地盘腿坐在那,她的手中空空如也,并无武器,傍晚的山风撩动着她的发丝,修身的墨青色衣袍也隐隐被风鼓动着,微凉的初春的风刮在她的脸上,夹杂着傍晚的湿气,竟也不觉得寒冷,大概是在西域里待久了,这样的风对轻尘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傍晚血红的山林间,忽然亮出了一柄柄利剑,他们穿着黑衣,蒙着面,可每一个人的衣襟之上都绣有相同的标志,看来是出自大秦的精锐死士,这些死士她也曾听说过,是直接效命于秦皇的,只是不曾见过,如今倒是大开眼界了。
自打她进入大秦疆域之内就已经被这些死士给盯上了,即使她和以前生得不一样,身形也比以前娇小许多,可他们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但凡有可能被认为是孟轻尘的,这些死士们都会想方设法将其的尸体带回去,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漏纵一人。
“孟丫头,你可得小心了。”无名神色淡定,说话的语气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如沐春风一般,即使是此刻处于这种被对方这么多人全力剿杀的情况下。
无名探手从马车内壁上抽出了一根玉笛,指尖一按,玉笛的另一端便突然出现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利刺,一身马夫装的无名潇潇洒洒地从马车上跃了出去,他身形优雅,连出手都温文儒雅,血不沾衣,很快便使得大部分的死士都竭尽全力地忙于对付他。
一道黑影忽然朝马车上袭来,然后又是数支利箭朝她而来,孟轻尘高高地扬起了唇角,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凛冽的风从正面而来,吹得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眼见着那数个方向而来的利箭就要穿透了她,即便她堪堪躲过了利箭,可那逼近的死士也能在下一秒就取下她的性命,可她的脸上却根本没有出现半丝忧色,不躲不闪,泰然自若……
隐幽处,云烟暮霭间。
男子站在高处,疏狂的枝影几乎将他的身影都隐藏其中了,银白色的面具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将他的容颜和所有的表情全部都掩藏了起来,他孑然而立,面具下,那双眼睛冷漠如冰。
冷漠地旁观着那批黑衣死士突然袭击那辆马车上的两个人,男子双眸微敛,只这么静默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
“少主,看来不是她。”一个男子上前,看了眼那个坐在马车上不知死活不闪也不避的女人一眼,合上了手里的画卷,眼里没有半分同情,低声对那带着银色面具的硕长男人说道。
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冷漠地离去,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没有人知道,因为那面具的遮掩之下,一切都是平静漠然的,但这一回,唯独那双眼睛,定定地停留在那个坐在马车之上明显是女扮男装的墨青色衣衫的少年身上,没有挪开。
眼见着利箭就要穿透她的喉咙了,而那个人却在这个时候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在这种生死关头偏过头来看他。
面具下,那双赤红的血眸骤然一缩……
卷二:王的爱奴 090 要去青楼
在那紧要关头,利箭几乎要穿破她的喉咙了,轻尘却依旧巍然不动,陡然之间,似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在这种时候,她竟然恍神了,偏过头顺着那道视线的来源望去……
那双赤红的血眸……
一闪而过,如同此刻天际血红的落霞,眩目而又绮丽。
孟轻尘忽然一愣,那道与她在半空中相接的视线,顷刻间便挪开了。
轻尘只感觉眼前一晃,疏狂枝影之中,那个男子便已转过身去,莫说他到底是谁了,就连那男子的样貌她都看得并不真切,轻尘甚至怀疑刚才自己看走了眼,一切都是错觉。
哗——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那道原本巍然不动的墨青色纤细身影顿时向上掠起,说时迟,那时快,她扬逸的衣袍随着她跃起的身子在半空中翻飞狂卷,竟一时间没有人能够近身一寸,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暗流正在激荡汹涌着,将那抹瘦弱却让人丝毫不敢小看的身影给隔绝在了中间!
时光仿佛静止,直到那抹原本还呆坐在马车之上的墨青色的身影彻底从眼前消失了,刷刷刷,原本都朝她而去的无数利箭顿时扑了个空,就连要刺杀她的几名身手顶好的大秦死士都纳闷地睁大了眼睛,他们从没见过,有人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明明上一秒还形势险峻,下一秒就悠然抽身了……
轻尘一跃而起,稳稳地站在了附近的一棵劲松之上,她仍然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刚才及时做出反应,躲开了那些袭击,可此时她站在那,脑袋仍时不时往某一个方向偏去,那双晶亮清澈如黑耀石的眼睛似乎正在不断搜索着什么。
轻尘有些失望,那道陌生的背影已经离去,刚才自己为何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呢?
知道的还以为她不要命了,在这时候走神,不知道的,还道是这个家伙太过嚣张了,竟然彻彻底底地藐视了这批秦皇引以为傲的死士。
无名已经与那些似乎永远不知道疲惫的死士纠缠了很久,这些死士即使身受重伤,被无名打飞刺伤了,只要没死,下一刻立即眼也不眨地重新爬起来加入了战斗,这让无名颇为无奈,他为人“正派”,自认为还是怀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怀的,尽管孟丫头从来都对此表示不以为然,但他此时出手,仍然身形悠然翩翩,不急不躁,若不是眼角的余光一瞥,明显看到了孟丫头正在走神,险些还让自己被射穿成马蜂窝了,无名是断不可能突然出手招招变狠,手中的玉笛在空中扫尾,死伤无数。
无名距离她那么远,分明看着没怎么动,可接着他随便这么一动,顿时有如雷霆万钧,雪山崩裂,狂风卷来,掠到了轻尘的面前,脸上依旧闲适温和的表情,手中随意地对付那些袭向轻尘的残余死士:“在走什么神?”
无名说话,从来不会有半分斥责的语气,此时和轻尘说话,也只是像闲聊一般。
轻尘默默地把视线从那已经空空如也的云烟暮霭间收了回来,自己的脸上也是满满的郁闷不解:“看一个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根本没把事情交待清楚,事实上,她自己也交待不清楚,那个人是谁她压根不知道呢。
无名哦了一声,也不感兴趣,他空出了一只大手,拉着轻尘回到了地面,砰砰砰,身后是剩余的死士从半空中坠到地上的声音,他们的身子只稍稍动了动挣扎了一会,然后便彻底不动了。
才刚一进入中原,他们就毁了秦皇这么一大批死士,一看便知都是无名的得意之作。
无名身上仍然半点血都不沾,他是天底下脾气最古怪的家伙,并不常出手伤人,若是一定要出手,那么经他手的尸体一定都死得很干净,甚至全尸健全,最夸张的时候,会让人看不出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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