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乱鸦
轻尘转过来一看,莫也是全副武装,眉宇间难得地浮现了一些疲惫之色,但精神看上去却也不错,不比她差到哪里。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能够好好睡一觉是这么舒心的事。”轻尘明显感受到莫的神色轻松了不少,所以她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轻松了一些。
“那你很快就能放下心来睡觉了。”莫扯了扯嘴唇,也没有笑,反正他笑不笑轻尘都看不出来。
“这话怎么说?”
轻尘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她平日就话少,突然这么神采飞扬,看得莫都不由得一愣,有些不认识她似的。
顿了顿,莫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时那般刻板严谨:“日逐王与容和大人正率领着两大军团往这会师,不出意料,再过两日就可抵达。”
果然是一个好消息!
从轻尘出发到现在睡醒,东胡军营并没有如预料中遭到东胡袭击,看来月弥的确是履行了他的承诺,为他们争取到了不少喘息的时间,只要两日之内能避免与东胡正面交锋,那她也算是不负所托了。
“王……王妃大人!”就在此时,一直负责为岩止更换伤口用药的军医一脸狰狞地跑了出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轻尘的面前,或许是没料到莫也在,老军医一愣,赶紧道:“莫……莫大人,您也在,那真是太好了……”
这老军医先前虽然被莫的黑面吓得不轻,但这时候也顾不得害怕莫了,他的表情在轻尘看来的确是狰狞,像是吃了很大的惊,整张脸都兴奋得让肌肉都处于抖动中。
轻尘见到军医这样如上天入地般大受刺激的表情,顿时便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她开口询问,军医便一边指着王帐,语无伦次道:“王有……有动静!”
这是什么表情?!轻尘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又皱到了一起,也看不出来这个军医这表情到底是喜还是惊,太过激动了还是太过惊恐了,从他的表情中,轻尘猜不到岩止的情况到底是好是坏,索性拨开了语无伦次的军医立即朝王帐赶去。
就那短短的路程,可轻尘还是跑得有些气息紊乱,她的面色苍白,心中狂跳不已,如同逃命一般的速度朝这跑过来,就连掀开帘子的那一刹那,那只手好像都快要把整个帘子给掀裂了。
轻尘几乎是粗鲁地闯了进来,帐中仍然是浓烈的药味弥漫着,床榻上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好似动了一下,轻尘霎时间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呃……”
低沉的一声声响好像是从岩止的喉咙间含含糊糊地溢出……
轻尘整个人顿时一怔,她险些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很快,她知道那不是错听,是真的,是真的岩止的声音!
“岩……岩止……”轻尘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就那几步路的距离,她迫不及待地飞奔了过去,几乎是半跪在床榻边沿,拉着岩止垂放在身侧的手:“岩止,你是不是醒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岩止?”
“你……”
被轻尘握住掌心的岩止继那声含糊地从喉咙间溢出的声音之后,轻尘总算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岩止的声音,她的睫毛都因太过吃惊而隐隐颤抖着,只见岩止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好似在说话,可轻尘却只听到了他发出了一声类似于闷哼声的声音。
“岩止?”轻尘有些着急了,岩止为什么不继续说呢,他只吐出了一个字啊,轻尘生怕岩止立马又变得和先前一样一动也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沉睡,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轻尘急了,拉着岩止的手立即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岩止,你别睡,我还没听到你说什么呢,我在这,我就在这,你说啊,我怎么了,你说啊……”
“你……”
突然,岩止高大的身躯好像动了动,他闷哼了一声,紧接着是剧烈的抽动,他睡了那么久,原本健硕的身子都日渐消瘦下去,可这个时候他的力气却仍然出奇的大,被轻尘握住的那只手猛然握紧,简直要把轻尘的小手的骨头都捏碎了!
轻尘一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愕然地看着岩止消瘦下去的俊脸,只见岩止的眼睛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淡淡的幽绿色越演越烈,他好像张开了嘴要说话,可半天只发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字眼,好几次他都想把话说完,但每一次好像都受到了巨大的阻挠一般,他似乎正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疼楚,整个人都在挣扎。
“岩止……”此时的轻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不知道岩止到底是怎么了,自己的手都快要被力大无穷的岩止给捏碎了,她也毫不在意,但她现在最恐惧的,就是不知道岩止为何突然承受着巨大的疼痛,以至于让他整个人都在抽动,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身后的莫也赶到了,那军医几乎是被他拽着领子拎过来的。
进入帐中的一瞬间,莫也看到了岩止的身体正在剧烈地抽动着,他顿时面色一变,拽着军医的手没有松开,立即把他拎到了床榻边,语气冷硬得仿佛要杀人一般:“你快给我看看,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军医显然也吃惊不已,没有料到岩止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好不容易从莫的手中得到了自由,刚要上去看看岩止的情况,可就在此时,岩止身体的挣扎和抽动骤然停止了,他几乎要把轻尘的骨头捏碎的大手也跟着骤然抽走了力气……
轻尘整个人都僵住了,紧紧抓住岩止的手才没让他的手滑落了下去,她浑身都在隐隐颤抖着,那一瞬间,岩止又恢复了平静,他手上转瞬间失去了力气,喉咙间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发出声音,好似从来没有醒来过一般,这……这是怎么回事!
“岩止!岩止!”轻尘慌乱地喊着岩止的名字,她恐惧得连声线都在颤抖。
那军医也吓得不清,顿时间脸色就白了,颤颤地伸出手在岩止的鼻子前一探,然后惊呼一声立即跪了下来,浑身颤抖:“王妃,王……王他……驾崩了!”
驾……驾崩?
轻尘听到这两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一沉,整个人都僵住了,紧接着是无可抑制的恼怒,这一秒间,她几乎要把她的青玄剑给拔出来,砍掉那胡说八道的军医的脑袋!他懂什么!岩止明明还好好的!刚才还有了动静!他要说的话还没说话!那么强壮的岩止,怎么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胡说!这个该死的军医,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轻尘心里是这样想的,手上也是这么做的,这个时候她已经管不了理智了,好像只要砍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军医的脑袋,他所说的谎言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青玄剑出鞘的那一瞬间,刺耳的金属磨擦声犹如鬼哭狼嚎,轻尘苍白着脸,眼里是翻江倒海的愤怒,几乎是一点犹豫也没有,她抽出刀便要朝跪在地上宣告岩止驾崩的军医的脑袋劈下去……
“等……等等……”莫忽然叫出了声,同一时间,他的刀柄横在了轻尘劈下的青玄剑剑锋下,剧烈的碰撞使得火花四溅,但他的刀柄却还是成功地在半空中硬生生拦下了轻尘失去理智胡乱劈下来的那一剑!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军医根本不知道自己几乎要命悬一现,但这时候,更大的震惊事实已经让他无暇去回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妃的剑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脑袋上方,莫大人又为什么会突然用刀柄拦住了那一下。
顺着莫的那一声惊呼,军医也发现刚才明明已经没有呼吸的王好像忽然间蹬了一下腿,紧接着,他额头上细密的冷汗顺势滑了下来,胸膛在缓慢地起伏着,慢慢地,好像在呼吸……
这……这是……
轻尘仿佛也听到了呼吸声,猛然送剑回鞘,她转过身来,呆立住了:“岩……岩止?”
军医见状,立即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在岩止身上折腾着,脸上也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刚才他明明已经探不到王的呼吸了,可现在,王的确在正常地呼吸着,一切都和他的身子出现动静前一模一样,好像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幻觉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轻尘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刚才的那一切,她的心情好像经历了从天上坠入了地狱,又从地狱里挣扎着往上爬的过程,此刻看到军医正在岩止身上折腾着,她也只是惊魂未定地呆立在那,睁大了眼睛,如同失魂落魄了一般,还未缓过劲来,只能这样傻傻地盯着岩止看,好像看着看着岩止就会突然又醒过来一般。
帘子好像有被掀起的动静,一名暗卫走了进来,在莫身边低语了几句,莫的眉头慢慢地拧了起来,点了点头,暗卫才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莫看了眼正在检查王的身体情况的军医,又看了眼精疲力尽地呆立在那,那失魂落魄遭受巨大打击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疼得孟轻尘,顿了顿,还是选择了开口道:“王妃,长老院八位大臣已经来了。”
轻尘一开始仍脸色苍白,好像什么也没听到,直到莫又重复了几遍,她似乎这才听到莫的声音,怔怔然地转过头来,什么也没说,但莫知道,她握着青玄剑的那只手仍然在隐隐地颤抖着。
轻叹了口气,莫缓缓地解释道:“也许是长时间以来王这一边的军
藩王的宠妃 章节131
队没有任何交战的消息,大臣们有所起疑,才往这来。匈奴是一个部落联盟国,八位长老院的大臣同时代表着匈奴最大八个部落的势力,如果让他们知道王如今的情况,只怕会使匈奴内部就率先发生混乱,还请王妃代替王见见他们,稳定人心。”
轻尘皱起了眉,但她又深深地看了眼闭着眼睛的岩止,这才点了点头,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让自己挪动了沉重的双脚往外走去,她不知道岩止是不是故意在折腾她,因为她以前也总折腾他,所以他才要报复她,让她的心情这样地七上八下。
与莫一同来到一座大帐前,轻尘原本想要进去了,莫却突然停了下来,轻尘不解地抬头看他,却见莫忽然对她摇了摇头,眉头紧拧。
轻尘愣了愣,这才轻叹了口气,转瞬间便调整了自己的神情,由刚才的慌乱与怔忡变为平日那幅平静又从容的表情,莫这才稍稍让了让身子,退到一旁亲自替孟轻尘掀开了帘子。
帐中果然正坐着各位长老,轻尘对他们并不算陌生,上一次龙城大会,这些长老院大臣也随在岩止左右,他们自然也对轻尘并不陌生,且不说她就是那位传闻中倍受王宠爱的女子,就光是那次龙城大会上她一举夺得第一勇士的荣誉,就够让这些大臣记忆犹新了。
见到出现在这里的竟然是王妃而不是王,这些大臣们也都是一愣,诧异不已,但态度仍旧十分恭敬,纷纷起身行了个礼节:“王妃大人。”
轻尘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走上了最上首坐在了岩止的位置上:“各位大臣在这时候来这里,恐怕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战事在即,谁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卷三:王的宠妃 133 神秘来客
孟轻尘扫了眼在座的八位大臣,其实她完全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中,可在这些大臣们看来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听王妃话里这意思,反倒有点像在责怪他们这时候来这里纯属添乱。
大臣们面面相觑,怎么说他们也是匈奴大联盟中除单于大人之外掌权最大的八大首席了,在长老院中各占一席,按道理,就算是王所宠爱的王妃大人,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女人,怎么敢这么对他们说话?
可一时间,他们也知道如今眼前的这位王妃大人可和别的女人不大一样,瞧她竟然在这时候仍出现在军营里就知道,王把她宠得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若换了别人,或许他们非得责怪这个女人红颜祸水独占君心不可,可这个女人偏偏又是在龙城大会上身手决绝的第一勇士……
轻尘自然不知道这些大臣们在心里怎么想的,她面色沉静如水,心中却是焦躁不安,也不说话了,只这么静静地看着座下的这些大臣,她一言不发,却让人感到了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让这些大臣们都不得不好好思量自己是不是真的来添乱了……
“昔日我等作为长老院之臣,鞠躬尽瘁辅佐王治理我大匈奴,今日来此,只因心系家国,个人安危早已置之度外,有劳王妃大人忧虑了。”
“我等风尘仆仆来此,一来重大国事需要与王相商,二来,也希望看到王安然无恙,我等自当会尽早返回。”
“王妃大人来见我们,我们却没有见到王,还请王妃大人如实相告,王不能见我们,是否是出事了。”
“当然,承蒙天神庇佑,王乃太阳神之子,自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现在匈奴各个部落和城邦都处于人心惶惶之中,子民中难免会有一些流言揣度,我等自然是不肯相信那些胡言乱语,若我等得知王的近况良好,也好安定人心,终止这些扰乱人心的流言。”
大臣们面色凝重,突然赶来这里,想来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轻尘蓦然皱起了眉,却见到站在帐口处的莫对她点了点头,仿佛在示意她冷静,看来莫也算是了解她的性子,轻尘并不算一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听到他们这样拐弯抹角试探的口吻,让她更加烦躁起来。
沉默了半晌,轻尘忽然站起身来,那双清亮的眼睛犹如黑曜石一般深沉又璀璨,她粉嫩的薄唇微微抿着,瘦小的身子穿在那一身略显宽大的衣袍之下,竟也不显懦弱,反倒英气逼人,仿佛一尊桀骜的塑像,看得人不由得一怔,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了。
“岩止的确是受了点伤。”轻尘清越的嗓音缓缓地溢了出来,如同涓涓细流,波澜不惊。
众位大臣们皆一时无言,面面相觑,可看王妃那样子,从容而沉静,他们一点也窥探不出丝毫信息。
如今他们听到王妃大人直呼王的名讳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好似那两个字从这个看起来如此娇弱却一点也不羸弱的女子口中发出,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顿了顿,轻尘又继续说道:“岩止他彻夜研究战事,好不容易歇下休息一会,我觉得你们来了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没有必要劳驾岩止亲自来见你们,我来这里,就是来告诉你们这些的。战场危险,你们还是回去得好。”
轻尘的态度不冷不热,她一向不知人情世故,为人处事直来直往,说话哪里懂得什么叫客气,在岩止的纵容下,这个并不可爱的性子自然是一点也没改变,反倒变本加厉起来了,反倒是这样,轻尘刚才那些话由她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傲慢的王妃嘴里说出来,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
大臣们面色都铁青了起来,可轻尘刚才那番话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作为长老院里的大臣,他们年纪也都大了,辅佐单于大人处理国事还好,但却不可能能够帮助单于大人领兵作战的,来了这里反而会拖单于大人的后腿,也难怪王妃大人说话的语气会那么不客气了。
说罢,轻尘便直接掠过了这些大臣往外走,也不去管这个大帐中那低沉的气氛,被轻尘面不改色地数落了一番的大臣们情绪低落地耷拉着脑袋,浑身向外冒着阴霾,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老到让王妃大人都嫌弃他们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纯属添乱吗……
轻尘阔步走了出去,莫也默不作声地垂下帘子跟了上来,面色古怪,轻尘奇怪地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看他:“怎么了,我刚才处理得不对吗?”
莫回想起刚才帐中那可怕的阴暗的低落的气氛,又看轻尘此时这般不以为然的表情,一向不苟言笑的莫这是第一次没忍住,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滑落的冷汗,沉声道:“不,你处理得很好。”
或许他现在可以理解一二王为什么要纵容她如此不讨人喜欢的性子了,至少在这件事上,还真是有效……
轻尘拧着眉思考了一瞬,不明白莫这古怪的表情究竟是为何而来,索性也不去想了,她本就身心疲惫,应付完这些大臣就已经累惨了,她现在满心满眼地都在记挂着岩止,今日岩止突然发生的情况已经惊得她的心脏都快要停了,片刻也没有停留,轻尘径直往岩止所在的主帐中赶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火盆子也都一一点了火,夜风嗖嗖,整个军营处于高度防备之中,几乎每一处都沉浸在了或明或暗的光亮中,绝无一处死角。
莫自然是知道孟轻尘若不亲自确定王的情况如何了是不会安心的,他也不阻拦她,只嘱咐了一直负责照顾王妃的贴身侍女绿芜将王妃的食物送到王的帐中去,这两日想必也不会发生交战,东胡的后方被王妃借来的乌孙援兵袭击了,如果不出意外,两日之内东胡是不会有精力西攻匈奴的,而两日的时间也足够贺达和容和率军赶来,这段时间孟轻尘也的确是身心疲惫了,让她安心待在王的身边照料着也好。
轻尘回到了帐中,果然军医已经重新处理过岩止因为突然醒来后的挣扎而崩裂的伤口,不仅是那名经验丰富的老军医,就连轻尘也想不通今天岩止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突然辛苦地挣扎起来,突然间没了呼吸,就连军医都宣布了他的驾崩,但不久之后又慢慢地恢复了呼吸,变得和以前一模一样。
轻尘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假死症,即使在中原的时候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有的人其实并没有死,但家人都误以为他死了,结果便封棺下葬,那便就是真的活着也没用了。
轻尘只知道今天的自己真的被岩止给吓坏了,无论如何,等他醒来了,她一定要让他道歉不可!
见轻尘进来了,军医立即向她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轻尘走到岩止的榻旁,事实上她现在满腹的郁闷,可见到岩止这样沉睡的消瘦的面庞,她的气却又没地方发了,只能抓住岩止的手,轻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之间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拉着岩止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轻尘郁闷地鼓着腮帮子抱怨道:“岩止,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岩止是听到没听到,被轻尘抓在手心里的那只大手好像无意之间动了动,轻尘一愣,她现在的心情可复杂了,希望岩止有点反应,可又担心又会像今天那样反应过大,把人给吓坏了……
“岩止?”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没有任何反应……
“将军,该吃点东西了。”
身后忽然响起了绿芜的声音,然后是食物被放到桌子上摆开的动静,轻尘被这么一打断,也无法确定岩止的手刚才是不是真的动了,把岩止的手放到他的身侧,轻尘起身走到了桌前坐下,嗅到了羊奶味,轻尘当即皱起了眉,只觉得还没喝就要吐了。
绿芜笑道:“放心,羊奶没有膻味,我放了很多酸梅子进去。”
“酸梅子?”轻尘眨了眨眼睛,纳闷地嘀咕道:“我并不爱吃酸啊……”
绿芜也没理她,笑而不语,自顾自地把东西都摆了出来,威逼利诱地要让轻尘多少都要吃一些。
轻尘喝下那碗羊奶,说来奇怪,放了酸梅子,果真不再像平时一样立即反胃,轻尘也感到纳闷,可又不知是何缘故,自己的口味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她又咬了几口熏肉,便觉得再也吃不下了,忽然之间,帐外骤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号角声,轻尘顿时面色一变,唰地一下站起身来!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从帐外闯了进来,因为情报紧急,竟也顾不得所谓的礼节,冲到轻尘面前便慌忙地跪了下来禀报道:“不好了王妃大人!东胡人夜袭!”
“不可能!”轻尘第一个念头便脱口而出,但很快,她的面色一沉,镇定了下来:“容和和贺达什么时候能赶到。”
“两天。”
“那就坚持两天。”轻尘的声音沉稳又有力,顿时间让人充满了无穷的信心,她挥退了这名士兵:“传令下去,准备应战。”
“是!”
乌孙既然答应了借兵相助,拖住东胡人两三日是不成问题的,这弓青,当真是狡猾!竟然在这时候出乎意料地夜袭匈奴营!
轻尘放下食物便命绿芜将自己的战甲取来,披上战甲,拿上青玄剑,轻尘刚欲往帐外而去,准备亲自领兵正面作战,陡然之间,她感到眼前一花,好似一股麻痹之感在侵袭她清醒的神经,连带着脚下都几步踉跄,浑身无力,几乎要栽倒下去,这种感觉……
轻尘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是给药晕了!
药晕?!
踉跄之际,轻尘好不容易撑住了桌子边沿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碗被她喝光的羊奶,好像顿时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双眸不可思议地睁大!
她虽称不上精通医术,但想要警觉被人下药还是不足挂齿的,除非那个人是她所亲近所信任的人,以至于她不曾防备,否则怎么可能就这么被药晕了?!
孟轻尘目光复杂地看向一旁好像早就知道她会站不稳而扶住她的绿芜,她似乎完全想不通绿芜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药晕了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你……”
“将军。”绿芜面不改色,什么也没说,将无力的轻尘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轻尘的药力完全发作了,眼皮沉重,全身也使不上力气,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整个人伏在桌子上,桌面上的食物也是一片狼藉,眼前的一切都越来越模糊,轻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帘子被掀开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外头的号角声,马蹄声,铠甲碰撞的声音都一一变得更加大声了起来,可轻尘正处于精神混沌迷糊之中,就算强作镇定撑起了一丝丝的清醒,那些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依然变成了混乱不堪的嘈杂,她几乎都分辨不清哪些是号角声,哪些是马蹄声,哪些是铠甲碰撞的声音了……
强劲的夜风随着帘子的被掀开猛地灌了进来,外头是一片漆黑,漆黑中是火光
藩王的宠妃 章节132
滔天,混乱又嘈杂,一道高瘦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帐帘掀开的门口,那人穿着斗篷,灰色的斗篷帽子垂得低低的,几乎完全遮住了来人的脸庞,轻尘视线模糊,更加看不清来人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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