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争霸

    再加上楚河汉界中，时不时有流光闪烁，棋子隐现，更见奇丽诡异。

    五副棋图的左下角，各有一个小小的手掌印，朴实无华，看似平凡普通。

    棋图下方的地面六七丈大小的地方平坦如镜。棋盘下三尺以外五丈以内，以不知名的淡红色和浅绿色的石板铺垫而成，错落有致，幽微精妙。

    五丈外则是平常的青石板，两者当中界限分明。

    一干外门弟子，有经验的大都在棋图五丈外，心平气和的脱下鞋袜，望着棋图默默调息，凝神计算。

    也有性急的，脱下鞋袜后看了棋图几眼，便急不可待的踏进棋图的威力范围内。

    牛天下慢慢踱步到一副棋图前，好奇地向场中观看。

    进入场中的人都闭上了眼，在场中行走，像是都在梦游。

    这些人脚下的步伐很是奇怪，都像是喝醉了酒，有的蹦，蹦的是直线，蹦的远。有的跳，跳的是曲线，跳的近。有的则是一步一顿，或直走，或向左右，看样子非常吃力。种种怪状，不一而足。

    但这些人无论怎么样，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向着五丈外的棋图慢慢接近。

    牛天下看的好笑，又有些莫名其妙，心里琢磨着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又或是着了魔

    蓦然有人一声闷哼，像是无形中被什么东西袭击了，脚下踉跄两步，脸色惨白，双眼大睁，以手捧头表情痛苦，黯然退出棋图的威力范围。

    牛天下眉头一皱，什么玩意儿这人发病了还是……

    正沉思间，眼前场中又有人从地上猛然弹起，在半空中手舞足蹈，重重的摔在牛天下面前，摔的那人龇牙咧嘴，哼唧有声。

    牛天下后退两步，暗叫邪门。

    随着被淘汰的弟子越来越多，几乎要达到三分之一了。而最终能到达山崖下棋盘边，触摸到手掌印的人，屈指可数。

    那几个触摸到手掌印的弟子，手按在石壁手印处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却是闭上眼一脸享受。离开时个个神采飞扬，志满意得。

    牛天下回头想看看一枕清风徐堂主的那张大黑脸。不料刚一回头，突然发现讨债鬼似的徐堂主，正在不远处向自己这个方向注视，眼神不善。

    旁边的秋鸣蝉似笑非笑，目光游离，貌似有些幸灾乐祸。

    牛天下心头一跳，一个声音随即传来:“新入门的弟子听着，至此伏龙堂大选之际，如果有人惧怕打击，畏头缩脑，裹足不前，意图逃过这次大选。本堂主定然严惩不贷，后果自负！”

    声音深沉凌厉，如在牛天下耳边响起。




二十七 入阵闯关
    牛天下回头撇撇嘴，心说少来这套，哥虽然不是吓大的，可关键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啊！心中有埋汰，脚下却不停，晃晃悠悠的向左边最后一副棋图走去。

    眼前这副棋图棋子最多，各子明灭不定，让人望而生畏，有神昏目炫之感。

    这幅棋图下方观望闯关的外门弟子寥寥无几，屈指可数，由此可以看出，这幅棋图难度之大，堪称为五副棋图之最。

    眼看牛天下在最困难的棋图前驻足观望，作沉思状，有人发出不屑的冷笑轻哼声。但很快的，牛天下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众目睽睽之下，牛天下在这幅棋图前略作停顿，慢慢俯身脱去鞋袜……

    一枕清风老眉微皱，秋鸣蝉的笑意意味深长。

    当牛天下赤着双脚踏进场中淡红色的石板上，一股温而不烈，韧而不强的气体随即在脚下出现，顺着脚底板的毛孔透体而入。

    牛天下双脚像是踩在松软的棉花里，身上舒爽神智一清。

    牛天下一脸陶醉状，忍不住长吸一口气，喃喃道:“舒服！”

    身边有人对牛天下的表情很是不爽，忍不住忽悠道:“小兄弟，你站立的地方只是舒服的开始，你往前走两步，会让你更舒服！”

    牛天下淡然一笑，毫不迟疑的前踏两步。

    当第三步踏出，忽然精神有些恍惚。牛天下轻嗯一声，说不清是在脑海里还是在眼前，一道亮光蓦然出现，牛天下忍不住闭上了眼。

    紧接着感觉中天地像是合璧了一下，一种灵魂出窍般的奇特感觉油然而生。

    牛天下觉得像是凌空独立，四周风云凛冽，脚下战阵交错，将帅仕相红兵黑卒都具人形。其余的车马炮还是以棋子形式出现，场面诡异。

    红兵黑卒各自逼近对方的九宫，在纵横线上九宫周围围住将帅，刀枪并举，杀气腾腾，局面千钧一发，貌似谁先行动，谁便胜券在握，斩将立功。

    场中战车飞炮也似有灵性，随着牛天下的出现，红黑两方都把刀枪炮口指向了牛天下。就连身在危机中的黑将红帅，也把目光冷冷的转到牛天下身上。

    牛天下眉头轻锁，凝神细看，当思感笼罩在红方阵营时，霎那间便感觉自己变成了红方的主帅，稳坐九宫，任敌方黑车黑卒环绕而神色不惊。前面红方各子与自己心意相连，仿佛信手一挥，各子便能立即行动，时刻都可以为自己捐躯牺牲。

    当思感笼罩在黑方时，情况相同。

    五息内黑红双方必择其一！徐堂主言犹在耳，在牛天下不敢怠慢，面对红黑双方各子的位置，脑海千转。

    在地球上，坐秀老道是个棋迷，对象棋古谱残局研究不少。牛天下和他朝夕相伴，自然也没少受他熏陶。此刻一见异世棋阵，不由自主想起了从前。

    忽然灵光一闪，若有所悟，这是威镇边城！地球象棋古谱《渊深海阔》里面的一个残局:威震边城！

    这个古谱残局牛天下和作秀老道演练过，坐秀老道也给牛天下讲过，按书上说是红先，最终和棋。

    不过后来牛天下出山以后，在社会上接触了网络，闲来无事也在网上也查过，此局应该是红先走，红先胜。

    这种情况下也容不得牛天下多做考虑。眼看五息将到，牛天下选择了红棋。

    身为红方主帅的感觉上身，牛天下信手一挥，低喝道:“后车动，将！”

    红色两辆战车在一条线上前后排开，随着牛天下语音，后面那辆战车蓦然弹起，凌空横移，锋芒直指黑方主将。

    黑方战车一闪而至，红方战车刚到位，砰然一声轻响，已被黑色战车撞碎，然后飘然消逝。

    战车粉碎，牛天下沉静睿智，眼皮子都不撩一下，再次低喝:“车动，再将！”

    红方仅存的一辆战车闻声而起，在半空中被敌方的一匹马斜行挡住，踢得粉碎。

    牛天下稳坐九宫内，智珠在握，任双车俱失，毫无惧色。双目炯炯，全神贯注注视战场，语气毫不犹豫，有条不紊似能斩钉截铁:“炮点，帅出、帅进、平兵、炮进……平兵……杀！”

    牛天下在场中的身影或直或斜，横行蹦跳，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停留，向着石壁棋盘逐渐接近。动作之快，令人瞠目。

    秋鸣蝉轻嗯一声，颇觉意外，轻声道:“这小子悟性颇高啊，在这一步走错便会出局的情况下，表现竟然如此准确无误，更难得的是，还很麻溜。毫不拖泥带水。看到眼前这情景，便想起了我当年闯关时的风采！”

    一阵清风徐堂主嘴角微微抽了抽，漠然道:“棋阵五变，能通关便是少有的奇才。在最困难的棋图里能有这等表现，他，很不错！嗯，第一阵通过了……！”

    牛天下的身影在横行一步后，在距棋盘三丈处忽然停顿。

    几乎不差先后的，棋盘上红方主帅位置忽然冒出了一线的红光，长约寸许。如烟笼地，转眼间便占据了半壁河山，又向黑方阵地迅速侵占过去。

    掠过楚河，侵入兵行线……

    黑方各子变得变得透明，近乎虚幻。似是无力抗争红方的侵略。

    黑方主将位置，冒出一线黑光，化成淡淡黑气，如红烟一般在棋盘中扩散。

    红烟黑气刚一接触，红黑方各子蓦然消失，却又在一瞬间在不同的位置重现。

    红黑两色轻烟慢慢后退，淡化，消失在棋盘上各子内。

    一枕清风徐堂主睁大了眼，一向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精彩变化，不可置信的表情一览无遗:“这……这第一变应该是和棋啊！怎么会楞给这小子整成了杀棋，千百年来都认为是和棋的啊，怎么会……”

    秋鸣蝉同样震惊，回想了一下，又再次震惊:“不对，徐长老，这小子走的步伐不对，他走的不是正步，不是正解。正解需要20多步才能成和，这小子看似只走了十多步啊！”

    徐堂主闭上了眼睛，却又在两息间猛然睁开:“十五步，居然十五步成杀，他……，嗯，又动了！”

    秋鸣蝉凝神看着场中双眼未开的牛天下，喃喃道:“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眼前场景如梦幻般迷离，像是平地风卷云雾起，云雾却又在刹那间化雨落地。

    黑红各子随即呈现，牛天下注目观看。

    一股出师未捷身先死，壮志未酬誓不休的悲壮气氛，在下方阵营中迅速扩散，悲愤之气直冲云天。

    牛天下笑意浮现:“《渊深海阔》之，二出祁山！”

    紧接着红方元帅挥手轻叱:“后车，将！”场中红黑战车纷飞，相撞后化为光雨消失。

    牛天下喝声不绝:“兵进！炮平！仕退！兵平……！”



二十八 太过惊艳
    牛天下的身影，又怪异而潇洒地前进，很快的前进到距石壁棋盘只有一丈之遥。

    场外一些外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大气不喘。

    秋明禅双目大睁，目中神光连闪。徐堂主脸色数变，低语如呻吟:“九步，仅仅九步！数千年来公认的和谱残局，竟然让他九步成杀！”

    棋阵再换……

    连过两关，牛天下心中大定，仔细审局全力破关。

    牛天下在棋阵中梦游般又开始走动，这次走的却是回头路，居石壁掌印处渐行渐远。

    剩下三关分别是《渊深海阔》里的“截江夺主”和“演神割麦”。第三关则是“斜谷出兵”。牛天下的表现是一胜两和。

    棋阵已破，眼前红黑各子交相泯灭，有隐隐的几声雷鸣从棋阵石壁上传出。

    牛天下打了个激灵，重回的感觉传来，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山崖赫然在目，近在咫尺。崖壁棋盘上横竖线朴实无华，非常清晰。却光华不再，没有了以前的灵动闪烁。

    棋盘旁边缘处的手掌印，变成了迷人的嫣红色，像是女人嘴上的胭脂。

    牛天下把手按在石壁上掌印处，一股温热的气体顺着掌心“劳宫穴”向体内蔓延。

    如涓涓细流，汩汩不绝，柔韧而强劲。

    牛天下闭目凝神，将这股细流穿经过脉，向丹田处引导。

    热流进入丹田，体内焚天真气、断灭魔罡和无极大真力，对这股热流的到来，像是三个顽童看见了美食，个个蠢蠢欲动。

    牛天下心中暗喜，微一沉吟，最擅长的无极大真力运转守住丹田，以防不测。驱动焚天真气，配合着这股精纯的天地灵气，在周身经脉中且行且溶。

    随着两者的跟进融合，焚天真气逐渐浑厚凝实，牛天下身上渐渐有雾气生发、逸散……

    这五幅棋图，出自于一剑门老祖杨东风之手，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每副棋图之中，又有两行对立，比如水对火，金对木等。

    煞费苦心布下聚灵大阵，搜集方圆数十里山川灵气与之相通，化为己用。

    脚下又有灵阵相辅，对于后天期的煅体炼魂，好处很大。

    虽年代久远，威力不如以前。但伏龙山经此一劫，伏龙堂精英尽失，随后绝代红颜天骄出现，许仙驾临伏龙山，以元婴修为的莫力，对这5幅奇图，做了改进，使之功能再次增强，比之昔日的威力，也不遑多让。

    当初建图之时，杨东风以多年金丹修为，冥思入定，呕心沥血。又结合前人智慧，推算出千余象棋残局，数中有数，机中含机，变化之多，浩如烟海。分门别类，融入五行，供门人弟子修炼之用。

    每个棋图最少隐藏着两个棋阵，最多的则是九个。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残局变化之多之妙，纵使杨东风天纵之才，也难免有所纰漏，所以当初棋局设定时，多以和棋为过关。

    千年来门人众多，多少智士英才沉溺棋道，埋头苦修。时间一长，不乏有奇才发现残棋中的漏洞，破局的大有人在。

    若是一方被杀，则棋阵已破，黑红双方棋子两相泯灭，阵中灵气尽归于棋图下方掌印处，破阵的人若能及时吸收，好处巨大。

    秋鸣蝉看着一脸陶醉，身影处在淡淡轻雾中的牛天下，缓缓道:“徐堂主，您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别的教派，派来的奸细或者卧底，这小子今天的表现，太过惊艳！若说他刚炼炁没几天，我不相信！”

    徐堂主脸上恢复常态，淡淡道:“你不信，那是你的事。那个对他有好感的绝代红颜天骄，就是他不是卧底的最好明证。没有任何一个教派，舍得牺牲一个绝代天骄来成全一个卧底。目下大世来临，各种奇人异物层出不穷，这个人也许吞食过一些灵物，也许有高人指点过他一段时日。他耳聪目明身手敏捷，异于常人，不足为怪。毕竟，现在这世道，奇迹满地，谁没有点奇遇，那才是怪事！”

    秋鸣蝉看着场中，酸溜溜喃喃道:“五关皆破，阴阳调和。凝聚了多少年的天地灵气，就这样溜进了别人的身体。这混小子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不知道他能得到那种功法，又能被夯实到什么程度……！”

    焚天真气由手少阳三焦经脉入体，行经火系四经脉，流通小周天。

    在这股强韧精粹天地灵气的辅助冲击下，加上牛天下这几天的辛苦积累，焚天真气第5层玄关水到渠成。豁然而通。

    周流后复归于丹田之中，在丹田中略作沉积，牛天下又催动断灭魔罡，自劳宫穴手阳明入太阴，上升下降，周而复始。

    片刻后，断灭魔罡的第5层玄关也告攻破。

    随着断灭魔罡的第5层玄关告破，牛天下忽然发现断灭魔罡在体内太过强势。运转时在经脉中形成的微小螺丝旋风，进入丹田以后有扩大加强的迹象，像是无数个坚硬锋锐的螺旋铁钉，要钻破无极大真力布下的防护罩。。

    牛天下不惊不怖，深吸一口气，6层巅峰无极大真力马力全开，强行镇压下断灭魔罡的旋转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