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争霸

    秋鸣蝉一刀斩开飞舞的木叶，凌厉的刀气如虹，在黑色怪球上面三分之二处一闪而过。

    黑色怪球发出一声呜呜的凄厉惨叫，上面大部分黑气分散，又迅速在空中成形，不过体型却是小了许多，借木叶飞舞的轻灵之气猛射而起，似慢实快，在空中向南方冉冉而去。

    秋鸣蝉微感惊讶:“木遁术！牛天下照顾绝影！除恶务尽，追！”

    不等身后三人搭话，秋鸣蝉宝刀猛挥，平地一声惊雷响起，刀芒暴涨间，人化长虹似是御刀飞行，拔地而起。转眼间已经飞出高墙。速度之快，看似犹在黑气的木遁之上。

    王小卒也绝不稍慢，闷头不语，人如大鸟凌空，紧随秋鸣蝉的踪迹，转眼不见。

    绝影已把宝剑归鞘，正在盘膝而坐，脸色惨白，默然调息，身躯时不时的一阵轻抖，正在全力运功来抗拒体内的寒毒。有淡淡的雾气袅袅，随着身体的轻抖，从身上生发、逸散。

    御刀飞行追赶五行遁术这世界真是疯狂。牛天下看看秋鸣蝉消失的夜空，又看看正在运功的绝影，转身正要举步走向绝影。

    “牛天骄、牛天骄！”身后有人轻呼。牛天下回头一看，却是傍晚在酒宴上，陪四人而坐的李师傅，旁边有两个带着兵刃的青年人。

    李师傅此刻满身劲装，看上去英武不凡，正在满面堆笑，热情的小跑着前来向自己打招呼:“几位天骄果然个个天纵神武，出手不凡，妖魔鬼怪望风而逃！牛天骄捉鬼辛苦，这护法区区小事，还是让兄弟们代劳吧，这大半夜的，好歹也让兄弟们表示一下不是，呵呵……！”

    说着带领两个手下快步上前，分三方守护着绝影，对外双目炯炯，虎视眈眈，倒也机灵警惕，有模有样。

    牛天下哑然一笑，对李师傅拱拱手表示感谢，李师傅也含笑点头。

    牛天下慢慢走到秋鸣蝉斩断怪雾的地方，驻足仔细观察。

    成排的景观树被秋鸣蝉一刀斩得整整齐齐，两丈内断口平整光滑，就算是有人精心修剪，效果也不过如此。

    牛天下暗暗心折，这一刀撇开修为不说，无论是力道、范围和技巧，都被秋鸣蝉表现得淋漓尽致，无愧于一剑人杰之名。

    院中灯光幽幽，栽培景观树地上的缝隙里，有斑斑点点的光影。

    牛天下目光巡视之下，忽然神经一紧，有异物影影绰绰映入眼帘。警惕心一生，体内真气立起反应，手中的刀发出细如蚊蝇的轻鸣声，如一蓄势待发。

    玄功一动，气贯瞳仁，眼前的景象顿时变得清晰起来，矮树丛中的异物也一目了然。

    矮树丛中，多了一只两尺多长，脸上的毛色有些白，身体是灰黑相间的小狗，爬附在景观树的土地上。在牛天下的目光注视下，双目可怜兮兮的和牛天下对视着，小小的身躯在轻轻抖动，似乎在害怕什么。

    一条狗牛天下心念电转，疑云大起，手中刀小心谨慎的伸进矮木丛，拨了拨那只看似人蓄无害的小狗。

    小狗也配合的发出两声低沉的哼哼声，声音与一般的狗毫无二致，只是小身躯抖动的越发厉害了，看向牛天下的目光中，似乎充满了害怕和乞怜。

    跟老子装羊！牛天下心中冷笑，刀光一转压在了小狗的脖子上，凛冽的刀气迸发，刀两边的狗毛向两边飘动。

    那只狗除了哼唧的声音大了点，别的毫无异动，似乎吃定了牛天下不会杀它。

    牛天下头也不回，沉声道:“李师傅，贵府中可养有猎犬吗”

    李师傅一愣，看了看正在调息的绝影，对两个年轻人轻声道:“你们两个小心点，我去陪牛天骄说说话！”

    说着举步向牛天下走去，边走边道:“有、有，这段时间不是闹鬼吗狗也被鬼打怕了，都在后面院子里窝着呢，大的小的都有……！”

    说着来到牛天下的跟前，顺着牛天下的姿势向矮树丛中一看，不由笑道:“一只小狗，牛天骄何必这么小心，如临大敌。待我把它抓出来，区区小狗，牛天骄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是杀还是养着，你都随意！”

    李师傅俯身把手伸进矮树丛中，抓住小狗的后背，不顾小狗的哼唧抗议，毫不费力的给拎了出来，放在地上。

    可怜的小狗老老实实的趴伏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发出不满意的哼唧声。

    李师傅仔细打量了一下脚下的小狗，眉头微皱道:“这只狗好像不是我们府中养的，没见过。难道是从外面偷跑进来的野狗不过看这毛色光滑水亮，形体肥头大耳，明显的生活不错啊！不像是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狗。嗯，说不准是哪位邻居家的”

    牛天下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小狗，道:“李师傅，这里可有拴狗用的套子绳索！”




四十 失身事大
    李师傅取来的索套，好像是为眼前的小狗量身定制的，佩戴好以后，大小正合适。

    牛天下顺手扯了扯手中的绳索，感觉颇为满意。

    可刚被套上绳索的小狗，表现就不一样了。估计是以前懒散惯了，刚套上绳索不大习惯。此刻一个劲的哼哼唧唧，低头晃脑，左右摇摆，狗头没一刻消停，看样子很不乐意。

    牛天下谢绝了李师傅的陪同，说要牵着小狗四处溜达溜达，看看还有没有潜伏的什么妖魔鬼怪，好顺手降服。

    而带着狗溜达的好处是，狗能通灵，可以起到很好的预警作用。

    牛天下面带微笑，看似人畜无害，拉扯着小狗慢悠悠的，走向柴府一个阴暗无人的角落……。

    小狗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死活不肯往前走，四爪抓地，狗头低垂猛晃，被牛天下强行拉扯着拉扯了进去，地上留下了两道长长浅浅的爪痕。

    阴暗的角落里，牛天下用刀拍了拍小狗焉焉的狗头，嘿嘿阴笑道:“怎么滴还不想来现在，把你的来历出身，狗籍何处，为何在柴府大闹，都给我一五一十的招供出来！我心情好了，也许会饶你不死！”

    “哼哼唧唧……！”

    “不招难道非要我给你大刑伺候”

    “哼哼杠杠……！”

    牛天下的刀往下移，作势欲砍:“好，那就先卸下你一条狗腿，反正你有四条腿，卸下一条，习惯了以后，你还是能跑得动，不至于大受欺负！”

    “哼哼哼……杠！”

    小狗的叫声忽然急促了起来，连叫几声后“杠”的一下，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四爪一阵乱弹，然后寂然不动，像是昏死了过去。

    无论牛天下怎么吓唬，都不吱声，大有死狗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卧槽！来装死这一套，小样儿！不信老子一个人，还治不了你一条狗！”牛天下抓抓头皮，略一沉思，抬脚踢了踢装死的狗，低声喝道:“滚起来吧！我改变主意了，不卸你的狗腿了。还要给你找个好事儿，把你关在你的粮食仓里，半刻钟内你不但死不了，还能吃饱喝足，出来后就放了你，从此山高任狗飞，只是从此不得再来这里胡闹！听明白没”

    小狗的眼皮微微跳了跳，但依然躺着不动，好像是说我已经死了听不见，想干什么你随便！

    牛天下也懒得管它是真死还是假死，拉着狗绳就走。

    连拉带拖的把这条装死的狗弄到了一个所在，却是五谷轮回之所，狗最喜欢的美食之一。

    牛天下忍着刺鼻的气味，淡淡道:“小爷大发慈悲，把你带到这么好的地方，让你免费下去游一圈，顺便管你吃饱，然后出来以后还你自由。平日里，你恐怕做梦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美事儿吧！不用感谢我哈，来！”

    说着拉着绳子就把那条狗往茅坑边上拖……。

    那条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而且看起来比平常更加精神，一双狗眼大睁，全身毛发俱竖，狗脸上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身躯抖动的更加厉害，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牛天下一拉绳子，那条狗气势一变，非常人性化的狗眼一瞪，嘴一龇歪，一个颇具威严的低沉声音，随即在牛天下的感知里响起:“汪，汪汪！住手小子，算你狠，本王服了，认栽！”

    这声音来的非常神奇诡异，如在耳边响起，又像是在脑海里回荡。

    卧槽！真的说话了！真是成了精的狗，竟然还会类似于传音入密的功夫。

    牛天下心头一惊，暗暗稀奇。

    表面却不动声色，语气毫无波动，比之以前甚至还有些冷酷，拉狗的绳索又加了把劲，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怂了！但你的语气是认怂认栽的样子吗把你拉下去泡泡澡，等你吃饱了也许会清醒很多……乖！来！”

    脖子上的套子在逐渐绷紧，小狗狗头低垂，四爪用力，拼命的往后撤。狗头猛甩间，脖子像是都被拉长了几分。

    一边身不由己的被拉扯着往前滑动，一面气急败坏、含糊不清的叫嚷:“呜呜……小子，你可知道……呜呜……我是谁你……呜呜……我……呜呜！”

    牛天下一撇嘴道:“你是谁你是一条狗！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在学死鸭子，嘴硬呢！看来非常有必要让你清醒清醒。来！给我下去！”

    手上一用力，拉了小狗一个大趔趄，距茅坑口只有咫尺之遥，气味冲天，里面的美好景象低头可见。

    小狗打了一个冷颤，忽然一蹦而起，挂在了牛天下的腿上，四爪紧抱，一丝也不敢放松，声音变得凄惨急促:“呜……牛天骄、牛大哥、牛大爷！我招、我全招，小犬知罪了，知罪了！快离开这里啊……呜……呕……嘎……嘎！”

    牛天下转身拔腿往回走，喃喃道:“成了精的狗就是不一样，都会说外语了，竟然能笑出鹅的声音，少见……少见！”

    重回阴暗的角落，牛天下站住脚步。小狗这才虚脱似的松开四爪，从牛天下的腿上滑落下来，瘫软在地上，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牛天下轻轻踢了它一脚，笑骂道:“少他娘的在这里装模作样，你闹腾起来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现在变成这个熊样了”

    那条狗非常人性化的看了牛天下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哀怨:“撑死事小，事大！”

    牛天下一愣，继而为之瞠目结舌:“你这……，区区一条狗，还有鸟的节操可言，这都什么玩意儿还撑死事小，事大也不怕被别人听见笑掉大牙！”

    狗有些郁闷:“先说明一下，呜是犬，不是狗。再说鸟有鸟的身价，狗有狗的身价，弄错了，鸟和狗都会笑话你的！”

    牛天下想了想，翻了翻眼悻悻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吧！自古以来犬狗不分家，你也少在这里拿你的那些狗道理，来忽悠我。我看你长得这个呆萌笨蛋的模样，暂时就叫你二哈吧……！”

    二哈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牛天下接着道:“要不然就叫小黑小灰什么的，你自己选，反正都是暂时性的。”

    看着二哈的头不再猛摇，有点委委屈屈认了的意思。牛天下满意的道:“这才对么，识时务者为……好狗，你看二哈这名字精致高端，威武大气，比一哈仅差一点点，可谓一……之下，三四五等等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呃，对了，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胡闹，扮鬼吓人”

    二哈歪歪嘴，斜着眼睛看看牛天下:“我说我是吃错药了你信不”



四十一 一寸虚空一寸血
    “吃错了药你哄傻子呢你怎么不说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半夜撑傻了来找乐子呢”牛天下明显不能相信。

    二哈斜眼凝眉，表情有点嘲讽:“少见多怪，在这大山深处生长的一倒霉果实，叫午夜鬼颠，口味不错。它的功效是……，算了，你小地方出来的人，跟你说也说不清楚。反正本王就是吃了那种果子，身不由己。这十几天每到午夜左右，便会药力发作，不得不透支潜力，来这鸟府里没事找事干。本来今晚是药力有效期的最后期限，没想到出山时撞了亥时运，碰见了你们这几个狠人。若不是本王忍痛割舍了身上的法衣，怕不现在已经被你们整治的形神俱灭了！”

    牛天下冷笑道:“天狂必有雨，人……狗狂也有祸！你还当过犬王真看不出来，你还曾经是一个狗官啊！”

    二哈有些神往，狗眼微眯，神情有些陶醉:“当官好啊，本王自从吃了午夜鬼颠以后，开始模模糊糊记得，以前在清虚……清虚什么天上，本犬王手下有大大小小数百条哮天犬，公的母的都有。那时本王一声长吼，一呼百应，震荡星……！”

    正陶醉在以往的美好岁月里的二哈，忽然警觉起来，晃晃脑袋，瞪着牛天下，龇牙咧嘴，有些凶狠的声音拔高:“小子，你不要再妄想知道本王的根底，小心知道的多了，把你吓死。还不快来把本王身上的锁套解开，这才是明智之举，本王尚可赦免你的大不敬之罪！”

    牛天下听到二哈吹嘘到，手下领导着有几百条哮天犬时，不由心中悸然一惊:哮天犬难道是和地球神话里，二郎神杨戬手下的那条狗一个品种还几百条，如果二哈说的是实情，那么这货的主人身份之高，应该不在二郎神之下！这信息量很大啊！得考！

    牛天下眉毛一扬，目射寒光:“二哈，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刚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才这么一会功夫，就忘了你不想泡澡的滋味，难道……！”

    二哈身体一抖，马上凶威立减，低眉俯首，很狗腿的亲热滴在牛天下腿上蹭了蹭。

    牛天下忽然噗嗤一笑道:“看不出来啊，二哈，你装神弄鬼有一套，吹起牛来更是行家里手，连个草稿都不用打，还清虚什么天，掌管着数百条哮天犬，如果真是这样，你还能混成这个模样难道是你犯了什么错，调戏了那条美狗让你主人把你贬下凡间了”

    二哈神情有些恍惚，目光怔怔游离，不知所视，微张着嘴，像是在自言自语:“主人……主……人，一寸虚空……一寸血，百万……神仙百万兵，保护……主……人……汪汪……呜呜……昂昂昂……！”

    呢喃间，二哈像是收到了什么刺激，突然狂叫几声，一阵呜咽，最后双爪抱着狗头，浑身颤抖，痛苦不已。

    牛天下眉头微皱，看眼前二哈的表现，痛苦的样子不像是伪装，难道是有什么人，在它脑海中下了什么禁锢，让它不能深思往事

    沉思中，脚下的二哈慢慢趴在地上不动了，看样子居然……疼昏了，又或是睡着了。

    看着脚下纹丝不动，可怜的二哈。牛天下苦笑一声，俯身解开了拴在二哈身上的绳索，抱起来回身进房。

    安顿好二哈后，时光已是丑时中，秋鸣蝉二人还没回来。

    牛天下也是毫无睡意，这几天体内的真气好像特别充沛，就算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经过一个时辰的盘膝打坐，真气循环后，疲劳感便会消失，人也会再度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一寸虚空一寸血，百万神仙百万兵……！”牛天下站在房门外，抬头仰望天空中那只巨大的璀璨蝴蝶，默默无言。脑海中回放着二哈，痛苦昏迷的那两句话，思绪飘飞。

    眼前这浩瀚神秘、看似平静的星空中，在某一处必定有一场鬼泣魔惊、足以埋神葬仙的大战在发生，其惨烈程度，令人不寒而栗。

    牛天下有种预感，这大战的战场，必定距脚下这颗星球不远，那么这颗星球10多年前，那场异变的目的是什么

    加速进化、培养兵力这个想法一出现，牛天下突然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