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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花朝十四
齐景钦看着她笑了笑,牵起她的手便领她坐到圆桌旁,亲自斟满两杯酒,一杯递给她,说道“焕卿,本王定不负你。”
梁焕卿双颊飞上红晕,她点点头,两人交颈喝下交杯酒。
秦瑞兰、月白、筱儿、司南屏和棹棋还有一众齐景钦念书时的世子少爷们都趴在琳琅园的门前听洞房的动静,奈何里面迟迟没有响声。






卿卿醉光阴 第七十三章
天色已晚,从门缝中看不真切,一个个在上京有头有脸的人物个个撅着屁股趴在门上听着。
过了许久,司南屏说道“他们不会就这么睡下了吧?”
秦瑞兰看了他一眼,道“今儿他们都累一天了,自然是要早早睡下的,我们还在这儿干嘛呀,都回去吧。”
京中太傅之孙池星笑了笑,道“王爷从念书起就一本正经,想来是不谙此道,早知如此,婚前该由我带着去怡红院逛逛的。”
秦瑞兰等一众女眷一脸黑线,这还是第一次从书香门第子弟口中听到如此不羁的话,也不知池太傅听了这话会不会气的吹胡子瞪眼。
身后几个与池星相熟的世子都笑话他,闹着要告知太傅,池星最怕他爷爷了,忙着和几个世子们狡辩是为了王爷好,一时间,洞房外倒比洞房内热闹。
喝过合欢酒后,齐景钦和梁焕卿便坐在床沿边上。
与婚服同色的喜帐一层一层挂在床栏上,无数璎珞宝玉垂在一边,床上换了新的被面,上面以金丝银线织造了一副鸳鸯戏水图,生动灵巧。
两只白玉瓷枕光滑圆润,下方压了一只从云霄寺求来的育子符,床的四角分别放着桂圆红枣,取早生贵子之意,掀开喜被还能看到床的正中放着一块儿明黄色的落红帕。
梁焕卿看到这儿脸就红了,连忙别开脸去不再看,喜娘不是没教过她,可正要经历时,却还是会感到害羞。
门外动静他们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身为池星同窗好友,齐景钦不禁脸红起来,梁焕卿也下意识的看向他,瞟见他脸颊飞起红晕,便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齐景钦尴尬的用手摩挲着膝盖,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梁焕卿说道“今天累吗?想不想睡觉了?”
因着明天一早新妇还要进宫请安,况且梁焕卿身上还有伤,齐景钦担心她体力不支,关切的问了一句。
梁焕卿这时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才稍稍放下,方才王爷在与府中宾客觥筹交错时,她让月白在琳琅园内看着,自己在屋内倚着床栏小憩了一会儿。
“眼下还不觉得累。”她不知齐景钦要做什么,便如是说道。
齐景钦听后,起身放下床栏两侧被金钩揽起的床幔和璎珞,对梁焕卿伸出了手,笑出了两颗不太明显的虎牙。
梁焕卿不知他要做什么,便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想不想去放花灯?”齐景钦笑道。
他曾在上元那夜在画舫上看梁焕卿放下过一只花灯,花灯摇摇晃晃的在湖面上飘着,他能看见她眼底的沉重,一反平日里活泼调皮的大小姐模样,后来派人打捞起湖面的数百只花灯,认出了她手写的那一只,才明白那上面的故事。
“花灯?”梁焕卿问道。
还不等她多问,齐景钦推开了窗户,一只脚跨了出去,坐在窗栏上对梁焕卿伸出手“来,本王扶着你。”
梁焕卿一听放花灯便跃跃欲试,但又带着几分顾虑看向门外,影影幢幢的人还没离开。
“没事,喜烛彻夜燃到天明,帷帐放下他们不会发现的。”齐景钦看出了她的担心,笑着安慰道,“天色已晚,听不到什么动静,饶是秦小姐也会劝他们回去的。不用担心。”
梁焕卿犹豫了一会儿,将手坚定的放在他的掌心,二人目光交错,世间所有流言蜚语都侵扰不进来。
齐景钦牵着她,一路绕过王府的侍卫,跑出琳琅园,穿过栀子林,路过渡光亭,跑过了今日拜堂的华堂,那里的红毯还未撤走,地上横七竖八摆放着数十个酒坛子,王府门外的鞭炮屑和仕女飘洒的花瓣还在,一大群奴才正连夜打扫,在天亮之后,又是威严庄重的靖王府。
他们穿过嘈杂的人群,跑出王府,打扫喜宴的奴才们都埋头做事没有发现,梁焕卿越跑越觉得自由快乐,她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跑了一会儿后,她慢慢停住脚步“不行了王爷…我太累了…”
齐景钦回头,看了她一会儿,便伸手拆下她头上的凤冠凤钗和金簪,褪下她手上戴着的手镯,梁焕卿见了,也跟着摘下脖颈上挂着的玉珠,笑道“这样就轻松多了。”
他们私自跑出门,别人发现不了,王府暗卫自然是一路跟着的,他们见王爷王妃随意将价值连城的珠宝丢下,便满脸黑线的过去捡起来收好,这要是第二天被人发现,梅妃可要好一顿训斥王爷了。
齐景钦自然也知道有人跟着才这么肆无忌惮。
等到全身金银珠宝都褪下后,他们继续往湖边走去。
今夜的上京城,静谧平和,狂欢了一天的百姓都早早按宵禁回家休息了,只剩下巡逻的京兆府官兵在街上来回走动。
快临近湖边时,齐景钦从袖中拿出一条布帛,对梁焕卿说道“遮住眼睛。”
看他如此娴熟的样子,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梁焕卿不知为何意,但也愿意听齐景钦的安排,半信半疑的绑上布帛,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使梁焕卿有些慌张,她伸手在黑暗中摩挲“王爷…”
齐景钦笑了笑,从她身后拥着她,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别担心,我在。”
齐景钦慢慢的扶着梁焕卿走到湖边,湖边早就停好了一只豪华的画舫,上面灯盏无数,放着百花盆栽。
他扶着梁焕卿慢慢登上画舫,梁焕卿感到地动山摇,有些害怕的紧紧攥住齐景钦的手掌“王爷…我…”
齐景钦笑了笑,也紧紧攥住她的手“别怕。”
待到二人在画舫中坐定,早已经安排好了的船夫慢慢将画舫摇到湖中心。
湖心停着数十只小画舫,亮着暖灯,上面各坐着一名船夫和商女,一见齐景钦的大画舫来了,便按照吩咐将早就准备好了的花灯点燃放在湖面上。
一时间,幽黑波动的湖面犹如无边夜色,盏盏花灯好似点点繁星,蜿蜒曲折的护城河从这片湖水开始,流淌成了一条人间银河。
“王爷,能摘下了吗?”梁焕卿仿佛听见了一丝动静,耐不住心中好奇,便问道。
齐景钦看了看湖面,一如他所想一般美好,他亲手摘下梁焕卿眼睛上的布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好了。”
梁焕卿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犹如星河的湖面,一盏盏莲灯在湖面绽放,流连婉转的盘旋。
她的眼睛被这一盏盏莲灯吸引,不知不觉热泪盈眶,这时她的一双含波美目也成了星河点点,与天上,与湖面的星河争奇斗艳。
她看向齐景钦,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可眼睛不自觉的流出两行热泪,她声音颤抖,不可置信的问道“王爷,这…”
“送你的。”齐景钦笑着替她抹去泪水,从舫中取出两只精致的莲灯,上面写着百年好合,他递了一只给梁焕卿,说道,“要放一只吗?”
梁焕卿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破涕为笑“要。”
她接过莲灯,提着裙子缓缓蹲下,将莲灯放在水中,手伸进水里挡出层层涟漪,推着莲灯飘向远方。
一只莲灯飘了过来,她无意中看见上面题字——愿吾妻焕卿岁岁平安喜乐。
她感到错愕,再抬眼看向别的莲灯时,上面写着同样的蝇头小楷,她认得出,这是王爷的笔迹。
湖面莲灯数千盏之多,每一盏莲灯都由他亲手题字,亲手将愿望写入莲灯,她仿佛能看见,在四下无人的深夜,他熬了几个晚上认真的在莲灯上写下这一连串祝福,只为这一晚送她的惊喜。
梁焕卿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她眼泪止不住的流。
无论往常如何,有过多少误会,这皓然天地间,梁焕卿此时此刻,却只想与身侧之人长相厮守。





卿卿醉光阴 第七十四章
梁焕卿和齐景钦坐在船头看着湖面数盏莲灯,船夫将船缓缓驶动,拨开层层水纹,飘荡在湖面上。
梁焕卿看着这良辰美景,不住的流露出笑容,她眼睛亮闪闪的,与天边星辰,湖面莲灯遥相呼应。
齐景钦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微笑,而后转向湖面,欣赏这风光。
突然,梁焕卿轻轻咳嗽了两声,齐景钦听了忙看向她,梁焕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可能是,夜深露重,着凉了。”
齐景钦顿时觉得自己疏忽了,哪有新婚之夜让新娘子坐在船头吹风的,便提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不不,不要紧,我们可以再坐一会儿,我没事。”梁焕卿连忙说道,她不想因为自己扫了王爷的好兴致。
说完,梁焕卿佯装看风景,没敢直视齐景钦的眼睛。
齐景钦笑了笑,缓缓解下自己大红直缀婚服,小心翼翼的披在梁焕卿身上,又霸道的将她拥入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目光却不看着梁焕卿,眯着眼睛看着湖面。
“王爷…”梁焕卿惊呼道。
她想挣开,可齐景钦怎么也是男儿身,力气自然是比她大许多,她扭捏了两下便也欣然接受了。
二人坐在船头,静静的看着湖面。
梁焕卿耐不住困意,在齐景钦怀中睡着,他看着怀中睡得像一只猫儿一样的梁焕卿,笑了笑,招了招手,唤来隐处的暗卫,护送二人回王府。

在琳琅园等着听闹洞房的一群小姐少爷们等了许久,都听不到房里的一点儿动静,池星偷偷捅破窗户纸,看到喜床的帷裳已经放下,房中平静如水。
池星一边看一边嘀咕道“王爷该不会是就这么睡下了吧?”他转头看向众人,笑道“还是没经验呐,早该让我带着去见见世面了,成天看那劳什子公文有什么意思…”
尚书之子单沛笑闹着拍了一下池星的后脑勺,威胁道“你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身为世子,成日花天酒地流连烟花之地的,没个正形,小心我告诉太傅爷爷,池家家法三章就有你好看的!”
池星揉着后脑勺,嘟囔着脸,佯装推了一把单沛,说道“我不过仗着家里讨了个没权没势的世子当当,怎么不可以放纵自我了,我这还算好的,你瞧那齐景炀,本事没有本事,不也成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了吗,皇上可曾说过他半句,眼前有更好的储君人选,也没谈废太子的事,还不是因为他是嫡长子,有个丞相舅舅…”
几个世子少爷听了,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妄议皇室家族你不要命了!”
池星差点被众人捂的喘不过气来,他好不容易推开他们,又满脸不服气的说道“这有什么,这是靖王府,是王爷的地盘,还能有人在此监听?”
他说的那人,便就是齐景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复池星的话。
他说的也没错,明明王爷更适合做皇帝,可偏偏齐景炀就是嫡长子,何其不公!何其不公!
见他们都不说话,池星冷冷的“嘁”了一声,摆摆手就要离开琳琅园“如今说个真话也要被阻止,没意思!”
单沛知道池星是在为齐景钦打抱不平,可他们没有给到应有的回应,池星觉得恼怒便要离开,他连忙追上去“池星!池星!慢点,等等我!”
眼看两个人不欢而散,洞房内也没有丝毫动静,剩下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司南屏打开折扇,不慌不忙的摇着,仿佛将自己置身事外。
过了良久,秦瑞兰轻轻咳嗽一声,试图打破这个平静“天色已晚,夜深露重,王爷和王妃想来都已经睡下了,大家都累一天了,不若就到这儿吧,我们都会去休息吧?”
几个世子少爷连忙附和着,随后便离开了靖王府,棹棋为王爷尽宾主之仪连忙去送客。
秦瑞兰让月白和筱儿先行一步离开,自己却迟迟还未走,她看着司南屏没有说话,司南屏自然也注意到了秦瑞兰的眼神。
司南屏笑着拘了一礼,道“小姐为何一直看着在下?”
秦瑞兰瞥了一眼梁焕卿的新房,司南屏会意,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若是不着急回府,便一同走走吧,王府虽不如秦府热闹别致,可还是有一些可见的风光的。”
秦瑞兰顺着司南屏的手势走出琳琅园,二人并肩走在王府的连廊里。
“其实方才世子星说的没错。”过了许久,秦瑞兰缓缓开口说道。
“什么?”司南屏缓缓摇着折扇,儒雅的笑看着秦瑞兰。
秦瑞兰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他,说道“你别装了。我们都知道。”
秦瑞兰的眼神一直盯着司南屏的眼睛,她讨厌极了这个男人的眼睛,深不可测,总是用笑容伪装自己,总是觉得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
“在下不能理解小姐在说些什么,还请小姐明示。”司南屏也停下脚步,看着秦瑞兰的眼睛,笑着说道。
秦瑞兰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世子星说太子一无是处,不过仗着自己是先皇后所生,有个丞相舅舅,才不至于这么无礼荒唐都还住在东宫。
靖王爷文武双全,才思敏捷,一心为江山社稷百姓民生着想,就连祈愿都是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如此才是为贤德明君,可偏偏出身不如太子,母家势力也伸不到庙堂之上,很多事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南屏依旧笑着看向她。
她继续说道“是你出的主意吧?”
秦瑞兰转过身看向司南屏,眼神像是要将他洞穿一般。
司南屏嗤了一声,低头笑了笑“秦大人教女有方啊。”
“你们娶焕卿,其实就是想利用她母家的身份吧。”秦瑞兰淡然说道。
这是谁都心照不宣的事,可她还是想说出来。
司南屏不可否认的笑了笑,没有言语。
秦瑞兰只当他默认了,可不知为何,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她讨厌极了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
“司南屏!”秦瑞兰突然大声喊他的名字。
司南屏也敛起笑容,一脸严肃的与秦瑞兰四目相对,可他依旧丢不下读书人的儒雅“秦小姐。”
秦瑞兰也顾不上身为闺中小姐的姿态,她向司南屏走近,等到二人间只剩一人的距离时顿住脚步。
她揪住司南屏的领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管你们以后会与太子争什么,也不管你们会利用梁府的势力做些什么事,更不会理会你们将用什么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只警告你一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焕卿,不能把以伤害焕卿为代价达到目的!”
司南屏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小很多的女子,眼神中却不带有一丝轻蔑之意。
“如果不然,莫说梁府,就连我也不会放过你!”秦瑞兰自知王府势力比自身强大不少,可面对一平民,特别是幕后主使,她还是有底气的给出了一个警告。





卿卿醉光阴 第七十五章
根据礼制,新妇第二日要拜见公婆,待到四更天时,梁焕卿才恍然间清醒过来,瞥见窗外明亮的天空,她惊得赶紧起身“月白!月白!”
月白一直在琳琅园外守着,王爷临走之前吩咐了不要这么早叫王妃,可如今就快日照三竿了,梁焕卿还没醒,她在门外着急的不行,一听到梁焕卿唤她,便连忙推门进去。
“小姐。”月白跑到梁焕卿床边,替她拉好帷裳,急急忙忙的要扶她起来。
“王爷呢?”梁焕卿忙着起身洗漱穿戴,这时才发现本应睡在身侧的齐景钦不见了。
“王爷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还吩咐我晚些叫你。”月白一边替梁焕卿穿王妃朝服,一边说道。
梁焕卿看着喜床有些出神,昨夜应该是齐景钦带她回来的,她睡得沉,不知几更才到府上,如今天不亮他就走了,这让梁焕卿有些心疼。
琳琅园内站了八个身材样貌均等的女官,梁焕卿穿戴好后走出来,八个女官一同跪下行礼“奴婢拜见王妃,王妃福泽安康。”
梁焕卿一脸疑惑的看向月白,月白稍稍福礼,小声说道“按照亲王妃礼制,进宫请安至少跟着八位随从,这些都是王爷安排的。”
梁焕卿点点头,示意众人平身。
正当她要问起王爷时,棹棋跑了进来,对着梁焕卿身侧的月白笑了笑,月白也低头浅笑着,双颊微微桃红,梁焕卿看在眼里,表面上却丝毫没有反应。
棹棋对梁焕卿拱手拘礼,笑着说道“王妃福泽安康。王爷在府门等您了,还请您尽快动身,一同前去皇宫给梅妃娘娘请安。”
梁焕卿点点头,正了正衣冠,八位女官分成两列让出一条道路,低着头跪下,梁焕卿端着万福礼从中间走过去,衣着华贵,面容精致,大有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

她跟着齐景钦走进高大的宫墙,红砖绿瓦搭建成一个牢笼,将无数自由的鸟儿囚禁在其中,外人飞不进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成行结队的宫人一见王爷和新王妃便低头跪下行礼,他们统一的衣着,步伐行动一致,恍然间都觉得他们长相都已经相同了,如此刻板,如此墨守成规,聚在一起,形成了威严的皇城。
梁焕卿闲散惯了,以往在将军府时便不太守规矩,与众多丫鬟小厮嬉笑打闹,梁风眠惯着她,梁寂宠着她,将军府上下都将她视作掌上明珠一般捧着,而她向来讨厌这些繁俗的规矩,是以平日除非正式场合,都从未见过如此严谨的侍从,行走踏步都有规矩,如同在钢丝上行走一般,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
若有一人行错一步,这巍巍皇城,明日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她手心微微出汗,看着走在跟前的齐景钦,他自幼生在宫中,对这些自然已经熟视无睹,面对众人行礼,他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梁焕卿觉得,这一刻她仿佛才看到了真实的齐景钦、众人眼中铁血王爷齐景钦,他本该是这个模样。
身后的管教嬷嬷生怕王妃在后宫娘娘们面前失礼,毕竟今日后宫里所有有身份的主子们都会依着梅妃的面子到仪春殿去,而将军府家的小姐自幼放荡不羁,倘若王妃在殿前失仪,作为管教嬷嬷自然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梁焕卿心中本就被这气氛闹得紧张,管教嬷嬷还不住的在耳边唠叨,那些管教规矩从出了王府就一直在说,等到了梅妃的仪春殿时,至少都重复了三四遍了。
梁焕卿心中止不住的烦躁和不安,可对于管教嬷嬷的好心教导又不能拒绝,脸上的表情自然是不够好看的。
月白瞧见了梁焕卿脸上的不悦,趁着管教嬷嬷不注意,连忙偷偷提醒“小…王妃,表情啊…”
梁焕卿侧脸微微看了一眼月白,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烦躁,表渐舒缓起来。
仪春殿宫门大开,云惜在里头伺候着梅妃娘娘,荣福便就带着一伙人在宫门外守着,远远瞧见王爷和王妃来了,便喜出望外的高声喊道“王爷王妃驾到——”
宫殿门外的宫女太监先行跪下行大礼,齐景钦应了一声,淡然的示意众人起身。
梁焕卿如今已身为人妻,出门在外自然是不能如往常那般散漫,她端着万福礼的手势一刻都不敢放下,手臂轻微有一些酸麻,实在难忍至极,可脸上依旧看不出一丝异样。
待到宫女太监起身让开一条道,荣福正笑着弓着身子将他们往里迎时,齐望舒先一步跑了出来“皇兄,焕卿!”
齐望舒的贴身宫女清吟也讨喜的屈膝行礼“王爷、王妃福泽安康,新婚吉祥!”
月白和身后八位女官以及嬷嬷也微微笑着回礼。
齐景钦一见齐望舒,便微微皱眉,说道“多大了还这般不知礼,该称一声皇嫂的。”
齐望舒是天朝唯一一位亲公主,自然是娇贵许多,面对齐景钦假意斥责,也并不放在心上。
齐望舒对齐景钦大刺刺的白了一眼,笑着径直走向梁焕卿,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说道“皇嫂,母妃和众位娘娘都等着你呢。”
说着,她还悄悄降低声音,在梁焕卿耳边私语“赵佩瑜也在。”
梁焕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齐望舒,按理说新妇进宫请安,各位妃嫔作为长辈在场无可厚非,太子妃完全没必要来的,怎么如今也来凑这热闹。
齐望舒点点头,小声说道“不知为何,她今日突然来仪春殿给母妃请安了,总之到时候你小心点吧,怕她又使什么坏。”
这让二人都想起了祁山行宫的那场事故,梁焕卿羞红了脸,对赵佩瑜是又怕又恨,不过事到如今也不能避免与她见面,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云惜姑姑遵循梅妃娘娘旨意出来请王爷王妃“王爷、王妃万福金安,新婚吉祥!王爷、王妃,娘娘正等着呢,快请进吧!”
齐景钦在一旁看着梁焕卿和齐望舒窃窃私语,正听闻梅妃娘娘传唤,便侧身过去朝梁焕卿伸出手“走吧,母妃等着呢。”
梁焕卿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抬眼看向他,齐望舒见了掩嘴一笑,轻轻推了梁焕卿一把,梁焕卿惯性向前几近摔倒,只好迅速抓住齐景钦的手。
齐景钦紧紧抓住她,面不改色的拉着她就要进殿,梁焕卿脸微微一红,齐望舒在后面笑开了花。
管教嬷嬷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不得体,不得体呀!怎么能有王妃这么不得体,在宫里作为臣、妾是万不可以和夫君如此这般的,身为女子总会被冠上惑君媚主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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