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醉光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花朝十四
他与我闹了一会儿,便一把拉住我,按住我的头就要拉我往桃园门走“行了不许闹了。该走了。”
我也听话的点点头,跟着他出去。
刚推开门便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我惊呼道“棹棋!月白!你们在干嘛!”
我说这几日月白总不在我身边,原来成日和棹棋待在一起,此时他俩趁着我们还在里面说话,两人也坐在一起谈心,月白还靠在棹棋肩膀上。
他们见我们出来了,便连忙弹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棹棋和月白“你们……”
棹棋脸上有浮现出那没皮没脸的笑容,他看着齐景钦“王爷……”
想来齐景钦平日里也是个纵容贴身下人的主儿,他笑着一把拉住我的手,扶我上车,说道“行了,与其操心别人,倒不如操心你自己吧。”
月白和棹棋听齐景钦这么说,像是得到了巨大的许可,齐齐站在马车跟前笑着说道“多谢王爷。”
我一脸郁闷的坐在车轿里,齐景钦在旁边看着我,问道“这是怎么了?月白和棹棋也不小了。小姐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我们刚坐好,马车便慢慢行驶起来。
我说道“我哪有不许百姓点灯。只是…”我低头绞了绞手指,“这灯点的也太快了吧。王府里的灯火都快把将军府后院给烧了,一下子两个女儿都……”
府中女眷并不多,月白和我一起长大,是我最亲的玩伴和姐妹,在府中就像二小姐一样,梁伯平日里也说我们俩都是将军府的女儿。
齐景钦听了爽朗的笑出声,他说道“原来你在计较这个呀。眼下不着急这个,等我们成亲了,再过上两年再许他们婚配。”
我连忙上去捂住他的嘴,看了看晃动的门帘,说道“话可别说的太早,这,我虽有意给月白安排婚事,可这也得看月白的想法,万一他们没那个意思,再或者,棹棋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呢。”
我这话刚说完,坐在门帘后驾马车的棹棋果不其然的听见了,他说道“小姐可别冤枉奴才,我自小跟着王爷,虽然文韬武略这方面没王爷强,样貌身份也比不上王爷,可王爷性子如何我是最清楚补不过的,相处久了,虽说不如王爷,可性子品行与王爷都差不了多少。小姐说奴才可以,捎带着王爷怕是不妥吧?”
我照着他那方向踹了一脚,嗔怪道“我是怎么也看不出来你与王爷性子相同的。”
月白见我踹他,连忙拉住他以防他掉下去,还不忘娇嗔道“小姐,你可小心着别把他踹下去了。”
“哼!吃里扒外!”我也不知为何,看到月白和棹棋好上本该高兴的,可我心里总有些失落落的感觉,总觉得缺失了一块。
月白从小就被认定是我的丫鬟,是要服侍我一辈子的,我虽从未想过要将她禁锢在我身边一辈子,可想到她有心仪之人,想到她将来要嫁人了,心中便有无限感慨。
◎
过了好一会儿,车轿慢慢停下来,此时已夜幕将至,夜空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棹棋停下马车,在外面说道“王爷,小姐。王府到了。”
月白下车掀开帘子,齐景钦在路上一直在闭目养神,许是因花朝节拜花神的祭典也没休息好。
他先我一步下了马车,随后很自然的转身向我伸手,我稍微愣了一下,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借着他力跳下马车。
刚下马车,司南屏就笑呵呵的迎上来,对我们拘了一礼,说道“王爷小姐舟车劳顿,南屏已着人备好酒菜,为王爷小姐接风洗尘。”
我看着身边的齐景钦,他笑了笑道“便有劳先生。”
司南屏才学在外,是天朝有名的才子,当今圣上欲拜他为太傅,可他以要游历江山为由拒绝,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靖王府给齐景钦当幕僚。
眼下见齐景钦礼贤下士的样子,便也知道他为何愿留在王府了,在朝为官可比不得当个闲散公子。
司南屏朝我作揖,笑道“小姐,许久不见。”
我福身还礼,道“司先生别来无恙。”
司南屏笑了笑,着人替我们拿好行李,便引我们进府。
王府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靖亲王府”
靖亲王府规模宏大,占地约六万平方米,分为府邸和花园两部分,拥有各式建筑群落三十多处,布局讲究,气派非凡。
我跟着他们兜了好大一圈才来到今晚的宴会厅。
司南屏别出心裁,将宴席设在湖心小亭,临湖听曲儿,湖面还刻意飘着莲灯数盏,看着美景如画再饮酒品菜,别有一番滋味。
我看了心中甚是欢喜,笑意正浓。
此等巧妙的心思连齐景钦也不住称赞道“先生费心了。”
因着众人舟车劳顿,司南屏还安排了棹棋月白,还有一些随行人员下去休息。
我们三人坐定后,侍女给我们斟了满满一杯酒,司南屏笑着举起酒杯,对我笑着说道“梁小姐快尝尝,这可是王爷珍藏了许久的美酒,信中特意吩咐我取出来,平日里宝贝的很,求他许久都不轻易拿出来的。”
我原以为像齐景钦司南屏这样的文人雅客,便只爱文墨书宝,却不知道他们也似我父兄武将们一样爱饮酒。
我轻轻呡了一小口,平日里不常饮酒的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此酒的妙处,一种醇厚回甜的感觉充斥口腔,流进腹部,暖暖的十分贴心。
我笑着调侃道“只可惜父兄不在,倘若他们能得到这么好的酒,怕是又要兴奋个的三天三夜,只抱着酒坛子睡了。”
只是一句嬉笑话,齐景钦听了便吩咐身后的小厮,说道“去。到我房中取那两坛酒,等会儿一并给小姐带回去。”
我连忙拒绝道“别呀,焕卿虽并不懂酒,只但单凭王爷如此珍藏此酒,就知道这酒来之不易十分珍贵,无功不受禄,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司南屏笑了笑,劝说道“此美酒确实来之不易,但并非十分珍贵。此酒名为骨生,是为胡人酿制的酒。乃是王爷第一次去西南讨伐大凉时所得,存了已经有四五年之久,对王爷意义非凡。如今王爷要赠予小姐,小姐也不必拒绝。”
齐景钦看了看他,笑道“知本王者,先生也。”
我见他们如此这般,便也不好拒绝,只好应下。
“光顾着喝酒了。来,梁小姐,此乃王爷特地嘱咐我从秦淮请来的名厨做的秦淮菜,听闻小姐生母是秦淮人,你便好生尝尝这菜式合不合口味。”司南屏热情的招呼道。
我这才看着桌案上琳琅满目精致的菜品,多的尽是江鲜,想来秦淮河畔的人是靠水吃水的。
正想着,齐景钦笑着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我碗里,说道“这是秦淮名菜清蒸江白鱼,秦淮当地人都爱吃,想来你娘亲生前也是极爱的,你尝尝。”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犹豫了一会儿送入口中细细品味,鲜甜味美,是我之前从未有过得体验。
齐景钦和司南屏一脸期待的看着我,见我吃完,异口同声的问道“可还合你口味?”
我看了看他们俩,面上开始有些娇羞,我点点头,说道“十分可口。”
齐景钦笑了笑,说道“喜欢就多吃点。”
我点点头,便也不再拘束,三人推杯换盏,很快就酒足饭饱了。
宴后,司南屏说道“小姐第一次来王府,定是要多参观一会儿的,眼下酒足饭饱,在府内走走,权当消食了。素闻祁山花朝节漫山遍野花团锦簇,实际上王府花园景致也十分别雅,丝毫不输祁山。”
我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我望向齐景钦,眼神中征求他的意见。
他点点头,说道“司先生向来思虑周全。”
我露出笑脸来,司南屏前面引路,我和齐景钦在后面并排而行。
王府恢宏富丽,格调和建筑都相当大气,听闻这是齐景钦刚封王时特地建造的庭院,由此可知身为皇子的他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只见府内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还未到花园,远远的就能闻到甜蜜的花香,我沉溺其中,说道“好香呀。此花是为何花?”
司南屏笑着摇了摇折扇,说道“小姐未曾见过此花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细细看了看满庭栽种的花树,上面坠着满枝丫的白色花朵,我摇摇头“未曾见过。”
倒不是我不喜爱花,只是将军府中花园内栽种的皆是大红大紫的花,还未曾有月白色如此淡雅清丽的花朵。
然而平日里我并不太注意园中栽了那些花,只爱一些兵书,可奈何父兄从不许我看这些。
我问道“这是什么花呀?”
正说着,我还凑上前使劲嗅了嗅,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的甜甜的香味,凑近了闻,却也丝毫不会觉得甜腻。
齐景钦摘下一朵放在我手中,笑着说道“此乃栀子花。上京不常有,是司先生从别处弄来的。倘若你闻着欢喜,这满园的花树,让人挑上几棵品相好的,送到将军府,栽种在你的院子里。”
我手中把玩着这朵月白色栀子花,花蕊间还有淡淡的鹅黄色,我送至鼻尖贪婪的闻着它的味道。
听齐景钦又要差人给我送树,我和司南屏都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连忙拒绝道“别呀。我才头一回来王府,回去便又是带酒又是带树的,看着得多吓人,不用了,这花又不是常年都开着,错过了花期便就没了。况且…我在府中日子也不多了。”
说着,还看着他俏皮的眨眨眼睛,他微微一愣,也笑着点头应和我。
司南屏在一旁摇着扇子笑呵呵的看着我们。
王府的花园与其他府中花园好不一样,这里种的花无论是何品种,大多颜色清丽雅致,香味浓郁袭人。据说都是司南屏亲自挑选的,这倒与他文人墨客的身份十分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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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第二十三章 : 渡光亭
再多走了一会儿,眼前便出现一座雅致的小凉亭,上面题书“渡光亭”三字。
我看着那三个字,问道“为何那亭子要叫渡光亭呀?”
齐景钦笑了笑,说道“此事还得问先生。”
我便一脸求知的望着司南屏。
司南屏笑道“哈哈哈,没有多大的意思。只是我有一日在幽州家中小憩,无意中梦见一条飞龙,浑身渡了金光飞至王府,恰好就在这亭子里消失了,后来机缘巧合得王爷赏识,到了王府才发现,原来真的有这么个亭子,便就叫渡光亭了。”
听他这么解释,我倒想进亭子里看看。
我提着裙子小跑进亭子里,上下张望打量着。
这亭子与其他凉亭差别不大,我四下看了看却瞧不出有哪些特别之处。
齐景钦和司南屏也跟着我走近亭子。
此时夜色已经无边撩人,王府花园的林荫小道边点缀着许多好看的灯笼,从亭子里望去,如同点点繁星,我不由得心旷神怡“哇——好美啊!”
我回过头要拉着齐景钦一起看,司南屏见了在我们身后笑了笑,说道“小姐莫不是糊涂了,此情此景王爷在府中看了快有几年了。”
我看向司南屏,对他吐了吐舌头,回头又抬头看向齐景钦,嬉笑道“王爷便就委屈一下,陪我看看吧。”
他笑了笑,点头答应道“好。”
司南屏见了,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把琴,在我们身后弹奏着乐曲。
此情此景,颇有一番“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诗意。
◎
玩了好一会儿,月白就随着棹棋一同寻过来,我眼看着月白休息好了,便也向他们告别回府。
临行时,齐景钦还命人给我摘了两簇栀子花,枝头皆是满满当当的白栀子。
我接过花簇,俯身答谢道“多谢王爷。”
齐景钦点点头,轻轻拂了拂我的肩膀,柔声道“回府中了要好好休息。”
我点头答应道“好。”说完便朝着马车走去。
月白在马车旁边等着我,见我走向她,便伸出手扶我上车。
突然又觉得想到了什么,我掀开帘子,对月白嬉闹道“快去跟棹棋告别呀。”
被我这么一说,她倒是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我看向棹棋,那傻小子也眼巴巴的望着我们。
月白瞥了他一眼,许是人多害羞,便推搡着让我坐进马车里,说道“小姐快坐好吧,我们要回府了。”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心下想着回府中了要好好盘问她。
马车动了起来,我撩开窗子的布帘,对还站在王府门口的齐景钦挥挥手,他见状也点头回应我,我们默契的对视一笑。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我捧着两簇栀子花,深深的闻了一下,香味充斥鼻腔,心里甜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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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此次祁山之行太过于惊险劳累,我在马车中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月白将我叫醒时,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前。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掀开帘子下马车,临了还不忘那两簇栀子花。
此时梁伯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见我们回来了,连忙让小厮过来替我们搬运行李。
我特意嘱咐道“仔细着那两坛酒,莫要撒了。”
梁伯笑呵呵的迎上来,拱手行礼,说道“小姐总算是回来了,此次祁山之行可还顺利呀?”
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可月白看了看我,许是担心我想起宴会上不开心的事情,便对着梁伯扯开话题,说道“哎呀,梁伯我们快进去吧,夜深露重的,小姐站久了怕是要着凉。”
梁伯听了忙点头应和着“是是是,瞧我老糊涂了,小姐快进府吧。老爷还没睡下呢,先去给老爷请安。”
我笑了笑,一边朝府里走着,一边将手中抱着的栀子花递给梁伯“我这就去给爹爹请安。您且替我将这花找个好看的瓶子插好,切莫马虎了。”
梁伯接过栀子花应和了一声“哎,好嘞。这花可真香,从前可未曾见过。”
我嘿嘿笑了一声,随口说道“这可是靖王府里的花呢。赶明儿将军府里也要种这种花。”
梁伯在后面说了什么我没能听清,只急急忙忙朝书房跑去。
◎
爹爹的书房此时还亮着灯,我站在门口轻轻叩门,问道“爹爹可要休息了?”
屋内烛影闪了一下,爹爹说道“是卿卿回来了?快进来吧。”
我嬉笑着推门而入,见着爹爹便连忙扑进他怀里。
爹爹抚摸着我的头,说道“这都多大的人了,离开了几日便这样,倘若嫁人了可还了得?”
我蹲在爹爹身边,双手搭在他腿上,抬头看向他,说道“我方才刚从靖王府回来。”
爹爹的表情有些诧异,他问道“你和靖王?”
我点点头,道“在祁山这几日,梅妃娘娘与靖王都待我很好。而且,梅妃娘娘曾与娘亲是旧相识,她们在秦淮时便是好姐妹。爹爹,你说,这算不算是缘分呀?”
爹爹沉默了一会儿,皱起眉头,说道“卿卿,倘若你真的不同意这门婚事,为父便就去求皇上收回成命。你不必为了爹娘而勉强自己。”
我心里一暖,抱着爹爹,说道“女儿不懂事,未能替父分忧。可与靖王相处的这几日,便真切的能感觉到他待我的好,我没有勉强自己。”
听我这么说,爹爹还是有些担心我,可他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便从书房出来,正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兄长突然从门口出现,他一言不发只拉着我就走,我手腕被他拽的生疼,抱怨道“兄长你干什么呀?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兄长拉着我走到离书房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才松开我,我揉着手腕,问道“你干什么呀!”
他看了看我,闷闷的说道“你当真要嫁给靖王爷了?”
我点点头,说道“对呀。”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梅妃娘娘和靖王是不是威胁你了?你之前不是万般不愿的吗,在祁山受了欺辱,倒还让你改变主意了?”兄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
我摇摇头,说道“之前我并不了解靖王,突然要让我嫁给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人,我自然是要抗拒的。可这几日相处下来,我能感觉到靖王是真心待我的……”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是真心?!”
我反驳道“我是不懂。可我能感觉到别人真真切切待我好。他今日听我说你和爹爹喜欢酒,还特意让人送了他珍藏多年的美酒来呢!”
“我是断然不会喝的!”说完,兄长有些赌气的丢下我走了。
我也气极了,没有叫住他便要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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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第二十四章 : 婚期
这日我正在家中小憩,梁伯突然叫人来我院中让我速速去前厅。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月白替我梳妆打扮,听来人说,是宫里有人过来送东西了。
我听了觉得惊喜,便连忙提起裙子就往前厅跑。
◎
刚到前厅,就瞧见上次来宣旨的何公公。
父兄正和他在前厅等着我,一见我来了,何公公脸上堆满了笑意,说道“啊呀。几日未见,梁小姐出落的是越发大方了。”
我听了脸上也带有些许笑意,俯身向他们行礼,说道“何公公谬赞,焕卿不敢当。”
这位何公公是皇上跟前当红的太监,不过也才三四十岁便当上了大内主管。
他笑了笑,甩了甩拂尘,说道“既然小姐到了,那便接旨吧。”
我们听了,便依言跪下。
他从身后随从手中端过圣旨,缓缓打开,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建威大将军梁风眠之女梁焕卿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与梅妃躬闻之甚悦。今皇二子齐景钦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梁焕卿待字闺中,与皇二子齐景钦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梁焕卿许配皇二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特择暮春月十四日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梁小姐,接旨吧。”
“臣女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接过明黄色布帛,高声答谢着。
我起身将圣旨递给身后的月白,命她好生收着。
何公公笑了笑,说道“此次来除了来宣婚期之外,梅妃娘娘还特意让咱家给小姐带一样东西。”
我顿时来了兴致,问道“是何物?”
何公公拍拍手,便有几个太监端着托盘上来。
托盘上是一套九翚四凤的凤冠,一对凤簪,一对金簪。几个宫人托着一套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跟在后面,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喜帕上坠着米粒儿似的南珠,流云纱苏绣的凤凰腰带,乍一看去,华贵万千。
爹爹见状忙拉着我跪下谢恩“谢梅妃娘娘赏赐。”
要知道,这九翚四凤的凤冠可是只有公主出嫁时才能用的凤冠,而如今梅妃娘娘赏赐我九翚四凤的凤冠,正是表明着对我的重视与喜爱。
何公公忙过来扶起爹爹,笑着说道“娘娘说了,在祁山行宫时便认出小姐是娘娘在秦淮旧时好友的女儿,如今夫人逝世,小姐出嫁,娘娘想替夫人做些什么。”
爹爹再对何公公抱拳行礼道“还请公公替我谢谢娘娘。”
“这是自然。”何公公点点头,“眼看天色不早了,咱家也回宫复命了。如今婚期下来了,咱家就恭喜将军了。”说着,还朝我笑笑作揖。
我俯身还礼,见何公公要走,便起身要去送他。
送走何公公后,再回到前厅,梁伯说爹爹去了祠堂,想来是念及起母亲。而兄长这么多日来也未曾理过我,可见是个多么小气的人。
齐景钦送的那两坛骨生还在我的院中,想着待会儿要给兄长送去。
“小姐,我们回自己院子里试试吧?”月白摸着桌案上摆着的凤冠霞帔和嫁衣,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本也有意试试,便着梁伯差人送到我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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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第二十五章 : 凤冠霞帔
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我身着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住了我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樱桃大小的红唇。
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我玲珑巧致的身材。
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慢步行走间,有芬蘼的凤凰花瓣偷偷散进在我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燃尽这万丈繁华。
满头青丝被月白梳成华贵的朝凤髻,九翚四凤的凤冠恰好能稳当的戴在我的头上,发髻两边插上凤簪,凤冠下面再插好金簪,白嫩透亮的耳垂再坠以金玉镶嵌的耳环,刹那间显得我光彩照人,尊贵无双。
月白在一旁看呆了,她惊讶的发出赞叹,说道“天呐!小姐,你这样也太美了吧,真真的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貌美如花、窈窕淑女、清水芙蓉、绝代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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