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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闹了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御井烹香
最后日常一下:不,不要霸王咩……
以及,这是因为无梦君的长评再度奉上的字数爆表加更的说!
本文应该会在这周五入v,我真的很想让大家在入v前多看点,所以,你们快出长评,要不然出评论,我才有理由加更大章啊!
还有,还有,还有,不要让人家悲惨的仆街哦入v后的情节会更精彩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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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再换个地图
一转眼,近三年时光悄然飞逝,弘治十七年八月,天子命天下抚、按、三司官奏军民利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子这是不甘于边疆积弱,鞑靼年年犯边,有心整治军务了。一时间,边民们自然是欣喜于自己不再是朝廷眼中的一颗弃子,朝中的官僚们,却也是个个弹冠相庆,有的是真心想要为国为民做点实事,庆幸于报国有门的,有的么,却是为朝中必定有的一番人事变动而高兴——又有机会塞人了。
这两三年来,澄清坊灯市口大街南边的金鱼胡同西侧一直都是门庭冷落,三进三出的大四合院冷冷清清,只有两房家人看门,逢年过节,也是不贴对联不放鞭炮,但看门第,却也是五品文官的宅邸。有心人便知道了:这是家长丁忧在家守制读书,所以逢年过节,家人也不能庆祝,顶多也不过是自己私下整治几桌酒席,悄悄地吃完算数。
但,从七月起,一封信被送到了养晦堂后,这两房家人便开始忙碌了,一时又是洒扫庭院,又是请了人来侍弄花草,金鱼胡同里外住着的那些贫贱人家,虽然自己没钱,却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知道这是主人出孝,要回京候缺,果然,八月七日,三辆青布马车一大早便拐进了金鱼胡同,一个儒雅俊秀的中年男子在大门就下了车,他身穿葛绸道袍,头戴纯阳方巾,留着两撇黑亮的小胡子,虽然神色有些萎靡,却也是有势有派。剩下两部马车,却是直进正院,没多久,丫鬟、小厮们便进进出出地忙活开了,与此同时,却又有一辆青布马车出了门,只是换了匹新马,跟车的人,也换了身精神的新装。便有人议论道:准是老爷宦情太浓,这才回京,便迫不及待地活动了开来。
马车不紧不慢地在人流的簇拥下走到了南大街,拐进了幽深的太平仓胡同,这一整条胡同,只有一户人家。胡同深处富丽堂皇的红漆大门油光发亮,门上八个门钉,在阳光下极为耀眼,这份仅次于藩王的尊荣,在全国都只有一份儿,英国公张家的富贵,也就不言而喻了。
在门房当值的老家人,似乎与这辆马车的车夫很是相熟,两边客套了片刻,马车便进了角门,直入垂花门,在门前换了一顶轿子进二门去了。那些个上来招呼的门子,这才回到原位待命,有人便笑最殷勤的老门子道,“您老还当这是三年前啊?怎么还是这么个奉承法?眼下啊,可不比那几年啦,我瞧着,那位今儿怕是要吃瘪喽。”
众人也都附和道,“可不是,瞧她那个样子,还当这是三年前吗,也不拿个拜帖就上门来了。年四小姐这几年多大的风头,每次上门也都是客客气气,先拿了拜帖说好了什么时候来,这才上门的。真是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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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门子也不生气,拿起烟斗吧嗒了两口,这才不紧不慢地道,“那位可是我们张家正经的表小姐,自家人!舅舅刚升了陕西巡抚的,哪能和年四小姐比呀。就算再好,那也不是咱们张家人不是?”
说到正经的亲戚辈分,下人们便也没话了。有些老成的,就上来打圆场道,“还是三爷爷晓得人情世故,我们哪能比呢,爷爷说得是,再怎么着,夏小姐也是咱们的正经亲戚,自然是不同别人的。”
众人也都觉得没趣,一时各自散去,犹自有人道,“正经亲戚?一年到头,打发这些上门要饭的正经亲戚,也不知打发了多少。正经亲戚,哈!”
这边厢,已有三年没上门的夏二小姐,所承受的俨然便是上门要饭的待遇,想和之前一样直入萱瑞堂?那是做梦!在大太太甄氏居住的正院堂屋里坐了好半天,也不过是得了一碗温温的茶,倒是有不少小丫鬟借故经过,虽然嘴上没什么言语,但那好奇的眼神,却是俨然把她当成了珍禽异兽来看待了。夏二小姐却也不急不躁,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地鉴赏着那成窑五彩杯上天女散花的精致花纹,看样子,即使是等到地老天荒,她也是打定主意不露出一点不快了。就连她身边跟着的那个丫鬟,也是规规矩矩地束手站在夏二小姐身侧,眼神丝毫没有离开过地面,仿佛那上头有朵花





皇后别闹了 章节49
似的。
这点折辱,对如今的乐琰来说,却是真的不在话下。当时谣言平息后,夏老夫人与她长谈了一夜,站在未来太子妃的角度,指出了乐琰最大的不足:过刚易折。用老人家的话说,缠足一事,如果她可以在之后私下禀明原委,指出皇后不愿她缠脚的根本用心,那么谁也不会与将来的富贵过不去,事情也就这么水过无痕地被抹平了。快意了一时恩仇,如今却是后患无穷,归根到底,是乐琰毁掉了原本大好的前程。
乐琰被说得是面红耳赤,自此,夏老夫人亲自出马,每日对她的行为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务必要磨练出她的心性。乐琰也是彻底服气,尽管被支使得团团乱转,却也都咬牙忍下。不想弘治十五年四月,老夫人中风不治,仅仅支撑了三天便与世长辞,饶是如此,临终前仍然是口述一封长信,带到张家给宇文氏过目,宇文氏看了,也是深以为然,乐琰当时一逞匹夫之勇,固然是快活非常,可年四娘借机崛起,夺走了她的风头,如今已是错恨难返。她与夏老夫人的看法不同,虽然对太子妃之位也是觊觎得厉害,但考虑得更多的还是外孙女的终身幸福,乐琰的性子不改,吃亏的日子还在后头了,因此热孝一过,便亲自把秦氏接到了张家,两人也是一拍即合,从此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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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不论在哪里,都是得不到一张笑脸,夏、张两家合力,在守孝二十七个月里,把她原本的那点毛躁给硬生生地磨进心底深处。眼下在张家受到的这点冷遇,她却又哪里会放在心上?这些看着主人家脸色行事的小人,在她得意时自然会换了态度,她在意的,却是张老夫人的看法。
而归根到底,张老夫人身为一家一户的主事者,行事又哪里会依着个人的好恶来呢?乐琰如今对张家的意义,却要比当时还更重一些,年四娘就算再好,那也是镇远侯夫人的远亲,将来成功上位,得益的肯定不是张家。张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乐琰几年来与朱厚照的书信往还,对她来说,乐琰当不当得上太子妃,并不打紧,能在后宫中找到一个位置,张家就还不算输得太多。抱着这个态度,她又能冷落乐琰到几时?只不过,也是在发泄积郁了三年的心火罢了。三年前的大好局面糜烂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才是最生气的那个人。
青金在她身边轻轻地叹了口气,乐琰垂下目光,做出一副娴静的样子,心中好奇地猜测着疾走过来的会是哪位,大太太甄氏?不会是她,她的步伐一贯是不紧不慢的,三太太连氏早已随着丈夫去外地了,想来,也只有二太太孙氏了。
她猜得没错,又急又脆的银铃声在院子外头就传了进来,二太太孙氏的声音马上也跟着来了。
“哎哟!我当是谁!原来是乐琰外甥女儿,这是几时回京的?”
“给二表舅母请安。”乐琰礼数做得十足,因为是许久不见,规规矩矩地福身三次,孙氏站着受了,拿起手帕子捂着嘴笑道,“今日呀,你却来得不巧了,年四娘在萱瑞堂陪着母亲说话呢。怕是要累你多等一会啦!我想着,你一个人难免寂寞,本想让青雪玲雪过来陪你说话的,谁知道她们姐妹情深,却是粘着年四娘不肯放人呢。”
青金眼神不禁飘向乐琰,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几年下来,小姐看似成了大家闺秀,私底下却仍然是那个锱铢必较的性子,她又岂会不懂?
乐琰也是笑吟吟的样子,诚恳地道,“劳烦二表舅母挂念了。乐琰感激不尽,二表舅母,三年不见,您看着反而更年轻了些。手上的这个手帕子,花样也很新鲜呢。”
孙氏本来就是极无城府的人,当时看不惯乐琰,也是因为没有城府,此时吃了她几句好话,却也就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道,“可不是?你在乡下呆了三年,京里流行的新鲜花色,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了。这是年四娘新想出来的绣法,叫做双面穿花挑针绣,陈绣娘都道,这个绣法是奇绝了!”
陈绣娘便是那个教导乐琰与丽雪刺绣的,乐琰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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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漂亮,也难怪陈绣娘的眼光都要说声好了。”
孙氏越发得意,乐琰又找了些好话说给她听,把孙氏夸得是美翻了心儿,看着乐琰的目光,自然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本是为了嘲笑乐琰,这才找机会过来的,此时也要回去萱瑞堂侍候张老夫人,找了个话空,也就起身说道。“外甥女,听舅母一句话:早年你要是这样谦和,又哪里会有人不喜欢你呢?你看看?自己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可不是玩的,今后再不要这样了。”
乐琰脸上一红,忙低头道,“乐琰不知道舅母在说什么。”见孙氏称自己为舅母,去掉了表字,她也就打蛇随棍上了。
孙氏摇摇头笑了笑,以推心置腹的语气道,“不怕的,没了太子,还有藩王嘛。”说着,哈哈一笑,道,“我去母亲那里为你看看,若是她老人家颜色好,便为你说几句话,你也别着急,到底是我们自己家的姑娘,老人家面子上过不去罢了。多来几次,总会见到的。”说着,看看天色,径自去了。
饶是乐琰好涵养,也不禁被这几句话气得颜色丕变,回到原处坐下,默念了几句骂人话,也就平复了下来。别看孙氏看似诚恳,其实是句句阴毒,不但把她上门的涵义解释为是希望借助张老夫人的力量攀上一门好亲,又是暗示张老夫人气到今天已经不想见她了。最可恨的还是那句‘没了太子还有藩王’,饶是乐琰心中原本是笃定朱厚照对那年四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却也是不安起来。想着她虽然不是月月进宫,一年间,却也能进宫请上两三次安,三年下来就是九次,这三年来,她与朱厚照虽然通了百十封信,却又哪里比得上面对面活色生香的九次相遇……
乐琰没有再想下去,怎么说也是情场上打过几仗的人,深知自乱阵脚只会给敌人锦上添花,对自己却是万万不能雪中送炭的。又枯坐了一会儿,萱瑞堂终于来人了。
来的却是个老熟人——当年老夫人身边的得宠婢女书香,如今却是做了妇人打扮,一进门来,书香眼中先闪过一缕异色,旋又有些失望地吐了口气,亲切地笑道,“表姑娘,许久不见,姑娘长大了!”
这三年不见,乐琰虚岁也有十四了,正是刚发育的年纪,她运气好,父母长得都不错,到了她头上更是去粗存精,长得比前世好看不少。这几年来守孝在家,见到的外客并不多,但个个都有被惊艳到,对比得书香的失望分外明显,乐琰心中一惊:难不成这个年永夏,要比她还美得多?
不论如何,这次她是没有机会亲眼见识了,老夫人自然不会傻到让她和年四娘在自己家正面对上,乐琰能这么早见到老夫人,还是托了年四娘的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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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人候见,却碍于自己在萱瑞堂,老夫人□无术,便坚持提早辞去了。书香带着些微赞赏地与乐琰说起了这个缘故,乐琰心中又是一沉:这么会做人!
书香顺势滔滔不绝地说起了那年永夏来,这个年永夏,仿佛是个天生的社交高手,把张家老小都是哄得极为顺心,众口一词地夸起了她来。至于什么送二夫人一条手帕,教二小姐三小姐刺绣,据书香的描述,那都是说也说不完的小事了。从正院到萱瑞堂所在的东北角,不过是几分钟的路,乐琰就算是恨不得一分钟只走一米,磨蹭了五六分钟,也终于是到了,书香也闭了嘴。
乐琰见大门在望,多少有些紧张,整理了一番衣裳,这才轻声对书香道,“嫂子厚意,乐琰记下了。”书香会意地笑了笑,低声道,“哪里,二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情分自然不同。”
听了这句语带双关的安慰,乐琰的信心倒是足了几分,深吸口气跨进门槛,脆声道,“外孙女给叔外婆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被编编骂也不管了……猫猫君,别生气哦!依然号召大家多多留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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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太子的心思+秦氏的心思
张老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正眼也不看乐琰,而是径自对在下首陪坐的丽雪道,“你看好了?那年四娘现下可不是轻易能够出门的,这次,还是我亲自下了帖子才把她邀来教你挑针绣,若是你再学不会,到了婆家没脸做人,我也懒得管了。”
三年不见,丽雪也是大姑娘了,出落得明艳照人,眉眼间一股慑人的贵气,远远看着,竟令人不敢逼视。此时因为正被数落,也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的冷漠,但眼神却是泄露了与乐琰再见的喜悦,也只是一瞥就闪开了。两人都专心垂头听训,张老夫人指桑骂槐了一会儿,也觉得没劲,看丽雪垂着头,露出了一段光洁照人的脖子,不禁心软道,“罢了,下去吧。”丽雪松了一口气,刚要起身时,张老夫人又添了一句,“回房去,不到吃晚饭时,不许出来!”
丽雪不禁大急,这等于就是禁止她和乐琰叙旧了,正要抗辩时,乐琰忙冲她使了几个眼色,丽雪便乖乖地应了是,低眉顺眼地出了萱瑞堂。
房中只剩乐琰与张老夫人两人,乐琰正等着那暴风雨式的训斥呢,不想张老夫人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却是意外的和气。
“一路远来,辛苦了吧?——坐。”
“谢叔外婆赐座。远来却也还好,外婆让我给您带好。”
张老夫人咳嗽了声,身边的丫鬟忙举起痰盒,老夫人一口浓痰吐了出来,略带疲惫地道,“下去好生收拾一下,这好半日,杯盘狼藉的,看了叫人怎么不难受?”
杯盘狼藉?好家伙,不过是两个没收掉的茶杯罢了。乐琰啼笑皆非,但也知道这只是借口,戏肉要两人独处时才能上演。果然,等那小丫鬟下去了,张老夫人再开口,就是意料之中的训斥了。
“原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料,却是我看走了眼。哼,大好的局面,现在闹了个年四娘出来!把镇远侯夫人美得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若是你还在京里,你还得宠,情况会到这个地步?匹夫之勇!匹夫之勇!”
乐琰忙跪下请罪道,“都是外孙女不好,叫叔外婆操心了。”
“操心?就算操碎了这颗心,也要有人知道才好!你别以为太子的心就死死地绑在你身上了,我告诉你,这事儿,还得看皇上和皇后的意思!皇上是什么人?以孝治天下,最看不得人忤逆长辈,你偏偏就要闹上这一出,你是要自绝生路!废物!真是废物!”张老夫人气得是恨不得摔上乐琰几个耳光,但终究不是她的亲外孙女,不好下得手,发泄了一通,自己也就软了下来。见乐琰跪在当地,阳光直射在脸上,越发是仙姿楚楚,一双大眼睛黑嗔嗔的,透着些倔强,很是我见犹怜。却是有几分惊
44、太子的心思+秦氏的心思
喜地眯起眼,心道,“看来,却也不是没有胜算。”见乐琰磕了几个响头,忙道,“快起来,别把额头磕青了,那可怎么办。”
乐琰依言起身,在心中暗笑自己可悲,但有求于人,还谈什么架子,好在张老夫人也无意太过为难她,只是又说了她几句,便也迫不及待地转入了正题。
“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老夫人不动声色地问,打量着阳光中的乐琰,见乐琰听了这话,秀眉微蹙,露出沉思神色,连她看了都有几分心动,原本不悦的心情,真的是冰消瓦解了,只在心中冷笑道,“年氏,你别以为胜券在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哩。”
“外孙女错在不该逞一时之快,让自己的名声受了影响。”乐琰脆声答道,“以至于,被人乘机争了宠去。这三年来,她在宫中




皇后别闹了 章节50
极度受宠,孙女却在家乡守孝,就算有十二万分的好,也是鞭长莫及。怕是宫中贵人,早已把孙女给忘了。”
“嗯,这也怪不得你,生老病死,最是难以预料的。”张老夫人缓了神色,倒是也说了句公道话。“当时的那件事,其实也没什么,要硬生生把你的脚拗断,也委实是过了。”想到那死得也极不是时候的夏老夫人,她不禁又是咬牙暗恨起来,只是思及这是乐琰的祖母,终究是吞下了不好听的话——不论事情成与不成,这个夏二姐,终究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孩了,在她面前说那些不中听的话,又是何必呢。“但,宫中人可不会管你的苦衷,这三年来,年氏虽然进宫次数不多,但皇上却是极为中意,当成真正的太子妃人选来培养的,比起张皇后对你那小打小闹的栽培,要来得更加正式。否则,你当镇远侯夫人有那个底气到我面前来炫耀吗?局面本来已经无可救药,但,变数,也还是有的。”
这几年来的训练,终究是练出了乐琰的城府,虽然心中如同猫抓,她却依然是沉沉稳稳地,只是抬起一边眉毛,示意自己在听。张老夫人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咳嗽了几声,才道,“变数,自然就是太子本人了。你也是知道的,皇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月亮不给星星,要吃燕窝,不给熊掌。当年皇上为了与张皇后两厢厮守,苦求了成化帝多时,今朝,未必舍得儿子吃一样的苦头。这婚事,皇上皇后认定了,也只是成了五分,剩下的五分,却是要太子自己说了算数。”
乐琰依然是八风不动,这资讯不需要张老夫人开口,她也知道,朱厚照几年来明里暗里,已是暗示过了好多次自己的婚事究竟还是自己做主,至于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乐琰就懒得去猜了。很可能他们几年来通信的次数,已经多到了朱厚照认为需要对自己负责的程度,也可能
44、太子的心思+秦氏的心思
他是个痴心人,早就认定了自己,如今更是一厢情愿地一往情深起来,反正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在暧昧不清的时候,你要硬逼着一方表态,只能是自讨没趣。她从来都是三不问:不问咱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问咱们的未来在哪里,不问你爱我还是她。这三不问政策,可以说是横行前后世情场,男人都是贱骨头,你不问,他反而更想抓紧你。不然,她还有把握朱厚照没忘记她?三年,关山远隔的三年啊!
张老夫人见乐琰依然是不言不语,心知这点事,恐怕他们小两口已经是商量过了,她对乐琰与朱厚照的通信情况,也是略知一二,否则今天是连乐琰的面都懒得见的。又干咳了几声,这才挤出一句话来,“而你呢,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太子那边,终究是只有五分的把握,皇上与皇后若是都不站在你这边,此事却也难成。”有一句话,她没说出口: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春心浮动的时候,就她得到的消息,几次见面,太子表现得也不是对年永夏没有兴趣。“你上京的时间,也算是恰到好处,太子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到八大处上香的,你既然来了京城,自然也要侍奉在我左右。”
她停了停,见乐琰面露恍然,这才满意地续道,“至于皇后娘娘那里,自小她就是最疼你的,若是太子对你有意,终究也是会转过来的。皇上吗……”
乐琰与张老夫人相视而笑,却是不言而喻,一个爱妻一个爱子,若是都站在乐琰这边,皇上他老人家就算是再不愿意,又能怎么着?再说了,乐琰又不是什么欺师灭祖的大罪人,不过是性情有些小小的狂傲,这个都容不下的话,皇上也就不能称为皇上了。
当下,两人计议已定,乐琰却不着急走,而是留下来陪着张老夫人说说笑话,捶了捶背,殷勤中透着自然亲昵,张老夫人是越发满意了,觉得乐琰韬光养晦这三年也不算是坏事。至少行事上,要比三年前更加稳妥,将来就算太子妃不成,说真的,谋个藩王妃也是稳稳的。若不是张仑已经定亲,求进来做个当家媳妇,倒也够格。看着乐琰的眼神,不由得就多了几分温情。
乐琰就算再能,那也猜不到老夫人脑子里转的居然是这个打算,从萱瑞堂出来,又去了甄氏那里问候过了,这才带着青金上了车。马车缓缓地在已现暮色的北京城里行走着,青金再忍不住,气愤地道,“瞧老夫人说得,活像是今日的局面,全是姑娘一个人的错似的。”
会无视婉玉的劝谏,留下青金这丫头,取的就是她的听话与忠心,乐琰勾起唇角,淡淡道,“傻丫头,有求于人,听人家说两句不中听的,又算得了什么。你没见,骂了骂,机会也就跟着
44、太子的心思+秦氏的心思
来了?”
青金犹自不服气道,“可这守孝三年的事,怎么又牵扯到姑娘身上来了?真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乐琰没再搭理青金,而是自顾自地沉吟了起来,脑海中早已勾勒起了朱厚照的形象,也不知三年没见,他变了多少,与年永夏之间,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待乐琰出了太平仓胡同,路经廊房四条(即今天的大栅栏)时,天色已经快黑透了,早有些小贩,担着自家的吃食在路边摆摊,两边一溜店铺灯火通明,全是应季的中秋商品,乐琰近三年来难得出门,有了机会,倒也放下了烦心事隔着竹帘兴致勃勃地观看着外头的街景,望着那影影绰绰的来往过客,心绪倒是安稳了不少。当时的大栅栏已经是京城有名的商业圈,此时临近中秋,更是沸反盈天的热闹,渐渐的,马车也被堵在了路中央,车夫去打探了一下,回来告诉青金,是前头两辆马车擦撞了,都是不让人的暴发户,就在街面上吵闹起来,车马一时都不得过去。
渐渐的,乐琰这辆车身后也积压了不少车辆,车夫是个多嘴的,不待乐琰吩咐,一等后头的人前来抱怨,便主动解释一番,众人索性七嘴八舌地,又是议论,又是谈天,又是抱怨地吵嚷了起来,一辆青油小车也顺势挤到了乐琰车边,却是擦到了车沿,把竹帘带了起来,青金懊恼地叫了一声,忙伸手去解,车那边却也是一个丫鬟探出了半边身子,陪着笑解释道,“对不住啦,是咱们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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