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别闹了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御井烹香
“你可是想好了?”秦氏注视着继女,缓缓问道,“这块怀表,你是真的不要了?”
一块怀表虽然贵重,但也并不是买不起的东西,秦氏还不至于如此眼浅,她真正问的自然不是怀表,而是怀表所象征的意义。乐琰对此,心知肚明,点了点头,轻声道,“请母亲谅解,女儿实在是任性了。”
秦氏皱眉道,“一家人,说这什么话。能有那个福分,固然是好,但没有,也并不就比别人家差到哪里去了。千千万万的女子都做着梦呢,你不愿掺和,那是你知道本分,不轻狂,是大好事呀。只是……你是遇到了谁,给你这么大的气受?”
乐琰进宫一次,出来就变了态度,也难怪秦氏要有此一问,她早想好了答复,只是目注怀表不语。秦氏见状,也是叹了口气,不再问下去,反而道,“也好,选秀就在这几年的事,亲事啊,还是越早订下来越安心,否则要去折腾那些事儿,也实在是兴师动众。我也早在为你打算了。等你爹爹回来,我和他商议过后,就找媒婆上门,到时候,你可不要一味害羞,也要和我说说,你喜欢怎样的男儿。”
“女儿没有缠足,婚事也的确是要慢慢的访,才能找到合适的。这,女儿心里还是有数的。”乐琰平静地道,秦氏面容一松,笑道,“也别这么说,现在的人家,有些学识的,也都不在意这个。”说着,又拿起怀表递给乐琰,道,“这是那个西洋人与你做的买卖,也算是个念想,你就拿回去丢到箱子里头,也别给乐琼。他还是个小孩子,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岂不可惜?”
乐琰无法,只得把怀表收了回去,秦氏即使通透得很,也不禁是再三问起她在宫中的遭遇,乐琰被她逼问得无法,索性合盘托出,把朱厚照欲将自己收为选侍,年永夏娶为太子妃的事半吐半露地说了出来。果不其然,秦氏也是气得脸色大变,夏家、张家都是官宦人家,与年氏这样的良家相比,自然是要高贵上几分的,去太子宫中做个选侍,还真是委屈了乐琰与她身后的势力。若是自己家真的把乐琰就这么送进去,那岂不是成了卖女求荣?这样看来,却是要早早的放出风声要为乐琰择婿,好断了太子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才是上策。只是她也不愿再增加乐琰的愁苦,只是找些好话出来安慰乐琰,又许了她一副厚厚的陪嫁,乐琰自然是道谢不迭,等夏儒回来了,这才回房不说。
这边秦氏仔仔细细地把事情对夏儒说了,夏儒也是眉头直皱,捻须思量了半日,才缓缓道,“这么说来,太子对乐琰倒也算是情深义重了。只可惜,选侍之位,到底是薄待了我们夏家。从来大国朝后宫,都是良家女子充塞,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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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起复指日可待,算啦,还是早些放出风声,为她找个好婆家吧。”
“只是张家那边……”秦氏有些为难地道,夏儒哼了一声,他和张家关系疏远,固然有自己的过错,当张家的跋扈,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那是我的女儿,还是张家的女儿?横竖,张家内部也未必是平静无波。不论大房是怎么想,二房的两个连襟,总是真心为乐琰考虑的吧?又是女儿自己的意思,想必,也是不会太过怪罪的。”
秦氏盘算的结果也差不离,夏家和张家不同,张家希望在后宫中安插一个自己人,为的是多结一层关系网,并不会在意乐琰是选侍还是太子妃,或者一个受宠的选侍,对他们来说还要比不受宠的太子妃强。但夏家根基薄弱,并没有那么多羽翼要照顾,对他们来说,富有诱惑力的却是伴随着太子妃之位到来的爵位,那可是比官位更稳当的荣宠,足以保证夏家的下一代有个好出身。因此,太子妃被许诺给了年永夏后,夏家人自然是热情大降,而对乐琰的亲舅舅来说,外甥女不管是当皇后,还是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他们固然是盼着前者,但也绝对不会在后者上故意作梗,毕竟现在在谈论的,可是乐琰的终身幸福。那么,张家也就失去了因此为难夏家的理由。
当晚秦氏便和夏儒商量好,过上十天半个月,便请媒婆上门。好在,乐琰近年来行事低调,只留下了才名,却不会让人联想到宫中,否则这婚事还不好找呢。
且不说夏儒夫妻两人是怎么商议,乐琰回到房内时,已是寻常的安睡时辰,今日本该青金值夜,婉玉却道自己身子快来了,想和青金换换,免得带着红睡在小姐身边,多有不便。青金只是老实,人却不笨,几年来婉玉与乐琰的诡异互动,她都看在眼里,还道婉玉是想和乐琰说说私话,二话不说,便抱起包袱往耳房去了。乐琰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叠空白笺纸发呆,对两个丫鬟私下的勾当,仿若未闻。
婉玉察言观色,先不说话,而是泡了一盏淡淡的桂花茶端到案头,又亲手摆了一碟子乐琰平常爱吃的点心送来,轻声道,“姑娘晚饭吃得不多,用些点心吧?”
乐琰扫了婉玉一眼,见碟子里果然都是自己爱吃的芙蓉饼、如意饼、薄脆一类,心中一软,原本不愿搭理她的,也就懒声道,“不用,放着吧。”婉玉微微一笑,将碟子摆在乐琰手边,自己站在一旁,却不离去。果然过了几刻,乐琰又道,“坐。”
婉玉自从效忠以来,倒是被乐琰看做了半个知己,虽然不是所有事都与婉玉交底商量,但她聪明谨慎,又握有乐琰也不得不重视的渠道,两人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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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有时竟是半仆半友,乐琰心烦时,屡屡让婉玉坐在身边,陪她分析局面,理顺思路。因此婉玉并不惶恐,找了个绣墩来在乐琰身边坐下,笑道,“姑娘,今日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可否说给奴婢听听。”
乐琰闷哼道,“该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高公公和你说的是什么?无非是叫你劝劝我,让我别发脾气,安着心受了选侍这个位置,好处少不了你的?”想到婉玉与高凤之间的熟稔,又好奇问,“你和高公公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婉玉神色不变,淡淡道,“奴婢曾被打发到惜薪司下,做个运炭的宫女,当时惜薪司正是高公公掌管。高公公与奴婢都是宝鸡人,对奴婢有几分怜惜,便认了奴婢做个干孙女。姑娘,高公公对您说的话,您要好生品味哩。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您的委屈,还是有人能体会到的。”
想不到婉玉的来头居然这么大,乐琰心下暗凛,随后却又自嘲起来,自己一旦定亲,婉玉在这里的工作也就完成了,到时候送了出去,管她去哪里,两边干净,还防什么。因此并不计较她隐瞒了自己的出身,冷笑道,“谁能体会到我的委屈?我倒要谢谢他了,你以为,我真是觉得那个选侍之位,配不上我吗?”
婉玉面露不解,乐琰见了,也觉得自己过于做作了,她一个明朝土生土长的婢女,心里会觉得乐琰的怒气是针对宫中明显偏心的安排而来。是啊,身为五品郎中的女儿,却要屈居于一个秀才的女儿之下,自然也让人觉得很不平衡,但归根到底,她只是认清了局面而已,哪怕朱厚照的天分才情再高,他也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如果自己对他没有那一丝朦胧的——甚至是并不朦胧的好感,她只会将怒火压在心底,为自己谋取太子妃的位置。然而有了这丝爱意,她又该如何面对在婚姻伊始便存在着的第三者?
“奴婢愚钝,不懂得姑娘的用意,但奴婢也觉得,现下这个机会,已是太子为姑娘求来的。尚未大婚,先有选侍,太子身上就担了荒唐的名声,太子对姑娘情深义重,还请姑娘三思啊。”婉玉徐徐道,她自信自己说的这番话,虽然未必能扭转乐琰的态度,却也可以让她怒气稍减,自己也就足以对上线交代了。“三年不见,太子却依然是这样的关照姑娘,没有情意,他又是何必呢?”
乐琰也不禁点头道,“是,三年未曾见面,他心中依然有我的位置,不错,他对我够好了。可惜我是个贪心不足的人,若是我不要的,他对我好不好,我并不稀罕,可我想要的人,只是对我好,又是不够的。有时候贪图两全,却往往两头落空,倒不如不要我求不到的,反而周转自如。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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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玉怔住了,她咀嚼着乐琰的话,越想越是怅惘,却也隐隐有些明白乐琰的意思。她是了解乐琰性格的,知道这位小姐,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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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弱秀气,却是个极为大胆泼辣的存在,思想也往往异于常人,时发惊人之语。不愿与人共事一夫,在别人来看,简直是荒唐到了顶点,但乐琰却早已流露出类似思绪,曾说过,将来择婿,要找个谨慎守礼,自己却并不多么喜爱的,这样将来为他纳妾,也不会怎么难受。如今的意思虽然含蓄,却已经是斩钉截铁地表露了自己的决心,又委婉地暗示了,正是因为她对太子有一丝好感,才不愿接受选侍之位。
那,若是太子为她求到了正妃的位置,姑娘是否能容得下年永夏与她前后脚进门,做个选侍呢?
婉玉不敢再想下去了,这也不是她能管得到的。她只是基于本分,又说了一句,“姑娘可真是想好了?”
“你就这么和他们说吧,太子真的聪明,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的。”乐琰略带不耐地道,婉玉不敢再问,点点头,不知怎么,又加了一句,道,“姑娘,奴婢也觉得,嫁给寻常人家,也有嫁给寻常人家的好。”
“稀罕,”乐琰本来又快滴下泪来,此时破涕为笑,亲热地顶了婉玉一指头。“你以为这是由着咱们选的?告诉你,寻常人家找得到没有,还未必知道呢,我这双大脚,就足以挡掉不少好姻缘了。继母前头才说,要快快的找个媒婆,叫她访上好几年,说不准才能访到一个不在意的。”
动作这么快?婉玉暗自心惊,抿嘴笑了笑,道,“奴婢是姑娘的人,自然觉得姑娘哪里都是最好的,别人名气再大,奴婢也觉得,还是姑娘好。”
“那个年永夏,咱们俩谁也没见过,或许她真是比我要好也说不定。”乐琰摇头道,“从前有那个想头,就觉得她是个可恨的人,如今退了出来,我倒是希望她真和传闻中一样出色,太子那样的人才,也要配一个出色的人,才能绑住他的腿儿,不叫他跑野了。”
婉玉一时不知如何答话,乐琰前头还在伤心,现在就俨然没事人一样,这份洒脱,叫她反倒有些同情起太子来。太子为她做的,别人不知道,婉玉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都是准备在这会儿慢慢告诉乐琰的,只是此时说出来也没用了,便不提此事,而是说起了黄三娘黄娥,与乐琰道,“那也是个聪明的姑娘呢,白玉娃娃一般,也不知道谁家的少爷有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好女儿。”
“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也是说不准的,没准儿,她的夫婿我们还认识呢。”乐琰拍拍手,起身道,“这都几点了,你也不说一声,睡吧。”
婉玉便服侍乐琰洗漱过了,换上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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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歇下来,又四处巡视了一遍,见门窗都关好了,这才举着蜡烛回到床边,乐琰似乎是已经睡着了,见到火光,翻身冲里,弯成了个大虾米。婉玉便自己在窗边的炕上躺下,在蜡烛上笼起了灯罩,室内一下昏暗起来。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远处的打更声,单调的梆梆声,很快便让婉玉迷糊起来,在她的呼吸渐渐均匀了之后,屋内终于是响起了轻轻的啜泣声,却又低沉得仿佛并不存在。玉老虎动了动耳朵,跳离了熏笼,跃上床喵喵地叫着,蹭着纱帐,婉玉被惊醒了,揉着眼起身问道。
“姑娘?可是有吩咐?”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玉老虎似乎安顿了下来,又响又沉地在床头打起了呼噜。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时间:
这章牵涉到的知识点(知识点是什么|)有好几个,第一个是明代的点心,这个是吃货必备啊,很可惜这几个点心都是我从宫膳单子里找出来的,本身应该不算是什么好货色。将来等乐琰入宫了再酌情安排点好吃的吧。
第二个就是惜薪司和高凤,高凤是八虎之一,而且是八虎里比较正面的角色,资历也很老,他的百度百科资料在这边,高凤(1439—1513),司礼监太监。字廷威,号梧冈,涿州人。正德年间宦官“八虎”之一。自幼进宫,景泰七年(1456),选送内书堂读书。天顺二年(1458)英宗命他管理司礼监的书札。天顺八年(1464)英宗去世时,参与办理丧礼。宪宗即位,又参与办理纳皇后礼。成化十一年(1475),授奉御。十八年(1482),晋升为惜薪司右司副,次年,即受命主管惜薪司的事。成化二十年(1484),到襄王府致祭。二十一年(1485),升内官监右少监,仍然代理惜薪司事。 高凤勤于职守,讲官进讲的功课,他每天都给太子复习,对太子的生活言行,常加以有益的劝导。弘治七年(1494),受命致祭顺妃。弘治十一年(1498),赐给蟒服,准许在宫中乘马。调入司礼监,任太监,仍兼管东宫典玺局的事;又赐给玉带。弘治十六年(1503),因病请假,孝宗多次命太医前往诊治,并赐给御用药。高凤进宫叩谢时,步履不稳,孝宗命他乘轿子。弘治十八年(1505),孝宗去世,武宗即位,命他掌管机密,正德初年的一些新政,都是由他提议或奉行的。因此赐给他岁禄二十四石。命他负责办理孝宗的丧事;太皇太后又命他主持武宗的婚事。正德元年(1506),大婚礼完成后,又加岁禄,前后加至八十四石。高凤累次称病,求退休,武宗反复挽留,才批准了。命他回归宫外私宅,但品级俸禄不变,又再加给内库米十石,柴夫十人。后又曾召入视事。正德四年(1509)再辞职,后三年,去世。武宗命司礼太监赖义,御马监太监李能,内官监太监刘英、杨森、朱辉办理他的丧礼,礼部谕祭,工部办理葬事,赐给银币、米、布为赙,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亦分别赐赙。给他的祠堂赐额“褒贤”。吏部尚书、大学士李东阳为撰墓志铭。可以看出来他是很受信重的,婉玉能有这么个干爷爷真是她的幸事啊。
再说说惜薪司,惜薪司是明代宦官机构下的一个分值,主管的是炭柴类,从高凤的百度百科可以看到他管过这方面的事儿。所以婉玉的轨迹还是满明显的,她先是在惜薪司做小宫女,主要就是干点杂活。被高凤塞到锦衣卫东厂那边去之后,训练了几年,就到乐琰家就业了。
第三个是明代的后宫制度,就好像明代的公主只能找良家子做驸马一样,明代的皇帝也只能找良家女做皇后。我没有研究得太深入,但是基本上可以肯定曾出仕过,但后来隐退了的家庭是符合标准的,然后貌似小官家的女儿也可以?就是大官家的女儿肯定不行……另外明代也是要选秀的,当然如果乐琰从头到尾都不认识朱厚照只是通过选秀成为皇后的话这文会少掉很多乐趣,所以选秀基本上也就是走过场啦。
另外多此一举地说一下本文的路线,本文其实不走考据风|||别被大段资料吓到了,我只是在炫耀一下有查过资料而已……逃
倒v了很多章,大家小心别买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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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太子的垂死挣扎
前礼部郎中夏家找媒婆上门的事,很快,就在京中掀起了一阵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波澜。
说这波澜并不大,也有道理,除了夏家在京中的有限几个亲戚之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才女夏二姐要说亲了。而说这波澜小嘛,却也并不能说得上多小,毕竟算算被这消息震撼到的几个人——英国公府的老当家人张老夫人,只能算是这些人中身份最低微的一个,就连大明皇帝与皇后,都被锦衣卫传递上的消息给震得半日没回过神来呢。
在女官住所发生的事儿,别人不知道,但这两位帝国第一夫妻心中却是有数的,两个少男少女关在一间房里,单独相处了快半个时辰,不管他们在房里做了什么,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两人还都以为,夏二姐要屈从于那选侍之位了呢。但从太子眉眼间那股戾气来看,两人却又不像是说拢的样子,甚至连太子身边常用的怀表,都已经不见了。——今日这夏家又遣人去找媒婆,这……
“这个夏二姐,也实在是太大胆了。”朱佑樘略带愠色地道,他素来不大喜欢乐琰,看她的行事,自然是处处看不顺眼。送怀表,是她不尊重,与太子私会,也充分说明了乐琰性子轻浮,并不适合太子妃的位置。“虽说安排她做选侍,的确是有些玷污了夏家的门第,但她贞洁已失,难道还能嫁给别人不成?”
“贞洁?贞洁不是还在么。”张皇后不以为然,她虽然喜欢年永夏,却也仍然看重乐琰的学识,“哪个女孩子出嫁之前,没些风流韵事的,你还以为那些个老学究嘴里挂着的礼教二字,真的能规范了所有人的行动不成?不说别的,年氏与太子不就撞见了好几次,你道那就是私情了吗?”
提到年永夏,朱佑樘缓了神色,“偶然巧遇,算不了什么。”
“大郎去找夏二姐,也不算什么嘛。”张皇后嗤笑道,“难不成,还是夏二姐找的他不成?你只是不喜欢夏二姐罢了,不过,这事儿最终还是得大郎做主,你这个做爹的,经天纬地,却也管不了他心里思慕的是谁不是?”
朱佑樘哼了声,冷冷道,“即使他喜欢夏二姐,难不成,我就非得应了他?”
张皇后似笑非笑地瞧了朱佑樘一眼,浅笑道,“你可还记得,先皇是怎么对你说的,你又是怎么求得他回心转意?难不成这样的苦,你也要儿子再受一遍?皇上,咱们可就这一根独苗苗呀。”
朱佑樘想到往事,目光也放柔了,轻声道,“记得当时初见时,你也是他们这个年纪,四年,我用了四年才让先皇松口。那四年里,多少次,我都在想,做不成太子也好,若是个藩王,我就把你抢回王宫,我们逍遥得一时是一时。
49、太子的垂死挣扎
”
“你既然也知道相思苦,如今为什么却还要让大郎苦相思?”张皇后眉眼含春,却仍是不放弃之前的话题。朱佑樘怔了怔,干笑道,“夏二姐有才无德,要主掌后宫,让人怎么放心得下?大郎性子惫懒跳脱,还是年氏这样温柔娴静的才能压得住他,若是夏氏,怎么,你想看着他们一起胡闹?”
张皇后叹了口气,没有接过朱佑樘的话头,而是自言自语道,“说,自然是随你说了。……反正大郎问我,我只说是你不许。”
朱佑樘又哼了声,俨然地道,“你说就说了,怎么,我这个当爹的还怕他不成?”
话尤未已,青红在外间脆生生地道,“太子请见。”朱厚照早已是横冲直撞地奔进了寝宫,不由分说,一头滚进朱佑樘怀里,大叫道,“爹,你害我不浅!”
朱佑樘天生身子骨就柔弱,吃了朱厚照这一撞,几乎喘不上气来,又舍不得推开儿子,揉搓着他的后脑勺,和声问道,“怎么了,儿子,难不成,还有谁敢给你气受?”
朱厚照委屈得双目泛红,葳蕤了半日,才道,“那个年氏,爹你觉得好,你就娶了来当个妃子,反正,我是不娶!”
张皇后在一边笑得几乎喘不上气,众宫娥也都纷纷捂嘴做葫芦状,朱佑樘尴尬道,“胡说!什么年氏不年氏,妃子不妃子的,你年纪也老大了,怎么还是一副这不稳重的样子?还不快起来?”朱厚照哪里肯听,在朱佑樘怀里扭来扭去,满口只是不肯娶年永夏,朱佑樘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要月亮不给星星,要太阳不给月亮,惯出了朱厚照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一时间还真是没有办法,骂是狠不下心的,打更是想都别想,要哄嘛,却又不愿妥协,只得拿眼睛看张皇后。
张皇后故作不知,与青红说起了闲话,朱佑樘快发起急时,她才慢悠悠笑道,“大郎,你别把你爹揉搓坏了,就是搓坏了他,夏二姐家的媒婆也不会少一个,不合算哩。”
提到夏二姐,朱厚照越发是气得脸色赤红,嚷道,“还不都是爹,这下好了,去哪里再变个一模一样的来赔我?”说着,索性赖到朱佑樘腿上假哭起来,一边挤着眼泪,一边还偷眼看着朱佑樘,朱佑樘又好气又好笑,着实也有几分心疼,拍了拍朱厚照的屁股,轻喝道,“哪时说过不许你娶她
皇后别闹了 章节56
了?那个选侍的位置,是你凭空变出来的?”
“年氏不过是个秀才女儿,都能骑在她头上拉屎,她也不傻,哪里会肯?”朱厚照也是振振有词,反正朱佑樘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朱佑樘一时语塞,仍是看着张皇后,张皇后又笑道,“现下,可不是太子妃许她,人家就会回心转意的,这个择婿的风
49、太子的垂死挣扎
声都放出来了,儿子,你不晓得这媒婆,都是大嘴巴子,一个上午,能走好几十户人家,还不是说道着东家长西家短,能不提这夏二姐要择婿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怕是有不少人家都在准备上门提亲了吧!”
朱厚照本来在端本宫读书,高凤见缝插针把事情一说,顿时急了起来,直奔坤宁宫找朱佑樘要个说法,本以为,为乐琰争取到太子妃的位置,她也就消了气,事儿就成了,却不想这张皇后是越说越不对劲,越说,希望似乎越是渺茫,越发是烦闷起来,连眼圈都憋红了,只是盯着朱佑樘,无声地央求着。
朱佑樘被他看得心中难受,叹息道,“也真是怪了,难道这个夏二姐,出落得比年氏还要好看?怎么你就是中意她!”
朱厚照皱眉道,“还不都是爹!”
“朕?”
“你爹?”帝国第一夫妻同声惊呼。
“若不是爹执意要那年四娘做我的太子妃,我又怎么会见夏二姐,要向她解释,若是不见她,又怎么晓得她现在的模样?若是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我说不准也就忘了这码子事了。反正……反正我不许她嫁人!”朱厚照反正就是横上了,吊着眼一脸惫懒地道,那神态,倒和张皇后耍脾气时有三分相似,朱佑樘见了,越发心软,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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