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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闹了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御井烹香
她实在是不应该随朱厚照去天津的,乐琰货真价实地后悔了起来,但,很快她就抛掉了这情绪:自由是她所渴望的,为了自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不能说是不值得。
那么眼下摆在她眼前的路就只有分宠一条了。
分宠,说的倒不一定是为朱厚照找几个别的妃子,她是





皇后别闹了 章节144
皇上的正宫原配,又生育有嫡子,在宫中的地位自然是最尊贵的,就算有谁得到了朱厚照的宠爱,短期内也是很难和她争锋的,更别说要多一个女人插手朝政,对朝臣们来说是多大的刺激了。
分宠的意思是,在李东阳之外,找一个皇上极为信重的刘瑾式人物,这个人的立场必须和她不大一致,又不能完全相反,这样他们才能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时而龃龉,不至于让群臣觉得皇上被权臣宠后联手把持,而到了影响深远的大事,又能默契十足地联手排除朝中反对的声音,铁血地推行新政策。
而这个人又不能是贪墨之辈,否则除刘瑾的事再来一次,天下就要不稳了。
乐琰苦笑起来,其实这人
130、何谓分宠
选说来也简单,在目前来看,她的选择只能是两个人。
杨廷和和江彬,在这两个人里选一个就是她的工作了。
这两个人都是在原本的历史中傲笑风云的一时之秀,先不说被称为救世宰相的杨廷和了,乐琰认为江彬也是个被后人低估了的高手,想要接近朱厚照,从中获得功名利禄的人一年何止上百个,为什么唯独只有江彬成功,并且专宠了这么多年?抛开他们之间可能有的那点基情不说,江彬这个人也肯定不简单。再说,虽然他行事荒唐,但朱厚照本身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两人胡闹归胡闹,好歹也是去打了小王子,江彬在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是不可小视的。
但是话说回来了,杨廷和和朱厚照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师生关系,杨廷和现在正在凭着自己高超的政治手段和办事能力缓缓冒起,李东阳还没退休,他也还没入阁,乐琰肯定是不好横插一杠子贸然提拔他的,那等于是毁掉他的政治前途。不过,杨廷和和她之间到底还是有些渊源的,将来他入阁后,不愁无人为乐琰递话,这也就够了。
杨廷和大约是正德七年后入阁的,距离现在,还有两年多的时间。
而这两年多的时间正式她必须为福船工程争取到的缓冲期,就算福船明年能够下水,航海一周归来也是一年多以后的事了,直到那时候内阁才会见到真金白银,而她也才能摘到辛苦种植出的果子。这两年间,她必须继续保持自己崇高的地位,不能任性妄为,招致朝臣们的反感。
简单说,就是要找到一个替死鬼来背黑锅就是了。
乐琰冷冷地笑了。
正德五年的新春,总算是平平安安地过完了,当今圣上朱厚照虽然在年前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夜奔大戏,但被抓回京城后,由于火器被送往宣大前线,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小王子被打回老家,明军甚至还追击了一段路,宣大前线已无险情而言,他便失去了出门的兴致,成日里只是在宫中处理事物,摔打身体,回到了过往的老调子上。这个年,过得总算还是比较平安的。
而与他一道去了天津的皇后,就要比小皇帝更加悠闲了,朝臣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谅了她的难处,并没有针对她贸然出行这点大做文章,因此尽管满京城的公卿贵族都知道了皇后被皇上“挟持”去天津的事,但在新年大朝上,却没有人敢对皇后不敬。
开玩笑,皇后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都没人能动她一根寒毛,张太后、王太皇太后对她还是亲切如常……可见得她是多么受宠了!据说小太子过了周岁生日,就要被立为太子……这样的人物,若是惹得她不开心了,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本人倒也十分低调,含笑与众位公卿夫人应
130、何谓分宠
酬了几句,便退进坤宁宫稍事休息,自此之后,除了庆阳伯夫人时时进宫走动之外,皇后本人却是难得地安分了一段时间,不但没有扮男装出宫行走,就连往常时常被请进宫说话的几位贵妇人,都失去了皇后的消息。
“皇后是在反省之前的荒唐行径吧?”众人都这么传说着,一时间,对皇后的评价也略微高了一些,要知道若不是皇后时常有惊人之举,她其实是个十分尽责,也很有底气的国母,若是能改邪归正重回正途,那么天下人对她的尊重,以使得她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人物。
“说不定只是为了小皇子能顺利被立为太子,而故意韬光隐晦而已。”也有人有不同的看法。毕竟,现在朝野之间对于立太子的事,可是吵个不停。
大明的立储和后世比,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悬念,尤其在正德朝,小皇子身为嫡长子,那是必定会被立为太子的,而朱厚照在小皇子满月时所说的,“等他周岁了,立了太子再取名”的话,皇帝本人也没有不认的意思,才过了上元节,二月二还有十多天呢,他便颁布天下,为皇长子取名为朱载坚,而小皇子的周岁宴,礼部也得了吩咐,排场要比皇子周岁宴更大得多,其实就是按照太子生日来办的。
这个信号虽然也在众人意料之中,但一个国家有没有太子,那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至少在有了太子之后,太子的教育问题就足以让群臣把目光稍微从皇上身上移开,把注意力转向了培养国家的下一代这件大事上。而一旦自己生育的儿子被立为太子,皇后的地位无形之间也就会更加的崇高,当年张太后在生育了朱厚照之后,朝野之间还不时响起倡议,要求朱佑樘充实后宫,为国家留下更多后代。但在朱厚照被封为太子以后,这些声音便渐渐地消失了。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这几年来,皇后行事不能算是滴水不漏,但豹房正院里里外外,洋溢的还是浓浓的喜气,而与皇后亲善的几户人家,腰板也就挺得越来越直了,这也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可以不提。
二月初一这一日,豹房正院已是张灯结彩,小包子自从出生以来,不是在咸熙宫养育,就是住在豹房正院,并没有自己独立的宫室,当然一旦被封为太子,那么端本宫就要被打扫出来了。乐琰与张太后在这点上意见是一致的:除非到了出阁读书的年纪,否则小包子还是在她们眼皮底下住着,才能安心。因此现下,皇子行政编制下的十多个养娘与众多侍女,平时也就歇在豹房正院附近的一处偏院里,因这一日庆阳伯夫人与南侍郎太太一同进宫探望皇后,养娘抱着小包子去咸熙宫打了个转,也就把他抱到了正房与外婆、大姨相见。
快要满了周岁的小包子,
130、何谓分宠
已然能说些简单的话语了,肥嘟嘟的脸蛋与肉肉的身材,让他看起来越发就像是一粒球一般,却偏偏还不要人抱,中意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唬得秦氏连叫侍女们把瓷器茶壶全都收走,免得不小心烫着了小包子,乐琰不由得就笑道,“好容易大家聚得这么齐,却连口水都没得喝。”
乐瑜虽然自己也生了儿子,但却格外疼爱小包子,闻言忙道,“这有什么,不要烫着小包子是要紧。”她见小包子穿着大红色烫金贡缎连体袄裤,白白胖胖的脸上挂着大大的傻笑,在铺了厚厚地毯,暖得可以直接爬在上头睡一觉的地上爬来爬去,就不由得满脸是笑,“你看小包子长得多壮实!”
乐琰也低头看了看儿子,小包子原本爬到了秦氏脚边,正好奇地看着外婆,见母亲看了他,便欢快地咧嘴笑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向着母亲爬来,又抱住乐琰的脚,咿咿呀呀地,想要顺着腿爬到母亲的怀里。乐琰却不大理会他,惹得小包子直叫娘。
“笨得很。”乐琰弯腰抱起儿子,安放在怀里道,“这都快周岁了,还只是会说些单字。婆婆说,大郎一岁的时候,能说好长的句子了。”
“你一岁的时候也精灵着呢。”乐瑜有些担心了,这一岁大的孩子,机灵的甚至可以和大人对答,小包子只会叫爹娘,是有些晚熟了。“看小包子的样子,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嘴上不说。”
“他也不须说话,自有人为他把事事都办妥。”乐琰也有些担心,举起小包子亲了一口,小包子呵呵笑了起来,在乐琰身上踏来踏去,又挣扎着要下地,乐琰只得把他放到地下,续道,“今日就留下来吃午饭吧,午饭后皇上要来看小包子抓周,人多也热闹些,否则身边都是太监宫女,没意思得很。”
后宫人口少,那是十多年来的惯例了,秦氏与乐瑜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多说什么:就算是亲生母女,也不好意思多管女儿屋里的事,更何况乐琰一向是极有主意的人,多说了,反倒惹她不开心。秦氏就笑道,“也好,那我们就在屏风后头看着好了。”
乐琰笑道,“不妨事的,都是一家人嘛,不必这么客气回避。”乐瑜今年都快三十岁了,秦氏更不消说,与朱厚照见面就不大避讳,“倒是甜雪兰雪也在京里,你们说要请来聚聚吗?”
乐瑜皱了皱眉,轻描淡写地道,“一向没什么往来,又是才新婚的,见了皇上要避讳,倒不如不请。”乐琰一笑,也就罢了,只是她想起甜雪兰雪自从进京,一向也不进宫来请安,不免奇怪道,“她们到底是在想什么,现放着这么炙手可热的亲戚,又是至亲,却不来走动?”
乐瑜与秦氏对视了一眼,无奈地道,“她们的夫婿都是读书人嘛,难免有些
130、何谓分宠
臭脾气,你也不消理会便是了。”
乐琰一怔,不由得就苦笑起来,半日才摇头道,“迂腐,看他们下科能中不能——看不起我,就别借我的势!”她虽然看似云淡风轻,但语气是有几分气愤的,乐瑜就不说话,秦氏笑道,“何必理会这样的人。”便把此事揭过,但气氛终究是有些怏怏,乐琰又说了几个笑话,方才好了。
一时吃了中饭,朱厚照派人进来传话,“抓周毕竟是大事,还是到坤宁宫去办的好。”乐琰便让养娘抱了小包子,与秦氏、乐瑜等人一头说笑,一头往坤宁宫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我现在随时可能出门的说,otl。反正如果不更新我会留言说明的,而且也就是请假一天而已,大家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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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抓周
皇子抓周,那是大事,不过要比寻常人家抓周更为冷清,寻常人家抓周么,亲朋好友都是要请上门来观礼吃饭的。可朱家的亲戚全都在全国各地了,为了这事叫他们上京,好像又有点不值当。再说了,多少年没有见过,见了面也和陌生人一样,强作亲情,反而更增尴尬。
朱厚照索性就只叫了八虎和往常一些亲近的太监,乐琰也效法他的作风,请了些有脸面的女官,当年和沈琼莲共事的,沈琼莲的亲信,还有她自己使出来的人,都准备了名贵的礼物,给小皇子添盆。
也难怪内侍女官的权力,要比好些官宦还要大了,在深宫里居住,他们就像是帝后的家人,真正的家人,反倒不能日日相处。
芳华和青红一个是皇后身边最得意的人,一个是太后身边最得用的人,加上太皇太后身边的桃花,三个人围在桌边摆抓周的物事,小包子被抱进坤宁宫来,看了这一屋子的人,又是个陌生的地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往乐琰那扑,养娘还好抱得紧,否则就要摔跤。
乐琰吓了一跳:这里可不是豹房,平时烧着地暖,还铺了地毯。坤宁宫都有几年没住人了,地下不过是微微的热,而且还没有地毯,万一摔着了,怎么得了?
“娘,娘。”小包子一边哭,一边喊,脸上没多少泪水,乐琰只好接过他。
“重的很,以后要学着自己走。”她吃力地抱着胖乎乎的儿子。
小包子到了乐琰怀里就不哭了,笑嘻嘻的吮着乐琰做给他的小奶嘴儿,左看右看,十分的新鲜。说起来,殿里的也都是熟人,八虎是常常见到他的不说,芳华和青红、桃花也都经常抱着他玩,小孩子看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很是开心,啊啊地叫着,要下地来走动。乐琰哪里肯放,一边轻声哄着,一边把他抱到桌边,让他看着琳琅满目的抓周物事,都是做得小小巧巧,什么小官印啊,小胭脂盒啊,小朵小朵的纸花,精致得她自己都想拿起来细看。
“皇上呢?”她问张永。
八虎互相看了看,都笑道,“皇上最近哪里还有空和我们厮混?怕是还在乾清宫吧。”
朱厚照回宫后,碍不住阁老们的劝说,终于是把办公地点搬回了乾清宫,这样也不必在上朝后再走回豹房,叫那些大臣们颠簸得慌。
现下都




皇后别闹了 章节145
过了午饭了,还没从乾清宫出来?阁老们是不是折腾得太狠了点?
乐琰有点不以为然,却也没说什么,这就好比是一个戴罪之身的囚犯,是不会去议论另一个囚犯的刑期一样。
“派人去催催吧。”她笑着吩咐,张永便应了一声,冲高顺使了个眼色。
“娘娘,今年皇庄春耕的事……”魏彬小心翼翼地上前问着。
乐琰看了他一眼,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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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今年轮到你了。”她也不想得罪八虎,这皇庄现在是逐年由八虎轮流管理,春耕一拨人,秋收一拨人,倒也没出什么纰漏,毕竟大家心中都是有数的,谁贪得多了,乐琰一查就出来,是他自己没脸。“那就你挑人去吧,罗祥换到天津去搞福船的事,我这几天还有事儿要吩咐你们,想起来了再找人吧。”
“是,奴婢是这样想的,去年湖广大熟,今年稻子贱得厉害,咱们今年就不种粮食,把玉米种上一些,一年种了几茬,到了年末全都卖掉,玉米杆一把火烧了肥地,来年再种稻谷……娘娘看这样好不好?”魏彬忙把自己的计划全盘奉上,乐琰顿了顿,看了他一眼,笑道,“往年没轮到你,倒是不知道,你原来在农事上也肯用心的。”
魏彬忙逊谢不迭,乐琰寻思了片刻——经过这一年多的育种,玉米、土豆也到了可以大规模推广的时候了,去年一年各地都报了增员,大明已有连续三年没死过多少人,反而是连年增加人口了。这是盛世的兆头,值得庆贺,想来,玉米和土豆再推广出去之后,大明的国力会渐渐越来越强盛的。
是不是到了在东三省种植稻谷的时候了……
这念头只是一闪,便被乐琰自己否决了:粮食够用了,这些文官们就不大肯支持航海了。福船工程一直没有下马,也和客观事实有关:大明的确是需要新大陆带回来的种子嘛。
“嗯,那就多种些玉米吧,记得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皇庄周围的人,有来要玉米苗的,不许不给,一人少说给上一些,到了明年,那就是他们自己育出的苗。”乐琰吩咐魏彬,魏彬连连点头。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的。”
乐琰就点点头,又笑道,“办得好,来年有赏,赏你三个月的假,叫你回家看看亲人去。”
现在八虎比起跟着皇上,倒是更喜欢跟着皇后,只要不过于贪心,又肯实心任事,皇后是极好相处的,要你做什么不做什么,临行前都会写出一张单子给你,办好了还有赏,比不得朱厚照还时常心血来潮,做些异想天开的事。更何况这皇后赏的都还是特别体贴的东西,比如说这三个月的假吧,回家看亲人,那是多长脸的事?儿子在京城混得好了,回家接了子孙根,从此也是个全须全尾的人了,那真是求都求不到的恩典,红太监们若不是主子开口,哪里敢随便出京?魏彬一时喜笑颜开,上来谢了恩。倒是罗祥有些欲言又止,乐琰早看着了,便笑道,“急什么,若是你有福分能跟去新大陆,记住了航线,将来你就是第二个马三保了呢。”
罗祥顿时也笑开了脸,给乐琰磕头。余下的几个八虎,都有些跃跃欲试,还是张永最直接,就问了出来,“娘娘,这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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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怎能只便宜了罗祥魏彬这两个杀才,有什么差遣吩咐,奴婢也愿意效死力的!”
乐琰被逗得咯咯直笑,本来想说,他与谷大用都是皇上的人,自己不好指挥,少说,也得等谷大用回来了再说。便一下怔住了——
到了这热闹的时刻,人一少就显出来了,乐琰倒有好久没想到谷大用了,这一看,就惦记起他和张美美来了——到现在都找不到人,应该就是真的找不到了吧。朱厚照也该死心了……自己那一点私房钱,是不是可以落袋为安了?
正这么漫不经心的想着,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又有英国公张老夫人,镇远侯年夫人等十多个有脸面勋贵家的女眷进了坤宁宫,难免又是一番寒暄见礼,皇太后这几天没怎么和小包子在一起,想念得很,看到小包子,便命青红上来抱到她身边,小包子只是不肯,搂着母亲的脖子,硬是要赖在她身上,众人都喜笑颜开,觉得他可爱得紧,乐琰就势教她喊,“祖母,祖母。”
小包子呢喃了几句似是而非的“主母”,便丧失了兴趣,喊起了爹,他也不管朱厚照到底在哪,见了个人就喊爹娘,惹得太监宫女们低笑声一片,秦氏、乐瑜等人也都凑趣地笑起来。张太后却和乐琰交换了一个眼色:小包子学说话,是慢了点,怎么看,比同龄的孩子都笨了些。
正是热闹时,朱厚照进了殿来,他穿着一身明黄色过肩龙袍,越发显得英伟不凡,先给太皇太后、皇太后请了安,又受了众人的礼,方才抱过小包子戏谑道,“儿子,你看这这些玩意儿哪个好?”
小包子本来就正被桌上几只活灵活现的纸马纸枪吸引了视线,咿咿呀呀地流着口水,忽然离开了母亲的怀抱,就要哭起来,听了朱厚照的声音,再定睛一看,才晓得是父亲来了,又高兴地扑上父亲肩膀,要啃他的脸。
有了小孩子,真是多了不知多少欢笑,乐琰笑着请太皇太后、皇太后到抓周用的长桌上首坐了,自己也坐到两人下首与朱厚照对坐,示意养娘把小包子放上长桌,太监侍女们分列左右,诰命夫人们在长桌前方围坐,定睛看小包子抓周不提。
小包子乍然离开养娘的怀抱,一时还回首望着养娘,白嫩嫩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乐琰便笑道,“小包子,你看桌上有什么喜欢的,便挑一件。”
小包子侧头想了想,一脸的凝重,半晌才下定决心般,在桌上爬了起来。朱厚照乐得前仰后合,那些个年高有德的诰命也无一不莞尔,张太后笑着拍了拍乐琰的手,道,“小包子真是内秀,心里都明白呢,只是不爱说出来。”
“也不知道会抓个什么。”虽然知道这只是种风俗而已,但是乐琰心里也是有点期待的,小包子平时锦衣玉食,对什么
131、抓周
东西都没有太大的嗜好,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他会抓什么呢。
说话间,小包子已是抓起了一盒脂粉,左右倒腾,又将鼻子凑上去嗅了又嗅,如小狗般精灵,乐琰不禁有些紧张:要是抓了脂粉,难保传出去为人笑柄。
正这么想着,小包子喷了喷鼻子,便把脂粉盒抓起来丢到了地上,砸出了好大的响儿,众人都道,“是个不好色的!好,好!”张太后、王太皇太后都是一脸的笑意。
皇家抓周,预备的物事自然不少,小包子已是接连爬过了好些吃食,看都不看一眼,倒是不时抓起花往耳边插。在当时,簪花并不只是女人的事,男人也多有簪花的,因此众人只是笑道,“爱俏呢!”朱厚照按着大腿,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包子爬动,满脸的慈父相,乐琰闪了他一眼,在心底摇了摇头,估计以后叫他管教儿子,那是千难万难了,不和儿子一起胡闹都好得很。
爬来爬去,爬到尽头又爬回来,小包子是什么都没看上,不免心急要下地,唯独众人都不许,他像是也知道不拿一样东西是难以善罢的,只好又回到了桌上仔细搜寻,嗅着每一件物事,过了半晌,才终于抓了一大把金银镙子往怀里塞,还咯咯地傻笑着,养娘只好打开他穿的深蓝色遍地金湖缎袄前头的小袋子,让他把镙子塞进去。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朱厚照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财迷!倒也家学渊源!”乐琰便瞪了他一眼。
说话间,小包子已是又抓起了一个小小的玉算盘往地上摔,养娘连忙接住,笑道,“要钱不须算,好,富贵命。”小包子又拿起了一本论语,抓过了两三个做得小巧的官印,看了看,又好好的放下了,乐琰道,“尊师重道,好。”
正这么说着,众人原本想把小包子抱离桌面,偏生他不肯走,还在桌上找来找去,朱厚照看了,心中一动,便自腰间解下了自己常用的私印放到桌上,乐琰看了,也拔了自己常戴的一朵珠花,将它从钗头揭下,两人同时把这两样东西,放到了桌头桌尾。小包子左右看了看,难以抉择,最终还是爬向私印抱在了怀里,又爬回来拿珠花。
朱厚照就笑道,“好,知道要拿了当家的印才肯下桌呢!是个机灵的!”众人都喜笑颜开,称赞小包子有福气。朱厚照看了看乐琰,回首便道,“既然这样,就拟出旨意来,封了这个太子吧!”
众人早跪了下来,山呼道,“太子千岁!”芳华笑盈盈地取了赏封来,四处发放。
乐琰微微一笑,接过小包子,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是太子了呢!”
小包子左看右看,嘻嘻地笑了起来,又坐在乐琰怀里伸直了身子,要去够她头上的钗环。
正德五年二月二日,于皇长子周岁,乾清宫下
131、抓周
诏册封太子,三月十五日,行册封礼,皇长子朱载坚正式成为大明太子,开始了他跌宕起伏,充满传奇性的一生,而大明的历史,也随之改变了样貌,走向了另一个不可知的方向。同年九月,天下大熟,流传进国内的玉米、红薯等作物,成功地让大明总人口向上踏了一个小小的台阶,可以想见,在若干年后,大明的人口将会是眼下的数倍,而,被后世称为德平盛世的六十年,公认也正是从这一年的天下大熟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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