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式攻略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而其何
当然,他并没有明说的,还有那已经陷落到山坳里的珍贵药材。
于祝这两天派人去探查过,那些药材虽被压在了巨石之下,但仍旧生机盎然。
巫神庙还要继续存在下去,那么这些治病救人的东西就不能随意丢了!
如此,陈松年便在于祝的要求下,将神庙的修建定在了原址下方十里处的一个矮丘之上。
俗话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整个和罗县,都是巫神的信众,家境平穷的,便出了劳动力,而像贺府这样的大户,便尽可能的掏银子,也算是各尽所能了。
这一天,贺夫人和田姨娘商量了半天,终于将账本上的盈余仔细核对清楚了,然后大笔一挥,就将近一半的家产给划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贺管家见状,那稀松的眉毛不禁抖了两抖,却终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话。
田姨娘则相对少了些顾虑,直言:“姐姐,神庙建造的确需要使不少银子,可整个和罗县少说也有五六家同我们家境相似的,你这样掏出一般家产,叫其他人怎么看”
贺夫人自然知道其中关窍,但她这两天心里始终惴惴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这不,县衙到各家各户来募银子了,她为了心安,便决定花钱消灾。
但,心理的不安又没办法和田姨娘直说,她只好沉下心,耐心解释道:
“咱们家能得了玉哥儿这么个男丁,是巫神保佑的结果。如今,神庙遭毁,正好是我们还愿的好时机。”
“不是每年都去还愿了吗”田姨娘心里腹诽,但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138 巫神庙27
尧光得到消息赶到正房时,丁鹏神官已经离开了。
远远的,她便听到雷兽在屋子里鬼哭狼嚎。
不需要凝神静听,贺夫人幽咽的哭声也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尧光有一丝犹豫,不知道现在进去好不好。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头看去,是闻讯赶来的张姨娘和田姨娘。
俩人的神色也不好,却也知道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根本就没得通融、周旋的余地。
“琴儿,走吧。”张姨娘牵起了尧光的手,一起往正房里走。
贺夫人抱着傻儿子闷着头掉眼泪,见姨娘们和尧光来了,也不说话。
尧光本来和雷兽打着冷战,这两天连面都没见过,见他如今哭得眼泪鼻子一大把的,心理涩涩的走了过去。
“少爷,别哭,琴儿会在家等着您。”
雷兽抬起袖子往脸上一抹,挣开贺夫人的怀抱,一把将尧光抱住,那委屈的模样,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琴……儿……”雷兽有千言万语想要和尧光说,可是,自己结巴,加上旁边有人,他便是憋红了脸也没办法将原本深情款款的话,毫无保留的袒露出来。
怪就怪那只瘟神!一出现就没好事儿!
“姐姐,丁鹏神官有没有说要去多久”张姨娘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贺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沉默地摇了摇头。
田姨娘眉头紧皱,说出的话足够让众人面色更难看几分:“这还用问我记得仙逝的神使大人在那个位置待了足足有二十年吧。
神庙的规矩,我们这些外人也都是知道的,除非下一任神使大人继位,不然,其他神官都会一直待在神庙里。”
说到这里,她又扳起手指计算道:“于祝神官具体年龄不清楚,但以那天来咱们府上所看到的,应当正值壮年,所以,半年后,待新神庙建好,举行继任仪式,少说他也要在任上待个十多二十年,如果……”
“行了,别说了!”
贺夫人打断了田姨娘的推算,一张惨白的脸,愈发没了活气儿。
一旁的尧光掏出手帕帮雷兽擦了擦脸,见他被田姨娘的话吓得更傻了,便忍不住牵起他的手,以示安慰。
然而,雷兽的心却更加荒凉了。
是的,从出生到现在,他对巫神庙的了解相当有限,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上元节那次,亲眼目睹了百姓们对巫神的狂热以及那个该死的瘟神莫名出现!
如今,经田姨娘这么一说,他才惊觉,原来他以为只是暂时和尧光分别,虽有诸多不舍,但起码可以进神庙和瘟神一较高下,但事实上,是他天真了!
去神庙当那个什么劳什子神官,居然一去就要一二十年!
那他怎么和尧光培养感情
怎样才能将尧光的爱憎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哎,等等!
突然,雷兽好像又有点儿醒悟过来,他在神庙里呆着,那只瘟神也在神庙里呆着。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自己将他和尧光隔开,两人就不会发生纠葛了
于是,就在众人一片愁云惨淡等着神庙竣工时,雷兽却异常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每天,他都会和刘师傅认真学功夫,尤其是如何以一招定胜负。
尧光和夫人、姨娘们则尽可能在物质生活上满足雷兽的需求。
不过这时的雷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动力,硬是坚持着少吃多锻炼的基本原则,努力让身型往玉树临风的方向改变。
而这在一屋子女眷们看来,就直接定义为心情沮丧、食不知味!
雷兽没办法,只好在众人复杂的神色下,假模假式地安慰一番,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一定会在神庙好好干,不给贺府丢脸,争取早日回家,孝敬亲娘和姨娘们。
听他结结巴巴安慰的众人,心情非但没好半点,更是背过身子揉眼睛。
看看,一向痴傻的玉哥儿遭逢剧变,居然也慢慢懂起事来,真是可怜见的!
雷兽不管她们如何难过,脑子不停演算着如何死死盯牢敖岸,乘人不备再帮他找寻心灵的寄托
139 巫神庙28
半年过去,容同的身份已经被彻底公之于众,乃是当今皇上的七皇子。
因为出生时被巫神庙的神使大人占卜过,说要远离俗世数载,方能确保后世安稳。故而,他一出生便被抱进寺庙生活。
如今,已经成年,便被皇上接回,以全父慈子孝。
而作为曾经的避难之处,巫神庙的峻工大典,皇上自然无法忽视,便责令容同亲赴现场,以示感谢。
而护送容同前往的,则是衝田州的范登峰,范大将军。
嗯,虽说驻地未变,范登峰的品阶却升了,从以前的五品变成了从四品,手下兵力也由一万扩至四万,衝田州北侧,通往皇都的涿鹿州,也一并由其负责。
对皇上如此厚赏,范登峰并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骄意,反而更加尽忠职守,更加谨言慎行。
如此,容同来到和罗县,便有了范登峰如影随形的阵仗。
容同对范登峰无甚要求,只是在与于祝会面后,才将他支开。
整个大典分两天举行。第一天,伺神者们一起为巫神神像揭幕,祭奠前任神使大人孟起,新任神使大人于祝继位。
第二日,神使大人送别同门师弟极其弟子们,再召集坐下弟子举行收徒仪式。
现在,雷兽和另外九名少年一同走向了前殿大坝里。
首先朝巫神神像行叩拜礼,再接受丁鹏神官训话,然后行拜师礼,接受神使大人训话。
在此过程中,和罗县百姓是可以观礼的,加上从皇都而来的七皇子,这盛况,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而容同则在神使大人的邀请下,直接落座主位,听丁鹏对台下的徒弟们宣读神庙戒律。
雷兽此时憋着一肚子火气,苦于尧光和贺夫人坐在观礼台上,不敢有奋起暴走的冲动,只好捏紧了拳头,埋着脑袋跪在地上听上面的丁鹏喋喋不休。
尧光和贺夫人大半个月没见到雷兽了,对他自然是想念得紧。
无奈,一入神庙便成陌路,她们也只能利用这样的机会远远地看看他。
当然,雷兽虽然也裹在黑色披风里,那出奇圆润的身型还是很容易就让人辨认出来。
“琴儿,你看,玉哥儿现在看着也像个神官了!”贺夫人尧光这场地里那个最醒目的黑衣少年,眼里闪着泪花强颜欢笑道。
尧光懂事地握住了贺夫人的手,小声安慰道:“夫人,我们总有机会和少爷说上话的。”
“嗯!”贺夫人明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努力点头。
坐于高台上的容同对这场仪式兴趣缺缺。
半年前,他在范登峰的帮助下,成功躲过了萧贵妃的劫杀,顺利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当今的皇帝。
说起来,他的生世也挺狗血。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其实是与元配袁皇后的胞妹小袁氏两情相悦,无奈小袁氏是当时手握重兵的袁超焕将军庶出女儿,身份不匹配,加上有登顶的野心,如今的皇帝便选择了袁超焕的嫡出女儿大袁氏为妻。
皇位争夺成功后,大袁氏自然被封后,而小袁氏则被娘家主母随便指给了一个地方小官。
如此,俩人原本应该说没了再续前缘的可能,可世事难料,一次微服私巡,又将皇帝与这小袁氏给拉到了一起。
这时候,大袁氏已经病逝,太子也健健康康,皇帝便使了些不见光的法子将小袁氏弄进了深宫后院,独辟小院开始了金屋藏娇的游戏。
然而,好景不长,在小袁氏为皇帝生下容同后,便因为身体亏损严重,很快离开人世。
而皇帝痛失爱人,一时无法接受这个要人命的儿子,便将他扔给了当时还不是贵妃的肖贵人。
肖贵人没有儿子,仅有一个女儿早早嫁了人。面对皇帝的不闻不问,本来心如止水,可是,突然将一个莫名出现的婴儿扔给了她,她便开始想着法儿地虐待凌辱。
而这时候的皇帝,为了排解心中悲苦,先后又宠幸了三位贵人,也就是后来的贤、良、静三妃。
肖贵人没有办法,只好将唯一上位的希望寄托在容同的身上,想着办法让皇帝顾念旧情,记得自己的好。
皇帝呢,也许缓过劲儿来了,看到乖巧的容同在肖贵人的牵引下在僻静的故址玩耍,终于头脑清醒了,立刻封肖贵人为贵妃,感谢她多年来默默无闻的照顾自己和爱妻的孩儿。
肖贵人自然谨守本
140 巫神庙29
钱景轩沐浴完毕,此时正躺在阔别半年之久的舒适卧榻上,闭眼妻子刘氏周到的按摩服务。
刘氏和钱景轩成亲已有三十多年,膝下育有一子一女。按理说都已经老夫老妻了,可是,这时的刘氏依然爱恋不已地端详着自己的丈夫。
钱景轩今年四十六了,原本是个面容周正的英气男子,却因为半年的牢狱生活,无端端生出了一副苍凉颓废之色来。
她将捏着肩膀的手抬到了钱景轩的脸上,轻轻勾画着那些或深或浅的皱纹。
钱景轩眼睛未睁,却准确地抓住了刘氏的手,“好好按摩,这是作甚”
刘氏知道丈夫不喜自己啼哭,深呼一口气,将眼泪给憋了回去,这才将手放回肩膀上继续按捏。
“明个儿,去扫扫墓吧。”
“不去!”
钱景轩突然坐了起来,拍掉了刘氏的手,套上布鞋就往外走。
“相公,你去哪儿”刘氏一下慌了神,下了床跟过去问。
钱景轩不耐烦刘氏唠叨,这时候自然会去姨娘的房里。
“你早些歇息,我去兰翠屋子。”
“相公,你今日才回来,就不能歇在我这儿你如此行事,可有顾及过我的颜面”说到这里,刘氏顿时忍不住掉起了泪珠子。
钱景轩更烦躁了,见刘氏死拽着自己的衣袍不松手,半年来受的磨难和心中的苦闷、愤怒便彻底爆发了出来。
“你给我闭嘴!”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招呼道到了刘氏的脸上,倒是真让嘤嘤噎噎的哭声给停了下来。
“你……你打我”刘氏原本是一肚子委屈,这时候却被传染了,变成了满腔的怒火。
“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刘氏不管不顾地抓住钱景轩的衣袖,开始声嘶力竭的咆哮:
“你不过就是去牢狱里混吃等死罢了,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过的
生不如死!
知道吗,我过的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若不是想着儿子还未续弦,女儿还未嫁人,我早就学了你爹,一条绳子就呆死在了房梁上!”
“你……你给我闭嘴!”钱景轩显然被气到了,伸手对着刘氏又是一巴掌。
“你打吧,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我也不活了,与其活着每天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我不如真就这么死了的好!”
“你死好啊,死吧,死吧,都死了的好!”钱景轩看着刘氏披头散发的就地撒泼,也不管不顾起来,抬眼看到方案上的燃着烛火的烛台,毫不犹豫就冲过去抓在手里,然后拔掉蜡烛,露出尖细的底座。
刘氏看他如此行径,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神经质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怎么,你要亲手杀了我吗
好啊好啊!
半年前,你就因为偷了捐给巫神庙的银子而蹲大牢,原本是要坐上个十年八年的,亏得神使大人仁慈,向县太爷求了情,这才在神庙竣工之日将你给放了出来。
你倒好,不感恩神使大人,不敬畏巫神,反而要泯灭人性,残杀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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