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娘子的幸福生活(全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鱼蒙
杜银宝脸色涨红,终是拂袖出了房门。
事后,杜银宝想了许久,到底为什么安然要自欺欺人……那日他在房门外,确然听到安然提及自个儿是女子,如今安然的装扮,更是让银宝确信,她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女,无疑。
可偏生,她还是坚持,自己是个男子。
是因为他是个男子,她怕他占了她的便宜,还是……她并不信任他,至少,没有他们的关系,还没熟稔到,让她可以向他坦白秘密?
在那瞬间,银宝想起了安然无数次在他跟前提起他的姐夫范子正时,那充满崇拜的语气,那阖掌敬仰的眼神,一股小火苗悄然无声的在心里,默默的拱气火来……
唔,这让人不舒适的闷热的山里天气……银宝撇了撇嘴,暗自捶胸。
这事儿一旦搁在心底,便如一个疙瘩,如何都化不去。好在银宝事儿都搁心底,不显在脸上,平日里跟着猎户上山打猎,回到家便能看到安然同那猎户家的大嫂子缝补浆洗,却着实过出一些小夫妻的日子。
这日子,像是偷来的一般,静谧安逸,让人不忍离去。
直到那一日,安然提出要离开,送别宴上,两人都喝到酩酊大醉,一觉醒来,两人四目相对时,安然的衣裳褪至腰间,身上穿着件儿绣着小荷才露尖尖角花样的围兜,身上如雪的肌肤在清晨的薄光中,带着朦胧的光晕。
杜银宝的视线从她的脖子间往下挪了两寸,在看到那片微耸的雪-白时闪烁了片刻,忙将头转开,那片刻,却是听到安然咬牙切齿的声音:“杜银宝,把你的胳膊从我的身上拿开!”
重生小娘子的幸福生活(全本) 章节_67
两人自到猎户家,便在一个屋中住着,尽管安然坚持称自己是男子,可杜银宝却没那个胆量同他睡在一张床上,平日,他到了夜里便卷了铺子在地上躺着,那晚他为何会爬到安然的床上,为何两人差一些便裸-裎相对,两人在这之前到底又做了什么,杜银宝真是一点都没记得——杜银宝的眼睛被那片雪白险些闪瞎了,他真的,什么都没能想起来……
只是下了那座山,安然到底还是选择同他分道扬镳,送别的礼物,是安然响亮的一个耳光,兼之安然咬碎了银牙的威胁:“杜银宝,昨儿咱们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都没看到!我他妈是个男人!你给我记住了!”
虎头虎脑的杜银宝心里窜了好些天的小火苗终于受到了挑衅,那一刻,他也不知自个儿是张博兴附体,抑或是哪根筋儿走错了,他弯了唇,直愣愣地抓住了安然高扬起还未放下的手,趁着安然还未回过神来,直接按着安然的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头,便吻住了安然红润欲滴的唇。
浅尝辄止。
这一个吻,终是在安然更大力度的耳光下停止。
“杜银宝,你是不是疯了!”安然抹着唇,不可思议地望着杜银宝。却见杜银宝慢慢靠近,唇边带着笑,一字一句,缓慢却真诚,道:“我没疯。安然,我要娶你。”
“你……”震惊中的安然唇开开合合,终是落了一句,“你疯了。”
安然终是……仓皇而逃。
85番外:女上男下(中)
边疆的风喇在脸上,像是刀子一般让人觉得疼。
杜银宝闷头喝了一口烧酒,那股**瞬时从他身上一暖,将酒杯一放,那桌子震地直打颤。
杜金宝被杜银宝这架势吓了一跳,蹙了眉便要拧杜银宝的耳朵,“你这小子这是要干嘛!你哥哥我千里迢迢从建州给你带了这好酒来,你不感谢哥哥我也就罢了,还跟我这装大爷呢!”
杜银宝被杜金宝这一下掐地够疼,忙要求饶,一旁的杜铜宝已是看不下去,拉开杜金宝的手道:“大哥,你可饶了他吧。”
想想杜银宝,他容易么。
为着个男人般强悍的安然,千里迢迢从建州赶到了边疆,这一呆便呆了五年。这风里来雨里去也就罢了,在那女人堆的女子军营里头,还就他一个男人,滴酒不能沾,寸步小心翼翼,做人已是十分不易,外头还总有人笑话杜银宝,说他就是百花丛中唯一的菜青虫。
前些年战事紧,杜老汉总担心银宝会死在战场上,好在银宝定时定点地往家里寄家书,杜老汉才能放点心。
可杜铜宝到了这边疆一打听方才知道,这些年,杜银宝在刀剑里穿行,那真是几次都送差点送了性命!
家书?杜铜宝看一眼杜银宝简陋的住处唯一当作宝贝儿一般,放在床头边上的匣子,里头可不就是杜银宝提前写的平安家书么?指不定杜银宝死了好几个月,那家书都有人照常给他寄呢!
这厮,真不晓得说他是有心好呢,还是无情好!
杜铜宝叹了口气,道:“银宝儿,你跟我回去吧。咱家墨宝都五岁了,你也没见着,他可总念着你,还有咱爹娘,咱姐,咱姐肚子里又有了……你说你都五年没回家的,你总要回去看一趟吧。”
银宝闷头又喝了一口酒,半晌闷声道:“这仗还没打完呢!”
杜金宝一巴掌呼在杜铜宝的脑袋上,“打个屁!你这个兔崽子!大周大齐两国都签订了永世为好的盟约了,这仗都不用打了,你还在这干什么!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晓得!你说你喜欢安然,五年前一声不吭留了信跟着她便到了这边疆咱也不说什么,五年里你吃了多少苦,咱家里也不晓得,只盼着你能好。女人么,若是她对你有心,你有个盼头在,等多久咱都支持你等,可你看她对你有心么?我看,就是她边上的哪个副将,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还带酒窝的,那个叫猪肉的姑娘都比她对你有心!”
“她……”银宝最张了又合,半晌,方才弱弱道:“哥,那副将叫朱柔,你别总喊错人的名字了。”
“……”杜金宝提起手,恨不得一巴掌将银宝呼回娘胎里去。这关注点,怎么就这么偏!
可到底杜金宝还是下不去手,手掌在空中停了片刻,杜金宝重重叹了口气道:“杜银宝不是我说你,你大哥我如今好歹也是大齐数得上号的商人,你弟弟杜铜宝,他大小也是个三品官,你大姐夫是当朝丞相,你大姐姐还是一品夫人,二姐夫最次,他也是个京畿县令,就咱家这家事摆出去,多少姑娘扑腾着要嫁给你?好,咱不说咱的家事,就拿你说,你说你五年混到个将军,走出去更是相貌堂堂,君子之分,人看着是有些憨,可女人不都好你这老实人?!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非跟着安然走不可!”
“她……她……”银宝又是一阵闷,“他”了半晌也说不出个事儿来,只得低了头,实诚道:“我就是喜欢她。”
知心哥哥杜金宝真是一口血呕在心里,劈手将银宝手下的好酒给夺了回来,气呼呼地便要走。
杜铜宝瞧了一会,见银宝面色犯难,终是下了一剂猛药。
“银宝,我瞧那安然真心不待见你。眼见着仗打完了,我听说安老将军还特意进宫去寻圣上替她求了一门婚,我私下里打听了下,好像是哪个皇亲国戚家的公子……”见杜银宝一副遭了雷击的神情,杜铜宝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大姐在京里也给你问了好几门亲事,你明儿还是收拾收拾跟我回京。爹……爹的身子不大好。”
半晌,杜铜宝终于听到杜银宝闷声的一句,“哦。”
喝了酒,杜银宝却越发清醒,在这边疆的五年,他越发高大,从前,他跟安然差不多高时,两人比武,安然寸劲上来,一下便能将他摔倒在地,可如今,他高了安然足足一个头,每每安然费尽了全身力气,都未必能挪动他半分。
时间蹭一下过去了,这让他无限怀念当初在猎户家的日子。当日分道扬镳,他得知她到了边疆,心里一慌,他也跟着来了。没想到,一呆便是五年。
杜银宝随意晃荡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安然的帐外。
夜光下,安然的帐子里还亮着灯,他走近时,安然的剪影就透过帐子,他看到安然在里头伸了个懒腰,五年以来的陪伴让他知道,安然或许还在看兵书,今日她最需要的,可能只是一杯红糖水,他很想对安然说,这个日子她该好好休息,如果再这么坐着,隔日起来她的脸色会不好看,尤其,她的脾气会很暴躁。
可到底,杜银宝还是没说出口。
杜铜宝最后的一席话像是一把刀,刻在他的心上,哗啦地疼:仗打完了,她要嫁人了,可到底,她还是不要嫁给他。
银宝想起那次仗打地最惨烈的时候,他和安然双双负伤,也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的绝境,他背着她,笑着问她要不要嫁给他,当时她都快疼昏了,揪着他的耳朵说,杜银宝,我不想嫁给你。
当时他真的很想问为什么啊,只是当时风太大,安然后面的嘀咕他全然没听进去。
其实那一刻,他便应该意识到,她不喜欢,他再是强扭也不过徒劳。
他还硬是扭了她这么多年。
她该多难过。
银宝想了想,心便有些揪起来疼。
帐子的灯光亮了一下,银宝才发现,屋里的人拉开了帐子,此刻便站在他的跟前。
不打仗时,她最爱穿一袭素衣,头发用一根青色发带简单地束着,有些蓬松的散乱,却让她看起来很是安逸,银宝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心头猛的跳了下,良久,方才喊道,“安将军。”
“嗯。”银宝听到安然低低应了声,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她从不关心他的去向,不管他消失了多久,消失在何处,她都是抬了头,低声道:“你回来了呀。”
他真的早该发现,她对他没有情义的。
这几年来,总有几个年轻将领来看他,每每,她都是笑脸迎人,若有志趣相投者,他们更是能拍肩搭背,聊个畅快。他隐约记得从前,安然也是这般待他的,可就是他到了军营后,她便不似从前那样与他有说有笑。
或许他不该捅破那层纱,他在她的身旁,还能长久一些。
银宝琢磨了片刻,也不知道盯着看安然看了多久,只想记住她的模样,直到她的脸上现出一丝微赧的红,他才移了视线,低声道:“安然,我明……”
明日便走……是不是急了些,若是多看一日,会否好些?
这短痛让他熬成了长痛,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差别?
银宝停了停道,咧嘴苦笑,又道,“我明天跟着金宝银宝回京,在此……别过了。”
“杜银宝,咱们五天后便要班师回朝。”安然道。
“我晓得,只是我爹我姐想我了,我想早些回去,还有……我爹给我寻了门亲事,我要亲自回去看看。”
杜银宝知道自己说的这个假话十分无耻,可说这话的瞬间,他抬头盯着安然的脸,她不过讶异了片刻,神色却丝毫未变,那柄不离手的折扇扇间一抵杜银宝的肩头,“是哪家姑娘,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相见么?迟个四五日也不成?”
杜银宝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破灭了。
勉强扬了笑脸,他笑道:“不成,我得娶媳妇儿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安然的一抹笑,可终归,她的笑不归他。
恍惚间,银宝终是听到安然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的长呼吸,以及那锥凿着他心的两个字。
“恭喜。”
恭喜……究竟是于他的醒悟,还是于她的解脱,再无从判定。
银宝嗫嚅了片刻,停留在唇边的“对不起”终究未能说出口。
第二日一早,杜银宝终于离开了呆了五年的女军营。
不告而别。
在他走后的半个时辰内,女军营里,安然那柄不离手的折扇,生生被她撕成了两半。
“杜银宝,你这头猪!”安然低声怒吼,此刻她的桌面上安稳地放着一碗红糖水,远方,那头被咒骂的猪,毫无知觉地打了个大喷嚏……
86番外:女上男下(下)
番外五、安宝之女上男下(下)
“公子来自何处?”眼前的人媚眼如丝,瞧着银宝的眼神全是艳羡。
提了如玉的素手,茶壶轻点,转而溢出一道清香,那人却是小心翼翼地端到银宝的跟前。
“公子喝茶。”
言语间端的是温柔,可银宝却是不由自主地颤了两颤,心里头更是忍不住骂了一句:“靠!”
这真的不能怨他骂人。
你说他杜银宝容易么!在边疆这么多年,回来也不过是想休息休息,怎奈刚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呢,一个个的,都寻着个中缘由,明里暗里劝他赶紧成亲。
先是杜金宝,每日以各种缘由让他跟在身边,今日会会这位千金,明日见见那位小姐,便是十五赶集,杜金宝也非要带着他。光是那几日
重生小娘子的幸福生活(全本) 章节_68
,银宝就见过多少姑娘?
银宝摸着良心讲,那些个姑娘确然很好,一个个温婉有之,大方的紧。前一回,银宝就见着一个,真真是大美人儿一个,皮肤细腻如雪,笑起来脸上还有浅浅的酒窝,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弱柳扶风。这样的可人儿,银宝是真试着去喜欢的,可真真聊上天时,银宝才将将说道那日他在战场杀了几个敌人,一时间血溅三尺,将他一身染了个红,那姑娘捂着嘴巴便要吐,至此,他再也没见过她。
可惜,真真是可惜。
他说起时,杜金宝一把拎了他耳朵骂道:“有你跟大家闺秀说杀人场面的么!脑浆迸裂,四肢离散,你说这个,谁不怕!”
银宝这才知道,那姑娘听完之后做了几日的噩梦,竟是吓到了,害的金宝登门道歉了好几日,人家爹爹才肯重新见他。
得,弱柳扶风,不适合他。
他姐夫长安,手底下认识的人可多吧,听说了这个事儿,拎着他去见了位姑娘。听说是个将军的女儿,自小便在马背上长大,长安信誓旦旦地说,这个绝对适合他,三请四请,非要两人处处。
刚刚开始时,银宝也觉得那个姑娘着实是不错,个儿高大,都快同他一把高了,两人站一块,就跟兄弟一样。那姑娘说话也爽快,说到激动处,总爱搭着银宝的肩膀狂声大笑。
“兄弟,我跟你说,当初我跟我爹去打猎,我徒手便宰了一只鹿,真是爽快透了!”
“……”
“宝儿,不瞒你说,我爹那些部下可没几个能打得过我!我一挑三都没个问题!”
“……”
这姑娘,最爱说的,便是她有如男儿一般凶猛的历史。每每此时,银宝都觉得,自己握着那姑娘的手,特别像是左手握着右手,没差别。终有一日,他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想嫁人么?”
“嘿嘿,嫁人啊!”那姑娘压低了声音道:“银宝哥儿,不瞒你说,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爹不大同意,所以我决定,晚一些便去私奔!”
“……”这姑娘做女人粗糙了些,可为人确实可爱的。
只是银宝不明白,这般粗糙的女人都有对象能一起私奔,怎么他这么精致的男人……哦呸,他这么优秀的将军,至今无人问津?
“细致的你嫌太柔弱,粗糙的你嫌太粗犷。你到底要什么样的?”他大姐杜秋娘终有一日怒了。
银宝托着下巴想,是了,他要什么样的呢?
能文,能武。战场上能制敌,情场上能暖心。最好是爱穿一袭白衣,笑起来不冷不热刚刚好……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笑脸来。那一袭白衣在脑海里闪现,他突然生了一个念头:若是那个人换做女装,比世上任何人都好看。
他只看她穿过一次女装,在那段偷来的时光里,在那座山上。
可她此刻,又在何处?
频繁会见各路女子的日子,在他消耗了各路人马的热情之后终于停止。那一日杜秋娘气地在场中指着他直发抖:“杜银宝,我小时候就该剃了你的头当和尚,省得还要替你操这份心!”
他原以为,这已经是事情的终点,可哪里晓得,这才刚刚开始。今儿一早张博兴来,瞧着他的脸好一会,方才拖着他到一旁低声道:“银宝啊,哥哥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么哥带你去个新鲜的地方散散心?”
那时候,杜银宝真以为张博兴是个好人来着,为了摆脱金宝和他姐夫长安,银宝乐颠颠地跟着张博兴出去了。
可这算什么?这就是张博兴说的新鲜地方?
杜银宝的脸蹭一下由红转黑再变紫:这眼前是什么景况?
他张博兴竟然要叫个男人来伺候他?
为什么这个男人面如凝脂,生得比女人还漂亮?还有,为什么这个男人对着他,还要挑个小媚眼儿,眼波里流转的皆是情义!
什么玩意儿啊!
“公子喝茶呀!”眼前的男人细细的说了句,婉转一笑,真是美如天仙,可是杜银宝却是险些喷出一口热血。
他几乎是仓皇逃出屋子,将将走到院子里,却是看到不远处的张博兴站着个个儿不高的人。那人女扮男装的功夫委实太差了,连银宝都能看出来,那是个女人。可是那女人此刻却是狠狠踩了一脚张博兴的脚,哭着冲出了小倌馆。
一群男人们将头伸出屋外,张博兴梗着脖子骂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两个男人吵架啊!”说话间,竟是冲了出去寻他,连银宝站在一旁他都没看到。
银宝侧着头暗笑,真真是遭报应了。那人想必便是安宁公主吧?
听说,张博兴为了摆脱她,还去参加了什么劳什子的花魁大赛,虽人人都知他是男子,可当日花魁大赛他可是大获全胜。只可惜,那日最让他出尽风头的却不是这花魁之名,而是他夺得花魁之后,安平郡主一身男装,款款而去,在全城人的跟前,求娶花魁张博兴为妻。
当时的场面听铜宝绘声绘色地说起来,啧啧,真真是让人惊奇。
颠龙倒凤之事,世间少有,偏生,被张博兴遇上了。
可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安宁的张博兴方才那般紧张,又是为了谁?
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哟,一笔糊涂账!
银宝暗自笑笑,走出小倌馆的瞬间,他看到不远处背对着他的人,他突然立在大街上,如被雷劈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他突然想起,也是前几日,他在这大街上,其实是看到安然了。
那时候,他远远地站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与平日不同的是,她换做了一袭女装,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分明是极淑女的一身衣裳,若是配上相称的发型,真真是完美至极。可是她却用一根竹木簪子随便绾了青丝,一如往常在军中。
他回来不到五天时间,大姐便告诉过他,安然跟他是前后脚一同回来的。他在不停见各色女子的同时,安将军也押着安然在见各色男子。
“分明前些日子还在谈安将军的婚事的,原本还等着皇上赐婚,不知道怎么,又突然就消停了,反而成日被安将军押着去见人。她真是奇怪的姑娘,旁的姑娘恨不得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却特别抗拒女装,被安将军逼得没法子换了,总算是换了身衣裳,可是这头发却不爱打理。”
当时他远远地站着,便听铜宝眉飞色舞地同金宝说这个事儿,他走近时,两人都消了声,等他走远了,铜宝又嘀咕道:“听说是头上那根破木簪子,谁都碰不得。安将军有一回看不过眼,拿了上好的玉簪给她,她回头见那木簪子不见了,气地好几天没跟安将军说话呢,啧啧!奇怪的姑娘!”
银宝那时候原地站了很久,愣了很久,当时,他真真是不信。
可如今,背对着他的安然,头上依然只簪着那支木簪子。
那根木簪子上头的纹路,他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那是他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蝶恋花的簪头里,他还刻了个小小的安字。
他送她时,她还嫌弃说不好看,随手却是戴在头上,从未见她摘下。
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习惯了而已。正如他于她,也是一个随时能戒掉的习惯。
可是,这个习惯,她换做了女装,却依然坚持着!
她还敢说她不爱他?她还敢说她心里没有他!
银宝失声笑了笑,心里头唯独一个声音催促着他,“杜银宝,你忘不了她。五年了,她早就融进你的生命力,再也戒不掉!”
若是她再不从,他便逼得她从了罢!
他快步向前,便听到她满怀歉意地对那男子说道:“真是对不住,我家中还有要事,必须要回去趟……”
“安老将军说了,今儿不论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儿,都不许我放你走。安老将军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那男子摇着把描金画扇,眉眼间说不尽的风流。
“王爷,这……”安然一迟疑,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她还未回神,那人却是直接将她报到了怀里,安然大吃一惊,双脚悬空时,出手便要扼住那人命脉,那人却是笑嘻嘻地看着永平王道:“小王爷,真不好意思,这人,今儿归我了!”
“半途劫我的美人,本王可以到圣上跟前参你一本的,杜将军。”那人又摇了摇扇子,脸上的笑意颇深。
“王爷这话便说错了。这美人,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杜银宝低了头,含了笑问眼前呆了的美人,“然儿,你说,是与不是?”
“……银宝。”安然终于怔住了,待回过神来要挣扎,杜银宝却是牢牢地抱着她,不让她动弹分毫,穿街过巷,沿着那小倌馆的门,一路往前走,直走到那个媚眼如丝的小倌屋里,那小倌低低笑了两声,识趣地走开,出门时,不忘带上门。
“杜银宝,你带我到这来干嘛?”安然怔怔地问了句。
“因为只有这里最近。”银宝应了句,随手却是拔去她头上的木簪子在手心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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