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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农家子(全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之草
车中人发丝凌乱,衣衫有多处破口,额角更是被磕破,拉出一道细长的口子,丝丝血迹染红了小半个额头,却不减其风采,华服高冠,面相威严,显然不是一般人家能养育出来。
“行二,把马车停到前边巷口,再带那两人去医馆看看。”青年声音低沉、凛冽,对自身的狼狈视若无睹,好似在家中闲庭信步。说完,不等车夫惊呼,便直直朝钟庆然歪靠的地方走去。
行二熟知主人的脾性,不敢拦阻,径自把马拉到道旁,正待劝主子一同去医馆看看,还没等他跟上,又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得得”声此起彼伏,比雨打芭蕉还要凌厉明显。行二脸色无半点异常,显然这后来之人跟他们是一伙。
围在十字路口的人群哪见过这等阵仗,恐被波及到,连热闹也不瞧了,乌啦啦如





逍遥农家子(全本) 章节_29
鸟兽般散去。权贵人家普通百姓可得罪不起,一个不好被马匹刮蹭一点,他们可没地方说理去。
好在,这次不是疯马,马上坐着一溜高壮的青年,各个面容肃穆,服饰统一,动作训练有素,不是军伍之士,便是出身哪个高门大户的护卫。
一队十几骑行进有度,追到人后,很快便散开,围在华服青年周围。领头人从马上跃下,双目如电,先是在青年身上扫过,见其受伤,狠狠瞪了行二一眼,随即呵斥道:“行二,愣在这里干吗,还不赶快带少爷回别院见刘先生?”
行二无奈,主子的事,他哪敢自作主张,又不能把刘景的话当耳旁风,正不知如何应对时,华服青年停下脚步,开口帮其解围:“刘景,别为难行二,我没事。既然人都到了,那我们回去。行二,你留下,办完事再回。行九,你去处理那辆马车。”
说完,华服青年登上刘景那匹马,率先离开现场,刘景不得已只好跟属下同骑,紧随而上。
马队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过了半晌,凝滞的街道才又重新变得喧哗。
碍于行二留在现场,钟庆然和钟老爷子这两个当事人周围空了一段,没人敢上前询问,倒是有那好心人,把散落在地的布匹等物都给拾掇到一边。
钟庆然神情有些木然,他好似看了一场虚拟实景电影般,周围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连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都一下子想不起来。刚才他那一整套动作,完全是凭本能行事,看似过了许久,其实不过就是几秒钟之事。
“老大爷,这位小兄弟似是脱力,我家少爷吩咐,医治费用他包了,走,我带你们去医馆看看。”行二人很魁梧,说话掷地有声,也不等爷孙俩反应,直接就扛起钟庆然向最近的医馆走去。
钟庆然这才回过神,对着行二说道:“你慢点,我爷爷年纪大了,恐怕追不上。”
钟老爷子见宝贝孙子被人扛走,哪里顾得了其他,气喘吁吁尾随在后,听到钟庆然开口,这才想起洒落一地的布匹,见那人放慢脚步,连忙回身去捡。
钟庆然确实浑身一点力气都没,他也没精神去管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人扛在肩上,姿势有多不雅,确认钟老爷子没事之后,便一直沉浸在自我思绪中,脑海里至今仍回放着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上的异状,力气瞬间被抽干,以及怀中份量突然减轻,只是现在有一个外人在,他不好当即去证实。
很快,三人便来到惠安堂。
钟家平时大多在村里郎中那看病,若药不足,才会进药铺买药。惠安堂作为平阳县最好的医馆,收费比较高,若非大病,普通百姓根本不敢踏足,这也是钟庆然第一次进入。
经过坐堂老大夫详细诊断后,一行人被告知钟庆然没什么大碍,不过身子有点虚,回家好好补补便没事。
钟老爷子不放心,又问了一遍:“王大夫,我孙儿真没事?”
“没事,一时脱力,加之受了惊吓,身体消耗过大,营养跟不上,回去好生休养个几天就行。”王老大夫被病人家属追问不是一次两次,涵养早就锻炼出来,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钟老爷子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精神头也散了,整个人力尽般靠在桌边。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身临其境时来不及思考,事发后,才开始后怕不已。
行二上前跟王老大夫说了几句,便见他用难得一见的楷体,开了一张补气血的食疗方子,其实说白了就是营养餐。
“钟大爷,你们先等等,我去去就来。”
说罢,不等钟老爷子应答,行二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再现身时,和去时一样,身上没多半点东西,好似就去外面闲逛了一趟。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钟庆然又一次扒在行二肩上,心中对这个待遇颇为不满。他倒不觉得行二对他们这么尽心尽力有什么不妥,闹市中纵马,本就是他们不该,要再不管受害者,岂不是在自个脸上打上仗势欺人,不顾百姓死活的标签?
惠安堂门外侧停着一辆马车,外表不甚起眼,比起刚才那辆逊色不少,内里却也自有一番名堂。
钟庆然半靠在软垫子上,钟老爷子随后跟进,碍于有外人在,两人谁都没有开扣交谈。
行二从角落翻出一包果糖,递到钟庆然手里:“吃点这个,一会应该能有力气下地。”
钟庆然伸手去接,谁想高估了自己的力气,竟没拿住,看着下落的那包果糖被行二迅速抄进手里,他脸上写满了无奈。他现在这样,估计连筷子都拿不稳。
钟老爷子见状,主动接过来,拆开纸包,拿了一粒直接喂到钟庆然嘴里。行二见这边没他什么事,便退出车厢,眼神瞥向站在路边的僧道,见两人点头,这才驾着马车离去。
“钟大爷,下面怎么走?”行二将车停在三岔路口,朗声问道。
钟老爷子见钟庆然手脚有了点力气,干脆坐到外面车辕上,一路指点行二方向,宽敞的车厢只剩钟庆然一人。马车颠簸,他本身又缺乏精气神,很快就在晃晃悠悠中安睡过去,直到到了家门口,才被钟老爷子叫醒。
这回不用再被行二扛来扛去,钟庆然在钟老爷子搀扶下,慢慢挪进钟家老宅。
最近钟家人白天都在家里做些小物件,常驻前院的也有十来人,一见到钟庆然被钟老爷子搀着,不免惊呼出声,纷纷起身询问。
童氏等人更是放下做到半截的活,急匆匆上前。
“老头子,庆然这是怎么了?”
“没事,他有点脱力,过些时辰就好。”钟老爷子把人扶进东次间,对着钟正仁说道,“老大,你去招呼下外面的小伙子,他帮了我们不少忙。”
钟正仁领命而去,一出大门,就见到行二正在往院门内搬东西,他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见状也不好干站着,主动上前帮忙。
办完事后,行二就告辞离去,任钟正仁如何挽留都不为所动,钟正仁无奈,回屋请示过钟老爷子,这才任他离去。
行二在河湾村绕了一圈,从小孩子那打听到不少事,得到他想知道的,这才驾着马车回城。
钟家堂屋内,一大家子人听到动静都围拢过来。
“老头子,到底怎么回事?”童氏确认钟庆然只是乏力,没什么大碍后,便揪着钟老爷子寻根问底。一大早生龙活虎地出去,回来蔫不拉几的,没碰到事谁信?
钟老爷子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将事情大概描述一番,末了加了一句:“谁都不曾想到闹市里竟会从巷子里蹿出一匹疯马,当时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庆然,恐怕家里就要办白事了。”
童氏脸色煞白,钟老爷子说的若是应验,这后果她都不敢想。
“行了,都散了吧,桌上那堆东西都是给庆然的,老婆子,一会你挑些给庆然煮上,其他东西都放庆然屋里。他受了极大惊吓,现在正需要养神,老大、老大媳妇,你们没事别去打搅他,等他睡醒再说。”
“知道了,爹。”
钟庆然确如钟老爷子说的那样,正在以睡眠补充损耗的精力,中午被叫醒,吃了午饭后又继续补眠。
等他再次清醒时,已是日落西山。这期间,钟庆书钟庆竹和简明宇都来看过,见他一直在呼呼大睡,就没有打搅。
钟庆然醒了,却没有立即起身。他已经搞明白当时是怎么回事,原来他上辈子从小戴到大的那颗还没有小指甲大的玉珠,是颗福运珠,摔下山崖的时候收纳了他的灵魂,恰好那时碰上时空裂缝,便被裹挟进去,好巧不巧附身在灵魂刚消散的原主身上。
福运珠非有福之人不得佩戴,那些与它无缘的人,即使见到了,也只会当作一颗蒙尘的毫不起眼的小圆石头,压根不会对它感兴趣。
原主也是福运绵长之人,奈何摔下山的那段时间,笼罩全身的福气因故暂时被人抽离,这才没能逃过一劫。
钟庆然算是捡了现成的便宜,自身的福气,加上原主残留的运道,配合已融进他灵魂的福运珠,三管齐下,竟然发挥超常,不仅在不知不觉中安抚下躁狂失控的马匹,还凭空生出一股力道卸了马匹的余势。
当然代价也相当大,钟庆然养得健壮的身体,一下子又精气神都被抽空,少说也得休养个好几天才能回归正常,另一个坏消息则是,他身上的银钱一文都不剩,全都化为养分被福运珠抽取。那可是有半两多,想想都肉痛。可和一条命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钟庆然如此安慰自己,亏得这次他带的银子多,一两外加一串铜钱,总共1100文,这次算是把剩下的也全给交代进去。也幸好他带的多,不然他都不敢想象,没有足够的能量,他又一心想着救钟老爷子,福运珠是不是会把他抽成人干?
看来,以后出门要时刻多准备钱财傍身。
无意中扫过桌上那一大堆物品,钟庆然像是想起什么,下床一阵翻找,结果只找出来两匹布,一匹藏蓝,一批暗红云纹,以及几寸蓝底碎花,那包糕点也不见踪影。
钟庆然将心神沉入识海中,仔细研究起包裹他灵魂的福运珠,得出的结论好坏参半。
之前福运珠会救钟庆然,只不过是它的本能反应,对与它有缘之人的一种馈赠。虽然之后福运珠认钟庆然为主,他却是不能驱使它,对他动了坏心思之人,都或多或少有倒霉事发生,那也只是福运珠的被动能力,直到今天上午,钟庆然不加思索的行动,终于唤醒福运珠,从那一刻起,钟庆然可以主动调用福运珠的能力。
福运珠是颗半透明玉珠,几斤无色,现在却隐隐泛着红光,只是红光时明时暗,随时都可能变得暗淡无光。
这就是问题所在,但凡有大福之人,一旦福气短暂耗光,那接下来的霉运会比普通人还要厉害几倍。小小一个划伤,都可能将小命葬送,若珍爱生命,必须时刻保证自身福气不为负值,否则等待他的会是什么,钟庆然都不敢往深了想。
有了福运珠之后,这样的效果更是会成倍放大,钟庆然更加不敢乱来。
当然,有这么个弊端,好处也不少。
只要做出贡献,比如用正当手段赚取足够金钱,或者惠及一方民众,都能为福运珠提供能量。金钱则是现抽现用,优先顺序便是,先耗费福运珠积攒的能量,抽到临界点为止,若还不足,便开始抽取他身上的金钱,接着是精气神,然后就是附近属于他的物品,这还不行,便抽取不带在身上的金钱,并且银票无效,必须是金银铜这些实物钱财,最后是属于他的其他财产。
钟庆然刚才还在为身上带了不少钱而庆幸,知晓这点后,算是白担心一回,不过情况也不太乐观,谁让他总资产就这么点,以他目前的状况来看,短期内经不起第二次意外。
明白这些后,钟庆然有些愁眉苦脸,看来他以后得小心点使用这个能力,别一个用力过猛,他名下所有财产尽皆化为乌有,这可就闹大发了。
还有一点不好的便是,必须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财产才会被福运珠调用,没有落进他口袋里的都不算。
此外,好处也不仅仅这点,福运珠的被动光环还在,但凡仇视他,并采取行动的,接下来一段时间内都会倒霉,严重程度依据对他的伤害程度随机而定。
同样,对他好的,运气也会跟着增长。这次钟老爷子能安然无恙,除了钟庆然出大力之外,跟他本身受到钟庆然的福泽也有关,若没有他,钟老爷子估计就直接躺在马蹄下,连让钟庆然反应的时间都不会有。
其实,自从钟庆然在原主身体中醒过来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再循着原先的轨迹行进,尤其是影响最大的钟家,已经面目全非。
这点,钟文最有体会。梦境中并没有这一段,倒是这一天大周朝发生了一件大事,似乎有个大人物在平阳县出事,具体如何,梦中女孩也不清楚,钟文自是无从得知。
看着事情偏离既定轨道,钟文纠结的眉毛都皱成一团。她现在是真不知道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好在气候等都没变,她还能凭此避开一些麻烦。
钟庆然还发现,福运珠里面的能量和金钱能互换,只是有限制,必须是完全属于他,并且是正当所得,坑蒙拐骗之类得到的银钱,会被自动排除在外,且还会因此降低他本身的福气,对他来说,通过这种手段赚钱,基本是得不偿失。
钟庆然来回试了好几次,先把一枚铜钱收入福运珠内,他能感觉到铜钱化为能量被福运珠吸收,然后再拿出来,能量转为实物,这




逍遥农家子(全本) 章节_30
个过程也就是眨眼间的事。由此,在钟庆然眼中,出现的一幕便是,铜钱突然消失,又突兀地出现,实质上却是一种变相的质能转换过程。
第32章
一个白天下来,福运珠身周萦绕的红光亮了一丝,钟庆然尝试着将这些福运全都转化为铜钱,当连续化出七枚,第八枚正要生成时,缠绕在福运珠身上的红光开始明灭不定,钟庆然心中一咯噔,虽然没有直接提示,那意思却很明显,这一枚铜钱一旦转换成功,红光将彻底湮灭,继而变为不祥的绿光,钟庆然连忙停止转化,不止如此,还将之前无中生有的七枚铜钱和他拥有的二两多银子一并收进福运珠内。
这下子,原本摇摇欲坠的暗淡红光,一下子暴涨一截,红光大盛,耀眼的钟庆然都不由眯起眼睛,之后光芒才柔和下来,不再如此眩目。
这么一番测试下来,钟庆然大概有所了解,福运珠自动生成的能量,估摸着是一个时辰两个铜钱的速度,如果不消耗的话,相当于一天平白能得二十四文,一个月七百二十文,一年就差不多有八两半。
可惜,福运珠是用来避祸救急的,钟庆然巴不得能量越多越好,哪里会轻易动用?他不但不会如此,反而还会把得到的金钱一个不剩往里送。反正这东西转化极为方便,想用的时候直接取用便是。
钟庆然知道,他之前的大动作,消耗的可不止这些福运珠每个小时固定产生的能量,还有推广小螺红鳌虾以及其他对人们有用处的零碎事情时产生的大量福运,要是只花个五六两银子就能买条命,那这人命也太廉价了。
随着福运珠正式开启,钟庆然过往的记忆被加强,原本已经被忘至脑后的模糊片段,仔细回想,竟也能想个大概。这下子,他就不用太过担心因记忆快速消退,而急于把还记得的知识全都书写到本子上。
虽然连续睡了好几个时辰,钟庆然手脚仍有些无力,走路吃饭却是没问题。趁着夕阳的余晖还在,他推开房门。
在院子里玩耍的钟庆涵一见到动静,颠颠地跑到他跟前,仰着脖子问:“三哥,你好了?”
钟庆然还来不及说话,便感受到来自腿上的重量,低头一瞧,原来是钟庆成这个屁大点的小家伙,正拽着他的裤脚,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还跟着口齿不清地附和。
左手边一个,右手边也没少,钟晓安安静静立在一旁,她和钟庆涵一般大的年纪,却比钟庆涵这个皮小子文静许多。钟家孙辈八个丫头,好像就钟磬较为活泼,其他都是文静型,若不是钟庆然这一低头,估计还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好多了,今天给你们买的糕点弄丢了,明天三哥带你们去地里摘果子吃。”钟庆然没有拿出那几包行二买的糖果,不是他小气,实在是现在他自己非常需要。
“哦,又有好吃的!”钟庆涵笑眯了眼,乐得只差一蹦三尺高,连后到的钟磬都眉眼弯弯。
也不怪他们这么一副猴急样,尽管钟家近段时间进账颇丰,伙食也有所改善,孩子们的零嘴照样不多,依旧要靠他们自己去山上找。童氏掌着家用,她不可能花费银子买一堆零食水果给十几个孩子吃,这么大的开支,钟家还负担不起。
同样的,钟庆然让人移栽的十几棵进入挂果期的果树,由于挪了个地方,果子都结的稀稀落落,先头的都拿去卖钱,直到前些日子凑够田税,这才没再往外卖,剩下的,钟庆然打算都留着自家吃。
童氏听到钟庆然的声音,从上房里出来,把叽叽喳喳吵闹的几个小家伙挥退,上前仔细打量,确定没问题,这才开口说道:“庆然,那一堆东西,你整一整,一会把补身食材都搁奶屋里,其他的就放你那,要不要奶帮忙?”
钟庆然刚才只是随意翻找自己买的东西,其它的都是一扫而过,还真不清楚到底有什么。见童氏乐呵呵的样子,不忍拒绝,但一想到那么点子小事都要童氏来办,到口的话就咽了回去。
“奶,您事多,我自己来就行。”
“成,那奶忙去了,近日最好不要外出,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好心帮忙,却被三孙子给拒了,童氏倒没哪里不乐意,笑意都不曾退却,嘱咐完便进了上房。
被童氏一提醒,钟庆然对那堆谢礼起了兴趣。也难怪见过的人都不清楚,盖因大部分物品都用盒子装着,不打开,谁也甭想见识庐山真面目。
钟庆然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数了数,盒子大大小小,总共有十几个,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竟这般郑重其事。
随手打开最小的盒子,是一层金錁子,底下搁着一张银票,一百两面额。钟庆然见过的钱不少,那也只是账户上的一堆数字,还是在现代,在大周朝可是头一遭,银票就算了,对他冲击更大的反而是那些金錁子,都做成瓜果等造型,非常精致,绝非一般金匠能铸就。
另一个稍大点的盒子则放着两层银锞子,这个就很中规中矩,统一规格,全都是一两重的小元宝,一共十二个。
其它则五花八门,吃穿用都有,无一不精致。钟庆然不由乍舌,看来他无意中搭救的那人,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家里来头很大。他倒没有攀附的心思,那时他虽然有点被吓蒙了,那人的阵仗和穿着气势却没有漏看,贸贸然巴上去,是祸是福都难料,更何况,这不符合他的性子。
钟庆然翻了半天,总觉得忘了什么,直到从袖中翻出一块正面写着“少”字,反面则是繁杂花纹的小巧牌子,才想起这是行二扛他进马车时,避着钟老爷子塞给他的,还叮嘱他好生保管,遇事可拿着它,去平阳县安源茶楼,找傅东来傅掌柜。
钟庆然辨认半晌,也没看出其材质,非金非玉非木,看着很不起眼,却被行二如此慎重对待,定然比其他虽装着盒子,却任何人都能随意拆解的物品更有价值。
钟庆然想了想,这东西恐怕不能随意拿来示人,干脆就放进护符中贴身带着。
许是那人考虑到他的家境,尽管东西都很精巧,一看就不是农家常用之物,好歹不至于出现送料子送锦缎,送吃食送燕窝这样让人尴尬的事。
整理一番后,钟庆然抱着一堆盒子和几个纸包,敲开了上房的门。
房中只有童氏在,见到钟庆然这副样子,赶紧上前搭了一把手。
“庆然,食材放我这是为着取用方便,其他东西你自用就好,拿过来作甚?”
“阿奶,这些东西放我那也变不出花来,不如交给你使唤。”钟庆然不去看那一堆包装精美的物品,反而指着他买的布料说道,“这是我给奶买的,爷爷那块丢了,下回我再补上。”
童氏乐得脸上都浮出笑纹,一看那料子颜色,又嗔道:“庆然,你给奶买这么艳的颜色,让奶怎么穿出去见人?真要上身,还不被那群老太婆编排,都这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就爱俏。”
“阿奶,这颜色正适合您,哪里艳了?”钟庆然有些疑惑,暗红色,不都是上了年纪之人穿的吗?别以为他对大周朝不了解,之前他就在大街上,见过不少老太太都穿类似色泽的衣服,有些甚至还穿着大红大金的衣衫。
瞧着童氏不像是说笑,钟庆然这才回过味来,感情是那些老太太都是富贵出身,农家还真就很少见,即便是暗红,也得心里做好准备才敢上身。印象中,连才过而立之年没多久的明氏好像都穿得很老成,红色之类基本见不到。
想到此,钟庆然乐了:“阿奶,没关系,这颜色小姑娘不适合,娘这个年纪,还不如奶穿着合适。要是谁敢笑话您,您回击便是,他们那是眼红。”
童氏面上犹犹豫豫,心里别提有多美。这是庆然给她买的,就算大红色,她也敢穿出去。孙子这么小,不但能给家里添大笔进项,还想着给她这个老婆子添衣衫,有几家老人有她这个福气?摸着料子绵软的手感,比自家产的麻布衣衫不知道好上多少,童氏乐得不行。
“还是老头子没福气,庆然啊,下回记得给他再买一件,不然就有得闹了。”童氏再心疼钱,这事上她也不能怂恿三孙子抠门。
钟庆然抱过来的谢礼中就有更加细软,精工细作的细棉布,可这能跟孙子亲自买的相比吗?当然不能,所以这钱还真省不得。
钟庆然听明白童氏的意思,他也有此意,送礼不在于钱多寡,贵在一片心意。想起那只剩几寸的蓝底碎花和完全化作能量的藏青棉布,钟庆然也一阵惋惜,不过这些东西花的值,他很乐意再花费一份银子重新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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