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秦先生(全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染白
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看着穿梭不停的行人和那些来往不断的车辆,再抬起头看看天,然后看到有行人在经过时总会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这才想起原来我的头正流着血。
可是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呢?
应该会疼才对……
我伸出手,摸上我的额头,上面的血已经开始凝结,一点一点地,最后只剩下那些吓人的血迹。
恰好此时我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我妈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最近变天了,别让自己感冒。”
“我知道,你和爸也是。”
“我们没事,整天就在家待着,你爸现在迷上养花了,现在天天就在那浇花啊什么的。”
“嗯,养花好啊,怡情养性。”
“是啊,我也这么说。行了,不多说了,我去买点鸡蛋,家里的鸡蛋没了。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
“嗯,好。去吧,妈。”
电话挂断后我还记得母亲那苍老了却满怀关切的声音,她总是这样嘱咐我要注意身体。
是啊,我得注意身体,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关心我的人,我要活得很好,比谁都好。
我去了医院,找医生给我消毒,然后上了药。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买了一些补血的红枣,还特意买了很多菜。
进门时屋里一片漆黑,我顺手按了开关,秦子阳的身影就出现在沙发上。
他睁开眼,似乎不太习惯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眼睛微微地眯着,手腕下意识地挡在面前,然后慢慢放下,“回来了。”
他的眼中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狂喜。随即他站起来,走向我,细细打量着我的脸。
“伤口都处理了?”
“放开我。”我冷着声说。
现在,此时此刻,我是真不太想看到他,尤其是他的那张脸,还有那双眼。
秦子阳的脸色暗沉了一些,慢慢地放开我,接过我手中的东西,走向厨房,自动自发地做起了饭。
我洗了手,进了屋,把房门关上,不想去看,不想去听,不想去想。
怕一想自己就会后怕,怕一听就会心寒,怕一看,眼前就霍然成了万丈深渊,前面到处都是沼泽,还有成片的乌云。
那样,对生活的期望是否也会连带着降到最低?
所以,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
这样很好。
但是秦子阳哪里肯就这样放过我。
他走了进来,穿着我经常穿的围裙,那是蜡笔小新的样式,在他这样笔挺高挑的身子上显得是那么不搭调。
“怎么,很难看吗?”秦子阳抿着嘴,有些不大自然地低问道,或许是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太久的缘故。
“脱掉。”我低吼道。
他眼中闪过一抹晦涩,或许是我看错了。
“你先吃饭吧。”
“我吃不吃饭与你无关,就像我这伤口也是。我,苏——念——锦的一切都和你无关。”我狠声说道。
“下午的事,是我不对。”
他低下身子,仰视地看着我,双手握住我的手,低哑的声音带着魔力一样轻轻诉说着。
“不要和我说这些。”我别过头。
他把手伸向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给我,那是今天萧洛给他的支票。
“这支票我收下,交给你,留着以后用。”
我摇了摇头,把支票递还给了他。
“你还是不明白。”
他的眼神黯了些,手指张开又缩紧。
“你还需要多少时间?一个月?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我蹲下,与他平视,“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放过你自己,才能找回真正的那个你,才能好好生活?你告诉我好吗?”
“我们先吃饭吧,给我点时间。”
“可是……”算了,有些事不是逼着就行的,更何况收下这张支票对他秦子阳来说已经算是极限了。
我率先走了出去,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看着那些菜,就近夹了一口。
“你不是喜欢重口味吗,这菜怎么这么淡?”
“偶尔粗茶淡饭也好,口味太重对身体不好。”他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那这汤呢?味道……很怪。”我强咽了下去。
他拿过汤匙喝了一口,眉头紧皱,默不吱声。
我继续吃下一道,每一道不是淡了就是咸了,再不就是有一股子特殊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把它们通通倒进垃圾桶里。秦子阳的眼中有一抹什么在闪动,失望?郁结?还是叹息?
“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些菜都倒了吗?”
“难吃。”他静静地道,声音很粗。
“是啊,难吃。难吃为什么要吃?为什么一定要我屈就于你的心意,而不是你为了我把厨艺提上来?前者是大家一起吃得难受,后者却是一起吃得舒坦。”
他放下筷子进了屋,我也跟了进去,抓着他的手摸上我的头。
“这个伤痕是因为你留下的。你因为骄傲和骨子里的脾性本能地把我推倒,你太在意那些了,而那些东西是最没用的,至少对现在的你来说是最没用的。”
“不要说这些了。”他转过身,向外走去,没多久,我听到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第二天他没有回来。再次回来是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当时我正站在窗前,没日没夜地惶恐不安,他进来后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
“秦子阳,你还知道回来。”我说得恶狠狠的,甚至这一巴掌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完之后整个手都在颤抖。
他被我打得僵在那儿,眼睛漆黑如墨,这一刻我似乎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但并不后悔。这几天担忧、惊惧、惶恐……各种各样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当真是度日如年。原来等待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的痛苦。
“你去哪了?”我问。
“没去哪。”他低下头,弯腰把鞋子换了,径直进了屋。
“什么叫没去哪儿,秦子阳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那天之后我们开始冷战,因为无论我怎么样去追问,他都不肯说出那三天去了哪里。
每天下班后我都会买菜,但做饭时只做一个人的份,睡觉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往他那边移半分,当然睡熟了除外。
我看到他就跟看到空气一样,对,我就是要把他当成空气。
秦子阳起初也还没什么,就是到了晚上总会不经意地把胳膊伸过来,或者是把腿压过来,都被我毫不留情地挡了回去。
后来我吃饭的时候他也会坐过来,看着我吃,在那里直直地盯着我。
我压根就不搭理他。他秦子阳不是能耐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需要解释,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
似乎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是啊,难熬的日子总显得异常缓慢。
这个冰冷而尴尬的局面被打破是在一个清晨。那天我肚子疼得厉害,在床上直打滚,额头有大滴的汗水往下掉,胸口窒闷得紧,难受,死一般的难受,但是我仍死挺着,上下牙齿狠狠地咬着不放。秦子阳就睡在我旁边,我想要叫他送我去医院,但我们在冷战啊,应该是他来求我,而非我主动地找他。
也不知是哪股子别扭劲上来了,心里那口气竟然硬生生地顶着这疼就是不肯说。
最后嘴唇也被咬破了,手把身子下面的床单抓出深深的一个印子。
秦子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我。
因为刚刚睡醒,他微微眯着一双眼,眼神看起来很迷茫,然后渐渐地开始清明起来。他猛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念锦?”
我仍是死咬着牙,不肯说话也不去看他。
最后他真的急了,迅速下地穿了衣服,“走,去医院。”
他把我的衣服裤子都拿了过来,强迫性地给我套上,打横把我抱下了楼。
因为是早上,在上海这个地方,这个时段打车是高峰期,拦了好几次才拦到车。秦子阳的眉头皱得死死的,对于一直开惯了自家车的人来说,如今来抢出租车心里总是有一些无法名状的滋味。
上了车,他把我放平在他怀里,随即对前面的司机道:“师傅,去医院,麻烦你开快点,她疼得厉害。”
老师傅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好,我尽快。”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疼,秦子阳,我疼。”
“再挺挺就到了。师傅再快点!”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这个时间段车都多,你还得祈祷下才成,不然前面的路段没准得堵车。”
秦子阳听完后整张脸都绿了,双手更是死死地抱住我。
“没事,一会儿就到了。”
果然,车子开到前方的路段时堵了车,很多车都憋在了这个地方,一时半会也过不去。
“不行啊,小伙子,这车堵在这儿了。”
“你再试试看能不能穿过去,她疼得厉害。”
“好吧,我再试试。”车子再次启动,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了下来。
“根本过不去,前面那么多车都堵在那儿呢,只能等着了。”
“这大概得等多久?”
“这可不一定了,时间短的话十几分钟,时间长可能得一两个小时呢。”
秦子阳啪的一下子把门打开,抱着我就往下走。
“喂,小伙子,你还没给钱呢。”
秦子阳从兜里掏出钱,看也没看就把一张五十的给他了,也不要找回的零钱,抱着我就往前奔。
当时,我只觉得自己在一个和小时候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的胸膛里,然后就是那怦怦怦的心跳声,十分明显。后来回想时才惊觉秦子阳当时跑得可真快,那速度像是一头猎豹狂奔在大草原上,我还取笑他说,秦子阳,你没去当运动员真是白瞎了。
当天到了医院时,秦子阳的双腿已经麻掉了,我感觉到他连上台阶都有点吃力。
到了医院,挂的紧急门诊,诊断说是急性阑尾炎。
那一整天秦子阳似乎比我还急,直到现在我都清晰地记得那天秦子阳所有的担忧、着急以及愤怒。
好久不见,秦先生(全集) 第36章 忘记我,或只记住我,只是我(2)
“秦子阳,你说我当时要是就死掉了你会怎样?”
“别瞎说。”
“我就是要瞎说,你得回答我。”这几天我都躺在病床上,人一在床上躺久了啊,就着实无聊起来,连我都开始问起这些无聊的问题来。
“不会有这种可能。”他说得斩钉截铁,然后就不让我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出院的时候,秦子阳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他说:“苏念锦,我答应你。”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按理说我应该听不懂,但相反,我却是真明白了。
“真的吗?”我有些不敢确信,甚至声音都在颤抖。
我说:“秦子阳,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确信,你确定,你确信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觉得我像是一个复读机,反复地确认,重复。
“嗯。”他道。
我说:“秦子阳,我这一刀真值,这医院没白住。要是知道我就住一次医院就能让你想明白的话,我早就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他不高兴地走过来,抱住我,“别说这样的话,我不爱听。”
“好,不说、不说,你不爱听,咱就不说。”
我呵呵地直闷儿傻笑,我觉得这天空一下子就蓝了起来,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后来秦子阳说要先找洛子,与他合作是最好的途径。
我说,我百分百支持你,秦子阳同志,好好干吧,上级领导看好你。
秦子阳去找了萧洛,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切都没问题,资金方面由他们出,他负责科研开发。
我买了红酒当作庆祝,吃饭的时候我敬他,“秦子阳,我就知道你能行,只要你肯跨出这一步,没有什么事能真正难倒你,我就知道。”
后来秦子阳果然干起来了。
其实在后期,瑞宇集团就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在进行一个开发案的研讨和实施,这个开发案被很多人看中和眼红。但是后来,秦子阳的父母双双入狱,枝大叶大的秦家瞬时倒台,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留。
我常常去他工作的地方看他,给他带些吃的什么的,所有人中我总是第一眼就能看到他,他是那样的显眼、不凡。
晚上我们回去吃饭,秦子阳显得特别开心,他让我闭上眼睛,说有一样东西要给我看。
我笑着说,好啊,然后闭上眼,牵着他的手,我感觉到一个凉凉的东西挂在了脖子上,然后整个人被他带到了镜子前。
“睁开吧。”
是一条链子,在镜子中我看到一条精致的项链,静静地躺在我的胸口。
这条项链真眼熟……
“是你特意去买来的?”我问,眼中已经有着泪花,是感动的。鼻头忽然酸酸的,整个人都酸酸的。
“也不算,正好看到了。”
“骗人,怎么可能是正好看到。”
“喜不喜欢?”他问,声音平静,整个人看起来也很平静。这就是秦子阳和别的男人的不同,他们会在问女友喜欢吗时流露出明显的渴望之情,然而秦子阳是没有的,单从他的表情看永远是幽深的。
但这次我能感觉得到他的用心,这条链子是曾经与他逛街时我无意看中的,一条白金项链,我当时只是随意一说,却没想到他会记到现在。
如果,如果你爱的男人会记住你无意中的一句话,并为之努力去做,讨你欢心,你会不会很感动?
如果这个男人是秦子阳这样的男人呢?
我走上前,深深地吸了口气,踮起脚,看着他的眼,我说:“亲爱的,我很喜欢。”
亲爱的。
多么肉麻的称呼……
叫出来后我只觉得脸热辣辣的,烫得厉害。
我与他从来都直呼姓名,我总是习惯地喊着秦子阳,而他也直接叫我苏念锦,但这一句亲爱的,怎么会脱口得这般自然,是不是午夜梦回之际,反复呢喃了无数次,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境下?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秦子阳累得越发清瘦起来,我知道他是拿命在拼。
有一天他回来,不说话,嘴始终紧紧地抿着。这段日子以来,秦子阳很少和我这样。
“怎么了?”我过去问他。
“上面有人从中作梗,这个案子可能要停摆。”
“因为什么?”
他不吱声,点了一根烟,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自从上次我说对烟味过敏起。
“因为你?”
……
“萧洛摆不平?”
“是萧庆东。”
“难道连对他儿子有利的事他也不放过,他就这么恨你们一家?”
“我爸早些年和他有仇,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事情,不过上一辈子就结下了,那梁子估计没那么容易解开。”
“那怎么办?”
“不知道。”他说,然后抱过我,把脸深深埋进我的颈窝处。
莫非所有的一切就要这样前功尽弃?
“要不咱们找找别人去,这个case既然有这么大利润可以图,就不怕找不到合伙的人。”
“我有些累了。”
我没有说话,掰开他的手,脱离了他的怀抱,转身进了屋。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靠了过来,从后面揽过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是能感觉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如果这辈子你就这样度过,买廉价的衣服,旅游购物时也要考虑价钱,走到哪里都要看别人的脸色,将来自己的孩子也要为了生计而考虑担忧。秦子阳,如果将来我们就过着这样最平凡不过的生活,你会快乐吗?你会真正的快乐吗?你能够保证会忘记那些前尘往事,当真毫无不在意吗?”
我问的声音很轻很轻,贴在他的耳旁,好似喃喃自语,又好似不懂一般地充满困惑。他却把我越抱越紧。
其实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在意吗?
在意吗?
不在意吗?
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不是喝了孟婆汤又怎么会轻易忘记,忘记那些高高在上的日子,忘记那些声色犬马的日子,忘记那些众星拱月的日子,忘记那些一个眼神、一个命令就不断有人揣摩执行的日子。
不可能会忘记的。
所以他要逃离t市,逃离那个圈子,下到最底层,去麻痹自己,去放逐自己,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毁了自己。
只是,尽管他如何拼了命地去压抑骨血中那俨然已经不可分离的骄傲,却依然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在影楼里,他说,给我们看最好的那套婚纱。
在新玛特里,他蹙着眉,就没有做工更精致些的?
在公车上,他扶着把手,紧紧地抿着唇。
在被人呵斥时,身侧紧握的双拳,还有那极力压抑的怒火。
在公园里,无意间流露的烦躁。
在工作时,那足以使他麻木失神的工作量。
在购物时,对着购物车里那些选购的东西时刹那的愣神。
在面对高楼大厦时,些许的停顿和迷茫。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极力压抑、克制的,却又掩饰不住。他是秦子阳啊,他不是别人,他怎么可以平凡,又怎么能够安于平凡?
秦子阳把被子给我拉上来一些,挡住了我露在外面的肩头。
“明天去买个空调,这里的气候不比北方,到了冬天潮气重。”
“没事。我身体一向不错,倒是你,真是瘦得吓人,一靠近都觉得硌得骨头疼。”
他笑着把我搂进怀里。死死地搂着,“真的疼了,嗯?”
那句“嗯”,格外悠长悱恻。
“是啊,真的疼了。我说你可得多吃点了,明儿我去买点好吃的给你做了,赶紧把自己给我弄胖点,不然下次不让你抱了,一抱啊弄得我浑身都疼,不舒服。”
他不说话,眼睛忽明忽暗的,我这才发现我跟他说话时不经意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那就先抱抱,看看是不是真的疼了。”
第二天,我公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秦子阳也没叫我。我揉了揉眼睛,喊了他几声,发现没有人在。
我先起来洗漱一番,然后去买了一些菜。晚上饭菜刚做好的时候秦子阳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眼神有些激动,也不能说是激动,就是再激动的事,他秦子阳都有本事压抑得脸部线条没有丝毫变化,不过我却是能够感受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问他,顺便盛了一碗饭给他。
“没什么。”
他就是这调调,看,这会儿,连那激动也压了下去,沉着脸,要不是这阵子和他待久了,还真看不出来。其实我真挺同情他以前的下属的,除了慵懒的、高深莫测的笑容和嘴角那疏离冷傲的微扬,他大概总是这样一副表情,让揣摩他的人看不透,也就越发地惊惧起来。
“少扯,你当我是谁,什么事儿赶紧说,不然不让你吃饭。”
他直直地看了我几秒,又低下头。接过我手中的饭,扒拉了几口。
我也不再催,等着就好。
果然,他扒拉了几口饭后,那活动的筷子停住了,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国外吗?”
这次轮到我愣了几秒。国外,另一个国度,风土人情截然不同,甚至有可能是大洋彼岸。
“去哪里?”
“美国。”
“多久?”
“不知道。”
彼此沉默了一阵。我坐下来,拉开凳子,夹了几口饭菜,然后等他吃完饭,收起了碗筷,又突然有些想家,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妈,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你总也不回来,你爸这几天总叨咕着想你,啥时候不那么忙了回来看看。”
“嗯,行,过阵子得了空我就回去。”
“你自己多注意点啊。唉,要不,我看干脆就回来得了,离得还近,省得一个人在外,我和你爸总是不放心。”
“我没事,都多大的人了,在外面也久了,没啥好不放心的,倒是你们两个年岁大了,我不在身边,有时还真挺挂心的。”
“我们不用你担心,你就把你自己顾好就行了。”
“嗯,那行,我先挂了,你们早点睡。”
挂了电话我又走向窗口,打开窗,一股冷气涌来,倒是不觉得冷,只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望着那漫天的繁星,还有那轮明月,心里有些许的情绪在流淌。
感觉到身后有一双手抱住自己,我转过身,拥住他。
“我跟你去。”
秦子阳紧紧地把我往怀里搂,他是激动的,他紧搂着我的手那明显的颤抖足以证明。
“我会成功的。”
没有别的话,但是只这一句便是对我最好的回答。
收拾了行李,我辞了职,临走的时候遇到门口站着的许莫然。
“要走?”
“嗯。”
“和他?”
“嗯。”
……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彼此之间沉默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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