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黍宁
穆笑笑彻底愣在了原地。
“你见过被人豢养的老虎吗?”伽婴目光从穆笑笑身上淡淡掠过,“和人一同卖艺表演,动辄就会被人打骂。”
“这些老虎也有爪牙之利,却在这经年累月的驯养之下,反倒主动臣服于驯兽师脚下。”
想到这儿,伽婴微微皱起了眉:“就如同你们人修中的女人,被打骂侮辱,被贬低自身的价值,却认同了男人那一套理论,主动臣服在男人虚假的实力之下,坚信自己的确不如男人,全然忘记了自己本也有爪牙之利。”
“看来你师父对你这驯养倒颇为成功。”
没有足够的实力,反倒采用这些阴私的伎俩和手段,来打压同族能为之繁衍生息的女人,维护自己的优势。
人修男人之虚伪懦弱,妖皇陛下看不上。
他既然有后宫,他的妻子作为能与他携手的伙伴理当也有后宫。倘若他日后的妻子有诸多情人,那也是她的自由,犯不着有他来置喙。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穆笑笑如遭雷击,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你在胡说……”
这回甚至连敬语也忘记用了。
“师父他……他……”
师父他……他明明是爱她的。
但话到嗓子眼里,却被男人这淡淡的一眼又堵了回去。
“爱是尊重,鼓励和扶持。”
爱也是占有和自私。
但显然,不论哪一种,周衍那都算不上爱。
“正如同你们人搞出来的‘君权神授’。没有足够实力,总要想个办法,稳固自己的统治,于是你们人修划分出了高低贵贱,用了千百年的时间,让人真心接受了人有高低贵贱这套理论。”
“除此之外,要稳固自己这统治,总要丢出点儿无伤大雅的甜头,让下面的人抢个头破血流。”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男人当真不清楚吗?
至少妖皇陛下这个傻直男是看出来了。
而那些男修,无疑于揣着明白装糊涂,看着女人为那点儿蝇头小利挣得头破血流而已。
老虎着眼于驯兽师丢进来的肉,自然也不会想到倘若挣脱眼前这牢笼,牢笼之外,天地之大,飞鸟走兽,无一不丰厚。
但驯兽师不会让老虎挣脱牢笼,也不会让女人挣脱牢笼。
挣脱了牢笼的女人,正如同能卖艺挣钱的老虎,不仅无法带给他们利益,还会与他们竞争,会挤压他们的资源。
“倘若被驯服的老虎知道了自己有能力与人相争,甚至,比驯兽师更强大。”伽婴道:“你说,驯兽师会不会日夜不得安眠。”
“你们人修,”伽婴微微一顿,眼里平静冷淡,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轻蔑,就是在平静地陈述个事实,“最擅长完成对自我的驯服。”
整个群体,都是如此。
一时间,穆笑笑心乱如麻。
但这几天下来的感受,却无一不印证着伽婴的说法。
她……她只是……萧焕他们眼中的玩物啊,能任意把玩丢弃的玩物啊……
穆笑笑精神恍惚。
突然想起来,她……她好像也有着不输于乔晚的天资,也有着深厚的修为……
伽婴收回视线。
他虽看不上面前这人修,却也不至于因为穆笑笑对他这冒犯而动怒。
因为在伽婴他眼里,面前这看似秀美体面的少女,等同于被人豢养的家畜,他不至于对家畜动什么脾气。
乔晚算是他见过的唯一例外的女修,所以,他也愿意给乔晚尊重。
尊重自己的,才配得到他的尊重。
而在另一边,看着玉简对面没了动静,乔晚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玉简。
最后还是要靠自己来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古人云,妖修呆萌,果然诚不我欺。
不过她“风流”了点儿,这是私德有亏,她眼下倒不急着处理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萧绥。
事到如今,正如李判所期望的那样,她已经不甚在意别人眼里的“认同”了。
乔晚怔怔地摸了摸玉简。
萧绥不傻,昨天晚上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等反应过来后,立刻就会察觉出来不对劲,比如说,她主动邀请他去能将湖岸一览无遗的凉亭里谈正事。
被她利用戏弄,在其他人面前颜面尽失,萧绥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她要等的就是萧绥的报复,这才是她这几天来一直谋划的东西。
而正如乔晚猜的那样,回过神来之后的萧绥,丢了玉简,眼里一片猩红的杀意。
“穆笑笑那贱()人,和乔晚……”
乔晚竟然该利用他。
“小爷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去。”抬脚踹了一脚身边的护卫,萧绥轻慢地笑了一声,“去找乔晚,就说我要谢谢她帮我认清了穆笑笑那贱()人的真面目,请她前来一会。”
妖皇又怎么样?萧家看不上妖族,就算在这儿杀了乔晚,妖皇伽婴他敢就为了个乔晚打破这么多年人妖两家的平衡吗?
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228|真正用意
没多久乔晚就等到了萧绥的邀约, 请她今晚在定九街上见一面,感谢她帮忙, 让他看清了穆笑笑的真面目。
感谢是假, 趁机报复她嫁祸栽赃给穆笑笑是真。
几乎不用多费心思,乔晚立刻就猜出了萧绥想干什么。
萧家稳坐如今修真第一大族, 能养出萧绥这种蠢货还真是件诡异而奇妙的事。
没着急回复玉简上的讯息, 乔晚先去了趟暗部, 回来之后这才平静地回复了过去。
小乔要努力变强:多谢萧道友好意, 但我今日诸事缠身, 不知道能不能把时间改为明日亥时三刻, 定九街的鸣鹤巷内?
另一边的萧绥挑眉:“她来订时间和地点?”
虽然蠢了点儿二了点儿, 但萧绥毕竟也不是个二百五, 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有古怪,不过也无所谓了,就算乔晚敢带着人过来, 还能翻过他手掌心不成, 大不了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得把当初从乔晚和穆笑笑那儿丢的场子都给一样一样地捡回来。
大哥最帅:行啊,到时候不见不散了。
看着这玉简上的“大哥最帅”乔晚默然无语了半天。
果然是个兄控吗?!!
不过出乎萧绥意料的是, 第二天晚上乔晚一个人都没带, 自己孤身就去了定九街的鸣鹤巷子里。
是夜,天上一轮朗月,定九街鸣鹤巷里安安静静的,萧绥特地支了个案几, 面前摆了两壶酒,等着乔晚过来,没一会儿,巷口就出现了条粉色的身影。
乔晚从夜色中缓步走了出来行礼:“萧道友。”
萧绥静静地看了一眼乔晚,脸上露出个自认为从来没有过的好脾气的笑容:“乔道友,坐罢。”
抬手就招呼身边侍卫上酒。
“当初是个误会,我这回请乔道友过来,是特地向道友赔礼道歉的。”
“倘若不是道友前几天请我去凉亭一会,恐怕到现在我还没穆笑笑那小贱()人蒙在鼓里。”
说完青年主动倒了两杯酒,将一杯推到了乔晚面前,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乔晚的反应。
只要乔晚神情哪怕有一丝不对,他都能坐实了那天晚上乔晚就是故意的。
而少女脸上果然露出了点儿细微的表情变化。
果然。
萧绥面色一沉,又迅速收敛了神情,游刃有余地看着面前少女饮下了面前这一杯酒。
刚喝完,少女就察觉出来了不对劲。
“这酒里有东西。”乔晚抬眼,定定地看着萧绥。
萧绥丝毫没慌。
这里面的确有东西,他花大价钱买的药,无色无味,元婴都能中招,更别提她这个金丹。
乔晚沉声垂眼:“萧道友今日请我过来,当真是为了道谢的吗?”
“自然是为了道谢的。”萧绥轻笑:“要不是为了道谢,乔道友你喝下的就不是这玄霜散这么简单了。”
“听过玄霜散没?专门对付元婴修为的修士的,喝下这药之后,四肢绵软无力,用不上灵力,过后一两个时辰,就会想不起来发生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实在是修真界杀人越货居家旅行之必备。
“不过,这不是最妙的。最妙的是……”萧绥伸手指了指面前这两杯酒盏,牵着唇慵懒地笑了笑:“我面前这两杯酒,一杯是玉楼春,一杯是寒江雪。这玄霜散和寒江雪同饮毒性能缓冲大半,后果就是回去睡上几天。但若是和玉楼春同饮,这玄霜散毒性则会翻倍。”
这酒壶下面有机关暗格,存了寒江雪和玉楼春两种酒。
所以刚刚他有意试探了乔晚那么一下,如果乔晚当真不知情,他就给她一杯寒江雪,大家喝完回家睡觉。
如果的确是乔晚真正利用了他,那他就给她杯玉楼春,回头再栽赃给穆笑笑,乔晚和穆笑笑那贱人没一个能有好果子吃的。
现在看起来,倒是他猜对了。
不过让萧绥微感惊讶的是,虽然中了毒,但乔晚脸上丝毫没露出任何慌乱或是惊恐的表情。
“正如萧道友所说的。”乔晚平静道:“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误会?”这两个字反倒惹怒了萧绥,萧绥蓦然冷笑出声,“怎么个误会法?”
面前乔晚不慌不忙,看着萧绥他的眼神清亮镇定,然后她说出了一句话,这一句话差点儿摔了萧绥的酒杯。
她说。
“少主明鉴,我其实与萧焕少主另有交易。”
萧绥手一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酒杯里的玉楼春散了一大腿,青年立刻气急败坏地站起了身:“行啊,乔晚!都这个份上了你还驴我?!!”
但偏偏乔晚的神情竟然还十分淡定正直。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见着她慌乱,萧绥心里突然就有点儿慌了。
既慌乱,又有点儿气得想笑。
“合着你把我小爷当成什么人了?说谎也不打个腹稿的?”
成了。
就跟她猜得那样相差无几。
乔晚真诚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事儿说出来少爷你不信,但请少爷听我解释。”
萧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中了玄霜散,他不信乔晚现在还有反抗的力气,现在说这些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或许在等着帮手过来。不过心里却是有个声音在说,听一听乔晚能说出什么个东西出来。
“你说。”
“当初我因为杀了萧宗源,被贵族追杀,而主导追杀这事儿的就是萧焕少主。也是因为这桩恩怨我和萧焕少主相结识。”
“后来,萧焕少主答应饶我一命,前提是要我替他做一件事。”
萧绥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萧宗源替大哥做事,你杀了他,我大哥怎么会轻饶与你?”
乔晚八风不动:“那萧道友当真觉得我能在萧家追杀之下逃出来吗?”
这一下就被萧绥给问住了。说能,那就代表承认他们萧家没用,连个修为尽废的丫头都抓不住。说不能,那没法解释乔晚为什么会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这就相当于承认了萧焕和乔晚之间的确有点儿交易。
萧绥的脸微微黑了点儿:“继续。”
“其余不提,萧焕少爷其实早就知道穆姑娘与别人纠缠不清,萧道友,你说是吗?”
萧绥一言不发。
这的确是他一直以来就有所怀疑的,但萧焕不提,他也权当做误会。
“这是第一个疑点。”
“萧道友你上昆山之后,就没察觉出不对劲吗?”乔晚冷静指出:“你我之间的矛盾来得太过古怪和突然。你这段时间对我的针对,这一系列动作,恐怕是有萧焕少主在背后指点吧?但萧焕少主聪慧,倘若他真打算对付我,自己出手岂不是来得更快,这就是第二个疑点。”
萧绥脸色更差,和乔晚撕了这么久也没撕出个所以然,这些他未尝不是有点儿疑惑,但依然还在死鸭子嘴硬。
“大哥这是想磨炼我,你懂什么?”
乔晚面无表情:“哦,磨炼啊,磨炼如何跟女人撕逼吗?”
青年英俊秀气的俏脸瞬间雪白雪白的。
确实没哪家的磨炼是学着跟人如何在玉简上撕逼的,他名声本来就不好听,如今更是一落千丈。
这也是一直以来最困扰她的地方,乔晚默不作声地沉下心思。
这萧家兄弟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外人认为的那么好。
【阿绥与我并非同出一母。”萧焕笑了一下,“我娘死后,父亲又抬了阿绥的母亲进门,我小时候与阿绥关系不甚和睦,但在后来日积月累相处之中,渐渐地关系日渐亲密,甚至比那些一母所生的兄弟还有亲密几分。”】
照萧焕话里的意思和外界传言,是萧焕不计较萧绥的针对,长年累月下来终于感化了萧绥。
但她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萧焕少爷,你没发现吗?从始至终,你大哥就藏在幕后。”乔晚平静道:“像个傀儡师一样坐山观虎斗,指点着你和我相争,和昆山相争,他若真在乎你,就不会把你推到别人枪口之下。”
“昆山是萧家最重要的同盟,而你也是萧家家主继任之一,是你大哥日后的竞争对手。”乔晚抬眼,眼神清亮:“你和昆山起了争执,你说萧家是会选你,还是会选萧焕少主。”
话音刚落,萧绥勃然大怒,一气之下踹翻了面前的案几:“你放屁!!”
“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离间我和大哥之间的兄弟之情?”
“更何况你凭什么要帮大哥?”
乔晚依然不为所动:“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回昆山?我帮你大哥,第一,解决了追杀,第二,此事若成,报复了周衍和穆笑笑。这难道还不够我动心吗?”
“说了这些,证据呢?”萧绥冷笑道,“证据呢?没有证据我听你在这信口雌——”
下一秒“黄”字被硬生生地咽回了嗓子眼里。
乔晚摊开掌心,掌心躺着块冰凉的玉牌,上面写了个“焕”字。
萧绥瞪大了眼,一把抢过了乔晚手上的玉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这……这的确是……大哥手下的信物没错。
萧绥心头立刻有点儿慌乱,但下一秒,又攥紧了玉牌,冷笑道:“令牌算什么?指不定是你从哪儿偷出来的,你敢不敢让大哥出来和我当面对质?”
萧绥本来都做好了乔晚脸色微变的准备,没想到乔晚依然坦然平静。
“敢。”
“小少爷,你信不信,你要杀我,萧焕少爷绝对会来救我。”
*
同一时间,定九街酒楼,靠窗的位子上半倚着个雍容华贵的青年,唇角含笑,漫不经心地看着长街上这一片灯火夜色。
随行的萧三郎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瞥见萧焕,脸色微沉。
“少爷。”
萧焕平静扭头:“怎么样?乔晚来了吗?”
萧三郎上前一步,犹豫道:“听说阿绥少爷半道儿把人截住了,乔晚她只好派人递来了一张字条。”
字条?
萧焕秀眉微挑,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倏忽变了脸色。
这上面只有一句话。
“诛邪剑谱在我手上”
*
鸣鹤巷内。
“你还不明白吗?”乔晚看着俊脸煞白的萧绥,淡淡道:“不论从小到大的不计较,还是你大哥‘磨炼’你和我在玉简上撕逼。”
“你大哥就是故意把你养废的。”
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229|谈笑风生
萧绥目光闪烁, 脸色灰暗,攥紧的手掌青筋暴起。
虽然理智告诉他, 这是乔晚故意在离间他们俩兄弟, 但过往种种,却无一不都在映衬着乔晚的话。
这让萧绥忍不住想到了一件往事。
大哥的生母并非“病”死的, 是被萧景洲也就是萧家老家主, 往饭菜茶水, 衣服首饰, 家具等东西里面夹了慢性毒|药, 一天一天耗死的。
这事儿本来也不该让他知道的, 只是十三岁那年, 他一时手欠不不小心在自家老爹书房外面听到了一耳朵, 目的当然是为了抬他娘进门,倒不是全为了爱,也是看中了她娘背后那宗族势力。
但从此之后, 他便觉着无缘面对萧焕, 千方百计地想要讨大哥欢心。
大哥这么聪明,萧绥目光微怔,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吧。
之前那飞扬跋扈的青年, 如今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蔫吧了下来, 失魂落魄般地盯着这一地狼藉看了很久,这才抬眼看向乔晚,眼里没了敌意和杀气。
“乔晚,你说, 我要杀你,大哥一定会来救你?”
用尽最后仅剩的那点力气,抽出了萧绥的佩剑丢给了对方,乔晚:“萧道友不妨一试。”
看着手里的剑,萧绥半天都没吭声,半晌才冷笑一声:“好……好……好,那我就试试。”
长剑入手,如电光般霍然而落,瞬间照亮漆黑的巷口。
“挑拨我们兄弟关系,你做好受死的准——”
就在一剑刺向乔晚喉口的刹那间,巷口突然响起了萧焕温润冷厉的嗓音。
乔晚心口蓦地一跳:来了!
她算准了!!
“阿绥!不可!”
竟然是真的?!大哥真的来了?!
剑光倒映出萧绥狼狈瞪大的眼,手腕被人反手一扭,手上长剑“当啷”一声落在了乔晚脚边。
“大……大哥……”
萧绥愣愣地看着挡在了乔晚面前的萧焕,嗫嚅了半秒。
萧焕何等的黑心肝儿,一看这眼神闪躲的萧绥,再看上前行礼的乔晚,心念百转间,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嘴角不由得牵出了抹笑。
“乔道友。”
乔晚脸不红心不跳地上前行礼:“见过萧焕少主。”
面前的姑娘,眼神清明,动作彬彬有礼,脑后绑着个高高的马尾,出落得亭亭玉立。粉色的蝴蝶玉扣衬得人还有点儿娇美,蝶翼倒映着月光,流光溢彩,边缘泛着点儿微冷的寒光,就像是能十步之内取人性命的薄刃。
萧焕这是第一次心情略有些复杂。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面前这姑娘,这也是萧焕第一次正眼打量起乔晚来。
那双含笑的眸子微不可察地浮动着点儿冷光,下一秒,旋即又温润地笑开了。
“小姑娘。”青年发自内心地由衷苦笑,“这是你第几次给我添麻烦了?”
“不麻烦。”乔晚眉毛都没跳一下:“更麻烦的还在后面。”
更麻烦的……还在后面?
同一时间耳畔突然响起了熟悉的,令萧绥略感不妙的,苍老的男声。
“阿焕,阿绥。”
萧绥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了过去:“爹……爹!!”
不知何时间,巷口就已经多出了一队武士,簇拥着为首的那个老人。
乔晚平静地转身看向巷口突然多出来的这一队人马,突然直挺挺地直接跪了下来。
“暗部弟子乔晚,受问世堂堂主马怀真之命前来迎接萧家家主。”
这老人就是当今萧家家主萧景洲!!!
瞬间,短短的一条鸣鹤巷里,四周奇妙地安静了下来。
萧焕脸色微变。
这是萧景洲看上去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精神矍铄的老头,只不过这眼神暗沉,身后的萧家武士们和萧家弟子们沉默地伫立在暗沉沉的夜里。
没看自己这两个儿子,萧景洲的视线平静地落在了乔晚身上。
似乎是觉着巷口前面那几个破箩筐挡路,老人袖摆内气劲暴涨,一拂袖,立刻震碎了面前这竹编的箩筐,竹片如箭雨般朝着乔晚爆射而出。
乔晚迅速往后急退,却还是慢了一步,其中一片竹片贴着肌肤擦过。
只留下了抹淡淡的红痕,并未流血。
这不是萧景洲手下留情,这是炼皮锻骨之后的收获。
身后随行的萧家弟子不由纷纷多看了一眼。
萧景洲这一击能轻而易举洞穿一寸厚的铁板,这叫……乔晚的?竟然有这本领?
算算年龄,萧家家主萧景洲已经八百多岁了,修为困于元婴后期而止步不前,如果再不往上精进一层,恐怕也就剩了这二十多年的寿元。
就因为这,早在几年之前,萧景洲就开始着手安排将来他的继任。
和乔晚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大一样,萧景洲是真正浸淫在权势里的老狐狸。
毕竟之前的确一剑捅了他萧家的族人,就算乔晚这个时候对上萧景洲还是有点儿紧张地汗湿了手心。
在接到萧绥请她赴约的消息之后,她没急着回复而是去了趟暗部,就为了这件事。
早在几天前,得知萧景洲会在今天赶到之后,与萧焕订下了约定,之后又利用萧绥撞破穆笑笑对周衍的表白,在萧绥发出邀约之后,紧跟着去了暗部,确定了萧景洲到达昆山的具体时间,推测出时辰和经过地点,最后与萧绥达成了约定。
而在暗部,乔晚找到了马怀真,以被萧绥在停云山算计的受害者的身份,向马怀真提出了要求。
“只要萧家取消对我的追杀,那萧绥在停云山对我的陷害,我既往不咎。”
男人似笑非笑:“你就这么笃定萧家会答应你这桩交易。”
乔晚不假思索:“权衡利弊,萧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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